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生于1930年10月10日,今年已经整整77岁了。岁月的沧桑,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岁月的艰辛,他的腰也略弯了。曾经在一本杂志中看到这样一句话“父爱如山,母爱如水,真山真水育子女”。如今,我回想这么多年来走过来的经历,真正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我的严格、严谨的父亲和宽容、慈祥的母亲,给了我一个完整的人生。在我成长的道路上,也渗透了父亲山一般的坚强和母亲水一般的柔情。
每当想起我的父亲,心酸的泪水就潸然而下。父亲这一生,坎坷不平,经历磨难。我父亲的老家是四川省秀山县茶园公社,父亲的出生,是在我奶奶连续生育4胎儿女不幸夭折之后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按当地的习俗,父亲必须在一个月内,穿上百家所要的布制成的衣服,吃上百家所要的饭,才能立足于生存。那个年代,中国还没解放。父亲家乡的生活是丰衣不足、饥寒交迫。尽管这样,父亲刚出生,爷爷就抱着父亲挨家挨户的进行乞讨,终于,不知是如愿当地的习俗,还是苍天的感知,父亲竟然奇迹般地生存下来了。
父亲的婚姻是在他对情感还朦朦胧胧的时候,爷爷奶奶就一锤定终生包办下来了。在洞房花浊的前一夜,父亲带着对爷爷奶奶的倦恋、带着对将来生活的想往、带着对我母亲的未知,离家出走了。经人指点,父亲到了北京某一部队参军了。由于当时通讯落后,父亲出走五年后才和老家的爷爷奶奶及母亲取得联系。后来母亲随着父亲来到了部队,而再后来,毛主席号召军人要积极勇越地建设北大荒。父亲积极报名来到了北大荒,从此,我们家就扎根在美丽富饶的黑龙江了。
文革期间,父亲是黑龙江绕河县8159农场办公室主任。在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父亲一夜之间,被打成了“反革命分子”,强迫父亲蹲进了又黑又潮的牛棚。父亲那微薄的工资也停发了,每天,父亲游街两次(上下午各一次),脖子上还挂着近10斤的牌子,上面写着打倒我父亲的名子。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在游街时,父亲不能正常走路,而是爬行着游街。为了减少痛苦,在三伏酷暑的时候,父亲还带着棉手套和穿着棉裤,每天晚上还要开一次批斗大会,叫我父亲老实交代“反革命”罪行。
母亲整天以泪洗面,为了生活,家里的一些东西都让母亲廉价卖了。
而我的父亲却很坚强,每次在批斗会上让他交代时,他都说:“我没有错,也没什么交代的”。在和我父亲同时蹲进牛棚的其他“反革命分子”,由于承受不了当时的社会压力及严刑游斗,先后都老实交代了“反革命罪行”,继而被陆续释放了,而我父亲那种倔犟的性格,却使他渡过了漫长的一年零八个月的牛棚生涯。
在牛棚生涯期间,父亲没掉一滴眼泪,而在宣布我父亲平反的那一天,他却放声地大哭了一场,这哭声,证明了,他没有罪,他不是“反革命”,这哭声,渊诉了这一年零八个月的游斗生活。那天,当我母亲和我哥哥去接我父亲时,简直不敢相信站在她们面前竟然是我的父亲,蓬头垢面,和乞丐没什么两样,手里还紧紧捧着近四本《牛棚日记》,还有一个大包袱,那里装载着破的不能再破的在我父亲游斗时,我母亲给他做的50付手套 30条棉裤。
父亲平反以后,政府补发了父亲在牛棚生活期间的停发工资,我家的生活渐渐有了好转。从此,父亲对我们几个哥妹的教育也走向了正规。从小,长相与父亲较象的我就对父亲特别亲,那是因为我的幼年,早产造成的严重缺鈣以至于几次从死神擦肩而过,所以父亲对我的爱多于上面的哥哥和下面的妹妹。
记得我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正在上课的我突然腹泻晕到在课堂上,待老师通知父亲赶到时,我已经神志不清了。父亲心急如火,硬是背着我赶了十几里路程才到了县城医院,经过医生的确诊,我得了全国旱见的中毒性“阿米巴”痢疾,经过医生的三天紧急抢救,我才又一次的与死神告别,继而我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院,身体才完全康复。这半个月父亲几乎没有合眼,因为我家离医院很远,母亲还有哥哥和妹妹需要照顾。这半个月父亲好象老了许多,两个鬓角又偷偷地增添许多白发,两个眼角的邹纹也过早地出现了。这就是我的父亲,每次在我生命最垂危的时候,都是他山一般的爱陪我艰难地渡过了。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凝聚了父亲的许多心血和爱,无论我怎样,父亲都积极地赞赏,支持和庇护着我。在父亲的巢穴下,我感到无比的温暖-------直到有一天我上了大学,离开了家,离开了父亲的关爱。父亲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一切要靠自己拼打。我就像一只雏鹰从悬崖第一次飞出,惊慌失措,跌跌撞撞,摇摇欲坠……可我终于学会了翱翔,学会了坚强。我感谢蓝天,感谢白云,感谢大地,感谢上苍!我感谢上苍在我的生命中赐予我一位伟大的父亲。
又是夜深人静,月华如水的时候,远方的父亲您那里还好吗?我知道,您一直都在惦记着女儿,而我也非常非常的想念您,女儿每天都在祈祷你健康长寿。我一直也想告诉您,倘若真有来世,您还做我的父亲,我还想做您的女儿,让我们父女的情缘流方世世代代,代代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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