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系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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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萨哈尔小姐，是这边~"SAU独立研究区入口处，一个清亮的女声打破了午后的沉静。

"非常抱歉，已经好久没来，实在记不清这里的路。"

"不过，这次好像没有其他人引导我们呢。"

"嗯，那么真是麻烦妳了。"

温柔有礼地回答女研究员的，是一个惊为天人的少女。即使在这不乏印欧民族的SAU独立研究区，她身着华丽的彩色纱丽，与那双不可思议的金瞳相映成辉，实在是全穿着统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中一道非凡的风景。名叫莉莉丝·萨哈尔的南亚少女，随向导隐入大厦入口，几根深红的长发飘在身后的阳光里，呈现出金红的微光。

"今天研究所里的人似乎减少了呢。"少女望着稍显空旷的走廊问道。

"哦，那是因为据说正在开联合会议。各方高层代表都会参加，整个研究所的人也都有所动员了。"

"这样啊……那么说今天可能见不到父亲了。"穿纱丽的少女有点失望，不过很快恢复了优雅的神态，向身边的年轻女性温柔地笑笑，"没关系的，由你陪着我就够了。"

"谢谢啦，"女研究员对少女的善解人意感到十分欣慰，轻握住她的手，"所以大概这次会比较自由，我们先到公共交流区去吧。"


"你说什么，该隐？"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内，惊讶的角色在两人间业已转换，教授探出身子，向金发少年一再确定听到的消息。

"嗯，没错，就是这样——从前美联的'Seth'计划下的第三子'赛特'的确未曾诞生——诞生的应该是'赛丝'。"

"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还以此为要挟。他们将已诞生的代表隐藏起来，难道打算再制造一个？"老人对自己的疏忽十分郁愤，"你怎么知道的？"

"奈特罗德的共同感应吧。"少年半开玩笑地岔开话题，"她是一个黑发绿眸的小女孩，大约3、4岁的样子，按照我们的成长情况推测，应该是晚10年左右出生的……"

"这样就不会有事了……"少年仍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面前的老人已经几乎迫不及待地要到会议上质问美联的代表了。

考虑了许久，他再一次把注意力转到早熟的少年身上，金发下的容颜仰视着他："我不想耽误您的公务，不过，我有几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吧。"在这种情况下，老人发现自己无法拒绝金发少年的任何要求。 "其他的我会等您工作结束再说，不过……"

"请先让我去见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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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尔。"

听到熟悉的呼唤，银发少年转过身——

"该隐……哥哥。"

"阿贝尔，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这是梦吗？"

"不是，是真的永远，永远不分离。"

少年拉着哥哥的手，惊奇的发现他们的身体竟越变越小。周围的景物也变了，那是久远记忆中的……"遗传因子调整儿培养室"，他们诞生的地方。

是的，即使诞生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他还能强烈地感受到它的气息——遗传因子的组合，纳米细针刺穿的细胞，被植入天赋的记忆，仪器投下的暗影，显示屏机械的彩光，恒温箱人造的温度。人是冰冷的，仪器是冰冷的，冰冷的制造着生命，第一次不是为了繁衍与爱而制造的生命。这生命也是冰冷的吗，它又需要什么样的温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就要回去了，你高兴吗？"他感觉哥哥正拥抱着自己，那种温暖，如同在极乐中遨游一般。

"回哪儿去？"

"当然是回到出生以前的世界去……我们不曾分离，也不该被分离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迅速变得朦胧，只有哥哥的音容相反显得更加清晰。

"还记得他们给我们命名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记得……"银发少年低下头，"他们说，我们是双生子，我们的名字就是以历史上第一对兄弟命名的……"

"'该隐'和'阿贝尔'——第一个背德者和第一个被害者的名字。"

不觉之中，有温暖的水流在他们脚边升起。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不感到慌张，相反有种回家的感觉……

"你相信这句话吗？"

"不相信，这更像诅咒。"他的额头抵在深海般的眼睛前，回答中没有一丝疑惑。

"没错，神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我们现在不是证明了吗？"金发少年紧紧抱住弟弟的身体，"错误的规则，我们总有一天会改变它。"

他在幸福之中，沉入了永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