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安格尔·暗夜篇(下)》——— 耳雅
血色妖石3,思念与留恋
莫飞和安格尔两人步行往回走,经过超市的时候,逛了一圈,买了好些东西,莫飞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之后,下厨给安格尔做了个好吃的培根芝士意大利面,两人还分了一份蛋包饭,吃晚饭后,安格尔又吃了一块莫飞做的草莓蛋糕。
艾斯对狗粮似乎不感兴趣,在安格尔和莫飞回来之前,艾斯一个人呆在家里倒是没有闯祸,只是把茶几上那个蓝莓蛋糕,吃掉了一半。
安格尔有些不解地问莫飞,“为什么艾斯不愿意吃狗粮?”
“狗好像都不怎么爱吃狗粮。”莫飞道,“毕竟只有一种味道。”
安格尔拿起艾斯盆里的一颗狗粮闻了闻,不满,“一股死猪味道!”
“呵……”莫飞失笑,道,“狗粮里头营养可能比较均衡吧,而且听说吃狗粮的狗不容易胖,也不容易有体臭,毛色也会好些。”
安格尔架起腿,道,“就跟人为了没有体味、瘦身、而吃那些乏味的瘦身食品一样么?”
“差不多吧。”莫飞笑道。
“嗯……”安格尔伸手从盘子里挑起了几根意大利面条,给艾斯。
艾斯闻了闻,张口吃下,甩甩尾巴,似乎很喜欢。
“还有么?”安格尔问莫飞。
“还有。”莫飞点头。
“嗯……”安格尔摸摸下巴道,“莫飞,以后做好吃的的时候,也给艾斯准备一份吧,狗粮我们就给艾斯做零食了。”
莫飞看安格尔,“你不怕他有味道?”
安格尔耸耸肩,道,“无所谓,除非是艾斯自己想要减肥美毛而去吃那些死猪味道的狗粮,不然人类没有理由剥夺动物们吃喜欢吃的食物的权利。”说着,伸手摸了摸艾斯,道,“进食对于动物的重要性,远大于人类。”
说话间,艾斯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按在安格尔的膝盖上,伸长脖子,凑到桌边来吃安格尔盘子里留下的食物,安格尔并未阻止它,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道,“让莫飞再给你去盛一份出来?”
艾斯嚼着嘴里的面,边对安格尔摇尾巴。
莫飞伸手将艾斯的食盆拿进去,将狗粮倒掉,看了看锅里,通心粉留下得不多,艾斯应该吃不饱。他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饭来,稍微热了热,然后将培根碎肉之类的食材煮了,给艾斯拌了一碗什锦饭,放了满满一盆,上面盖上意大利面,拿了出去。
艾斯闻到香味,走过去,吃得直甩尾巴。
安格尔坐在桌边,接过莫飞给他递过来的红茶,边打开电视。
“安格尔,等艾斯吃完了饭我们带他去散步吧?”莫飞提议,“晚饭吃太多胀得慌。”
安格尔是始终坚信生命在于静止的人,就有些不满地皱皱眉头,似乎是懒得动。
莫飞无奈,道,“你吃了那么多不动动,不怕长肚子?”
安格尔挑挑眉,道,“脑力劳动能消耗人体四分之一的热量,我是个脑力劳动频繁并且新陈代谢旺盛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永瘦体质,只要找到这其中的平衡点,就不用担心发胖。”
莫飞摇头,进厨房去洗碗,安格尔在电视机前翻频道,觉得电视节目没有看头。
“真没劲。”安格尔微微皱眉。
“要不要看看电影什么的?”莫飞擦着手走出来,问。
“电影?”安格尔想了想,问,“是去电影院么?家里也没有光碟。”
“你可以上网看看。”莫飞给安格尔找了些可以在线看电影的网站,道,“可以打发一下时间,我好像从来没见你看过在线影片。”
安格尔歪着头,看了一下电影目录,道,“为什么标题都如此让人匪夷所思?”
莫飞不解,坐下来问,“怎么了?”
安格尔摸着下巴,良久才道,“奶奶很喜欢看电影的,我以前跟她一起住,她要我陪着她看了很多电影。她喜欢外国的老片,大多都是爱情主题,有些悲情又有些唯美……我记得一些,名字和现在的名字似乎是两种感觉。”
莫飞微微皱眉,不解地问,“什么两种感觉?”
“嗯……如果说老片子的名字,大多是为了告诉观众这个片子大致讲述的是什么,而现在片子的名字,大多是提供给观众一个观看它的理由。”安格尔摸了摸下巴,沉思状,“人类莫非是越发展越不自信了么,连艺术品都需要给人家指明一个来欣赏的理由?”
莫飞有些无语,安格尔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就扯开话题,问,“你最喜欢看什么电影?”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道,“嗯……很多老电影我都非常欣赏,我比较喜欢女性主角的电影。”
莫飞意外地看了安格尔一眼,道,“男人大多喜欢女性角色的电影吧?”
“嗯……”安格尔有些不同意地伸出纤瘦的手指轻轻摆了摆,道,“跟你想的不一样,作为人类的本能,异性相吸除了是因为荷尔蒙的分泌和生理上的需要,更必要的,则是一种解决自身先天不足的有效手段。”
莫飞听得有些糊涂,道,“完全没听懂。”
安格尔用叉子又叉了一颗蛋糕上的草莓送到嘴里,道,“男人永远无法了解女人,就好像女人永远无法了解男人一样,所以无论是厌恶女人的男人,还是厌恶男人的女人,他们始终对彼此保持着高度的好奇感。”
莫飞点点头,虽然不明白安格尔要表达什么,但起码这句话他听懂了。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的表情,道,“所以,我对女性题材的影片感兴趣,并不代表我对女性也感兴趣。”
莫飞听后沉默了良久,才道,“安格尔,我听了你N多推理了,唯独这段,我完全没有找到任何逻辑性。”
安格尔有些尴尬地喝了一口红茶,转移话题,“艾斯好像吃得很饱,刚刚在打嗝。”
莫飞无奈,安格尔是在耍赖。
“刚刚问你最喜欢的电影,你还没说呢。”莫飞道。
“你呢?”安格尔问,“你最喜欢哪部电影?”
“嗯……”莫飞摸摸下巴,道,“说起来……像《荒野生存》,《搏击会》这类比较现实又比较震撼的片子吧,我不喜欢浪漫的片子。”
“哦……”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点点头,道,“我奶奶一直看的是《玫瑰人生》之类的故事,里面的女主角大多很让人动容和尊重。”
莫飞点点头,“很女性化的口味,那你呢?”
“嗯……我之前看过一部很有意思的片子,是我为数不多能完整看完并且印象深刻的电影。”安格尔笑道,“英文名字叫Hard Candy。”
莫飞听懂了这两个并不晦涩的英文单词,问,“硬糖?这是什么片子?”
“是我在调查一起案子的时候偶然看到的。”安格尔道,“那个凶手是恋童癖,专杀十几岁的可爱孩子。他的房间里摆满了各色的DVD,这部片子像是他刚刚买的,似乎还没来得及拆开看,就那样放在DVD机上。”
“然后你就看了?”莫飞问。
“嗯……我当时是被那碟封上的电影海报所吸引的,纯白的画面上,一个金属捕兽夹中间,站着一个小红帽似的小女孩儿,她身后背着的包,让我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她身后长了一条狼尾巴。”
莫飞忍不住干笑了两声,道,“古怪的设定。”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我在想,那个杀人犯如果能早两年看到这本片子,说不定就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的。”
“什么意思?”莫飞不解。
“嗯……意思就是说,大灰狼可以一口吞了小红帽。”安格尔似乎在斟酌词语,语调是一如既往的缓慢,“小红帽对它来说,不过是美味的糖果……不过在那千万个小红帽中,有可能有那么一颗是颗硬糖,里头也许藏着致命的毒针,在你没有一口将她吞下时……她便能用最残忍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将你从精神到肉体,全部摧毁。”
莫飞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才道,“听起来的确是部挺骇人的片子,有空要看看。”
安格尔笑了笑。
“对了。”莫飞突然问安格尔,“说到恋童癖,你对性向问题怎么看?”
安格尔想了想,道,“我只能接受异性恋和同性恋,我厌恶恋童癖或带有任何癖好倾向的恋情。”
“你不讨厌同性恋?”莫飞问。
安格尔眨眨眼,摇摇头,“性别是一个很纯粹的话题,不是爱男人就是爱女人,是非常之公平的,自人类的发展历史上,恐怕这已经是仅存的,并且为数不多的一种公平了。”
这时候,就听到艾斯突然叫了两声,莫飞和安格尔转脸看它,就见它站在大门口,转脸看着安格尔和莫飞,叫了两声,并且晃尾巴。
“它要干什么?”安格尔不解地问。
“是要出去散步吧。”莫飞回答,“狗毕竟是喜欢运动的动物,更何况还是条哈士奇。”
“嗯……”安格尔还想找个理由赖在家里不出去,莫飞看了看桌上的蛋糕,道,“我放到冰箱里去吧,明天再吃。”
安格尔看了看蛋糕,道,“我明天想吃起司蛋糕。”
莫飞无力,道,“那这两个呢?不吃完浪费了。”
安格尔想了想,道,“莫飞,把蛋糕打包。”
莫飞不解,问,“做什么?”
“你刚刚说到电影,我就突然想到奶奶了。”安格尔站了起来,道,“我们去看她吧,她喜欢吃草莓蛋糕,我们打包把这半个带个她,然后那小半个蓝莓蛋糕,留着给艾斯做宵夜或者明早的点心。”说着,站起来,对门口有些兴奋的艾斯说,“走吧艾斯,我们去见奶奶。”
……
莫非无奈,找纸盒打包蛋糕。
……
因为没有车,所以安格尔和莫飞两人晃晃悠悠地往街上走,想要徒步走到疗养院是不太现实的,因此两人准备走一阵,再拦一辆的士,去疗养院。
艾斯并没有用狗链带住,哈士奇果然是一种天性活泼的狗,它时而冲前,时而跑后,但是有一点比较奇妙的是,艾斯始终未离开安格尔和莫飞十步以上的距离,有时候甚至是紧紧地跟着两人并排走的。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下来,街上很多饭后遛狗的行人,也有些牵着哈士奇的,都被癫狂的狗带着往前冲,身后的主人生拉硬扯都没法将狗控制好。
好些行人都看着艾斯,小声交谈,“他们家的哈士奇怎么这么听话?”
“估计已经养了四五年了吧?”
莫飞有些惊讶地看艾斯,道,“艾斯真的很乖。在哈士奇里也算是一种另类吧。”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道,“不是因为他乖,而是因为他像你。”
莫飞张了张嘴,看安格尔,“哪里像?”
安格尔笑了笑,道,“流浪汉们虽然内心狂野放纵,但未必是因为是喜欢那种居无定所的日子才去流浪的,而是找不到一个好的归宿。”
莫飞点了点头,道,“似乎是有那么点意思吧。”
“无家可归的人,或者身无分文的人,他们也可以是很高贵的,可以自信而傲慢。”安格尔道,“要留住一颗傲慢的心,就要理解并且纵容他的傲慢。”
莫飞愣了良久,就见安格尔伸手拍了拍艾斯的脑袋,道,“艾斯可以离开,但是他不想离开……因为他离开了我们十步,就开始思念,我们让它留恋。所以说,会去流浪的人,是因为他没有思念,无处留恋。一旦他的心被某种思念和留恋所占据,他将不愿离去,离开,会让他变得很伤感。”
血色妖石4,爱情
安格尔和莫飞并肩走在马路上,之前下过些小雨,地有些湿,现在又是吃饭的时间,路上行人和车子都很多。安格尔是个极度不会应对方向,不会保持平衡,并且很容易撞到路灯的人,所以莫飞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到他有向某个障碍物撞过去的趋势,就赶紧拉他一把。艾斯一直走在安格尔的身边,却不曾走到莫飞那一边去,这让莫飞觉得很诧异。但是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莫飞看出了些门道来,艾斯是在为安格尔护航。哈士奇毕竟是比较大型的犬类,属于狼狗,相貌威武……行人一般都会在几步外便避让着走,这样给安格尔的行路带来了很多的方便。
安格尔见莫飞盯着艾斯看,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就道,“你可不能轻视艾斯的智力。”
莫飞一愣,抬头看安格尔。
“嗯,狗的智力的确不算最高。”安格尔道,“起码在动物界里有很多物种的智商都超越它们,但是并没有哪个物种能跟狗一样地深爱人类。”说到这里,安格尔停顿了一下,伸手摸摸下巴,道,“对了莫飞,你知道么,我们国家是世界上犬科动物最早出现的国度。”
“是么?”莫飞有些吃惊,“多久了?”
“三千五百万年左右。”安格尔想了想,道,“但是家犬,也就是被人类饲养驯服的狗,却只是从一万多年前才开始出现的。”
莫飞愣了愣,问,“这么早就养狗了?石器时代就开始了?”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不无赞赏地说,“莫飞,你比奥斯要有常识很多,奥斯绝对不会知道一万年前是石器时代,在他看来,夏商周之前的都是猴子,后来的才是人,他理解中的进化论就是猴子刷啦一声变成了人。”
莫飞失笑,的确很像奥斯的风格。
“恐龙大概是在六千五百万年前灭绝的。”安格尔道,“人类是五百多万年前诞生的……当然,也有记载说曾经在三点五亿年前的三叶虫化石上,找到过人类的脚印,那绝对是外星人留下的!”
莫飞很想笑,但转脸,就见安格尔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大有你不表示赞同我就不往下说的架势。
莫飞赶紧点点头,道,“对啊,那个时候留下脚印的绝对是外星人,那时连生命形态都不完全,哪儿来的人。”
“嗯。”安格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犬科是比我们要久远的存在,而且我相信它们曾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当然,除去人类之外,现在它们也是在顶端的。”
莫飞点头,现在除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家养的狗其实是从那种古老的野生犬科动物演化而来的,也就是大家理解中的狼。”安格尔想了想,道,“我始终相信,第一个养狗的人和第一条变成狗的狼之间,一定有一段非常感人的故事……以至于这段情感深埋在了那条狼的记忆之中,世世代代地遗传了下来。”
莫飞笑了笑,道,“安格尔……你真的很喜欢狗啊?”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摇摇头,道,“还好,我只是陈述一下事实,不然的话,你说为什么人类如此对待狗,但他们始终傻呵呵地对人类忠诚不二呢?不过如果要真说进化论,那人类的确是刷啦一声就改变的,从刚会使用火的直立行走灵长类,到愚蠢地鄙视其他一切生物甚至相互鄙视的现代人”
“的确是个比较深奥的话题,不适合消化的时候谈论。”莫飞耸耸肩,伸手拦路边的一辆的士,对安格尔道,“差不多了吧,再不打车就天黑了。”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对艾斯说,“艾斯,我们坐车。”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看了艾斯一眼,似乎有些为难,安格尔道,“让它上车,我可以付双倍的车钱。”
司机觉得挺合算,就随口问了一句,“他不会在车子里大小便吧?”
安格尔笑了笑,“小孩子比狗更不能控制自己的屎尿,你敢这样问带着孩子的父母么?”
司机被噎得一句话没有,莫飞打开车门,安格尔对艾斯招招手,艾斯跳进了车子里,安格尔也坐进去,让它趴在自己的膝盖上。
莫飞坐在了前座,让司机开车,去疗养院。
“你们去疗养院之后,还回来么?”车开了一段后,司机突然问两人。
莫飞回头看了看安格尔,安格尔轻轻地抚摸着艾斯的颈毛,边说,“嗯,应该是在奶奶那里过夜吧。”
“能过夜的话,就在疗养院里过夜吧。”司机道,“那条公路上不是很太平的。”
“不是很太平?”安格尔有些好奇,问,“是有抢匪么?”
“唉……不是。”司机道,“那条路还挺亮的,车子也多,就是之前,出了几起命案。”
“命案,没有听说过啊。”安格尔纳闷。
司机道,“不是刑事案的那种,是有晚上散步的行人,被车子撞死了。”
莫飞有些吃惊,问,“那里马路很宽还有人行道,行人怎么会被车子撞死?”
“这事情之前一直听说在查。”司机神秘兮兮地说,“好像说,连续好几次撞死人的都是同一辆车子。”
“是有人故意做的么?”安格尔皱眉,“那就是刑事案件啊。”
“关键是啊,有几个目击的人说,那种车子是很久的老东风货车,还有几个人记下了车牌号……”司机稍微停顿了一下,小声道,“交警队的人好像调查过了……我是听出租车公司的一个老朋友说的,他有认得的人在交警队。据说啊,这个牌照的东风车是有前科的,十年前同样在这里,撞死了人,车子翻到河里去了,司机也死掉了,然后……车子一直没捞上来,河水很深。”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脑袋里同时出现了——幽灵车这三个字。
“师傅,你说幽灵车啊?”莫飞问。
“哎呦……”司机赶紧摇摇头,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讲,谁知道啊,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出事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九十点钟,所以你们要是晚了,就不要回来了,疗养院肯定有地方住的,小心为上啊。”
莫飞点了点头,回头,却见安格尔似乎很感兴趣,伸手摸着下巴沉思状。莫飞就觉得额头冒汗,以安格尔的性格,他说不定会想要九十点钟的时候特意走回来……为了看一眼幽灵车。
车子开了将近半个小时,到了疗养院的门口,此时天差不多已经黑了,路上亮起了路灯,疗养院里很热闹,老人们都吃完了饭,三三两两地在院子里聊天和饭后活动。
传达室的看门人看到安格尔和莫飞,笑着给他们打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艾斯也跟着,对这个陌生而热闹的地方,似乎感到很新奇。
“安格。”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慈祥而温柔的声音,莫飞和安格尔循声望去,就看到安格尔的奶奶艾玛,正坐在一张白色的长条椅子上,对两人招手。
安格尔和莫飞赶紧向她走了过去。
“艾玛,你在做什么?”安格尔坐到了奶奶的身边,就见她手上有一堆绳子,似乎正在进行某种编织手工?
“我最近学习了一些编织的技巧,所以想编一条围巾。”艾玛笑着回答,边抬起头来跟莫飞打招呼,“莫飞,你过得还好么?”
“你好,艾玛。”莫飞很有礼貌地跟艾玛打招呼。
“安格,你气色不错。”艾玛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安格尔的脸颊,道,“我能看得出你的快乐。”
安格尔笑了笑,这时候,艾斯走了过来,仰脸看艾玛。
艾玛又惊又喜,“这是谁?你们家的新成员?”
“它叫艾斯。”安格尔拍拍艾斯的头,问艾玛,“它像不像莫飞?”
莫飞有些无力,不料艾玛却认真点头,道,“非常的像!”
莫飞觉得这祖孙俩的思维模式大概是一样的,便也不多辩解什么,只是将手上的蛋糕盒子放在一旁,道,“艾玛,我们给你带了草莓蛋糕,你要吃么?”
“我喜欢草莓蛋糕,是你做的么?”艾玛问。
“嗯。”莫飞点点头,将包装打开,给艾玛切了一块,递过去,其他的就分给了一旁的一些老奶奶。莫飞毕竟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那些老太太们立刻不失时机地跟他“调起了情”。莫飞哪儿见过这阵仗,霎时面红耳赤,不过并不反感,眼前是一群有趣的老太太。
“安格。”趁着莫飞无暇顾及,艾玛小声地对安格尔说,“和莫飞一起生活非常愉快么?”
安格尔想了想,点点头,道,“总的来说,最近还是很愉快的,我还处理了一些案件,当然……嗯,有一个案子还挺让人伤感的。”
“伤感?”艾玛的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来,惊呼道,“安格尔,我以前从没有听你说起过难过、伤感这一类的词语,特别是在处理案件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你同情心匮乏。”
安格尔微微皱眉,问,“我有么?”
艾玛点头,“自然……收养小动物、有些炫耀一般地来展示草莓蛋糕、为别人的不幸觉得伤感,这些我从来没在你身上看到过。”
安格尔听后觉得有些莫名,他想了想,问,“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艾玛注视了安格尔良久,笑道,“莫飞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安格尔不解地看艾玛,问,“这是换了个话题么?”
“嗯……”艾玛伸手摸了摸安格尔的脸颊,道,“安格尔,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变得多愁善感,沉迷其中,不停地改变,甚至忘记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力量?”安格尔不解地问。
艾玛神秘地笑了笑,不说话。
安格尔还想追问,就看到莫飞走了过来,道,“你们渴不渴?我去倒茶?”
“还是我去。”艾玛笑着站了起来,安格尔拉住她的手,道,“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艾玛伸手指了指莫飞,道,“答案莫飞应该知道。”说完,就和另一个老太太一起去倒茶了。
“什么答案?”莫飞坐到了安格尔的身边,伸手摸凑过来的艾斯的颈毛,就听安格尔说,“艾玛给我出了个难题,说你知道答案。”
“什么难题?”莫飞随口问,“说来听听。”
“嗯,艾玛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变得多愁善感,沉迷其中,不停地改变,甚至忘记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安格尔问莫飞,“是什么力量?”
莫飞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伸手继续给艾斯挠痒痒,艾斯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你知道么?”安格尔看到莫飞的笑容,意识到他的确知道答案。
莫飞抬起头,转过脸,看了安格尔一会儿,问,“艾玛怎么会出这么个题给你?”
安格尔想了想,道,“你先告诉我答案。”
莫飞盯着安格尔的眼睛,缓缓道,“我觉得,是爱情。”
安格尔眨了眨眼睛,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低头的同时,莫飞则是抬眼,含笑看着他。
远远端着茶杯走过来的艾玛,被莫飞的眼神所吸引,就听身旁另一个老太太低笑了一声,说,“艾玛,那个孩子,真是让人心动。”
“那里有三个孩子,你说哪个?”艾玛故意问了一声。
“好吧,四条腿有黑眼圈的那一个。”
“哈哈……”两位老太太突然笑了起来。
安格尔在怔愣之中,被这一阵笑声打断,抬头,正好对上莫飞还来不及收回去的眼神,两人都一愣。
“茶水。”艾玛将杯子递给莫飞和安格尔。
“呃,我带艾斯去草地上跑跑。”莫飞有些局促地接了茶杯站起来,叫了艾斯一声,艾斯一看能跑,赶紧就欢快地跟了上去。
安格尔出神地盯着莫飞走向不远处的草坪,借了个飞盘跟艾斯玩。
“莫飞知道答案么?”艾玛笑着问安格尔。
安格尔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转过头来看了看艾玛,小声说,“艾玛,你真坏。”
血色妖石5,车祸
又陪艾玛坐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九点了,安格尔站起来,叫上莫飞,说是要回去。
莫飞微微皱眉,问,“你真的现在走回去?”
安格尔笑了笑。
“你们没开车子来么?”艾玛问。
“呃……对啊。”莫飞点了点头。
“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走回去吧。”旁边的一个老太太说,“最近发生了不少行人被车撞的事件。”
艾玛了然地看了看安格尔,摇头,“安格尔,你不该拿你自己和莫飞的生命去冒险。”
安格尔听后,想了想,道,“那就过一夜吧。”
莫飞看了看他,道,“不要紧的。”又想了想,就问艾玛,“疗养院有车子可以借用么?”
“哦,用我的车子就行。”艾玛笑呵呵,道,“是辆小车子,我平时并不太用。”说完,就上楼给莫飞他们拿来了钥匙。
艾玛的车子,是一辆很小的甲壳虫,的确适合老太太用,莫飞和安格尔带着艾斯上了车,别过了艾玛和几个来送他们的老太太,开车上路。
车子缓缓开出了疗养院,莫飞问安格尔,“要不然在哪个地方守着,看那车子会不会出现?”
安格尔摸摸鼻子,道,“不用了,直接回画廊吧。”
莫飞转脸看他,问,“你不是对幽灵车很感兴趣么?”
安格尔往座椅上靠了靠,随口嘀咕了一句,“困。”
莫飞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往回开,正这时……
前方突然发出了“嘭”的一声剧烈碰撞之声,然后是车子的刹车声以及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
莫飞一愣,和安格尔对视了一眼,加快了速度往前开,拐弯上了大路之时,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辆蓝色的破旧卡车歪歪斜斜地向远处冲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桥的栏杆破了。”安格尔伸手指着远处桥的栏杆,莫飞立刻将车拐到了那里。两人开门下车,艾斯也从车窗跳了出来。莫飞和安格尔跑到桥边往下一看,就见水中有半辆银灰色的小轿车,正在慢慢地往下沉。
后座上的玻璃里面,似乎正有一只小手在敲窗户。
“里面有人。”安格尔刚说完,就见莫飞从车上拿下了换轮胎用的扳子,脱了外套。
“你要干嘛?”安格尔问莫飞。
“在这儿等。”莫飞拿着班子,跳到了河里。
“莫飞!”安格尔在岸上站着,眼看着莫飞到了水中,游向那辆车子,对里头挥了挥手,示意里头的人退后,然后拿起扳子,在车窗的玻璃上猛地一砸,哐啷一声……与此同时,车子突然快速地往下沉了下去,莫飞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潜了下去。
安格尔在岸上看着,片刻……湖面冒起了几个水泡泡,恢复了平静。
“莫飞。”安格尔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叫也是没有用的,但还是忍不住叫了两声。
正这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两声狗叫,安格尔转脸,只见艾斯站在桥边对他叫,在它的前方,有一个小的土坡,可以通到桥的下面。安格尔赶紧跑过去,他也知道自己平衡能力不怎么样,就索性滑了下去。艾斯也跟着跑了下去,来到了河边,对着河面吠了几声。
“莫飞!”安格尔在岸边叫了一声,河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安格尔看到不远处的田野里,似乎有农舍,想了想,就往那头喊,“有没有人啊?”
艾斯冲到了田里,对着农舍狂吠了起来,直叫到村里的大部分狗,都跟着叫了起来,不多久,好几家人的灯都亮了。
这时候,比较近处的一个窝棚里,也亮起了灯,一个老汉跑了出来,看到了安格尔,问,“怎么啦?”
“有人落水了!”安格尔刚说完,突然就听到水面上“哗啦”了一声。
猛地回头,就看见莫飞浮上了水面,大口地喘着气,手里抱着个正在咳嗽的小女孩,那女孩子看起来,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莫飞!”安格尔惊喜地叫了一声,身后跑过来的那个老头也看到了,大喊,“哎呀,又有人落水啦!”边说,就边跑回去拿出了一个铜锣,边敲边往远处跑,喊着,“又有人落水啦!”他这么一折腾,远处一溜村庄的灯都亮了,好多人都跑了过来,莫飞带着小女孩儿游到了岸边,安格尔伸手将小女孩儿接过去,莫飞爬上了岸,像是累坏了,坐在岸边喘气。
“怎么样?”安格尔问。
莫飞摇摇头,道,“前座还有一男一女,不过好像都已经死了。”
这时候,很多村民都赶了过来,有的报警,有的下水打捞。几个水性极好的扎了猛子潜下去,上来之后都摇头,道,“车头都撞扁了,铁定没救了。”
很快,警察也来了,负责这一区的警察姓黄,叫黄远,认得安格尔,他一面让人蛙人下水打捞,一面问安格尔,“安格尔,你怎么在这儿?”
安格尔正用毯子给莫飞擦头上的水,赶来的医护人员已经用毯子抱着小姑娘上了救护车。
“我们路过这里。”安格尔道,“看到了一辆蓝色的卡车。”
“又是蓝色卡车。”黄远摸摸头,道,“这已经是第五起案子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们来的时候听出租车司机跟我们提起过。”莫飞问,“不过不是说只撞行人么?为什么又会撞了车子?”
黄远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安格尔远远看着救护车里呆坐着的小女孩儿,突然问,“莫飞……你觉不觉得她眼熟?”
莫飞一愣,仔细地看了看,想了想,就道,“呃?我们刚刚在艾玛那里……好像。”
“她抱着个小熊,坐在石凳子上一个老太太的旁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她的身旁,应该是她的父母。”安格尔道,“他们开的是银灰色的小轿车,应该只比我们早走了一会儿。”
“也就是说,去看疗养院的老人的?”莫飞皱眉。
安格尔想了想,问黄远,“之前所有受害者的信息,你都有么?”
黄远点了点头,道,“我都没带来,回去后我交给奥斯好了,这案子已经升级为连环杀人案了,应该交给奥斯负责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莫飞抬头打了个喷嚏,安格尔赶紧拉了他一把,道,“我们先回去了……其他的明天再说。”
“好。”黄远点头,抬手拍了莫飞一把,道,“多亏你了,不然这小丫头也死定了。”
莫飞笑了笑,跟安格尔一起往桥上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小女孩儿还傻乎乎地坐在救护车里,抬头看着他和安格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随后,两人打开车门上车,回画廊。
莫飞冻得够呛,冲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去厨房里头煮姜汤。
安格尔穿着黑色的毛衣,从楼梯上面溜达了下来,走到厨房门口,微微皱了皱鼻子,道,“真难闻。”
“你待会儿也喝一些。”莫飞道,“姜汤喝了能预防感冒。”
安格尔在厨房门口转了转,随后,又双手插兜走了进来,站到莫飞的身边。
“不冷啊?”莫飞看他只穿着单衣,就问,“去房间里等吧。”
安格尔看窗外,莫飞觉得他似乎有话想说,就问,“怎么了?”
安格尔想了想,才道,“如果我们刚刚真的走回来而不去借车子,出门就应该比那一家三口早,说不定被撞的就是我们。”
莫飞笑了,道,“那我们没走回来,不是么?”
安格尔点点头,道,“也因为那样,所以救了那个小女孩。”
“可不是。”莫飞点头。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想了想,转身上楼去了。
等莫飞把姜汤煮好,多出来的姜汁,揉了些面粉,做了几块姜糖饼干,就端着姜汤和饼干上了楼,莫飞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安格尔……画室的灯却亮着。
他走进了画室里头,果然就见安格尔正在画画,艾斯温顺地趴在安格尔的脚边。
这次,安格尔画的是一幅张长长的画卷,类似于卡通画或者简笔的淡彩画,画面几乎跟真的一摸一样,莫飞站在门口,就见画布上,画了很多分格,每一个格子里都是一辆在夜幕中的蓝色卡车,歪歪斜斜地远去。如果连起来看,会感觉这辆卡车正在越开越远,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仿佛刚刚看到过的画面,又清晰地重现了。
莫飞站在门口,看着安格尔画完,才道,“真像。”安格尔回头看到他,见莫飞对他招招手,“先来喝姜汤。”
安格尔走到了门边,才道,“那个小姑娘的遭遇真是遗憾……你刚刚注意到了么?”
“嗯。”莫飞点了点头,道,“她穿着很可爱的裙子,手上的娃娃也很有趣……跟父母显得非常亲密。”
“她的爸妈应该非常疼爱她。”安格尔道,“没有比失去最疼爱自己的人更让人悲伤的事情了……同样可怜的还有那位他们去探望的老太太。”
莫飞点了点头,道,“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比失去自己疼爱的人更糟糕的了……幸好,还留下了一个孩子。”
“明天艾玛应该会打电话来吧。”安格尔放下了盛姜汤的碗,转身出门,拿起了门后的衣服。
“你要出门啊?”莫飞问。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去做一个交易。”
“交易?”莫飞赶紧换上衣服,艾斯也一定要跟着两人去,于是,两人一狗出门。
安格尔赶路的方向,是拍卖行。
“你要去拿车?”莫飞问。
安格尔笑了笑,道,“嗯,顺便去见见小偷先生。”
幽灵车1,实践和交易
安格尔和莫飞带着艾斯一起离开了家,往拍卖行的方向走去,安格尔似乎很有些兴致,因此没有打车,只是慢慢地步行着。
莫飞问安格尔,“现在去,能遇上那个小偷?”
安格尔笑了笑,道,“很明显,这次我们的运气很好……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小偷先生的运气很不好……莫飞,所谓性格决定命运。”
莫飞始终没太听明白安格尔话的意思,只是问,“他如果偷了红宝石,为什么不立刻逃走,而是要在拍卖行等呢?还是说,他偷走了红宝石,先放在拍卖行里,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拿走?”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笑了笑,道,“莫飞,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么。”
莫飞还是努力地想了想,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好追问,“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说给我听听。”
“嗯……那么我们从案发的时候开始分析吧。”安格尔笑了笑,道,“首先,最引起我怀疑的是那个女模特儿。”
“你认为女模特儿参与了?”莫飞问。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道,“莫飞,你想象一下,若是要从一个人的脖子上,将一串项链扯下来,那需要多大的力气?”
莫飞想象了一下,觉得的确是需要比较大的力气的,就道,“需要比较大的力气吧,起码是能把项链的搭扣扯开的那种。
“那是一条白金的,镶钻红宝石项链,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贵重首饰,你有理由相信它的质量。”安格尔提醒
莫飞点了点头,道,“的确,那么只能说明拽下那条项链,要花很大的力气。”
安格尔摇了摇头,道,“莫飞,你要学会相互性质的思维模式,一种理由导致一种结果,一种结果导致另外一种结果,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所谓的已经结束了,可事实上,事情是永远没有结束的。”
莫飞眨眨眼,再一次茫然于安格尔的理论。
“简单的说,你做了饭,烹饪的过程结束了,因此事情也结束了。”安格尔道,“但是烹饪的结束则导致了我们吃饭,我们吃饭则解决了我们肚子饿的问题,我们肚子饿的问题解决了,势必引来第二次的肚子饿……如此循环往复,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个大功率的无摩擦轮子,只要给了它一个开始,它便会永无终止。”
莫飞听完了,点了点头,道,“你说的的确是很有道理的,但是跟案件有什么关系?”
“你得出的结论是,扯下这条项链需要很大的力气,然后呢?”安格尔问。
莫飞想了想,还是很没有头绪。
安格尔无奈地笑了起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模特儿身材很高、很瘦,还穿着很高的高跟鞋子?”
莫飞听后一愣,一下子醒悟了过来的,道,“对啊!如果说,扯下项链的力气很大,那么她是直接受力的人,铁定会摔倒或者失去平衡才是,她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安格尔终于笑了,道,“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打开了一扇门,我觉得,以你的智力和能力,以后这种类型的门将无法再难倒你。”
莫飞听后,又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那个模特儿没有摔到,就说明扯下项链的力气其实不大,也就是说,项链戴上去的时候,有人做了手脚,所以说,小偷或者与小偷串通的那个人,必然是戴项链的那个人。”
“相当的好。”安格尔点了点头,道,“还能再往下推理一下么?”
