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札记 2004-10-9 12:43
今天,是2004年10月8日,今天发生了几件大事:
1.我正式出国来到西雅图1个月;
2.我得知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得了白血病;
3.我得知我的一个高中同学的外婆去世;
4.我和女友分手了。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有时会睡不着,我想不透死亡,人活一回,无论做过什么,都难逃一死。我无法承受,因为我上进,我期盼能知道整个世界会怎样走下去,可是,从我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消失掉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吗?也消失掉了,因为,我看不到了,世界失去了意义,它也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所有的意义,努力,奋斗,友情,爱情,亲情,血,泪,恨,失去了意义。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我就奋然起身,急促的呼吸起来。很想哭……
有时,我甚至想,自杀其实很好。至少,这样一种方式,我控制了自己的生命。如果等到老死病床,就只能被动的等待死亡的来临。可能我太骄傲了,我很想控制住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有时想自杀的原因。

还有比今天更沮丧的情况吗?
没有。

来西雅图的日子里,我很勤奋,昨晚4点才会寝室。眼睛每天红红的,身体一点点消瘦下去,疲惫不堪的我只是燃着一颗心,我不服输,我要赢,我要做得足够出色!!!然后,我就心安理得的做着拿身体换钱的勾当。

我很爱我的女友,出国前,我就对她说,等我回来,过两年就娶你。她说太久了,我说我有信心,她说你会把我忘了,我说不会。我说你也要有信心。她不置可否。我们的感情很深,我们是对方的初恋,我们的相遇充满巧合,像电视剧。我认为我们是天作之合,她常常后悔刚相识那一学期成绩垮了一下,尽管现在成绩已经恢复,她今天却认定,那一学期的GPA,导致了她无缘出国。她说,她被我毁了。她说,她现在要改正错误。

走之前,我们说过,说过很多,现在想想,她当时开玩笑般的话里,其实是她的肺腑之言。

一星期前,我做了恶梦,外公去世了。没有什么葬礼和哀乐,也没有送葬的人群,梦境中,只有外公微笑的脸,只是那张脸慢慢变黑,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哭醒了,我知道外公好好的,他活着。我好开心。然后我想到他还是不可能活太久了,他已经80多了,身体不是太好,我就又很心痛。
这里有个师姐,她在西雅图的华盛顿大学学习三年了,几天前帮她搬家的时候,看见了她的父母。她们就和我很小的时候印象中的外公外婆一样老了。我突然意识到,我也是真的老了,父母更是变老了。我的下一个阶段就是师姐那样了,我的爸爸妈妈就会是师姐的爸爸妈妈那样了,然后,我又是下一个阶段了,我当爸爸了,我的爸妈就和外公外婆一样老了,然后……

余秋雨说过,年龄是一口井,当你探过头去想看个究竟的时候,里面的阴霾之气,会将你的一腔热血款款洗去。

这样的事情,在我这样的年纪,我不应该经历这么多的……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由于精神病被迫退学;
我的一个初中同学,高考前右耳失聪,因此复读一年,今生无康复可能;
我的一个初中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被诊断为只能活到50岁;
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在我读小学2年级的时候,跳水时抽筋致死。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父亲被人谋杀后,母亲半年后自杀身亡。

记得那个小学同学死了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先是很惊讶,然后,就开始开玩笑:“嘿,是不是你挠他的痒痒啊,哈哈哈哈……”我们可能只是不想太严肃,就互相开了玩笑,你笑,我也就跟着笑,大家也就都笑了。

人啊人,没有信仰,你可怎么活?
信仰,是一切的立足点。

我看过《相约星期二》,里面那句话成了我的信仰:“相爱,或者死亡。”

叹气……

我现在,思绪很混乱。

我现在在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实验室里,一个人,晚上九点四十一分。

这是一间化学实验室,风扇开得很大,嗡嗡的声音和着我的头脑里面的声音一起嘶吼。

西雅图,这里是我实现梦想的地方。这里一年的学习生活,可以让我为以后的出国打下基础,是我人生辉煌的跳板。

我还有很多文献要读,很多作业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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