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灵
“素还真……”叶小钗看着面前做俊朗文士装扮之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也，劣者三余无梦生，太武大人可不要叫错人了。”说话间欢快的语调，昭昭显示三余先生这此刻的愉悦心情，“完成了。来，小无声让太武大人看看。”
只见无梦生侧移开身，之前被其挡住的略小一号的少年身影展现在叶太武面前……
少年剑眉飞斜，朗目朱唇，全身雪白，衣服上略有皮草点饰，银白色头发极有层次感贴在脸侧，加上后背的佩刀，显得整个人冷峻英气，只是发型略显奇怪而且这一身的纯白像极了某人刚热衷上的风格……
自己是不是该庆幸白莲没有再把飘带加上去，脑中浮现出走路被身上飘带绊掉的般若身影，叶小钗觉得目前无声之狂的样子尚在可接受范围。
“难得太武大人的刀剑因为古武族刀魄炼化的缘故修出灵体，素……咳咳……无梦生对刀灵的形象设计自是要义不容辞出一把力的。”轻摇羽扇，三余满意的看着身旁乖顺的小刀灵。哎呀，这水嫩的小脸真让人忍不住想揉上一揉……
“还请三余先生手下留情。”叶小钗好笑的看着不自觉已经伸出右手开始蹂躏无声之狂小脸的素还真，忙出手将还未从之前折腾中回复过来尚处于茫然阶段的刀灵解救回身边。
“无声之狂”刀狂剑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刀灵，“三余无梦生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确保其安全无虞，切记。”
刀灵在听完叶小钗的叮嘱后，原本懵懂的神情瞬间变得凌厉，尚无法开口出声只能用眼神表示对于执行任务的坚决。
“也，小钗不要这么严肃……”无梦生微笑地看着这一大一小，才想着让刀狂剑痴能放宽心，却见叶小钗径直来到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切小心】这句话并非出自心玉共振，而是叶小钗通过心语直接传达到了无梦生心中。
“你也是，万事有劳了。”收敛起轻松的神情，无梦生伸手按住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慎重叮咛。“现在吾之身份乃是非马梦衢的三余无梦生，未免有人起疑，你不方便在我身边出现，现在有小无声帮忙甚好。另外殊离山那边也要你分身照应，辛苦你了。”
殊离山，明知道素还真的真身被锁在那里受难却无法施为的无力感重重压在叶小钗的心头，但是刀狂剑痴明了清香白莲的大道，正如同素还真深知叶小钗的坚持。他们既然已经选择了江湖这条路，那便不容退缩，哪怕有再多苦也要一往无前。
正在为素还真担心的叶小钗突然感觉双唇上有一种温软触感覆上，几秒后又迅速离开，回味着稍纵即逝的熟悉感觉，抬眼看到的便是面前强作镇定的俊秀脸庞。
“那吾这就告辞了”虽然这并非自己第一次主动亲吻对方，但是仍旧感到略微无措的无梦生还是不敢立刻直视叶小钗的眼睛，顺手把无声之狂拉到身边转身便要离开。但这时从背后拥上的双手拉住了他的脚步。
“有什么事情吾会让无声之狂传消息给你。”
“好”
“放心吾都计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好”
“殊离山那边暂时就维持现状，你不要冲动想闯进去。”
“好”
“叶小钗……”
“……”
“吾该走了。”
紧贴后背的宽厚胸膛慢慢离开，拥紧前胸的有力臂膀也随之放下，原本环绕周身的灼热温度渐渐冷却。
“素还真。”
“吾在。”
“保重。”
“呵，放心，吾这条命是你的，这素某与你的约定，不管多少次吾都会回来，把这条命还给你。”
“恩”
彼此道了珍重，于是又是一场再也熟悉不过的分离。虽然人在天涯但是心依旧咫尺，不离不弃。
“小无声呀，正好小钗没在，笑一个来看看。”
听着无梦生逗弄无声之狂的戏语，看着前方二个身影逐渐远去直至在视线中消失，叶小钗也转身大步而去，他知道他们终会重逢，在不远的将来。
全文完
二零一三年一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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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1、 祭灶
屈世途祭过灶神，便将早早做好的灶糖拿出来分给小鬼头他们，打发闹腾的四能童子去给灶王爷打扫之后顺手将一旁给某人备好的糕点拿上，来到院子里果不其然看到某个儒雅身影生正端着茶杯发呆。
“我说你整天忙忙碌碌的怕是都不记得最近什么日子了吧。”将糕点放在桌上，屈世途捋了捋胡子也不客气的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清露茶。
“也，昨日灵儿还被小鬼头他们诓着来找劣者要红包，吾怎会不知这春节将至呢。”无梦生笑着把一颗灶糖放进嘴里。