莫飞想了想,老实地摇摇头。
安格尔点头,道,“莫飞,作为一个侦探,除了刚才那种技巧类的思考方式之外,最最重要的,其实是对细节的把握。”
“细节?”
“嗯哼,细节。”安格尔点了点头,笑道,“嗯,我们问问题的时候,女人并未觉得局促,另外,她脖子上的伤口,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样的伤口其实是会有些疼的,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莫飞问。
“最直接的理由。”安格尔笑了笑。
“感觉不到痛?”莫飞问。
“正解。”安格尔点头,又问“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感觉不到痛?”
“又有对了。”安格尔道,“确切地说,是部分表层皮肤的麻痹。”
莫飞皱眉,“这么说来,是有人让她的部分表层皮肤麻痹了?”
此时,两人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拍卖行门口停车道上自己的那辆车子,果然,就见那辆红色的跑车还被他们的那辆黑色小车挡在里头。
安格尔道,“现在有很多表皮皮肤快速麻醉的膏剂,几乎能瞬间让你的表面皮肤失去痛感,是代替针剂麻醉的一种产品,副作用更小。”
“可是,这种膏剂不是要涂抹并且按摩的么?怎么涂上去的,那个模特儿一点知觉都没有?”莫飞不解地问。
“倒不是模特儿一点知觉都没有。”安格尔想了想,道,“我觉得大概是,就算有知觉也没有在意,并且不会往麻醉剂的方向去想。”
“那是为什么?”莫飞问。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车子旁边,并没有发现人,安格尔对莫飞招招手,道,“过来。”
莫飞不解,凑过去了一些,安格尔伸手环住他肩膀,莫飞一愣,安格尔道,“你的手该放在哪里?”
莫飞双眼只看到眼前晃着的安格尔的脸,没什么反应能力,有些不明白,手放在哪里……只是本能地,双手放在了安格尔的腰上。
安格尔摇摇头,道,“莫飞,手放得不对。”
莫飞愣了良久,双眼不自觉地注视到了安格尔略红润的嘴唇……突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而与此同时,就见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道,“莫飞,你要遵从自己的本能来行事。”
莫飞呆了良久,手缓缓地伸上来,掠过安格尔的脖子,捏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住了安格尔的嘴唇……
刚刚碰上,安格尔的脸微微往后一仰,道,“你的手已经放到了正确的位置。”
莫飞猛的一愣,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放到了安格尔脖颈一侧的位置,正好就是那个女模特儿被神秘抓痕抓到的位置……原来给她下药麻醉的人,是通过接吻,立刻想到,“把项链搭扣弄松的方法也是……”
“正确。”安格尔笑了笑,看了看还近在咫尺的莫飞,道,“你已经明白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莫飞没有动,盯着安格尔看着,道,“那个偷宝石的贼,就是这样亲了女模特儿然后将药膏涂到她的脖子上,让她暂时失去痛觉的?”
“嗯。”安格尔一挑眉。
“我好像还有些不理解。”莫飞突然道。
安格尔微微吃惊,问,“还有什么不理解?”
莫飞直直盯着安格尔,道,“我需要实践一下。”
安格尔一愣,莫飞却靠近过来,有些急躁地将安格尔拉近,低头……
安格尔挑起嘴角微微笑了笑,道,“原来你这么有实践精神。”
莫飞盯着他看,问,“我还可以实践得更好……”
与此同时,就听到两人的身旁,传来了一阵口哨之声……
安格尔和莫飞转脸,就见在他们那辆黑色车子里头的红色跑车里,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打扰一下两位神探的实践工作……我个人比较建议你们开着这辆该死的车子回家,然后来个更加彻底的实践!”
莫飞看了看他,问安格尔,“他就是小偷?”
安格尔点了点头。
“喂。”那男人扭了扭因为在车子里睡觉而酸痛的颈骨,坐了起来,道,“注意你的言行,是神偷不是小偷!”
借着路灯的光线,安格尔和莫飞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怎么说呢,白色的低领衬衫,黑色的低腰裤,略长的自来卷棕发头发,高鼻深目,带笑的眼睛和嘴角,似乎脑门上都写着“花花公子”四个字。
“麻醉了那个女模特儿之后,是如何偷走宝石的?”莫飞问。
安格尔指了指他手边的一个小包,道,“他的帮凶,在这里面。
莫飞一愣,那男人笑了起来,道,“我早听人跟我提起过,在这个城市里动手不安全,因为有个美人神探随时随地可能在我行动的下一秒钟就将我抓获……不过没办法,巴米娜实在太美了,我抵抗不了它的诱惑。
说话间,他伸手,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取出了那一串在路灯下熠熠生辉的璀璨红宝石项链,拿到眼前看了起来,赞叹道,“真是太美了。”
这时候,从包里,钻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小老鼠来,吱吱叫了两声,莫飞就听到身边的艾斯突然低声地“呼”了一声,那小老鼠立刻惊恐地钻到了那个男人的脖颈一带,警惕地看着艾斯。
“嗨。”男人有些不赞成地摸着小老鼠的脑袋,对艾斯说,“不要恐吓女士。”
“就是那老鼠么?”莫飞问。
“这只应该是鼯鼠。”安格尔道,“这种老鼠有皮褶,也叫飞膜,可以在空中滑翔,动作极快。”
莫飞点了点头,“老鼠偷走了项链,然后趁着光线一暗逃了出去……女模特儿因为皮肤麻痹,没有感觉到,只是以为项链神秘地失踪了。”
“很精彩。”神偷点点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九逸,正如你们所见,是职业级别的神偷。”说话间,他有些恋恋不舍地将项链放回了盒子里头,抬手,扔给了安格尔。
莫飞伸手一把接住了,看安格尔。
“我已经把赃款交公了。”九逸无奈地耸耸肩,道,“两位神探可以放我走了么?”
莫飞似乎还有些不解,问安格尔,“安格尔,你怎么知道这车子的主人是他?”
安格尔笑了笑,道,“车子上有很多细小的抓痕。”
莫飞一挑眉,立刻了然,而九逸绝对不敢开着车离开,他如果撞坏了别人的车,势必引起别人的注意,还将留下一些记录,将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安格尔从莫飞的手上拿过了那串项链,扔还给了九逸,道,“赝品收起来。”
九逸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串一模一样的项链,扔了过来。
莫飞伸手接住了,拿过来一看,手感和刚刚那条完全不同,更沉重也更加的冰冷……他突然想起来以前一个珠宝行的朋友跟他讲过——想知道珠宝如何鉴定假货么?很简单,去看一眼真货,就会立刻知道。
九逸从车子里下来,道,“算我栽了,你没等到明天一早来将我交给警察让我很意外……还是说,中途改变主意了?”
安格尔看了看他,道,“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九逸笑了,道,“乐意啊,总归比越狱要方便些。”
安格尔伸手,递给了他一张莫飞印的,画廊的名片,道,“明天一早,到这个地方来找我,我可以请你吃美味的早餐。”说完,对莫飞点了点头,莫飞打开了车门,让艾斯和安格尔都上车,他也坐了上去,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九逸看了看手里的名片,问肩头的小鼯鼠,“我说伊莉莎?为什么好看的人都有情人了呢?”
被叫做伊莉莎的小老鼠歪过头吱吱了两声,九逸爬上了车子,盖衣服,接着睡觉……
幽灵车2,爱情突如其来
离开了拍卖行,莫飞开车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还是刚刚跟安格尔接吻的那些画面,他不是没亲过安格尔,之前在酒吧门口就亲过一次,但是那时候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没有这次心跳得快……鼓噪得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觉。
安格尔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坐在前座上,伸手摸着挨在他身边的艾斯那浓密的颈毛,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要那九逸干嘛?”莫飞问。
安格尔转脸看了看莫飞,凑近问,“莫飞?你怎么紧张得在出汗?”
“有么?”莫飞收敛心神,看前方的路,确保自己不要把车子开到电线杆上去,但是显然还是非常的局促。
安格尔伸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了一张纸巾来,给莫飞擦额头上的汗珠,低笑道,“我要他帮忙查幽灵车的案子,让他跑跑腿,干些体力活。”
莫飞点了点头,问,“为什么选中他?”
安格尔若无其事地收起纸巾,道,“九逸有飞鼠,而且他身手很好,另外,这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想让你去做。”
莫飞一愣,看了安格尔一眼,接着开车,边问,“为什么?”
“嗯?”安格尔想了想,“我不想让你去冒险,所以需要一个人去做比较危险的事情。”
莫飞有些出神,他尽量让自己把车子安全地开回家之后再说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安格尔正在捏艾斯的爪子,觉得厚厚的肉垫很好捏,听到莫飞问他,有些茫然,“什么为什么?”
此时,莫飞终于是成功地将车子停到了画廊的门口,他也松了口气,安格尔打开车门,带着艾斯一起进屋,莫飞在车上稍稍坐了一会儿,下车,走进了画廊里头。
安格尔正坐在桌边,将那条红宝石项链拿出来,放在玻璃的茶几上,细细地观看,赞叹,“莫飞,真漂亮。”
莫飞点了点头,走到了安格尔的身边。
“艾斯,喜不喜欢?”
艾斯则似乎是很厌恶那串项链,躲得远远的。
莫飞有些不解,问,“艾斯怎么了?”
安格尔笑了笑,拿起那串项链,对着光线看了看,道,“大概这条项链上面,有死亡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什么味道?”莫飞不是很明白。
“嗯……哈士奇是和狼最接近的狗,也算是狼的亚种,因此保留了很多狼的习惯……知道狼这种食物链顶端的动物,最害怕什么么?”
“人?”莫飞问。
“间接的可以这么说,不过直接的么,就是死亡了。”安格尔笑了笑,道,“动物都害怕死亡的气息,尤其是大量的尸体或者同类的尸体……这种味道大概也只有动物可以闻到吧。
安格尔笑了笑,取出一个盒子来,将项链藏好,道,“大概是因为这条项链有些不祥,所以它不喜欢吧,是不是,艾斯?”
艾斯静静地趴在了一边,看着安格尔。
“很晚了,睡觉。”安格尔显然已经非常困,打着哈欠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向楼上走去,准备睡觉。
莫飞将项链收起来,也跟着安格尔上楼,心里却是莫名的慌张。
安格尔一如往常一般,要莫飞先进被窝里,把床弄热,然后自己也钻了进来。
莫飞以前完全没有今天这种不适应的感觉,安格尔则还是那样子,往温暖的地方靠过去,还伸手,将莫飞的一条胳膊拉到枕头上,靠在自己的脑袋下面。选了个自认为舒服的角度,抬眼,看到莫飞正睁大了眼睛看自己,似乎并没有睡意。
安格尔眨了眨眼睛,问,“你怎么不睡?”
“呃,一会儿就睡。”莫飞说着,不自觉地又靠过来了一些。
安格尔已经睁大了眼睛看他,道,“睡眠时间要充足。”
“嗯。”莫飞还是靠近过来了一些,已经挨近安格尔的脸。
安格尔依旧没在意,只是继续睡觉。就听莫飞问,“安格尔,明早吃什么?”
安格尔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迷迷糊糊回答了一句,“不知……”
“明天早上几点起?”
安格尔微微皱了皱眉头,往被子里缩了缩,“烦……”
莫飞也往下蹭了蹭,“安格尔。”
“嗯?”安格尔不满地抬头,看打扰他睡觉的莫飞。
莫飞突然凑了上去,一口擒住他嘴唇,吻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做,莫飞自己也弄不明白,总之他很想亲安格尔,留恋刚刚接触时候的味道,似乎有些甜美。
安格尔虽然是很困,但莫飞如此举动,要再睡着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让他亲了半晌,等莫飞微微扬起头,安格尔歪头看了看他,道,“你还在进行实践?”
莫飞有些沮丧,道,“我大概病了……算了,你睡吧。”
安格尔眨了眨眼,伸手戳了戳莫飞的下巴,道,“干嘛那样?”
莫飞想了想,道,“不知道……感觉还不错,你呢,讨不讨厌?”
安格尔挑挑眉,继续睡,“还行,不过下次不要了。”
“为什么?”莫飞着急。
“喘不过起来。”安格尔随口回答了一句,接着睡。
莫飞盯着安格尔缩进被子里后留在外面黑乎乎的头发看了良久,毫无睡意……
当夜
毫无睡意的莫飞睁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透过窗外的月光,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低头又看了一眼,安格尔依旧保持着老实的睡相睡得深沉。
莫飞抬手,轻轻地打开了灯……
他鬼使神差一般地,将被子掀开了一点点,就看见安格尔安安静静地睡着,伸手过去,将他的前发微微地拢到耳后,莫飞凑了过去,静静地细看安格尔的眉眼……
看了良久,久到莫飞听到了远处不知何地传来的钟声,敲了三下……
惊醒于自己竟然盯着安格尔看了有一个小时,莫飞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将灯关上。
躺好……但是心思还是没法回到睡眠上来,他的手,缓缓伸到了安格尔的腰间,轻轻地沿着他的腰间缓缓地摸索,很是留恋。
终于,渐渐的,莫飞睡着了,只可惜,脑中还是安格尔,并且……是两人在一起,极其亲密的景象……
……
从一堆让人心跳加速的画面中强自清醒了过来,莫飞就感觉尴尬无比……怎么跟思春期的少年似的。甩了甩头,实在是睡不着,就索性盯着安格尔接着看。
直看到天蒙蒙亮了起来,莫飞打了个哈欠,就感觉有些昏沉沉,无奈,只好起床,去冲个澡。
因为怕安格尔冷,莫飞给他打开了电暖气,随后就自己跑去冲澡了。
过盛的精力似乎没地方消耗,莫飞在厨房里开始做有史以来最丰盛的早餐。
艾斯跑到了厨房里,伸了个懒腰打了大大的一个哈欠有些茫然地看着莫飞,那眼神像是说——莫飞,这不是人类该有的起床时间吧?
莫飞拿着一个面团看他,“艾斯,我再躺下去要神经分裂了!”
艾斯同情地看了看他,甩了甩尾巴,看自己的狗食盆——既然起来了,那就给弄些吃的吧。
莫飞先塞了一块狗饼干给它,然后继续揉面。
……
早晨七点多,安格尔准时地醒了,打着哈欠走下楼来,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了一阵诱人的香味,今早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电暖气开着,安格尔自然推测到莫飞很早就醒了,有些纳闷。
“莫飞,你昨晚睡了多少个小时?”安格尔拿起桌上盘子里一个莫飞自制的健康汉堡,咬了一口,赞赏地挑了挑眉,“莫飞,这面包真新鲜。”
莫飞顶着两个黑眼圈正在厨房里收拾盘子,艾斯趴在一旁打盹,看来已经吃得很饱了。
“是很新鲜。”莫飞道,“我起来做的。”
“面包也是自己做的么?你上次做面包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发面。”安格尔有些茫然地看他,“你凌晨就起来了?”
莫飞耸耸肩,“还行,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安格尔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看报纸,艾斯赶紧就跑了过去,摇着尾巴跳到沙发上,趴在他身边。
“不知道。”莫飞端着红茶出来,放到了安格尔的眼前,半天才道,“就是睡不着。”
安格尔看到莫飞似乎脸色不大好,好像还有些生气,就道,“是因为恋爱了么?才导致了情绪的不稳定?”
莫飞嘴角抽了抽,看安格尔。
安格尔笑了笑,道,“嗯……你爱上谁了?”
莫飞就觉得有些气闷,转身进厨房去继续洗盘子。
安格尔似乎是被勾起了兴趣,将汉堡吃完,喝了一口茶,跟到了厨房里头,蹭到莫飞的身边,“莫飞,我想吃蛋糕。”
莫飞无奈地看他,道,“大早上的,吃什么蛋糕?”
“嗯……今天想吃巧克力口味的。”安格尔自顾自地说。
“又没有巧克力粉……”莫飞将围裙解下来,道,“我去买吧。”
“上面的柜子里应该有。”安格尔说,“我记得之前的助手买过一大罐子放在上面的柜子里头。”
说着,拉过一旁的凳子,爬上去要拿。
“喂,我来好了。”
莫飞走过来,帮安格尔扶住那个根本站不稳的带滑轮的凳子,道,“你下来。”
安格尔打开了橱门,伸手,捧下了一罐子巧克力粉,道,“看。”
“你先下来!”莫飞用脚踩住凳子,伸双手去抱安格尔。
“你说放了那么旧,会不会变质?”安格尔伸手打开罐子盖看。
莫飞双手拖着他的腰将他抱了下来,道,“给我吧……你下次别自己上去,这个凳子根本不稳。”
安格尔将罐子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拍拍莫飞的腮帮子,道,“不过是确定一下你的心意而已……跟我的接触让你觉得心情不错?”
莫飞愣住,有些不解地看安格尔。
“呐,莫飞。”安格尔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领子,笑眯眯问,“你爱上的那个是不是我啊?”
莫飞沉默半晌,问,“如果是,那怎么样?”
安格尔笑了,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是的话,会很有趣。”
幽灵车3,先动心的算输
“有趣?”莫飞似乎有些不理解安格尔的意思,还有那么些小小的挫败,安格尔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让他莫名有一种想要揉他的冲动,狠狠地捏两下,让他疼。
安格尔则是摸着下巴上下审视莫飞,“嗯……”
“干嘛?”莫飞觉得自己被安格尔看的心慌慌。
安格尔凑过去趴在莫飞的胸前听了听,莫飞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看安格尔。
“你心跳得很快。”安格尔笑了,“莫飞……现在什么感觉?”
莫飞吸了口气,无奈空气之中都是安格尔身上让人熟悉的气息,真跟中毒了似的,偏偏安格尔还想当可恶,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感兴趣地问他。
莫飞转移开视线,打开巧克力粉,道,“你不是要吃蛋糕么,我做。”
安格尔伸手,抓住莫飞的手腕子,莫飞就觉得被安格尔抓到的地方,触感微凉,但心中却隐隐有些烫……真难忍。
安格尔见莫飞隐忍又有些焦躁的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就笑道,“莫飞,你在忍耐什么?这么难受么?”
“安格尔……你别太过分。”莫飞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坏笑,“过分又怎么样?你不是喜欢我么?所以我怎么样你都会纵容的哦?”
“你……”莫飞看别处,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你,我承认了么?”
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盯着莫飞看了一会儿,伸手摸摸莫飞的耳朵,莫飞赶紧把他手抓住,道,“你干嘛?”
安格尔道,“你很紧张。”
莫飞道,“紧张怎么了?”
安格尔见他还不认账,就伸手把睡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
莫飞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眼盯着安格尔白皙的脖子看着,声音有些干哑,“你在做什么?”
安格尔张张嘴,道,“勾引你,你如果动心了,一定忍不住,有本事别激动!你呼吸都加重了。”
莫飞无力望天,道,“我承认了你也不占便宜!”
安格尔挑挑眉,“怎么不占了,你就能任我摆布。”
“你从哪儿的出来的结论?”莫飞骇然。
安格尔挑挑眉,伸手摸摸莫飞的喉结,道,“莫飞,我渴。”
莫飞强自镇定,伸手给安格尔倒了杯茶过来。
安格尔瞄了茶一眼,道,“不想喝红茶。”
莫飞将红茶倒了,给倒了杯绿茶。
“绿茶也不要。”
莫飞换了杯白水,安格尔笑呵呵,“还是不要。”
莫飞将咖啡、橙汁、热巧克力都换了一遍,安格尔依旧不满意。
莫飞将杯子放下,道,“安格尔,你怎么这么坏?你就喜欢看别人狼狈的样子?”
安格尔笑,想了想,道,“欺负你很有意思。”
“以后不给你做饭吃。”莫飞伸手,到池子里洗手,让冷水冲一下,省的傻呵呵被安格尔摆布。
“莫飞……你承认自己喜欢我了么?”安格尔凑上去问。
莫飞回头看他,将水龙头关掉,单手支着洗手台,将安格尔圈在自己身前,看着他道,“安格尔,你过于任性了,太任性要被教训的。”
安格尔眨眨眼,看莫飞。
莫飞也不过虚张声势吓吓他,并不会针对他怎么样,只好回避他的视线,看别处。
安格尔扯他袖子,“干嘛不敢看?”
莫飞回头跟他对视,安格尔笑,“你承认了,我就放过你。”
莫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不承认。”
安格尔似乎受到了一些打击,不高兴起来,道,“干嘛不敢承认?”
莫飞挑挑眉,道,“不承认就说明你魅力不够。”
安格尔生气了,怒瞪莫飞,“你心口不一。”
莫飞也耍起无赖来,道,“是啊,我就心口不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就不认账!就不喜欢你,感情又不是推理,我不承认你有证据也没用!”
安格尔眉头都皱起来了,似乎很不满,不过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回碰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就争辩,“可是事实如此。”
莫飞笑了,道,“我没承认。”
安格尔越发的不高兴起来,莫飞看着他的样子,凑过去问,“安格尔……你呢?有个男人喜欢你你不反感么?还是说你也喜欢我了?”
安格尔瞪了莫飞一眼,道,“我才不告诉你,除非你先承认。”
莫飞微微有些吃惊,问,“那究竟喜欢不喜欢?”
安格尔看别处,道,“艾玛教过我,爱情这种东西,谁先承认谁先输,输掉的那个就会成为另一个的奴隶。”
莫飞瞬间有些无力的感觉,心说艾玛怎么跟安格尔说这些,皱了皱眉头,道,“安格尔,我认为艾玛那句话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只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
“那又怎么样?”安格尔反问,“反正先承认的那个先输,你先承认,然后做我的奴隶。”
莫飞哭笑不得,安格尔之所以觉得有趣,就是因为可以让自己做他的奴隶,就道,“如果说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话,那我现在已经差不多都听你的了,你还要我做奴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安格尔挑了挑好看的眉,道,“自然是有的……现在只不过是合约制度,合约满了或者你不高兴了还是可以走掉不干,但是奴隶制是终身制度,你就要给我欺负一辈子了,当然这样会更有趣。”
莫飞愣住了,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问,“安格尔,你不想我走?”
安格尔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莫飞,道,“我当然不想你走了,那么多助手里面你的性价比最高。”
莫飞无力,想了想,靠近一步,道,“要不然这样子,咱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安格尔好奇地抬头看他。
“咱俩打赌,谁先承认喜欢对方,谁就算输,做对方的奴隶一辈子,你说怎么样?”莫飞问,“你敢不敢赌?”
安格尔接受到了莫飞的挑战,心里有了些不服气,道,“莫飞,我是占有优势的,因为你已经喜欢我,然后就是不承认而已。”
莫飞点点头,又靠近了一些,“所以你想想办法看……你能不能让我承认……你不是神探么,这点自信都没有?”
“你会后悔的!”安格尔认真道,“等你输掉了,我以后都要你叫我主人!”
莫飞笑了,伸手将安格尔拉过来,道,“你也别太自信,万一我赢了呢?到时候你可别哭。”
安格尔不满地看着莫飞,觉得莫飞在挑战他主人的地位。
“赌就赌。”安格尔终于点头跟莫飞打赌,“莫飞,我要狠狠地折磨你,让你不听话。”
莫飞失笑,道,“说到折磨,你刚刚的任性也要给与一定的惩罚!”说完,将安格尔按住,凑过去吻他的嘴。
安格尔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次那样的配合,而是有些反抗,略微的反抗,激发了莫飞血液里潜伏着的那种暴力因子。他双手制住了安格尔,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感觉到安格尔的不满和郁闷,莫飞莫名地高兴了起来,身体更压向他,让安格尔体会到一种无法反抗的无奈,将他的嘴撬开,舌头探入,缓缓地沿着四外舔舐亲吻……直到安格尔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与紊乱起来,手上的反抗加剧。
莫飞放开了他的手,任凭他不轻不重地推两下来表示抗议,双手转而搂住安格尔的腰,让他更加贴近自己,安格尔无法抵抗丝毫,被按在身后的洗碗台上,被吻了个实在……
莫飞感受到整个过程,安格尔从怒气冲冲的抵抗到最后因为无力而放弃抵抗,最后全无方法而产生了一些危机感,紧张又警惕,像只受了刺激又好斗又斗不过的漂亮幼兽,非常有趣。
安格尔的这个心理过程,应该是从小便极度任性的他头一回彻彻底底地感觉到了挫败,这种挫败感让他很不甘心,不过莫飞却体会到了一种快感。
长长一吻结束,莫飞餍足地放开了安格尔,就见他原本平静的脸色变得绯红,很不满并且很不甘心,莫飞鬼使神差一般地又一次强行将他按住,凑过去接着吻。安格尔恼火了起来,伸手捶打了几下,不过莫飞乐意被他打中,一手握着他的腰让他没法躲开,另一手缓缓地沿着安格尔的背部抚摸向上,感受着他身体的纤瘦,骨骼清晰……
安格尔虽然不忿,但就是跟莫飞较劲,叫他服软他是不肯的,但是又抵抗不过,然后就更加的生气。
莫飞吻了良久,却是始终会有再吻一次的冲动,几乎贪得无厌,无法满足。
安格尔恼怒地踹了莫飞两脚,微喘着道,“你,不承认为什么要亲!”
莫飞笑了,道,“我就是不承认。”
安格尔拿莫飞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刚刚的得意忘形变成了现在的手足无措,第一仗的交锋竟然被打败了,好胜的安格尔决定从现在起更加严厉地对待莫飞,就道,“我要喝茶。”
莫飞给他倒茶,安格尔不满,“红茶绿茶白水都不要!”
莫飞将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凑上去,强行将水送进了安格尔的嘴里。
“嗯……”安格尔被迫喝下了茶水,见莫飞一脸的笑意,心情立刻坏了起来,低头小声嘀咕,“莫飞,你真讨厌,一点都不可爱,我不喜欢你了。”
莫飞一愣,见安格尔似乎是生气了,觉得自己可能做得过了,有些歉意地伸手将安格尔搂过来,认真道,“……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安格尔抬头看他,警告道,“那你还要像以前那样听话。”
莫飞点了点头,安格尔似乎消气了一些,“我不让你亲,你就不能亲,下次要亲,要先问过我!”
莫飞失笑,点点头,问,“那现在可以亲么?我还想亲一下。”
安格尔略微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莫飞微笑,凑近,轻轻吻上,极尽温柔……
“咳咳……”
两人正吻得起劲,就听门口传来咳嗽之声,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每次看到你俩,都是限制级画面?”
幽灵车4,小女孩的证词
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九逸打扰了安格尔和莫飞的吻,他一手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肩膀上站着那只漂亮的小鼯鼠,一手正用小指头掏着耳朵,懒洋洋的样子,衣服还是昨晚那身,头发挺乱,看来是在车子里睡了一宿。
安格尔很不满地看了看他,问,“你怎么进来的?”
九逸耸耸肩,道,“你们的大门没锁啊。”
安格尔眯起眼睛,看艾斯,“艾斯,你怎么不咬他?”
艾斯站在门口,对安格尔摇摇尾巴,看了看九逸,有些无辜,像是说——你昨晚自己叫他来的……
“出去坐吧,我给你们倒茶。”莫飞放开了安格尔,调整了一下呼吸。安格尔横了莫飞一眼,像是说,刚刚的事情还没完呢,这次算我吃亏了,但是下次要讨回来的!然后就跟九逸一起,走出了厨房。
莫飞等两人都走了,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重新倒茶。看了看桌上的巧克力粉关头,莫飞从冰箱里拿出了面粉和鸡蛋,准备一会儿给安格尔做一个巧克力味道的大理石纹蛋糕。他之前在门口的蛋糕房里买过一次给安格尔吃,他很喜欢。
九逸出了房间,就听到耳边的小鼯鼠吱吱叫了两声,用前爪拽了拽他的头发。
九逸转脸看它,“怎么了小美女?”
那只小老鼠转脸看桌上的汉堡。
“啊……”九逸走到桌边,拿起了一个汉堡,对身边安格尔道,“不介意请美女吃早饭?”安格尔耸耸肩,自己也伸手拿了一个,晃晃悠悠走到了沙发边坐下,打开报纸。艾斯爬到沙发上趴在他腿边,安格尔抽出汉堡里头的火腿,塞进艾斯嘴里,艾斯美滋滋地吃下。
九逸将汉堡打开,将抹了黄油的面包扯下一块来,卷上起司和火腿,递给了肩膀上的老鼠。
伊莉莎双手捧着这最适合啮齿类的美食,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九逸将剩下的汉堡拿起来,走到了安格尔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边吃边赞叹,“手艺真不错,嗯,英俊性感又会做饭的男人……不可多得的好情人。”
安格尔看了他一眼,问,“你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九逸将盒子递给安格尔,道,“你没向警方告发我,这算是礼物。”
安格尔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就见里头是一瓶高档的波尔多红酒,抬眼看他,问,“赃物?”
九逸笑了笑,道,“从一个为富不仁的酒鬼的酒窖里拿的……放心,他在欧洲,不会追到这儿来的,好酒不应该给酒鬼,你说是不是?”
安格尔挑挑眉,满意地收下,等到晚上让莫飞做牛排,然后再就着红酒……嗯,非常享受。
莫飞端着红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给两人递上茶,转身进厨房忙碌去了。
九逸转脸看莫飞,问安格尔,“他不在这儿听么?”
安格尔微微皱眉,问,“你有事情要找他?”
九逸摇头,道,“没,我以为他是你的助手。”
安格尔想了想,认真道,“他是我的奴隶!”
九逸听得一扬眉,厨房里头的莫飞则是摇头,挽着袖子做巧克力蛋糕。
两人还没开始说话,就听到门铃一响,随后被推开,奥斯走了进来,“安格尔,有线索了么?”
安格尔转脸看奥斯,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求救。”奥斯很没出息地先被桌上的汉堡吸引了,走过去拿起一个吃,边道,“宝石的案子还没破,现在幽灵车的事情又来了。”说着,他突然认真地嚼了几口,又啃了一口,仰起脸一脸幸福地赞叹,“啊……莫飞要是女人就好了,手艺真是太棒了!”
安格尔眯起眼睛,伸手一指奥斯,“艾斯,咬他!”
艾斯似乎挺喜欢欺负奥斯,从沙发上窜下来,冲了过去。
“啊!”奥斯一个纵身窜上了椅子,道,“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
艾斯站在椅子边,咬住奥斯的裤腿甩着头磨牙。
奥斯无奈地看艾斯,哭丧着脸,“你就会欺负我,你也不想想我名字里跟你一样有个斯字。”
边说,边抽出汉堡里头的火腿给艾斯,艾斯接了,吃完,继续咬奥斯的裤腿。
九逸端起茶杯给肩头的伊莉莎喝水,边笑着对奥斯道,“它肯吃你给的东西,就表示它已经拿你当朋友了。
奥斯不解地抬头看看九逸,问,“狗不是都喜欢吃肉么?”
九逸摇摇头,伸手也将自己汉堡里面的半片火腿拿出来,对着艾斯晃了晃,艾斯看了他一眼,没动。
九逸挑挑眉,看奥斯,“看到了吧?”
奥斯立刻被感动了,搂住艾斯,“艾斯,你果然把我当朋友……哎呀。”
没说完,就被艾斯扑到了,咬住衣领子继续甩。
安格尔端着红茶优雅地喝了一口,道,“艾斯绝对不是把他当朋友,而是把他当同类。”
这时候,莫飞已经将巧克力蛋糕放进了烤箱里,边擦着手给奥斯也端了一杯茶出来,对艾斯道,“艾斯,别折磨奥斯了,让他过来说正经事。”
艾斯立刻乖乖放开了奥斯,甩着尾巴跟在了莫飞的脚边。
奥斯走到了桌边坐下,喝茶,莫飞将昨晚上放好的红宝石项链拿了出来,交给了奥斯。
“呵……”奥斯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项链之后就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你怎么弄到的?”
安格尔挑挑眉,慢条斯理地道,“捡到的。”
“哈?”奥斯睁大了眼睛看他,“捡……安格尔,你别耍我了,说来听听。”
安格尔继续喝茶,问,“对了,幽灵车的案子有没有线索。”
“唉。”奥斯叹了口气,道,“我听说是你跟莫飞救了那个小女孩儿啊?”
安格尔放下茶杯,道,“确切地说是莫飞救了她。”
“唉……那孩子可凄惨了。”奥斯摇摇头,道,“家里大人都死了。”
“她应该还有个奶奶或者是姥姥在疗养院里。”安格尔道。
“也死了。”奥斯叹气。
“什么?”莫飞吃了一惊,走到安格尔身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问,“怎么会突然死了?昨晚上看还好好的。”
“那个是她的奶奶,据说是昨晚上得到消息儿子媳妇都死了之后,突然心脏病发猝死了。”奥斯不无惋惜地摇摇头,道,“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医院里,她不肯说话,我们想问问线索,看她是否看到了凶手,但是她不开口也没办法。医生说她受了相当大的刺激,可能吓出毛病来了。”
安格尔皱眉,想了想,道,“嗯……”
莫飞熟悉安格尔的举动,他的这个表情,说明他发现了什么,就问,“安格尔,你发现什么了?”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转脸,“不告诉你。”
九逸和奥斯对视了一眼,这算什么戏码?
莫飞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奥斯好奇地看两人,问,“你俩不是一向很好么,怎么,闹别扭了?”
安格尔抬眼瞪他,“不用你管!”
莫飞站起来,想去看看厨房里头的蛋糕,刚刚起身,就听安格尔说,“不准走。”
莫飞站起来了一半,接着坐下,看安格尔。
安格尔仰脸跟他对视,就见莫飞脸上含笑看他,像是跟他讨饶——别生气了行不行?
安格尔不说话,却闻到了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巧克力和起司的香味,心情微微好了些。
“安格尔,你要不然去见见那个小姑娘吧,你那么能干而且莫飞又救了她,她也许会开口说话吧。”奥斯问安格尔。
“嗯。”安格尔点点头,对九逸道,“你跟我们一起去,之后我们去抓凶手。
奥斯一愣,问,“你知道凶手的身份啦?”
