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旧年

当时我们年纪小，怀着懵懂的心事。

《乡村旧年》第十三章：郊游

那年夏天我们试想过度过一个完美的暑假和不一样的暑假。

我和海东立刻动身去找小朋，之后三人一行去找小军，再找刘流，虽然说刘流有些傻，但是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谁也不会忘记带上他。同行的还有陈野、小楼和铁蛋子。我们一行八人就这么简单的组织起来一个小军队，我当然是队长，因为那里我最大，理所当然就成了领队的。别以为领队好当，要负责任的，这群混蛋里面要是谁出了点意外家长首先找的就是我。哎。

这个夏天是美好的，美丽的田野之上悠闲的跑着几匹马儿，远处还有一群山羊在吃草，靠近玉米地的边上还有树林子，里面坐着三五成群的打扑克的放牧人。而我们这几个淘气的孩子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背着个书包嘴里厌恶的吹着口哨，试图装成成年人的样子悠闲的骑车，当然我们自己以为那会是很牛逼的事情。可是当我成年之后回想这一段的时候似乎更多的是幼稚。

当我们顺着林地骑到草甸子边上的时候遇到了老放牧人王烟袋，他举着个烟袋露出满口已经掉的没有几颗牙的嘴朝我们笑着说：这群淘气包子又到哪里去鬼混去？他发出的声音就像一个破烂吹风机漏风一样叫我们揣摩了好一阵才听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我就把车子停在王烟袋的身边，撅起他的白胡子大声说王爷爷，我们去郊游去喽！因为他非常聋，我们还是照老规矩，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们大家就会一起喊：我们郊游去喽！~~~走出很远，树林子里似乎还回荡着我们的声音：交游去喽！！~~~喽~~~~

我们歪歪斜斜的骑着自行车说着在学校的事情。小朋说那次我真想揍那个叫李国风的家伙。我说算了吧，这事我都忘记了你还记得，海东在一边插嘴说是该好好修理修理这孙子。小军就调皮了，一笑的时候脸上展开两个深陷的大酒窝说哎，如果你们把他捆好，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解决了。说完大家伙都哈哈大笑。只看见陈野没有笑，我们就问是不是没有睡好觉啊假小子。陈野却把嘴撅起老高说我骑不动了！我们就笑起来。我说那好吧，咱们就席地而坐休息一下。

我们把各自的自行车都幢到树上，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没有倒。

休息了一会，大家也都休息好了就都推起车子走了。到了大坝的边上就都把车子仍在草地上了。刚刚下完几场大雨，所以坝里的水流的十分湍急，看起来很让人享受呢。我虽然不太会游泳，但是我还是叫大家快过来看啊，多么美丽的水啊！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这水的美丽，我就感慨的说，大家看看，这景色多么壮观和辉煌啊！结果大家都象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看着水里，而我的感慨突然一下子也萎靡了下来。

大家在坝上足足看了有半个小时，因为我们的是土坝，边缘上都是很滑的，万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我说走，我们推起车子向西边大坝的分支流骑去。这条大坝有很多分支流，但是西边的这条尤其宽广，而且水不深很适合游泳。它紧挨着我们村西头的大八队。

这条支流叫砸衣流，听说很多年前，人们都在这条河里砸洗衣服呢。你应该看到这样一个景象：小河的水不疾不徐的缓缓流过，一群农村妇女手里拿着一个木头棒子，脚下面是一块大木头扳子或者是大石子，石子和木板上面放的是衣服，她们反复用手里的木棒砸洗着衣服，时不时还要放下手里的木棒去伸手擦擦被溅在脸上的河水。这条河流就是这样被命名的，但是自从七十年代过去，人们家里都有了洗衣粉和肥皂之类的洗衣用品了，所以再也不需要费劲的去砸衣服了。这条河也渐渐的失去了它的作用，渐渐的被人们淡忘了。

就快要到了，大家看，一条白白的象蛇一样蜿蜒的河流终于呈现在眼前了。朋友们我们欢呼吧。说完大家就都欢呼起来，这个时候我偷偷的描了陈野一眼，非常奇怪当我们的眼光撞击的一刹那我竟然有丝丝的恍惚，两只眼睛直勾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发誓她也一样的眼光在看着我，看着看着，我竟然撞倒了正在骑车的小朋，一下子象是被什么人从回忆里拉回来一样，随之刺痛就伴随而来，我和小朋的腿都划破了皮，小朋用别样的眼光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陈野和其他的孩子在一边竟然笑起来，刘流在一边举起双手大笑着说，你们两个真是笨到家了啊，说完他因为双手离开了自行车的把也被摔到一边去了，接着我们都笑了，只有刘流委屈的哭了。

到了砸衣流河的边上了，我们几个男生立刻把衣服全部都脱了，当我们都脱光的时候听见一声尖叫，我们立刻意识到这里有一个女生，不能全部都脱光了，然后我们又都匆忙的穿上了内裤，只有海东听见尖叫的时候已经纵身跳进了河里，河里的水好凉啊，他说你们先在外面做做运动吧，里面太凉了，先别进来以免抽筋。大家就都照着海东的意思开始做起运动来，只有陈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所措。其实我们这次出来是不应该带上女孩子的，但是我们哪里把她当女孩子了，都没有。

