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第18章(redux)

      翻译练习 2006-8-18 13: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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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级别:PG13
 
 
“卡尔……”
“卡尔你还好吗?”
“卡尔醒醒。”
维戈坐在肮脏的地板上,紧挨着他的保镖,这是一间像是车库的房间。他被粗暴地推倒在地,浑身疼痛,然后卡尔挨着他倒下来。因为双手被绑在身后,他已经不能自卫。他努力微微移动一下肩膀和双手,它们正因为缺少血液循环而持续的刺痛。他呼吸困难,但是他不认为这是主要问题。只要他别太深地吸气就还好。
不过卡尔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设法解开了手上的捆绑,当两个蒙面人注意到这一情况时,其中一人朝维戈的方向抬起了枪,卡尔按他受过的训练那样做出了反应。他扑到维戈身前。条件反射令年轻的袭击者开火了,卡尔为他的大使挡住了子弹。维戈只能寄希望于防弹背心抵挡了大部分的攻击,不过他确信他已经看见一些鲜血渗出了卡尔雪白的衬衫。
而且……他没有动。维戈希望他仍然活着。他听不见他的呼吸,这让他担心,因为周围的一切寂静无声。他竭力移动,以便能把耳朵贴上卡尔的胸口。他舒了口气微笑起来。他清楚地听见了心跳和快而浅的呼吸。卡尔还活着。
他从卡尔胸前抬起头,年轻人惊动了,当维戈抬眼看去,正好看进他暗黑睁大的双眼。卡尔看起来神志不清,惊吓惶恐,他的呼吸现在已清晰可闻,但依旧急促轻浅。
维戈知道如果他保持冷静会更容易让卡尔平静下来。他接受过如何应对这种状况的训练。“放松,卡尔。你受伤了,不过你会好的。努力平静放松,慢慢呼吸。”
卡尔吞咽了一下,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不行……”
“好的,看着我的眼睛,和我一起呼吸。你能做到的……”
“……什么?”卡尔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呼吸慢下来,不过他剧烈地颤抖着。
维戈竭力平稳自己的声音,不过他意识到这并非易事。“等红灯时我们被困住了,两个家伙跳进了车里用枪口对准我们。他们朝天放了几枪,然后让司机赶快开车。他不愿做为他们做事,他们就丢下了他。”他停顿了一下,不确定他该告诉他的保镖多少。“我想你中弹了,卡尔。他们绑住了我的手,所以我没法检查。你能动吗?”
卡尔摇摇头,他的呼吸少了些挣扎,不过依旧很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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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和肖恩正在看BBC国际新闻,放的都是他们并不热心的新闻。
美国大使馆让肖恩等着,而后他生气了,对年轻接待员施展职权。
“丽芙·泰勒,初级礼宾官,我能为您做什么,先生?”
肖恩紧张地笑笑。“丽芙亲爱的,怎么样了?”
“你好,宾先生。恐怕我们知道的不比他们在新闻上说的多,先生。两个手持武器的男子进了蒙坦森先生的汽车。卡尔和他在一起。司机被丢下汽车,留在了路边。他进了医院,不过情况还好。没有人发表声明,没有人声称负责,也没有勒索要求。我们处于封锁中,我们正尽可能把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召集到大使馆。”她的声音听起来紧张不安,不过肖恩能判断出这也是受过训练的。
“玛丽亚怎么样?”
“我们让她一直待在家中,并加派了特工到那里。”
肖恩叹口气。“她知道发生的事了?”
“已经向她进行了完全的情况说明,先生。”
“好的。”肖恩尽其所能地用职业口吻回答道,“能告诉我你的直拨电话吗?”