安格尔仰脸想了想,道,“差不多吧。”
这时候,厨房里传出了“叮”的一声,莫飞去将蛋糕拿了出来,放到冰箱里头冷却,然后换上衣服,带着艾斯和安格尔、奥斯、九逸一起,先赶往医院。
进了医院,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安格尔打了个喷嚏,本来医院是绝对禁止带狗进去的,但是安格尔指着奥斯的警员证说,“艾斯是警犬、搜救犬,工作犬,要接触小女孩儿找凶手。”
护士们赶紧就点头让进去了,还好奇地交头接耳,“搜救犬不都是拉布拉多或者纽芬兰么,头一回看到哈士奇还当搜救犬的呢!”
莫飞苦笑,安格尔仰脸,装作没听见。
小女孩儿的病房在三楼最里面的一小间,因为她是目击证人,因此警方将她安排在一个单独的小间里头。房间很干净,床头柜上放满了护士医生给她送的水果和零食。只是她一点都没有动过,手上还是抱着她的毛绒小熊,傻呆呆地坐在床铺上。
众人在门口看了一眼,奥斯对安格尔和莫飞努努嘴,道,“你们上吧,我最怕这场面。”
安格尔看莫飞,莫飞正在犹豫,艾斯跑进去叫了一声,成功地引起了小女孩儿的注意,艾斯到她仰脸对她摇尾巴,小女孩盯着艾斯看了看,伸手,轻轻地抚摸它的背毛。
“哇!”奥斯觉得神奇,道,“我们请了三个心理学专家十几个护士围着她大半天,她连动都没动,没想到一条狗就让她动了!”
安格尔笑了笑,道,“因为狗不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
奥斯干笑,安格尔走了进去,莫飞和九逸也跟了进去。
“叫什么名字?”安格尔问那小姑娘。
“她叫王瑶。”奥斯回答,“她爸爸叫王启明,他妈妈叫赵英,奶奶叫……”
话没说完,就看到小女孩嘴一扁,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所有人都回头,一脸鄙视地看奥斯,连伊莉莎和艾斯都瞪他,奥斯张大了嘴尴尬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说,“我都说了我不擅长这个的么……”边低下头看王瑶,道,“那个,瑶瑶啊,你别哭,叔叔不是故意的啊。”
安格尔抽了张纸巾,递给了王瑶,王瑶擦了擦眼泪,抬头看莫飞。
莫飞问她,“还记得我?”
王瑶点点头,又转脸看安格尔。
安格尔坐到床边,问她,“要不要抱抱?”
王瑶又点点头,钻进安格尔怀里。
安格尔拍拍她的脑袋,问,“谁开车撞你们的?”
王瑶在安格尔怀里趴着,双手紧紧搂住安格尔的腰,半晌才哑着声音说,“是个鬼。”
幽灵车5,惩治恶魔
“凶手是啥?”奥斯掏掏耳朵又问了王瑶一遍,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鬼。”安格尔代替王瑶回答,道,“她说的是实话。”
莫飞和九逸都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觉得不可思议,王瑶也抬头看安格尔,问,“你不觉得我是骗人?”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接着问,“那鬼长什么样子?”
“嗯,好多头。”王瑶想着,似乎有些害怕,“好几个眼睛,看不清楚,笑得很吓人。”
“哦?”九逸听后,摸着下巴,“这倒新鲜。”
安格尔架起腿想了想,问奥斯,“医生说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哦,身体是没事。”奥斯道,“不过心理医生说她受了过度的惊吓。”
安格尔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道,“遇上这种事情会受到惊吓这点连狗都知道,用得着心理医生说?”
“哈。”九逸听后拍着大腿乐,“说得好。”
“安格尔,你什么时候开始歧视心理医生了?”奥斯无奈地问。
安格尔没回答奥斯,只是问王瑶,“瑶瑶,你以前是不是见过那个鬼,是不是也告诉过你父母,然后他们送你去找心理医生咨询过?”
王瑶一愣,仰脸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的?”
安格尔微微一笑,道,“心理医生说了幼儿时期幻想、交友之类的一大堆问题,然后你爸妈待你比以前更加的呵护,却让你不自在,他们开始限制你的交友,这让你的朋友们有意识地疏远你,所以你以后再看见什么就不敢告诉别人了,是不是?”
王瑶听后低头,点点头。
“哦……”奥斯摸摸下巴,问,“这就是你不肯说话的原因啊?那为什么看见安格尔又肯说了?”
“你是不是认识艾玛?”安格尔问。
王瑶仰起脸来,点点头,脸上,微微地有了一丝笑意。
“有些事情你不敢跟别人说,但是和艾玛说过是么?”安格尔问,“我那天看到你悄悄跟她打招呼了,你知道我是她的亲人,所以觉得我也和她一样,会相信你?”
“嗯。”王瑶点头。
安格尔拍拍她,道,“把外套穿上,我们带你去抓那个恶魔。”
“抓恶魔?”王瑶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似乎有些害怕。
“不用担心。”安格尔挑了挑眉,“它不是有很多个脑袋么,把那些脑袋一个个地揪下来。”
随后,奥斯给王瑶办了出院的手续,众人带着小女孩儿一起离开,开车,前往疗养院。
“安格尔,你又知道凶手是谁了?”奥斯问。
“嗯。”安格尔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
“是谁?”奥斯很好奇地问。
“奥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安格尔笑了笑,伸手,摸摸趴在膝盖上的艾斯的颈毛。
“安格尔,你还别歧视心理学,你本身也是在用心理学来分析那个孩子。”奥斯挑挑眉头,看安格尔。
“奥斯。”安格尔笑了,道,“别轻易地把推理归入狭隘的心理学,要知道,心理学本身就是推理。”
“啊?”奥斯挠头。
“心理医生并非透视眼,他研究的是人的行为和思维……他所完成的,只是一种从行为到思维的推理,还有从思维到行为的逆向推理而已。心理学是范例,而非特例,心理医生的学识适用于大多数人,因为他们的推理模式是在大多数人的思维和行为上得出来的,但是不适用于少部分人,心理学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侦探,而真正的侦探,都是优秀的心理学家。”安格尔望了望窗外,对莫飞道,“莫飞,车子停在这里。
莫飞停下了车,这里就是昨天发生车祸的桥头,安格尔对奥斯说,“你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记得抓凶手。”
“我在这里等?”奥斯吃惊,“你是说凶手会出现?那我叫其他的警察过来。”
安格尔摆摆手,道,“你找个隐蔽的树丛躲着,如果有太多的警察,凶手不会出现,你让警察在更远的地方戒严,不要让其他的车辆和行人过来。”
“哦,好!这里比较偏僻,车子本来就少。”奥斯下了车,到了桥的附近,找了一个树林隐蔽起来,开始打电话。
安格尔吩咐莫飞继续开车。
九逸终于忍不住了,问安格尔,“大侦探,你要我来有什么用?”
安格尔看了看他,道,“要你做一件有一定危险性的事情。
“什么?”九逸不解地问。
安格尔对他勾了勾手指,九逸凑过去,安格尔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九逸看了安格尔半晌,苦笑,“还真是危险啊……你帮我就是特意为了让我做这种事情?”
安格尔点点头,道,“你不做,我就只有让奥斯做了,不过奥斯很笨,一定做不好,莫飞应该也可以做到,但是我不想让他做,所以,只好你做。”
九逸垂头丧气地对肩膀上的小鼯鼠说,“伊莉莎,我要是死了,你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小鼯鼠双手捂住脸,作悲伤状。
安格尔看别处,小声嘀咕了一句,“少装腔作势,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你么?”
车子又开了一阵,安格尔叫莫飞停车,他对王瑶道,“瑶瑶,现在九逸要假扮做你的叔叔,他正准备收养你并且非常的疼爱你,你要跟他相当亲近,明白么?”
王瑶看了看九逸,九逸挑起嘴角笑了笑。
王瑶点点头,对安格尔说,“好的。”
安格尔和莫飞带着艾斯下了车,九逸让伊莉莎躲到了口袋里,单独开车,带着王瑶一起,来到了疗养院,安格尔和莫飞步行,往疗养院走去。
“安格尔。”莫飞问安格尔,“这次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安格尔想了想,道,“莫飞,知道疗养院和养老院的区别么?”
莫飞想了想,道,“疗养院更高档一些,养老院简陋一些。”
“疗养院里头的,大多并非孤寡老人,而是有儿孙的,家庭条件优越,又希望能和很多老人生活在一起的老人家,他们来这里,是疗养或者说享受安逸生活的。而养老院里头,大多都是老无所依的老人。”安格尔道,“这就相当于孤儿院和贵族寄宿学校一样,是有本质区别的。”
莫飞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那么在疗养院和养老院里工作的人,也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你说是不是?”安格尔问。
莫飞皱着眉头想了想,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你是指待遇还是心态上的?”
“待遇这种事情是硬件的,各有不同,就像有些养老院的老人们生活美满快乐,而有些养老院竟然有工作人员殴打老人的情况一样。但是就心态而言,却应该是比较普遍的。”安格尔道,“总的来说,养老院的工作人员,会更倾向于义工,他们看到的是不幸,所以给与的是爱,对不对?”
“嗯。”莫飞点点头,“一般人不都是这样么?看到不幸,就给与爱。”
“那么换过来说,疗养院里头呢,贵族寄宿学校里头呢?在你眼前的,是一些幸福的代名词,他们有能力有背景,你是无法随意得罪的,你看到的是什么?给与的是什么?”
莫飞耸耸肩,“这些人并不需要管理人员给他们爱吧,只需要给与专业的服务就可以了。”
“又是正解。”安格尔点头,叹了口气,道,“当一个幸福的人,看到别人的不幸,就会越发觉得自己幸福,过盛的幸福感必然促生同情心,因此就会把溢出来的爱送一份给别人,因此,世界是美好的。一个不幸福的人,看到另一个更不幸福的人,就会觉得自己其实也并非如此不幸,只是现实太过残忍,彼此还是可以相互帮助,世界依旧是美好的。而再说,一个幸福的人,遇到另一个幸福的人,那就会彼此分享幸福,世界依旧美好。可当一个不幸的人,遇到了一个幸福的人,那么世界就失衡了。”
“嗯。”莫飞点点头,“不幸的人会觉得自己更加不幸,世界很不公平。”
“人类历史上很多战争的爆发,都是源于不幸的人数大面积地超过了幸福甚至比较幸福的人数,这是普遍问题,一亿人很苦难,一百万很幸福,那么有可能导致一亿人对这一百万人的仇恨,从而引发战争。普遍个体化,有一百个人很幸福,而一个人很苦难,那么有可能引发的是这一个人对这一百个人之间的仇恨。”
莫飞似乎明白了过来,问,“安格尔,你的意思是说,疗养院里有一个人非常的苦难,他看到别人幸福很愤怒,因此造成了如此多的惨案?”
“我看了相关的资料,最开始,车子撞死的是普通的路人,大多数是当地的村民,都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但后来,演变成疗养院里住着的人的家属。”安格尔道,“还有就是王瑶说的,鬼的问题。”
“那个听起来也有些蹊跷。”莫飞道。
“莫飞。”安格尔笑问,“你小时候,有没有一个魔鬼的原形在脑袋里,就好比说,你最害怕什么东西?”
莫飞想了想,道。“嗯,有,我小时候一直很怕无头鬼……那时候看过一个片子,现在觉得很傻,不过小时候真的挺怕。”
安格尔点点头,“王瑶的问题是,她见到了恐怖的原形,那个孩子没有说谎,也就是说,她看到的都是真的……换句话说,她看到了她想象之中的可怕的东西,什么时候人会看到那种可怕的东西呢?”
莫飞皱眉,想了想,“做梦?”
“确切地说,是在你的神志不受自身控制的时候。”安格尔道,“这种情况不多见……做梦、头脑受到损伤……服用了制幻类药物。”
“有人给王瑶吃了药?”莫飞吃惊。
“不止是王瑶。”安格尔道,“王瑶的父母,可能也都服用了药物。”
莫飞了然,“所以才发生了车祸惨剧?”
“嗯。”安格尔点点头,“你猜到凶手是谁了么?”
莫飞摸着下巴,道,“疗养院的活动经常会有食物提供,大多都是烧烤、饼干、蛋糕还有饮品……那天晚上,烧烤和饼干很多人都吃了,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而我们自己带了蛋糕,所以没有吃别的……倒是喝了红茶……下毒的对象是要挑选的……那么最简单就是将药下在红茶里,下毒的是分配饮品的人?”
安格尔挑起嘴角一笑,“非常好。”
莫飞回忆了一下,那个分红茶的和负责烧烤的是同一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很瘦,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疗养院的门前,走进大门里,看到里头没有了往日的欢乐气氛,而是变成了一片哀愁,正中间的空地上围着一大圈蜡烛,有去世的老太太的照片还有很多鲜花。好多老人都在悲伤地哭泣,看来是某个哀悼活动。
莫飞和安格尔走到了一张石椅子旁边。
“艾玛。”安格尔叫了一声。
艾玛坐在石头椅子上面,正低着头,抬眼看安格尔,道,“安格尔,我知道你会来。
安格尔坐到了艾玛的身边,单手伸过去,搂住艾玛的肩膀,“别难过。”
艾玛点点头,道,“安格尔,你能惩罚那个凶手么?”
安格尔笑了笑,抬起艾玛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道,“我会把敢靠近你的恶魔统统驱除。”
艾玛点点头,伸手摸安格尔的脸颊。
莫飞站在一旁,转脸,就看到九逸抱着王瑶站在一个分送饮料的餐车前面,那个分送饮料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那晚上的是同一个人。九逸从他那里拿了红茶和橙汁,橙汁给王瑶喝下,红茶自己喝……不多久,王瑶和九逸就跟院长聊完关于老太太丧礼的事宜,告辞离去。
莫飞再看……那个分送红茶的人,已经不在了。
莫飞低头对安格尔耳语了两句,安格尔点点头,站起来,跟艾玛告别,转身和莫飞一起离去。
出了大门,莫飞问安格尔,“为什么不告诉艾玛,那个饮料派送员的事情?”
安格尔一笑,“我不会让艾玛知道她的生活范围里有如此可怕的存在,这样会让她以后过得不自在,她喜欢那个疗养院,那里的空气适合她的身体。”
“安格尔。”
两人经过一个树丛的时候,王瑶探出头来,叫了两人一声。
安格尔微微吃惊,笑道,“我还以为九逸带你上车了。”
王瑶说,“嗯,他问我说,他要去抓那个魔鬼了,我要不要跟着一起,我说我害怕,他就让伊莉莎陪我在这里等你们。”说话间,伊莉莎从王瑶的裙子口袋里钻了出来,对安格尔和莫飞吱吱地叫了两声。
莫飞伸手把王瑶抱了出来,安格尔摸摸下巴,道,“九逸还是个温柔的绅士。”
“瑶瑶,你喝橙汁了?”莫飞问。
王瑶摇摇头,道,“九逸跟我说,只是做一个样子,不要喝任何的东西。”
安格尔一笑,这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在前方不远处,依旧是昨晚上的小河边,就见停着奥斯那辆黑色的吉普车,九逸靠在车边,奥斯急得团团转,“救护车和警车怎么这么慢啊!”
好多村民也都赶来了,问,“又出车祸了?”
九逸对众人摆摆手,道,“掉到河里的那辆,就是撞人的那辆蓝色货车。”
“啊!幽灵车?”
“不是什么幽灵车,是个疯子开的车而已。”九逸无所谓地道。
村民们面面相觑,找船打捞,但是似乎都并不急着救人。
“安格尔。”奥斯看到安格尔来了,哭丧着脸道,“你早知道会出车祸,怎么不叫救护车和警察啊?”
安格尔耸肩,问,“出什么事了?”
“哦。”九逸笑了笑,道,“刚刚在疗养院里,那位大叔在我的红茶里放了些东西,我只是出于本能,将那杯茶和他自己的那杯换了一下,然后我开车走了,那大叔就歪歪斜斜地开着车子冲过来追我……我没碰他,是他自己撞下河去的。”
安格尔摸摸下巴,“这也算是害人害己吧?”
奥斯叹了口气,看了看安格尔,又看了看九逸,道,“安格尔,你又是故意的。”
安格尔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问,“奥斯,你有证据么?”
“你这样不好。”奥斯颇有几分无奈地说,“他虽然死有余辜,可是……”
没等奥斯的话说完,身旁的莫飞对被抱着,好奇地往桥下张望的王瑶说,“瑶瑶,那魔鬼已经死了。”
“他真的死了么?”王瑶看莫飞。
“嗯,他死了,以后他也不会再伤害你,不会再伤害其他人了。”莫飞一笑。
“太好了。”王瑶笑着道。
安格尔斜眼看奥斯,奥斯泄气,不再说别的了,转身到桥边,跳着脚问那些村民,“喂,尸体还没捞上来啊?”
村民们无奈,“警官,车子太重,车头陷在淤泥里了,叫起重机吧。”
奥斯依旧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打电话叫人来帮忙,安格尔、莫飞、九逸,带着瑶瑶和艾斯一起上车,离开了大桥。
爱情湖1,另一个人
当天下午,王瑶被送回了医院,警局联系了她的亲戚,她有一个姨妈,夫妻俩一直都非常疼爱王瑶,很愿意收养她。安格尔留了一个电话给王瑶,让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打,要是有空,还可以经常来画廊玩,因为很巧,她姨妈家离安格尔的画廊,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妥善安排了王瑶之后,莫飞和安格尔回到了家里,却看到拿着行李坐在门口的九逸。
安格尔皱皱眉头,问,“你干什么?”
九逸道,“我从酒店退房了,本来想离开这里不过突然想到了件事情,我想委托个案子。”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莫飞问,“委托案子?”
九逸耸耸肩,双手插兜道,“嗯,所以这段时间我想住在这里。”
安格尔挑眉看了看他,道,“可以,不过费用要加倍。”
九逸有些无力地看肩头的小老鼠,“伊莉莎,他们敲我竹杠。”
伊莉莎同情地看看他,伸手拍拍他肩膀,算是安慰。
安格尔和莫飞回画廊,九逸暂时先住在莫飞的房间里……看着那让人眼晕的虎纹墙壁和床铺,九逸觉得非常震撼……伊莉莎死命抓住门框不肯进去——这里有猫科动物的痕迹!
莫飞将冻在冰箱里的大理石蛋糕拿了出来,让九逸和安格尔先垫肚子,然后动手做牛排,今晚有红酒。
九逸架着腿坐在沙发上,将蛋糕切下一小块给伊莉莎,道,“安格尔,你在人间仙境之中生活。”
安格尔喝着茶,摸着艾斯的颈毛,慢条斯理地说,“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会有案件要委托。”
“嗯,准确的说,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委托的,她在外地,明天早上就能赶过来。”九逸说得颇有几分无奈,“那个事件相当的诡异,不过我觉得,也许你能给我一些惊喜……所以还是姑且试一下,而且我的朋友也急需要帮助。”
“什么样的事件?”安格尔忍不住好奇,“你是个相当能干的人,那件事情让你也感觉束手无策么?”
九逸高兴地笑了笑,道,“被你夸奖为能干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不过我实在是毫无头绪。”
“具体。”安格尔道。
“嗯……”九逸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是个女的。三年前,她爱上了一个富家公子……嗯,确切地说是一个富家公子爱上她了,两人纠缠挺久之后,总算是被那公子哥儿得偿所愿,求婚成功了。”
“嗯。”安格尔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么,两人到了中缅边境一个叫爱情湖的地方度蜜月。”九逸道,“我特意去那里看了,风景如画的人间仙境,据说是情侣独蜜月的圣地,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只要到那儿度过蜜月的人,回来之后,没有一对是离婚的,几乎连吵架都很少,恩爱备至,因此爱情湖被誉为爱情圣地。”
“所以得名叫爱情湖么?”安格尔问。
“嗯,据说就是这么来的。”九逸点头。
安格尔却摇摇头,道,“这个名字的由来没有根据,应该还有别的来历。”
九逸觉得纳闷,问,“为什么这么说?”
“嗯。”安格尔想了想,道,“地名这种东西,是一种普遍特殊现象,而不是普遍普遍现象。”
九逸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伊莉莎,“伊莉莎,你能听懂么?”
伊莉莎将最后一口蛋糕吃下,美滋滋地舔了舔嘴,伸爪子,对着九逸手中的茶杯招了招。
九逸将茶杯端高,让它喝水,道,“安格尔,是你解释一下,还是我接着往下说?”
这时候,莫飞将晚饭做好了,端着牛排出来,众人落座,边吃边聊。
“嗯。”九逸赞赏地点头,“都说牛排是检验厨师水准的标准,莫飞,厨艺可以打满分。”
莫飞笑了笑,细心地给安格尔将牛排用餐刀切成适宜的大小,安格尔只需要拿着叉子吃东就可以了。
九逸不无羡慕地看看伊莉莎,伊莉莎又拍拍他——继续安慰。
“在说什么?”莫飞问安格尔。
“一个有趣的故事,刚刚开了个头。”安格尔看九逸,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他们在爱情湖度过了一周的蜜月,相当的甜蜜,回来之后,也跟传言的一样倍加恩爱。但是大概结婚一个月之后,我朋友找到我,她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九逸道,“瘦了一大圈并且皮肤蜡黄,十分的惨淡。”
安格尔皱眉摇摇头,道,“这不是新婚幸福之人该有的样子。”
“对吧。”九逸表示同意,道,“我当时问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他丈夫对她不好,但是她却说没有,他丈夫对她好得有些过头了。”
安格尔微微皱眉,没吱声,听九逸接着往下说。
“然后我更担心,会不会是病了呢?这样子可是病得不轻,但是她却对我说,不是病了,而是害怕的,她晚上几乎夜夜都睡不好。”九逸道。
“害怕?”莫飞有些不解,“怕什么?”
“我也这么问。”九逸笑了笑,道,“她说,跟他一起从爱情湖回来一直生活到现在的这个人,不是他丈夫本人。”
安格尔忍不住笑了,他觉得挺新鲜,便问,“这是什么意思?”
九逸耸耸肩,道,“她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占了他丈夫的身体跟他回来了,而他丈夫本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安格尔放下叉子,思考九逸刚刚说的话,问,“你没有问清楚她的话什么意思么?”
“我问了。”九逸道,“她的解释是,有一个什么东西,占据了他丈夫的身体,控制了他丈夫的思想,代替了他丈夫来爱自己,而他丈夫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陪在她身边生活的,是一个披着他丈夫尸体的怪物。”
莫飞听后微微皱眉,看安格尔。
“这个比喻还够恶心的。”安格尔想了想,问,“会不会是婚后敏感什么的?”
“我也这么说。”九逸道,“可能是因为结婚了不适应之类的……不过,她给我看了些证据。”
“什么证据?”安格尔感兴趣地问。
“两张照片。”九逸说着,指了指行李箱,对伊莉莎说,“伊莉莎,帮我个忙,要照片。”
伊莉莎跳下他的肩膀,跑到了箱子旁边,用爪子灵活地将箱子的拉链打开了一条缝,钻进一堆衣服里头,没多久,就拖着两张照片爬了出来,跑到了九逸的身边,爬上桌子。
九逸拿过照片,递给安格尔看,“我一直都带在身边,你看看。”
安格尔接过来,没有看照片而是盯着伊莉莎,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方便。
莫飞从盘子里挑出一小块牛肉递给伊莉莎,伊莉莎伸手接过来,叼在嘴里,将前爪在餐巾上蹭了蹭,然后爬回九逸的肩膀上,坐下继续吃。
“那是他们婚前和婚后的照片。”九逸道,“你看看那两个男人,有没有什么区别。”
安格尔拿过照片,莫飞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两张一对比,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两张照片,都是男人搂着女人肩膀拍摄的,女人笑得很好看,没什么区别,只是一张比另一张的稍微瘦了一些。但是男人么……那是个还挺潇洒帅气的男人,高个子,相貌堂堂,也都在笑,只是同一个人在两张照片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张里头看着挺正常的,而另一张里头的那个,看起来说不出的邪恶。
安格尔拿起邪恶的那一张,问九逸,“这个是结婚之后拍的么?”
九逸点头,“看吧?我也是看了照片之后才开始怀疑。”
莫飞想了想,问,“事有凑巧,会不会正好是这张照片有问题?”
九逸摇摇头,道,“我朋友拿了一百张照片给我挑,五十章是结婚前的,五十章是结婚后的,我全部挑对了,只是随手拿了两张留在身边,答应随时给她想办法。”
安格尔摸着下巴,道,“嗯,的确是有些意思。”
“而且在她丈夫的强烈要求之下,他们现在搬到了中缅边境,接近爱情湖的地方居住。”九逸道。
“其他方面呢?”安格尔问,“有没什么不顺利,或者特殊现象?”
“恰恰相反。”九逸摇头,“她丈夫原来也算是个败家子,虽然人品不坏但玩心很重,可是婚后就好比换了一个人,有上进心,事业爱情两不误,孝顺父母为人也圆滑了很多。据说她的公婆都对她相当的疼爱,说是因为娶了她,才让他家的儿子——脱胎换骨。”
“的确够讽刺。”安格尔点点头,问,“为什么不离婚呢?”
九逸苦笑,道,“那个男人爱她爱得相当疯狂,而且疯狂的人生几乎只剩下爱她……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那男人就以每分钟一个电话的频率找她。而更诡异的是,她说那男人每天晚上都会边抚摸她,边一遍又一遍机械地说我爱你,直说道她睡着。”
安格尔挑挑眉,失笑道,“这充分地说明了爱过头比不爱更让人觉得恐怖,两人没有为此交涉过么?”
“我朋友跟他丈夫提过,让他不要再继续,但是他丈夫却说‘这不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么?’”
“嗯。”安格尔若有所思,“每一个女人啊……然后呢,这次她独自前来么?”
“她说带着她丈夫一起来。”九逸道,“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跟她联系了,电话里头,她透露给我了一个细节。”
“什么?”安格尔问。
“她说有一天晚上,他丈夫照以往一样地对他说爱她的时候,她受不了了,跟他发火,那男人的眼神里,一瞬间出现了一种让她非常害怕的神情,向她靠近过来,就当她觉得他要伤害她时,突然,他丈夫就在床铺上滚了起来,似乎相当痛苦。我朋友去查看他,他丈夫猛地抬起头对她说,‘把他赶走。’”
“把他赶走?”安格尔皱眉,问,“然后呢?”
“我朋友说当时那个才是他原先的丈夫,然后,他又说了一句‘别违抗他’”九逸道,“随后男人又开始翻滚,再醒过来,又恢复到了那种邪恶的状态,还问我朋友,刚刚他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我朋友还是佯装生气地说,就是说爱我啊。”
安格尔点点头。
“那男人搂着她又躺回去,接着说爱她。”九逸无奈,“她说这之后她一直很配合,不再反抗,而她原来的丈夫,也再没有出现过。”
安格尔皱眉,道,“像是单纯的人格分裂现象啊。”
“我咨询过这方面的心理学专家,他们说,很不好说,但是人格分裂现象是逐渐演变的,无论次生人格有多强悍,也不会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别人,都有个演变过程,总之那群专家给了我一大段晦涩难懂的屁话之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九逸叹气,“不过我问了朋友,她只是坚持说,他丈夫的身体,被另一种生物占据了。”
安格尔轻轻点点头,道,“嗯,相当有趣。”
爱情湖2,爱情的计量
晚饭之后,莫飞拿了换洗的衣服给安格尔,让他去浴室洗澡,自己则进了厨房,挽起袖子洗盘子。
九逸在门口晃了晃,走到了厨房门口,靠着门框,问,“莫飞,你和安格尔是情人?”
莫飞看了九逸一眼,洗盘子,道,“跟你没关系。”
“哦?”九逸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道,“你的脾气根本没那么好么。”
莫飞将盘子放在碗架上,笑,“会觉得我脾气好的人你大概是第一个。”
“可是你在安格尔面前表现的很纯良啊。”九逸摸着下巴,道,“我都觉得你在被他当奴隶。”
莫飞失笑,继续洗盘子,淡淡道,“奴隶这种词,对于安格尔来说,只是一个概念。”
“嗯?”九逸挑挑眉,问,“什么意思?”
“安格尔对任何阶级性质的存在都嗤之以鼻。”莫飞笑道,“他是喜欢帮助弱者的人……所以只是想占据主动,才会强调奴隶这个词。”
“果然呆久了就会相像么?”九逸耸耸肩,“你说话的语气跟安格尔很像啊。”
“他的语气很实用。”莫飞道,“无论多歪的理,用他的语气说出来都很值得信服。”
“呵呵。”九逸凑到了他的身边,道,“可是在我看来,你俩似乎有些失衡啊。”
“失衡?”莫飞不解地看九逸。
“你单方面付出的比安格尔要多。”九逸道,“不会觉得不公平?”
莫飞抬眼,看了九逸一眼,皱起眉头,脸上似乎有些凶相,九逸赶紧退后了一步,道,“我说了什么话踩中地雷了么?”
莫飞冷冷看了九逸一眼,道,“九逸,你是个不值得人爱,也不懂爱的人。”
九逸挑了挑嘴角,笑道,“我有很多情人。”
“然后你公平地分配对她们的爱么?”莫飞问他。
九逸耸耸肩,“目前还行。”
莫飞将手里的盘子用干布擦干,道,“不是我提醒你,这句话若是让安格尔听到,他会极度生气,会让艾斯咬你,赶你出去,并且再不会理睬你,说不定还直接将你交给警方。”
“有那么严重?”九逸笑道。
“你侮辱了他的感情。”莫飞冷眼看九逸,“侮辱了他对我最干净的那份感情。”
九逸愣了愣,挑挑眉,笑道,“你让他剥削得很快乐?”
莫飞正眼看九逸,道,“你硬要用剥削这个词的话,我很乐意承认。”
九逸眨眨眼,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你知道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害怕他的丈夫么?”莫飞低声问。
九逸想了想,道,“过度的爱吧。”
“没错。”莫飞点头,“爱情这种东西,最好是对方索取多少,就给予多少,少了对方会觉得你不爱,多了对方会觉得腻烦。”
九逸点点头,“很有道理。”
“我很享受安格尔从我这里索取的感觉。”莫飞认真道,“同样,我也从他那里索取了很多。”
“我看不出来你索取了什么。”九逸纳闷。
“他的信任。”莫飞淡淡说,“他那份能将我身体每一个细节都完整画出来,每一个表情都捕捉得一丝不差,连头发上水珠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关注。”
九逸愣住。
莫飞淡淡一笑,“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在爱的时候从不会想什么公平不公平这种无聊的东西。”
九逸失笑,“这也对,男人不会那么小心眼。”
“同样的。”莫飞道,“安格尔也不需要顾及这些,他越是任性,我就越是觉得他离不开我……我很满足。”说完,就听到楼上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安格尔洗完澡出来了。
“莫飞。”安格尔擦着头发走出来,往自己的卧室去,道,“你好了没,我有些冷。”
“来了。”莫飞用茶杯装上热茶出厨房,九逸侧身让他过去,莫飞看了他一眼,道,“别再对我们指手画脚。”
九逸摊手,道,“我不敢也没有资格,我可还不想挨揍。”
莫飞点点头,端着茶杯上楼去了,九逸在门口瞄了一眼,叹气看身旁的伊莉莎。
伊莉莎抬头看了看,见九逸有些沮丧,伸爪子拍了拍他,再次表示安慰。
九逸双手抱住胳膊靠在一旁,看伊莉莎,道,“伊莉莎,你觉不觉得看到别人相爱而自己连怎么爱都不知道,很失败?”
伊莉莎看着九逸眨眨眼,继续拍他。
九逸耸耸肩,“我头一回有些嫉妒的感觉了……要不然咱俩谈恋爱吧?”
伊莉莎瞄了九逸一眼,有些高傲地抬起头甩了甩尾巴——我看不上人类。
九逸真诚地看它,“女王陛下,请让我做你的仆人!”
伊莉莎抬眼望别处——我的白马王子不长你这样。
九逸因爱成恨,捏住它,“我们回猫科动物的房间里头去吧。”
“吱吱……”伊莉莎抓住门框,誓死反抗。
莫飞走到了房间里头,给安格尔递上一杯热茶,安格尔喝了一口,看莫飞,问,“怎么了?跟九逸吵架啦?”
莫飞有些吃惊,转脸看安格尔,问,“怎么会这么问?”
安格尔打量了莫飞一会儿,很肯定地说,“九逸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我看得出你不高兴的样子。”
莫飞耸耸肩,道,“只是有些误会而已。”
“我可以赶他出去。”安格尔道,“只留下伊莉莎。”
莫飞愣了一下,凑过去,在安格尔的脸侧亲了一口,道,“不用了安格尔。”
安格尔眯起眼睛横他,“说过了,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亲。”
莫飞将床铺铺好,拉安格尔过去,认真道,“那么我现在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亲?”
安格尔想了想,到,“嗯,可以接受……”
莫飞轻轻一托安格尔的腰,将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压上去,低头吻住他的嘴唇……吻由潜入深,舌头浅浅碾磨,却始终未曾更进一步。
安格尔伸手捏住莫飞的衣领,小声道,“莫飞,你很冷静么。”
“那是自然。”莫飞挑起嘴角,笑得淡定,“咱俩都说好了,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你挑战我?”安格尔眯起眼睛,伸手捏住莫飞的下巴,“别以为你会赢,你是奴隶!”
莫飞笑着整理了一下安格尔的睡衣,“谁是奴隶,还不一定。”说完,又亲了安格尔一下,给他盖上了一条羊毛毯子,让他在暖烃旁边的摇椅上先做着,和往常一样看一会儿书,他洗完澡就来……暖床。
等莫飞离去了,安格尔坐在摇椅上看书,艾斯凑近来,趴在他的脚边,安格尔将脚塞进它的肚子底下,就觉得又暖又软。
这时候,门口九逸走了过来,往里头看了一眼。
安格尔也看到了他,问,“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
九逸靠着门口,问道,“你说……为什么我的朋友那么惧怕他的丈夫?”
安格尔想了想,道,“嗯……怎么说呢?我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最好是对方索取多少,就给予多少,少了对方会觉得你不爱,多了对方会觉得腻烦……如果多了还不可违抗,那就会令人感觉恐惧了。”
九逸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安格尔,莫飞刚刚的回答和安格尔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那种震撼,说不出来……
“哦?”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看九逸,道,“很显然,你不是头一回听到这句话。”
九逸沉默了一会儿,道,“安格尔,你要记住一个人并不困难是不是?”
