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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13
“你说什么？”维戈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惊讶，显然还搀杂着愤怒。
奥兰多看着他，有点不知该从何说起。“你还记得我离开诺森伯兰郡直接去坎特伯雷看我姐姐吗？”
维戈点点头。
“她没事，不过我最终还是呆了两个星期。”奥兰多咬着腮帮，“结果发现我妈妈知道的家族秘密远不止她透露的那些。”
“噢？”维戈的神色缓和下来，怒气似乎消了。
“看来过去的一百年里我们家族的女人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她们总是听母亲说，不能把这秘密告诉家族里的男人，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理解那种爱’。我开始跟妈妈讲起我的发现，我看见她看着萨姆，而后萨姆点点头。我姐姐说我会理解的，因为我知道那是怎样的。显而易见，我认为她是说她们知道奥利弗和维森特的事，我的发现是对的。”
奥兰多从座位上站起身，开始收拾盘子。
“奥兰多？现在别开玩笑。”维戈站起来，端起剩下的意大利面，跟着奥兰多走进厨房。
“我有封信。”奥兰多说道，而后从维戈手里接过碗，放进冰箱。
“另一封信？”维戈试探道。
“是艾欧娜写的，写给那时候甚至还没出生的孙女！等一下我会解释的。”他牵起维戈的手，拉他走进小公寓的休息区，让他坐在沙发上。而后他开始捡起之前他们撒得满客厅都是的纸张，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
“在这。”
维戈从奥兰多手里接过信，开始读起来，奥兰多在他身旁坐下。
我们今天安葬了爸爸。
现在我们失去了双亲，无论听起来如何悲惨，亨利和我并没有像本应有的那样悲伤。
我们由小到大目睹了爱的真实面目，我们成长于此的这个古怪家庭将此传达。我们亲爱的妈妈将我们抚养长大。她是我们所能期盼的最富慈爱和温柔的人。爸爸崇拜她，经常向我们提起她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女人，她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不过那份无法言明的爱才是最令我们感动的。
当我接近成年时，爸爸向我吐露他的心愿，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与彼得葬在一起。我以承诺向他保证，我会尽我所能安排此事，尽管我非常清楚这样的机会渺茫。彼得是位老人家，几乎比爸爸年长二十岁，他无疑会比爸爸早走很久，不过我默默下定决心，我会找到方法让他们同享一穴。
令我们万分惊讶的是，彼得活到了九十多岁。我们在爸爸临终的床旁为他安置了一张舒适的座椅，这样生命尽头来到时，他们也不会分离。
彼得请艾玛琳和我去花园里剪些玫瑰，因为爸爸非常喜爱那香气，于是我们离开了房间。
当亨利和我回来时，我们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人世，爸爸躺在床上，彼得坐在他身边的椅子里，他们十指相扣。
那时候我们知道，爸爸会终偿心愿。虽然他的墓地只镌刻着他的名字，但我们的家族会知道，他挚爱的人与他相伴永远。
“等等……”维戈看着奥兰多，“彼得？”
奥兰多点点头。“萨姆让我读了一些艾欧娜的信的片段。奥利弗的女儿显然从不知道他的另一面。对她而言，他始终是彼得。”
“那我们怎么知道彼得和维森特是同一个人？”维戈紧皱眉头，似乎正竭力思索一切，“我们知道这一切？”
“明天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巴雷特的家？”奥兰多问道。
“别转移话题！”维戈显然开始生气了，于是奥兰多牵起他的手，微笑起来。
“请相信我好吗？”
维戈怀疑地注视着他，歪着下巴。“是不是我必须得去？”
奥兰多倾身过来亲吻爱人。“对，你必须去。妈妈和萨姆在那里要移交艾欧娜的日记和文稿，所以所有的证据也都在那里。”
