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想到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些遗憾和快乐就象花朵落满在南山。
在小经厂甲九号的居住经历是我绝少与人提及的。那属于我半疯癫半糊涂的时代。凡事并没有太多定义,只是傻玩。
儿童时代反射到成人身体上的总是许多经过教育而塑造成的习惯。孩子们也总会有许多的习惯用语。那是大人所不能理解的。就象外人不能理解恋人的絮语。
有些我还记得的。比如“雨果”。形容一些人愚蠢木讷之类,来自一部动画,匈牙利或者是西班牙的,管他呢。又比如“坠落”。意思就是自找苦吃自取其辱。出处已不记得。还有些话,长大就忘记意思。就象他们忘记永无岛,忘记小仙人。连名字都记不起来。
“求你了”这个词曾经广泛出现在孩子的群体,然后止于我嘴中。涛子很擅长抓蜻蜓,一次抓了只后再用线捆在那可怜小东西的尾巴上。无疑对我是很有吸引力的。作为一个孩子,我拥有一切折磨小动物的本性和乐趣。于是就央求了几遍“求你了”。显然这很缺少一份尊严。于是被我好强的母亲听见,把我拉回房间反省。以后再不许我说一次类似的丧气话。
父母在教育孩子后往往都不记得他们教育过什么和说过什么。我在初三末期和老师顶撞的过程中,老师叫我求他以换取不被惩罚。然后我给了他一耳光。电话通知母亲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多年前的教诲。
童年关于甲九号的记忆除了小学同学们每天不午休就到我家玩外,就只有对洪新做的残忍事。五岁起两人便是玩伴。小学转学后,我们便只有周末或年假才能一起游荡后海或者闲逛鼓楼后街。但是他从来没去过我的新家。很自然我便发出了邀请。
于是两个人一起度过了一个不错的周末。可是我并不打算送他回去。孩子的心总是自私的,为自己考虑多的。便叫他逃票坐公交车自己回去。即便我身边有车钱。我还记得我用省下的车票钱凑了凑买了冰红茶来喝。
那个倔强的小人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后来再见面他便不肯理我。后来听涛子说才知道他是走路回来的,四个小时边走边问。宽敞的北京用孩子的脚来丈量是难于形容的。回来后他便一言不发且不出恶声,颇有君子风范。
直到一年以后我才敢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和他说话。他是大度的,我们都不提。后来我便去了苏州。再没更多的交往。
大二的时候在北京过年。也专门到他家去过。他还是不高,瘦,而且帅。在酒吧工作,梦想是开家漫画游戏店,里面买PS2之类的游戏机,外面出租漫画贩售手办。这样一辈子都行,他这么跟我说。于是我知道我们已经不是一类人了,永远的我们的活法都不会是一种。
长大后我们的心会碎成两瓣。
十二岁过后。童年便结束。或者童年永远不结束,童年无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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