“嗯。”安格尔随口回答,“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记住。”
“能把人画出来呢?”
安格尔点点头,“没问题。”
“细化到表情、神态,甚至每一个细节?”九逸问。
安格尔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九逸,道,“除非那个人是我的挚爱或者跟我有深仇大恨吧……不然我可不会废那功夫。”
九逸耸耸肩,“可是这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对不对?”
安格尔笑了,道,“九逸,你真没艺术鉴赏能力,莫非你觉得画家和照相机是一样的存在么?”
“你的确能做到照相机那样啊。”九逸道。
“确切地说并不是的。”安格尔道,“照相机是工具,是由人操控的,而画家是人,人和工具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你是说,人比照相机要伟大?”九逸问。
“呵……”安格尔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照相机远远比人类要伟大得多。”
“你觉得机械比人伟大?”九逸吃惊不小,道,“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狂热的人文主义者,排斥一切机械。”
“我的确排斥机械。”安格尔点头,道,“但是我并不觉得人类比机械伟大。”
“何以见得?”九逸追问。
“机械有它的精妙、稳定,最主要的是……机械可以绝对的客观,冷漠无情。”安格尔随口回答,“作为一个画家,必然带有主观的色彩,他看到的世界,是经过他的双眼过滤的,他挑选的模特儿是受过他的情感选择的……一个画家画出来的东西,无论多么相似,都不可能完全还原现实,他展现在画布上的只不过是画家眼中的那个现实而已。”
九逸皱眉,道,“的确可以这么说。”
安格尔耸耸肩,道,“喜欢与讨厌,一眼就能从画作之中看出来,一幅画,是画家那一瞬间感情的最好凝聚……永恒的爱或者永恒的恨,都包含其中,这种感情越是浓烈,画出来的东西就越是传神,越是让人感动。”
九逸听完后,轻轻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安格尔不解地问。
“随口问问。”九逸笑了笑,道,“对艺术品多一些认识总是好的。”
安格尔无所谓地点点头,低头继续看书。
九逸退了出来,转身,走到了隔壁安格尔的画室前面,推门进去,就见画架上,摆满了画完或者没有画完的油画,满地都是黑白的素描稿。
九逸盯着那些画看了良久,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幅只有寥寥数笔的素描,是莫飞在洗碗的样子……九逸突然笑了起来,看肩头的伊莉莎,淡淡道,“伊莉莎,原来爱情,是可以看见的。”
第二天一大早,九逸在沙发上被莫飞拍醒,爬起来,揉着酸痛的脖子,道,“早。”
莫飞无奈地看他,问,“干嘛睡在客厅里?”
九逸坐起来,看了看怀中躲在柔软羊毛垫子里头睡觉的伊莉莎,道,“伊莉莎不肯进那个房间睡。
安格尔也走下了楼梯,坐在了桌子旁边,笑道,“伊莉莎,待会儿我去把房间里头画满老鼠,你就会喜欢了。”
莫飞和九逸都失笑,这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汽车停下的声音,三人抬头向外面望过去。就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画廊的门口……车门打开,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小行李箱走了下来,伸出瘦削的手,推开了画廊的门,走进来,低低地叫了一声,“九逸。”
莫飞和九逸都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个异常瘦弱憔悴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天哪……”九逸半晌才道,“我索性去帮你杀了他吧。”
女人苦笑了一下,委屈地点点头。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道,“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爱情湖3,难懂的爱情
九逸的这位朋友,叫刘琴,今年刚刚26岁,年轻漂亮的新娘,按照九逸对她的描述,刘琴原本应该是个强悍的、雷厉风行的女人。不过强悍的女人陷入了爱情之后,也会变得脆弱。
安格尔让她坐下,细细观察了她一下,问,“你不是说和丈夫一起来么?”
“我们昨晚上到的……我给他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刘琴回答。
安格尔听完,微微皱了皱眉头,问,“安眠药对他有作用么?”
“嗯。”刘琴点头,“我觉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就会给他吃一些。”
安格尔摸摸下巴,道,“具体说一下情况吧。”
“嗯。”刘琴想了想,道,“那个爱情湖里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安格尔问。
“我不知道,反正是脏东西!”刘琴愤愤地说,“那晚……我好像看到水里水波翻滚了……说来说去也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让他出去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安格尔问。
“他叫孟强。”刘琴道,“不过现在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你们度蜜月的时候,你看到过水里有东西上来?”九逸微微吃惊,问,“是什么东西?以前没听你说起过。”
“我没看清楚。”刘琴道,“我之前根本没在意,后来才想起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在窗口站着看风景……一切气氛都很好,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爱情湖里头,突然有水花冒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准备从水里头钻出来似的。”
“那后来什么钻出来了?”莫飞好奇地问。
“我好像看到一只手……没看清楚。”刘琴道,“我说了,但是孟强说他没有看见,然后……我还是担心,他就说他出去看,我说想跟他一起去的,但是他让我在房间里等着。”
“再然后呢?”安格尔问。
“再然后……他去河边看了一眼,又四处查看了一下,还给管理员打了电话。”刘琴道,“管理员来检查了一圈,说没有什么问题,就给我们留下了一条大狗看门,然后走了。”
“当晚孟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安格尔问。
“没有。”刘琴道,“不过……那晚上狗叫得好凶,我很担心,他就搂着我安慰我……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安格尔摸着下巴,嘴角微微挑起,笑了。
刘琴看到安格尔的表情,不解地看九逸,九逸也纳闷,就问,“安格尔,怎么了”?
安格尔转脸看莫飞,道了“莫飞,去把巷子后面躲着的那个人叫进来好么?”
众人都吃惊,看安格尔。
安格尔浅浅一笑,道,“去吧。”
莫飞走出画廊,来到了巷子口,果然见地上有一个人影,吃惊不小,转身出了巷子,那人也被莫飞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莫飞见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异常的瘦削,就道,“你……”
那男子转身想走,莫飞道,“等等……你是不是刘琴的丈夫孟强?”
那男人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莫飞看着那男人深深的黑眼圈和不逊于那个女人的憔悴,就道,“你进来吧……有人让你进去。”
孟强一愣,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琴琴偷偷摸摸上画廊来?”
莫飞一笑,道,“这表面是画廊,实际上是侦探事务所。”
“侦探?”孟强似乎很是不解,莫飞对他招招手,道,“进来坐吧。”
孟强点点头,跟着莫飞,走进了画廊里头。
刘琴看到孟强,显然是脸上一阵惊慌,而孟强则是尴尬……站在一旁。
安格尔架起腿,道,“坐吧。”
孟强来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抬头,看到了九逸……九逸打量他,本来想着再见面非帮青梅竹马狠狠揍这小子一顿不可,可是冷眼一看,心里也有些泄气。原本以为是这老公折磨老婆,可是现在一看,这两夫妻完全是彼此折磨……孟强的样子比起刘琴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安格尔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面,问孟强,“你从未中过安眠药吧,是不是?”
孟强点点头,道,“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中了,不过觉得自己精神状态不太好,而且每次都是琴琴给我喝过牛奶或者别的饮料之后,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有蹊跷了,然后就发现琴琴往我饮料里加了安定……我就不再喝了,都是悄悄倒掉……想看看她在我睡着的时候干嘛。不过起先,她啥都没干就是一个人在那儿哭,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这次她突然说要跟我出来散心,然后就自个儿偷偷跑出来了……我还以为,她有别的情人了……跟来一看,没想到她进了画廊。”
刘琴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可能有别的情人!”
孟强撇撇嘴,道,“我不是紧张你么?”
九逸和安格尔等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其中似乎有些蹊跷,这孟强看起来……的确有些奇怪,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没有那种邪恶的气质……和照片上的似乎不同啊,这是怎么回事?
安格尔看了看两人,道,“先这么问吧……孟强,你们在爱情湖度蜜月的那个晚上……也就是刘琴说看到爱情湖里有东西爬上来的那个晚上,管理员走后,有没有把狗留下来给你们看门?”
对于安格尔问的这个问题,九逸和莫飞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关系么?
孟强则是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啊。”
孟强的话一出口,刘琴就吃惊了,问,“那你怎么说,门口他们留下了大狗看门,要是有什么东西,狗会叫?”
“呃……”孟强尴尬,道,“这个……我不是怕你害怕,安慰你的么,没有狗叫,你不就不怕了么?”
“可是……”九逸却问刘琴,“你不说你听到狗叫了么”?
“对啊!”刘琴道,“我听到了,就在门口,还叫得很凶!”
“怎么可能?”孟强睁大了眼睛,道,“门口根本没有狗啊!”
“可是我……”刘琴似乎有些混乱起来,“我明明听见……”
“你听到狗叫为什么不问我?”孟强问。
“我……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刘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安格尔抬头看莫飞,问,“你怎么看?”
莫飞想了想,道,“呃……管理员留下狗,应该不太可能吧。”说话间,下意识地看了艾斯一眼,艾斯叫了一声。
“的确。”九逸道,“管理员如果有狗,晚上也会带着狗去巡逻,不太可能将狗留在某地……而且狗不是说让它留下就会留下的动物,大多会自己跑回去……再者,狗叫会影响到附近度假的人,管理员应该不会那样做。”
“九逸!”刘琴转脸瞪他,“你不信我?”
九逸尴尬地张张嘴,毕竟是青梅竹马,怎么可能不信,只不过……
“你并没有说谎。”安格尔对刘琴道,“精神方面,也并没有特殊的地方……”说话间,安格尔拿出了那张照片,给孟强看,问,“为什么拍照的时候,那么凶恶,你在看谁?”
孟强接过照片一看,也微微皱起眉头,道,“哦……我看到他了。”
“他?”刘琴不解地看孟强,问,“谁啊?”
孟强皱皱眉,小声道,“总是跟着你的那个人啊。”
“总是跟着我?”刘琴更不解了,就问,“哪儿有人跟着我?”
刘强也皱眉,问,“你不是很怕他么?”
“我……”刘琴有些傻眼,问,“我跟你说过有一个人总是跟着我么?”
孟强道,“你说梦话的时候都会很害怕地说‘你是谁?你走开……别缠着强强……’我还以为有人骚扰你,然后拿我威胁你。后来我总是能看到一个人神出鬼没地在身旁出现……那次照相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所以就警告他离开了……我还看到他很多次呢,那个变态,不是在身边,就是在窗口,我不敢声张怕吓着你。我都报了几次警了,不过警察悄悄来查了,说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大概是我太紧张。”
“所以才露出这种表情?”莫飞和九逸都凑过去看,就见那张照片上,因为最开始刘琴的描述,还有他们联想到鬼上身的前提下,的确觉得很邪恶,但是现在说明白了,不是邪恶,正如安格尔所说的,是凶恶!有些挑衅的感觉。那眼神配上音就是——滚开!
“我没见过那样一个人啊……”刘琴道,“我怕的是你……”
“啊?”孟强睁大了眼睛看刘琴,不解地问,“你怕我做什么?”
“你……你每晚上都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刘琴道。
孟强有些无奈,问,“你们……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这样的么?我还特意去网上问了,说女朋友很容易受惊,似乎有什么心事和害怕的人,晚上睡不好,要怎么样安慰?然后有心理医生就教我说,要对你特别好特别温柔,一切都要随你的,特别是你害怕的时候,要一遍遍地安慰你,让你不再害怕。最好就是时刻表明我对你的爱意……然后我就照做了……而且每次那样,你都会安静地入睡,所以我觉得有效果啊。”
莫飞和九逸扶额,心说,她不是让你哄睡下的,而是让你吓坏了不得不睡的。
“你……你变那么诡异,就是因为那个心理医生给你支的招?”刘琴睁大了眼睛。
孟强有些委屈,道,“我哪儿诡异了?我看你一天比一天憔悴,想着是不是那个混蛋以前伤害过你,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对你好,然后变得上进些别让你担心,我还跟爸妈商量过……他们都说要好好疼你……”
“那为什么搬回爱情湖住?”刘琴问。
“因为在那里的时候你显得很开心呀。”孟强道,“我想让你开心么!”
刘琴傻眼,莫飞和九逸也傻眼。
“这充分地说明了。”安格尔道,“心理医生是不可相信的,看心理医生是要慎重的,遇到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是要没病看出病来的。”
众人都无语。
“安格尔。”莫飞看他,“这么看来,是个误会么?”
“嗯……”安格尔摇摇头,很淡定地说,“不是误会,是有人要害你们……确切地说,那爱情湖,确实有问题。”
爱情湖4,爱情之湖
“有人要害我们?”刘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问,“谁要害我们?”
安格尔示意她别急,先问孟强,“对了,那天晚上,刘琴说你在床上翻滚然后说让她别违抗他……你还有印象么?”
孟强皱眉,不解地问刘琴,说,“什么别违抗他……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你明明说了。”刘琴道,“那晚上你很正常的。”
“正常?”孟强更不解,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十一月份那次……嗯,十一月十一号,那天你还跟我说这天光棍节呢,你很走运不是光棍了。”刘琴的话说完,就看到孟强张大了嘴,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道,“怎么可能?”
“怎么了?”莫飞看出孟强的不对劲,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那天,我不在家。”孟强道,“我那天有生意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你不记得啦?”
刘琴不解,道,“没有啊,你那天下班回来了,然后……第二天早上才走的啊。”
“我给你发短信了,你还回我一句说‘好的,亲爱的’”孟强道,“因为你那一段时间对我挺冷漠的,我还特别高兴呢。”
“怎……我根本没收到短信,你别胡说!”刘琴生气。
“你给我发的每一条短信我都保存着!”孟强大声道,“我特地去买了大容量的手机,每次满了都保存出来的!”
莫飞和安格尔对视了一眼,就见孟强拿出手机来按着日期翻,最后,真的翻出来了一条,正是从刘琴的手机上面发过去的——好的,亲爱的,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啊!”刘琴看了一眼就扔掉手机尖叫起来,道,“不是我!”
九逸皱眉有些怀疑起刘琴的精神状况来,安格尔却道,“别激动,确切地说,这的确不是你发的。”
刘琴震惊,问,“那……那是谁发的?”
安格尔微微一笑,看了看门口。
这时候,就听门铃响,众人往外望过去,只见一个人站在门口。莫飞认识,是夏帆,命理师,也就是安格尔的私人医生夏齐的孪生兄弟。
“安格尔。”夏帆推开门走了进来,道,“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可花了我不少力气。”
安格尔微微一笑,伸手,夏帆将几张打满了字的纸递给了他……像是某种文件。
安格尔接过那份文件来,看了一下,点点头,道,“的确就是它,谢谢。”
夏帆耸耸肩,往旁边一坐,莫飞大致给他介绍了一下,众人随便打了招呼,九逸就急着问,安格尔,“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快说呀。”
安格尔微微点了点头,道,“其实昨晚听到九逸的描述时,我就已经知道事情原本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都吃惊,刘琴突然靠在孟强怀里哭哭啼啼地问,“我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莫飞也想了起来,昨晚他洗澡回来的时候,的确看到安格尔放下电话,原来就是打给夏帆的么?
安格尔微微一笑,对有些像是要崩溃的刘琴道,“放心吧,你没疯,正常得不能在正常,这不过是一个阴谋而已。”
“阴谋?”孟强不解。
“嗯,我说过了,有人要害你们。”安格尔道。
孟强无奈,“我虽然年轻的时候挺乱来,但为人还可以,应该不会有人煞费苦心要我的命……琴琴就更不可能了。”
刘琴也点头。
安格尔转脸问九逸,“还记不记得我问你,爱情湖来历的事情?”
九逸点了点头,刘琴和孟强对视了一眼,道,“是因为去过那里的人,离婚的很少。”
“呵……”安格尔笑了起来,道,“那里是蜜月圣地,又正好有爱情湖这个名字,离婚少不过是商家想出来的宣传语,吸引去度蜜月的夫妻的一种说法。”
刘琴和孟强皱眉。
“安格尔。”莫飞问,“事情跟这个爱情湖的名字来源有关系?”
安格尔点了点头,道,“如今知道爱情湖这个名字来源的人已经不多,而且就算当地有人知道,大家也是讳莫如深,因为那个湖泊已经变成了当地的主要经济来源。很多当地人都在湖边景区工作,对不对?”
“嗯。”刘琴点头,“那的确是一个小镇。”
“一个度蜜月的圣地,因为离婚的人数少而驰名,这是很荒唐的。”安格尔笑道,“毕竟结婚是普遍现象,离婚是个别现象,每个人都要结婚但只有少部分人离婚,所以说,这种宣传语对于每一个蜜月圣地都是适用的,会有那么多人相信,主要是因为爱情湖这个名字而已。”
众人都点点头,觉得有理。
“这是当地的一则很古旧的新闻。”安格尔道,“说明了,爱情湖的来历。”
众人对视了一眼,听安格尔讲下去。
当年,那个湖泊还不叫爱情湖,当地的生活很苦,只能依靠伐木和捕鱼,好多人都娶不起老婆……所以,就一起花钱,买。
众人皱眉,九逸道,“买的……是被拐卖的那些丫头吧?”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有些少女很可怜,十五六岁被拐走了,就被卖到乡下,生儿育女。”
众人都无奈,富地方的人买穷地方的女人做玩具,穷地方的人就买被从富地方拐来的女人做老婆……这真是个荒谬的世界。
“当时,有一个十五岁的不幸少女,就叫她A吧。”安格尔道,“她被人拐走了,卖到了这里,给了一个农户做老婆,给他操持家业。不过那女孩儿并不能生孩子,因此经常遭到打骂,有一次,他丈夫在湖边捕鱼的时候,不幸掉到河里……死了。
众人都皱眉,刘琴道,“她为什么不逃走?”
“傻瓜。”孟强小声道,“那村子里既然是一起买人的,就是说都犯法了……要是被一个逃走了,万一报警,整个村子都完蛋了。”
刘琴点点头,听安格尔继续往下讲。
“少女A年纪轻轻便变成了寡妇,因为她念过书,人也聪明,就跟他们的村长说,这湖这么漂亮,可以开旅游,比抓鱼种地要好多了。”安格尔道,“如果不够资金,可以将方案做出来,向上头申请,并且找有钱的人来投资入股。”
“这是个好法子。”莫飞也点头。
安格尔道,“村长被她说动了,就真的照办了,没两年,村里真的就办了旅游地,又有了宣传……渐渐地,来了不少游客,都被这里的胜景和美味的水产所吸引,村里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起来。”
众人都点头,刘琴问,“那那个姑娘呢?后来生活有没有好一点?”
“嗯。”安格尔点点头,道,“她也算这个村里的大恩人,因此大家对她都还不错,但是依旧限制她的自由,因为如果传出去,会对这个旅游地的生意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这倒是。”九逸干笑了两声,“是个买卖人口的地方,谁还敢去旅游啊。”
“当时,那个A还只有二十岁,年轻漂亮。”安格尔道,“她和每一个少女一样想要嫁一个白马王子,但是他面对的确是满村粗鲁的男人。”
九逸耸肩,“真是太悲剧了。”
“而这个时候,她意外地发现了一样东西。”安格尔说,“那样东西,改变了她的命运。”
“什么?”众人都好奇。
“这是爱情湖畔的特产。”安格尔将后一张资料递给众人看。
刘琴等接过去一看,就见是一种植物的介绍,长得像是小树,树上结着很多的小荔枝……
“这种植物,是爱情湖一带的特产,也是云南一带的特产,学名叫小韶子。”安格尔停顿了一下,道,“人称——魔鬼果。
“魔鬼果?”众人不解。
“嗯。”安格尔道,“植物界,有数不清的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植物,比如说福尔摩斯小说中有一个故事,就是在死者附近焚烧魔鬼草,让他们产生幻觉而死,但外人看来,那些人表情夸张,就像是被魔鬼吓死的。还有南美洲特产的佩奥特仙人球,俗称魔球;阿兹特克人用的天堂蓝;红色蘑菇一般的蛤蟆菌;源于印度的曼陀罗,又称地狱铃铛;用来制作苦艾酒的苦艾草,大麻、死藤迷幻蘑菇……等等。”
莫飞无奈,奥斯说的真是没错,安格尔满脑子都是些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知识。
“当年臭名昭着的奥姆真理教,就是给入教的教徒使用了植物之中提炼的迷幻药,才将大部分教徒洗脑控制。”安格尔道,“而众多迷幻药之中,魔鬼果,也就是小韶子,是最容易被误食的一种。”
众人又看了一下那张图片,道,“也是啊……这看着就像荔枝。”
“大多是没什么常识的城里人,都觉得那是野荔枝。”安格尔道,“而且这种东西如果去壳煮熟了,那么吃起来就跟不容易被发现了,因为据说跟板栗的味道一样……非常的美味。”
说道这里,就见到刘琴和孟强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众人不解地看他俩。
“我们在爱情湖的时候,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就是板栗鱼块!”孟强道,“琴琴很爱吃所以我们经常点……现在也经常吃,因为是爱情湖一带旅馆的招牌菜,所以我们经常叫外卖……我的天那。”
“不会是集体投毒吧?”莫飞也紧张了起来。
“别急。”安格尔摆摆手,道,“我还没说完呢,并不是集体投毒,而是你们的食物被做了手脚。”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更加疑惑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安格尔,刚刚的故事。”九逸道,“请继续。”
爱情湖5,爱是虚幻
“少女A在一次误食了小韶子之后,发现了它的妙处。”安格尔道,“而这个妙处恰恰在于,有些幻觉的产生,是有规律的。”
“如何有规律?”众人都纳闷。
“少女A之前对于小韶子,是痛恨而害怕的。”安格尔道,“据说吃了小韶子之后,她看到了她那个死去的丈夫,来向她索命。”
“索命?”莫飞疑惑。
安格尔耸耸肩,道,“他丈夫是被她杀死的。”
众人都皱眉,刚刚就觉得他丈夫死得有些蹊跷,果然……
“意思是说,她心里最害怕的那一点,变成了她的幻想?”九逸问。
“嗯……所以她远离小韶子,直到有一天……他在河边遇到了另一个人。”安格尔道,“嗯……据说是一个相当相当英俊的男人。”
众人都皱眉,先是下意识地看了孟强一眼,不过……你若说刘琴相当相当漂亮那大家也认了,可若是说孟强么,只不过比较帅而已……而且,按照安格尔说的那个故事的年代,似乎也不是很相符合。少女A的年代应该是那个旅游胜地刚刚开始建设的时候,还没有那个爱情湖的传说……因此,应该有个二三十年了。
“安格尔。”莫飞似乎有些着急,坐到安格尔身边,道,“快说。”
安格尔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个男人……是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旅游的……他在湖边站着,看着美丽的湖景。而那幅画面也让在远处林子里的少女A看得入了迷。她觉得,那个男人长得很像她念书时初恋的那个小情人,很像很像……只不过时间隔了太久,已然分不清了。而这时候,就见湖畔小屋的门被打开,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走了出来,那男人热情地拥抱她,两人相拥看那湖光山色……美好得不能再美好了,但是对于少女A来说,世界却彻底崩塌了。”
“为什么?”刘琴不解地问,“她嫉妒别人恩爱么?”
安格尔抽出了资料上面的另一张,那是一张老旧的报纸影印文件,上头刊登着一则寻人启事……寻找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而寻人的是一对夫妇,他们走丢了一个女儿,是他们所生的,双胞胎中的一个。
“双胞胎?”九逸拿着那张纸看了看,探头问安格尔,“世上不会有那么夸张的事情吧?那个少女A,看到的不会是……”
安格尔点了点头,道,“她看到的,是她自己……确切地说,是和她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命运却完全不同的双胞胎妹妹。”
众人都无语,半晌,刘琴才问,“她……她的双胞胎妹妹,结婚的对象,真的是她以前的情人?”
安格尔点头,“没错。”
“霍……”九逸大摇其头,问,“安格尔,正常的人类谁会去相信这种只有言情小说上才会出现的戏码?你怎么可能想到双胞胎?”
安格尔低声笑了下,道,“九逸,我是无神论者,坚定的科学信奉着,我相信的,只有证据。当一切的不可能被排除,留下的无论多不可信,都是真相。”
“安格尔。”莫飞道,“继续往下说……然后,少女A报复了么?”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她报复了,用小韶子报复的。”
“她后来做了什么?”众人问。
“嗯……她给那对毫无防备的小夫妻,吃了小韶子,并且……利用她熟悉地形那一点,从湖水冲爬出来,被那女的看到……女人大惊失色让丈夫出去看。”
“不是吧……”刘琴下意识地往孟强怀中靠近,问,“怎么会……”
“这并不算恐怖。”安格尔道,“只不过是事实而已。”
众人都看他,示意他——继续!
“丈夫出去看的时候,少女A已然离开了。”安格尔接着道,“而她的双胞胎妹妹,则看到了那个‘水鬼’的容貌,也就是少女A,这让她久久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内疚与恐惧感体现了出来,她开始产生幻觉,变得不像自己。”
众人都皱眉。
“而后来,那对原本恩爱的小情人间出现了某种矛盾,少女A用自己的方法,让那个男人意识到……他深爱的情人,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真的和他们的一模一样。”莫飞皱眉,“只是性别转换了一下。”
“最后……那对小情人准备离开爱情湖,但是少女A是没法离开的,她必须在临走前的那一天行动。”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那天,她给两人的食物里头下了非常大量的小韶子……男的吃的比较多,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多日来埋藏于心中的对情人的恐惧感泄露了出来,而他的情人,也觉得自己被死去的双胞胎姐妹给附身了……随后,男的错手杀死了他的情人。”
听安格尔说到这儿,众人都深深皱眉……怎么会……
“在杀了情人之后,男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最后似乎失去了意识。”安格尔道,“而少女A,为他收拾了现场,给她的双胞胎妹妹换上自己的衣服,扔经了爱情湖里头。
“那那个男人醒过来的时候呢?”莫飞问。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他原本的那个妻子。”安格尔道,“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后来,他们一起离开了爱情湖。因为少女A改变了妆容,和原来几乎完全分不出来,而她妹妹的尸体也在两三天后浮了上来,村民都以为……少女A,自杀了。”
“这个故事结束了没?”九逸问,“太恶心了,那后来为什么还叫爱情湖?”
安格尔将另一张影印的文件递过去,道,“二十年后,男人和女人再一次回到了爱情湖,男人在这二十年的相处之中,渐渐发现了少女A的真实身份。最后,少女A对男人坦白了当年的所作所为,两人双双步入爱情河……自杀了。
安格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报纸上打道了这一切,因为少女A已经查出了患有癌症,因此善于想象的媒体就说丈夫是伟大到陪着爱妻殉情……并且大肆报道,因此爱情湖才会得名。”
众人听完这个故事,都有些无语,最后还是九逸先开口,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安格尔又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递过去,道,“这是一篇英文的报道,是在他们死后的两个月后发表的,一个来爱情湖采访的外国记者,捡到了少女A留在爱情湖畔的日记。
“他找人翻译,至少也要用上一两个月时间。”九逸道,“而且就算报道被当地人知道了,也不会声张,因为爱情湖的名声已经起来了……有无数的情人涌来,生意异常的好。”
“没错。”安格尔点头。
“那我们呢?”孟强突然问安格尔,“我们……我没有双胞胎,琴琴也是独生女啊。”
“的确,不过么……”安格尔说着,将手上最后的一张文件递过去,给孟强,道,“这是爱情湖边,你们经常点菜的一家餐馆的一个后厨的资料,看看照片。”
孟强接过来一看,盯着那张照片看傻了,和自己……长的真的很像很像……
“人有相似。”安格尔道,“他只不过衣着打扮风格跟你完全不同,但若是换上你的衣服,来一副世家子弟的腔调,便会跟你很像。”
“那那天晚上……”刘琴睁大了眼睛,“难怪他眼里会有杀气那么恐怖……我。”
“你会突然觉得他可怕,主要是因为他很凶地对待你了……而孟强是从来没有凶过你的,幻觉大多是自己的臆想,而臆想往往成为掩盖动机。”安格尔无所谓地说“不是你的错,那日你吃了不少板栗鱼块吧?”
“嗯。”刘琴完全想了起来,一头扎紧孟强怀里大哭起来,那晚上她竟然和一个变态躺了整整一晚,但是她却认为那才是自己真正的丈夫……这是多么的可怕。
“那我看到的那个人?”孟强睁大了眼睛。
“不,你见到的并不是他。”夏帆道,“据我调查,他除了晚上之外,白天基本都无法离开餐厅,因此他真正潜入你们家应该只有那一次,而你平时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是你的幻觉,这时你服用了小韶子之后的效果。”
“那……这个人呢?”刘琴问。
“我已经向当地警方报案了。”夏帆道,“那个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因为生活窘迫而流落到了那个小村庄,靠手艺赚钱,他卖过中草药,做过厨子,因此对小韶子还是有一定了解。并且,他从当地一个老人的嘴里,打听到了爱情湖真正的来历……那天他一眼看到你们,就打定了主意,想要用少女A想出来的计谋,杀掉孟强,取而代之。到时候,他就会有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份丰厚的家族产业。”
“他……准备怎么杀了我?”孟强抬眼看众人。
“他其实每次你们定菜的时候,都会给你们下药,并且观察你们。”夏帆道,“但是你看刘琴看得很紧,因此他一时半会儿没法下手,直到那一天,你要通宵不归,他才找到了机会。
“对啊,那天他是按门铃的。”刘琴道,“我竟然没有认出来……”
“不能怪你。”孟强将刘琴搂过来安慰,“是迷幻药弄的……幸好他那天没伤害你,不然就……”
“他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夏帆道,“据说他连氰化物都准备好了,就准备下次潜入,将东西交给刘琴,让她亲手毒死你。”
“好恶毒。”孟强搂紧刘琴,道,“琴琴,幸亏你来找侦探了,不然我们可能结局比少女A他们还要惨。”
“嗯。”刘琴感激地看了九逸一眼,九逸很是受用,转脸感谢安格尔和莫飞,不过安格尔依然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莫飞则是皱着眉头。
之后几天,刘琴和孟强去医院接受了检查,并且治疗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几天就痊愈了。但是两人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现在孟强几乎一刻都不肯离开刘琴,做什么也要把她带在身边,而刘琴就更严重了,她原先最爱的板栗现在连一碰都不敢碰,并且开始学习做菜,再不去餐馆吃饭了。
九逸将刘琴和孟强的近况都如实地回报给了安格尔还有莫飞,道,“他俩虽然已经恢复,但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总之,这次要感谢你们,不然我这青梅竹马可就悲惨了。”
安格尔点了点头,看了看已经在画廊里头打了一个星期地铺的九逸,“你还不准备走么?”
九逸笑了笑,看肩头的伊莉莎,“伊莉莎,他们下逐客令了……我们不受欢迎。”
伊莉莎靠在九逸的脖子边装作伤心状——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我今天就搬走了。”九逸对安格尔和莫飞道,“不影响你们二人世界。”
安格尔和莫飞同时一挑眉,眼神里流露出——太好了的神情,让九逸很是受伤。
“不过,我不会搬得很远的。”九逸说着,走到门口,指了指隔壁一面墙,道,“后面那间屋子我已经买下了,我和夏帆合资开了个艺术品店,过两天大门会开到这边来,到时候……就请多关照了,邻居。”
“什么?”安格尔大急,道,“那怎么行?”
“哦,忘了说了。”九逸道,“夏帆和他大哥夏齐是形影不离,而且那幢房子很大,所以夏齐也会住过来,这样起码我们都有医生了对吧!奥斯前两天跟我说他那里房租暴涨,我答应便宜租给他一间屋子,这样正好人二楼三间屋子都用光了,只留下底楼大厅摆艺术品……也就是说,我们四个男人都住在你们的隔壁了……当然,请你们尽情地上演限制级,不要在乎我们。”
莫飞和安格尔无语,九逸提起行李,摸了摸已经跟他处得不错的艾斯的脑袋,道,“艾斯,以后来我们这儿串门吧。”说完,溜溜达达走了。
“真烦!”安格尔等九逸走了,才说出一句来。
莫飞笑道,“也不是不好啊,人多热闹一些么。”
“他们四个都很不要脸,会来蹭饭。”安格尔不满地道,“你会被累死。”
莫飞笑着摇头,道,“安格尔,做一个人的饭和做N个人的饭工序一样,最多食材多一些,关键的倒是……我不想和那么多人一起吃饭,我只想跟你一起吃饭。”
安格尔转脸看他,良久才说,“莫飞,爱情其实是最虚无缥缈的存在。”
莫飞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低声道,“能虚无缥缈一次,也不见得一定是一件坏事。”
安格尔笑,莫飞靠近,“现在可以亲你么?我申请。”
安格尔抬眼看了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莫飞亲的,却是他的嘴。
人骨积木1,早起的讨论
“安格尔。”莫飞做完早饭,见安格尔还没有起床,觉得有些奇怪,今天天气晴朗,安格尔应该不会发烧。最近一段时间,莫飞找了一些医药杂志上说的预防感冒的偏方,都是些比较滋补的中草药,给安格尔炖在汤里。而且他很关注天气预报,一知道第二天有雨,当天半夜必然起床煮一碗姜汤给安格尔喝下,因此安格尔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
莫飞将早餐放到了桌上,将艾斯的食盆放到了地上,走上楼,打开卧室的门。
就见安格尔正穿着一身睡衣,盘腿坐在床边,盯着一个魔方发呆。
“安格尔,起床吃饭了。”莫飞走过去,到床边来看安格尔,“怎么了?”
安格尔抬头看莫飞,问,“莫飞我是不是非常聪明?”
莫飞嘴角抽了抽,坐到床边,盯着安格尔露在睡衣外头白皙的脖子,道,“嗯,是。”
“那么你觉得我的智商有多少?”安格尔接着问。
莫飞挑挑眉,想了想,“嗯,我没什么概念,总之就是很高吧。”
“嗯。”安格尔摸着下巴,道,“一般来说,八十基础、九十正常、一百么还行,一百二以上就很聪明,一百四以上高智商,一百六以上天才,一百八以上超人,二百以上神人……你说我多少?”
