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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13
警告：本章部分内容也许会引发不适。
维森特被奥利弗推醒了。外面依旧漆黑一片，他们刚睡了一小会儿，身体因之前的做爱而沉重又满足。
“丽芙在外面。我想到时候了，你能把灯点亮吗？”奥利弗的声音听起来兴奋又紧张，维森特感觉自己也心跳加速。他套上睡衣和家居服，奥利弗也穿上睡衣，打开了门。丽芙穿着长睡衣站在门口，弯着身子，显然很不舒服。
“到时候了？”奥利弗紧张地问。
“是啊。”丽芙简单答道，而后抓住了奥利弗。他搂住她，支撑着她疼痛的身体，直到宫缩的阵痛过去。维森特帮奥利弗把丽芙送回床上。
“你还好吗，亲爱的？”维森特问道，吻吻她的额头。
“现在还好。”她带着虚弱的笑容回答道，“不过这只是开始。在好转之前，还会更糟。”
维森特直起身。“我还是穿好衣服去找布兰切特夫人来。”
他刚要走开，丽芙抓住他的手。“别担心，维森特，我没事的。”借着灯光，维森特看得见她充满同情的神色。“我第一次分娩很轻松。我的孩子两天后因为发烧死了，不过我没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这个孩子也会好起来的。”
“奥利弗和你讲过米兰达的事？”他咬住嘴唇，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想让你因为我的悲惨经历而担心。”
她笑了笑，而后猛烈吸气，又一阵宫缩的疼痛贯穿身体，令她紧紧攥住他的手。不到一分钟后，她又放松下来。“去找她来，奥利弗会照顾我的。”
布兰切特夫人来了又走了，她看了看丽芙，确保他们需要的一切东西就在手边。几小时内她还会回来。
丽芙舒服地躺在床上，她忍受着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的宫缩时，维森特和奥利弗轮流按摩她的后背，牵着她的手，拍松她的枕头。不过进程很慢，他们就一直给她读书、陪她聊天。当奥利弗和丽芙讲话时，维森特忍不住看着自己的爱人，看着他生动的表情，还有年轻人脸旁舞动的卷发，他发觉自己如此深爱着他。此时此刻，他难以记起与奥利弗相识之前的时光。不过他确信他永远都不想再回到那样的日子。
日正当中，他离开房间去为大家煮茶。等待水开时，他走回来，等在房外，透过半开的门凝视屋内，倾听奥利弗和丽芙的咯咯笑语。
“他是个美丽的男人，奥利弗。也许有点历经风霜，不过在我眼中，这只会让他更加英俊。他唇上那性感的疤痕……”丽芙夸张地感叹。
“他让我感觉不可思议，丽芙。为了我们的这一刻，我高兴地等了整整一年。”
“你用不着整整等待一年，奥利。他每周都来，我可不觉得他是为我而来，亲爱的。”
“别那么快下断言。他也盼望此刻，比你所知的更加盼望。”他轻轻将手放在丽芙的肚子上，“我觉得孩子孕育时，他喜欢注视着你，现在孩子要生了，虽然看不出来，可我知道他非常紧张。”
“哦，亲爱的，我知道他不是为我来这里，因为我见过你们两人在彼此身旁时的样子，即使那时我就在你们身边。”
维森特感觉热泪盈眶，于是他走回厨房去拿茶。这再次令他震动：丽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女人，她如此了解他们。孩子会是他们三个人的，来自丽芙的孕育和维森特的血脉，但是继承了奥利弗的姓。
现在他们开始谈论如何向即将出世的孩子解释他们三人的关系。他们都认同如果是女孩会最容易，她能看出男人间的爱和丽芙所承担的角色，而不会为此评判他们。他们也都认同，外人永远无法理解这一切，他们的爱必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维森特手上端着一托盘新煮好的茶走进房间，丽芙正坐在床上，奥利弗坐在她前面。她的发辫松开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维森特不得不承认，她看起来依旧美丽，她正茫然地抚摸着鼓胀的肚子，抬眼看着他。记忆重又泛起，他的儿子出生时夭折，米兰达如何对着她的母亲嚎啕大哭，那时接生婆和医生已经为挽救他们俩而竭尽所能。他们让他呆在米兰达房外，因为每次他靠近，她就变得愈发烦躁，他感觉自己无能为力。现在他很高兴看见丽芙在朝他微笑，他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茶，三人享受着简单的茶点，轻声交谈。只有宫缩才会打断他们，丽芙安静而高贵地忍受着疼痛，只是把茶递给维森特，转而抓住奥利弗的双手寻求安慰。
天色已暗，奥利弗在厨房稍作休息，和布兰切特夫人交谈，她会和他们待在一起，直到孩子出生。现在维森特和丽芙待在房间里，分娩接近尾声，她几乎疼个不停。这时她将他拉近。“维森特，答应我，答应我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会照顾奥利弗？”
他朝她安心地笑笑：“你不会有事的，亲爱的，你是个坚强的女人。”
她开始哭泣，于是他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摇着她。
“我只是想知道，无论如何，你会为他留下来。维森特请答应我！”她发狂似地看着他。
“丽芙，我发誓我会为他永远守候，……永远。就像我会为了你和这个孩子而一直在此。”他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她在怀抱中放松下来，不曾想又再次绷紧，她感觉疼痛贯穿了身体。
“哦见鬼！”她大喊起来，“凯西！”
布兰切特夫人冲进来，奥利弗紧跟在后面。她冷静地环顾了一下房间，擦干双手，看着丽芙。“快了，亲爱的。躺下来好吗？”她走向床边，“先生们，炉子上的水开了，毛巾热了。巴雷特先生，你能把我的包拿来吗？让我们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丽芙要求两个男人撑住她，布兰切特夫人没有畏缩，她告诉丽芙可以开始用力。他们一人牵起她的一只手，丽芙的力量令每个人惊讶，然而一小时后，情形仿佛永无尽头，女房东的坚强镇定也开始出现松动。她坐在床尾，双臂埋在盖住丽芙的被单下。
她皱起眉头，转向维森特。“莫里森先生，劳驾你去希尔先生家，请他立刻给我找温汉姆医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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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5月7日
奥利弗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怀里抱着我们美丽的女儿，丽芙在床上沉睡。她经历了一次痛苦的分娩，不过布兰切特夫人和温汉姆医生向我们保证，她只是需要休息。我非常担心，害怕历史重演，不过我们的小女儿正睁着大眼睛向上看着奥利弗，他正对着她咿咿呀呀地轻语。他不停地跟我说，她有一双和我一样的眼睛，不过他希望她长大了会向她妈妈那样美丽。我不会当这话是针对我，因为我完全同意。我如何会不同意呢？温汉姆医生，一位温文尔雅又温言软语的先生，已经给丽芙做了检查，他向我们解释说分娩没有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她可以继续生育。
因为不想为孩子招致不幸，丽芙怀孕时我们从未讨论过名字。现在她健康地出生了，我想叫她艾欧娜，当然如果丽芙和奥利弗同意的话。如果没有这座别墅和我们来此游览的神圣岛，如果奥利弗和我没有找到彼此，那她就不会存在。如果没有苏格兰的艾欧娜岛的修道士，神圣岛也就不成其为神圣。①
译者注：
①艾欧娜岛（Iona）是位于苏格兰的一座圣徒岛，公元7世纪时来自艾欧娜岛的传教士在神圣岛落脚，建立了岛上的第一座修道院，神圣岛也由此成为早期凯尔特基督教的发源地之一。所以维森特会说“如果没有苏格兰的艾欧娜岛的修道士，神圣岛也就不成其为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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