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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13
“嗨伙计,你连再见都没说!”
比利一掌拍在奥兰多的肩胛间,差点害他呛了酒。
“哇噢,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比尔。”奥兰多迅速恢复过来。他已经吃完了一盘意大利面,就在半小时前酒吧里还吵吵闹闹,挤满了上班族,现在安静多了。
为了远离学生,奥兰多和比利有时会在这里遇上,就一起好好喝一杯。他们是奇特的朋友,学者和图书馆员兼装订商,不过他们享受彼此的陪伴。
比利回到吧台为自己点了一杯,而后溜进奥兰多对面的座位。“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
奥兰多点点头:“远不止此。”
“难怪你坐在这笑得像只眦牙咧嘴的猫。”比利喝了一大口啤酒,心满意足地用手背擦擦嘴。
等到盘子被清干净,酒馆老板不在耳力范围内后,奥兰多继续说:“我想我也许找到了我的课题论据。我需要做更进一步的研究,不过我可能找到了一个有价值的研究角度。”
“莫藤森不会高兴的。”比利咧嘴一笑。
“没错,他不会高兴的。”奥兰多继续乐开了花。
“那么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证据?”比利又喝了一大口,问道。
奥兰多不太确定该怎么说。“我在笔记本里发现了一封信。”先试探一下比较好。
“奥利,我讨厌打破你的幻想,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是过去一百年里没被研究过的,也包括你亲爱的导师。”比利朝他露出同情的微笑,“你在谈论的是一位桂冠诗人。他也许写了几百首诗,还有足够塞满一屋子的笔记,可是我向你保证,它们都已经被仔仔细细查找梳理过了。”
“不包括你今天下午给我的那本笔记。后面几页被粘在一起了。粘得不是太紧,大概是有水渍,纸页粘在了一起。那些纸页中间有一封短信。在这……”奥兰多从背包里掏出了他大大的硬皮笔记本,翻开他塞进信的那页。
比利看了一眼,而后飞快地合上本,四下看看酒吧里的其他人。等他确定没有人在注意他们,他朝奥兰多俯过身。“请告诉我这不是原件?”
奥兰多朝比利痛苦地咧嘴一笑。
“见他妈的鬼!奥兰多!”他嘶声说。除了奥利,比利几乎从不叫他别的,仿佛永远挂在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把那些书托付给了你。如果任何人发现你把它拿走了,我们俩都得失业。”
奥兰多叹口气。“请听我说完,比利。”可是他的朋友继续扫视着屋子,好像学校保安就要从桌子下面爬出来。“你那密室没有复印机。再说你了解纪念品追踪者,如果我把原件留在那,等下次我再看见它时,就是在索斯比拍卖会上,放在厚玻璃板后面,挂着价格标签,贵得超出我们最疯狂的梦。”
比利吮了口酒,仍旧对奥兰多怒目而视。“好吧,如果过去了100多年都没人注意,我相信它本该留在那多些日子。”这回他喝了一大口,“那么是什么让这封信这么特别?”
双手抚过笔记本光滑的表面,奥兰多努力集中思路。“你知道我一直在竭力寻找把奥利弗·巴雷特和维森特·莫里森联系在一起的证据吧?”
“证据就摆在那,奥利。他在莫里森死后发现了他的诗,就想法冒充成自己的。也许是用一个铜板从旧书店买来了笔记。你知道,那时候常发生这种事。”比利又在笑了。他永远都无法生气太久。
“好吧。就按你说的,不过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袋,拿出包裹着围巾的一本小册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后,他随便翻开一页,把它放在围巾上。
“你对这东西比对从图书馆偷来的信都小心。”比利评论道,不过很好奇。
奥兰多随后打开夹着信的大笔记本。“比利,依你的专家看法,这是不是同样的笔迹?”
