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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
日复一日，周复一周，月复一月，对维戈而言，生活继续。没有哪一天他没想着奥兰多，对他的思念强烈到成为一种身体的痛。每天他都忍不住查看讣告，可是年轻人的名字从未曾出现。如果看见会是可怕的打击，至少对他会是某种终结。
“再来点咖啡吗，亲爱的？”
维戈抬眼看着莎伦，朝她淡淡笑笑。“不用了，谢谢。我很快就走。我们今晚有个展览。”
“啊，好吧！小伊利亚会照顾好自己的，不是吗？你们不会给他香槟的，对吗？”
维戈笑了，点点头。“哦，是啊。一丁点酒也没有！”
莎伦笑起来，拍拍维戈的肩膀。“好家伙！”她从夹板上扯下账单，递给维戈。她停顿了一会儿，看着维戈。“你还好吗，维？我是说真的好吗。”
维戈叹口气，一只手搓了搓脸。“过一天算一天吧？有时糟，有时好，不过我在熬。”
“他想要你快乐。”她柔声说。
“我知道，”维戈答道，拼命忍住涌上的眼泪，“我一直在努力。可是快到圣诞节了……”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知道。”
“希望他别再忍受病痛不对吗？希望他……”维戈说不下去了。
“不，没什么不对的，亲爱的。”莎伦眼含热泪地说，“只要尽力想像他和天使在一起，在属于他的地方。他在低头看着我们，因为我们为他哭泣而皱眉不悦呢。”她抽着鼻子，用胳膊抹去快要淌到维戈脸上的眼泪。她没再说话，快步走开了。
维戈又坐了一会儿，努力在上班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看来今天会是难熬的一天。
***
“维？你还好吗，伙计？”
维戈从桌子上抬起头，点点头。“我很好，肖恩。只是需要远离一会儿人群。”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好，他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可是展览还没结束，他不能中途无故离开。
他从桌上拿起一杯琥珀色的酒，大大喝了一口。
“哈，我明白你为什么呆在这啦！”肖恩不自然地笑起来，“想把好东西藏起来别让年轻的伍德先生看见，呃？”
维戈轻笑起来，喝光酒。“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在深夜把他塞进车里！”
酒杯已空，维戈站起来，拉拉外套。“好了……我准备要再次放电了。”
肖恩笑了笑，可没有从门边走开。“嗯……维……”
“我没事，肖恩，”他又说，“真的。”
肖恩烦躁不安，没有看着维戈的双眼。“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维戈催促道，对朋友有点生气。
“嗯，你的展区里有人。我保证我把那里和所有展品都围起来了，可是他们还是进去了。他们，呃……他们想买一幅画。”
维戈叹口气。天啊，有完没完！总是有人能设法进去，他就总有一幅必须卖给他们的画。“哪一幅？”
肖恩犹豫了一会儿，而后答道：“生命与爱。”
“该死，那上面有特别标明非卖品！”维戈火了，“你没提吗？”
“我提了，”肖恩向他保证，“可他坚持要跟你谈。说不谈他就不走。”
维戈端详了肖恩一会儿。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只要他想，肖恩可以吓死人。极少有人在面对这位强人时还能坚持己见。
“肖恩？出什么事了？”
“没事！”肖恩坚持说，可眼光拒不从地板上抬起来。“只是……他太固执了……简直是在求我……我可硬不起心来对他说不。”
维戈重重叹口气，绕过桌子。他真希望自己没有喝光一瓶白兰地！“好吧，好吧！天啊，肖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没等答话，他就离开房间，决心毫不犹豫地赶走这个入侵者。
走到他的展区可不是一件容易事，等他移开将这房间和其他公共展区分开的绳索时，至少已经过了半小时。
“今晚这房间谢绝参观。”他看也没看屋内的人就说。
“我知道。”
那声音止住了维戈的脚步，他终于抬眼看向访客，现在只有几英尺远。那人背朝他站着，高挑纤细，穿着一件黑外套，戴着一顶编织帽。
“我必须得请你离开。”他喉头哽住地说。天啊，他不该喝酒！
“这是你几个月前开始画的，对吗？这是我曾见过的最悲伤的画。”
维戈不得不扶住墙让自己站直，那个身影慢慢地转过身。
憔悴而苍白，奥兰多朝维戈露出淡淡的、犹豫的笑容。“你好，维。”
等维戈明白过来，发觉自己被搂进一个颤抖的怀抱中，他紧紧抱住奥兰多，无法遏制地痛哭起来。
“别哭啊，维，”奥兰多嘶哑地低语，声音被维戈的肩膀蒙住，“我在这，我发誓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维戈尽力让自己表面上平静了些，他退开来好看着奥兰多的脸。“可是……你说过……”
“嗯，看来那些医生有时候也会犯错。”奥兰多说，抬起一根手指抹去维戈的眼泪，“他们没法保证不反复，但是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从你身边跑掉了。能给我第二次机会吗？”
维戈剧烈颤抖，以至于他不得不紧抱住那脆弱的身躯让自己站稳。“我的天啊，这还用问吗？”
这一次奥兰多真正地笑了，他探身过来温柔地亲吻维戈。“那，”他说着退开来，“我可以买下这幅画吗？”
“不行，”维戈热泪盈眶地说，“不过我会为你画一幅更快乐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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