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和智商

      丝路花雨 2006-1-13 16:14
人 性 和 智 商
(世纪寓言19)
  
——熊飞骏
  远古的东海,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岛国——太阳国。太阳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是上帝赐给人类又一个流着奶和蜜的"迦南"。美中不足的是:太阳国从来没出过一个好皇帝,人民也从来没有安居乐业。
  在太阳国存在的最后一个世纪,一个农民的儿子斩木为兵,用暴力革命夺取了岛国的统治权。在举行登基大典的那一天,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聪明,希望用智慧来治理那个饱受兵革之苦,满目疮痍的大好河山。
  聪明来自社会的底层,深知民间疾苦,对贪官污吏视若寇仇,真诚地希望自己辖下的臣民能够真正地当家作主。遗憾的是:聪明乃一介武夫,除了木工活登峰造极外,智商并不算高,充其量只能算中等偏上的水准,因此对那些自以为是,爱发牢骚的读书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反感。
  在聪明当朝时,太阳国的臣民被人为地划分为革命和反革命两大阵营,划分的标准取决于智商的高低。智商高,脑筋复杂,花花肠子多的知识分子是天生的反革命,而那些智商低,轻信盲从的人民群众自然是最最革命的了。
  人民群众总是占有数量上的优势,加上聪明皇帝旗帜鲜明地支持,知识分子的高智商便很难转化为实际的能量。读书人自视高人一等,把值不了几个钱的脑袋看得过于珍贵,内部又不团结 ,成则独擅其功,败则彼此推诿,很容易被敌方各个击破,结果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三个回合过后,知识分子便从革命队伍中清除出去了,去了自己不该去的地方(刑场、监狱、牛棚、戈壁滩、沙漠、极地和寸草不生的高山苦寒之地)。革命队伍纯化了,举国上下万岁和万寿无疆的呐喊表达了人民群众对聪明皇帝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拥戴。
  在聪明王朝的第十个国庆节,人民群众在经过充分地界定之后,名义上成了太阳国的主人,掌握着这个国家内政外交的决策权。基于智商的局限,狭义上的人民群众(轻信盲从闭上眼睛瞎起哄不爱思索且没有勇气说"不"的那一类)也有怒其不争的一面,很不善于运用手中的权力来为自己谋福利。他们很容易在心血来潮时滥用权力,作出一个又一个自杀性的荒唐决策,一方面毁林开荒,一方面又为了炫耀富强把种田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成吨成吨的粮食投入大海喂鱼,个别地方官员甚至作出吃人肉的决定来。由于阉割了知识分子的智慧,在人与自然的斗争中,大自然的淫威很快占了上风。洪水、干旱、风沙、盐碱配上扼杀生产力的皇恩圣旨,在太阳国所向无敌。可怕的饥荒开始席卷全国,人民成批成批地饿死,不少地方已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扼杀文明和智慧的代价是如此地惨重,饿死的人民相当于被杀死的读书人百倍以上。
  聪明皇帝在大限临近时不幸目睹了一幕人间惨景,一群皮包骨头的裸体饥民在御道上争吃一具死人的尸体。他被这个可怕的景象深深地震动了,泪珠众那混浊的眼眶里潮涌一样地倾泄下来,向世人坦露他本性的善良。自那以后,聪明皇帝重病缠身,卧床不起,至死都睁着一只眼睛询问上苍,为什么他真诚地希望治理好的国家会落到目前这般惨不允睹的境地。
  聪明皇帝虽然死不瞑目,但他的葬礼依旧盛况空前,挣扎在死亡线上饥寒交迫的人民撕扯自己的胸膛,内心深处发出痛苦的哀号,巨大的悲痛笼罩着太阳国的每一寸土地。基于对聪明皇帝发自内心的敬仰,人民拥戴他的儿子继任皇位。
  聪明的儿子在即位登龙的那天,也象父亲当年登基那样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仁义",用以表示他的施政愿望。仁义面对的是一个赤贫落后但整齐划一的国家,他感到自己不象个大国皇帝,到更象个氏族首领。在聪明当政时,仁义就对乃父的残暴和独裁颇有微词,他对父亲的评语"杀死了聪明人,饿死了糊涂人"显示了一定水准的明智。他改名"仁义"也预示他的治国方略将有很大程度的调整。
  仁义出身皇族,养尊处优,在美酒珍肴和女人堆里长大成人,是一个十足的荷花大少,不知人间疾基于 为何物。他生命的全部主题就是快快活活地享受荣华富贵,国计民生只是在虚荣心膨胀时偶尔想起的一样东西。因此,仁义虽比乃父开明,但远没有乃父勤奋和严谨。
  在仁义当朝时,太阳国的臣民被人为地划分为"好人"和"坏人"两大阵营,划分的标准取决于人性的多少。既然仁义的人生主旨是玩得快活,他身边也就麇聚了一群"玩字号"的臣民。那些流氓、地痞、酒鬼、色魔、贪官、骗子、势利眼、马屁精因能迎合人的阴暗心理而使皇上获取巨大的官能享受,自然而然属于"好人系统";而那些有责任心有正义感,人性较为充分的热血志士则是当然的"坏蛋"。
  仁义整天耽于享乐,对人民的思想钳制有所放松,读书人的智慧开始部分地转化为实际的能量,生产力得到了有限地恢复和发展,饿死人的现象终于遏制住了。当太阳国的臣民正要庆幸好运来临时,国家在另一个方面出了问题。因为朝中赃官主政,社会上流氓当道,"公平"二字变得一文不值,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到严重的威胁,安定团结的局面从根子上发生动摇。仁义王朝末期,官吏竞相贪污受贿,执法者知法犯法,流氓杀人越货,武人光天化日之下滥施暴力,执掌权柄者为非作歹,公民人人自危,太阳国又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在仁义当政的最后一年,横遭压抑的热血志士揭杆而起,从四面八方向仁义集团发起了强大的攻势,太阳国很快分崩离析,仁义王朝则偏安一隅苟延残喘。那一年的岁末,一支由五千名童男童女组成的强大的中国兵团,在徐福元帅的率领下远涉重洋,在太阳岛强得登陆。仁义集团腐朽至极,那支由赃官和流氓组成的御林军在欺压本国良民时还算威风凛凛,可一见了中国兵团就象老鼠见了猫子一样一哄而散。中国兵团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整个太阳国,继承了它的全部遗产——物质的和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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