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 家:日本/法国
■类 别:爱情 / 战争 / 罗曼史
■导 演:阿兰·雷斯奈斯 Alain Resnais
■主 演:埃曼纽埃尔·莉瓦
苯瑞尔德·福尔赛恩
■出品年代:1959
■首映日期:1959
《广岛,我的爱》或译《广岛之恋》是1959年法国和日本合资拍摄的,导演是法国国宝级老牌导演亚伦雷奈(Alan Renais),原著玛格丽特.莒哈丝(Marguerite Duras),曾获得坎城影展评审团大奖。此奖奠定了雷奈在法国新浪潮(New Wave)电影的左岸派教主地位,本片亦成为新电影的开山之作。亚伦雷奈把‘新小说’的特殊表现风格带入电影之中,重新组合电影的空间和时间,重新塑造电影语言的格局,并注入精神分析的潜意识心理学要素,藉着影像活动来阐述人类心灵现象的复杂多端。(刘森尧,法国电影中的文学传统,网路文章。)
《广岛,我的爱》叙述一九五七年夏天一位来自法国的女演员到日本广岛拍摄一部宣传和平的影片时邂逅了一位当地的建筑师,广岛遭原子弹轰炸时男主角虽不在当地,他的家人却都罹难。全片几乎一直有女主角旁白说故事,间或有男女主角两人的对话,过去和现在时空经常来回互换。影片一开始是女主角配合著影像述说广岛原爆的惨烈,一直有男声插入:‘你在广岛什么也没看到。’女声:‘我在广岛什么都看到了。’起初会以为男声意指当你并不真正在场你是不能真正理解的,到了后来女主角渐渐带出自己在自己的战争中的故事。到了电影后半段两人即将分别,男声:‘你会忘记。’女声:‘我会记得。’这像现象学派观点,每个人看到自己所见,每个人基于自己原有的经验、立场也都有个自不同的诠释,个自记得个自的记忆,个自缅怀个自的伤痛,在旧痛没有安抚好以前,新欢在记忆的场域中是占不了什么份量的。眼前的日本男子不过是度过漫漫长夜的鸦片,念念不忘、摆脱不掉的仍是十八岁的初恋和与之相随的屈辱。
男女主角都是已婚身分,故事随着一夜情缘展开,两人于战后重建的广岛的一段邂逅中重燃彼此对感情的憧憬,也牵引出双方各自苦痛的过去,在爱情的氛围中潜藏的伤痕逐层揭开。女主角在男主角的追问下跟他诉说了与德国士兵的早夭初恋,虽然两人都因战争受害,但影片中偏重描写的是女主角的创痛。
有人认为《广岛,我的爱》是部反战电影,是部爱情电影,但我宁可说它是部创伤电影,战争造成创伤。心理的深刻创伤是极不容易复原的,事情过去十数年了,女主角还是没有走出往日阴霾。二次大战德军占领期间女主角当时十八岁,在家乡努维荷(Nevers)与德国士兵相恋,无奈德国兵在战争快结束时遭到法国人杀害。恋情被发现,她死去的爱人是法国的敌人,女孩遭受社会的排斥与羞辱,家人也深觉羞耻而将已如行尸走肉的女主角关在地窖。
战争中仍有爱情,爱情中不分种族,可是却不见容于世人。爱上敌人是不可饶恕的,众人看到的是敌人,当事人看到的是一个可爱的对象。在二次大战战胜后众人集体以强暴手段羞辱了手无寸铁、不知自己错在哪里爱上敌军的女人,将这些女子游街示众,之后每个民众都有权利动手剪去她们的头发,甚至撕了她们的衣服。这些女子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烙印挥之不去,连家人都因此蒙羞。这样的遭遇甚至比轮奸还不堪,这是犯了众怒的,人人都似乎有权公然羞辱的,正义公道在爱国主义的大帽子之下是哑口无言的,如此没有道理的伤痛如何诉说?如何平复?