“前台有我的指令会立即把你的电话转接到我这的,先生。”
“谢谢你,丽芙。”
肖恩放下电话。“现在该告诉我你和维戈到底有多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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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被打中了,先生。我很抱歉。”
维戈叹口气。他就怕这个。他必须要让卡尔保持平静,而不是警觉。“我想在这种环境中你最好叫我维戈。还有停止道歉。你救了我的命。”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先生……”卡尔咬紧牙关,显然在忍受疼痛。“……维戈。”
维戈努力回想反恐训练。“现在我们应该着眼于我们拥有的资本。你的双手没被绑上……”
“我不能动,维戈。”卡尔打断他,“我一点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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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大使的比利时司机在路边被发现,随后被送往医院。他的情况足以回答警察的提问,但是他们严密封锁了有关调查的任何消息。
蒙坦森先生是一位富于经验的美国大使,早年曾在欧洲、南非和中东任职。陪同在他身边的安全特工仍无法获知其姓名,不过据称他是受过良好训练、有着丰富经验的特工。”
“他们什么都没说。”
“冷静下来,布鲁姆。”肖恩从未见过年轻人这样惊恐。他总是充满自信,对一切都胸有成竹,只有这一次,这可不止是极端状况。奥兰多现在的行为让人感觉像是一位美国大使的安危与他休戚相关。他开始明白为什么维戈不告诉他那个让他想要离开完美妻子的男人是谁了。
“奥兰多,我知道你和维戈的事。”肖恩试探着开口道。
年轻人的目光从电视屏幕转向了他的上司。肖恩看得出来他似乎陷入困境,但随后又恢复了镇静。“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维戈和我一直在一起密切工作,没错,我为他担心。我们大量时间都在一起,理所当然我们成了朋友……”
“……有些看起来像是那样,奥兰多……”肖恩叹口气。他该如何告诉这个年轻人,维戈除此之外已经承认了一切?“……维戈告诉我了。”
奥兰多猛然跌坐在椅子上,一身挫败。
“他没有提你的名字,奥兰多。他一直很谨慎。他只是告诉我他正考虑为了一个男人离开他妻子,我想那个男人是你。”
奥兰多现在坐在椅子里,头埋在手掌中。肖恩想知道他是否在哭,但当年轻人抬眼看时,他发现截然不同的神情展现在他的脸上。那是决心与坚定,年轻人第一个被聘用时的那种强者姿态代替了他刚才进肖恩办公室时的惊恐表情。
“那么我们就在这坐等什么也不做?”
“嗯……”肖恩在快速地思考,“我有一个在布鲁塞尔警察局的朋友,我可以给他打电话。”
“那快打。”奥兰多命令道,然后他想起他是在和谁说话,“请你……”
肖恩拿起电话拨号。奥兰多能听到他对电话那一端的人解释情况。几个点头和“我明白”说完后,他放下了电话。
“卡尔携带着一个GPS信标。如果他们仍然在一起,那么他们在一小时内就能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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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戈被隔壁房间巨大的隆隆声从睡梦中惊醒。由于瘀伤以及睡着时身体一侧躺在坚硬的混凝土地板上,他感觉阵阵疼痛,而卡尔的身体靠着他。他的保镖没有动,担心年轻人死亡的恐惧又一次蔓延开来。他怎么能睡着呢?
一道耀眼的光照进暗黑的房间,门打开了,两个身着作战装备的人打破了封锁。至少有三个人跟着进入,维戈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不是被营救,就将是被杀死。
维戈仍在费力地适应亮光,一个头戴面罩、手持突击步枪的人蹲在他身旁,用熟练但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对他说,“大使先生?我是勒费贝警官,比利时军事警察,我们是来营救你的。你受伤了吗?”
维戈摇摇头。“先照顾卡尔,他中弹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
“别担心,先生,我们会照顾他的。”一个身着带有荧光条夹克的年轻人再次向他保证,同时他开始检查卡尔。
维戈感觉自己被从卡尔绵软的身下拉开,身侧一阵刺骨的疼痛,让他的呼吸困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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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跑进大学医院的急诊室,手拍着输送站的前台。“蒙坦森先生。我要见维戈·蒙坦森先生,美国大使,他不久之前被送到了这!”
“布鲁姆先生?”
奥兰多转过身,面对着叫他名字的人。他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男人,双手交叉在身前,耳朵里塞着小耳麦。
“请跟我来。”
他被领着穿过迷宫般的走廊和电梯,那个安全人员用钥匙卡打开了一扇锁着的门。门上一块巨大的装饰片上写着“Intensieve Zorgen”。奥兰多的荷兰语已经好到足以知道这是“重症特别护理”的意思,这让他猛然停下脚步。维戈受了重伤,不然他不会在加护病房。他们也许打中了他。
“布鲁姆先生。”那人为他拉着门,依然冷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请不要浪费时间。”
奥兰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走进了病房。至少维戈还活着,他们会让他见他。当他被领进一间小等候室时,他非常失望。“能不能有人只要告诉我他是否还好?”他向领他到这里的那人请求道。
“很快会有人来见你,布鲁姆先生。”他面无表情地说完,就把奥兰多一个人留在了那。
奥兰多无法坐下来。他竭力想透过遮住窗户的百叶窗的缝隙张望,却发现自己正盯着走廊对面的一道墙。护士和医生正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进进出出;其中一些人在运送设备。奥兰多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如果维戈死了怎么办?他们让那些亲密的家人待在病房里以便来致以他们最后的敬意。他摇摇头。不。这不可能。
“奥兰多?”
