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旧年

当我开始撰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我正在因为一些琐碎的事情而烦恼着。这或许最终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我写作的速度。但是我相信，这篇小说早晚是要写出来的。

《乡村旧年》第一章：打鸟

此时，正是夏天，树叶翠绿的季节。

当我们还在为期末考试发愁的时候，小朋正在家里玩着象棋，似乎对考试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是我们这些平时不学习的主，一到考试就开始不知所措起来。这个时候我正放学，回去的路上经过他家的窗子前，看见他正在与一个人对弈。

我曾经跟他较量过象棋，但是我发现我始终都赢不了他，这可能是和智商有关吧。我骑着车子从他家过去的时候我看见他抬了抬头，至于他有没有看见我那就不知道了。总之我是从他家路过了，他为什么今天没有去上课这谁也不知道。我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不上课，因为我觉得这是很私人的事情，我没有必要知道，或者说人家根本就没有必要告诉我。

回到家里，我通常是先把书包放下，然后去喝一口水，喝过水之后，我就会习惯性的先去把广播钮开，调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之后我就会打开书包把我的文具盒和书本拿出来开始写老师留给的作业。我母亲会悄悄的坐在炕上为我纳着冬季要穿的棉鞋。一针一针的慢慢的缝，有的时候我正趴在炕沿边写作业，母亲突然哎呦一声，是针或者是锥子把手扎出血了。这个时候若是为我做活的话，母亲就会说："这小子真狠心！"

而我写完作业的时候就会悄悄的把作业本子丢到一边，拿着我的弹弓上房子后面的树林地里去打鸟，那个时候在农村打鸟的谐音叫打巧。我拿着弹弓然后抓起一大把一大把的泥弹子揣进衣兜里就走，有的时候可能身边还要拿几盘夹子和一个小瓶，小瓶里装着虫子。就是在玉米杆里扒出来的虫子。那个时候父亲没有事情的时候就会为我去柴禾堆里扒虫子。

其实那个时候农村秋收之后并没有多少活计，家里有一头奶牛和两头猪，还有一匹老马，父亲每日的工作就是照看这些牲畜的饮食和收拾它们所排出来的粪便，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收进一个大箩筐里然后用单轱辘的手推车推到家里房子后面的粪堆边上，然后再把这一大箩筐的粪便倒进那个大粪堆的中央。有的时候还要给粪堆的中央点火，说是发一发，到来年的初春种地的时候这些粪便就有用处了。他们纷纷被父亲一马车一马车的运往地头做料肥。

那个年月在农村几乎没有浪费的东西，就连粪便都能用得，您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能放过呢？在农村人们自己的任何一件东西都视若珍宝，并不是什么可贵的东西。但是农民那个时候经济并不富裕。所以才会拿什么都在乎，拿什么都当钱使。那个时我们上学的夏天里，有卖雪糕和冰棒的。只要我和妹妹想吃父亲就会拿出几个鸡蛋去换冰棍吃。那时一个鸡蛋能换三根冰棍，但是对于还没有什么零食吃的我们，常常能吃上四五个鸡蛋换来的冰棍。还常常因为你多吃一根，我少吃一根与妹妹发生争执。

我这个时候拿着弹弓跑到房子后面的树林地去打鸟。我在树林里遇见了海东，他拿着弹弓正在瞄准一只小鸟刚要射击的时候我在一边已经瞄准好了，但是他没有我发射得快和准，所以他刚一发射的时候小鸟已经掉在了他的头上。这个时候我看见他一惊，我想他大概没有注意我的到来会和落在他头上的小鸟有什么联系。他自己也奇怪怎么刚发射小鸟就掉下来了？接着我就在一边呵呵直笑的向他走去，我用手拍了他肩膀一下，海东你也打鸟啊。他看了看我不屑的说是啊，你也来打？带着不满和挑衅的态度问我，我说是啊。

