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回归那一年,我家起的新房

      我的日志 2012-7-17 13:32:00

当时,村里的砖房也并不是很多。也是从那一年起,我记忆中的家乡开始发生了飓风式的变化。

虽说只是一个不到一千户人的小村庄,但村里的贫富差距也开始相当明显。家里财产积蓄上了万的,便是村里面的地主财富,俗称“万元户”。其次就是“千元户”。那剩下的自然就不用说了。不过村里三分之二的人家还是千元户以下的。更有许多是家产不到百的,也就是最贫寒的“十元户”。这些人在村里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他们是没有房子可住的。都住在村边沟洼的窑洞里。占着一方紧靠土崖的荒土,随便掏几孔简陋的窑洞。洞里面用黄土加上粉碎的细草茎活成的烂泥装涂而成,巧妙地掩盖了密布墙壁上的黄土疙瘩。洞外三面便是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荆棘,围成了低矮的院墙。

院子里要么就是野草丛生,要么就是蔬果满园。自然风光倒还不错。窑洞里虽是冬暖夏凉,可安全性不敢保证。因为下暴雨的缘故,沟里的窑洞不知塌了多少。幸而没有殃及人身。

随着一年一年的过去,沟里的人家都逐渐地搬回了村里。唯独剩下几个年老体迈的孤寡老人还不愿离开。

在我的印象里,好像香港回归后,村里的人突然也变的开放了。香港对我们来说是太遥远的地方。但是村里关于回归的电视节目和新闻报纸却意外地受到了村民的极大关注。而在街头巷尾听到谈论最多的话题都是国事。小孩子们都在传唱七子之歌。隐隐约约中,村里的小社会似乎发生着剧烈的改变。接着就是电话的到来。好神奇。

电话进村的时候,能装得起的就是那么三五家。可是不过两年,没装电话的就剩下那么三五家了。

我家在盖完新房搬进去后,也装了电话。当时,装一部电话机是很贵的,家里人还为此当做一件大事进行了一番商讨。

喜娃家比我家装电话还早几个月。他家电话装好后的那天,我们便被邀去参观。大红色的底盘上,右边镶着像水晶一样的数字键,左边托着一根像狗啃过的骨头一般的红色听筒。

首先是方块,拿起听筒,喂个不停。接着,我们轮流地模拟了打电话。只可惜听筒那边没人,还是体验不到这电话带给我们的快感。我们逼着喜娃打个电话让我们看看。喜娃竟然也不会用。幸而,他老爸见我们垂涎地可怜,便拿起电话,拨了一通号码。紧接着嘟嘟地响了几声,电话里突然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喜娃爹也开始对着听筒说话:“嗯。这些小兔崽子闲的没事,想听听着电话的音,我没事。挂了吧。”

说毕,我们好奇地问:“电话里是谁呀?”

喜娃兴奋地答道:“是我哥扁担。”

“扁担家里也装了电话?”我们又问。

“嗯。”喜娃喜色作答。

这便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电话,是在喜娃家。

喜娃家在他爷爷那一辈也是很贫寒的。就住在沟里的窑洞。喜娃爹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跟着一个亲戚去大城市里打工。回来后,就立刻在村里置地盖了新房搬出窑洞。当时他还没结婚呢。村里人都说这个年轻人在外面有了出息。所以很看好他。更看好他家那新盖的砖房。喜娃爹相貌也好,所以上门说媒的人是络绎不绝的。

要我说,喜娃爹果然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眼光好性格又好。瞅的媳妇很有小芳的模样跟气质。长得好看又漂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喜娃他娘叫彩娟。是我们邻村的女儿。生的一副倾城容貌。不知得到了这十里八乡多少年轻人的暧昧与垂涎。然而,她最终选择了喜娃他爹。不得不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至于人家两个是怎样认识谈恋爱然后结婚,我也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喜娃除了性格上与他爹有些个相似之外,外貌上竟没汲取那对郎才女貌的一点精华。

喜娃也总是纳闷呢,嫌他娘把他生的太过潦草。不过现在长大了,我越地发现喜娃竟然开始惊艳了。有了当年他爹娘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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