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艾艾变成了柚子

      Vera写字 2004-6-30 5:5
2004:艾艾变成了柚子
文/想考北师大的艾艾
张艾嘉总在我耳边唱:“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是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我的心朝着往事的方向回溯,穿过腥咸的泪水甘甜的笑容酸涩的风以及清泠的雨,我终于又一次抵达年少时——那朵不会凋零的花依然在风里娇嫩的摇曳,那满盛着憧憬的目光依旧炯然,那张骄傲的脸上依稀还有泪光。

2000: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
2000年我20岁,在kaoyan.com那片蔚蓝色里,我遭遇了我的理想。关于梦,也关于爱。泰戈尔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我想,我的黄金年代,我的绚烂之夏,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这年的6月10日,我注册了kaoyan.com的ID——“想考北师大的艾艾”。艾草是一种味道微苦、固执痴情的植物,而我,是如艾草一般平凡,却一直梦想着飞翔的“想考北师大的艾艾”。我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艾艾所向往的那个“北师大”是我不停追寻着的理想,也是我永远都无法抵达的“香格里拉”。
从这个夏天起,我踏上了历时22个月的漫漫考研路。也是在这个季节,在考研聊天室里我遇到了他,第一个让我的爱情理想与现实发生碰撞的男孩。
然而,相见不如怀念。

2001:考研心经
2001年,经历了考研失败的痛苦,经历了长大成人的感伤,我的大学时代结束了。我将考研加油站“个人资料”的“职业”一栏,由“学生”改成了“专职考研”,其间有多少是奋起,又有多少是自嘲和慌张呢。
我的考研是由会计学跨到中国当代文学,爱文字是这个决定的初衷。将经历变成文字,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生活观念。我爱我自己,远没有爱那个在文字中活色生香的生命那般的执著和热烈。于是,便有了《考研心经》。当然,那时其中描述的不过是一个以失败结尾的传奇。在2002年的6月的溽热中我续写并最终完成了它,这一次的结局是大红大绿的成功之后理想国坍塌的轰响。
因为这一篇《心经》,我开始认识“文学”版之外的考研网友,甚至认识了站长小林,只不过我天生是个论坛上的“潜水者”,除了《心经》以及一些专业上的交流之外,我只是注视只是汲取。于是和我一样是跨专业考研的望雪,便成了我第二次考研的学习榜样,我暗暗对自己说,加油,望雪能做到的,艾艾也要做到。
我想,这也是爱这里的诸多方式之一吧。

2002:只为相逢
2002年3月,初试以后胜券在握的我成了考研加油站“北师大版”的第一任版主,全心全意的帮后来的人答疑解难,每天热情高涨的整理版内的帖子和我能够找到的北师大历年试题。
随着成绩的公布,艾艾的名字因为那个比较高的分数,似乎被更多的ID所“耳熟”,而在今天已经成为我现实生活中的好朋友的ID们,也开始在“北师大”版熟识、热闹起来,霉烂白痴、sigma、haiying、yaky、羚羊挂角、moontail,还有燕鸿飞。我们一起分享成功的兴奋,一起全心全意的回答网友的提问,甚至一起规划几个月之后就要开始的研究生生活。憧憬是最美好的,许多人在一起做大梦更是件令人着迷的事儿。至今,一想起2002年夏天那段日子,我眼前掠过的便是金子一般的欢乐。
2002年中秋节的第二天,在大运村的中心喷泉旁,我们举行了一次非正式的网友聚会,参与者有燕鸿飞、霉烂白痴、sigma、haiying和燕的室友hardy。那个夜晚美丽极了,有柔和的风和暖暖的气氛,还有一种美丽在萌动。
相逢是美丽的,而不可预期更为美丽。当我们的北师大梦终于成真,当我们在网上说过很多次的相聚在美丽的大运村实现之时,梦醒时分的失重感,击中了我的心。这之后,在kaoyan.com我选择了离开。而11月的时候,回母校做的一次考研报告把我迷路的心又拽了回来,一直到现在,我依然在“北师大版”回答着一些力所能及的问题。12月,在圣诞节刺眼的大雪中,我关于北师大关于考研的所有梦想彻底粉碎了,我和他100天的恋情终于结束。
今天,霉烂白痴、haiying、通过考研加油站认识的乐乐,已经成了我现实生活中三个最亲密的闺中好友,而2003年入学的秋水、xinyi、青岛的马哥哥,还有亲爱的小八股,也成了我的好朋友。还记得去年秋天的一个黄昏,当我在乐群外面等外卖等炒饭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晃晃悠悠的sigma时,心中生出的感叹,我们这群孩子,聚了又散了,也许,一切只为相逢吧。只是,别忘了,我们相逢时曾放射出的耀眼的光。

2003:我的“甲板”
从2002到2004,我见过“无数”网友,而绝大多数都是一面之缘,或者只通过电话和寄过资料——其实,我只是在帮助那些我能够帮助的心。于是便有了在刚开学或节庆日连续被考上的网友请吃饭的“美好记忆”,我的热衷程度,甚至引起了男朋友的不满,他埋怨我怎么可以总是让别人请客。其实,我深知“与人玫瑰手留余香”的美好,也很多次很多次因为听到有人将我的《考研心经》贴在床头或随身携带而激动不已。而我每次都欣然赴约,是为了与素昧平生却离得很近的心共享玫瑰的香醇……在考研加油站,分享是最快乐的事情。
在电影《海上钢琴师》(又名《1900的传奇》)中,我最近距离的一次看到了我在考研加油站上那个生命的本质——那里也是我的传奇,论坛上的那个“在路上”的ID“想考北师大的艾艾”是生存于虚拟的网络空间里的另一个我,她爱的彻底痛的生动笑的开怀哭的放肆,它完成了我在现实生活中无法抵达的某些真实。所以,我离不开它,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在如今的生活中它早已失去了“功能”,但它具有无可取代也永远不会改变的“意义”——它是我的甲板,“艾艾”的生命就附着在那里。

2004:艾艾变成了柚子
生活在变,脚步在不断的向前。
2004年3月,我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说她“很好”,是因为我喜欢她,因为她让我摆脱了对未来的迷茫和没有底的担心,她的前景让我看到了希望,让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成人社会中自己的形象,她以最宽容的姿态接纳了毫无编辑工作经验的我,又让我在其中得到了自我价值的确证。她还使我上班不用坐太久的公交车,她帮我实现了每天吃到五种蔬菜喝够八杯水。所以,我愿意为了这份平凡的工作全力的奔跑,哪怕筋疲力尽,也会笑着说“愿意”。心满意足的感觉,真好。
3月底某个周一的下午,我代表公司把考研加油站亲爱的站长小林邀请来谈合作出书的事情,如果我有足够的幸运和机遇将编辑这一行干下去,这将是我亲自策划的第一本书,我想它应该以一种标志性的姿态进入我的生活。它也许很难成为我的第一桶金,但它一定会是我人生的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从考研之梦到现实之地的降落。
于是,在那样一个春寒料峭的下午,甚至没有闪亮的阳光,我坐在那三个谈事情的男人的一侧,似乎已经看到了夏日熏然而刺眼的风里,那个淡蓝色的封皮在令我心旌意摇的闪烁着,而我的心也不由得激动起来,跳跃起来……
原来,我仍然是那株饱含汁液的植物啊,虽然已由《考研心经》里振翅欲飞的“榜样”艾艾,变成了水果摊上常见的皮厚体圆的柚子,然而,还是去由衷的去感受身边的一切吧,任意的傻笑,任意的斜眼,任意的骄傲,任意的满足,任意的飞扬起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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