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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第一次到葡萄园的时候,正是午饭过后.
这个时候四下里静悄悄的,似乎听得见头顶的太阳燃烧的声音.葡萄园的主人正平恰好躺在庵子里的小床上,悠闲地看着一本书.阿莲微微地笑着,如同一朵莲花慢慢地绽放着.她看着庵子里的正平,直看得他有点儿尴尬.
阿莲说:"看书呢?''
正平就红了脸,说:"闲着没事儿,胡乱翻翻罢了.''说完,他就让阿莲进庵子里坐.
庵外的太阳依旧如刚才那般火辣辣的，烘烤着夏日里的大地,烤得人只想跳进河里,美美地泡它一个下午或更长时间的澡.
正平让阿莲进庵子里坐的时候,称呼她为:"嫂子,坐.''
阿莲说:"我不进去了.我今儿个来,只想跟你商量一件小事儿.''
正平说:"嫂子,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是谁跟谁啊,有啥事儿你尽管说,甭客气.''
阿莲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我只想摘几串葡萄吃.''
正平说:"我当是啥事儿,原来是这,小菜一碟.嫂子,这葡萄又不是啥金贵的东西,你要多少,就摘多少,随便你了.''
阿莲便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就走到一株树下去摘葡萄.
正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嫂子,别慌,园子里西南角那儿有几串熟了,挺紫挺紫的,我去给你摘吧.''
阿莲说:"平,别,别,我就吃这,没熟的葡萄够味.''说着,她秀美的脸儿红了一下,又说道:"我就想吃这绿葡萄.昨儿晚上,一想到这样的葡萄,嘴里就直流口水儿.''说完,阿莲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正平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之后,正平就看着阿莲去摘绿葡萄.阿莲站在枝繁叶茂的葡萄树架下.她的身段儿很好看,细处细,高处高,玲珑浮凸.尤其是那粉红色的乳罩的轮廓,透过白白的衬衫儿,非常清晰地显现出来;微风又送来她身上的粉香.正平禁不住心里就有一种淡淡的酥酥的感觉,遐想也便从生命的深处滋生出来.
阿莲很快摘了几串葡萄擦了擦,便蹲在树阴下自个儿吃了起来.直到把摘下的葡萄吃了精光,阿莲才羞赧地朝这边的正平笑一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跟前,说:"真好吃啊.''
正平也笑了:"好吃,你就多吃嘛.''
阿莲说:"不吃了.吃饱了啊.''
庵子外比先前更热.阿莲便往庵子里进.正平不好再朝里挤,就只好站在俺子门口.
阿莲进了庵子,一屁股坐在正平的小床上,就去翻刚才看着的书.
阿莲有些惊讶,说:"呀,是巴金的小说<<家>>!''
正平只是笑了笑.
阿莲说:"你看完了没有?可不可以借给我看看,啊?''
正平本来想说还没有看完,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感到吃惊:"你想看,就拿去看吧.''
阿莲笑了,脸上的红云很美丽,恰似一朵盛开的睡莲化.
阿莲说:"那年上高三的时候,复习很紧张,想轻松一下,便向女同学借来一本小说,也是<<家>>.人家等着要,不得已了,我就在课堂上偷偷地看.刚开了头,就被眼睛很尖的数学老师发现了，书当场被缴获.直到毕业,也没看到书的影子,我因此也得罪了我的好友,至今还让人家生气呢.''
正平仍是笑笑,不说一句话.
阿莲说:"谢谢你啦,平.''
正平说:"嫂子,谢啥呢,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阿莲便拿起书,站起来要走.
刚走出园子,阿莲却又说:"到园子里来一趟也不易,我还得再摘几串葡萄.你不会介意吧?''
正平说:"那你就尽管摘吧.''
阿莲果然又进了园子,摘了好几串葡萄,用手帕兜起来.然后,她如一朵彩云,从一直站着看着自己的正平眼前飘走了.
正平看着阿莲带着香气轻盈地走出了园子,她身后的两条黑油油的长辩儿在她翘翘的屁股尖儿上摇来摆去,心里就酸酸的.刚才的美好感觉荡然无存.
阿莲是发发的媳妇儿.发发是正平的远门子的哥哥.两年前,他开着大卡车去广西贩苹果.一个月后,回来的时候,车里就有了一个女人,那就是阿莲.刚来的时候,阿莲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土里土气的,一个山里姑娘.仅两年时间,她就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小媳妇,如同一颗熟透了的果子.发发家的生活好,养人.正平没有这份福气.
自那次以后,阿莲又来了几次.最后一次,是在一个月儿圆的夜晚.她来,一是还书,二来仍然是吃绿葡萄.
