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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
维戈在人群中穿梭，与各色人等攀谈，混迹各处，谈论展品。不过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睛总是瞟向门口，盼望着那深色的卷毛头。他到现在也没露面，不过时间还早，维戈仍心存希望。
大约半小时后，他正要结束又一副出售作品的洽谈，感觉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他转过头打算请那人稍等片刻，不过当他看见是谁站在身后时，话就卡在了嗓子眼。“哇噢”，他只说出这么一句。“嗯……等我一下……我这就结束，马上就来，好吗？”他转回身，飞快地结束生意，感谢这对老夫妇的购买，而后又转身面对奥兰多。“你来啦，”他微笑着说，心怦怦作响。
“我怎么可能拒绝？”奥兰多答道。他原地转了一圈。“那……我这算‘便装’吗？”
维戈费力吞咽。“呃，是的，我说了穿便装。”他说着朝年轻人眨眨眼。老天啊，他看起来真美！垂感完美的黑色长裤，紧身的深红色无领衬衫足以让维戈对其下的胸口想入非非，更妙的是还有一件黑外套。
在维戈的注视下，奥兰多的笑容照亮了房间。“很高兴你赞同，”他说道，维戈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谢谢你邀请我。”
“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维戈真诚地说，“今天早上我没见到你。你让我担心了。”
奥兰多朝他笑笑。“对不起，老兄。必须得让专业医生戳一戳、扎一扎啊。他们就是热爱我的身体。”
维戈哼了一声。“我相信。希望一切都还好吧？”
奥兰多点点头。“挺好。老样子。那……莎伦告诉我你真的吃了果子面包？”
维戈大笑起来。“对啊，我吃了。谢谢你惦记着我。”
奥兰多略略歪起脑袋。“别客气，”他柔声说，“看来需要有人照顾你！”
“你已经决定以此为使命了，呃？”维戈笑着问。
奥兰多耸耸肩，又露出了笑容。“这可是一项艰巨的使命，不过总得有人干啊！”
维戈大笑。“哦，相信我，比你想的还要艰巨！不信问我前妻！”
“我将迎难而上，”奥兰多说，而后挎上维戈的胳膊，“现在，画廊主人，带我参观一下吧！”
“万分荣幸。”维戈说着拍拍奥兰多的胳膊，领他穿过房间。
大约半小时里，他只陪着奥兰多，带他看伊利亚今晚展出的各种艺术品，谈论着每一个作品的不同含义。维戈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可惜却太快结束——伊利亚走过来扯扯他的袖子。
“奥兰多·布鲁姆，这是伊利亚·伍德，今晚聚光灯的中心。”
“很高兴见到你，”奥兰多礼貌地说，握握年轻人的手。
“有什么我能效劳的，伊利亚？”维戈问。
伊利亚蓝色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看，而后盯着维戈。“如果你有时间，我想谈几分钟生意上的事。”他说。
维戈点点头，歉意地转向奥兰多。“我先告辞一下，”他说，“你独自转转可以吗？”
奥兰多朝他笑笑。“当然！去吧。我保证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维戈点点头。“好的，我很快就来找你。”他朝年轻人露出更加歉意的眼神，而后和伊利亚走开了。他们刚一走出听力范围，他就对年轻的艺术家说，“等我一下，利加。我需要跟肖恩说句话。”他飞快地穿过房间，向朋友走去。
“肖恩，帮我个忙。”
“怎么了，维？”肖恩担心地问。
维戈摇摇头。“没什么。我得和伊利亚谈一会儿，只能留奥兰多一个人了。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替我陪陪他？”
“啊，神秘人物终于出现了，是吧？”肖恩问道，目光闪亮，“我很高兴陪你的朋友，维。”
“肖恩，”维戈警告他，“放规矩点！”
肖恩大笑。“我一直很规矩啊！好了……把他指给我。”
“想错过他可难。”维戈说。他越过人群看去，直到看见奥兰多的头顶。“他在后墙那边。穿着红衬衫，一身黑。”他又转向朋友，“我是认真的，肖恩，表现好点！”他警告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肖恩穿过房间，当他走进维戈朋友的身边，他看得出为什么男人被迷住了。“是奥兰多吧？”
奥兰多转过身，面带笑容。“你好。”
