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

      ::水痕专栏:: 2005-5-10 10:21
凉皮
我的家乡没有凉皮、凉面,都是读了大学才闻其大名。凉面在学校食堂吃过,也许因为不正宗,觉得平常得很;凉皮就迟迟没吃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名字引不起食欲,也或者是机缘吧。
今天春天我才第一次吃了凉皮。那时天气已渐热,消失了大半年的凉面凉皮摊子蘑菇似的又冒出来了,遍布街头。我时常路过那些摊子,有时候难免想,凉皮负着如此盛名,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凉皮真的像皮一样薄薄的,半透明,看着格外的凉爽,适合越来越炎热的天气。凉皮摊子通常有两个人负责,摊主轻轻地拿起一块凉皮,对叠几下约半分米宽度,然后拿那锋利的刀切成一条一条地。加醋,盐,以及各种不认识的调料,如果愿意,还有辣椒油。再加上豆芽、黄瓜丝,还有最最重要的,不知道叫什么,几勺清透的汤似佐料,上面浮着一些蒜末。然后在碗里搅拌几下,凉皮就可以上桌了。
凉皮入口是极清爽滑溜的,仿佛不及咀嚼,它已自个钻进了你的肚皮里。若你用牙齿将它捉住,它是柔韧的,再加上豆芽黄瓜的清新多汁,保管吃了第一口便停不下来。若是爱辣的,摊主会放上一两勺辣椒油,上面漂着厚厚的一层芝麻,兀自香着,但辣椒油只是辣在嘴里,毫无后劲,不会让你辣得出汗,不伤凉皮的爽口。
凉皮的爽滑,我疑心多半因为那几勺清汤似的佐料。可吃完凉皮后,嘴里总有浓烈的蒜味,让人苦恼。
正如人无完人,这浓烈的蒜味使凉皮一度成为我的禁忌,可也因为是禁忌,我又时常抵制不住它的诱惑。吃完了悔,悔后再吃,如此循环,也有趣得很。


花饭
学校食堂里的菜,似乎一律采取煮,无论是茄子黄瓜青菜,统统扔到锅里一煮,加适量的盐然后捞起来。这样的做法,菜不仅没有油,而且软塌塌的,没有鲜脆感。吃久了自然会受不了。
学校外面有很多餐馆,知名的像是同学、古荆州、小巧、七味轩等等,虽然是平价,餐餐吃顿顿吃,荷包也是承受不起的,再说要是下午或晚上有课,也没有时间坐在人头攒动的餐厅地对一盘菜望穿秋水。
想吃得便宜快捷又吃得饱,只好去炒花饭了。
学校附近的花饭真是花样百出,除了扬州炒饭、蛋炒饭、牛肉炒饭、肥肠炒饭等等之外,一度还出现过菠萝炒饭和玉米炒饭。若将高校外的花饭产业集团化,我想,没准还能形成一种快餐文化呢。
先说说那昙花一现的菠萝炒饭,它是出现在学校后面的“浪味”门口,简易地搭个灶台,盆子里乘着各种配料。菠萝炒饭真是稀奇,不过一试之下还有那么几分意思,晶莹剔透的饭粒,依稀几点绿色的葱花,再点缀上黄澄澄的菠萝粒,煞是好看,闻起来饭香里夹着菠萝的酸酸甜甜的香味,很是赏心悦目。菠萝炒饭只卖小份,纸质的那种方便碗浅浅的一碗,很适合爱美而胃口小的女孩。而且菠萝入饭,说到底还是新奇,其实并不下饭。倒是玉米炒饭更高妙些。
不过那个小摊存在了一段时间便消失了,我也没再吃过菠萝炒饭。学校附近的花饭也因为显得平淡无奇了。
早点城的花饭是我比较喜欢,饭炒得不咸不淡恰到好处,而且配菜很多。通常花饭里只有一两片小白菜和一粒鸡蛋,到了早点城就丰盛多了,有香脆的花生,美味的酱萝卜,有营养丰富的海带丝,还有土豆丝和藕丁。有时候看着小小的一个方便饭盒里承载着这么丰盛的内容,便会觉得物超所值。打开饭盒的盖子,看到庑┒嗄谌荩膊换嵋蛭粤嘶ǚ苟固煊热肆恕?
花饭吃多了也会腻,但是碰上又想吃得节约又很饿的时候,花饭也很能温暖你的胃呢。



