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玉碎的评论(关于秋月桐花及鹤唳春华)

      平沙漠漠夜带刀 2004-8-3 13:22
《秋月桐花》及番外都是极优美的文章,中国古代的背景也十分令人着迷——恰如其分地烘托出撒加婉约的美。可是前文的结局真是恐怖!果真是“秋风秋雨愁煞人”,此诗句的作者是用头颅撞过雷峰塔的,这一句的沉痛,远非“秋风落叶扫”之类的剑名可比。撒加死于加隆之手并非没有可能,可却是为了旁人——哪怕是间接的,总让人心里疙疙瘩瘩的。我猜有心理洁癖的加隆会把人分为三类:最重要(哥哥)、义气相投及无关紧要(加隆不是佛陀,不能指望他对众人平等,事实上也没有人能做到)。现在加隆将面对这样的现实:自己杀了最重要的哥哥,而哥哥竟是为了保护一个无关紧要。也可以说,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自己亲手毁了哥哥!轻与重、丑与美、贱与贵的巨大反差将使他陷入怎样的自责啊!加隆太可怜了!或者,大人想表达的就是这种效果?

去年暑假,我也是从江南,沿着丝路,一直走到新疆。路经敦煌,盘桓几日。玉门关、阳关,如今只剩下一个土垒,四野荒凉,难有“出”、“入”之分了。在鲜有变化的戈壁上,一个土垒就是一个中心,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显得一样远。正是这种没有变化、没有特征的空旷让人恐慌。所以我猜,倘若真有塔耳塔洛斯地方,不是紧密堆积接连出现的恶怪骇人,而是望不到边际的重复最让人难以忍受。

由于旅途的聒噪,很多想法都是回来之后的追忆。而今重味,倍觉凄然。在严酷的环境中,无助的人们需要倾听,繁复变得滑稽可笑,一切化为简单的诉求。譬如水,滋润干裂的嘴唇;譬如思念,浇灌龟裂的心田。乐樽法师看到三危山佛光普照,乃有莫高窟;加隆在这一方苍天下,再没有杂质,再没有搅扰,可以恣肆地想念了吧!然而没有人听见。长啸痛哭都会被风沙卷裹,这里已经沉埋了太多悲哀。那么他便稍有安慰?不,无关的哀乐是难相交叠的。他沉迷于他独有的世界中。他的哥哥——如此被爱着,以致从他心中流淌出绵延的哀伤,从俄耳甫斯在斯提刻斯河畔绝望地转过身去,到杜陵野老凄绝羌村的诗笔,写满天末凉风吹不到的相思。
  与君世世为兄弟,再结来生未了因。
苏子瞻狱中的诗句,果真是奢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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