“我觉得我没有准备好见你妈妈。我们只是刚刚又在一起。谁知道你是不是告诉她我在比尔时有多混蛋。”
奥兰多的声音变小了。“她最不想听的事就是我如何被男朋友甩了，所以没有啦，我没告诉她你在比尔时有多混蛋。”
维戈拂开奥兰多额头的一缕卷发，“不过她知道你是同性恋吧？”
奥兰多沉默地点点头。“恐怕我们家的女人不太擅长处理此类问题。”
“那她可能不想见我。”维戈耸耸肩。
“对，她不想。”奥兰多也耸耸肩，“所以更加有理由要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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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维戈和奥兰多抵达了巴雷特的房子，他们下车时萨姆来迎接他们。奥兰多几分钟前刚给她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将到达，让姐姐对他不是一人前来有所准备。那时候维戈就开始紧张。见奥兰多的舅公是一回事，可是依照爱人所说，见他妈妈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嗨，小家伙。”萨姆紧紧拥抱问候弟弟。维戈听得见她在他耳边低声说，“这就是你那位‘教授’？”她的声音听来在取笑，询问的时候还看着维戈。
奥兰多脸红了，显然明白姐姐在打探什么。“萨姆，这是……”
“莫藤森博士，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萨姆打断他，伸出手握住维戈的手。
“请叫我维戈。”维戈看得出他们俩的相似之处，特别是当她施展魅力的时候。
“好吧，维戈。我们进屋吧。妈妈正在给我们准备午餐。你们是不是要过夜？”
奥兰多看看维戈，维戈耸耸肩，朝他露出个“你来定”的眼神。
“当然。”奥兰多回答他姐姐。
他们一走进屋，就有一位衣着优雅又精心、发型妆容完美的娇小妇人问候他们。
“莫藤森博士，我是奥兰多的母亲。非常荣幸终于见到你。”
维戈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对于称呼名字的偏爱，他感觉自己被从头到脚地打量审查。这个女人有些古怪，不过他无法明确说清。不知为什么，她和奥兰多彼此彬彬有礼，可维戈感觉不到这份关系里有太多热情。不过他喜欢奥兰多的姐姐，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对他更为亲切和善，他需要少搭腔说话，多察言观色。
“我想午饭前你们会想安顿好吧？开了那么长时间车，是不是需要梳洗一下？等会儿萨姆和我会准备客房，不如你就住右边那间大房，维戈？奥兰多可以住他常住的那间。”她相当地漫不经心。
奥兰多咬住嘴唇。“妈妈！”
维戈以前从没见过爱人的双眼迸出这样的火花。不过她没有反应，只是严厉地盯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没关系，奥兰多，没必要大惊小怪。”维戈试图息事宁人，不过奥兰多显然不答应。他一言不发，只是跟着她进了厨房，留下萨姆和维戈两人沉默尴尬地站在客厅里。
“我们出去走走，维戈。”萨姆语调坚决。直到他们走向花园，她才停下脚步看着他。
“妈妈不是坏女人，维戈。她只是不理解。”
“不理解什么？”维戈问道，虽然他相当清楚答案为何。
“她不理解奥兰多怎么会喜欢男人胜过女人。”萨姆笑眯眯地，显然尽力既不偏不倚，又富于同情心。“他十四岁时告诉了她，她笑话他，说他讲这种话还太小。后来十六岁、十八岁时也是如此。她总是跟他说，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女孩。”萨姆没有直视着他，“我一直知道他对女人没兴趣。”
维戈歪着脑袋微笑起来。“至少奥兰多发现的比我早多了。”
“噢？”萨姆看起来有点被逗乐了，维戈想要试探一下，看看他该支持奥兰多多少，又该偏向他妈妈几分。
“在真正正视自己之前，我结过婚，有一个儿子。亨利十八岁了，在美国读大学。”