比利先看了看时光侵蚀的本子中的细致书写,而后再看看那封偷来的信。“看起来是,是的。”他不得不承认。
奥兰多指着那本小册子。“这是一本奥利弗·巴雷特的日记。在它出自的地方还有很多。可是这封信是唯一的,由于它被发现的地方,”奥兰多因为兴奋而睁大了双眼,“联系起了奥利弗和维森特。这封奥利弗写的情书避开了外界对维森特的研究,被完好地隐藏在他的一本笔记里。不是一本每个学者都会垂涎的笔记,而是一本他留存未完成文字的笔记。”
比利现在看起来乐了。“那你是说这两个男人是生不逢时的情人?”
奥兰多耸耸肩,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比利咯咯笑起来。“不是每个人都是同性恋,奥利。”他小心地合上奥兰多的本子,而后又喝了一口。
“我知道!”奥兰多反驳道,有点恼怒于比利的嘲笑。“也许……也许有染的人是米兰达,不是维森特。”
“米兰达?”
“维森特完美无瑕的妻子。据称她非常虔诚,甚至拒绝和他有任何形式的圆房,至少他的一个传记作者是这么说的。这是维森特在别处寻找爱情的动机。”奥兰多喝完了酒,重新开始包上笔记本。
“我可不是需要被你说服的人,不是吗?莫藤森在戳穿他人理论方面可是恶名昭著。我曾经见过大男人哭着离开他的办公室。”比利不无消遣地说。
“我最好还是走吧,前面还有一段难走的路,我没穿外套,他们说会下雨。谢谢有你陪伴,比尔。”奥兰多抓起背包,迈步走出酒吧。
比利赶上他。“我们先复印一下那封信。我知道有台复印机还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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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奥兰多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没几分钟他就浑身湿透,感谢比利深谋远虑开车把信的原件带回了家,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背包有多防水。他决定穿过公园抄近道,最终到瑙伦园,那里恰好是维戈所住的街。一方面他想去敲门告诉他那封信的事,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样做就越过了他们为自己设定的无形界线。事实上,他甚至不该知道维戈住在哪里。工作是工作,而且就他们的情况来说,性也是工作,所以奥兰多出现在维戈家门口可不是他们协议的一部分。一阵风吹过街道,雨势更猛了,他瑟瑟发抖。他大约还要再走20分钟,就算他不可能淋得更湿,他也知道他肯定会更冷,没准会生病。
他到了一幢老式的维多利亚房子前,它已经被改建成三套相当不错的公寓,其中两套似乎已被占用。他知道这是维戈的房子,不过他意识到自己对三套公寓中哪个是他导师的房子毫无头绪。他站在房子前,擦着脸上的雨水,试图做出决定,这时他突然看见维戈透过一层房间的窗户看着他。
奥兰多明白,看起来跑掉一定已经不可能了。他不得不为自己做出解释。
片刻后门打开了。“你在跟踪我,布鲁姆?”
“呃,不,先生……我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淋了雨……我……”奥兰多发觉维戈穿着旧牛仔裤和脏T恤看起来非常迷人。他有点困窘于自己的出现,交叉着双臂,低头看着维戈的脚,光着的脚。
“你湿透了,趁你还没生病,进来把自己弄干。”维戈朝他挥挥手,强调道。
又是一阵寒风令他再次颤抖,奥兰多赶快接受提议。一旦跟着维戈走过公寓公共走廊的瓷砖地面,他又犹豫要不要进去。“我不想毁了你的地板。”
“你可以跟我直接去浴室,那里是瓷砖地面,到处滴水也没关系,或者你可以在走廊里脱掉衣服。随你便。”维戈明显消遣的口吻,而后离开了前门。“另外,外面很冷,请关上门好吗?”
奥兰多无需被告知两遍,跟着他进了门。
维戈从晾衣橱上抓起条毛巾。他指指走廊尽头,把毛巾递给奥兰多。“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我在厨房。”
奥兰多必须承认,一个热水澡对他大有好处,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赤身裸体地在维戈公寓里招摇让他不太舒服,他没有担搁。事实上,当听见门外维戈的声音时,他已经擦干了。
“你穿好了?”