莫飞想了想,道,“呃,至少也在一百四以上吧?”
“这么低?”安格尔不满。
“嗯……”莫飞耸耸肩,“一百八到两百吧。”
“嗯,这还差不多。”安格尔点点头。
“干嘛突然问这些?”莫飞靠近一些,道,“你的聪明不需要用智商来证明。”
安格尔一抬眼,对莫飞说,“莫飞,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莫飞有些无奈,安格尔的思维模式整体就是异于常人的,也难怪总是语出惊人。
“可是。”安格尔皱眉,道,“为什么我测智商的所有游戏或考试都是最低的分数?”
“啊?”莫飞不解。
“这个东西!”安格尔将那个魔方放到了莫飞眼前,道,“说明书上说,这个是智力魔方,三十秒之内能拼好的那智商在两百以上,一分钟的在一百八十,一百六的要五分钟,一百四的十分钟,一百二的十五分钟,一百的半小时,八十的也就只需要一个小时!”
莫飞拿过魔方看了看,问安格尔,“那你用了多少时间?”
“我总昨天晚上就开始研究,然后一直研究到今天早上!”安格尔非常不满地说,“商家是骗子,我要他赔钱!”
莫飞哭笑不得,道,“安格尔,拼魔方跟智力其实没多大关系吧,这个有技巧的。”
“什么技巧?”安格尔不满,“技巧也是建立在智力之上的!”
“多拼拼找到规律就自然会了。”莫飞拿过魔方扭了扭,没几下,就拼好了,放回去。
安格尔盯着那枚魔方看了良久,眯起眼睛抬眼看莫飞。
莫飞笑了笑,道,“生气啊?”
安格尔非常之不服气,小声嘀咕,“我比你聪明!”
莫飞伸手,捏捏他下巴,道,“你比我聪明,但是你不会做饭,确切地说,你比我聪明,但是你只会破案!”
安格尔听了莫飞的话之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还真就是这么回事,但是随即又说,“不对,我还会画画!”
莫飞点头,笑道,“对,还会画画。”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良久,伸手,一把揪住莫飞的衣服领子,“莫飞,你是在嘲笑我?”
莫飞不做抵抗,顺势被安格尔拽了过去,干脆就扑在了他身上,将他压在下面,双手捧起他脸,道,“安格尔,我最近看到你都会有反应,我申请跟你亲热。”
安格尔正在闹脾气,一转脸,“申请驳回!”
莫飞将安格尔的衣领子解开,亲他的脖颈,沿着脖颈上好看的颈骨,轻轻地吻,道,“安格尔,我什么时候才能做?”
安格尔笑了,伸手抓抓莫飞的短发,道,“你承认喜欢我,我就考虑考虑。”
莫飞一笑,道,“那可不行,咱俩还打着赌呢,我要是输了,谁知道你会怎么奴役我?”
“哼。”安格尔看别处,色诱失败了!
“安格尔……转过来。”莫飞靠近过去,道,“我想亲一口。”
安格尔低垂着眼帘,坏笑,“莫飞,你看到我就很兴奋么?”
“嗯。”莫飞老实地点点头,“很兴奋。”
安格尔将衣领子又敞开了些,“你承认了就可以得逞,要不要考虑考虑?”
莫飞坚决摇头,“我要为长远利益打算,坚决不为了一次得逞而输掉以后的无数次!”
“什么意思?”安格尔不解。
“安格尔,你这么骄傲,若是做了我的奴隶一定很有趣。”莫飞双手抓住他手腕子,按到枕头边,道,“到时候,我什么时候想做都可以,你没法抵抗,然后会被欺负得很惨,我期待你求饶的样子。”
“你在做白日梦么?”安格尔挑挑眉,道,“莫飞,我绝对不会输掉,等你做了我的奴隶,我就让你不穿衣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随时做人体模特儿。”
“这我可乐意至极!”莫飞笑着亲安格尔的眉眼,“你若是有需要,我现在就可以脱掉。
“真的?”安格尔来了兴致,坐起来,道,“那现在就脱掉吧,我最近新买了一批很好的陶泥,我想做一个人体的雕塑!”
“不是吧?”莫飞道,“现在?”
“嗯!”安格尔将莫飞按住,伸手脱他的衣服。
“喂……你别那么主动行不行啊?”莫飞道,“还有啊,我还不是你奴隶呢,我有权拒绝的!”
“你刚刚说你愿意的,干嘛现在拒绝?”安格尔很是不满地说!
“那又如何?”莫飞道,“你想要我脱我也能答应,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安格尔爽快地道。
“我脱你也脱,你摸我哪里,我也要摸你哪里,咱俩要公平,你觉得如何啊?”莫飞问。
安格尔想了想,不太高兴地看莫飞,道,“莫飞你最近很不可爱,你以前都不会回嘴。”
莫飞挑眉,道,“不愿意就算了,起床吃饭。”
“等一下。”安格尔拦住他,“我要看你的上身,特别是肋骨和腰一带。”
莫飞皱眉,苦笑道,“安格尔,你情色得好特别。”
安格尔板起脸,“什么情色,是因为你的肋下和腰腹一带长得很漂亮,我喜欢!“安格尔边说,边要让莫飞脱上衣。”
“按照我刚刚说的!”莫飞阻止了安格尔,道,“我脱你也要脱!咱俩公平!”
安格尔想了想,道,“行。”
莫飞很爽快,上了床,脱去了上衣,大大方方给安格尔看,安格尔伸双手,轻轻你描摹莫飞的腰腹一带。
“安格尔。”莫飞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确定你是在进行艺术创作不是在挑逗我?”
“不要说话!”安格尔细细地摸着,随后又说,“要看臀部!”
莫飞睁大了眼睛,道,“你待会儿都要让我看回来的!”
安格尔大大方方点点头,道,“可以啊!”
莫飞索性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安格尔想上来,莫飞阻止,道,“挨……礼尚往来,你也一样!不然就不给看!
安格尔似乎无所谓,就将睡衣都脱去了。
看着安格尔脱衣服的动作,莫飞莫名就紧张了起来……只觉得血脉开始喷张,身体燥热,口也有些干……不禁后悔了起来,安格尔如今可是看得见吃不着的,自己何苦去看……一看就更想要了。
安格尔则是凑过来,仔仔细细地研究莫飞的身体,边道,“嗯……莫飞,大腿的肌肉很好看,不过小腿有些瘦,要是能在强壮一点身体的比例就更加完美了。”
莫飞忍耐着让安格尔摸,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不过也正常,被喜欢的人这么撩拨,没反应他就是性无能了。
安格尔转到前面来,看到了莫飞的那里已经高昂,就道,“真是……所以说思无邪么,莫飞是下流的人。”
“你!”莫飞恼火,将安格尔按到床上,道,“有本事你让我摸别有反应。”
安格尔一派的坦然,莫飞伸手,轻轻开始抚摸,流连在小腹一带,然后往下,缓缓摸着越来越柔软的皮肤……
安格尔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道,“莫飞,我一直看到有人描写性的美好,不过没体验过。”
“你想体验么?”莫飞吃惊,凑过去,“要不要体验一下,说不定有利于艺术创作!”
安格尔摸摸下巴,问,“体验这个跟艺术创作有什么关系?”
“嗯……听说经过那事之后,人的眼神和精神状态会不一样,平时很难见到的!”
“当真?”安格尔疑惑。
“对!”莫飞点头。
“嗯……”安格尔摸摸下巴,对莫飞道,“既然如此……莫飞,你自己做吧,我要看!”
“哈?”莫飞张大了嘴巴,道,“安格尔,你才好下流!”
“那怎么办,我自己做又看不见。”
“安格尔……你自己做过?”
安格尔挑挑眉,“嗯……不过手很酸,没意思。”
莫飞凑过去,问,“要不要我帮你?”
安格尔看着眼前的莫飞,有些犹豫,就在他想要点头的当口……
楼下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随后是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就听奥斯在楼下喊,“安格尔,在不在啊,大案子啊!”
“奥斯在叫。”安格尔回头对莫飞说。
莫飞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是幻觉!奥斯不存在!”边说,边地头吻住。
人骨积木2,被玩弄的骨头
“安格尔!”楼下,奥斯的声音还在继续,“快点呀,有好东西给你看。”
莫飞依然搂着安格尔亲他的脖子,微微皱眉。
安格尔看他,“你不准备停么?奥斯大概三分钟就会上来了。
莫飞搂紧安格尔,在他耳边说,“我想宰掉奥斯。”
楼下,传来了奥斯的拍门声音,“安格尔,你车子还在啊,肯定在家里,不开门我可撬门啦!”
莫飞叹气,“安格尔,我们让艾斯咬死他吧。”
安格尔笑了起来,转回身道,“你想要的话可以接着做啊,不用管奥斯。”
“可是他很破坏气氛!”莫飞伸手,拿起衣服无奈地看安格尔,“而且你明显对他说的好东西感兴趣。”
安格尔微微翘起嘴角。
“那……不然我们先欠着?”莫飞耸肩,“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继续?”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道,“可是到时候我未必有这样的兴致了。”
“安格尔。”莫飞搂住他,“你别再折磨我了行么?”
安格尔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边穿,边慢条斯理地说,“那你先承认你爱我。”
莫飞一把扑住他,道,“不承认!”
两人在床上又滚了一阵子,就听到楼下大门喀嗒一声被打开,艾斯跑到门口汪汪了两声,不过看到是熟人,就没再叫了。楼下传来了奥斯的声音,“喂,我是警察啊,你这样算是非法闯入,要吃官司的。”
“嗯。”九逸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来,“无所谓,我们到时候可以说,是艾斯开门放我们进来的。”
……
莫飞无奈,站起身穿了衣服,又给安格尔穿了衣服,这时候,就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莫飞将安格尔的衣服整理好,将他按在床上,低头又亲。
安格尔歪头,不解问,“你怎么又亲了呢?不是不想被看见么?”
莫飞无所谓地继续亲,道,“不要紧啊,反正每次他来都是限制级。”
随后,很不负众望的,房门被打开,九逸先走了进来,奥斯跟在后面,被关在了楼下的艾斯也不满地挤了进来,想跟安格尔来一个早晨的亲昵。
“呃……”九逸和奥斯同时尴尬地看到两人正衣衫不整地在床上呆着……
“咳咳。”九逸咳嗽了一声后伸手指着奥斯,道,“我也说了一大早不要打扰别人吧,但是奥斯说一定要来,我说不要撬门说不定是限制级,他说限制级也不管了。”
“喂喂!”奥斯睁大了眼睛瞪出卖并且诬陷自己的九逸。
九逸看肩头捂着脸的伊莉莎,道,“伊莉莎,我们走吧,非礼勿视。”边说,边想给两人关门,示意两人继续。
“等等等等!”奥斯挡住门,对安格尔说,“安格尔,这次的东西你一定感兴趣的啊!”
安格尔和莫飞也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心思了,安格尔懒洋洋靠在床上,问,“什么东西?”
奥斯走了进来,对莫飞干笑了两声,莫飞无奈,想起床,被安格尔拽住。
安格尔靠在莫飞身上,选了个比较舒服的角度,看了奥斯递上来的资料袋一眼,问。
“昨天晚上放在警局门口的。”奥斯道,“一个超级嚣张的犯人做的!”
“哦?“安格尔很感兴趣地接过来,打开文件袋取出照片一看,莫飞和安格尔都睁大了眼睛。
照片上,是一座结构复杂的大教堂……只不过,这座教堂是用某种东西搭起来的。安格尔和莫飞仔细辨认了一下,分辨出来,用来搭建教堂的东西,是骨头。而且从特殊的盆骨结构来看,这是人骨。
“实物呢,带来了么?”安格尔果然坐了起来,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在警局里头。”奥斯道,“这还不是最惊人的!法医对这个人骨搭成的教堂进行了分析,证明死了不到三天,是一对母子的尸骨……这对母子五天之前被报告失踪了。”
“五天?”莫飞也吃惊非小,“我还以为烂了好几年了。”
安格尔似乎也很有些不解,问,“五天,如何让尸体变得那么干净呢?”
“法医说,肉被很细心地剔除了。”奥斯道,“用牙齿。”
安格尔挑眉,仔细看那些图片的细节放大图,问,“是被老鼠啃的?”
“对。”奥斯点头,“法医说被害者死亡之后,有人用上千只老鼠清理了他们的尸体,这项工作老鼠们完成得很快,不到半天就能将人啃得只剩下骨架。”
安格尔点了点头,盯着那张照片又看了良久,喃喃自语,“真有意思。”
“安格尔,给点同情心吧,这对母子都很年轻,孩子只有五岁。”奥斯道。
“呃……我并非说事件本身有趣,这是可怕的事情。”安格尔摆了摆手,摸摸下巴,道,“我只是说,这次案件的凶手有趣。”
“这个积木就这样放在警局门口了么?”莫飞问。
“对,昨晚上出现的。”奥斯道,“法医连夜做了鉴定,都觉得很震惊,而最关键是……这几天还有其他的几起绑架案件,我们这阵子就觉得绑架案和失踪案莫名地多了起来,所以……”
“你们怕凶手会继续杀害其他人?”安格尔问。
“我们查过这对母子的背景,相当的单纯,人际关系也很好,不像是会与人结下深仇大恨的人……会遭遇到这种不幸,只能说凶手是变态。”奥斯耸肩,“我们遇到这种变态多了,有第一次,他就会有第二次,以后会变本加厉,一次比一次凶残。”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盯着那几张照片又看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奥斯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跑到门口一听,急匆匆跑回来了,对安格尔道,“安格尔,不得了了,又找到一座教堂。”
“和这个一样的人骨教堂?”安格尔问。
“不是。”奥斯回答,“说也是人骨的,但是结构和造型跟这个不一样。”
安格尔问,“那是在哪儿发现的呢?”
“有人用包裹快递到警局的,不过只送到了传达室,门卫接了之后用安检仪扫描……发现里头是人骨教堂,就报告了。
“送包裹的人呢?”安格尔追问。
“走了。”奥斯耸肩,“警局的包裹是同一收的……”
“奥斯。”安格尔看起来有些不满,“警局的门卫真不专业……那包裹上有没有什么信息呢?”
“法医正在检查呢。”奥斯回答。
“好吧。”安格尔无奈地站了起来,道,“我去一趟警局看一看。”
“那太好了。”奥斯下楼去准备车子,莫飞快手快脚地给安格尔弄了早餐。九逸坚决不去看那么变态的东西并且坚决不去警局,因此他将艾斯带回家去代为照顾。奥斯则是开车载着安格尔和莫飞两人,往警局赶去。
莫飞坐在安格尔的身边,似乎有些不适应,安格尔看了看他,问,“莫飞,你怎么好像很紧张啊?”
“嗯。”莫飞摇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奥斯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就笑道,“对了莫飞……你以前可是不良少年。”
莫飞挑眉,不说话。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道,“不要紧,奥斯是笨蛋,照样可以做警察这种需要智商的工作。”
“安格尔。”奥斯有些无力地道,“你要鼓励莫飞,也不一定要打击我吧?”
“这倒是。”安格尔摸了摸下巴,“毕竟比你聪明对任何人来说都算不上是夸奖,因为大部分的地球人还有小部分的哺乳类动物外加所有的外星生物还有昆虫都比你聪明”
奥斯皱皱眉头,问,“为什么还有昆虫?我没有苍蝇聪明么?”
安格尔摇头,道,“奥斯,不要侮辱苍蝇,昆虫比哺乳类更适应环境,它们的组织性与智慧人类尚无法探索其奥妙……大多数人类想象之中的外星人都类似于某种空虫类或者某种鱼类……却鲜见哺乳类。”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下,奥斯带着安格尔和莫飞,走进了警局。
三人直接赶到了警局地下室的太平间,那里有法医工作室和临时存放尸体的冷柜。
“王法医。”奥斯进了法医室,就见一个中年的女人正在翻看着一份文件。
“奥斯……安格尔!”王法医快步走过来,给了安格尔一个拥抱,道,“你还是如此可爱。”
安格尔礼貌地跟她拥抱之后,给他介绍了莫飞。
王法医上下打量了一下莫飞,点头,对安格尔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来看一下实物吧。”说完,她拿过了两个托盘,将上头盖着的白布揭开,就见里头,是两个人骨搭成的教堂,比想象中的要小,不过看起来更加立体。
“实物看起来更加精致。”安格尔凑过去看,莫飞也皱眉……很难想象这种工艺品一般的东西,竟然会是人的尸骨做的,而且确切地说,五天前,这些人还是活生生的。
“尸体身份确定了么?”奥斯问。
“确定了。”王法医拿着资料给他,道,“是另一对失踪的父女。”
“上一对是母子,这一对是父女么?”奥斯叹气。
“死亡的时间两者是一样的。”法医道,“尸体也是被用老鼠清理干净的。”
“凶手也可能是同时处理尸体的吧。”安格尔盯着教堂尖顶之上的那个被用血迹涂成红色的十字架,问法医,“这是指骨么?”
“对。”法医点头,“大人的左手无名指,加上小孩子的右手食指。”
“两座教堂都一样?”安格尔问。
法医继续点头。
“真是变态啊。”奥斯摇头,道,“为什么人变态无极限的呢?”
安格尔站直了身子,不再观察那两座教堂,问奥斯,“奥斯我问你,在一堆凌乱的骨头里,你能正确地找出无名指和食指的骨头么?”
“怎么可能?”奥斯说完,眨眨眼看安格尔,“安格尔,你认为他是专业人士?”
“的确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莫飞也道,“要在三天的时间里拼出这样的一座教堂,他必然有某一方面超越常人的特长。”
人骨积木3,医生与艺术家
在警局转了一圈,参观了那人骨积木之后,安格尔和莫飞到了奥斯的办公室坐下,奥斯问,“安格尔,有没有什么线索?还是说你也已经知道凶手了?”
安格尔优雅地端着茶杯喝茶,道,“奥斯,你遇到的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你需要的是组织一个团队,找到更多的线索来侦破案件,而不是一味地希望我看一眼就给你变出一个凶手来。”
“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啊。”奥斯耸耸肩,“你刚刚看了一堆骨头,就没有一点点想法?”
“嗯。”安格尔将茶杯放到了桌上,道,“骨头是我们先祖最早用的工具和装饰物品。”
奥斯在沙发上坐下,对莫飞道,“他又要讲恐怖故事了。”
安格尔看了他俩一眼,对莫飞招招手,“莫飞,坐我这里来。”
莫飞走过去,坐到了安格尔的身边。
奥斯靠着沙发叹气,指莫飞,“莫飞,他是个恶魔,你不可以任凭他摆布啊。”
莫飞笑了笑,给安格尔倒茶,道,“安格尔,继续说。”
“嗯。”安格尔点点头,道,“很多地方的人都对人骨有崇拜,骷髅也成为了图腾之中最长出现的东西……当然,因为它们的不朽,所以人类总是盲目地认为它们可以保存人的灵魂,是最坚硬的容器。
安格尔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觉得,那个被抓捕的人,应该有较高的素养,特别要注意的是,他曾经有常年在教堂之中生活的经历。”
“你是说,信教?”奥斯问,“那容易了,市里总共就那么几座教堂,我们去那里蹲点看看。”
“奥斯。”安格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架着腿道,“你为何总是不开窍呢?你要何时才能上升为一位能干的侦探呀?”
奥斯干笑,“安格尔,等到地老天荒吧。”
安格尔白他,“论脸皮还是没人跟你比。”
“所谓脸皮老吃得饱啊。”奥斯完全没有半分的惭愧之心,一副吃定安格尔的样子。
安格尔也无力,莫飞问,“国内应该很少有人能生活在教堂里头吧。”
“他熟悉的并非是国内的教堂。”安格尔认真道,“艾玛也信教,我跟她去过很多次教堂做礼拜,国内教堂的建筑风格和国外教堂有很大的差异。”
“这倒是。”奥斯点头,问,“那是个老外?”
“很有可能。”安格尔想了想,道,“另外他似乎经常能够接触到尸体,特别是骨头,而且还常年在教堂之中生活……很多国家的教堂里头都有墓地,长年会有看守坟墓的人居住在教堂里头,我觉得我们要找的人,很有可能是那样的身份。”
“安格尔。”奥斯道,“这个……怎么找啊?全世界那么多教堂,而且也只是推测。”
“所以说我要找更多的线索啊。”安格尔无奈摇头,道,“不过,有一点是要注意的。”
“哪一点?”奥斯不解地问。
“能养上千只老鼠的地方。”安格尔道,“这个是相当有难度的……有什么地方可以养那么多只的老鼠,而不被人发现呢?”
“动物园?”奥斯问。
安格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莫飞笑,问,“会不会是垃圾场或者下水道之类的地方?”
“嗯”安格尔指了指莫飞,道,“正确,就应该是那样的地方,而且,刚刚也看到了,骨头很白。”
“用特殊的东西处理过吧。”奥斯问,“不然被老鼠啃干净的为什么那么白?”
“总算精明了一回。”安格尔想了想,笑道,“我们的凶手应该至少有两个人。”
“两个?”奥斯皱眉,问,“这种事情,两个人就能完成了么?我还以为我们要抓一个变态的团伙呢。”
“奥斯,你错了。”安格尔摆了摆手,道,“越是繁复的工序,独立完成的难度是远远低于合作完成的。”
“那像多米诺骨牌,世界纪录不是N个人一起堆的么?”奥斯反驳。
“奥斯,浩大的工程和繁复的工程可不是一个概念,多米诺骨牌有什么好繁复的?只是堆得长而已。”安格尔问,“你见过微雕艺术有人合作么?两个人共同制造一幅刺绣?”
“呃……这倒是。”奥斯点点头,又问,“那这个教堂……是怎么样的合作模式?”
“嗯,应该是一个精通医术的和一个精通艺术的……两个有完美爱好的人,共同结合而成的产物。”安格尔道。
“会艺术的人可能不是太多,不过会医术的人可太多了。”奥斯问,“有没有更详细一些的特征?”
“嗯,这么说吧,这个会艺术的人,所掌握的艺术无论是技能、天赋还有审美,都是无与伦比的。”安格尔问,
“这倒是啊!”莫飞点头,“他能用骨头来搭建教堂,同样的就能用木棒之类的来做,那应该有很高的艺术收藏价值。”
“艺术虽然不是相同的,但却绝对是相通的。”安格尔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分析,“就好像会画画的人大多会雕塑,而会雕塑的人大多会做模型,会做模型的人大多会立体构图……等等,这所需要的基本功是一模一样的,而优秀与否,就看一个人的天分以及个人风格。”
“这个人呢?”奥斯问,“他风格怎么样?”
“简直是天才。”安格尔认真赞美道,“这人对细节的把握到了极致……你知道么,作为古典艺术,细节就像是树木的年轮,越是多,越是古老,越是值钱,而且,他还很有自己的特色。”
“好吧,搞艺术的是一个天才,那么他应该很有名咯。”奥斯问,“你经常混这个圈子,有没有认识的嫌疑犯来介绍一下。”
“抱歉奥斯,我没有混任何的圈子。”安格尔道,“所谓的圈子不过是将人都堵死了而已,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对于艺术本身来说,是毫无价值的,只会阻碍了发展。不止对于艺术,任何行当,固步自封地建立起来的圈子,都是非常狭隘的。一个圈子的建立了,往往是一种行业停滞不前的信号,它虽然保存了很多人的既得利益,但也阻碍了新鲜势力的崛起,并且也促使着另一个更完善的圈子的产生,并且将其推翻。但是圈子与圈子之间的斗争来引发的进步,比起那种没有圈子生机勃发的进步,还是差得很远很远的。”
“打住安格尔。”奥斯打断安格尔的话的,道,“我对黑格尔和佛洛依德没有兴趣,你能不能继续说案情?”
安格尔挑眉,“奥斯,你把黑格尔和佛洛依德相提并论是相当不对的,一个是伟大的哲学家,一个是心理学骗子。”
奥斯嘴角抽了抽,道,“安格尔,你怎么连大师都骂进去?”
安格尔挑挑眉,道,“如果非要说佛洛依德有多么伟大,那么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出色的性学家,但是他的心理学理论是欺骗,他那套精神分析理论,所谓的深层次思考那是胡扯的!在他的理论里头,任何层面的行为都可以上升为性,不是恋母就是恋父,相当牵强,我是不相信的。”
“安格尔。”奥斯哭笑不得,自己随便打个比方就踩了安格尔的雷区了,惹得他爆炸。
可安格尔却似乎还是愤愤,就接着道,“他的释梦论和对梦的分析荒唐可笑,只注重潜意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不注重人体大脑结构本身存在的问题……要知道,我们的大脑是一种极度精密的工具,它们尚未被开发,很多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是那些未知在操控着我们有知的意识,而并非我们的有知意识在操控着未知的能力。他的研究就好像是在从线控的木偶身上,探索线控者的头发数量一样的可笑!”
奥斯无奈了,看莫飞,表示求救。
“但他绝对是个非常聪明的骗子,说的话就和街头算命的差不多,他的所谓经典言论在我看来真是相当的可恶!你看他说过的‘你的眼睛疲倦了,累了,闭上你的眼睛……’这种话和没说有什么区别?还有‘我想不出比获得父亲的保护更强烈的儿童需要’胡扯的同时还存在很严重的性别歧视,‘生物性即命运’,我怀疑他用了多少时间来探索植物的命运,还有‘人都有吮吸的欲望’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下流的话……”
“安格尔。”莫飞在一旁无奈地笑了,伸手摸安格尔的后颈,示意他安静。
安格尔转脸看他,适时地安静了下来,小声嘀咕,“我讨厌佛洛依德。”
“好的,知道了。”莫飞笑,“我也讨厌他。”
安格尔笑了笑,点头,表示满意。
奥斯嘴角抽了抽……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安格尔在爆发的时候,有人能够拦住他呢,果然么……莫飞成功了!安格尔被他收服了!
“呃,继续说案情吧?”奥斯提议。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我在所有的资讯之中,都没有发现这样一个艺术家,因此,他是毫无名气的……一个如此有天分的艺术家竟然默默无闻,可见他别的方面,相当的不健全,有可能还是有写缺陷的。”
“会不会是通过别的方式来表现了?”奥斯问,“比如说是画家,或者人体雕塑什么的,你不是说是相同的么?”
“的确。”安格尔点头,道,“但是表现手法是存在着无可模仿的痕迹的,这种痕迹就像人的指纹一样,独一无二!”
奥斯点头,又问,“那这个医生呢?”
“他也许并非医生。”安格尔道,“只不过是具有医学方面知识的人。”
“这又怎么解释?”奥斯问。
“艺术是一个高不可攀的殿堂。”安格尔道,“能成为艺术家的人都有着过人的天分……但是医学却是一门普及的学科……任何人都可以掌握很好的医学或者药理学知识……简单的说,医学是可以通过学习掌握的,但是艺术有百分之九十是需要天生的。”
“好吧,这一窜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奥斯问,“但说明了什么?”
“这大概说明……”莫飞接过话,回答,“一个有一定医学知识的人,掌控着一个有着强烈天分的缺陷艺术家?”
“莫飞!”安格尔一挑眉,兴奋地看莫飞,“你是天才,竟然会用到‘掌控’这个词。”
莫飞笑了笑,道,“没办法,我能从你的话里,明显感觉到你对那个医生的不满,和对那个艺术家的赞美倾向。”
“你感觉非常的敏锐。”安格尔满意点头。
“行了,你俩等会儿再心有灵犀吧。”奥斯问,“为什么这么判断?”
“也是因为艺术。”安格尔道,“这些艺术品,拼搭非常的有耐心,似乎充满了爱,而漂白去色却是美中不足的,这种错误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家绝对不会犯的。”
人骨积木4,可怕的绑架者
“安格尔……说了半天,还是没什么线索啊。”奥斯抓耳挠腮。
“奥斯,你还不如从老鼠方面下手,比较实际。”安格尔道。
“老鼠?”奥斯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嗯……的确……要弄那么多老鼠很不容易啊。”
“还有。”安格尔道,“嗯……你再查查有没有最近失踪的人,我觉得,受害者应该还有其他人。另外……凶手故意将这人骨的教堂送到警局来,应该有其他目的的吧。”
“感觉好像是在挑衅警方。”莫飞道。
“嗯……”安格尔微微皱眉,道,“应该……不太可能吧。”
“为什么?”莫飞问他。
安格尔皱眉,不语。
此时,奥斯已经出去分派下属查找线索了,特别是老鼠啊老鼠。
安格尔单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想什么主意。
“安格尔,怎么了?”莫飞问他。
“嗯……”安格尔低头不语,良久才道,“想到些事情。”
“什么?”莫飞问,“对了,你刚刚说的,对方不是为了挑衅警察……只是为什么?”
安格尔松了耸肩,道,“你想啊……一般会被挑衅的大多有两种警察,一种是特别特别能干神勇的……就想电视里面拍的那种神勇部队。”
“就是SCI那样的?”莫飞问。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还有一种就是特别没用的,经常犯错误。”
莫飞点了点头,道,“这倒是。”
“只是,前一种挑衅和后一种挑衅完全不同!”安格尔认真道,“前一种挑衅基本都是坏人杀无辜的人,而后一种挑衅则大多是伸张正义偏激的人杀坏人……笼统的说应该是这样。”
“的确!”莫飞点点头,道,“按照这个案子来看,杀的是无辜的人。”
“对啊。”安格尔挑眉,“换句话说,凶手如果是为了挑衅,也就是为了挑衅奥斯了?奥斯有什么值得挑衅的?”
莫飞看着安格尔一脸完全想不明白的样子,笑着摇头,道,“这个……的确是有些不好说。”
“嗯。”安格尔感慨,“这个好像跟魔方一样深奥啊。”
“然后呢?”莫飞问安格尔,“我们还在这里等啊?”
安格尔看莫飞,问,“也没什么线索,先回去吧,在警局怪别扭的。”
“嗯。”莫飞着急想回去……因为还要跟安格尔继续早上没做完的事情呢,他跟奥斯借了车钥匙往楼下冲,对安格尔道,“安格尔,你到大门口等我,我去拿奥斯的车!”说完,飞快地冲下楼去了。
安格尔微微摇头,心里不太明白莫飞着急什么。又看了看门口忙碌的奥斯,安格尔走出了门,下楼去了。
莫飞飞快冲到了停车场,刚刚想开车,就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人正在费劲地往车上搬一个行李箱。
莫飞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就走过去问,“要帮忙么?”
“哦!”那人高兴,“可算是看见帮手了!”
“我来就行。”莫飞伸手接过箱子,觉得箱子还挺沉,刚刚接过来还没放进车子的后备箱,就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麻了一下……一阵刺痛传遍全身,耳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响声。
莫飞以前不小心被电门电到过,知道……这是电……电击枪……
莫飞眼前一黑,手上的箱子也掉了,摔倒在了一旁。
那人蹲下去,端详了一下莫飞,嘿嘿地笑了几声,道,“你的骨头应该可以做一个好看的教堂吧?”说完,将莫飞拉起来,拖进了车子的后备箱里头,盖上车子的盖子……开走。
安格尔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莫飞还没出来。
“怎么还不来?”安格尔转身,走进了地下车库,“莫飞?”
安格尔越走,越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对了,警卫停里头怎么就没有人呢?门口的黄色拦车杆高高地竖着……不太对劲啊。
走到了警卫亭,安格尔往里头一望,皱眉——就见一个警卫笔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睁着,已经断气了,喉咙处一道割伤,血流了一地。
安格尔眉头深深皱起,伸手到警卫亭里拿出了电话,打给奥斯,随后,他独自走下了地下车库。
车库里光线昏暗,安格尔一眼就看到奥斯的车子停在原位,没有动过……莫飞却不在。
走到车边,安格尔看到在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行李箱,走过去打开箱子……就见里头有几块石头,还有——一堆白骨。
安格尔知道,莫飞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头就变成白骨……但是……自己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了起来,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伸手捡起其中的一根骨头,上面细细碎碎的咬痕……和那些教堂积木上面的一模一样,莫飞被那个凶手抓走了。
“安格尔!”奥斯带着人跑了下来,一看到他眼前的箱子,就皱眉,“那小子疯了么?竟然杀人杀到警局来了。”
安格尔表情凝重,低头看着箱子里的白骨。
“安格尔?”奥斯问,“怎么了?”
“莫飞被他抓走了。”安格尔淡淡道,“就在刚才。”
“什么?”奥斯张大了嘴。
“将人带走、杀死……再让老鼠吃光他……我们最多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救出莫飞。”安格尔道,“奥斯,带上你的人,还有你的枪,跟我走。”安格尔将骨头扔回箱子里,走到了警卫亭的位置,奥斯发现所有的摄像头都被破坏了。
安格尔沉吟了片刻,道,“奥斯,打个电话。”
奥斯一愣,拿出电话问安格尔,“打去哪儿?”
“叫九逸,我要他带着伊莉莎和艾斯跟我们一起去,然后……你再给一个人打个电话。”安格尔说话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下来。
奥斯问,“谁?”
……
莫飞觉得头非常的沉,腰部的地方传来剧痛,缓缓地醒了过来。他甩了甩头,眼前光线昏暗,似乎是有黄色的光,还在晃动……耳边,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
这种声音莫飞很熟悉,是铅笔擦过纸片的声音……安格尔画素描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一想到安格尔,莫飞咬了咬牙,让自己清醒过来,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面,动弹不得。
终于,莫飞彻底地清醒了,抬眼环顾四周,就见自己身处一个封闭的昏暗房间里面,四壁挂满了画,地上也洒落了很多,上面画这各种各样形态的人物,动物……莫飞一时有些错乱,觉得自己是不是回到安格尔的画室了,又一想,不太对啊,安格尔画室里头的那些画,画的都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画别的了。
视线又清楚了一些,莫飞抬起头,就看到前方的角落里,靠墙坐着一个人,他穿着厚厚的衣服,低头,正在画画,样子很专注。
莫飞稍微挣扎了一下,动不了,低头,才发现椅子是被钉在地面上的,再抬头,就看到那人画画的手停了下来。
莫飞有些紧张,盯着那人看着。
那人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看到那人的长相后,莫飞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人长的太恐怖了,一张脸刷白,光溜溜的两个眼洞……
莫飞微微一琢磨,这是重度烧伤造成的,他瞬间想到了安格尔说的,一个见不得人的艺术家,转眼环顾,就看到不远处的桌上,有一个尚未搭建完的人骨积木……和在警局里头看到的,一模一样。
莫飞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谁抓走了。
“你醒啦?”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莫飞一愣,刚刚的事情也回到了眼前,他立刻明白了,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安格尔说对了!莫飞想到这里,失笑,安格尔什么时候不对过?!