这个时候我们不但是同班同学加邻居还是铁哥们。但是因为一件小事情我们有些不愉快，所以我说他有些挑衅我。其实在他心里是想揍我一顿的，又迫于体质并不如我。所以他也只是挑衅我，而不敢打我。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敢在他面前做任何事情，他却不敢拦阻。我抓起他头上的鸟就揣进了怀里，他刚要说些什么不满的话，我说海东啊，您没看见是我打的啊，在您的子弹还没有发射之前我的子弹就已经发射了，而在您发射以后小鸟已经被我击落在您的头上了。海东无话可说又不敢打我，只好乖乖的就让我把这鸟揣进兜里。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存在会使他打鸟的兴致大大的减弱，而这个年纪的我偏偏就有些坏精神。其实那个时候还是玩心太重。因为海东和我闹别扭所以我也有些气愤，他在前面打鸟我就在后面哄鸟，或者在一边大声的吆喝把他要打的小鸟吓跑。这还不算，我最气他的还有，就是在另一片树林地他已经下好的夹子，并且已经夹住了几只小鸟，而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就路过那个地方，夹子上的鸟被我拿了下来。还偷偷的放上几根草在夹子上，这样就以为是草被风吹后打开了他的夹子，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夹子上还有鸟的血的。

所以他断定这些夹子上的小鸟是我刚刚路过那里的时候给拿走了。而当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我正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为了瞄准一只大鸟而在各个大树的后面东躲西藏的射击。就当我已经瞄准并且要射击的时候，我确定那个姿势摆得极其端正，若是发射出去大鸟一定被我打中。就在这紧急的当口，海东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顿时子弹就因为身体的摇晃从手中发射出去了。而大鸟显然是没有打到了，反而是飞了。飞了很远很远。

我回过身就是一记拳头打在了海东的鼻子上，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他开始哭泣，我记得我还骂了他一句："你他奶奶的，我的鸟飞了，我要你的小命。"这句话是在看学校老师组织去看电影在公社的礼堂里听那个汉奸说的，于是我就学会了。并且学以致用的用在了这当上。我只看见海东捂着鼻子连弹弓都不要了就往家里跑，还哭哭咧咧的对我说："你等着，我回家叫我爸去！"

这个时候我才13岁，我和海东刚刚在五年级就快要毕业了。我得承认这个时候的我是比较坏的我，不但坏而且还厌恶。大概是初夏的时候，那个时候玉米刚刚长出来有一人多高的时候，当然也是鸟儿最多的时候，我又去家里房后的那块树林地打鸟。因为这块树林地四面环地，而且种的都是高杆农作物不是高粱就是玉米，所以藏身是比较合适的。当然这个季节更适合偷情，我就是在打鸟的时候发现玉米地里有人偷情的。

那天，我向往常一样，在打鸟。这只鸟跑来跑去，我迫于跟自己较劲也跟这只鸟较劲，心想，我今天非得把你打下来回去烧了吃，不然就不回家。所以鸟飞到哪里我就跟到那里打它。一来二去鸟儿飞到了树林带的边边上，挨着村东头的王小二家的玉米地。飞到这里的时候它就落在了离王小二家玉米地最近的一棵树上，而且还在知知乱叫，我猜他是在气我。

这个时候我把泥弹已经下好，正在瞄准那只鸟要射击的时候，我就听见玉米地里轻轻的有喘息声，有男人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他们粗重的呼吸挑动了我的某一根神经。我仔细一听就听出来了，男的是刘流他爸，女的好象是刘流他老姨，也就是说是姐夫和小姨子在玉米地里偷情。我那时候虽然小，但是听家里大人说人闲话的时候说长道短的就略知一二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心想哼哼，打鸟的兴趣没了，可是这口气可没处发了。于是我把下好的泥弹朝着他们发出声音的地方打了过去，就听见刘流他老爸哎呦一声。然后我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其实那个时候即使我不跑，他们也不会知道是我，因为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肯定不敢出来。所以当我几年后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还觉得会发笑，心想，那时候为什么不多射他几弹弓呢？！

染小然，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