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系谱……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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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没有回答。

光流中空气的影子突然变得缭乱凝滞，在两人之间投下坟墓一般的沉默无言。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在血液中扩散。

“这是否就是我们的宿命？”

剩下的左手背在身后，看不见微微泛白的手腕下面的动作。微蹙的金色眉线终于恢复往常的舒展。他终于再次搜寻到了弟弟悲愤交织的面庞。

仿佛过了很久，金发少年的手温柔地抚摸在对方雪白的脸颊上，手指的冰凉气息却让对方微微颤栗。“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只要能够怀着自己的意志活下去，就会有可以用它改变一切的那一天。”

无限温柔的，甚至带点渴望的口吻，没有任何痛苦之声。

再度沉寂的冰湖映着他微笑的影子，阿贝尔将这句话忧郁地放在自己的灵魂里。

他也许不明白，他也许做不到。

但是，金发少年并没有说完他想说的话。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阿贝尔？”

少年沉默了，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连人人都有的、最普通的东西都得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奢望更多吗？

“我们是不同的，阿贝尔。我们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你没必要按照别人的愿望去生活。”他的心声传到哥哥那里，金发少年淡淡地回答着他心中的疑问。“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善用这一点。”

“善用……？”

“对，用我们的力量，去实现只属于我们的目标。”

少年睁大眼睛望着哥哥，如同想要从他的心中得到力量。该隐却仿佛远眺着彼岸的某地，“我们的确失去了很多人都有的东西，但我们得到的却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有的。”

白皙的掌心重合了。

“阿贝尔，你要记住，你并非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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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该隐•奈特罗德。”

那天事毕之后，教授在办公室再次会见了神秘的少年。

“上次我们好像还没有谈完。”他对少年说，看上去非常慈祥。

记起某日确实说过有几个小小的愿望，金发少年故意对面前的老者现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想到发现赛丝一事可能对他的帮助，那表情中又浮现了某些惯有的不太天真的因素。

“您是否想和我谈谈我们的事？”该隐没有立即回答。

“阿贝尔他不能来了，但也许我们有些想法是一样的。”准确地把对方暂时的沉默理解为默认，“您应该多少知道了他的情况。”

“嗯……”教授叹了口气。亲手制造出的两个孩子，一个城府阴深，另一个性情乖僻，他们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您可以把这事交给我。”该隐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要有医务人员在就可以了。”

最近一连串最初由阿贝尔引发的事，确实占用了他很多的精力，也许是应该让这孩子的哥哥发挥点作用的时候。“他会被调到独立病房去的。”

“谢谢您，不过，我也想问您一件事。”金发少年在教授有点意外的视线下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您是怎么看我们的呢？”

老人表情一怔。

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在这一周之前的10几年里，都没有考虑过。阿贝尔的叛逆和年龄一起与日俱增，他从没介意过个中原因，只介意实验时能不能将他按时带来。至于该隐也是一样，即使他强烈地感受到这个少年身上的非凡之处。

SAU的莉莉丝好像已经与美联的赛丝见过面了，而这对双生子却只是美丽的囚鸟而已。

“你想要什么呢？”教授只好把话题跳过，这个回答正是金发少年想要的。刚才的问题，他只是想引起下文而已。

“我弟弟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不过他有时也和别人相处得挺好的。”少年想起把阿贝尔从广场找回来的那次，“外界负面的刺激会使他作出……一些看起来叛逆的反应。”

“你是说对他要避免外界过多刺激？”教授点了点头，要不是禁闭室有玻璃墙，也许那孩子就会向自己扑上去了。“或许应该请心理医生来给他看一看。”

“阿贝尔是个敏感的孩子，他一直想要借某种方式填补他缺少关爱的残缺。但当他的努力多次适得其反时，就会反之憎恨他人，所以……”之前的发言如同低不可闻的耳语，只有最后一句话，对方才听清那恢复了从容的少年声音说：“我想他只不过需要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