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中的文字

      平凡的生活 2006-6-14 12:1
小X曾坏笑着对我说,我们都是坏孩子。我懒懒地看着他说,是呀很无奈,都是没人爱的孩子。说着话的时候我们正坐在明亮的麦当劳餐厅里大口大口地嚼着汉堡包。
  我们一同在光怪陆离的夜晚抽烟、喝酒、蹦迪,沉浮于涌动的黑色之中,麻木地体验大肆挥霍的快感。
  当黎明的金黄铺天盖地地袭来时,我总会在闹钟的催促下睁开朦胧的睡眼洗脸刷牙换上校服后奔出去。小X提着一袋面包在等我。其实他每天都会准时等我。于是我们背着书包朝熟悉的后山走去。我喜欢站在山上望着脚下的城市。熟睡的城市通常会挑起我打破长久寂静的神经质的渴望。于是我扯着嗓子朝山下喊。这时候小X会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我常常会回过头去对他说你倒来帮帮我呀,让我一个人这样喊破嗓子你过意得去吗。小X就会没好气地说就你这个大嗓门还要人帮啊,你吓着谁下着小花小草的就不好啊。然后我只好自讨没趣。但今天当我望着山下的城市大声叫小X帮忙时我听到身后一片寂静。我回过头,看见小X正在出神地望着远方的天空。我叫了他几声,他才突然回过神来。然后他一脸忧郁地问我,我好累,你相信天际有属于我们的天堂吗?我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正要发作。小X却又笑了,说,开玩笑的。
  于是我们照常骑着自行车在校园的操场上转圈,一圈又一圈,就这样慢慢地刻画着我们的年轮。我们照常逃课去网吧玩游戏,在虚拟的世界中构筑我们的另一种人生。
  我们就这样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里放肆地成长,过得虚浮无聊而自由自在。我想我们会在现实中糜烂,而且我自私地认为小X会永远地陪我糜烂到底。但我想我错了。
  在那个阳光阴毒的下午,我来到小X住的那幢楼下按响了他家的门铃。一会儿一个陌生而严肃的声音响起。我愣了一下,然后匆匆报了名字。那边说请等一下。我就真的呆呆地站在那里。防盗门开了,一位严厉的妇女出现在我眼前。"小X明天会和我回美国,不会再回来了。"她一字一顿地说。空气凝固。我望着她,平静地说,好,我知道了。谢谢。然后转身就走。
  当我走到熟悉的麦当劳门口时我听见身后小X沙哑地呼唤我。我没有回头。小X急急地跑到我面前,说"对不起,我``````"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说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回去吧,和你爸妈好好过。然后我绕过他向前走。我不能想象小X望着我的背影时,脸上显出的是怎样的一种哀伤,我甚至感觉到他落寂的目光在灼烧着我的背。但我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向前走,向前走,不要回头。
当我回到家关上门时,我的心口突然剧烈地绞痛起来。我捂着胸口倚着门慢慢地蹲到地上,眼泪却已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小X走的那天我独自一人跑到公园发呆,不想让他找到我。当夜轻轻地拉开了暗的帷幕时我回到家。
  此时我知道小X走了。那个我自私地希望永远牵绊的小X终究还是走了,就这样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你在撒谎"另一个兄弟小A目光灼灼闪亮地望着我说,"他永远存在于你的生活中,从来没有消失过。"我害怕小A的目光。
  现在我过得很好,只是我更喜欢喝康师傅的绿茶。梦醒的时候我想我该走了,因为我答应过小A要坚强。小A的手牵着我的手,让我不再彷徨向左走抑或向右走,我感到很踏实。
  我仍会时不时登上后山眺望远方,或者坐在草地上发呆。小A说我在等待。是吗?或许我已习惯了等待。因为云的彼端,有着属于我和小X的天堂。

图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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