“难得没忙糊涂，那除夕老屈我需不需要多准备点菜？”记得去年在推松岩，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情依然很多倒也是热热闹闹办了场年夜饭，今年较之去年情况又有点特殊……
“随意就好，有小鬼头他们在不怕不热闹。”像是知道一旁的老朋友所想为何，无梦生摇了摇羽扇感受着嘴里化了的清甜，“噫，不愧是一线生，手艺又有进步，这灶王爷吃了先生的糖不说好话也难啊。”
“少吃几颗，否则又粘得牙口难受。”有一年这人就是贪吃了几颗，等客人上门的时候拜候的话都没法说，还是叶小钗及时递了杯茶润了喉才解了围，“那叶小钗……”原本想问刀狂剑痴会不会回来过年，抬眼看到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听闻这个名字一瞬间流露出的表情，屈世途咽下了没出口的话。
“好友，陪劣者再饮一杯吧。”
“好。”
2、洗福禄
无梦生静静的躺在池底，感受着温泉的硫磺味和水流的波纹。时间就在静瑟中流逝，耳畔仿佛又传来巨冕的齿轮转动声，一轮又一轮一匝又一匝，肩胛上的痛楚从未消退过，没有伤口的肌肤也是碰也碰不得的脆弱。
看莽莽红尘谁将韶光偷换，换来的总是要还的，早或者晚。或者下一刻自己就灰飞湮灭世间再无三余天踦，又有谁还记得清香白莲。
巨大的水声打乱了无梦生的思绪，从池底看去一抹白色的身影正飞速朝着自己游来……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抱在怀里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接触冰冷空气的肺部很不客气的让无梦生没有形象的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人，难得红了脸，“抱歉劣者一时失神。”
“我说三余啊，你穿着衣服跳进池里是要干吗？”旁边听到动静赶来的屈世途扶额，“是打算洗澡顺便洗衣服吗？这倒是省事啊，以后小鬼头他们再玩的脏兮兮的回来我就把四个人都扔进池子里算了。”
将人扶到池边交给屈世途后，白衣之人一语不发转身离开。此时正在打理仪表的无梦生突然听到两个字从心音传来，“瘦了”。
咳咳咳，真是……某人脸上才刚刚消去的红晕又一次绽开久久不退。
3、 除夕
这天无梦生醒得很早，昨夜下了一晚的雪，院子里红梅映着白雪煞是好看，一个可爱的雪人堆在树下想必又是几个小娃儿的杰作。难得诸般无事无梦生摆开文房四宝写起了春联，这幅待会让业途灵贴到云渡山去，虽然前辈不在但是气氛总要有的；这幅给续缘的；然后这幅让秦假仙带回二重林；最后这幅就贴在非马梦衢……
“还有一副呢？”将其他对联按照无梦生的要求包好，屈世途看见桌上还剩下一副对联随口问道。
“唔，这幅啊……”无梦生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给清香白莲素还真的。”
“啊？”
“这幅由劣者处理吧，其他就拜托好友了。”轻轻将桌上对联卷好，无梦生没有多说。
“又在搞什么玄虚。”摇摇头，屈世途对某人说话说一半的习惯早就习以为常，也不追问抱着一堆春联就出了门。
晚上一屋子3个大人4个孩子按照惯例围炉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果然是有几个小鬼在场这顿饭也吃得热闹非凡，守岁到了半夜配合几个小娃儿闹腾了一会，最终无梦生还是很没义气的把人丢给屈世途自己回到院里透气。院中案台上的天香已经燃去了一半，看着袅袅香烟笔直而上散入风中，无梦生从袖中拿出那副剩下的春联，默默念了句咒诀，对联在手中便已消失不见。
“新年快乐。”三余无梦生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喃喃低语。
此时爆竹一声更漏响起，旧岁迎新。
在满布时钟的某处，一个身影依然在一圈圈推着时间巨冕，黄铜的琵琶钩深深的嵌入肩胛骨，伤口无法结痂仍有丝丝血水渗出。双手推着转轴，汗水沿着前额流下却无法腾出手抹去，就在汗水即将滴落眼中的时候，一旁却有一双衣袖抚上轻轻将之拭去。
“叶小钗”素还真抬眼看着身旁的刀狂剑痴，轻弯嘴角，“多谢。”
摇了摇头，叶小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素还真走过一轮又一轮时间巨冕，紧皱的双眉肃穆依然。
这时原本永恒静止的空间突然一阵扭曲，金光闪过一副与此地毫不相称的红色对联飘然而下慢慢落在叶小钗的手中。
“新年快乐，叶小钗。”一旁的素还真眨了眨眼睛。
“新年快乐，素还真。”叶小钗握紧掌中的红纸，还以微笑。
巨冕又落下一箍齿轮，撞击声仿若禅寺钟声沉重吱呀。
二零一三年二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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