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一直有黑色的鸟在你头顶桀桀地笑。
你置若罔闻，踏上自家窗台时一把苦无甩出去，空气里什么东西喷溅，世界顿时清净。
进屋后第一件事是拿起抹布把窗口的血迹擦干净，摆上花盆。枯黄的茎叶在微风里得意摇摆，发出噼啪的响声。三下两下扒掉身上的衣物，在沾了灰的地板上踩过去，走到浴室扭开龙头，冰凉的水劈头盖脸地打下来。你一个激灵，发现找不到香皂。
于是你花了更多的时间清理自己，但躺到床上时候似乎还闻得到发根里隐约的腥气。肩胛处传来跳动的抽疼，你闭着眼睛摸上药箱。然后你听见房间的门轴滞涩地一声响，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睁开眼睛便看得到宇智波家精英的俊雅面孔，你笑了笑把手里的绷带扔到他身上。
“今天晚上有空？”
床板发出尖利的呻吟，他脱掉鞋子坐到你床上，凑过来亲你的睫毛。嘴唇比平时要凉。
你眨了眨眼伸手去够他的头发，乌黑，顺滑，在月亮眼皮底下泛着靛蓝的光。拎起一绺放到嘴唇上，清苦的水气扑面而来。
“啊，怎么你洗过澡了。”
“嗯。”
你们私下交往若干年，独处时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字。躺在死人堆里冲着他呲牙咧嘴地笑，止水过来，搭把手；光天化日下哥俩好一般勾肩搭背，借着酒意说止水你这眼睛啊，怎么漂亮得不像个男人；冰雹砸碎窗户的夜里，满头冷汗地去摸身边人的手，止水，老师死了。
嗯。
沉稳干脆的，无奈纵容的，不曾改变的回答。
太阳在天上死去活来，地上两个人已不能算少年。
肩膀上绷带散发苦涩的香，后颈被咬住了皮肤轻轻吸吮。
你闭上眼。
大概是顾忌你的伤，他半撑着自己的身子，腾出只手来垫在你腰下。熟悉的抚摸和亲吻，燥热在骨肉腠理间涌动，伤痕上水蛭一般息伏着情欲。手指触及之处是粘腻的湿意，神经放松又绷紧，喘息呻吟怎么听都觉着淫靡。
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离涣散，突然，你整个人都僵住。
下一刻他把手指缓缓送进你身体，低下头在你胸膛上落下细碎的亲吻。
你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止水。你哑着声音叫他的名字。嗯。
嘴唇一路游移至小腹，然后尖锐的快感将你贯穿。你咬紧牙关，手指绞住他的头发，体液喧哗着分泌溢出，肢体不听使唤地起伏痉挛。
啊。
“射出来了。”他从你腿间抬眼看过来，抹掉嘴角的液体，脸色苍白。
你突然发了狠，挺起腰贴上他的身体，用力地，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再来。”
第二天你在刺耳的敲门声里醒过来，身下一片凌乱冰凉。
门外是阿斯玛，他目光落在你袒露的上身，眼神一暗却什么都不讲。
你面无表情地等着他开口。
“止水死了。”
你砰地摔上门。
阿斯玛没有看见你藏在背后的右手。
起床的时候你发现手腕上缠着一圈黑发，箍得那么紧，在皮肤上留下紫色的淤痕。
昨天夜里月光好得惊心动魄。镜子里你和他身体淋漓纠缠，你在醺然的混沌中眯起了眼，逃避似地转过头去看着墙壁。
刷了石灰的平面苍白得温柔而冷淡，散发出凉爽潮湿的气息。
上面映出的，只有你自己的影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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