正平有点儿纳闷,大热天的,不吃紫葡萄,偏吃绿葡萄.那有啥吃头呢?酸酸的,怪难吃的.可是阿莲偏偏吃得津津有味.真是罗卜白菜,各有所爱.到底是南方人,见了北方的水果亲啊.
阿莲很快吃完了葡萄,也吃饱了.有点不舒服,她便钻到庵子里,想歇歇脚儿.正平忙往里坐,给阿莲腾出点儿地方,因为庵子里的小床只够他一个人晚上享用.
阿莲坐定后,话就多了起来.话匣子似的,就向正平问这问那的.问正平为啥只考了一年学就不考了,还问正平有没有心上人.一连串的问话,弄得正平十分地狼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也有点儿受不了.阿莲觉出正平的情绪变化后,也就不再问了.
阿莲不问了,正平也就不说话了.皎洁的月光下,庵子四周静如止水.俩人几乎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阿莲突然说道:"我没考大学,是因为我心脏不好.高考体检时,医生说我心率不齐......正平,你不信试试.''
说着,阿莲就抓过正平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头,往自己的胸脯上按下去.
这时候,正平的心里紧张得要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连手都没有牵过,别说是......父母只有他这根独苗,头一年没考上,硬是把他从校园拉了回来,让他经管这十亩大的葡萄圆.今儿个夜里,正平没有料到阿莲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经阿莲这么一拉,他的心里如同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阿莲涨红着脸,说:"是不是,啊?正平?''
正平为了摆脱阿莲的拉扯,赶忙说:"是的,,是的.''
话刚一落地,阿莲就一下子扑到正平的怀里.阿莲的两条白白胖胖的嫩藕似的胳膊,便紧紧地箍着正平的脖子;同时,急不可耐地把自己的滚烫的嘴唇帖到正平的嘴唇上.
阿莲梦一般呢喃着:"平儿,快叫姐,快叫姐......''
正平的心儿狂跳着,心旌摇摇欲坠,便用双手推着阿莲.不料,这一推一搡之间,正平的手却碰到了阿莲丰满的胸脯上.如同摸着一团棉花,一股酥酥的触电的感觉从心底窜出来.
正平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动作过于猛烈,他却把阿莲给带倒在小床上.于是,阿莲就势趴在了床上,一团面条一般.
正平马上清醒了过来:"嫂子,这样不好.''听了这话,阿莲反而仰躺在了床上.
正平又说:"叫我发发哥知道了,可不好啊.''
阿莲说:别提他!这个负心汉,把我从广西骗了过来.他搞生意,却在外面乱搞女人.今年春上被县公安局抓住,罚了几千快钱;上个月,又因为乱搞女人,被局子抓了,又罚款......挣的钱,还不够他嫖女人!''
阿莲伤心地说:"我满以为跟了他,日子会越过越红火,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大嫖客!男人有钱就变坏了,真应验了人们说的话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说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人好,心眼好,为人正派,勤劳本分.你家穷,那不是你的错.可你不懂我的心,看不上我.其实,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是个坏女人,被人骗来的女人,名声不好听......''
正平遂无话可说.但话说回来,发发的事他早就听说了.至于阿莲对他的情感,他也有觉察,但那是他嫂子,天然的鸿沟,他无法逾越,不敢也不愿那样做.他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他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却什么都不顾的人,更不是那种永远不知道爱情为何物的人,可是......
过了一会儿,阿莲走了.头发纷乱着走了,衣衫不整地走了.留在正平的眼里的是一个泪水涟涟的女人,一朵被泪水打湿的花儿.
看着阿莲痛苦离去的倩影,正平顿生怜惜之情.可他却只能茫然地看着今晚浑圆的月儿,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从那以后,正平在庵子里再也没有见到阿莲的影儿.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后来,正平在村子里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阿莲的时候,阿莲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正平这才明白了:阿莲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绿葡萄了.
秋天的时候,发发把阿莲接走了,住县城了.那个时候,阿莲已是丰乳肥臀,肚子比先前更大了.
这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发发用汽车把阿莲拉了回来.此时此刻,阿莲不是坐在车里,而是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发发告诉正平,说阿莲是因为生孩子时难产而死的.发发把阿莲埋在了正平家的葡萄园东边的那块土地里,那里是发发家的承包地.
次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月儿很圆很亮.正平特意摘了几串绿葡萄,摆放在阿莲的坟墓前.那阵儿,阿莲的坟上长满了许多好看的小花,星星点点,闪烁在正平涨潮的心海.
正平伫立在阿莲的坟前,默默地流下了眼泪,热辣辣的.然后,正平轻轻地,轻轻地喊了一声"阿莲--姐''禁不住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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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第一次到葡萄园的时候,正是午饭过后.
