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春药叫“张艺谋”-《十面埋伏》首映日特稿

      网文 2004-7-14 0:18
由同样题材的《英雄》来推测,《十面埋伏》未必能成为张艺谋的最好作品,但是野心勃勃的投资方代表北京新画面影业公司董事长张伟平却在以史无前例的运作方式调用一切可以调用的手段来宣传这部影片:音像版权喊出2000千万的天价;举办全球首映庆典的北京工人体育馆里里外外装饰一新;典礼活动耗资两三千万元,仅中央电视台现场录播费用就达1000万元;首映直播权已经卖到全国6个城市,主会场信号通过卫星同步传输到上海、广州、深圳、杭州、厦门等分会场,各会场观众总数超过3万,电视观众将逾6亿……庆典活动由张艺谋本人亲自策划并担任艺术总监。

二张显然要把工程浩大的首映礼打造成“春节晚会”那样的民族盛事,不过可以确知本次首映活动将会像同样在阴谋支配下用人海战术掀起滚滚文化热浪的所谓“国产电影节”一样充斥喧宾夺主、辞不达意的歌舞狂欢:巨星云集、视听盛宴,一切都是为了电影,而整场活动中真正的主角“电影”又恰恰成为最不重要的部分,《十面埋伏》居然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地不肯走到前台--宣传方一直声称所作所为必将突破传统电影首映式,但个人以为宣传方所谓的突破其实就是首映典礼不播放整部影片。只放映10分钟的精彩片段、删节镜头、拍摄花絮和笑场镜头!--这还叫电影首映式吗?在这个“首映式”上根本没有电影的首映,这个“首映式”更像在庆祝某部伟大电影的诞生!如此地为并不确知的“幸福”而欢欣鼓舞自我陶醉,太朝鲜了吧?!

围绕残缺电影展开的各种朝鲜的阿里郎式的宣传活动根本就是一种艺术阴谋:宣传影片多花点钱本无可厚非,美国影片《珍珠港》首映式耗资就超过500万美元,但人家把二战老兵、高级军官和电影明星等共2000多人请到航空母舰上观看影片,还算主题突出,思路对头,伞兵降落、焰火升腾都是陪衬,在巨大屏幕前观看影片才是重头戏。

《十面埋伏》倒是把重要场景牡丹坊“整体复制”到晚会现场,但是“牡丹坊”在那儿只作为舞台道具而存在,在这里没有电影上演,只有文艺演出--如果到了票价480元-1800元的首映式上电影《十面埋伏》还纯属广告性质没有掀起盖头继续搞商业悬念,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宣传单位玩得就是阴谋:极尽铺张,可以最大程度的吸引眼球,遮盖全片,又可以使首映式后可能出现的所有不利于影片宣传发行的言论丧失立论根基,到场媒体的报道深度大受限制,一句“没看过整部电影就没有资格评论”就可以打灭所有反对的声音,不失为汲取《英雄》教训钳制各界言论达到阴谋目的的有效手段。

够了,以如此有中国特色的方式炒卖电影,该有人吐了。

中国有句老话:捧得越高,摔得越重,既然有了《英雄》的教训就不应该如此兴师动众地致力于吸引和转移观众视线,不怕《十面埋伏》掀开盖头,口碑比《英雄》更差?!对了,商人奉行利益至上,就算《英雄》不是好电影,毕竟也在国内赚了2.5亿!只是苦了被捆绑到经济航母上名节不保的电影大师张艺谋--如果他也蜕变为商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只是莫怪别人评头论足。

张艺谋的电影曾经代表中国电影的巅峰,担任影片《黄土地》(1985 获第五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摄影奖、第七届法国南特三大洲国际电影节最佳摄影奖)摄影师,一鸣惊人;到处得奖的导演处女作《红高粱》(1987 获第八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第十一届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第三十八届西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故事片金熊奖),将第五代运动推至高潮,完美的形式、独立的精神,大师功绩,彪炳史册。

其实张艺谋的“发迹”,亦得惠于“墙里开花墙外香”的宣传,成名之后,张艺谋成了世界级电影节上的座上宾,携新作参展、拿奖再回国宣传放映也成为标准化流程,像陈凯歌的《霸王别姬》(1992 荣获第46届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大奖:金棕榈最佳影片奖)先上映获得良好评价再端到国际上拿奖的事张艺谋几乎一次没干过--这说明张艺谋较识时务善于借势。

