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直射在我的眼睛上，眼球微微疼痛。
我轻轻地闭上眼，模糊的光晕仍在微弱的摇曳，恍惚中我看见她灿烂的笑脸，眼睛迷成两条弧线，眸子格外明亮。
当针落下来的时候，我终于流出两行温暖的眼泪，顺着眼梢的弧度慢慢流淌下去，濡湿洁白的床布。但是我心里是欢喜的，在每一寸尘埃中都飘满白色的小花，清澈的阳光洒满所有的角落。因为在阳光下，她吻着花香恬然的笑着，从不知疲倦。
这一夜，便是我的永夜。
我始终无法释怀曾经的过往，那些瓢泼的岁月如饮恨般匆忙溜走，难忘必定是难过的产物，而难过却未必是快乐的暗光。于是那些快乐穿叉在我与晚言在一起的时光中，一去不曾复返地骄傲着。
妈妈来看我，握着我的手，泣不停息。她问我，这一切的一切值得么？晚言已经不是你的晚言，为什么你现在也不是你？
我用力的笑了。铿锵有力。
妈妈陪同我匆忙离开医院。从此我的世界永远停留着沉默。我听见早春的那些鸟的温暖的鸣叫，如冗长的叹息般滑过我的心海，却无法再让我澎湃。那一段时间的夜晚我总是紧握着我的画笔，辗转叹息。
我试图想坚决的告诉自己什么，告诉晚言什么，但是终究不能豁然开来，于是像一只蜷在丝巢中的蛹，深深把自己包裹。
晚言曾打电话给我，喜悦的声音点点抨击着我的思绪。我始终无法把握拒绝与她相见的理由，在阵阵沉默后果然的挂断电话，坐在地上，睁大眼睛，试图捕捉阳光，即使是一丝丝明亮的光线。
终于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晚言再次打来电话，她说，朝颜，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我泪如泉涌。我颤抖的问她，眼睛痊愈了么？她轻轻的叹息道，痊愈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肯见我？朝颜，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朝颜了。
我猥琐的笑起来，我说，晚言，忘掉我吧，我已不是那个朝颜。晚言，忘了我。然后摔坏这个礼拜第十个被我摔坏的电话，滚打在地上，挣扎，呐喊，痛不欲生。
我知道母亲就在一旁默默的落泪，最后她把我扶起来，小颜，睡吧，睡了就好了。
我把头埋在妈妈的身上，手指嵌入地毯中，妄图抓住什么东西。可是我的手指生硬，而且没有任何力气。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来。我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的世界，仿佛有月光从窗户打进来，打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我告诫自己不可以发狂，不可以流泪，像小时候一样终日乖乖的呆在母亲身边，乖乖的吃饭睡觉。 可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黯淡的绝望，我想起晚言无懈可击的脸庞，贴在我肩膀上，琐细的风慢慢吹过来，她的头发拨撩着我的脸，痒痒的感觉。她的眸子会一直望着，像审视爱情一样严谨而适合暧昧。
不能让我忘却的是她美丽的眸子，总是倒影着湛蓝的天空，几朵闲云走过。她会淡淡的笑出声音，温顺体贴。
晚言是我的女朋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晚言酷爱美术，我和她就是在一个美术比赛中认识的，她画了一幅叫《永远》的画，我依稀记得那张画的韵味，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中游着，远方是一轮墨黄色的夕阳，深浅分明的色彩那样深沉而忧郁，当我轻轻感叹的时候她走入我的视线，她问我，懂得这幅画的含义么？
我看着她炽热的眸子，默默的笑了，她的眸子像一汪清水般清澈，藏着万里江川，藏着千年古迹，也藏着这么一幅色泽黯淡的《永远》。我说这个人奋力往远处游，不就是想游到永远么？
她的眸子闪出明亮的光芒，她说我叫晚言，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好朋友。