我们都跳进河里的时候刘流还在一边喊：陈野你也进来啊！陈野红着脸说傻子你自己玩吧，说完就离开我们到边上的一快空地上拿起了本子开始写暑假作业了。我在河边突然看着陈野红色裙子下面裸露的小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但是却被小朋的一泼水激醒了。我们打起水仗来，各自用水泼对方，玩了一阵子。上午的时光就这样被我们浪费掉了，我抬头看见远方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中了。我说行了，大家都玩够了吧，我们该吃中午饭了。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我们的匆匆行程哪里记得带上吃的啊，玩的倒是带了一堆。我还特地拿了一个标枪呢，就是一根长木棍前面有一个8号钢丝磨成的钢针，是用来扎青蛙的。

幸好小军这个捣蛋鬼带了火机，因为他过早了吸食了烟卷。我说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怎么办，小朋说咱们就抓些蚂蚱烤着吃吧，我说那要抓多少啊。不成。海东说那怎么办啊！？小军却说咱们不是离大八队近吗！去队里抓几只小鸡回来烤着吃！好主意，刘流在一边喊道。只好这样了，于是我和海东拿着"标枪"就往大八队那边走去。走到一半路途的时候我们遇到一只狼。海东吓的颤抖起来，我手里拿着所谓的"标枪"我说不用怕，我爸爸说过狼来了，只要你不跑手里有武器狼也不敢吃人的，狼怕人。于是我就假装用标枪象枪一样瞄准那匹狼，结果那狼看见我这个架势真以为我拿的是枪，转头就跑的老远。狼跑远了我还跟海东吹，嘿，狼我见多了，还没有见到这么胆子小的狼。其实那天海东穿的是红色衣服。

我和海东悄悄的潜到了大八队最后一片林地的后面，人们都把鸭子鹅子和小鸡在林地里的草边放牧。我和海东看见没有小鸡，怎么办只有抓鸭子了。我们看看四下无人，我说你看那只黑色的，海东说就抓它了，然后我就把标枪射了出去没有想到我的标枪射的可真是厉害啊，一下子就命中了翅膀，我的力气不大没有穿透鸭子的身体。然后只见鸭子嘎嘎大叫着带着我的标枪到处跑，我和海东就左抓右抓，说实在的要不害怕被人看到我们早抓到它了，有着做贼的心理抓起来格外费劲对了。我的心里嘣嘣乱跳，海东也是。后来到底把鸭子抓住了，为了防止它嘎嘎的大叫被人发现，我果断的抓住了它的脖子把它扭断了。可是鸭子并没有死，它的腿还在挣扎着。

我们抓完鸭子就使劲的跑总怕被人抓住，可是我们这一只鸭子并不能够我们八个人吃。所以我说还得抓一只，这一只一定不够我们吃。海东说大哥拉倒吧，万一被抓到多不好啊！？我说你拿着这只我自己去。于是我就自己又跑回去抓了一只，奇怪我抓这只的时候竟然发现我的身手是那么矫健和利索不留一点余地，一下子就扎住了鸭子，并且牢牢的固定在那里，接着我还是纽断了它的脖子。我竟然感觉到我做一个杀手或者更加适合，因为我发现我先前的激烈心跳竟然也无。

回去后，我们在河边找了些干柴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能点燃的东西都找来了。可是围绕着这条河可以燃火的东西并不多，何况一天前又刚下过雨好不容易燃着了火，我们竟然连鸭子的毛都没有拔就用"标枪"串起来就烤，因为从来没有烤过，只看见过电视里外国人烤鸭子。鸭子的翅膀烤糊了，而且鸭子的内脏等不能吃的东西我们也没有去除。可以说有些半生不熟，但是那两只鸭子还是被我们你一块我一口的给分吃了，反正我吃着是没有任何味道。不知道当时大家都什么想法，可是一个个的明明都吃的满带劲的，应该很好吃吧。

吃完大家都坐在草地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我看陈野没睡，我说你吃饱了吗。她说我压根就没有吃完这块，说完手微微上扬，那是我分给他的一块大腿肉。她说没有熟。我微微张开双手，象电视里外国人那样耸了耸肩膀说我也是第一次烤这东西。呵呵。你看他们都睡觉了，你不困吗？她说我也想睡觉了。然后她就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毛毯铺张在草地上，说你不上来睡吗？我说好啊。我紧紧的挨着陈野躺下了，但是我敢肯定我们当时的距离最少有两尺，她在毯子这边，我在那边，似乎都知道男女有别。就这样一觉睡了过去，我听见小军和小朋的谈话声才醒的。这个时候大概能有下午2：30分左右吧。