奥兰多忍不住对这不可思议的问题吃吃笑起来。维戈跪下来口交时,他可从来没有礼貌询问过……他在腰上裹上一条毛巾,而后答道:“好了,当然,穿了一点。”
门微微打开,门缝里伸进一只胳膊,上面挂着一件栗色长袍。他从维戈那里接过来,发觉衣服已经被烤热了。“穿上它,把你的湿衣服给我,我好烘干。”
几分钟后,奥兰多穿着温暖舒服的长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坐在维戈的厨房里喝着热茶,主人正在洗盘子。不知何故,这比他们以前曾做过的任何事都感觉更亲密,这令奥兰多想知道今晚会如何度过。
“那么是什么事让你来这?”
奥兰多摇摇头,抬眼看向维戈,他正靠着案台。“嗯……”他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下雨,我从公园抄了近道,最后……”
“站到了我房门前?”维戈打断他,语调显然在置疑奥兰多刚刚所说的合理性。
奥兰多感觉那强势的蓝眼睛刺穿了他的皮肤。“我发现……噢,去他妈的!”奥兰多耸耸肩,“我可以拿回我的衣服吗?我来这里显然是个错误。”
“它们还没干。对不起奥兰多,我不该那样为难你。”
透过垂下的卷发,奥兰多能看见维戈卸去了盔甲。美国人的姿态完全改变了。
“原谅我的粗鲁。我不习惯处理私人关系。”
奥兰多能看见他仍旧站在原地,不过现在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弓着肩膀,转开目光。不再是趾高气扬的教授,而只是一个有着出乎意料弱点的家伙——一旦你践踏了他的地盘的话。
“我发现了一封信。”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奥兰多说道。
维戈抬起头。“写了什么?”
不知为什么,奥兰多期望他重又恢复他平常的傲慢,可是他看起来有点感兴趣。
“是一封情书……奥利弗·巴雷特写的,我在莫里森的一本笔记里发现的。”
维戈扬起眉毛,不过没有像奥兰多以为的那样立刻拆穿它,年长男人请他进了客厅。“我想你最好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两小时后他们仍旧在往来争论,奥兰多舒舒服服地蜷缩在一个小睡椅上,维戈在沙发上,一会儿收起脚平躺着思考,一会儿又坐在座位边上为“他的”桂冠诗人辩护。
“你得换个角度思考,维戈!”奥兰多第无数次地要求。
“为什么?”维戈问他,“为什么每一本写这个男人的书都是错的?”
“因为他们都开始于一个错误的假设!甚至是一些错误的假设。”奥兰多看得出来,维戈正在竭力理清思路。“他们只看表面,看他们想要看到的。他是一位重要的浪漫诗人。认为他有理想完美的婚姻比起假设这只假象要容易得多。他们中的一个或两个的确是爱别人。”
“一封情书不能证明任何事,奥兰多。这不是你第一次做研究,你只是发现了一些可以套进你观点的东西。”
“我没有歪曲事实,它就在这!”奥兰多走过来坐在维戈坐的大沙发上,坐下时小心地折起长袍裹住他光着的腿。他从维戈那里拿过复印件,开始朗读。
“这段‘如果我们没有鸿雁往来可以期待?’是说这是不正当的,对不对?否则这可以很容易见光,我不认为丈夫和妻子交谈要通过书信。还有这里‘他希望能与他的爱人分享更多。’这是恋爱,维戈!我乐于接受这是奥利弗和米兰达而不是和维森特恋爱,可是这的确是恋爱。”
维戈不得不勉强承认奥兰多可能是对的。“不过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你谈到的那些笔记,那些奥利弗·巴雷特的笔记。你有吧?比你给我看的这本更多的笔记?”
奥兰多点点头。“它们在我舅公那里。在奥利弗·巴雷特住过的房子里。”
维森特将手抚过纸张光滑的表面,那里面包含着那些珍爱的字句。渴望近乎无法承受,人生的空虚痛苦向他猛然袭来。他用手掩住嘴,感觉悲从中来。
一声胆怯的敲门声将他从幻想中唤醒。他打开一本新笔记靠后的位置,小心地将一张纸夹在两页无暇的白纸间,而后再合上本子。
“什么事?”
门开了,年轻的女仆望进客厅。“晚餐准备好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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