如果当时我们一直镇守那个好朋友的位置，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更没有今天的晚言。上帝会说，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可是就像亚当与夏娃的相识，在硕大的失乐园中，他们只能看到彼此，也只有他们彼此。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与晚言的相识与恋爱。直到今天我也不曾后悔过关于晚言的一切。虽然也许后悔是我现在唯一的解药，唯一可以让我释怀的媒介，但是我始终不能穿过那条黑白分明的界限，混沌的是我的世界，是我的未来。而晚言，依旧顺着她没有的我路迹，慢慢前行，但是她再也不会感觉到黑暗，不会感觉到孤独， 虽然我已不在她的身边。
晚言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子。那次画展她得了第二名，而第一名，则是我。
晚言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喜欢冷淡颜色的衣服。
我和她认识没几天后她便邀请我去假面舞会，是她的老板办的。我欣然赴约，在舞厅的门口我选出一张蜘蛛侠的面罩扣在脸上。舞厅里各种各样的人，都疯狂的玩着。我独自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顾影自怜。
一直很喜欢舞厅那种凌乱的灯光，放肆的在每个人脸上游走，像播洒的快乐，能使人短暂的遗忘曾经的过往。我看着所有人自得其乐的玩着，寂寞的心情油然而生。其实我一直都想融入这种奢靡的环境中来，但是似乎总有种透明的隔阂阻碍在我和纸醉金迷之间。也许，这便是人各有志吧。
想着想着电话突然响起来，没等我接又挂掉了。我一看是晚言，刚要往回打一个戴着樱桃小丸子的女子站在我面前，朝颜吗？
我问你是晚言吗？她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走进跳舞的圈子中。妖娆的灯光中我只能看见她的眸子，倒影着旖旎的光芒，释放出各种绚烂的光线，让人窒息。然后我明白，她就是晚言。
那天我玩的很开心，晚言的眸子在我眼里不停的跳动。她问我，喜欢这里吗？
喜欢，所有人都掩盖起自己的真实，一群虚伪的人在玩一个虚伪的游戏，但是却是快乐的。
她说，你说话蛮深奥的，不过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坦然的一笑，那你怎么觉得今天办的这个舞会呢？她的头发站在她的肩上不停舞动，偶尔会碰触我的衣领和脖子，很奇怪的感觉。
她说既然是老板办的，没理由不来散散心，恰巧那天认识了你，便叫你一起过来喽。
舞会最后的节目是选择一个心仪的舞伴一同跳。我很无奈地看着她，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抱过女人。她“扑哧”笑了，怕什么，我又吃不了你。说完把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身体紧贴着我跳起舞来。我本来就不会跳舞，又紧张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才是好。很显然，我们是很不协调的一对，而且，我还经常踩她的脚。于是我的脸一会青一会白，还好她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
仲夏的夜晚是温暖的，温和的风从前方吹过来，我和晚言并肩走在马路上。星光辉映着路灯在远处挥洒着片片灿烂，静谧的天幕顺着地平线的方向垂下去，裹紧这个温暖的城市。
那夜，我和晚言真的成了好朋友。
晚言带我去过她的画室，并且对我说，我是第一个进她画室的男人。
我取笑她，不如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吧。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她生气时的眼睛才是最漂亮的，张扬，如此倔强。
从那天起，我喜欢上这个叫晚言的女人，特别是她的眼睛，永远盛满我的样子，落寞和执著的样子。
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她提议我们去吃火锅，还可以讨论她的画的事。吃饭的时候她说她想办个人画展，因为那是她从小到大的理想。我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女人，发现她背后昏黄的光晕非常的和谐，像一幅不加修饰的水墨画，底色是人生，主色便是美丽。
我说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帮忙的。
她说朝颜你知道吗？你的样子很像我画里的男人，神情潦倒却又目光坚定。
我说那我当你的模特吧。她说那怎么可以，你的画画的比我好，又比我有前途，怎么可以当我的模特呢？