《菊豆》(1990 获第四十三届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首届路易斯.布努埃尔特别奖)、《大红灯笼高高挂》(1991 获意大利第四十八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银狮奖、国际影评人协会大奖)、《秋菊打官司》(1992 获意大利第四十九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等几部影片使张艺谋电影在国际和国内打响知名度,高扬反封建旗帜的《菊豆》和《大红灯笼高高挂》暂时遭当局封禁也成了用来推助宣传声势的“炒料”。第一次挫折,应该是1994年在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荣获三个奖项却不容许在国内上映的《活着》。从一个影迷的角度去看,张艺谋至今只拍过两部电影:《红高粱》和《活着》,两部作品中富于开创性的激情和写实手法在中国电影中前所未有,堪称世纪之作。

对艺术家而言,创作达至顶点之后,即是低落的开始。此后张艺谋一直在尝试闯出新路,开始涉足倾向娱乐性更加通俗化的题材,如《摇啊摇,摇到外婆桥》(1995)、《有话好好说》(1996)、《一个都不能少》(1998)、《我的父亲母亲》(1999)、《幸福时光》(2000),这些作品大多只能在国际上混个技术奖什么的,却在中国电影“华表奖”、“金鸡奖”、“百花奖”吃香喝辣,当他沦为国产主旋律电影创作集群中的“先锋人物”,其作品就必将逐渐流失与世界进行话语沟通的能力。中国电影经典之作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1993)和陈凯歌的《刺秦》(1997)都是以牺牲投资人的金钱为代价换来,张艺谋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精明的张艺谋开始一步步地学会了操纵电影经济……

电影方面的成就确立了张艺谋的权威地位,被誉为“极富想像力的亚洲第一色彩大师”的他最喜好有中国特色的红色,这种贵族颜色也一度成为张艺谋电影的显著标志,并构建了一种强势的垄断的视觉文化,张艺谋的视觉文化。这种文化造成的恶果是大多数人必须以仰视的姿态面对色彩尊贵的张艺谋电影,就算张艺谋主动把镜头沉入“生活底层”(《秋菊打官司》、《有话好好说》、《幸福时光》),观众也很难产生共鸣投入其间,因为张艺谋作品中的映像已经不是“生活真实”而是经作者深思熟虑后高度提炼的“艺术真实”。当这种将世俗生活奇观化的处理手段被奉为经典模式并受到全民追捧之后,张艺谋式的视觉产品大举进犯其他视觉艺术领域即成可能,这一过程既完成了艺术的互动和互补,又潜藏着巨大的商机,可以大力拉动时尚文化消费,促进国民经济。

于是,张艺谋成了精。搞电影创作时自成大家气派,转行经营其他门类,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一样气象万千、受人瞩目。

1998年,意大利实景古典歌剧《图兰朵》在太庙演出,张艺谋真对得起1500万美元的巨额投资,居然搭建了长150米、高45米的世界最大舞台!演出票价炒到2000美元一张,10场爆满后又加演一场!

2003年,韩国出资60亿韩元(相当于4000万元人民币),请他把《图兰朵》搬到的韩国人心目中的圣地足能容纳6万观众的上岩洞足球场(2002年世界杯韩国队进球最多的场地),可谓给足面子!《图兰朵》赴韩演出预计观众14万,组织者可盈利30亿韩元!

他还用近5年的时间筹备以天然景观为舞台总投资达两亿人民币的实景歌剧《印象.刘三姐》,该剧演员人数超过700,“舞台”方圆两公里,堪称全球最大的山水实景演出。

然后是盛演一时的芭蕾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做重大改版,2003年,张艺谋跑到中央芭蕾舞团上了一阵班,地球没他肯定不转了:当编剧当导演当艺术总监,京剧加芭蕾、旗袍芭蕾,中西文化合璧、现代与传统理念冲突,看看这出舞剧贩卖的艺术是何等货色吧:“……用细腻的舞蹈语汇表达了封建大家族锦衣玉食掩盖下的妇女内心的孤独无助和对爱情、自由的向往……”

--跟《桔子红了》之类又酸又臭的国产都市言情偶像电视连续剧可有两样?

偏偏这种事,由张艺谋做了。加上执导申奥、申博宣传片和天坛祈年殿中国印揭幕晚会等创举,说张艺谋是制造视觉中国的第一人,恐不为过……

那么,拍摄有史以来最昂贵武侠巨片《英雄》,便也理所应当了。该片投资3000万美元,可谓野心不小,不过剧本之弱,使这部电影成为一豪华的垃圾桶,好看不假,却也恶名远扬。

《英雄》中居然是没有英雄的,《红高粱》中自由狂放的“我爷爷”、“我奶奶”死了,《活着》中品质坚韧的平民不见了,无名、残剑、飞雪,冷血而空洞的人物,作为体现导演媚上意念的符号,缺乏人性内涵。整部电影,异常抢眼又不知所云……说白了,张艺谋是想借着武侠影视剧热大捞一票,结果落得个和二中(黄建中《笑傲江湖》、张纪中《射雕英雄传》)一般下场。