正睡得香被吵醒了。小朋推嗓小军说，我刚刚被你给踢醒了，真是的。似乎在埋怨小军。小军也推了他一下，说我才没有踢你呢，你诬赖我。小朋见小军推了他一下也火了。抓起小军就按在身下，一下子掐住脖子说就是你踢的。这个时候我已经醒了，我看必须要制止这样的场面了。我说小朋你下来，小朋虽然长的十分强壮有力气，但是他惟独尊重我，十分听我的话。他下来后小军还在嘟囔着什么，我说别闹了，都是同学这样闹有意思吗！他们还是有些委屈。不过最后还是被接下来的游泳给忘记了不高兴的事情。

这个时候河里的水已经被快要落下的夕阳晒的很暖和了，我们都纵身跳了下去，可是游了一会突然听见刘流"啊"的喊了一声，不好了我的屁股上面好象钻进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先出来了，出来后撅着个屁股到陈野面前叫陈野看，被陈野一脚蹬到一边，我忙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一看原来是一只大蚂蝗钻进了他的左屁股上面了。我说糟糕听说蚂蝗吸血的啊，快大家来想想办法，没有等谁说什么海东拿起自己的凉鞋就往刘流的屁股上使劲拍，说刘流你挺住很疼的，不这样它钻进你的心里你就死了。听这样一吓刘流咬着牙，愣是没有动弹的被海东打屁股，虽然很疼，疼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但是还是没有哭出来，因为他知道生命和眼泪哪一个分量更重。海东打累了，我就打，我正打着小朋在一边说看看用手能不能拉出来，可是蚂蝗已经快要钻进去了，就留个小小的尾巴在外面任谁也抓不牢。

刘流终于哭出来了。他流着眼泪撅着屁股看着我们说：我的屁股是不是已经红了？我们没有理他，其实我们比他还要焦急，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哎，突然陈野说了，她说我听我爸爸他们聊天的时候说过要用尿尿出来的，于是大家也不顾着陈野在身边了，都拿出了小鸡鸡向刘流的屁股上的蚂蝗撒尿，一个接一个的，最后那蚂蝗真的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已经吸饱了他的血还是真的被尿尿出来的。当时蚂蝗出来的时候我们大家可都松了一口气了。这个时候只看见刘流一个转身用凉鞋一下子就碾死了落在地上的蚂蝗，还骂了一句：CAO你MA的。

夕阳就要落下了，小朋问我，大哥我们还有必要再在这里停留了吗？我说已经这么晚了，如果我们回到家一定也要更晚，而且回到家里没有准还会被打被骂。可是我们要是等到明天回去那结果就不一定了。也许咱们的爸爸妈妈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悲哀里走出来我们的回来刚好给他们一个惊喜呢。反正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我妈妈，你们呢，大家也都说没有告诉家里人，就连陈野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告诉家长。最后我说那好了，都听我的大家就在草坪上度过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然后大家你一眼，我一眼看着都默许了。

晚上我说咱们必须要找很多可以点燃的东西，不然会有狼来把我们吃掉。刘流在一边接着说我不要狼吃我，我不要狼吃我，显的胆子很小的样子。我说不会的狼要吃也不吃你，他会选大个的吃。哈哈。然后我们就分散着去找更多的可以燃更久的木头和柴禾。每个人都找了很多可还是不够，于是我们就把各自书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背着空书包去找柴禾。后来每个人都找了很多，放到我眼前，我点了点头。够了。我们先把火点燃了。然后我就说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值班的为我们所有人，刘流先来吧。我嘱咐好刘流后其他的人都已经睡着了。我只告诉刘流不许睡觉，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喊醒所有人。

我没有睡去，晚上星星都出来了，很好看。

陈野也没有睡去，她似乎在等我，她把她身边的毯子悄悄打扫了一下示意我躺在她身边。我躺了过去，好象很累一会就睡着了。不知不觉一只胳膊搭到了我的肩上，随后一只腿从我的身后绕过来骑住了我。我惊的一回头刚要把腿拿开，我一看是陈野，于是我便不好意思打搅她，没有动，继续睡去。可是过了一会在我快要睡熟的时候我背后的手伸进了我的胸膛来回抚摩。我有些动容了，因为白天时候她的红裙子让我想入非非。

我反转过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我深深的吻了她。我刚要做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刘流在火堆边喊我困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陈野我没有过多的念想。好象我并不喜欢她，也可能是由于那个时候的我过于懵懂与无知吧。这之后，我们竟然再也没有发生一点肌肤之亲。或许我们都只是觉得新鲜，想尝尝。我应了一下刘流，我说你这孙子，滚过去睡去，我瞧着，我给你这蠢货守夜。快去睡吧！我用手掐了一下刘流的脖子表示不满。

整个夜晚我都没有睡，我守了一个整夜，我望着天边的星星若有所思的想了很多的事情，虽然那时我还年轻。我知道那个时候正是我刚刚开始沉思的时候，那年我已经十六岁。

夜晚的草儿
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一个男孩子在
胡思乱想着有关爱情和人生的事情
这个夜晚
男孩子想将来娶了老婆的时候
会不会也会
哈哈
… …


染小然，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