我诡异的笑笑，那不如这样吧，你当我的模特，我当你的模特，我们为彼此提供方便，又可以让自己有所收获。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这样也好，反正你的长相也不影响市容。
就怕你的长相影响市容。我窃窃的说道。
她气愤地冲过来打我，结果脚不小心绊在椅子上，整个人飞到我的怀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天外来客，我说你影响市容就算了，再来玷污我的清白就罪恶滔天了。
她愤愤地看我一眼，说，谁稀罕你这傻瓜啊？连我摔倒也不会用手去扶。这我才发现我的两只手像翅膀一样高高举起，仿佛晚言正拿着枪指着我的头。我急忙把手放在她肩上，没事吧。
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慢慢推开我的手，坐回她的位置安静的吃东西。
也许就在那一瞬间，真的发生的什么事情。只是我和她，都有预感。
母亲轻轻的唤我，我缓慢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无数的黑暗迎面而来，急忙闭上眼睛，问，什么事？
她很小声的告诉我，晚言的电话。
我默默坐起来，用手摸索着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把脚伸下去寻找自己的鞋。母亲突然说，我帮你吧。接着我感觉到一个人轻微的移动，两只鞋便依次穿在我的脚上，并且一只胳膊伸过来扶住我，恍惚中我听见一丝轻微的叹息，柔韧有余。
我说，妈……
她说先去接电话吧，走，我扶你。
晚言说她还要去美国作一个脑部手术。我沉默了好久后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也许不回来了。她父母叫她去美国已经很久了，经过这次车祸就更担心她，希望她早点过去。
似乎某种顽强的东西在我心里蓦地崩溃下来，我喃喃的说着，好，好……耳边却是剧烈的轰鸣声，仿佛辽远的号角声音，扣打着我的的鼓膜，很粗暴。
她说本来以为唯一不离开的理由便是我的存在，而我现在都已经从她的生命中消退，她也无法牵强的留下来。那边始终有她的家，有她的父母，虽然曾经在她眼里我比任何人都重要，但是现在所有过去都被称为回忆。
最后她冷冷地说，朝颜，祝你幸福。
电话的盲音敲打着我的神经，我轻轻的挂上电话，瘫软在地毯上，如此冰冷。
我轻轻地闭上眼，模糊的光晕仍在微弱的摇曳，恍惚中我看见她灿烂的笑脸，眼睛迷成两条弧线，眸子格外明亮。
当针落下来的时候，我终于流出两行温暖的眼泪，顺着眼梢的弧度慢慢流淌下去，濡湿洁白的床布。但是我心里是欢喜的，在每一寸尘埃中都飘满白色的小花，清澈的阳光洒满所有的角落。因为在阳光下，她吻着花香恬然的笑着，从不知疲倦。
这一夜，便是我的永夜。
我始终无法释怀曾经的过往，那些瓢泼的岁月如饮恨般匆忙溜走，难忘必定是难过的产物，而难过却未必是快乐的暗光。于是那些快乐穿叉在我与晚言在一起的时光中，一去不曾复返地骄傲着。
妈妈来看我，握着我的手，泣不停息。她问我，这一切的一切值得么？晚言已经不是你的晚言，为什么你现在也不是你？
我用力的笑了。铿锵有力。
妈妈陪同我匆忙离开医院。从此我的世界永远停留着沉默。我听见早春的那些鸟的温暖的鸣叫，如冗长的叹息般滑过我的心海，却无法再让我澎湃。那一段时间的夜晚我总是紧握着我的画笔，辗转叹息。
我试图想坚决的告诉自己什么，告诉晚言什么，但是终究不能豁然开来，于是像一只蜷在丝巢中的蛹，深深把自己包裹。
晚言曾打电话给我，喜悦的声音点点抨击着我的思绪。我始终无法把握拒绝与她相见的理由，在阵阵沉默后果然的挂断电话，坐在地上，睁大眼睛，试图捕捉阳光，即使是一丝丝明亮的光线。
终于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晚言再次打来电话，她说，朝颜，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我泪如泉涌。我颤抖的问她，眼睛痊愈了么？她轻轻的叹息道，痊愈了。但是你为什么不肯见我？朝颜，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朝颜了。
我猥琐的笑起来，我说，晚言，忘掉我吧，我已不是那个朝颜。晚言，忘了我。然后摔坏这个礼拜第十个被我摔坏的电话，滚打在地上，挣扎，呐喊，痛不欲生。
我知道母亲就在一旁默默的落泪，最后她把我扶起来，小颜，睡吧，睡了就好了。