武侠片这块骨头,无论如何不是内地导演该啃的骨头--有香港电影人就够了。仅仅有一时的头脑发热或者自以为占有着优越于港台的历史文化资源是远远不够的,国产片导演的思路本身就限定其不能做武侠题材电影的创作核心。偏偏张艺谋武侠情结不改,又倾力奉献《十面埋伏》,做的再好,可能超越《东方不败》吗?绝对不可能。

据报道《十面埋伏》在第57届戛纳电影节上作为参展作品公映后,打破了电影史上影片结束掌声持续20分钟以上的纪录,也许电影会好看。但宣传工作如此喧嚣并暗藏阴谋就不应该了,根本是与电影无关的商业行径,没文化、没思想,只散发了刺鼻的铜臭。

借电影以及周边产品大发其财,在三十岁之前就靠《星球大战》成为百万富翁的乔治.卢卡斯是成功例证,制作《星球大战》系列(1977)后乔治.卢卡斯要求拥有全部衍生产品包括玩具、游戏、海报以至服装、日用百货等所有与《星球大战》有关产品的利润分享权,全部衍生产品销售额估计超过45亿美元,属于乔治.卢卡斯的收入也超过10亿美元。拍摄《星球大战I-幽灵的威胁》(1999)时,1.15亿美元的制片预算居然不必自掏腰包!仅和百事可乐以及玩具厂商合作,进帐收入就达到了30亿美元的天价!《星球大战》是上个世纪最有影响的文化事件,也是上个世纪最为典型的经济学案例:一部电影造就一个商业巨人!

和年收入1亿多美元的乔治.卢卡斯比起来,张艺谋的经济头脑不是很差,这几年也应该身家千万了,说到搞策划玩创意唬人之类,张艺谋的老谋深算乔治.卢卡斯没得比,年年制造焦点牵着媒体鼻子走,但张艺谋的致命伤就是他未能像乔治.卢卡斯那样拍出可以鼓动几代人并形成文化体系的电影!《星球大战》已经成为一部跨世纪的巨片,而张艺谋在拍《英雄》的时候自认为若干年后有人记得这部电影的若干个镜头就不错了,如此胸襟,怎会拍出传世佳作?《星球大战》可以理解为西方人的“武侠片”,该系列中一直延续这样一个主题思想:想做英雄,就要学会自我克制,所以主人公的情感可以唤起观众共鸣,而影片对意念力的重视程度,居然不输宣扬气功的中国武侠电影,加上绚烂的特技效果,能够扫荡全球电影市场理所当然。相比之下,张艺谋的《英雄》是什么呢?只剩下“假大空”了。

拍烂片而将宣传工作精品化,长此以往,以电影的名义售卖的东西,必定失去电影产品的文化、情感蕴含,便不可能具有可以渗透到社会生活乃至民族精神当中的恒久生命力。记得当年《红高粱》获奖之后,某酒厂推出大坛子红高粱品牌,居然还在国际上得了个包装奖,估计效益也会不错--这个事件,可以理解为借助电影文化来弘扬酒文化的文化事件,张艺谋想从该酒厂分一份红利,绝对可以理解,反过来像今天的《十面埋伏》一样采取和电影毫不相干的形式、找来一堆和电影毫不相干的人大肆炒卖,如果影片质量不高,前期所做的一切便都是骗局。如果这场骗局的导演是张艺谋,他的商人行径就必须谴责。

张艺谋,这个制造视觉中国的民族英雄,这个印钞机一般的文化巨人,犹如春药催发民众激情,然而,今天,已经没有英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消费时代,大多数打着艺术幌子的商业单位都将因自身的功利追求和低素质消费群体的容易满足而无比短视贪多求快,要不然如何生存?代表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张艺谋集团亦未能幸免,他们上窜下跳,大喊大叫,立誓有效,“时尚”包装的“文化”凶猛勃起,刺激强烈,快感短暂--但与电影无关,就是了罪恶--张艺谋们立起的经济图腾,本是一根文化的耻辱柱。

张伟平曾表示:一定要把一部电影变成一场全民关注的文化运动……够了!真不知道脸红啊,中国观众被一次性艺术骗得太多了,等拍出“星战”“东方不败”那样可以传世的电影经典再叫嚣,好吗?