这个时候四下里静悄悄的,似乎听得见头顶的太阳燃烧的声音.葡萄园的主人正平恰好躺在庵子里的小床上,悠闲地看着一本书.阿莲微微地笑着,如同一朵莲花慢慢地绽放着.她看着庵子里的正平,直看得他有点儿尴尬.
阿莲说:"看书呢?''
正平就红了脸,说:"闲着没事儿,胡乱翻翻罢了.''说完,他就让阿莲进庵子里坐.
庵外的太阳依旧如刚才那般火辣辣的，烘烤着夏日里的大地,烤得人只想跳进河里,美美地泡它一个下午或更长时间的澡.
正平让阿莲进庵子里坐的时候,称呼她为:"嫂子,坐.''
阿莲说:"我不进去了.我今儿个来,只想跟你商量一件小事儿.''
正平说:"嫂子,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是谁跟谁啊,有啥事儿你尽管说,甭客气.''
阿莲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我只想摘几串葡萄吃.''
正平说:"我当是啥事儿,原来是这,小菜一碟.嫂子,这葡萄又不是啥金贵的东西,你要多少,就摘多少,随便你了.''
阿莲便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就走到一株树下去摘葡萄.
正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说:"嫂子,别慌,园子里西南角那儿有几串熟了,挺紫挺紫的,我去给你摘吧.''
阿莲说:"平,别,别,我就吃这,没熟的葡萄够味.''说着,她秀美的脸儿红了一下,又说道:"我就想吃这绿葡萄.昨儿晚上,一想到这样的葡萄,嘴里就直流口水儿.''说完,阿莲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正平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之后,正平就看着阿莲去摘绿葡萄.阿莲站在枝繁叶茂的葡萄树架下.她的身段儿很好看,细处细,高处高,玲珑浮凸.尤其是那粉红色的乳罩的轮廓,透过白白的衬衫儿,非常清晰地显现出来;微风又送来她身上的粉香.正平禁不住心里就有一种淡淡的酥酥的感觉,遐想也便从生命的深处滋生出来.
阿莲很快摘了几串葡萄擦了擦,便蹲在树阴下自个儿吃了起来.直到把摘下的葡萄吃了精光,阿莲才羞赧地朝这边的正平笑一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跟前,说:"真好吃啊.''
正平也笑了:"好吃,你就多吃嘛.''
阿莲说:"不吃了.吃饱了啊.''
庵子外比先前更热.阿莲便往庵子里进.正平不好再朝里挤,就只好站在俺子门口.
阿莲进了庵子,一屁股坐在正平的小床上,就去翻刚才看着的书.
阿莲有些惊讶,说:"呀,是巴金的小说<<家>>!''
正平只是笑了笑.
阿莲说:"你看完了没有?可不可以借给我看看,啊?''
正平本来想说还没有看完,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感到吃惊:"你想看,就拿去看吧.''
阿莲笑了,脸上的红云很美丽,恰似一朵盛开的睡莲化.
阿莲说:"那年上高三的时候,复习很紧张,想轻松一下,便向女同学借来一本小说,也是<<家>>.人家等着要,不得已了,我就在课堂上偷偷地看.刚开了头,就被眼睛很尖的数学老师发现了，书当场被缴获.直到毕业,也没看到书的影子,我因此也得罪了我的好友,至今还让人家生气呢.''
正平仍是笑笑,不说一句话.
阿莲说:"谢谢你啦,平.''
正平说:"嫂子,谢啥呢,咱们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阿莲便拿起书,站起来要走.
刚走出园子,阿莲却又说:"到园子里来一趟也不易,我还得再摘几串葡萄.你不会介意吧?''
正平说:"那你就尽管摘吧.''
阿莲果然又进了园子,摘了好几串葡萄,用手帕兜起来.然后,她如一朵彩云,从一直站着看着自己的正平眼前飘走了.
正平看着阿莲带着香气轻盈地走出了园子,她身后的两条黑油油的长辩儿在她翘翘的屁股尖儿上摇来摆去,心里就酸酸的.刚才的美好感觉荡然无存.
阿莲是发发的媳妇儿.发发是正平的远门子的哥哥.两年前,他开着大卡车去广西贩苹果.一个月后,回来的时候,车里就有了一个女人,那就是阿莲.刚来的时候,阿莲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土里土气的,一个山里姑娘.仅两年时间,她就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小媳妇,如同一颗熟透了的果子.发发家的生活好,养人.正平没有这份福气.
自那次以后,阿莲又来了几次.最后一次,是在一个月儿圆的夜晚.她来,一是还书,二来仍然是吃绿葡萄.