萨姆示意维戈在荫凉下靠房子的长椅上坐下来。“奥兰多告诉我了，”她坦白说道，“你对他很重要，维戈，这也正是他现在所抗争的。”她朝房子指了指，“我知道你们两人到现在走过了坎坷路程，你们最近分手了，不过他告诉我你又回来了。”
维戈明白她是在试探他，试图发现更该维护谁。他知道自己必须向她让步。“就感情关系而言，我们俩都有坎坷的过去，走到这一步我们也都背负负累，不过我想我们现在很好。仍然需要付出努力，但是……你弟弟对于我也同样重要。我也愿意为他而抗争。如果我站在他那边是否会有所帮助？”
恰好此时，他们听见了摔门声和餐具摔地上的声音。萨曼塔紧张地笑起来。“我觉得我们最好别把那两人留在那。妈妈会立刻笑容满面、热情好客，而奥兰多则要怒火中烧个几小时。如果你够勇敢，你可以带奥兰多去开车兜兜风。”她仍旧努力克制别哈哈大笑出来，“他小时候这总是能让他平静下来。”
现在维戈也笑起来，因为萨姆拥有和奥兰多一样富于感染力的笑声，也因为他不确定如何应付一位怒气冲冲的爱人。他没有太多时间细想，因为他们又听见了摔门声和沙石上的脚步声。
萨姆抓住维戈的手臂。她看起来既好笑又关切。“估计那是奥兰多。妈妈可不是会摔门的那种人。去找他吧，让他平静点。我去弄个野餐篮给你们。你的职责是和他谈谈，让他今晚回到这来。我来和妈妈谈，怎么样？”
维戈点点头，两人步履轻快地走向车道，奥兰多正在那踢着维戈汽车的轮胎。
“好啦好啦。”维戈把他拉进怀中，可他不肯就范。经过一番努力和几个紧紧搂抱，维戈终于让他接受了拥抱。而这时眼泪也淌下了他的面颊。
“我是成年人了，维戈。从十八岁起我就没和她住在一起，也没用她的钱。她不能吩咐我该怎么生活，该和什么人睡。”他现在哭诉着，维戈抚摸着他的后背。
“我们开车去兜兜风好吗？”维戈花了好几分钟安抚奥兰多，而后提议道。奥兰多靠着维戈的肩膀点点头。
维戈听到身后的脚步，转过头。他朝保持着距离的萨姆笑笑，伸手接过她拿的篮子。“我们辛辛苦苦做了午餐，我相信她想你们好好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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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他们在靠一片玉米地的路旁停下车。奥兰多现在平静些了，面孔仍有点泛红，眼睛哭肿了。呼吸还时不时地抽噎。
维戈将手轻轻放在奥兰多膝盖上，看见爱人努力想要微笑。
“她是我妈妈，我该爱她，她该爱我，可是每次……我们都是为同样的事情吵翻。她就是不能接受。只要我不提这个话题，她就没事，可我再也不想在她身边伪装了。我想要带爱人回家，把他介绍给妈妈，而不会发生你刚刚见证的那一幕。”
“也许她只是需要时间，奥兰多？”
奥兰多耸耸肩。“她有的是时间，她就是不给我机会。”
“你以前带过爱人回家吗？”维戈试探地问道。
“没有。我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所以我没法带任何人来见她。”
维戈发觉奥兰多在微笑，不过他决定还是别为此取笑他。
“维戈，很抱歉我让我们经受这样的考验。我该提前警告你的。”奥兰多转开脸，拳头压着嘴，板着脸。
“是啊，这本该很美好，不过那时候你怎么能让我对此有所准备？这甚至不是她的房子！她是不是对你伊恩舅公也这样？”
奥兰多现在转过头看着维戈。“不，她不敢。如果他发现这事，他没准会把她赶出去。”
维戈挑起了眉。“嗯，实际上这是你的房子对吗？”
“伊恩舅公还没死呢！”奥兰多的眼睛亮起来，“不过的确是这样，我想是的。”
“那我们回去，告诉她把那些丢一边吧。告诉她我爱你，你也爱我，她最好习惯接受。”
奥兰多靠近维戈，渴求地吻他。“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不如我们朝河那边开远点，来顿野餐？她也许是个添堵的老妈，不过她也是个很棒的大厨。今晚你和我睡，睡我的房间，我要和你做爱做到下个礼拜。墙薄得很，她要是忍受不了我们制造的噪音，她可以搬出去！”奥兰多说完，跟着简略地点点头。
“好啊，天使，听起来像是为我设计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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