每个人都只能了解自己的痛,我说不清楚我的痛,你也无法真正理解我的痛,这个男主角还真卑鄙地可恶,当得知女主角从来没跟人说过这段悲惨往事,甚至也没跟她先生说过时竟兴奋得不由自己;在女主角深陷被恶魔般的过去而呓语不休时,这个日本男人因无法招架竟然甩了她一个耳光将其唤回现实。每个人都好奇地想探究别人的隐私,及至挖出却又无以招架,眼睁睁看着人家伤口滴血。
片名《广岛,我的爱》非指广岛是我的爱,‘广岛’与‘我的爱’是相对照的,就如导演运用了时间(一九五七年、一九四五年)、空间(广岛、努维荷)、人物(新旧男友)、影像(赤身拥抚的男女、受轰炸的焦尸)、对象(二次大战广岛集体灾难和一个法国女子的个人创伤)等的对照,女主角并未在广岛找到她的爱,广岛也不是她的爱。女主角是比男主角明白的,广岛永远和努维荷是不同一的;女主角是比男主角清楚的,两人不可能有未来,不必多留几天。两个人各有个的文本,看似交集,实则相对。女主角被关在地窖中时整个人是空洞的、呆滞的、解离的,赤手抓扒石壁把手都磨破出血,舔着手上的血,不觉疼,那是真实的味道。有一天女孩渐渐回神,头发也慢慢长长,在一个暑期中的夜晚妈妈给了她一些钱,她骑着单车去到巴黎从此挥别伤心地而不愿再回去。我们还可以看到女主角怕忘记了,怕随着时间过去记不清初恋情人的样貌,怕忘了初恋故事的细节。因为难堪,因为羞辱而不愿再回努维荷,但为了追忆却在最后时决定回努维荷。由创伤复原的角度来看回去是正视、是面对,才有机会让过去真的过去。
国与国、人与人、过去与现在间和平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战争给了我们什么样的教训?一颗原子弹下来,整个城市烧成灰烬;现在以巴冲突升高,随时可能有人肉炸弹引爆,我们在争什么?为什么少数几个人就可以把我们绝大多数人耍弄得团团转?导演以其人性关怀控诉战争,藉残败的广岛灾变照片罗列了战争的可怖,却着墨于在巨大灾难下茍活生灵的生命本质人类尊严,叫人看后回思不已。
相关评论:
将个体放在时代的大背景下透视,这种手法倒也不算稀罕。其实近来最想看的电影之一就是法国大导演阿仑·雷奈执导的《广岛之恋》,看了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剧本,它是典型的“左岸派”作家电影的产物,以时空的错纵交叉,现实画面与人物精神活动的叠合,讲述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带有明显的意识流风格。女主人公的初恋情人是位德国士兵(据传言杜拉斯曾与纳粹分子有染),二战结束前夕被冷枪射杀。多年之后,早已恢复了平静生活的她在广岛----这个罪孽深重的国家的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遇到一个男人,湮灭于灵魂深处的情感和欲望轰然爆发。他们不断地交谈,渴望了解对方,然而我们看到的却是肉体的纠缠和精神的疏离。因为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不仅仅属于他们自己,他们还各自背负着一个城市、一段历史、千千万万个死去的和活下来的人。两个擦肩而过的人的爱情映射着两座伤痕累累的城市。
剧本结尾处她们彼此呼唤:
她:广--岛。广--岛。这就是你的名字。
(他们彼此瞅着对方,却又视而不见,始终视而不见。)
他:这就是我的名字。是的。
你的名字叫纳韦尔。法--国--的--纳--韦--尔。
《广岛之恋》被描述为“规范外的伤痕爱情”,实际上,在这里爱情已演化为某种媒介,用以披露个体在战争中的精神创伤,传递作品关于忘却与记忆的深层意旨。《广岛之恋》中女演员的爱情只不过是符号象征,她(包括整个“左岸派”电影艺术家群体)锲而不舍探究的是战争等大环境大事件对人精神世界的影响。
获奖记录:
[荣获第14届英国电影学院奖联合国奖、第12届戛纳电影节国际评委会大奖]
描写法国女演员艾曼纽丽娃在一九五七年到日本广岛拍摄一部宣传和平的影片,在回国前邂逅日本男子罔田英次,两人产生了婚外的热恋。罔田的出现令艾曼纽回忆起她在战时于法国小城内韦尔跟一名德国占领军的相爱,两段情的纠缠使她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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