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非] 那只春天的呼圈球,被我用力一拉,就拉到了海边,我用整个青春期的激情去推挡压抑,最后还是浓装淡抹总不益,只是因为身边风景依然美丽,每天面壁,乒乒乓乓与 时间练习,没有输赢,没有对手,只想自己打败自己。
这期间我更多地是在拣球,也尝试变换姿态,从镜子里打量紧皱的双眉,改变过发形,以柳絮的飘舞为背景;添加过微笑,从来信的笔迹中培养自信。那只春天的呼圈球,被我用力一拉,最后碰着秋天的故事擦边而过。
而去,而去。乘北方慢车去更慢的南方,手中的球拍在风中不翼而飞,飞到下一趟车,下一次停靠,下一个默默的眼神和旗语。我在旁观中感觉意义,我在感觉中参与行进。我开始渴望主动发球,我渴望一种更为前冲和旋转的力量,那是生命的原始的爆发力。
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深入城市每一个夏天的每一只西瓜都渴望鲜红地爆裂。而不是无声无息的腐烂;凝聚孩子每一次笑声的闪亮的雪团渴望在飞行中被击落粉碎,而不是等阳光去融化它.......起码我是注意到了。瓦尔德内尔出现时,我为我的弧圈球而悲哀。巴斯腾诞生和隐退时,我为绿铟场而空虚;准确地说,当我站在甲秀楼上时,我为我青春期的前冲力而茫然:我用力拉出的那只弧圈球在哪里?我放飞过的鸿雁和天空在哪里?我失眠过的星光和诗歌在哪里?
是不是有了普希金就不需要马雅可夫斯基?是不是有了庄子蝴蝶就飞不出春天的寓意?是不是有了贝多芬就不再倾听阿炳的二泉映月?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我不可能比古人更早。我不可能比来者来得更快。
我记得在南方的慢车上,我曾想过跳车,那是为了去拣一个被击出界外的球。人在界外。生活在别处,这许多许多命题来不及求证就不得不交卷。这使我同样来不及想一想,当我每次路过甲秀楼。其实我已沉沦其中,只不过看起来还浮在水面上。就像一只球。就凭我用春天的爆发力拉出的那一段经历,这便是全部的光荣和梦想。一种压抑之后的张扬,形似台风狂飓。实是死水微澜。我现在在问,加油站在哪里:一日三餐柴米油盐?收获和报酬是什么:工资奖金补贴福利劳保待遇?
每天路过。会遭遇些买报纸的抱童和车夫;路过。有时会买些书和水果,有时会打量游客和打量游客的人。我会一次次想起,那只春天的弧圈球,是怎样被一个美丽而又不忧伤的故事挡出了界外。界外,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还是断桥依然残雪,那么,我生命的每一天,就请让我每一天都用力一拉,拉出我的爆发力,我的旋转的前冲力,是不比普希金和车夫逊色的啊!
崔健曾唱:进进出出都是无尽的空虚;
张楚曾唱: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而我说:拉出我生命中前冲的爆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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