有一天人们忽然发现,呦,虱子没了。虱子什么时候没有的?是怎么消失的?在人们无意之间,这个与人零距离接触,厮混了几千年的小玩艺儿就消失得毫无踪迹了。探究其消失的原因,有人说是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讲卫生了,勤换衣服,勤洗澡;有人说是使用洗衣粉、洗发精之类的原故,这东西毒性大;也有人说因为人吃的都是上了化肥和农药的粮食,血里含有不利于虱子生长的成份。谁也说不清楚,反正虱子是从人的生活中消失了。
“虱”原字为“蝨”,词书的解释是:昆虫纲的一目,又称虱子。体小,扁平,无翅,刺吸式口器,为哺乳动物体外寄生虫。有人虱、阴虱和牛血虱等。吸食血液,并传播疾病,如人虱能传播回归热和斑疹伤寒等。
虱子的卵叫“虮”或“虮子”,微小的白色卵形,粘附在人的毛发或内衣的缝隙里,利用人的体温为其孵化。虱子算计得蛮精明,吃着人的血,还要让人为他培育后代。
虱子的从什么时候有的,一时还没有查清。
但虱和虮却常常见诸历代的文章和诗词。既然虱子和人的生活这么接近,并且进入人的文化生活,那么虱子可以说也是一种文化,如果虱子不没,真还可以搞一个“虱子文化节”什么的。
虱子吸人血,传播疾病是害虫,如此有害自然要捕捉从而消灭之了。有一种专门清除头发上虱子的工具,叫“篦子”,像梳子而齿细细的,密密的。这东西因为派不上用场可能已无人加工制作了,年轻一点儿的可能没有见过。
说起捉虱子很有档次,并成为佳话的见于《初学记》中北魏崔鸿《前燕录》所载:“王猛隐华山,桓温入关,猛被褐而诣之,一面说当代之事,扪虱而言,旁若无人。”
这个故事衍化出一个词汇“扪虱”,形容放达任性毫无拘束。“扪虱而谈”竟变成一种行为艺术被很多自栩放荡不羁之士模仿。
听说周恩来也有过用此典的诗句,“扪虱倾谈惊四座,持螯下酒话当年”,未经考证不知确否。
关于捉虱子最有趣的故事当属鲁迅笔下的阿Q了,一次他见王胡当街捉虱子,自己也脱下破袄来,可是费了许多工夫,只捉了三四个,放在嘴里咬也不及王胡响,于是妒火涌起,连癞疮疤都涨得通红。
“虱”、“虮”见于诗文的极多。
汉代无名氏的《孤儿行》描写孤儿的诗句:“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土。”
魏晋曹操的《蒿里行》有“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的句子。
李白《古风》一诗用“虮虱生虎鶡,心魂逐旌旃。”写边关士兵征战之苦,可是他们又“苦战功不赏,忠诚难可宣。谁怜李飞将,白首没三边。”
《纪昌学射》中纪昌向飞卫学射箭,飞卫让他先看织布机的梭子,然后又看虱子,练习“视小如大,视微如著”。
虱文化并非中国人之专利,外国人也生虱子。
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1759 - 1796)就曾写过《致虱子》的诗,收在《主要用苏格兰方言写的诗集》中。
虱进入语汇的还有:“六虱”,指害民之六事。即把“虱”比喻作祸害。“虱官”,指蠹国害民的官吏。中国人似乎历来对官有抵触心理,骂官的词造了很多,如“狗官、贪官、赃官、昏官”,“虱官”知道的不多。“狗县官的故事”在民间故事中和“巧媳妇的故事”、“傻姑父的故事”共同构成民间故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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