“你就是那个凶手?”莫飞转过头问,“为什么那么做?你不是警察么?”
那人微微笑了笑,道,“你弄错了,我可不是警察……我是法医。”说话间,那人伸手点亮了桌边的一盏酒精灯,轻轻地烤自己手上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光线映射在她的脸上,原本挺正常的一张脸,瞬间显得扭曲,狰狞。眼前人正是安格尔和莫飞在警局里头看到的那位验尸的法医——王法医!
“你为什么那么做?”莫飞用尽力气想挣开,但是他感觉到绳子已经勒紧了皮肉里头,却还是没法动分毫。
“不用挣扎了。”王法医笑了笑,道,“我捆得很结实,你是没法挣开的。”
见莫飞紧张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刀,王法医笑了起来,道,“不用怕,这刀不是用来对付你的……说话间,她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块带血的牛排来,用烤过火的刀切牛排,塞进嘴里,笑道,“这刀刚刚切过警卫的喉咙,要消消毒。”
莫飞瞬间有一股作呕的感觉,他想了想,皱眉,问,“你……挑衅的不是警局也不是奥斯……你要对付的是安格尔?”
“嘿嘿。”王法医笑了起来,点头道,“你真的相当聪明,我很喜欢你的脑袋,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将你的头颅单独割下来保存的……我也喜欢你的脸,安格尔那样的人太漂亮了,不讨女人的喜欢,倒是你,很有男人味道。”
莫飞皱眉,看那个画画的人,问,“那他呢?”
“哦……一个朋友。”王法医微微一笑,“一个能干的朋友。”
说话间,他打开了橱门,莫飞就看到一个硕大的笼子,笼子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上千只老鼠,顿时,就觉得全身发凉。
安格尔来到了地下道的入口处。
奥斯问,“安格尔,你为什么确定是这里?这里我以前曾经来过,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啊,除了遇到那个章鱼外星人。”
“还有白骨吧?”安格尔问。
奥斯一愣,“那些白骨……”
“那些白骨并非真相,却是灵感的来源!”说完,对九逸点了点头,九逸将伊莉莎放到了地上,艾斯和伊莉莎一起,往湿冷的地下道里头走了进去。安格尔和九逸、夏齐夏帆兄弟,还有奥斯带着大批的警察,跟着它们,闯进了地下道里头。
人骨积木5,极限
莫飞就看到王法医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吃着牛排,生牛排被嚼得咯吱响,血水从她抹着血色口红的嘴角留下来……莫飞继上次的人肉饼之后,禁食的菜单里头,又添了一样,就是牛排。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哀叹,以后饭桌上又少了一道菜!
只是,当莫飞想到以后,突然有一些不舍和伤感起来,如果今天自己丧命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安格尔了,就算还没有死去,莫飞已经开始想念安格尔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忽然还有些后悔……今早有做到最后就好了……那样就死而无憾了,不知道他死了,安格尔会不会很难过。
想到这里,莫飞突然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放弃了……安格尔会来救他!他那么聪明,一定会第一时间跑来救他的!
想着想着,莫飞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王法医,又看了看在一旁认真画画的怪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莫飞问。
“等我吃完吧。”王法医耸耸肩,“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杀你的程序。”
莫飞皱眉,觉得可能是法医的职业造就的吧,这王法医对人命根本不当一回事。
“也不算非常痛苦。”王法医道,“只不过是捅你几刀,让你全身流满鲜血,然后将老鼠放出来,让它们将你吃干净……当然,这个过程当中你是活着的,最后,等你变成了一堆白骨,由他来将你拼成教堂。”
“为什么是教堂?”莫飞不解地问。
王法医耸耸肩,道,“大概他很思念他的故乡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莫飞皱眉,问,“他的故乡……他不是本地人?”
王法医笑了笑,道,“也不知道啊,我不过是下来调查那具奥斯发现的白骨的时候,偶然遇到他的……然后我看到了他用白骨搭建的教堂,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后来我们达成了某种协议,我给他提供画纸和画笔,他为我搭教堂。”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莫飞问,“你针对的是警局?”
“呵……”王法医冷笑了一声,满脸的不屑,“警局?就奥斯那样的饭桶,有什么值得我去针对的?要知道,安格尔没有出现之前,他破案都是靠我的!”
“奥斯有他的优点,他身上有你和安格尔都不具备的东西,不用将他贬低至此,真的一无是处他也不会当刑警队长……”说到这里,莫飞心头微微一动,道,“哦……我明白了,你针对的是安格尔。”
“嘿嘿。”王法医坏笑了一下,露出的牙齿上面,带着淡淡的血渍,“没错……我讨厌安格尔,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警察仿佛忘掉了法医的存在,甚至有的时候,尸体刚刚送到法医室,还没来得及尸检,我们就得到消息说安格尔已经破案,凶手也被抓到了。”
“这不是很好么?”莫飞问,“你做法医也是为了惩治凶手还被害者一个公道啊,计较谁破的案子做什么?”
“不一样!”王法医瞪莫飞,“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种一夜之间存在价值被剥夺是什么滋味么?”
“存在价值被剥夺?”莫飞皱眉。
“我之所以讨厌安格尔,是因为他抹煞了我存在的意义!”王法医有些神经质地说,“一个人存在的意义都被抹煞了,那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悲?!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安格尔他让我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你说……他这样算不算是另一种谋杀?!”
“你说的,存在的意义……是破案么?”莫飞问,尽量地想拖延时间。
“不是破案那么简单!”王法医恶狠狠地道,“是在我的帮助下破案。”
莫飞开始觉得这是个极度空虚的女人,脱口而出,“事业只占据一个人人生的三分之一吧?”
“什么?”王法医不解地看莫飞,莫飞莫名就觉得耳边出现安格尔的声音,“人生的三分之一是事业,三分之一是爱情,还有三分之一留给自己。你虽然是法医,但也是女人吧,有结婚生孩子么?那才是你的另一半未来……”
“闭嘴!”王法医有些恼羞成怒地打断了莫飞,道,“谁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真是荒谬!”
“荒谬么?”莫飞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很对啊……如果有一天你马上要死了,你最后悔的是什么?”
王法医微微眯起眼睛,问,“你呢?现在马上要死的人是你吧。”
莫飞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想跟一个人说一句话。
“交代遗言么?”王法医笑问,“你想说什么,我可以帮你转达。”
莫飞低头不语,心说,这句话要亲口说才对,你这样的人传过去……实在叫人无法想象。
王法医将最后一口牛肉咽下,用手背轻轻擦了擦嘴,对莫飞道,“有什么遗言,就快交代吧……不然的话,恐怕没有时间了。”
莫飞缓缓抬头,自言自语道,“你永远赢不了安格尔。”
“我将你杀死,就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了!”王法医颇有几分得意地说,“我想他应该会难过吧……没什么比看到像安格尔那样的人难过更让人开心的了。”
莫飞微微皱眉,双脚踩定地板,双手不去顾及已经勒进手腕里头的绳子,抓住铁质椅子的椅背……往上拔,感觉到了微微的松动……心头微喜。
莫飞只是听到了王法医那句——安格尔会伤心,就莫名地恼怒了起来,他很庆幸,王法医并没把他的双脚捆起来,只要双脚能着地,他就可以使力,哪怕不能挣脱开绳子,也可以……将地上的铁椅子拔起来。
莫飞的动作相当隐蔽,他聚集着力量,就等着王法医过来。
“看来你已经没有遗言了吧。”王法医从一旁的盘子里,掏出了一把尖长的刀子来,缓缓向莫飞走过来,“那我就要开始了!每次看到那些人被老鼠啃食惨叫呼救,我就心情很好!”
莫飞皱眉,不动声色,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把椅子拔起来……反正,成与不成就在一击吧。
“先割你哪儿好呢……”王法医一步步走近,莫飞知道,不能让她转到自己身后去,不然就一切都完了……想到这里,王法医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举起刀,就想向莫飞的肩膀扎下去……与此同时,就听到莫飞大吼了一声。
王法医一愣,只听到地上传来了“咔嚓”一声……惊得她后退了一步,但是莫飞已经带着那张铁的椅子站了起来,也许是用力太猛了,一头往前冲过去……正好撞到了王法医的腰部。
“啊!”王法医大叫了一声,被撞得胃部一阵剧痛,抬手就一刀扎下去,却听到“叮”一声,刀子撞到了莫飞身后的铁椅背……她也用力太猛,刀子飞了出来。
莫飞撞着她,一头倒到了一旁。
两人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墙角画画的那人的注意,他抬眼看了看两人,随即就翻了一页画纸,开始认真地画两人摔到一处的画面。
“你……你这条野狗!”王法医缓过神来后,一把推开撞到自己的身上的莫飞,站起来去捡刀子……莫飞被捆着站不起来,一想绝对不能让她捡到刀,便双腿使劲半站起来,又扑了过去,王法医被狠狠撞开,撞到墙壁。
“你……你以为我只有刀么?”王法医恼羞成怒,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枪来。
莫飞一看到枪,就心头一凉……看来自己真的是死定了。
但是,还没等王法医开枪,就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类似于某种野兽的低吼。
她一惊,转脸一看,就见门口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只硕大的哈士奇狗,正炸着背毛,龇牙对她低吼。
“艾斯!”莫飞一看到艾斯就心头一亮,艾斯来了,就证明……
“狗?”王法医举着枪的手往外一撇,对准艾斯。
“等等!”莫飞着急,但是还没等王法医开枪,突然,就听到她惨叫了起来,“啊……”
莫飞纳闷,就见王法医拿着枪的手一松,枪掉了,她伸手去拍打自己的脖子……而在她的脖颈上已经是鲜血淋漓……就见一直长毛鼯鼠,正狠狠地咬着她的脖颈。
王法医只知道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咬了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越发觉得惊悚,伸手刚想拍打,就听艾斯狂吠了几声,冲过来一口咬住王法医的腿……
“啊!”
莫飞皱眉,人类被兽类撕咬时发出来的凄惨叫声是一种能勾起人类原始恐惧感的东西……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听这种声音。
“果然是那个法医么。”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莫飞熟悉的声音,就见安格尔缓缓地走了进来。
“安格尔。”莫飞一阵惊喜。
安格尔见莫飞相安无事,也终于是松了口气,走过去,伸手捡起了地上的刀和枪,用刀将捆绑着莫飞的绳子解开。
莫飞将绑着自己的绳子扯下,揉了揉手腕子,看了看门外,问“安格尔,其他人呢?你一个人来的?”
安格尔摇了摇头,道,“我让他们先去别处找了。”
莫飞皱眉,道,“你一个人来……太乱来了。”
“有艾斯和伊莉莎在就可以了。”安格尔指了指门口,“还有一个没来得及出手的。”
莫飞望出去,就见九逸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对他摆手,道,“夏齐夏帆带着奥斯和一大堆警员绕圈子呢,不过估计绕不了多久。”
“绕圈?”莫飞疑惑。
“伊莉莎。”九逸在门口喊,“快回来,淑女不可以咬人啊。”
伊莉莎终于放开了王法医的脖子,蹦上了艾斯的脑袋,用爪子洗脸,吱吱叫了两声。
“安格尔,你要做什么?”莫飞不解地问。
“莫飞,你要知道,有时候,法律是一件很伤害人感情的存在。”安格尔淡淡道,“比如说,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害死了你最重要的人,就算那个毫不相干的人最后死了……那又如何呢?能填补你的失去么?”
莫飞微微皱眉,看安格尔。
“艾斯,让开。”安格尔低声道。
艾斯立刻往旁边走了几步,安格尔抬手举枪,对着王法医。
“安格尔……”莫飞吃惊。
安格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倒反而是嘴角微微挑起,道,“莫飞……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手刃仇人更痛快的事情,也没有比恶徒自食其果更令人愉快的了……这也是我之所以喜欢侦探这一职业的理由。“说完,对着王法医的腿和肩膀开了两枪。
“啊……”王法医惨叫了起来,安格尔将枪放下,冷冷问,“王法医,这种惨叫的感觉如何?是否还满意?”
王法医撕心裂肺叫着,道,“安格尔,你算什么侦探……你知法犯法!”
安格尔耸耸肩,道,“所以说,我是侦探而不是警察……我就一直很纳闷,以暴制暴有什么不对?对于无赖为什么要讲道理,既然你遇到的是流氓,那还继续做绅士有什么用?对于杀人犯,就要用杀人犯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个世界是有定律的,以牙还牙是最能代表天道轮回的东西,为了那些曾经凄惨的叫声,今天也请你叫一回吧。
说着,安格尔对艾斯一指王法医,往回一招手。
艾斯一口咬住王法医的脚腕子,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往老鼠笼子的方向拖过来。
“啊……你要干什么……啊!”王法医惊恐地叫着,因为他看到安格尔打开了关老鼠的笼子。
伊莉莎从艾斯的背上跑了下来,哧溜一声钻到了九逸的怀里,蒙住眼睛,九逸无奈地用手挡住它,道,“伊莉莎,真笨,捂住眼睛有什么用,眼睛闭上就行了,该捂的是耳朵!”
伊莉莎愣了一下……闭眼,捂耳朵!
安格尔打开了笼子,好几千只老鼠向泄洪一样全部落到了王法医的身上,受了惊吓一般吱吱叫着到处乱窜。
艾斯跑到安格尔和莫飞的身边站定。
莫飞听到王法医的惨叫声,皱眉,转脸,就见安格尔正转脸看他。莫飞和他对视,良久,安格尔才道,“我讨厌老鼠,地下道里真脏。”
莫飞沉默了一下,低头,将安格尔抱了起来,道,“的确是脏。”
安格尔满意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莫飞的脸颊,道,“我就知道你能撑到我来,你从不曾令我失望。”
“恐怕这次要了。”莫飞低声道。
“嗯?”安格尔不解地看莫飞。
“我们的那个赌……”莫飞轻叹了一口气,道,“安格尔,那个赌我认输了。”
安格尔一时有些糊涂,就听伴着那阵阵的惨叫,艾斯驱赶老鼠的吠叫,九逸在门口的碎碎念,以及奥斯带着大批人赶来的脚步声,莫飞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安格尔,我爱你,做奴隶也心甘情愿。”
安格尔仰脸盯着莫飞看了良久,原本一直闷闷不乐的脸上终于是现出了笑容来,轻托莫飞的侧脸,抬头,吻他。
疯狂艺术家1,伟大的画家
奥斯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人无语的场面,满地的老鼠,一个疯狂的女人正在挣扎惨叫,奥斯抱着安格尔,两人正在亲吻。
奥斯皱眉,“这干嘛呢?行为艺术啊!”边说,边掏出枪对着地上的老鼠放了几枪,那群老鼠被惊得四散奔逃,没多久,地上就只剩下被咬得凄凄惨惨的王法医了。
“王法医,你为什么这么做?”奥斯有些不解地问,“你不算警察但也好歹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你的行为简直荒谬绝顶!”
“呵呵……”王法医哑着声音笑了,她已经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刚刚嗓子都喊哑了。
奥斯看着她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就对手下道,“铐起来,先送去医院。”
“是。”手下将人铐上,带走,奥斯走过来问莫飞,“莫飞,没事吧?”
莫飞摇了摇头。
“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奥斯道,“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莫飞点了点头,跟进来的夏齐和夏帆两兄弟看着眼前的情形,笑道,“安格尔,我们还以为又一个你的工作室呢,感情这世上还有人能那么画画的。”
说到这里,众人才想起了那个坐在墙角画画的怪人来。
转脸望向他,奥斯一皱眉,道,“啊,安格尔,就是他,他就是我上次说到的那个章鱼人!”
“他刚刚就一直不说话,只是画画。”莫飞道,“不过据说那些教堂是他拼的,但是好像人都不是他杀的。”
奥斯想了想,走近了一些,看了看,又叫了他一声,“喂!”
奥斯叫了他一声,那人纹丝没动,似乎是听不见。
“他是重度烧伤。”这时候,站在众人身后的夏齐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那怪人,道,“精神方面可能也有问题。”
“精神有问题?”奥斯皱眉,“做警察的,就怕就是精神有问题的了。”
“嗯……”安格尔还是赖在莫飞身上不肯下来,被抱得舒舒服服,接过奥斯手里的一张画纸看了看,再转脸看那个怪人,道,“他看起来不像是中国人。”
“对。”夏齐点头,“这人的骨骼结构看起来应该是个欧洲人。
“我知道他是谁。”安格尔淡淡道。
“什么?”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他,安格尔将画纸给他们看,道,“这里头有他的署名。”
“呃……这一串连七八糟的是什么?”奥斯看了之后,除了眼晕没看出什么来。
“奥里亚·伦得。”九逸捡起地上的一幅画,看了看,抬头,道,“丹麦人,本世纪欧洲最有名的先锋派画家,他三十岁之前曾经是新印象派的掌门人,四十岁之后开始转为先锋派,四十六岁那年,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他的画现在在拍卖行中都以七位数的价格被拍卖,这一房间的画,也许可以买一座城堡。”
奥斯张大了嘴,看安格尔,“安格尔,这……”
安格尔盯着那怪人看了良久,道,“对了……奥里亚幼年的时候因为贫困,被寄养在教堂里,他就是因为喜爱上穹顶的壁画,才会开始绘画,在教堂的时候他曾经帮助看管尸体……为什么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会落到这种地步?”
“这个……那他算是国际友人?”奥斯问。
安格尔沉默了一会儿,道,“奥斯,若是他家乡的人知道他还活着,应该会坚决地将他要回去……他是一个时代绘画的象征。”
“确定他是么?”奥斯问,“可没被烧死也不会被弄到这里住在地下道里头吧?”
“只能说明,他当年发生的火灾,有蹊跷。”安格尔道。
“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奥斯不解地问,“他不害怕好像也没有感觉。”
“奥斯,你看。”夏齐走到了奥里亚的身后,指着他脑部的一处凹陷部位,道,“天,他的脑部受过严重创伤!”
“呃……”奥斯睁大了眼睛,“这样还活着啊?”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创伤导致了他现在这摸样。”夏齐道。
“他的周围笼罩着黑暗。”夏帆突然走了过来,道,“他掉入了一个阴谋之中,然后被一个极其黑暗的恶魔,拖向地底的深渊。”
奥斯嘴角抽了抽,心说,夏齐是医生,那肯定是无神论者,夏帆是个算命的,也就是个科学对立者,这两兄弟在一起过日子,不会打起来还真是奇迹。
奥斯想到这里,就见夏帆和夏齐一起转过脸来对他说,“医生也可以是有神论者,占卜师也可以相信科学!”
奥斯张大了嘴巴,说不上话来。
安格尔盯着手上的画看着,就听九逸不无感慨地说,“我还记得他的那幅画,烈火中的永生……没想到,他的命运和他的画作一样。”
“那我先把他带回去?”奥斯问。
“他未必肯跟你走吧。”夏帆道。
“你拿走他的画笔和画纸,他就会跟着你走了。”安格尔不无伤感地说,“我记得曾经有人采访过西德尼·谢尔顿,问他的住处如果发生火灾的时候,他带走什么东西,他说,带走纸和笔就可以了,这样他就能继续写作。”
众人都有些无语,奥斯叹气,道,“什么都忘记了么?只记住了画画么。”
“令人伤感。”九逸也点了点头。
果然,奥斯将奥里亚手上的画笔和画纸拿走,他就像着了魔一样跟着奥斯往外走,众人也一起,离开了肮脏的下水道。
离开之后,奥斯先将犯人押回去,九逸开车,送安格尔和莫飞去了医院,莫飞做了一个比较全面的检查,除了一些轻微的外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大问题。
从医院出来之后,三人回到家,夏氏兄弟点了丰盛的外卖,几人好好地吃了一顿,也算莫飞压压惊。莫飞看到熟悉的画廊和那些能让他感到温暖的画,还有坐在一旁的安格尔,靠在自己腿边的艾斯……真有一种后怕……差一点就失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珍贵的东西。
九逸他们也挺识相的,吃完了就离开了,给他们关上门,留他们独处。
安格尔站了起来,见莫飞还是有些呆呆的,就凑过去,道,“怎么了?余惊未消?”
莫飞抬眼看安格尔,道,“幸亏那天没让你跟我一起下去拿车。”
安格尔一笑,道,“我之前就已经怀疑王法医有问题了。”
“啊?”莫飞吃了一惊。
“王法医给我们看那些骨头教堂的时候,还在上面盖了一层白布,揭开之后,还在看我们的反应……这不是一个法医通常会有的表情,而是魔术师善用的伎俩。”
莫飞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最多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怪,并且,对我有敌意。”安格尔道,“直到你被绑架了,我才意识到,应该就是她干的,我让奥斯给她打了个电话,显示她在服务区外……地下道是没有信号的。”
莫飞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没人比你聪明。”
安格尔笑了,伸手轻轻摸莫飞的下巴,道,“莫飞,我喜欢听你夸我。”
“安格尔。”莫飞伸手将安格尔搂过来,仰起脸吻他。
安格尔欣然接受,没有任何的不满,莫飞微微吃惊,安格尔一挑眉,道,“你既然已经认输了,我自然不需要再拒绝,吻左边脸。”边说,边指指自己的左边。
莫飞凑过去,顺从地吻安格尔的左边。
安格尔得意,道,“今天下午不开门了。”
莫飞站起来,将画廊的大门关上,落锁。
安格尔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道,“嗯……莫飞,抱我上去洗澡。”
莫飞依旧走过来,抱起安格尔,往楼上走去,安格尔享受,这种生活真不错。
莫飞将热水龙头打开,就见安格尔正坐在一旁的浴缸旁边发呆,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就走过去问,“怎么了安格尔,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安格尔抬眼看了看莫飞,微微点了点头。
“你为了奥里亚的事情而伤感?”莫飞坐到他旁边,打开浴缸上方的水龙头,调试水温,堵上了鱼缸,蓄水。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他曾经是我很喜欢的一位画家,他的画非常真实,一点都不做作。”
“怎么样的画是真实的?”莫飞问。
“嗯……遵从自然的。”安格尔靠在莫飞身边,道,“就好像蒙娜丽莎,达芬奇完全可以将不笑的她画成笑的,但是大师却没有,他用尽一切办法把她逗乐,才来画画……绘画本来就是对自然的尊重。”
莫飞点了点头,道,“你想帮他查明当年案情的真相?”
“我不觉得他这样的情况可以跨越大洋来到中国。“安格尔叹息,“另外,他在欧洲竟然被证明死亡,那么就表示他现在即便是回去了,也是不安全的。”
“嗯。”莫飞点头。
“还有。”安格尔微微皱眉,道,“看他的衣着和情况,还有上次奥斯对他的描述……他似乎之前一直有人照顾。”
“安格尔。”莫飞见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就对安格尔道,“洗澡么?”
安格尔点点头,站起来,伸开手。
莫飞无奈,安格尔是让他脱衣服么……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危险意识呢?自己已经无法再忍耐了啊。
疯狂艺术家2,人体彩绘
安格尔毫无防备地让莫飞给他脱衣,还说,“莫飞,你也脱光!还有,去把我的颜料拿来。”
莫飞一愣,问,“拿什么颜料?”
“嗯,就是在柜子下面拿一层,黑色盒子里的那个。”安格尔道。
“哦。”莫飞怕他冷,先将他抱起来放进浴缸里头了,然后匆匆出了门。去工作室里头一阵的翻箱倒柜,总算是找出了一盒颜料,莫飞也没细看,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根笔就跑回浴室了。
幸好安格尔画画极不讲究,什么笔都能用,没笔了手指头也能画,用他的话讲,这叫善书者不择笔,非要有什么什么笔才能作画的那种叫半桶水。
莫飞捧着颜料回到了浴室里头,就看到安格尔靠在浴缸里面,摸着下巴道,“莫飞,脱衣服,脱干净。”
莫飞点了点头,将衣服脱掉,伸手去拿洗澡用的东西,准备来给安格尔洗澡,安格尔舒服地调整了一个角度,道,“莫飞,那边那张搓背的床拿过来。”
莫飞一愣,心说,这家里头还有搓背的床么?就问,“在哪儿?”
“折叠的,在柜子里头,之前我让奥斯给我买的。”安格尔回答。
“你什么时候让奥斯买的?”莫飞边找出东西,边随口问,“用来做什么?”
安格尔微微一笑,看莫飞,“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
莫飞打开柜子,真的就找到了一张折叠床,搬出来打开,放到了浴缸的旁边,问安格尔,“你要搓背?”
安格尔笑了笑,又审视了一下莫飞,道,“莫飞,去洗澡,把背上冲冲干净,然后趴到床上去。
莫飞皱眉,半晌才问,“安格尔,你想干嘛?”
安格尔笑而不语,自顾自洗澡。
莫飞无奈,只好跑去快手快脚将自己洗干净,间隙还不时地瞄安格尔一眼,心里慌乱,待会儿真的要做么……如何开口如何继续?莫飞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熬到将澡洗完,莫飞用吹风机将自己吹了吹,浴室里满是水汽,安格尔也洗完了,并没急着穿衣服,只是光溜溜地走出来,吹干净自己。莫飞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身怕看到安格尔的身体,只要看到了,就难免会有反应,自己对安格尔,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了。
“莫飞。”安格尔对莫飞指了指那张折叠床,道,“去趴下。”
莫飞如释重负,心说,还好是去趴下,不是去躺下,不然自己估计就完了。
他走过去,趴在了床上,才想起来,安格尔让他趴下干嘛?
安格尔走过去,拿起地上的颜料,然后走到了莫飞的身边,细细地端详他的背部,道,“莫飞,背脊很好看,很性感。”
“呵呵……”莫飞干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格尔向来让人无法招架,只得无目的地注视这前方,希望他快些看完。
安格尔伸手,轻轻地用指尖划过莫飞的背脊,一点点往下,敲了敲屁股,然后再摸腿。
莫飞就觉得气血上涌,稍微动了一下,安格尔道,“不准动。”
“安格尔,你……干什么?”莫非不解地问他。
“量尺寸打草稿啊。”安格尔回答得坦然。
“打草稿?”莫飞一愣,回头看安格尔,“你要画画?”
“嗯。”安格尔一笑,道,“人体彩绘。”
“哦……”莫飞点了点头,继续趴好,心里却是五味陈杂,的确是松了一口气,安格尔摸索他的身体,跟他的接触让他紧张得不知所措,当然,身体也已经有了反应,但是……当知道安格尔并没有那种念头的时候,莫飞又有些失落了,如果安格尔也有这个意思……倒是一拍即合了,进展也会顺利些吧,总之就是他有这意思也烦没这意思也烦。
莫飞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就感觉背上传来了凉凉的触感……还有些湿润。
“别动啊!”安格尔道,“开始画了。”
莫飞索性趴在折叠床上,问,“安格尔,你让奥斯买这张床来,就是为了这个?”
“嗯。”安格尔点点头,“我早知道打赌你一定会输掉,所以才买了这个来。”
“你让我什么都听你的,为的就是这个?”莫飞无奈。
“嗯。”安格尔道,“以后你最好别穿衣服,然后我画起来方便。”
莫飞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道,“不穿衣服,怎么可能?你让我一天到晚裸奔啊?”
“也没什么不好。”安格尔仔细地画着,莫飞好奇问,“你画什么?”
“今天先画教堂。”安格尔回答。
莫飞嘴角抽了抽,“安格尔,别跟我提教堂行么?”
安格尔笑了,道,“骗你的。”
莫飞又趴了一会儿,柔软的画笔轻轻地从他的背脊描摹而过,莫飞有些昏昏欲睡,低声道,“安格尔。”
“嗯?”安格尔应了一声,“怎么?”
“我刚刚以为自己快死了。”莫飞道,“很害怕。”
“害怕是正常的。”安格尔无所谓地道,“人都是怕死的。”
“我以前跟人打架的时候,就算一个对十几个,被追得到处跑,也不曾害怕过。”莫飞低声说。
“哦?”安格尔不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打你一个?”
“我打了他们老大吧。”莫飞随口道,“大多是因为打工的时候被找茬,我这人一点就爆。”
“奥斯他们都说你是艾斯的人类版。”安格尔道,“脾气温和善良、忠诚能干还很漂亮。”
莫飞哭笑不得,问,“那九逸是伊莉莎的人类版……这也说的的过去,奥斯呢?”
安格尔道,“奥斯让我想到大马哈鱼。”
“哈?”莫飞失笑,“为什么?”
“不知道。”安格尔想了想,总觉得那鱼跟他很像。
莫飞又趴了一会儿,道,“安格尔,我当时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嗯?”安格尔摇头,“不会啊,我算好时间了,她不会那么快动手。”
“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莫飞问。
安格尔皱了皱眉头,道,“都说了不会死了!”
“我是说假如。”
过了一会儿,莫飞感觉安格尔的笔似乎停了,人也没了声音,就转回头看他,只见安格尔坐在一旁的浴缸壁上面,一脸不满地看他。
“怎么了?”莫飞撑起身体问他。
“不知道。”安格尔不高兴地回答。
“不知道?”莫飞不解。
“总之就是不高兴,心里不舒服。”安格尔道,“都怪你。”
莫飞无奈,“我怎么了?”
“谁让你说你死了!”安格尔将碗放到一旁,起身要走,被莫飞拉住。
“唉。”莫飞拉着他,将他拉回来,道,“画完了?”
“嗯。”安格尔甩手披上浴衣出去了,心情变得很恶劣,也不知道为什么。
莫飞站起来,他收起颜料,就见上头写着——人体彩绘,长久维持,快干,可保持两个月。
莫飞挠了挠头,心说……这意思该不会是说,这图画要在他身上粘两个月吧?想到这里,莫飞走到了镜子前面,背过身,想看安格尔在他身后画了什么……一看,莫飞就彻底愣住了。
只见在他的背上,画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毛衣,极其俊美的外貌——是安格尔。
莫飞突然就感觉心头慌乱,这只能保存两个月么?他想让他保持一辈子……想到这里,莫飞伸手摸了摸,确定那图案不会掉下来了,就披上衣服了,飞奔下楼,冲出了画廊,去敲奥斯他们家的门。
“来啦……”奥斯走了出来,“莫飞,你干嘛啊?”
“奥斯,哪儿有卖纹身用的东西?”莫飞焦急地问。
“哈?”奥斯张大了嘴巴。
“彩纹的那种!”莫飞道,“要很多种颜色的!”
“呃……”奥斯摸摸头,这时候,夏帆走了出来,道,“我有,你要的话我可以借你。”
“当真?”莫飞惊喜。
“我进去拿。”夏帆转身进去,不多会儿,拿出了一个小箱子来,递给莫飞道,“安格尔应该会用。”
“嗯。”莫飞拿着东西跑了回去。
奥斯有些不解,问,“他要那玩意儿干嘛?”
夏帆拍拍奥斯,“算了奥斯,别追究了,当一个人爱疯了的时候,做出任何举动来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足为奇。”说完,双手插兜回房了。
安格尔在房间里坐着,越想越气,而且刚刚还听到莫飞出门了,他就更不痛快起来……可是很快,莫飞又回来了,脚步声证明他很着急,很快,房门被推开,莫飞拿着一个箱子回来,交给了安格尔,将上衣脱去趴到了床上,道,“安格尔!”
安格尔一愣,打开箱子看了看,问莫飞,“莫飞,你……干嘛?”
“安格尔!”莫飞道,“纹身!”
“纹什么?”安格尔不解。
“你刚刚画的!”
安格尔走了过去,道,“你疯啦?那么大一片,还是彩色的,受得了么?”
莫飞笑了笑的,道,“安格尔,我当时……一直在想,若是死了,就要跟你分开,心里难受得厉害。”
安格尔微微皱眉。
“不过这样子我把你纹在背上了。”莫飞道,“就算哪天不幸分开了,你也能一直跟我在一起,对不对?”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一会儿,将手提箱子放下。
莫飞看他,道,“你纹吧,我受得了。”
“开玩笑。”安格尔认真道,“我怎么可能在你的身体上纹上图案,这会破坏你身体的那种原生态美感。”
莫飞有些着急,就见安格尔走过来,低头道,“再说了,纹一个就固定了,呆呆的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以每天画一个么,各种心情,各种形态,每天都换。”
莫飞看安格尔,良久才道,“你现在好像心情好了些。”
“嗯。”安格尔爽快地点头,“刚刚很生气的,不过现在突然间就好了。”
莫飞坐了起来,拉住安格尔的手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放心,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死了的。”
安格尔笑了笑,突然伸手,将披在自己身上的浴衣脱去。
莫飞盯着安格尔有些吃惊,安格尔看了看他,道,“有些冷。”
莫飞立时从呆愣状态中惊醒,起来一把抱起安格尔,放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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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将安格尔放到了床上之后,似乎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只是觉得心跳很快,手下意识地去整理安格尔的头发,低声道,“安格尔。”
安格尔抬眼看着莫飞,微微笑了笑,问,“莫飞,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莫飞想了想,道,“呃……没干嘛。”
安格尔挑起嘴角笑,伸手轻轻抚摸这莫飞的衣领子,问,“那你真心想做什么呢?”
“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么?”莫飞问。
安格尔抬眼,缓缓笑开,道,“我可以考虑一下。”
莫飞道,“我想跟你做最亲密的那件事情。”
“嗯。”安格尔似乎在认真考虑,见莫飞脸上紧张神色,就道,“你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莫飞看了安格尔良久,道,“我爱你。”
安格尔不自觉地笑了,道,“嗯……这理由可以接受。”
“当真?”莫飞吃惊地看着安格尔。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我正好也爱你,所以应该可以接受。”
莫飞听到安格尔那声,正好也爱你……立刻就觉得脑袋里的某根弦似乎断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正在这时候,就听到楼下,又传来了一阵门铃之声。
莫飞皱眉,安格尔则是笑了,道,“莫飞,有人不想你如愿。”
莫飞阴沉着脸,道,“我去开门。”
“干嘛要去开门?”安格尔问,“你不是连门都锁了么,又进不来。”
莫飞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道,“呃……说不定有重要的事情。
“哦。”安格尔点了点头,道,“原来……你怕了。”
莫飞轻轻叹气,“安格尔……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安格尔笑问,边在床上蹭了蹭,“莫飞,你动作真慢……啊!”
