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王小波杂文

      书乐泛舟 2005-2-4 23:2
其实,对于中国的文化思想传统、人们的行为习惯,包括现在的很多人的观念,我有不少负面的和不以为然的看法,熟悉我的人也大概知道,但是我很少公开或直接的表达我的真实想法。因为很多时候人们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我多说无益,反而搞得大家不欢而散,不值。(其实我这种做法正是我自己鄙视的,难啊惨啊)
这两天第一次看到了仰慕已久的王小波的杂文集《沉默的大多数》,不仅仅眼前一亮,简直就是两眼发黑——是激动的:我想说的人家基本都说了,且比我等想的精彩百倍,只可惜天妒英才……
至于读后的感受,他老婆的话还是很贴切的:"他的思路属于自由人文主义,是在经历过思想浩劫的国度硕果仅存的自由和独立思考精神的结晶;他的语言犀利幽默,妙趣横生,是一种极具个人特色的文字。"另外,他在大学本科时读的是理工科,他对科学本身及科学对人类社会的进步的作用也有清醒的认识,这一点也让我读起来很是共鸣。

下边是两段摘录
举例来说,朱子说,往井底下一看,就能看到一团森森的白气。他老人家解释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井底至阴之地,有一团阳气,也属正常。我相信,你往井底一看,不光能看到一团白气,还能看到一个人头,那就是你本人(我对这一点很有把握,认为不必做实验了)。不知为什么,这一点他没有提到。可能观察的不仔细,也可能是视而不见,对于学者来说,这是不可原谅的。还有可能是井太深,但我不相信宋朝就没有浅一点的井。用阴阳学说来解释这个现象不大可能,也许一定要用到几何光学。虽然要求朱子一下推出整个光学体系是不应该的,那东西太过复杂,往那个方向跨一步也好。但他根本就不肯跨。……现在可以说,孔孟程朱我都读过了。……如果说,这就是中华文化遗产的主要部分,那我就要说,这点东西太少了,拢共就是人际关系那么点事,再加上后来的阴阳五行。这么多读书人研究了两千年实在太过分。……
(摘自《我看国学》)

直到现在,还有一些人以为,因为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文化遗产,可以坐待世界上一切寻求智慧者的皈依——换言之,我们不仅足够聪明,还可以担任联合国救济署的角色,把聪明分给别人一些。我当然不会反对这样说:我们中国人是全世界、也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一种如此聪明的人,除了教育别人,简直就是无事可做。
(摘自《智慧与国学》)

没读几篇东西就妄加评论是不好的,我只是觉得在他自由无拘的思想、嬉笑怒骂的语言背后,是一个严肃和压抑的灵魂;尤其是在他提到文革里的事件时,似乎确实有一种难抑的无明之火。
另外,我对他对信仰的看法也不尽赞同,他把宗教简单化了,他把所有人都看得太有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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