看看这些触目惊心的消息:“《十面埋伏》将进口大片、香港电影挤出档期”、“《十面埋伏》已限定全国上映最低票价为40圆”……在中国,看电影是不自由的(祝福吧,还有看盗版的自由!)。“张艺谋”牌春药达到短期内刺激消费的目的却大大破坏着内地电影产业链条,令整个产业元气大伤,最直接而无法挽回的恶果,是彻底摧毁了我们对国产电影尚未泯灭的期待。
 
且对那场无关电影的“狂欢”竖起中指。╭∩╮(︶︿︶)╭∩╮

当“张艺谋”这三个字成为一块金字招牌,一年里可以做的题目有太多,我们可以说有一种时尚叫“张艺谋”、有一种浪漫叫“张艺谋”、有一种奉献叫“张艺谋”、有一种光荣叫“张艺谋”……但是,目前我只想说,有一种春药叫“张艺谋”。

李祥瑞 2004、7、10

原文载《过客》电影杂志



作者: 夜离呀

这话还得从张艺谋还立着时说起。
记得前年的平安夜,寝室里五个女孩各自出去“有节目”。第二天扎堆一聊,居然发现其中四个都是和男友去看《英雄》了。
那一年,对英雄是颇有些期待的。
先是看到预告片,其中那一派五光十色,浓墨重彩令人惊叹。阵容之豪华更是令人咋舌。引得我电影还没上档,就到处跟人说,《英雄》是我今年最期待的一部片子。
从这件事我得到两个教训:第一,说一部片子好坏,还是要等到看过片子之后的。第二,有些片子看看预告片也就可以了。
《英雄》过去就过去了,事隔两年再掘墓鞭尸多少显得有些不厚道。
我要说的是,当我坐在电影院,看到那一班被大家认为最会演戏的演员行尸走肉般在荧幕上滑过的时候,我记得我对着面前的空气默默的说,拜托,张艺谋,你可是拍过《活着》的阿!

其实对张艺谋的堕落,坊间早有议论。然而于我,在那一刻,张艺谋的轰然坍塌尤为震耳欲聋,尘烟四起。

梁山一百单八将,个个是条好汉。施耐庵手中一把好笔墨,把他们也是写的栩栩如生,血肉丰满。然而,等到那些个绿林好汉一个个招了安,纵使施耐庵笔下生花,也写不出有趣的故事了。
而张艺谋,就是个被招了安的。

当张艺谋的名字更多的是和政府宣传片,商业广告以及电影以外的艺术形式(歌剧,芭蕾舞剧,运动会闭幕式等等不一而足)掺和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一个劳模诞生了,一个电影大师倒下了。

2004年7月流火,《十面埋伏》呼啸而至。风头之劲,一时无二。
吸取教训,我不做评论。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不管《十面埋伏》是成是败,口碑是毁是誉,2004年电影年度人物,是张伟平,而不是张艺谋。





下面这些字曾被某媒体以“不利于公关”而被拒绝发表,张艺谋问题也就这个样子了,贴上来存个照。





张艺谋:聪明人的3分钟


看完《十面埋伏》,才觉得《英雄》真的不错。


张艺谋认为,这种片子不可能完美,但我至少要让观众记住3分钟的高潮。可我感觉至少《英雄》里的3分钟高潮要比《十面埋伏》多得多,所以《十面埋伏》没超越《英雄》,也就是张艺谋没有超越自己。如果以票房论英雄的话,《十面埋伏》这件事是成了。


在戛纳看张艺谋兴致盎然地谈论武侠时,心理替他暗自感到悲凉:他在身边再也听不到负面意见了,一个到处都能听到吹捧的人不可能有实质的创新。在戛纳,一个香港人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十面埋伏》?”我就解释片子哪里哪里不好,甚至很明显的穿帮就有三处,她说,“我觉得不错, 你是不是太苛刻了?”我想了想说,因为他是张艺谋。


这曾是拿过金熊奖和金狮奖的人,曾是第五代导演名扬天下的领袖人物,如果哪个香港导演拍《英雄》或《十面埋伏》,我们差不多要高呼“后徐克”或“新新武侠”了,所有的批评和失望都在于,他是张艺谋,不是什么哪个香港二流、三流的小导演,所有曾跟《英雄》来劲的人,都是不想用香港二三流导演的尺度来衡量张艺谋。


我觉得拍武侠、拍类型片这都无可挑剔,甚至认为,张艺谋也很聪明,他走在了许多内地导演的前面,敢去电影节拿奖的人不一定敢于面对市场拿票房,后者也许更加残酷和不确定。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张艺谋自己对过去曾经有过的审美尺度的自动放弃,而“只要武侠电影的3分钟高潮”,这恰恰是香港每年粗制滥造的商业片标准,3分钟的搞笑、3分钟的感动、3分钟的色情、3分钟的恐怖……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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