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的老人及其他。。。。

  在上海,只有一个石门一路地铁站,如果你和人家说,几点几分在那儿等,肯定不会跑错,如果有,那么就是人的问题了。出站就是著名的南京西路,在这条街上,高档的写字楼多得数不胜数,还有许多名声如雷贯耳的高级酒店。社会精英分子经常在那儿出现。
  上海之所以为上海,大概有一个原因,就是两种世界的人(底层的和上层的人)生活在一起,有点别扭,却暗藏着最大的合理。
  就说每天早上,上班高峰的时候,在地铁口,总是有一个老人,他穿着很旧,但看得出不是乞丐,因为还算干净,期待出地铁的上班族能把看完的报纸送他,以此为生活来源。
  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想起我的故乡,全中国有名的富裕省ZJ,一个中等的小城市里,还留有最后的一批三轮车夫,他们大多也是年纪偏大的老人,因为年轻人都开出租车去了,他们身上还留着一些旧时代那种凭力气吃饭的影子。但是,每当我和朋友出行找车时,他都不愿意坐三轮,因为,看着苍老的车夫佝偻着背吃力地踩着车,而自己像旧时代少爷小姐一样坐着,觉得良心不安。
  他是一个心地很好的男孩子,不过他并没有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大家都不坐,他们就很难有生意,生活就无着落。这么大年纪,你让他们学开车?学会了也极少有本钱开上出租。所以过去我每次回家,能坐三轮的就坐三轮,存心是想给他们生意,但是现在我也开始虚伪的世故起来,坐出租了,以求我良心上的平衡。
  再回来说说上海地铁口的这位老人,我的一个MM朋友每次看见他都觉得有点难过,这当然也是因为她和许多MM一样,心地善良,看着合该在家颐养天年的老人却要在地铁口靠人家丢弃的报纸过活,的确心里不好受。这个地方晚上更有一些下岗工人,靠唱歌卖艺,当然唱得都是一些以前流行的名歌,像一些苏联歌曲,<我的太阳>之类,还有一位剧团解散后生活无着落的专业笛子演奏家,天天晚上在一个台阶上演奏(不过他演奏的都是水准很高的民乐和高雅音乐),还有一位摇轮椅的大妈沿着这条街叫卖报纸,声音是嘶哑的:“夜报,新民夜报”,比起东方书报亭里正襟危坐的报摊主人来,简直有天壤之别。他们的生活一定是没着没落,才会抛头露脸地在这儿讨生活,在中国,毕竟不像国外那样把卖艺看得和普通工作一样,而是觉得仅好过乞丐一些罢了。
  看着这些卖艺人,讨剩余报纸的老人,还有故乡那些有些过时的凭力气踩三轮车的车夫,在如今高速发展的中国大城市里讨生活的一星半点的情景,看着叫人心酸,只要你还有一点良知,谁会不心酸呢。他们讨生活的神情并没有显得多么的可怜,有时反而是很平静而祥和的。也许这正是让我们心酸的地方。我们唯一能做的,而且最最应该的就是尽量关照他们了,能有报纸要扔的,不要扔在脏兮兮的垃圾筒里,免得让他们化功夫去收集,上班时候交给这位老人,看到卖艺的,甭管唱得多难听,付点试听费,如果水平高的(如那位吹笛子的演奏家),就多付点演出费,几块钱,一个微笑,比简单的同情与心酸更对他们有用。更何况,他们比起另外的一种人起来,那就是光荣劳动的典范了。
  这另外一种人,在这条街上,也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其中一部分是一些妇女,带着小孩,并不一定是自己的骨肉,可能是租来的,在这附近满大街地追着路人乞讨,而且一般是从傍晚开始工作,专找外国人要钱,我这样的MM她们是不屑的。她们脸上挂着死皮赖脸的笑容,如果不给,还会骂些不干不净的话。这些大概可以称为无当理由乞讨了。因为她们都是健全的年轻人,而且是有组织的乞讨,甚至和一些假票贩子,地下黄色光碟网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基本上和火车站附近混的人是一伙。没事情不要惹他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原则。还有的就是大家深恶痛绝的“三只手”系列,代表人物:黎叔。代表影片:天下无贼。无须多说,而有特色的是,这些人大多是年纪很轻的人,男孩居多,目前新疆维族人在这行里大放异彩。他们也是在讨生活,在讨生活时,神情毫无可怜之处,反而有时会凶神恶煞,与地痞流氓无异。
  当然还有一些高级妓女在这片风水宝地上混,恕隔行如隔山,她们讨生活的方式,我连一星半点也不清楚,只是偶尔看到她们穿着比我阔绰十倍,在帅呆了的外国人旁边小鸟依人状,进入附近的酒吧,然后下一次居然看到同一个女孩,同样的穿着和神情,但是是和不同的人,在波特曼酒店门口。这样少的概率都被我撞上了,使我当时猛地就想买两张彩票试试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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