我把头埋在妈妈的身上，手指嵌入地毯中，妄图抓住什么东西。可是我的手指生硬，而且没有任何力气。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来。我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的世界，仿佛有月光从窗户打进来，打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我告诫自己不可以发狂，不可以流泪，像小时候一样终日乖乖的呆在母亲身边，乖乖的吃饭睡觉。 可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黯淡的绝望，我想起晚言无懈可击的脸庞，贴在我肩膀上，琐细的风慢慢吹过来，她的头发拨撩着我的脸，痒痒的感觉。她的眸子会一直望着，像审视爱情一样严谨而适合暧昧。
不能让我忘却的是她美丽的眸子，总是倒影着湛蓝的天空，几朵闲云走过。她会淡淡的笑出声音，温顺体贴。
晚言是我的女朋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晚言酷爱美术，我和她就是在一个美术比赛中认识的，她画了一幅叫《永远》的画，我依稀记得那张画的韵味，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中游着，远方是一轮墨黄色的夕阳，深浅分明的色彩那样深沉而忧郁，当我轻轻感叹的时候她走入我的视线，她问我，懂得这幅画的含义么？
我看着她炽热的眸子，默默的笑了，她的眸子像一汪清水般清澈，藏着万里江川，藏着千年古迹，也藏着这么一幅色泽黯淡的《永远》。我说这个人奋力往远处游，不就是想游到永远么？
她的眸子闪出明亮的光芒，她说我叫晚言，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好朋友。
如果当时我们一直镇守那个好朋友的位置，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我，更没有今天的晚言。上帝会说，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可是就像亚当与夏娃的相识，在硕大的失乐园中，他们只能看到彼此，也只有他们彼此。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与晚言的相识与恋爱。直到今天我也不曾后悔过关于晚言的一切。虽然也许后悔是我现在唯一的解药，唯一可以让我释怀的媒介，但是我始终不能穿过那条黑白分明的界限，混沌的是我的世界，是我的未来。而晚言，依旧顺着她没有的我路迹，慢慢前行，但是她再也不会感觉到黑暗，不会感觉到孤独， 虽然我已不在她的身边。
晚言是个很有才气的女子。那次画展她得了第二名，而第一名，则是我。
晚言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喜欢冷淡颜色的衣服。
我和她认识没几天后她便邀请我去假面舞会，是她的老板办的。我欣然赴约，在舞厅的门口我选出一张蜘蛛侠的面罩扣在脸上。舞厅里各种各样的人，都疯狂的玩着。我独自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顾影自怜。
一直很喜欢舞厅那种凌乱的灯光，放肆的在每个人脸上游走，像播洒的快乐，能使人短暂的遗忘曾经的过往。我看着所有人自得其乐的玩着，寂寞的心情油然而生。其实我一直都想融入这种奢靡的环境中来，但是似乎总有种透明的隔阂阻碍在我和纸醉金迷之间。也许，这便是人各有志吧。
想着想着电话突然响起来，没等我接又挂掉了。我一看是晚言，刚要往回打一个戴着樱桃小丸子的女子站在我面前，朝颜吗？
我问你是晚言吗？她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走进跳舞的圈子中。妖娆的灯光中我只能看见她的眸子，倒影着旖旎的光芒，释放出各种绚烂的光线，让人窒息。然后我明白，她就是晚言。
那天我玩的很开心，晚言的眸子在我眼里不停的跳动。她问我，喜欢这里吗？
喜欢，所有人都掩盖起自己的真实，一群虚伪的人在玩一个虚伪的游戏，但是却是快乐的。
她说，你说话蛮深奥的，不过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坦然的一笑，那你怎么觉得今天办的这个舞会呢？她的头发站在她的肩上不停舞动，偶尔会碰触我的衣领和脖子，很奇怪的感觉。
她说既然是老板办的，没理由不来散散心，恰巧那天认识了你，便叫你一起过来喽。