话没说完,就惊了一跳,转脸,就见莫飞将他翻了个身,低头亲吻他的后劲和背脊,道,“安格尔,我不会停的,你闹也没用。”
安格尔趴在床上,感觉莫飞轻轻地从他的肩头往下啃,吻过他的后背和腰,动作越来越粗鲁,但是手还是微微有些颤抖,似乎隐忍,就坏笑道,“莫飞,你在怕什么?”
莫飞一愣,看安格尔。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描摹莫飞的眉眼,“我想看你发疯的样子,你最原始的一面,你真正现在想做什么?”
莫飞盯着他看了良久,然后眼神渐渐地变得晶亮了起来,伸手,扯过安格尔腰间捆着睡衣的带子,将他的双手绑了。
安格尔眨眨眼,问,“莫飞,我让你发疯,你就真的发疯啊?我喜欢温柔,要看你忍耐。”
莫飞有些急躁地抓抓头,道,“安格尔,你又折磨我么?究竟要怎么样?”
安格尔想了想,道,“嗯,你让我想想,要不然还是继续画人体彩绘?”边说,边伸手轻轻摸了摸莫飞胀鼓鼓的小腹下侧,道,“你忍住。”
“呵……”莫飞深吸了一口气,他彻底让安格尔惹毛了,想要咆哮着一把将安格尔按住,但是就见安格尔打了个哈欠,道,“好困。”
莫飞又犹豫了,终究是有些不舍得,只得坐在一旁发呆。
就按莫飞呆住了,安格尔就伸出脚,用脚趾头钩钩莫飞的腰,问,“唉,扶我起来,还有,绳子解开。”
莫飞转脸看他,问,“那,你不做了?”
安格尔眨了眨眼,问,“你想不想做?”
莫飞认真点头。
“那我不要做了。”安格尔坏笑。
“那我要是不想做呢?”莫飞反问。
安格尔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你就是跟我对着来是吧?”莫飞无奈地问。
“嗯。”安格尔笑着回答,“莫飞,你着急的时候很可爱!”
莫飞脸上终于是现出了笑意来,他点了点头,问,“安格尔,你想绳子解开是吧?”
“嗯。”安格尔点头。
“安格尔。”莫飞凑过去,梳理安格尔的头发,道,“你真的太坏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说完,扯开安格尔手上的绳子,然后将他双手按在了床头,绑缚在床头的柱子之上。
“你干什么?”安格尔虎着脸问,“你要听我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莫飞伸手掐他的腮帮子,“说过了,狠狠教训给你!”
边说,莫飞的双手边从安格尔洁白的手臂之上划过,亲吻着肩窝一带,安格尔动了动,道,“莫飞,你不听话,你是奴隶!”
莫飞一挑眉,“造反了!现在要好好教训奴隶主!”
“没说过准你造反!”安格尔生气。
“准了还是造反么?”莫飞一口擒住安格尔的嘴唇亲吻了起来,双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两人赤诚相见,彼此交缠,安格尔感觉到莫飞身上的火热,皱了皱鼻子,看别处。
“安格尔,投入些。”莫飞看他,“不然我更加欺负你!”
安格尔挑眉,也不害怕,用膝盖蹭蹭他,“莫飞你失控了。”
“你明知道我失控了还要来惹我?”莫飞坐起来,“安格尔,你性格怎么如此恶劣?你真不怕我发疯?!”
安格尔被绑在床头,衣物散乱,白皙的身体动了几下,笑道,“莫飞,冷死了。”
莫飞扶额,长叹了一口气,伸手那被子给他盖。
安格尔挑了挑嘴角,“不要被子。”
莫飞茫然。
安格尔双唇微启,“要你。”
莫飞深吸一口气,压上,却听安格尔又道,“你好重,还是要被子。”
“安格尔。”莫飞看了他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今天你死定了!”说完,伸手从一旁拉过丝绸的被单来,将他的眼睛蒙上。
“你干嘛?”安格尔看不到了,有些紧张。
“你想看见?”莫飞问。
“嗯。“安格尔点头,”给我拿开。
“我偏偏不给你拿开。”莫飞学着安格尔的语调道。
安格尔哑然。
莫飞挑起嘴角坏笑,“安格尔,你好好感觉一下……我现在真正想做的事情!”说完,低头,用双唇和舌头,缓缓描摹安格尔好看的身体曲线,不错过每一个细节,包括那最最暧昧的地点。
……
“嗯。”
丝质的床单传出暧昧的摩擦声,伴随着床上人诱惑的喘息。
安格尔仰躺在床铺之上,丝质的毯子蒙住他的双眼,无意义地挣动只能让莫飞更加地兴奋,安格尔红润的双唇微微有些肿,是刚刚莫飞肆意的吻造成的,现在正缓缓地开合,如实地被莫飞的亲吻与爱抚诱发出惑人的喘息之声。
莫飞的双手,无情地撩拨这安格尔每一寸最为敏感的地带,让他时不时地就失声叫起来,嗓子,依然微微有些哑然,如今,那修长的手指,正在开拓无人进入过的地带,每次送进去的润滑液体,夹杂这手指尖恶意的玩弄,还有身上火热的吻,安格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难耐地喘息呻吟,任凭莫飞玩弄。
“啊……”莫飞恶劣地欺负,让安格尔腰部轻颤,一串白浊,缓缓地留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惹来莫飞的轻笑,“安格尔,你真是敏感。”
然而,莫飞的恶行还在继续,光是这段长久的撩拨,就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安格尔已经被迫释放了两次,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被莫飞掌握。
就借着安格尔第二次释放的余韵,莫飞将已经欺凌了安格尔良久的手指抽出,换上了更让安格尔难以忍受的东西,缓缓地推入。
“啊……”
安格尔清晰地感觉着莫飞的侵入,欺凌与怜爱并存,他已经感觉到腰膝盖的酸软,但是莫飞显然刚刚来了兴致,恶意地不愿意来个痛快,只是戏弄一般地在外逡巡碾磨。
“嗯。”
突然,就在安格尔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莫飞重重的一下撞到了尽头……
安格尔忍不住蹙眉发出了一声低吟,莫飞缓缓揭开盖在他眼上的毯子,吻住他嘴角,问,“安格尔,感觉如何?”
安格尔微微张开嘴,没说话,眼里却是不肯服输,看莫飞,心里不甘心,莫飞原本都是随他趋势的,但是现在,从一条大狗变成了一只企图将他吞下去的饿狼。
“不说话?”莫飞压下去,缓缓推出,又一次进入,有意地加重力道加快速度,惹得安格尔抓紧了带子微微仰脸,莫飞亲吻他的脖颈,将自己的野性释放出来,疯狂地占有着安格尔,直到耳边安格尔的呻吟之声渐渐失控。
莫飞恶劣的折磨显然刚刚开始,安格尔终于明白,莫飞是个天生的恶魔,他折磨人的能耐,都是与生俱来的。
“嗯……”
“安格尔,我想这样做,已经很久。”莫飞低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你很适合被绑住……”
安格尔睁开微合的双眼,看着莫飞,道,“莫飞,你还是在忍耐么?”
莫飞和安格尔的双眼一对,突然就觉得一阵心慌,一把搂紧他,将自己欺负他的罪证,都留在了他的体内。
安格尔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滚热的东西被莫飞留在了体内,就笑道,“莫飞,高兴么?”
“安格尔。”莫飞有些无奈,咬住他的耳朵,仿佛是挣扎一般,“你别再诱惑我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安格尔回给他的,还是一个带着满满诱惑的,挑衅一般的笑容。
莫飞深吸一口气,没有容他喘息,就将绑住安格尔的绳子放开,将他反过来,然后压下,继续第二次的恶行……一次,又是一次……
天不知不觉地黑了下来,莫飞注意到房间里头已然没有了光亮,安格尔美丽的脸孔也渐渐不清晰了起来,才起身,走过去打开灯。
刺目的洁白光线,勾勒出床上安格尔的身形,白色皮肤上的红色痕迹、安格尔慵懒疲倦的神色,以及腿间带着些许红色的白浊。
莫飞甩了甩头,刚刚自己真的是失控了,幸好还是比较谨慎地掌握了力道,即便是在最混乱的时候,他也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伤到安格尔……当然,还是难免受了些伤。
莫飞抱起安格尔,进浴室给他清洗。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褥,莫飞抱着安格尔睡下,他很谨慎地打电话给了夏齐,问了一下事后要做的工作,安格尔身体不好,是很容易发烧的。
小心地给安格尔上了药之后,莫飞还谨慎地给他服用了一片消炎用的药物,就想下楼去准备些食物,一面一会儿安格尔醒来要吃,毕竟,他们晚饭都没有吃,还做了如此激烈的“运动”。
“安格尔,你睡,我去弄些吃的给你。”莫飞低声在安格尔耳边说。
“嗯。”安格尔就是抓住不放。
最后莫飞无奈,只能钻进被窝里,搂着安格尔一起睡。
半个小时后,某人彻底睡熟了,莫飞才悄悄起身,去煮了粥。觉得该给安格尔弄些更好一点的东西吃,要不然出去买条鱼回来好了,超市应该还没关门。想罢,莫飞就打开门,想去不远处的超市……但是刚刚打开大门,就看到门口的台阶上,放着一个小盒子……
莫飞皱起眉头,将盒子拾了起来,那盒子他看着很眼熟——之前他也收到过一个,那是一个棕色的,精致骨灰盒子,长得就好像一个棺材。
莫飞皱了皱眉头,端起盒子左右看了看,门口并没有人。
莫飞想了想,关上门落锁,将骨灰盒子放到桌上之后,冲入安格尔的卧房之中,见安格尔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熟睡,莫飞轻轻松了口气。走过去将落地玻璃窗锁死,莫飞让艾斯趴在安格尔的床边守着,自己则下了楼。
莫飞并没有去打开骨灰盒子看,只是转身走进了厨房里头,开始做饭。
做了些简单的食物,莫飞自己吃了些,然后上了楼。
安格尔一直不醒,莫飞也不舍得去弄醒他,脱了外衣上床搂着他躺好,就等安格尔什么时候醒过来,去给他弄食物。
莫飞睁大了眼睛一直躺着,静静看怀中安格尔,回想着刚刚的点滴细节,说不出的满足。
缓缓闭上了眼睛……当晚,莫飞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有些透不过起来,然后,又梦到自己飘浮了起来,被装进了一个方形的盒子里头,那个盒子相当的狭窄,莫飞知道,这是一口棺材,而后,眼前的光亮被一块木板挡住,随后就传来了“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钉着棺材的盖子。
莫飞就看到眼前一片黑暗,绝望感瞬间涌上来,他左右看着,安格尔不在他的身边,一阵慌乱……莫飞用力推上面的盖子,但是怎么也推不开,瞬间,窒息之感涌上来……意识渐渐地流失……
“莫飞!”就在莫飞觉得自己立刻就要死了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格尔……”莫飞猛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眼前是一片光明,天,已然大亮了。
“呵……呵……”莫飞急速地喘息着,良久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然躺在安格尔卧室的床上,转脸,就看到安格尔躺在他身旁,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看他,已经醒了。
“安格尔。”莫飞躺了回去,下意识地去看一旁墙上的挂钟,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九点多了。
莫飞转过脸,看安格尔。
“你怎么了?”安格尔往他身边蹭了蹭,懒洋洋地问,“做恶梦?”
“安格尔……”莫飞搂过安格尔,低声道,“做了个古怪的梦……没事,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安格尔显然还有些不满,翻了个身,觉得腰疼,莫飞凑上去搂住他,“安格尔,我还想做……”
安格尔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虎视眈眈地盯着莫飞。
莫飞无奈,坐起来,道,“我给你弄写吃的去,你起床还是在床上吃?”
“我不要在床上,但是也不要起床。”安格尔有意刁难一般,莫飞无奈,找来衣服给安格尔换上,然后抱着他,下楼去。
将安格尔放到了柔软的沙发上面,莫飞进厨房去热饭菜,艾斯跑来跟安格尔亲昵地打招呼,安格尔摸它脖子上的毛,抬眼……扫到了桌上的骨灰盒子。
“莫飞。”安格尔问,“你是不是做梦梦到棺材了?”
“你怎么知道?”莫飞急匆匆走了出来,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就见安格尔盯着桌上的骨灰盒子看。莫飞将盒子拿过来,放到桌上,对安格尔道,“昨晚上放在门口的。”
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打开,看看那个没品位的变态,又给我们送了什么。”
疯狂艺术家4,委托与画展
莫飞按照安格尔的吩咐,将盒子打开,就见里头这次装的不是骨灰,而是一堆亮晶晶的东西。
折射这日光,显得璀璨夺目。
莫飞伸手,轻轻地捞起一些,觉得有些凉,也很硬,切割成棱角分明的形状,看起来,就像是颗颗的钻石。
“这个是……钻石?”莫飞睁大了眼睛问安格尔。
“并不是。”安格尔接过几颗放到光线下面看了看,道,“只是玻璃而已。”
“切割成钻石形状的玻璃么?”莫飞问。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道,“再翻下去看看,里头还有些什么。”
莫飞索性找来了一个大的塑料盘子,将骨灰盒子里头的玻璃颗粒都倒了出来,就见里头有一枚红色的宝石镶嵌的胸针,还有一封信。
莫飞将胸针拿出来递给安格尔,安格尔看了看,微微皱眉,道,“非常的值钱。”
“是红宝石么?”莫飞问。
“嗯,白金、红宝石和钻石做成的工艺品,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安格尔翻看了一下那枚胸针,又放回了原位,莫飞将信递过来给安格尔,安格尔摇摇头,道,“念给我听听。”
“嗯。”莫飞将信封撕开,里头有两样东西,一张是上次看到过的小卡片,只是卡片的空白处,印了一行地址——是市里的美术馆,A展厅,还有时间,明日下午的三点钟。
莫飞将卡片递给安格尔,然后打开信,开始念,“亲爱的安格尔,听说了你的近况,我非常的高兴。我有一件案子,想要委托你办理,酬劳是这枚美丽的胸针,希望你明日能准时去美术馆观看画展,在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真相,奥里亚是我深爱的艺术家之一,是世界上仅存的天才,就像你一样的璀璨夺目,对于他遭受的不幸我深感遗憾,就当是我为这位伟大的艺术家,尽一点绵薄之力,期待你的行动,希望你生活愉快——黑JK。”
安格尔微微地挑了挑眉,低头审视着那张卡片上面的地址,莫飞很聪明地从玻璃茶几上拿过了今日的报纸递给安格尔。
安格尔在第三版,找到了美术展的广告……这次艺术展,是被誉为东方新印象派崛起代表人物的冯哲的画展,据说他最近绘制的一组油画,得到了国际画评界的一致好评,外界对他的评价是——让你忘记奥里亚·伦得的新天才。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冯哲?没听说过啊。”
莫飞不解,问安格尔,“他如此有名,你没看过他的画么?”
安格尔笑了笑,摇摇头,道,“他可没什么名气。”
“嗯?”莫飞不解。
“他这条广告相当的没有品位。”安格尔笑了笑,道,“这不是一个艺术家,一个可以让人忘记奥里亚那样天才的艺术家会用的广告语。更像是一个三流小明星出场时候的宣传和噱头,这种广告语充满了不知天高地厚和耸人听闻的愚昧气息,更表明了做这些商业运作的人,对艺术的一无所知,是任何一位淡泊名利的艺术家都不屑并且不耻的。”
“安格尔,其实人的才能和人品,未必都是成正比的吧?”莫飞道,“也有可能,他人品相当的低劣,但是非常的会画画。”
“莫飞,人品这种东西,有普遍性也有特殊性,就好比说无奸不商,商人的共同点是奸猾的!倒也不是没有老实人,也有一些,但是那只是某一部分奸商的特性。他们只不过是相对的老实,就是比起同样的奸猾商人来说,似乎是老实了些,而对于普通的民众道德标准来说,他们还是奸猾的……人类社会事实上是没有一个统一标准的,各个行业之间,都有属于他自身的道德准则,就好像医生如果见死不救,那他是没有道德不配做医生的,而普通人如果见死不救,只能说他是冷漠的,但不见得他就不配做人。”
莫飞点了点头,道,“的确……可以这么说。”
“作为艺术家来说,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安格尔道,“他们必然是清高的,具有比较清醒的自我认识的,可以和自己对话的。”
莫飞失笑,“做艺术的,的确都比较清高,艺术分很多门类吧?”
“嗯,无论是音乐、美术、包括照相、雕塑甚至做蛋糕……为什么有些人能够出头?”安格尔道,“因为他们的作品与众不同,他们和大多数人是不一样的……很多艺术家是不爱金钱和俗名的……不爱金钱和俗名的艺术家不一定都伟大,但是爱金钱和宿命的艺术家,普遍不伟大,这个也是存在于艺术界的普遍性!”
“嗯。“莫飞点点头,“说得有道理,所以你对这个冯哲没好感么?”
“没接触过很难说。“安格尔无所谓地叹了口气,道,”莫飞,你帮我找找,有没有冯哲的画。”
“好。”莫飞拿过电脑打开,开始寻找冯哲的画,道,“安格尔,找到了。”
“将他以前的画和目前广受好评的画对比起来给我看看。”
安格尔懒洋洋地坐起来,双手攀着莫飞的肩膀,下巴架在他肩膀上面,小声嘀咕了一句,“累死。”
莫飞回头看他,伸手将他抱过来些,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安格尔将双脚塞进一旁的艾斯软乎乎的肚子底下,艾斯蹭了蹭,伸舌头,舔了舔安格尔的脚丫……安格尔将脚趾头缩了起来。
“都在这里。”莫飞将冯哲两个时期的画给安格尔看,道,“连我这个完全不懂艺术的人人都感觉他进步了好多啊。”
“这画不是他画的。”安格尔看了几眼,干脆利落地说。
“啊?”莫飞一脸的吃惊,问安格尔,“你这么肯定?”
“对。”安格尔点头,“笔触是不会说谎的!”说话间,安格尔边拿出一张从下水道里带回来的素描,对莫飞道,“这个冯哲后期的作品,是奥里亚画的。”
莫飞愣了半晌,道,“这么说,是冯哲将奥里亚藏了起来,并且让他画画,然后占为己有?”
“的确是一个相当卑劣,卑劣到不可饶恕的人。”安格尔点头,“黑JK大概是个狂热的艺术爱好者,应该是看出了画中的蹊跷,而来提醒我的,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是如何知道我们发现了奥里亚的?”
“这一点的确值得怀疑。”莫飞道,“那个黑JK,你有没有觉得他好似是对我们的生活了如指掌,反正我总觉得他好像特别关注你。”
安格尔笑了笑,问,“莫飞,为什么他关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或者你?”
莫飞眨了眨眼,道,“我……我有什么好关注的?”
“别忘了。”安格尔低声道,“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什么黑JK还有他的暗夜狂欢会,一切都是你来了之后,开始的。”
莫飞耸了耸肩膀,道,“不过他好像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说这次好像还帮了我们的忙。”
安格尔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可惜,现在奥里亚完全没有记忆,不然的话,就可以将真相公之于众了,而且他还被毁容成这个样子,真是悲哀……”
“那个冯哲,为什么会和奥里亚有交集呢?”莫飞边准备食物,边不解地问安格尔,“可以那么及时地将奥里亚救出来,然后带回国?然后还瞒过了警方……我们并没有证据,也没法抓他啊。”
“嗯……”安格尔听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就道,“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主意?”莫飞不解地问安格尔,“什么主意?”
安格尔伸手拿电话机,想了想,觉得拿听筒太累,就按下免提,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好,市美术馆。”电话那头,传来了温和的女接线员的声音。
“你好,我是安格尔,请帮我找刘馆长。”安格尔道。
“好的,请稍等,我帮您转接。”女接线员转接之后,不多久就有人接听,一个浑厚的男声接带着笑道,“怎么安格尔?你终于屈服了肯办画展了么?你来办吧,我把中央大厅免费给你,展出一个月之后你就是世界最伟大的古典画家!”
“呵。”安格尔单手支着下巴,笑道,“刘馆长,展出与否跟我能否成为最伟大的古典画家逻辑上并没有因果关系。”
“唉……你还是不肯开画展么?”馆长无奈地道,“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兴奋了半天。”
“嗯,我不开画展,不过我想借你的中央展厅,展出一个月。”安格尔笑道,“展出些别人的画作。”
“哦?”刘馆长笑道,“是什么人啊?你推荐的肯定错不了了。
“嗯。”安格尔点点头,道,“你就写上,奥里亚不曾公之于众的数百幅画作,就可以了。”
“什么?”刘馆长从椅子上蹦起来的声音莫飞都听到了,忍不住想笑。
“这是我的私人藏品,你最好将世界上所有熟悉奥里亚的鉴赏人员都请来。”安格尔笑道,“我要举办奥里亚画作的拍卖会……刘馆长,我明天就要办,你若是能办好,我就送一张奥里亚的素描给你,如何?你可以提前退休衣食无忧了。”
“好!好!”刘馆长拿着话筒声音都兴奋得在抖,“你说的啊!一定算话,我这就准备去!”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对一旁目瞪口呆的莫飞挑了挑眉。
随后又打电话给夏齐,“夏齐,帮我联系最好的脑外科医生、整形医生、还有精神病医生。”
夏齐点头说好的,安格尔又打电话给了奥斯,让他将奥里亚带来,顺便,将他的所有画作,打包,小心翼翼地封装好,送到市美术馆去,并派驻警力保护。
“安格尔?”莫飞问,“你想干嘛?”
安格尔坐了起来,道,“用黑JK的话来说,为一位伟大的天才艺术家,略尽绵薄之力。”
疯狂艺术家5,虚荣心的善恶
画展的当天,整个美术馆几乎被专业的画评人士、博物馆人员、艺术品收藏家还有各种画迷们挤了个水泄不通。
安格尔和莫飞在画展开始的时候来到了美术馆的门口。
“真热闹。”莫飞道。
“嗯,这叫做实力。”坐在后座的九逸轻轻地给手里的伊莉莎搔着痒痒,笑道,“好东西是不会被时间所遗忘的,相反的,越是好的东西,放得越久就越有价值。”
安格尔笑了笑,道问他,“你做好准备了么?”
“小意思。”九逸笑了笑,问伊莉莎,“伊莉莎你呢?准备好了没?”
伊莉莎还是享受地在九逸的掌心里头蹭来蹭去,舒服地伸展开四肢,等待九逸的抚摸。九逸用手指头轻轻地戳了戳伊莉莎软乎乎的肚子……伊莉莎立刻侧过身,捂住肚子,露出一个娇羞的表情瞄着九逸,逗得九逸哈哈大笑。
众人下车之后,直接上了美术馆前的楼梯,进入二楼的展馆……相较于中央展厅的拥挤,旁边的冯哲的展厅则是门可罗雀。
安格尔看了看展厅前面放着的牌子……就见写的是——冯哲个人画展。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走了进去。
展厅之中的画作少了好多幅,安格尔大致看了一下,发现那些冯哲的后期作品,也就是奥里亚画的作品都不见了,留下的只是冯哲的早期作品。
安格尔看了几眼,挑挑眉——冯哲是个毫无天分的画家!
莫飞虽然是外行,但是大概跟安格尔待久了,因此对绘画很有些鉴赏的眼力,也觉得冯哲画的画不怎么样。
九逸将伊莉莎放在口袋里,边看画,边寻找冯哲的身影。
安格尔将画作大致都看了一遍,不解地问管理人员,“为什么没有冯哲的后期作品呢?”
“呃……本来是有的。”管理员无奈地说,“不过今天一早看到隔壁的奥里亚的画展,冯先生就将所有的后期画作都收起来运回工作室了,说是为了向已故的奥里亚致敬。”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和莫飞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了然,今天来的几乎都是对奥里亚研究深入的学者和专家,冯哲如果堂而皇之地将奥里亚的画作挂出来,很有可能会引起怀疑,因此他才会突然将画作收走。
“可是我很想买他后期的画作。”安格尔道,“我是为此特意赶来的,能不能让我看看?”
“呃……”管理员犹豫了一下,对安格尔道,“那您等一下,我去找一下冯先生。”
“好的。”安格尔点点头。
管理员往外走,九逸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
不多会儿,就见管理员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那男人个子不高,留着一头长发扎在脑后,脸色发乌,身材也偏瘦,看起来不太健康。
他经管理员的介绍,跟安格尔他们打了招呼。
安格尔道,“我想买你后期的作品。”
“哪一幅?”冯哲问。
“所有。”安格尔回答。
冯哲明显地楞了一下,看了看安格尔,似乎不太确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就又问了一遍,“所有?”
“对。”安格尔点头。
“那得去我的工作室拿。”冯哲回答说,“我在郊外有一个工作室。”
“没问题。”安格尔点点头,道,“我们这就去么?”
“可以。”冯哲点头,开车往郊外的工作室去,安格尔和莫飞开车在后头跟着。
车子上了路,安格尔打电话给九逸,“如何了?”
“我已经到他家了,画也搬得差不多了。”九逸把玩着手上一把钥匙,这是他刚刚在画展的时候,让伊莉莎从冯哲那里偷来的。
九逸按照搬运画作的工人那里打听来的线索找到了冯哲的工作室,并让人将搬回来还没来得及放进工作室的画作都运到别处去。
九逸挂掉了电话,工人们搬着画走了,九逸挑起嘴角笑了笑,从车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汽油。
伊莉莎一闻到汽油的味道,立刻哧溜一声钻到了九逸的口袋里头,用前爪捂住鼻子。
“我也不喜欢这种味道。”九逸耸耸肩,对伊莉莎说,“不过跟美女一起做坏事,我还是觉得很刺激的,你说呢?伊莉莎?”
伊莉莎在九逸口袋里蹭了蹭,选择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靠倒。
九逸拔开了汽油桶的塞子,在画室里头浇了汽油,随后随手抽了一张素描用的白纸,走到了外面,坐在车子的前盖上面,用那张纸折了一只纸飞机,点上飞机的尾部,抬手轻轻一甩……纸飞机边燃烧,边飘飘悠悠地从工作室的窗户里头飞了进去,随后……轰的一声。
九逸上车,发动车子开走,嘴里嘀咕,“唉……伊莉莎,今天我们放火了。”
伊莉莎趴在车子的椅背上,看着后头熊熊燃烧起来的工作室,跳到了九逸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脖子,以示安慰。
九逸开出一段距离之后,上了公路,迎面就看到了冯哲、安格尔他们的车子开来……双方擦肩而过,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果然,就见前方浓烟滚滚。
冯哲将车子停到了那座熊熊燃烧的工作室门口,下车后,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见冯哲想要冲进工作室里头去,莫飞赶紧伸手一把拉住他,道,“你疯了啊?!命都不要了?快报警吧!”说着,就打电话报警。
“等等。”冯哲赶紧摆手,道,“先别报警!”
莫飞和安格尔对视了一眼……冯哲果然害怕和警察扯上关系,所谓做贼心虚吧。
“那救火车总得叫一辆吧?”莫飞道。
“我去把画弄出来!”冯哲就想冲进去,安格尔拦住他,道,“命重要还是画重要,再说了,画没了你可以再画!”
“我……”冯哲很想说想画也画不出来了,可是没辙,安格尔和莫飞就在这儿呢……冯哲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应啊!
最后,莫飞还是报了火警,消防队员将火浇灭之后,略一查看就说是人为纵火,有助燃剂的成分。
“人为的?”安格尔皱眉,道,“那可得好好查查!纵火是重罪”
“不用查。”冯哲道,“那些助燃剂应该是汽油和松节油……我画油画的时候要用到的。”
“呃……这倒是。”消防员也点头,“这种油画画室一般最容易着火了,油画本身就很容易燃烧!”
“这次损失挺惨重吧?”莫飞问冯哲。
冯哲摇了摇头,笑道,“正如你们说的,画没了可以再画,不要紧。
“嗯……”安格尔皱眉道,“我非常想要你的画作,当然……是后期的那种类型,如果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再画出三十幅来么?”
“一个月三十幅?”冯哲心说,只有奥里亚那个疯子才会有这样的速度……但是转念一想,又问,“你出多少价位?”
“嗯。”安格尔道,“奥里亚的画现在市场价位基本在十寸画幅百万左右,我是一个艺术品经理人,你的画很有升值的空间,我准备运一批回去,若是运作得道,若干年后,你会超过奥里亚的价位,毕竟,你后期的作品,已经超过了奥里亚前期的作品了。”
冯哲点了点头,安格尔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出五十万每幅的价位给你,买你的三十张画。”
冯哲皱眉想了想,点头,道,“好!”
安格尔笑了,道,“我相信你,一个月之后,我联系你取画。”说完,就和莫飞一起离开了。
而另一头,夏齐和夏帆两兄弟在画展上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奥里亚的画被多方鉴定发现是真迹,而且还是近期绘制的,那些艺术家收藏家博物馆主们几乎都疯了,现场只听到竞价的声音和那些人的惊叹之声,这批奥里亚晚期的作品,近乎达到了完美,比他早期和中期的画作,进步了不止一点半点。
对此莫飞很不解,问安格尔,“为什么人疯了之后画出来的画反而比之前的值钱?”
安格尔笑了,“当你的世界之剩下绘画,那你本身就不是人了,而是一杆画笔,谁能比画笔画得更好呢?”
两人没有在美术馆多停留,直接回到了家里,奥斯也来了,他们商量了一下,按照计划进行下一步。
当天晚上,夏齐和夏帆一身疲惫地回来了,进门就道,“天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是啊……奥里亚他画的不是画是美金啊!”夏齐有些胡言乱语,“不是……比美金还美金,他每一笔都是金的、不是……钻石的!”
安格尔笑了笑,问,“冯哲去了么?”
“来了。”夏帆点头,“安格尔,我们把你之前模仿的那张画也挂出去了,后来卖掉了。”
“你真有能耐啊。”奥斯转脸看安格尔,“那么多专家竟然没人发现你那张画是仿制的?”
安格尔摇头,道,“别傻了,买画的那个收藏家是我的朋友,我让他帮忙的……我的风格和奥里亚差别甚大,只要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说,冯哲铁定也看出来了。”
“冯哲会答应我们,是不是因为他通过我们的画展,知道了奥里亚的所在?”莫飞问,“安格尔,你就是想通过这个方法骗他自投罗网么?”
安格尔笑着点点头,“他一定会上当的……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摩拳擦掌,等待今晚上活捉冯哲。
入夜的时候,奥斯将奥里亚接了过来,夏齐已经找权威的医生给他做了一个检查,得出来的结论是,他受到了惊吓,并且脑部有损伤,导致了他的失意……但是更大一部分其实也是心理的作用,是可以治疗好的。
奥里亚还是神志不清的样子,但是安格尔把他接到了画室来之后,两人便开始用绘画交流,流畅的绘画语言让奥里亚变得放松,并且开始用图画跟安格尔交谈。
两人静静地站在一起画画,奥斯在一旁眯着眼睛看,问,“他俩做什么呢?”
夏齐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会懂的,这估计就是天才与天才只之间的交流吧。”
两人这样一直画到半夜,其他人都散去,莫飞和奥斯把手在隔壁的房间里头,九逸等埋伏在附近……到了凌晨的时候,画廊外停下了一辆车……冯哲鬼鬼祟祟地走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撬锁的工具,将画廊的大门撬开。
他开门往客厅里看了看,并没有人,就走了进来,见二楼的画室里头亮着灯,他就轻手轻脚走了上去,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奥里亚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正在画画。
“奥里亚!”冯哲走进了画室,“你果然被人捡走了么,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来,到我这儿来!”
奥里亚坐在那里画画,对冯哲的话不为所动,低头继续画。
冯哲走过去了几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电击枪来……
奥里亚听到电击枪的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他似乎对电击枪有些反应,紧张地缩到了墙角里头。
冯哲笑了,道,“别怕,你乖乖跟我走,我就不电你了!”
“你以前经常电击他么?”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电击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却对他的神经恢复产生了积极的作用,促使他更快地恢复,这是刚刚医生说的。”
冯哲一愣,回过头,就看到安格尔端着个茶杯站在那里。
冯哲一看到安格尔的脸,就愣住了。
安格尔绕开他走进了画室里头,给奥里亚递过去了一杯茶,道,“你喜欢的,加了二十勺糖的咖啡……天才都是食糖类动物。”
奥里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脸上现出舒服的神情来。
“你为什么……”冯哲似乎有些茫然,安格尔看了看他,道,“对了,我发现他的画比你的更接近奥里亚,所以不准备和你合作了,你也可以不必赶制那批画作。”
冯哲咬了咬牙,突然道,“你耍我?”
安格尔耸耸肩,道,“我原先的打算是在你的工作室里头浇上汽油,而不要点火。你的手指甲微黄,牙齿也黄,证明你是爱抽烟的……这世界上几乎有一半的画家喜欢在作画时抽烟或者吸烟斗……所以你完全有能力自己点火,不过很可惜……”安格尔有些无奈地道,“介于我之前有过多次私自惩罚犯人的前科,因此警方不太同意我的计划,只希望我把你引出来,然后交给他们处理。”
冯哲脸色变了变。
“奥里亚的DNA鉴定已经出来了。“安格尔道,“他就是奥里亚本人,而他身上有多处被电击枪击中的伤痕……应该跟你手上的电击枪造成的伤口一样……还有你家中找出来的那些奥里亚的画作,这也算是人赃并获,我相信就算奥里亚没法自己开口指责你,你也逃不了吧。”
冯哲一张脸刷白,转身就想跑,不料奥斯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抓住他就将他掀翻在地,拷上了手铐,警察们都赶来,将他抓走。安格尔请来的博物馆长和一大批的著名艺术家以及收藏家,都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对冯哲深恶痛绝。
随后,奥里亚当年的纵火案件被重新提出来调查,才知道,当年负责奥里亚案子的警探,与冯哲是好友,两人设计了这个案件,将奥里亚绑架,销毁证据并且把他带到了这里,利用他的作品来赚钱。
案件最终告破,安格尔将拍卖奥里亚所有画作的收入集中起来,作为医疗费,送奥里亚去进行治疗。
事件很快就平息了,奥斯的下水道怪物噩梦最终结束。
著名画家的传奇遭遇被改编成了另一出歌剧院幽灵,加上导演和编剧加入一个天使般的女主角以及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赚足了观众们的眼泪。而奥里亚作品的价值也在一夜之间飙升,但安格尔和莫飞,还是过着和从前一样的安逸生活,直到半年后……
这一天,突然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来造访。
打开门后,莫飞问那个英俊的外国男人,“您找谁?”
