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宁静的艾尔文森林似乎也陷入了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托德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朦胧之中,一阵溅水声传来,感觉好像就在身边。他一下子惊醒了。月亮还未升起,星星也寥寥无几,四下里一片漆黑。难道是那两个亡灵摸上岛来偷袭?托德打了个冷战,迅速念了一个照明咒语,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不记得当时包围他的鱼人到底有多少个,也许五、六个?也许七、八个?总之,很多亮闪闪的鳞片在他眼前闪耀,许多长着尖牙的嘴巴发出恐怖的咝咝声,许多冰冷滑腻的爪子朝他扑过来。他惊叫着后退,朝面前这些怪物胡乱地发射冰箭。就在他退到沙洲边上时,一双爪子猛然从水里窜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用力一拽,见习法师立刻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水中。他拼命挣扎着将头伸出水面,法杖也脱了手,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更多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揪住他的头发往水里按,他刚要呼救,冰冷的湖水就涌进他的嘴里、灌进肺里,把他呛得七荤八素。他的意识如同溶解在水里一般迅速消失。
隔着一层湖水,什么东西看起来都变得不那么真切。他仿佛看到一匹喷吐着烈焰的战马跳到沙洲上。马上的骑士穿着鲜红的衣服。他指着那些恶心的怪物,地狱般的烈火就从那些怪物脚下腾空而起。那些鱼人还来不及惨叫就被烧成了灰烬。那骑士向他走来,用一只比鱼人还冰冷的手抓住了他。
他忽然想起来,他的晋级论文还没有写完。
太阳升起来了,暖洋洋地照耀着郁郁葱葱的树林。
即使在这样的阳光里,即使披着厚实的旅行斗蓬,托德依然不停地打着冷战。
红衣服亡灵把一碗黑乎乎的液体端到他面前,说:“把这个喝了。”
托德充满疑虑地尝了一口,立刻因为那浓烈的怪味而皱起了脸,哇地吐了出来。亡灵不耐烦地捏住了他的鼻子,愣是把一碗药都灌了下去。托德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直在旁边嘟囔的黑衣服亡灵看到此情此景,开心地放声大笑。
“放心吧,这不是毒药。”红衣服亡灵拍拍托德的肩膀,“一会你就不会那么冷了。”
大约中午的时候,托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便向他的救命恩人道谢。
“既然没事了你就走吧。”红衣服亡灵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很难想象他昨天晚上会那么热心地跑来救人。
“不好意思,我还有件事想麻烦您……”托德嗫嚅着不知怎么说才好。
“还是关于怀表的事吧?”亡灵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么卖命地要完成那个农夫的侄子的心愿,是不是因为收了他的钱?”
“不、不,马克和托尼可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你和他侄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亲戚?”
“是很好的邻居。”
“邻居?”亡灵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是的,我和托尼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要不是我老爸逼着我去学魔法,我现在说不定也和他一样,种种庄稼,养养蜜蜂什么的。”
“真的就这些?没有什么感人的故事吗?比如你从小被双亲抛弃,后来被那老农夫一家抚养成人什么的?”
“托您的福,我父母都很健康。”
“那真不错。”亡灵似乎有点失望。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块怀表,丢给小法师。
托德有点意外,说道:“这个……太感谢您了。我说过我们会付钱,以补偿您的损失。”说着他掏出一个钱袋,“不过我要向您坦白,我和托尼都很穷。这里一共有十五个金币,十个是托尼的,五个是我的,请您笑纳。”
亡灵拿过钱袋,捏出一枚金币咬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说:“有总比没有好。这下我们两清了,你该走了吧?”
托德牵着毛驴走在回去的路上。虽然一个月的早餐费就这样没了,不过他并不太在意。空腹背诵咒语更有助于记忆,不是吗?马克终于可以有一个完美的葬礼了。这几天猪牧草农庄肯定有许多葬礼要举办,而农庄里的牧师也死了,得尽快从闪金镇请一个过来。那些善良的农夫都应该有一个体面的葬礼。
而那两个亡灵却杀死了那些善良的人。
也许,他低声下气地向他们讨回怀表这件事本来就是错的。作为一名未来的联盟法师,是不应该向敌人低头的,甚至还给敌人报酬!托德瑞克啊托德瑞克,你还算是个合格的法师吗?
托德越想越郁闷。就在他正和这些无厘头的琐事纠缠不清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背后传来。他回头一看,那个红衣服的削瘦身影骑着那匹地狱战马,眨眼间就来到他跟前。
“他又追上来干嘛,难道反悔了?”托德心中一惊,同时恐惧地意识到自己的法杖已经丢了。
“我刚想起来,艾泽拉斯的金币在我们那边不能用。”亡灵说着一扬手,将托德的钱袋扔到他脚下,然后拨回马头扬长而去,如同来时一般迅速地消失了。
托德瞪着空无一人的地平线好一会,才俯身捡起钱袋。他打开来数了数,一个子儿也不少。见习法师谨慎地收好钱,牵起缰绳重新上路。
“看看人家的坐骑,跑得比你快多了。”他对自己的毛驴说道。
(完)
这不是后记:
那个红衣服亡灵是一个法师,穿的是提瑞斯法套装;那个黑衣服亡灵是一个术士,穿的是腐蚀者套装。而那个法师之所以会骑地狱战马,完全是因为他觉得朋友的坐骑很酷,硬要来骑的。
我觉得亡灵都有点坏心眼,即使心里想帮助你,表面上也会表现得不理不睬,甚至会冷嘲热讽。所以亡灵应该是个很难相处的种族——对于部落和联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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