舞会最后的节目是选择一个心仪的舞伴一同跳。我很无奈地看着她，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抱过女人。她“扑哧”笑了，怕什么，我又吃不了你。说完把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身体紧贴着我跳起舞来。我本来就不会跳舞，又紧张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才是好。很显然，我们是很不协调的一对，而且，我还经常踩她的脚。于是我的脸一会青一会白，还好她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
仲夏的夜晚是温暖的，温和的风从前方吹过来，我和晚言并肩走在马路上。星光辉映着路灯在远处挥洒着片片灿烂，静谧的天幕顺着地平线的方向垂下去，裹紧这个温暖的城市。
那夜，我和晚言真的成了好朋友。
晚言带我去过她的画室，并且对我说，我是第一个进她画室的男人。
我取笑她，不如说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吧。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她生气时的眼睛才是最漂亮的，张扬，如此倔强。
从那天起，我喜欢上这个叫晚言的女人，特别是她的眼睛，永远盛满我的样子，落寞和执著的样子。
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她提议我们去吃火锅，还可以讨论她的画的事。吃饭的时候她说她想办个人画展，因为那是她从小到大的理想。我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女人，发现她背后昏黄的光晕非常的和谐，像一幅不加修饰的水墨画，底色是人生，主色便是美丽。
我说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帮忙的。
她说朝颜你知道吗？你的样子很像我画里的男人，神情潦倒却又目光坚定。
我说那我当你的模特吧。她说那怎么可以，你的画画的比我好，又比我有前途，怎么可以当我的模特呢？
我诡异的笑笑，那不如这样吧，你当我的模特，我当你的模特，我们为彼此提供方便，又可以让自己有所收获。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这样也好，反正你的长相也不影响市容。
就怕你的长相影响市容。我窃窃的说道。
她气愤地冲过来打我，结果脚不小心绊在椅子上，整个人飞到我的怀里。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天外来客，我说你影响市容就算了，再来玷污我的清白就罪恶滔天了。
她愤愤地看我一眼，说，谁稀罕你这傻瓜啊？连我摔倒也不会用手去扶。这我才发现我的两只手像翅膀一样高高举起，仿佛晚言正拿着枪指着我的头。我急忙把手放在她肩上，没事吧。
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慢慢推开我的手，坐回她的位置安静的吃东西。
也许就在那一瞬间，真的发生的什么事情。只是我和她，都有预感。
母亲轻轻的唤我，我缓慢的睁开眼睛，却看到无数的黑暗迎面而来，急忙闭上眼睛，问，什么事？
她很小声的告诉我，晚言的电话。
我默默坐起来，用手摸索着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把脚伸下去寻找自己的鞋。母亲突然说，我帮你吧。接着我感觉到一个人轻微的移动，两只鞋便依次穿在我的脚上，并且一只胳膊伸过来扶住我，恍惚中我听见一丝轻微的叹息，柔韧有余。
我说，妈……
她说先去接电话吧，走，我扶你。
晚言说她还要去美国作一个脑部手术。我沉默了好久后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也许不回来了。她父母叫她去美国已经很久了，经过这次车祸就更担心她，希望她早点过去。
似乎某种顽强的东西在我心里蓦地崩溃下来，我喃喃的说着，好，好……耳边却是剧烈的轰鸣声，仿佛辽远的号角声音，扣打着我的的鼓膜，很粗暴。
她说本来以为唯一不离开的理由便是我的存在，而我现在都已经从她的生命中消退，她也无法牵强的留下来。那边始终有她的家，有她的父母，虽然曾经在她眼里我比任何人都重要，但是现在所有过去都被称为回忆。
最后她冷冷地说，朝颜，祝你幸福。
电话的盲音敲打着我的神经，我轻轻的挂上电话，瘫软在地毯上，如此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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