肖恩扬起了眉。“同乡啊！”他伸出手，“我是肖恩，肖恩·宾。维戈的副经理。他被年轻的伍德先生占用了，他让我陪陪你。”
“其实不必麻烦，不过不胜感激。”奥兰多答道。
“肖恩……你怎么会最终经营一个艺术画廊？”他们开始穿过人群，他问道，“居然还是在纽约。你可不像是艺术家类型的。”
肖恩耸耸肩，笑了笑。“我不是，怎么可能是？我主要是管生意。维和我是多年老友。他开这个地方时需要帮手，于是我就参与进来了。本以为只是暂时的。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他苦笑道。
奥兰多笑了。“看来你是个老好人。”他目光闪烁，打趣道。
肖恩耸耸肩，神情尴尬。“是啊，我想是的。可别传出去！那布鲁姆先生，你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来纽约？”
“跟我的伴侣来的，他被调到这里，”奥兰多对他说，“最后他回家了，我却留了下来。显然我太喜欢这座城市。”
他们一边在画廊里漫步，一边闲谈了一阵，而后肖恩被拉去出售另一个雕塑。
和伊利亚谈生意的时间比维戈预想的还要长，他近乎慌乱，扫过稀稀拉拉的人群寻找他的朋友，不过却没找到。
终于他在另一个房间找到了奥兰多，那是被围起来的非展示区。年轻人正站在一幅画前，似乎被迷住了。“奥兰多？”
奥兰多转过身，朝维戈笑笑。他现在看起来疲惫……苍白。“好美的画。”
“谢谢。”维戈柔声说，走过来站在年轻人身旁。
奥兰多又转向画布。“它很哀伤……忧郁。”
维戈点点头。“是的，我想是的。这是我新近的一幅。”
“你干嘛不告诉我你画画？”奥兰多问，仍旧看着画作。
维戈耸了耸肩。“我想只是没想到提起这事吧。”他看着年轻的朋友，“奥兰多？你还好吗？”
“有点累，”奥兰多轻声回答，“不太舒服。”
维戈的心微微纠结，担心笼罩着他。“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奥兰多摇摇头。“不用，不过我想我最好走了。”他转过身看着维戈，脸上带着疲倦的淡淡笑容。“谢谢你请我来，维。我真的很开心。”
“很抱歉我们没有更多时间在一起。”维戈抱歉地说。
奥兰多朝他笑笑，伸手微微碰碰他的脸。“别，不用道歉。你是在工作。总有哪天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去什么地方，就聊聊天，对吧？我真的很想这样。”
维戈点点头。“我也希望，”他轻声说，“你回家能行吗？”年轻人看起来越来越疲惫了，维戈很担心。
奥兰多点点头。“我住的离这不远。步行很近。再次谢谢你，维戈。我真的很高兴我来了。”他轻声说。没等维戈回应，他就倾身靠近，双唇贴上维戈的面颊。“晚安，亲爱的。早餐见。”
维戈望着年轻人走掉了，喉头梗住，无法言语。那个男人的某种……某种东西触动了他内心深处多年未见天光的所在。这让维戈的心欢唱，同时又疼痛。天啊，他在干嘛？
夜幕降临，画廊终于人去楼空。他们把伊利亚塞进一辆出租车，发誓下一次他的展览再不会提供香槟了，而后他们慢慢走进屋。
“我想还算成功。”维戈倒在办公室的椅子里，疲惫地说。
肖恩点点头，倒在皮沙发里。“绝对成功。甚至你的朋友也买了，不过不是伊利亚的作品。”他看着维戈，“我还以为你围起你的区域了？”
维戈落在桌上的脑袋猛然抬起。“奥兰多买了一幅我的画？”
肖恩点点头。“不知道这小子是干嘛的，不过他一定挣了不少钱。你的东西可不便宜！他要求明天送货。我大概早上来取。”
“不用，”维戈飞快地说，“我来送。反正我每天早上在咖啡馆总见到他。”他说道，奥兰多买了一幅他的画的事在脑子里拼命萦绕。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家伙。”肖恩直截了当地说。
维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啊。”
“你爱上他了。”
维戈猛地抬起头。“才没有！”
肖恩举起手。“好吧，伙计。好吧！只是以前从没在你脸上见过这种痴呆呆的表情。”
“闭嘴，”维戈咕哝着，“我们只是朋友。”
“随你怎么说，”肖恩心知肚明地笑着，“那你今晚要把画带走？我可以为你包装起来。”
维戈点点头。“好的。总好过我明天早上来这取。”
“好的，老板，”他说着，疲倦地呻吟一声，慢慢站起身，“你休息，我来打包，然后你可以回家睡觉。你不干的事也够多的了！”
维戈没有争辩。他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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