他转过身,看到玛丽亚站在等候室的门口。她穿着长裤和毛线衫,头发散开来。她面容憔悴,有黑眼圈。
“玛丽亚……怎么样了……”
“他没事。有一些受伤,不过没什么不能恢复的。”她飞快地答道。奥兰多意识到她正费力地让自己听起来不带任何感情,不过她没有看着他。
“我能见见他吗?”奥兰多试探着,声音柔和。
“不。”她坚定地说,“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奥兰多。你知道他没事就够了。”她正要转身,于是奥兰多上前几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甩开他,敌视地盯了他一眼。“你没资格得到他。”
奥兰多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不认为那该由他决定?”
“他已经决定了。”玛丽亚厉声说道。随后她又明显恢复了镇静,眯起双眼。“你知不知道一个名誉扫地的美国大使身上会发生什么,奥兰多?”
“维戈没做错任何事,玛丽亚。他恋爱了,就是这么回事。”奥兰多努力平稳呼吸,但显然不很成功。
“在这一行里这就够了,年轻人。”她继续说道,声音像是故意屈尊。“你知道,他们不会解雇他。他对美国大使馆的内部事务了解的太多了。他们会让他待在华盛顿埋在文山下,让他写外交政策提议报告,让他在难缠的办公事务中应用他丰富的外交经验,他们会密切监视他。那就是他的未来,奥兰多。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和一个年轻英国外交官的不理智行为。他会为此恨你的,因为你毁了他事业梦想的全部,一切他曾渴望拥有的都将遥不可及。你现在只有一次机会,奥兰多。我倒想看看‘爱’能让你们支撑多远。他现在明白了。”
奥兰多感觉胸口绷紧,他知道她是对的。美国总统和他的政党正努力要将禁止同性婚姻写进宪法。他们永远不会让一个同性恋待在这样一个显眼的职位上。一位大使是一个国家的名片,必须展现有益于国家的一切。照例,她是对的;他会让维戈曾付出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至少让我和他告别。”奥兰多忍住泪水请求道。
玛丽亚直直地盯着他。“好的。跟我来。”
奥兰多吃惊于她要让他见爱人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跟她走进走廊。他必须坚强面对维戈。
她朝门口点点头,示意奥兰多自己进去。
维戈穿着带医院标志的白色长袍躺在床上。当看见奥兰多进来时,他朝他微笑起来。“嗨。见到你真好。”
奥兰多感觉眼泪再次涌上来,只能做了个深呼吸。他最不想做的就是像个女孩一样哭哭啼啼。“嗨。”
他抓住维戈伸出的手,捏了捏。
“你好吗?”维戈温柔地问道。
奥兰多感觉一滴眼泪滚落面颊,他擦掉它。“你为什么问我。你才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维戈试着要笑起来,但显然疼得厉害。“统共就一点小伤。”
“嗯,玛丽亚告诉我了。”奥兰多答道。
“你看见玛丽亚了?”
奥兰多点点头。“那你到底伤得多重?”
维戈微笑着。“两根肋骨骨折,一些擦伤,一根锁骨断裂,还有下巴擦伤。噢,对了,还有他们把我打倒时引起的脑震荡。他们给我的那些药都让我变迟钝了。但是卡尔更糟。他为我挡了一颗子弹。他们告诉我他仍然活着,不过他们还在抢救他。”
奥兰多在床边坐下,抬起维戈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没事我太高兴了。”他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不要过分情绪化。
维戈对他嘘声。“没事,亲爱的。一切都会解决的。”他松开手,抚摸奥兰多的面颊,他们坐了一会儿,享受着彼此手指缠绕的感觉,直到奥兰多发觉维戈睡着了。
他再一次亲吻爱人的手,随后轻轻将手放在被子上。“永远不要忘了我爱你,维戈。”他对着睡梦中的爱人低声呢喃,而后他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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