煲是我所爱,周围的朋友都告诉我,湖大周围最好的煲是在小巧对面的那个小摊上。那旁边还有个烧烤摊,吃着煲,再就着点烧烤,滋味还真是很不错。所以,那里经常是人满为患,看起来也不比对面小巧的生意差哦。
据我所知,做煲并不难,和汤差不多,只是要用沙锅做出来。大抵是先将清汤烧开,下入或者粉丝或者宽粉或者苕粉,再放一两片青菜,两个鹌鹑蛋,最后放猪肝或者肉丝或者肥肠,看着小小的一个沙锅,内容却丰富得很,而且细节的变化会让人怎么也吃不腻,三块钱啊,简直太超值了。曾经有一个夏天我都沉醉在煲和烤玉米里,深夜出去吃得意兴阑珊,然后整夜坐在桌前看书。漫漫长夜,若不是靠着那些食物的香味在唇齿间缭绕,怎么会不凄凉呢!
我最喜欢的是苕粉猪肝煲。粉丝嫌太细,没有嚼头,而宽粉又煮不透,入口又觉得倔强太过。至于猪肝,那是我的最爱。烧猪肝最讲火候,稍稍不慎就过老。炒老了的猪肝就像风华已去的女子,在嘴里越嚼越难受。而煲里的猪肝嫩得就像二八年华的少女,柔软又鲜美,让人停不下嘴。
吃完了煲的内容,汤也是别有滋味的。里面有猪肝和苕粉的味道,热热辣辣地喝下去,出一身汗还意犹未尽呢。
一份煲当然是无法填满我的肚皮了。如果再加上一只烤玉米,那就刚刚好了。新嫩的玉米粒颗颗饱满,放着健康的光泽,光是看着就得使劲咽口水了。烤熟的玉米一咬就会迸出甜美的汁来,再加上刷在表面上的香油和胡椒粉,让人食指大动,要埋头大啃一番才好。我时常不顾形象地低头狂啃玉米,那种时刻,除了享受嘴里无限曼妙的味道,谁还有心情顾别的呢!
不过点烧烤的人可要注意了,最好记清楚自己点了些什么,我就曾有好几次被老板多收了钱。


鸭脖子
现今说起武汉精武路的鸭脖子,几乎人人皆知了,在网上看到一帖子曰:“武汉鸭脖子究竟是什么味道?”不禁掩嘴窃笑,没由来地升出一种优越感,几乎要回帖狠狠鄙视一番没吃过鸭脖子的人。
第一次吃鸭脖子是三四年前了,那时鸭脖子不似现在这般风光,还藉藉无名。机缘巧合,同寝室的莲花同学是鄂州人,她家楼下开了家精武鸭脖子店,她从家里返校时便带了两根给我吃,那是她妈妈在锅里加工过的。一吃之下便惊为天人。我的口味一向偏重,尤其欢喜辣的。这鸭脖子便辣透到骨头里了,只吃骨头上的肉是远远体会不到鸭脖子的真味的,需将骨头上的肉一丝一缕剃完后,再咬碎骨头,舌尖便有一丝(确确实实只有一丝)麻辣缭绕,只在舌尖停留,一刹那就能叫人脊背透汗,实在鲜美为人间至味。
从那之后,我就成了鸭脖子的忠实爱好者。一盘鸭脖子,两杯酒,知己好友对酌,于我就是羽化登仙之美。不过好景难久,我深知这道理,所以鸭脖子并不轻易吃,一年就那么几回。如今精武鸭脖子的小摊随处可见,路过时便舌尖生津,去买的念头却极少产生。
在网上看到说是南京盛产鸭子,而南京人尤擅吃鸭,有人盛赞鸭头和鸭蹼。几次路过摊子想弄个鸭头试一下,终究没有勇气。不禁无限佩服和羡慕勇敢的广州人,他们的舌头该多么享福啊!
前几天去小肥羊火锅,桌上又谈起鸭脖子,便说看着一支支脖子排在那里便是一只只鸭子,那些鸭子失去了脖子,身子又将如何?又说那些脖子较一般鸭子为长,不知是否生来就做伸颈运动。这么想难免悲闵,而自己是如此坚定的肉食主义者,又惭愧!

咸蛋清粥
关于咸蛋,袁枚的《随园食单》里如是记载:“腌蛋以高邮为佳,颜色细而油多,高文端公最喜食之。席间,先夹取以敬客,放盘中。总宜切开带壳,黄白兼用;不可存黄去白,使味不全,油亦走散。”高邮是水乡,我的故乡也是水乡,且也盛产野鸭和咸蛋,偶尔在超市里看到精美盒装的咸蛋,写着“洪湖红心野鸭蛋”,自豪得很。
小时候吃咸蛋只吃黄,那油汪汪红通通的一小块,总是桌上争抢的对象。大了觉得其实蛋白也好吃,细腻柔滑,有点咸,就着一碗清粥喝下去,真是素净又可口。
以往吃咸蛋总是端午之后,如今是想吃就能吃到。只是将咸蛋腌制至蛋黄流油却不简单,前些日子家里提了咸蛋来,煮后敲开,蛋黄是淡黄色的,蛋白也没一丝味,兴味寡然。早点城里有家卖稀饭的,是从早卖到晚,也常年供应咸蛋,有段时间我便每天去过早,一大碗白粥和一只咸蛋。粥熬得不错,每粒米都似笑破了肚子似的躺在汤上,又白又稠,入口舌尖一抵便化了。敲开咸蛋,先将蛋白都挑进粥里,再将蛋黄整块挑进嘴里,又油又粉,细腻地布满充满了整个口腔,享受得不行。蛋白夹碎成小块,均匀地搅拌在粥里,喝一口粥,便有一小块咸的蛋白留在舌头上。这样喝完一整碗粥也不会觉得无味。
爱香辣,爱奇珍。这样清淡简单的吃食里也自有乾坤,且越发是生活里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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