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星期天上午,为了登一个找同学的寻人启事,和ZT一起去了海峡都市报社。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一个月前的9月11号(这日子不怎么好)晚上8点多钟,那个同学告诉他舍友说去实验室,结果一夜未归,期间给打他手机,但已停机。第二天只有一部分同学知道,按说这种情况也不算稀奇。可是第二天还没回来,于是上报所里,所里报警,据说洪山派出所有人过来询问过周围的几个人,可是我作为他斜对门的邻居,并没有任何人找过我。其实我也是那个星期快过去时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之后的近三个星期就像往常一样的过去,除了开始的一周师兄师姐偶然的问起和我们自己简单的讨论,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期间他的哥哥和一个亲戚来过一趟,在门口见过一次,看到的只是无助的眼神。大家依旧是这样上班、实验、看文献、上网闲聊,直到有一天,一大群大老爷们在贫嘴时,一个女同学在群里说了这些话……
其他人:木剑不出谁与争锋
--木剑不是ZZ么(木剑是失踪同学的qq昵称)
--唉,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们知不知道消息呢?
--唉,可怜他老父老母
--为什么会这样 失踪了一个人,竟然这么平静
--我们也会慢慢淡忘的,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她的爸妈 唉 可怜
--我个人认为我们大家应该为ZZ做点什么
--比如联名上书,然大规模的找,查询 一切的蛛丝马迹
--一个所的好坏与他的学生失踪没有关系,但是与怎么对待这件事情有关系
--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写,我们为什么不自己找,我们大家真的很忙么?还是我们大家,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了那股锐气?
--我不知道ZZ怎么了,但是我想其他我就会想起她的父母,听说 他老父已经60多了
--虽然我跟他接触很少
--我们文化是越来越多了,我们的顾忌也越来越多了,这就是所谓的理智么?如果理智是这样。那么它应该是个贬义词
--他的老父已经年迈那里回这些事情
--所以我认为,我们自己找,借助媒体力量……
于是,那天晚上,我们决定行动起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做了一些可行的计划,去登寻人启事就是其中一部分。
但每每想起那些话,我总有一种冒冷汗的感觉:是的,为什么,一切都那样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安~~社会媒体上不可能报道,一个穷学生的死活没有人感兴趣;派出所的人来过一次,作为斜对门的邻居,我没有见过他们;所里说尽力催促了,只能等待了……更让人寒心的是我们——和他一起生活了一年的同学,除了打听一下消息(有的人甚至这也懒得问),表示一下感叹,就没有了更多的想法……
很明显,原因是这件事和我们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必须承认,ZZ这个人很内向,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性格也不讨人喜欢,但我想这一定不应该是大家如此漠然的正当理由吧!其实,换作任何一个人,结果都会是一样,一阵唏嘘过后大家会自然而然地在沉默中无动于衷,直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也能想象的到,这种事情如果是在我们当时的小学、中学甚至大学会是怎样的情况。
或许,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我似乎还是相信"冷漠不是人的本性",所以我几乎不敢正视和面对这些时间大家更包括我自己的做法和心态。大概,经历的更多后,我们慢慢成熟了,我们相信了比真理管用的是权势,相信了好的结果和信义是很难共存,相信了撕开人与人温情脉脉的面纱的不必是资本主义。我们似乎非常清楚,对我们自己来讲,什么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应该做的,什么是出力不讨好的,没有意义的;但当被具体问到这些所谓应该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时,我们实际上又有几个人能说明白?我们一定缺失了什么东西!既然找不到就忘了它吧!那东西不影响我们活着,我们还要养家糊口或者灯红酒绿呢!现在,我竟丝丝体会到鲁迅先生笔下看客们的心态。原来,经过所谓的开天辟地、脱胎换骨后,那些劣性的因子还完好地在我们身上保留了下来。对付野草,扎扎实实的手工劳动要比用气势汹汹的烈火效果更好,何况烧过留下的灰烬更可以给来年的新草提供有用的肥料!
听说我和舍友前些日子送过一个女孩去医院,一个哥们说这还可以,不过如果受伤的是老头老太,就千万不要管这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只能回答:我还是打个120吧。这时我脑子浮现的是我那身体不太健康的姥姥姥爷时常独自上街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