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

      生活的杂文 2008-4-26 20:32
                    耳洞
人都说穿过耳洞的红颜,下辈子还会是女人,你的吻,交换我一生,从此我的爱,再也没有逃生门。
                                      赵薇《耳洞》
唱片里放着这首《耳洞》,镜子里的我,眼神忧郁,摸摸耳垂上的小耳洞,一抹伤痛在眼底一闪而过,无影无踪。
阿敏说我的耳朵很好看,她坐在床上翻娱乐杂志,你看看,她指着其中的一页对我说:人都说耳垂厚而大的人有福气呢!你这样好看的耳朵,为什么不带个漂亮的耳坠,那,她指着时尚杂志的某个女郎:就像这样,波希米亚风格的,我相信,就算那冷酷王子也未必不会动心。。。
阿敏口中的冷酷王子是学校团支书谢宇森。每年的下学期,班级发展团员,他都会到各个班调查情况。工作一丝不苟,学习成绩斐然,人长得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句话:风云人物。
只是人冷了点。
我是校报主编,他是团支书,时有工作上的接触,不多。我冷冷的,他酷酷的,互不干扰。
在别人眼里,我是个很奇怪的人。不多和别人交往,泛泛而止。不多说话,不做自己份外的事,学习成绩虽好,却不是班里的班干部,亦不是老师眼里的红人。来到这个学校不久,就有人在放学的时候,背后指指点点说:看看,这就是那个从来不上晚自习的林鹿。
和我同样不上晚自习的是赵峭。初中三年同窗,而今又分在同一班级,这不能不算一种缘分。每当我们走在一起,四周都会一片哗然,我们的特立独行,或是格格不入,让这个学校的其他人既羡慕又嫉妒,其中包括雪湘。
雪湘,全校第一美女,高中三年二班,和谢宇森同样是我们的学长。这个私立学校有她老爸的一份投资,因此,高居临下外加了一份趾高气扬。
教师节,学校举行联欢晚会。我和谢宇森被派为主持人。在后台化妆,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任凭化妆师把我的长发弄来弄去,乱得不像样子,动也不能动,像个木偶。
嗳,这么漂亮的耳朵,怎么不扎耳坠?年轻的化装师发现了大问题一样,从一个大箱里挑挑捡捡,找出一个翡翠色的双吊耳坠给我戴上。
宇森从镜子里撇了我一眼,随后我捕捉到的是一个惊讶的眼神,稍逊即逝。
上台的时候,我被长长的礼服拌了一下,他很快地扶住了我,低声说:别怕,不要紧张。
雪湘在台下的一侧,恨恨地盯着我,那眼神刀剜似的。
联欢晚会开得很成功,大家都兴高采烈。只有雪湘一个人板着脸。卸妆时,阿敏跑过来。她抓拍了几张照片,我看着戴着翡翠耳坠笑盈盈的我,心里一痛。
可以和你聊一聊吗?宇森说,他样子有点忐忑。
没时间。
那我们边走边聊可以吗?他不甘心地又问。
不可以。
晚风习习,吹不散积在心中的忧愁。
你为什么总是不让人靠近呢?为什么不给别人了解你的机会呢?赵峭问,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吗?
我只当你是学习上并肩作战的战友。我说,我不喜欢你。
做了这么多年的护花使者,原来只是战友,我真是个傻瓜。
赵峭苦笑了,加快脚步,跑起来。。。
对不起。我不能骗你。
我转过身,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默默行走。
已经很疲倦了,到了这里的心理康复中心,上了四楼,敲开了四零二的房间,妈妈已经熟睡,护士说今天她的状态还算好。这就行了。做完功课,已是深夜十二点,推开医院的窗户,隔着铁栅栏,望向布满星星的夜空,伪装的坚强渐渐瓦解,妈妈呀,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呀?才能带着你去追寻我们向往的幸福啊!寂静的夜里,我流下了泪。
第二天,班里有了不一样的气氛。
你很拽啊!你和赵峭‘扬长而去’的时候没看见谢雨森的表情,他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啊!阿敏说。
班级风纪检查,谢雨森没有到。
月底的团员会,谢雨森没有到。
谢雨森失踪了!