正平有点儿纳闷,大热天的,不吃紫葡萄,偏吃绿葡萄.那有啥吃头呢?酸酸的,怪难吃的.可是阿莲偏偏吃得津津有味.真是罗卜白菜,各有所爱.到底是南方人,见了北方的水果亲啊.
阿莲很快吃完了葡萄,也吃饱了.有点不舒服,她便钻到庵子里,想歇歇脚儿.正平忙往里坐,给阿莲腾出点儿地方,因为庵子里的小床只够他一个人晚上享用.
阿莲坐定后,话就多了起来.话匣子似的,就向正平问这问那的.问正平为啥只考了一年学就不考了,还问正平有没有心上人.一连串的问话,弄得正平十分地狼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也有点儿受不了.阿莲觉出正平的情绪变化后,也就不再问了.
阿莲不问了,正平也就不说话了.皎洁的月光下,庵子四周静如止水.俩人几乎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阿莲突然说道:"我没考大学,是因为我心脏不好.高考体检时,医生说我心率不齐......正平,你不信试试.''
说着,阿莲就抓过正平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头,往自己的胸脯上按下去.
这时候,正平的心里紧张得要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连手都没有牵过,别说是......父母只有他这根独苗,头一年没考上,硬是把他从校园拉了回来,让他经管这十亩大的葡萄圆.今儿个夜里,正平没有料到阿莲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经阿莲这么一拉,他的心里如同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阿莲涨红着脸,说:"是不是,啊?正平?''
正平为了摆脱阿莲的拉扯,赶忙说:"是的,,是的.''
话刚一落地,阿莲就一下子扑到正平的怀里.阿莲的两条白白胖胖的嫩藕似的胳膊,便紧紧地箍着正平的脖子;同时,急不可耐地把自己的滚烫的嘴唇帖到正平的嘴唇上.
阿莲梦一般呢喃着:"平儿,快叫姐,快叫姐......''
正平的心儿狂跳着,心旌摇摇欲坠,便用双手推着阿莲.不料,这一推一搡之间,正平的手却碰到了阿莲丰满的胸脯上.如同摸着一团棉花,一股酥酥的触电的感觉从心底窜出来.
正平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动作过于猛烈,他却把阿莲给带倒在小床上.于是,阿莲就势趴在了床上,一团面条一般.
正平马上清醒了过来:"嫂子,这样不好.''听了这话,阿莲反而仰躺在了床上.
正平又说:"叫我发发哥知道了,可不好啊.''
阿莲说:别提他!这个负心汉,把我从广西骗了过来.他搞生意,却在外面乱搞女人.今年春上被县公安局抓住,罚了几千快钱;上个月,又因为乱搞女人,被局子抓了,又罚款......挣的钱,还不够他嫖女人!''
阿莲伤心地说:"我满以为跟了他,日子会越过越红火,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大嫖客!男人有钱就变坏了,真应验了人们说的话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不说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人好,心眼好,为人正派,勤劳本分.你家穷,那不是你的错.可你不懂我的心,看不上我.其实,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是个坏女人,被人骗来的女人,名声不好听......''
正平遂无话可说.但话说回来,发发的事他早就听说了.至于阿莲对他的情感,他也有觉察,但那是他嫂子,天然的鸿沟,他无法逾越,不敢也不愿那样做.他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他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却什么都不顾的人,更不是那种永远不知道爱情为何物的人,可是......
过了一会儿,阿莲走了.头发纷乱着走了,衣衫不整地走了.留在正平的眼里的是一个泪水涟涟的女人,一朵被泪水打湿的花儿.
看着阿莲痛苦离去的倩影,正平顿生怜惜之情.可他却只能茫然地看着今晚浑圆的月儿,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从那以后,正平在庵子里再也没有见到阿莲的影儿.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后来,正平在村子里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阿莲的时候,阿莲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正平这才明白了:阿莲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绿葡萄了.
秋天的时候,发发把阿莲接走了,住县城了.那个时候,阿莲已是丰乳肥臀,肚子比先前更大了.
这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发发用汽车把阿莲拉了回来.此时此刻,阿莲不是坐在车里,而是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发发告诉正平,说阿莲是因为生孩子时难产而死的.发发把阿莲埋在了正平家的葡萄园东边的那块土地里,那里是发发家的承包地.
次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月儿很圆很亮.正平特意摘了几串绿葡萄,摆放在阿莲的坟墓前.那阵儿,阿莲的坟上长满了许多好看的小花,星星点点,闪烁在正平涨潮的心海.
正平伫立在阿莲的坟前,默默地流下了眼泪,热辣辣的.然后,正平轻轻地,轻轻地喊了一声"阿莲--姐''禁不住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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