学校里风言四起,阿敏像记者一样关注着这件事。
而雪湘,终于找到攻击我的借口。她的妈妈是个精神病耶!
人都说这种病有遗传的呢~~  
怪不得那么偏僻~
我笑笑,她们很好笑,我只能笑笑,对于这种事这种人,已经百毒不侵。
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恶毒。回家的路上,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气氛慢慢不太对头。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小子不远不近地跟着,嘴里叼着香烟,我快步地走,他们快步地跟上来,我站住,转头,保持镇静。
雪湘从背后走出来,笑起来,说:看你还拽不拽!动手!
一个人拽住我的头发,书包里的书哗啦散在地上,我的双脚冰冷,再也无法镇静,我喊:救命!救命!
没有人应答,回应我的是两个小痞子得意的笑声。
我闭上了眼睛。
住手!谢宇森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他跟两个小痞子打成一团,一个混混的手伸向背后,犀利的刀光反映着惨白的月牙,再看时已溅上了血色。
血一滴一滴的从他胳膊上,手上流下来,流到地上,淌成一条河。有行人报了警。
他们快速的离开了。
顾不得哭泣,手忙脚乱地包扎他的伤口,还好,血暂时止住了。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宇森搂住我,轻声呢喃:陆鹿,小鹿。
啊!那么遥远熟悉的声音!
一只手掌心摊开在面前,是三叶草的烙印。
我忽地回到了那令人心疼的小时候。那个有他的小村庄。
有一个小男孩,一个扎着翘翘辫子的小女孩。
小男孩指着小女孩说:你都没有耳洞,你不是小女孩!
小女孩气急了,却说不出什么来。
村子里几乎每个小女孩都扎着耳洞,这是村里的习俗。可爸爸妈妈不让,说他们不属于这儿。
小男孩儿说:我有一种方法可以扎耳洞,你想试试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她多么想和其他的小女孩一样啊,有漂漂亮亮的耳洞,坠着漂漂亮亮的耳坠。
啊!凄厉的童声划破寂静的山谷,鲜血顺着小女孩的耳朵流下来,小女孩哭了,三叶草的耳坠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掉进燃烧起的篝火里。
小男孩吓死了,他把耳坠从篝火里拿了出来。
小女孩再也没有要它。
一辆汽车开进村子,接走了小女孩,小男孩听说后,跑出来,跟着汽车跑啊跑,一边跑一边喊:小鹿!小鹿!
小女孩终于哭了,她跳下车厢,紧紧地抱住小男孩,小男孩哭着印上自己的唇印。
大人们把他们分开了。
小女孩蜷起双腿,肩头无助的抽泣着。
小男孩跟着车子跑啊跑,直到他变成一个小黑点,暮色四起,小男孩的哭喊声还回荡在原野上。
陌陌!
小鹿!
寒冷的黑夜,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想不到幸福来得这样快。
“恨我吗?”他问。
我抚摸着他手心的三叶草,那三叶草留下的痕迹,说:你那么傻。
他拿出那个淡绿水的三叶草耳坠,说:长大后,我才知道,三叶草的花语是追寻幸福。你,还愿意戴吗?
我点点头,他拨开我的秀发,轻轻地戴上,夜晚的凉风吹来,耳坠轻轻摇动,叮咚叮咚,像幸福泉水的涌动。
后来,谢宇森才对我说,失踪的那几天是查我以前的资料去了。从小学老师的口中得知,爸妈离婚,我被判给了妈妈,所以改姓林。面对老师的拷问,谢宇森说他上图书馆查关于高考的资料去了。老师训斥了几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由于雪湘聚众斗殴影响太坏,靠他老爸的关系,转学去了另一所贵族私立学校。
赵峭依然特立独行,形单影只,来去一身。而我的身边,多了他的陪伴,夜晚也不会再害怕。我们依然努力地学习着,比赛着,往幸福的地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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