那人上下看了看莫飞,递给了他一样东西,道,“请帮我转交给安格尔,并且表达我的谢意。”
“呃……”莫飞觉得莫名其妙,点点头,那人就鞠了个躬离去了。
安格尔懒洋洋地从楼上走下来,见莫飞在门口发呆,就问,“怎么了?又有骨灰盒啊?”
“不是。”莫飞回头看他,将那人留下的东西——一块接近两米高两米宽的牛皮纸箱子拉了进来。
“看起来像是画。”安格尔道。
“嗯。”莫飞伸手,用刀片割开了那个箱子,扯开牛皮纸一看,就见下是一幅色彩绚丽的油画,画面上的是安格尔和莫飞……等人高,几乎是两个活人站在眼前。
“哦……”安格尔不禁发出赞叹之声来,“真是太完美了!天才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安格尔……刚刚那个,不会就是奥里亚吧?”莫飞蹲下,看着画布角落上面的那个签名,问安格尔。
安格尔退后几步好好地端详了一下油画,道,“莫飞,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有些人的虚荣心是可耻的,而有些人的虚荣心则是可爱的。”
莫飞愣了愣,问安格尔,“跟奥里亚有关么?”
安格尔做到沙发上面,架起腿道,“知道为何那么多人去做慈善么?有时候帮助人的时候的确不计较得失,但是若某一天知道你帮助过的人,有了好的结果并且他非常的感谢你……这一点会让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能让人变得很快乐。”
莫飞笑了,问安格尔,“这画挂在哪儿?”
“嗯。”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烧掉它。”
“啊?”莫飞一愣,道,“烧掉多可惜啊?”
安格尔耸耸肩,“我已经快乐过了。”
“安格尔。”莫飞道,“你如果不想要,不如卖掉或者送掉……”
“不行。”安格尔架起腿,摸着身旁艾斯的颈毛,慢悠悠道,“他竟然用画笔把你画出来,这一点绝对不可原谅!烧掉!你这辈子只准给我画!”
莫飞愣了半晌,将画抬出去,浇汽油,点火。
恶灵附体1,魔鬼弯
十一月的某天,天气已然转冷,这天一大早,安格尔在被子里翻腾了几下,听着外头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懒懒地不想起来。
昨晚上莫飞有些疯,所以他腰疼,躺在床上不修养。
莫飞从楼下到楼上,来来回回跑了不知道多少趟了,反正安格尔就是舒服又慵懒地躺在被子里磨着枕头。
自从上次奥里亚的案件之后,安格尔迎来了久违的轻松日子,奥斯最近也没案子来找他,委托更是没有了,倒是上次奥里亚介绍了安格尔的画作给一些朋友,一时间,跑上门来看画的人络绎不绝。基本看了安格尔的画之后,那些人都提出要高价预定,但是安格尔画画就是个随性的,让他为了钱一天画多少画,那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因此,那些画商大多都只能时常来蹲守,期盼着安格尔哪天能心情好突然爆发画上个几十张的。
因此,虽然安格尔最近都没查案子,钱还是大把大把地挣,莫飞帮助他理财,安格尔的资产已经在短时间内比过去翻了数倍,一向不关心这些的安格尔那天看到存折也惊了一跳,莫飞还给他买了几处房产。
在莫飞的操持下,安格尔的财富飞速地增长,眼看着就快到莫飞的生日了,安格尔这几天一直都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送些什么给莫飞呢?
正在想着,安格尔就觉得耳朵边毛茸茸的,转过脸,果然就见艾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来了,正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安格尔伸手摸了摸艾斯,问,“艾斯,你知道莫飞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么?”
“那么大人了还过什么生日。”说话间,莫飞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红茶,问安格尔,“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安格尔认真地在床上考虑着,道,“嗯,想吃牛排。”
“嗯,还有呢?”莫飞坐在床边梳理安格尔的头发,笑问,“还想不想吃些别的?比如甜点什么的?”
“甜点么……”安格尔想了想,道,“想吃草莓又想吃巧克力。
莫飞愣了愣,问,“这两样怎么放在一起吃?”
安格尔挑挑眉,看莫飞。
莫飞想了想,道,“我有办法了,你下楼吃还是拿上来?”
“下楼吧。”安格尔伸出一只手到被子外面,递给了莫飞,莫飞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给他穿衣服,抱他下楼,安格尔就懒洋洋随便莫飞摆弄。
艾斯跟在身后,莫飞抱着安格尔下楼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奥斯推门进来。
奥斯一眼看到莫飞抱着安格尔,小心翼翼放到沙发上面,还给他盖上毯子垫上靠枕。
奥斯嘴角抽了抽,道,“安格尔,你像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安格尔瞄了他一眼,伸手一指,道,“艾斯,咬他!”
话音一落,艾斯又冲了过去,奥斯跟以往一样爬到了凳子上面,艾斯拽住他的裤腿使劲晃。
奥斯哭丧着脸说,“艾斯,你别再晃了,我一个月被你咬破了三条裤子了。”
“艾斯。”莫飞叫了艾斯一声,道,“别折磨奥斯了,让他下来。”边说,边将艾斯的食盆放到一边,艾斯赶紧摇着尾巴过来吃东西了。
莫飞进厨房拿早餐出来,问奥斯,“奥斯,吃饭了么?”
“吃过了,我从警局来的。”奥斯拍拍裤腿,闪过艾斯身后,做到了沙发上面,道,“安格尔,有案子了。”
安格尔一愣,抬眼笑了笑,道,“很久没案子了,终于有了么?”
“嗯,挺古怪一个案子。”奥斯说着,将手上的资料交给安格尔,道,“钢琴家,马凯,知道么?”
“嗯,当然。”安格尔拿着资料翻了翻,道,“他是个天才,奥斯,不会是他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奥斯叹了口气,道,“不止是遇上了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
“什么麻烦?”安格尔问。
“他牵扯进了一桩连环杀人案。”奥斯回答。
安格尔皱眉,翻看着资料,道,“三个人,深夜被杀,杀的还多是漂亮男人?”
“对的。”奥斯点头,道,“这些男人都是深夜被人用刀捅死,然后第二天早上被发现再他家附近的水潭里,我们在他的车子里头找到了血迹,在他的卧室里头发现了被害人的毛发。”
安格尔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道,“那岂不是人赃并获了?还是说,他这段时间根本不在家里?”
“他在的,但是他否认杀人。”奥斯道,“我们也没有找到凶器。”
“嗯……”安格尔想了想,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你来找我的么?”
“嗯,有的。”奥斯单手托着下巴,道,“那个马凯吧,他否认自己杀人,但是给不出有效的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他只是说,这种状态他已经维持了一年了。”
“什么状态?”安格尔问。
“被恶魔附体。”奥斯简洁明了地回答。
“呵……”安格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莫飞拿着热腾腾的牛奶和三明治给安格尔,边问,“恶魔附体?”
“唉……”奥斯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气,道,“我都快被他折磨死了!他根本不记得每天晚上自己干了什么!”
“会不会只是借口?”安格尔喝着牛奶,问,“为了推脱罪责的?”
“我看不像啊!”奥斯回答,“我们还带他去进行了检查,很多医生都不太确定他这种情况,但是他之前发生车祸,脑袋受过一定的损伤,造成这种记忆丢失的现象也是有可能的。”
“他自己怎么说?”安格尔问。
“这人我交流了一下,感觉人还行,不像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奥斯道,“他就是很害怕呗,非说那天车祸就是因为他撞了恶魔,然后恶魔从此就附身在他身上了,每天早晨起来的人可能是他,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人就不再是他了。”
“他是不是人格分裂啊?”莫飞问。
“如果是的话……他很有可能不用为他的罪行负责。”奥斯道,“再加上他身份特殊,基本是会被关进精神病院吧……只是,也就是说,那几个男的就白死了。”
“他有可能借此脱罪?”莫飞问。
“对啊。”
“那几个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么?”安格尔问奥斯。
“嗯……都是在酒店里认识的。”奥斯回答,“带回家准备那什么的。”
“那什么?”安格尔不解地问。
奥斯耸耸肩,“马凯的私人生活很不检点!经常会大带些美男美女回家一夜情。”
“哦……”安格尔点点头,问,“既然是经常,他估计还有其他的这种人吧,没有受害的那些人呢?你有没有问过他们?”
“问不到。”奥斯有些苦恼,道,“他们好像有他们的社交圈子,这些被害者并不是简单的陪酒或者妓女,而是有身份的人……这些人貌似只在自己的圈子里来往。你想啊,他们一个个都那么有身份,随便爆出一件来就是丑闻,谁肯站出来招惹这种事情?”
安格尔将资料放下,道,“奥斯,我对这种桃色类事件完全不感兴趣。”
“你不管啊?”奥斯问。
“嗯。”安格尔咬了口三明治,耸耸肩,道,“如果被害的是陪酒或者妓女,那我也许还会想要干涉,不过你也说了,被害死的是那些所谓的社交名流,这种人有的是人去为他们维护权益,用不着我来。再说了,他们这样乱来也不是因为生计所迫,而是出于自己的兴趣……为兴趣献身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不管。”
“安格尔,你的逻辑有时候真让人受不了啊,别人嫌贫爱富你就嫌富爱贫。”奥斯无力,道,“那怎么办?这么下去,会有一帮精神病专家说马凯是神经病,将他关进精神病院去。”
“对于那样的人将他关进精神病院和将他处决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既然专家都说他是神经病了,那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可奇怪的是马凯他不承认自己是神经病,非要说自己是恶灵附体。”奥斯道。
“嗯……喝醉的人也大多说自己没醉。”安格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头枕着莫飞的腿蹭了蹭,道,“我没兴趣,这案子不管。”
奥斯找莫飞求救,莫飞耸肩,示意他也没办法。
“唉……看来只能帮那个恶魔继续往精神病院里输送人才了。”奥斯无奈地收拾东西,准备告辞。
安格尔听到了奥斯的话,问,“什么叫继续?还有这类情况发生么?”
奥斯点了点头,道,“马凯发生车祸的地方是A4公路转弯口,一个叫魔鬼弯的地方。”
“魔鬼弯……”莫飞听后想了想,道,“哦……那地方事故很多发,所以叫魔鬼弯是不是?”
“对啊。”奥斯点了点头,道,“前几天有个女人在那儿发生了车祸,也是脑部受到了创伤,治好之后,她把自己的儿子和侄子都掐死了,还说是恶魔让她干的,后来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然后还有一个老头,发生了车祸,也是脑部受损,他把自己的老板杀了,也说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是被恶魔附体了吧,最后还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安格尔听到这里,问,“究竟有多少人因为在魔鬼弯发生车祸,而被送进精神病院的?”
“不少吧,我们正在调查。”奥斯回答。
安格尔无奈地摇摇头,道,“奥斯你这笨蛋,说案件竟然不说重点。”
“呃……”奥斯张了张嘴,看莫飞,“莫飞,你家安格尔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错!”安格尔瞪眼,道,“是安格尔家的莫飞!”
奥斯朝天翻了个白眼,道,“怎么看他都是你的饲主……”见安格尔眯起眼睛,奥斯赶紧道,“呃,你们家务事我不管,那安格尔,这案子你管不管了?”
安格尔挑了挑眉,“如果说魔鬼么……我就很感兴趣了。”
恶灵附体2,受刺激的凶手
下午的时候,安格尔和莫飞还有奥斯一起,开车赶往了那个传说中的魔鬼弯。
夏齐和夏帆还有闲来无事的九逸听说众人要去调查魔鬼案件,也都颠颠地跟去了。众人皱着眉头看着安格尔连鞋子都懒得穿,被莫飞包下沙发,抱紧车子的后座,懒洋洋靠在艾斯的肚子上面,白而瘦削的手轻轻一挥,“开车。”
奥斯坐在副驾驶座上叹气,拍莫飞的肩膀,“少年,你不能这样宠他啊,迟早有一天他生活不能自理啊!”
莫飞嘴角挑了挑,心说——他早就不能自理了。
“奥斯。”安格尔翻看着艾斯送来的资料,问,“这些人之前有精神病史么?”
“呃……都没有,家族也没有精神病史,所以觉得奇怪。”奥斯道。
“嗯……”安格尔微微点了点头,问,“生活方面呢?困顿么?”
“没什么规律。”奥斯道,“有打工的白领,也有自己开公司的,当然还有打车经过的……总之各个阶层似乎都有,没什么特别的共同点。”
“哦。”安格尔点了点头,淡淡道,“相信了善良的存在,就等于相信了邪恶的存在。”
“啊?”奥斯不解,不过安格尔每次发表奇怪的言论基本就是一种征兆,表示他有了头绪或者线索,就问,“安格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安格尔耸耸肩,道,“我只是有些感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把罪恶推向魔鬼,魔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所有不好的东西的代言人了。”
“那魔鬼本来就是邪恶的么。”奥斯无所谓地说。
安格尔在艾斯身上蹭了蹭,道,“魔鬼只是一种假想的存在。”
“唉,可是有很多撞鬼的传闻还有一些照片和报道啊。”奥斯说,“安格尔,你无神论啊?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避讳一些比较好呀!”
安格尔笑了笑,摇头道,“奥斯,你有没有注意过,中国的鬼和外国的鬼是不一样的?”
奥斯想了想,点头,“这倒是,外国鬼基本就是吸血鬼啊、路西法之类,中国鬼就是狐狸精、画皮什么的……”
“生产力决定人类的想象力。”安格尔笑着回答。
莫飞也笑了起来,奥斯问,“怎么了?”
“魔鬼是很久以前被创造出来的,当时各国的生产力不同,社会环境也不同,当某样东西必须有一定的背景才能够存在,那么这种东西本身是不怎靠谱的。”
奥斯靠在座椅上,道,“安格尔,你这次绕不晕我,我都做功课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说,那时候西方是教会控制,工业意识形成了,人们追求科学,所以产生的鬼有西方特色。而中国那时候还是封建社会,自给自足的经济,所以那鬼也很有个人特色,别人是集团兵种,我们是散户打游击……对吧?”
安格尔微微皱眉,眯着眼睛看奥斯,道,“奥斯,你的头部最近遭受过撞击?”
奥斯嘴角抽了抽,“没啊。”
“那你不是奥斯,别人整容的?”安格尔接着问。
奥斯嘴角接着抽,“没。”
安格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恭喜你奥斯,你进化了,哺乳类到人类,几千万年的转化过程你用了短短的几天就完成的,是奇迹。”
奥斯无奈地叹了口气,问莫飞,“我可不可以朝他开枪?”
莫飞笑了笑,摇摇头,道,“那可不行。”
奥斯转脸看莫飞,道,“你就不能顺我一句让我开心一点啊?”
莫飞接着笑,“除了他,你可以朝别人开枪,我都不反对。”
安格尔搂着艾斯笑了起来,道,“奥斯,莫飞是我的人。”
奥斯靠着车窗做出颓废状,道,“安格尔,这案子真的挺不靠谱的,你知道么?”
安格尔见奥斯似乎认真了起来,就道,“奥斯,你是不是相信有鬼怪这回事情?”
“有些东西你见多了就信了。”奥斯趴在椅背上,说,“我以前办过一些案子,真的很难解释。就算那些狗屁专家跟我说那凶手心理有毛病或者是人格分裂之类,老子都不信……你想啊,人格分裂,谁知道是真分裂了还是鬼上身了?”
安格尔听得一笑,道,“你这说法倒是有趣。”
“对吧?”奥斯叹了口气,道,“我以前见过一个少年犯,那小子以前跟我还是邻居,我从小见他长大的,特别老实……后来竟然一下子杀了三个人,这不是鬼上身是什么?那一刹那突然就爆发了,连本性都迷失了,你知道那会儿不是恶魔上你身了?只是他走了之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已!”
安格尔看了看奥斯,道,“奥斯,你应该休假一段时间,太大的心理压力会让你的信仰遭受危机。”
奥斯看了看安格尔,道,“我咨询那个心理医生也这么说啊。”
安格尔眯起眼睛,似乎对自己的看法观点和某个心理医生的接近,感到很不满。
“那心理医生也是国内顶级的了,因为在警局工作,所以咨询起来也没什么顾虑。”奥斯托着下巴,道,“唉,做警察真没劲,要不然想办法转行吧,不过警察工资高,福利好。”
安格尔挑了挑嘴角,道,“奥斯,你应该继续才是,警察是一个比医生更具备社会责任性质的职业,他对于社会的贡献和教师一样,是具有长远意义的。”
奥斯转脸看安格尔,半晌才说,“局长也这么说……你们串通好的?”
安格尔继续眯起眼睛,更加更加的不满。
“前面就是魔鬼弯了吧。”莫飞将车子停在了岔道口的位置,众人下车,安格尔这回终于是自己走下来了,没有让莫飞抱。
“这个弯道的确非常危险。”莫飞看了看地形,道,“如果注意力不集中,很容易撞山。”
“看吧,上头还有警示牌,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会傻呵呵地往上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安格尔左右看了看,又前后看了看,问,“有没有视频或者监控录像,这一带地势那么偏又那么容易出事,一定有的吧?”
“嗯。”奥斯点头,道,“的确有录像,那几次事故都拍下来了。
“我们去找个地方看录像吧。“安格尔往车边走,道,“去哪儿好呢,要有茶,有沙发,还要有电视。”
“就这么走了?”九逸刚刚下车,见安格尔瞄了一眼就往回走,有些不解。
奥斯也无奈,问安格尔,“有什么线索没有?”
安格尔不置可否地望了望天,没说话,对莫飞勾勾手指,“莫飞,来开车门。”
众人集体有一种想要痛揍他的想法,莫飞还是快步上前去给安格尔开门,安格尔进车子的时候,还要用手挡住他的头,以防他迷迷糊糊地撞到车门。
众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只好回车上发动车子,奥斯问安格尔,“回去画廊看么?”
“嗯……去精神病院看那些被关起来治疗的病人吧。”安格尔依旧靠在艾斯肚子上面,自言自语道,“顺便去见一见那几个凶手。”
莫飞看奥斯,奥斯想了想,点点头,示意莫飞可以开车,不过他也不忘记提醒,“安格尔,他们得了很严重的狂躁症,情绪很不稳定,只能远远看。”
安格尔微微吃惊,问,“受了过大的刺激么?”
“对啊。”奥斯点头。
“咦?”安格尔不解地问,“那个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会产生精神崩溃的病症我很能理解并且表示同情,但是那个你刚刚说的出来乱搞然后情人死了的钢琴家……为什么他也会精神受到刺激?”
“听说他这样被刺激已经很久了。”奥斯道,“一直生活在混沌状态。”
“混沌状态还能进行音乐创作么?”安格尔不解,“我记得他新出的那张钢琴专辑相当出色。”
“这个问题我也问他的经纪人了。”奥斯道,“……听说是枪手做的。”
安格尔深深皱眉,道,“真是可恶,枉我曾经还很欣赏他,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
“安格尔,他的确很矛盾也很痛苦。”奥斯回答道,“我跟他交谈了,虽然他很快会陷入狂躁,但是在清醒的时候,人还是很正常的。我也问了他的经纪人,他之前的所有曲子的确都是他自己创造的,他是完全沉溺于音乐的一个人。但就是在这一年里头,他突然变得颓废了起来,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开始流连夜店,私生活也变得极度不检点,最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哦?”安格尔想了想,问,“他的经纪人没有说,他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什么诱因,导致了他如此的颓丧?”
奥斯摇了摇头,道,“他经纪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过似乎有些秘密,他没有说出来。”
“那你跟马凯交谈的时候,他有说么?”莫飞问。
“没有。”奥斯道,“我的确问他了,但是他整个人的思维被打乱了一般,什么都说不明白。”
“思维和记忆混乱了?”安格尔问。
“对啊,他连昨天穿的什么和前天穿的什么都会搞混。”奥斯道。
“嗯……”安格尔突然笑了笑,点点头。
“啊!”奥斯一指安格尔,把安格尔吓了一条,就听他道,“安格尔,你肯定知道什么了,肯定是知道什么了对不对?”
安格尔有些无奈,白了他一眼,“你激动什么呀?”
“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都是有把握了!”奥斯追问,“说吧,有把握没?”
安格尔想了想,道,“大致是有些想法了,等到时候再说吧……”说着,翻了个身,“我先睡会儿。”
恶灵附体3,小镇的故事
安格尔等来到了精神病院,发现这是一间很古旧的小精神病院,据说已经有些年头了。
九逸他们听说要去的地方是精神病院,都开始变得兴趣缺缺,中途就开着车子溜走了。只留下安格尔和莫飞还有奥斯一起,将艾斯留在车里等待,三人来到了二楼的会客室里头坐下,奥斯拿出笔记本电脑,给安格尔播放视频,也就是车祸当天,监控录像拍下的画面。
画面是无声的,只是看得出来,碰撞很激烈,连摄像机都微微地震动了一下。
“车祸相当严重啊。”莫飞道,“那些人应该伤得很重吧?”
“对,都伤得非常重,几乎最少的一个也在床上躺了半年。”奥斯道,“所以我觉得奇怪,一般来说大难得活的人,都会特别珍惜生命,可是很少有大难得活的人会转变成和自己原来完全不一样的恶魔。”
安格尔笑了笑,道,“奥斯,人的大脑构造不同,每个人的想法也都不同,外人是无法看清楚的。”
奥斯耸耸肩,无奈地点点头——是那么回事。
“那个人是谁?”安格尔伸手,指着马凯发生车祸之后出现在现场的另一辆车子,还有上面跑下来的一个人,问奥斯。
“哦,他是路过的行人,是他报警找救护车的。”奥斯回答,“那几个伤者基本都很好运,发生车祸后不久,就遇到了路人报警,他们本人当时已经没有求救的能力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路人报警的话,他们基本上是死定了的?”安格尔突然问。
奥斯愣了一下,和莫飞对视了一眼,觉得安格尔的说法有些古怪,似乎话里有话。
“安格尔,你怀疑那些行人?”莫飞问。
安格尔架起腿,想了想道,“不可否认的,如果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没有行人救助,或者来救他们的行人速度慢了一些,总之有无数个巧合发生的话,那些被救并且最终被恶魔附体的人,都有可能已经死掉了,是不是?”
奥斯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的确……可以这么说。”
“那就对了。”安格尔笑了笑,道,“这个魔鬼弯是事故的多发地带,但是并没有人员死亡是不是?”
奥斯也翻找了一下记录,道,“的确,是没有!”
“这是不太符合逻辑的,对么?”安格尔问奥斯和莫飞,“一连发生多起事故,每一起事故发生之后,伤者都重伤,而恰恰就在那短暂的黄金救援时间里,有路人经过,救了他并且报了警……我只能说,那是相当不符合逻辑的,当真若是每一次都那样凑巧的话,那那个魔鬼弯就不应该说是被恶魔附体了,而是被幸运之神给附体了才是。”
“呃……”奥斯听完后,有些傻眼了,道,“安格尔,你说的这个……很有些道理啊,可是……那些救人的人,彼此差别很大啊……并没什么特别的共同之处。”
“死者和救人者其实一样,都是存在隐性共同点的。”安格尔道,“死者的共同之处是都在魔鬼弯路过的时候,发生了车祸,而救人者的共同点是,在魔鬼弯经过的时候,碰巧救了发生车祸的人。”
“呃……”奥斯抓抓头,问,“这说明什么?”
“你与其查死者之间的关系,倒不如去查查那些救人的人之间,是不是存在关系。”安格尔笑了笑,道,“在一个事故多发地带接连发生车祸这点和在一个事故多发地带接连发生巧遇车祸救人事件……两者在性质上其实是差不多。”
“救人的人……”奥斯琢磨了一会儿,拿起资料看了看,然后就跑出去打电话了。
安格尔左右无事,就站了起来,和莫飞一起走到外面。莫飞跟着他走到了大院子里头,见安格尔仰起脸来,看着医院的外观发呆,就问,“安格尔,有心事?”
安格尔笑了笑,道,“嗯,莫飞,这个精神病医院的建筑风格很独特,是一种欧式风格,年代应该很久远,大概在两百年左右。”
“这么久?”莫飞被勾起了兴致,跟着安格尔缓缓地在医院门前的十字路上踱步,边问,“为什么会有那么老的古建筑?”
“它并非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古建筑,而是仿古。”安格尔笑道,“这房子看起来已经很破旧,但事实上它在这里的历史也不过几十年,可以看到内部结构有那个时代的特征,外观上面的仿古效果,似乎是故意为之的。”
“哦。”莫飞点点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座类似于欧洲古代建筑的精神病院,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座房子,让我想起了一件过去很久的事情。”安格尔突然道。
“什么事情?”莫飞问。
“嗯,类似于拍卖秘密。”安格尔回答。
“秘密还能拍卖啊?”莫飞吃惊
“嗯。”安格尔点点头,道,“我以前受邀请去过一个小镇,那个小镇在几十年前的某一天,突然荒芜了,镇上的人们集体锁了门之后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那么久?”莫飞感叹,“他们去哪儿了?而且也不用一个村的人一起去吧?迁移么?”
“对于这些人的失踪,周边小镇上留言非常多。”安格尔道,“有说是疫病来袭,也有说是集体失踪,更有甚者说是中邪。”
“那怎么拍卖的秘密?”莫飞无法把失踪了村民的小镇,和拍卖联系起来。
“后来,那个小镇被一个商人租用了一年,他搞了旅游行业……每个人付500美金,就可以在那个小屋子里住一天,离开的时候,可以拿走一样你喜欢的东西。”安格尔回答。
“那么贵?”莫飞摇摇头,觉得很不划算啊。
“可是莫飞,那些房子里的家具陈设、甚至桌上的水果都没有人动过,风干了保持原样,如果你运气好,完全可以在古堡里头找到一个黄金打造的烛台之类的东西,并且……商家说了,每人可以从房子里,拿走一样东西。”
“那类似与一种寻宝游戏啊。”莫飞道,“付了钱进去,也许可能什么都找不到,也可能找到无价之宝。不过这跟买秘密有什么关系?”
“老房子里,除了古董之外,还有的就是回忆。”安格尔道,“人们进去老房子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一段曾经属于那老房子的故事,从而体会到一种感觉,开心的、伤感的、恐惧的……什么都好。”
“这么有趣?”莫飞笑问,“当真能么?”
“嗯,其实这完全看那个人当时的情绪。”安格尔给莫飞解释,“比方说,一个人看到了白色墙壁上有一些孩子的鞋印,乐观的会想到,这家人曾经非常的和睦,孩子们围在大人的身边打打闹闹,所以才在墙壁上留下了鞋印。而伤感的人,可能会想到——这家人曾经是快乐的,但是某天小孩子爬墙摔了下来,死了,带走了这个家庭的欢乐。而恐惧感的人可能会说——这幢房子里曾经出现过很多怪事,有一天,孩子被恶魔附体,走上了墙壁,恐吓他的爹娘。”
“呵呵。”莫飞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安格尔,想象力真丰富!”
安格尔点点头,道,“这样子的确是有趣的,但如果能掌握更多的证据,就能推测出更多更多的故事,比如说,当年的人,为何一夜失踪?去哪儿了?”
莫飞拉着安格尔在一条长凳子上坐下,问,“安格尔,你找到什么秘密了?”
“莫飞,我并不是多么在意秘密这种东西的,那次去,也是因为一个朋友请我去。”安格尔道,“他们本来是准备卖掉这个小镇的,但是有一个人花了天价,想要买下那一整个小镇,而前头那一个商人的租约已经满了,并且,他已经表示过不愿意再租用了。”
“买小镇?”莫飞听着,觉得还挺新鲜,“这么说来,也并非多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小镇已经几十年没人居住了,卖了重建也是好的。”
“我朋友在当地的政府部门工作的,他觉得事情有疑点,而偏偏还非常的着急,说一个月之内,就要来取地。”安格尔道,“我的那个朋友带着人,在镇里头的旧宅中进行了一定的搜索,从中找出了很多不太自然的现象。”
“不太自然?”莫飞生疑,问,“是非自然,还是说别的?”
安格尔道,“他们认为,当时是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导致整个村庄的人都逃走了的。”
“为什么那么怀疑?”莫飞问。
“在很多人的家里,都找到了日记。”安格尔道,“他们失踪那天就有不少人的日记里写着——好可怕,我们该怎么办?神,你来救救我们吧。”
“这些人,莫非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逼出去的?”莫飞问。
安格尔点点头,“所以我朋友让我去一趟,可以查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开展了一个买秘密的活动?”莫飞想了想,“也是为了更快地破解谜题。”
“对。他们的人力有限,而且时间也短,想要短时间内找到更多的线索,就必须发动更多的人。”安格尔道,“所以搞了这次的活动。”
“那之后呢?”莫飞问,“你找到那个秘密了么?”
“找到了。”安格尔点点头,道,“那些人都不是自己逃出村子的,而是被杀了。”
“被杀?”莫飞微微皱眉,等着安格尔继续往下讲。
“那些房舍,旧的房舍,就类似于一个杀人现场。”安格尔淡淡道,“虽然已经保留了好几十年,但是其中的残忍和可怕还是很令人难忘的。”
“那个村子的毁灭,是因为那些人都被杀了?”莫飞问,“可他们的尸体呢?”
“我们最后在村子后面的树林内,发现了一个集中型的墓地……里头埋藏着差不多有八十具棺材,大多是小孩儿和老弱妇孺,而且无一例外,都是被谋杀的,那个村子总共,也就百来人而已。”
“谋杀?”莫飞吃惊,“这不等于是屠村了么?”
“确是。”安格尔点了点头,“后来,我们又往林子里头走,找到了另外一块坟地。
“这里也埋着人?”莫飞问。
“对,那里只埋葬着一口棺材。”安格尔道,“棺材里头只有一个人,棺材的四壁都是抓痕。”
莫飞皱眉,“这么说来,那人是被活埋的?”
“对!”安格尔点点头,“而且在棺材盖子上面,清楚地写着——杀人凶手,四个大字。”
“那个人,就是屠杀村民的凶手么?”莫飞感慨,“这可的确是一个大的秘密。”
“莫飞。”安格尔道,“可我认为,那人是无辜的,他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为什么那么认为?”莫飞不解。
“他在棺材的旁边,写着他不是凶手。”安格尔耸耸肩,“字迹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用血写成的。”
“你破解那桩悬案?”莫飞问。
安格尔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的朋友他们私自使用那块地,受到了处罚,地也被卖出了。”
“真的卖了?”莫飞问,“案子还没查清楚呢?”
“卖掉了。”安格尔点点头,“因为对方出的价钱太高,之后,整个村庄都被搬走了……那里就只剩下一块平地……包括那些尸体,全部都不见了。”
“买的人是谁?”莫飞不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安格尔耸耸肩,道,“据说是个很成功的商人,想要将那个小镇搬走,在别处开一个恐怖主题公园,就类似于恐怖小镇七日记之类的活动。”
莫飞笑了笑,“还挺有些想法的。”
安格尔点点头。
“安格尔。”莫飞突然问,“你怎么会想起这个故事来?”
“嗯……”安格尔摸了摸下巴,沉默了一会儿,道,“莫飞……当时,小镇的总人口数是一百零六人,而在第一块墓地安葬的尸体,大多是合葬行事,三四个人被安葬在一起,看身份应该是母亲、孩子和老人。也就是说,当时的埋葬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总共有25个家庭,80个人。”
“呃……”莫飞一愣,道,“那剩下的一块墓地只有一具尸体,也就是说……还有25个人活着?”
“非常正确。”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换句话说,每一个家庭,都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当然,排除那个被活埋的。”
“这……”莫飞皱眉。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当时我并没有太多地去考虑这个案件,因为毕竟年代比较久远,因此没有深究……这次的案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让我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来了。”
“嗯……”莫飞也点点头,“的确是挺蹊跷的。”
“对了莫飞,那个小镇还有个名字。”安格尔道,“很符合意境。”
“叫什么?”莫飞问。
“魔鬼湾。”安格尔笑得,别有些深意。
恶灵附体4,墓碑上的燕子
安格尔关于小镇的故事讲完后,让莫飞觉得很是摸不着头脑。
“安格尔。”莫飞道,“名字会不会只是巧合?”
安格尔笑了笑,道,“莫飞,这个世界上的巧合其实并不多的。”
莫飞看他。
安格尔笑了笑,道,“你想啊,巧合如果变得普遍,那么按照人类造词的意思来看,普遍将会变成巧合,而巧合的意思将会是普遍。”
莫飞失笑,点了点头,“也是个道理。”
“安格尔。”这时候,奥斯打完电话走了过来,道,“要不要去见见马凯他们?”
“好啊。”安格尔点头,跟着奥斯一起离开,来到了二楼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头,好几个穿着病人服装的患者正在休息,他们的生活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聊天,还有的在看电视。
整个房间里,有动人的乐声作为背景……就见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个干瘦的男子正在忘情地演奏着……乐声动人,十分让人沉醉。
安格尔摇了摇头,道,“他果然是天才。”
奥斯问安格尔,“要不要叫他过来?”
安格尔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走到了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坐下,听着马凯演奏。
马凯的演奏进行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当一曲终了,安格尔轻轻地拍起了手。
旁边的很多患者也跟着安格尔拍手,马凯笑着站起来给众人鞠躬,就好像在舞台上演奏一样。
他走离了钢琴,来到了安格尔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道,“你是警方的人么?”
奥斯走了过去,道,“他叫安格尔,是个侦探。”
“哦。”马凯点了点头,道,“我听说过。”
安格尔有些吃惊,笑道,“我的名字也许在某个领域会有小小的名气,但是公众应该是绝对不知道的。”
马凯笑了,道,“我是听一个人谈起你的,当他谈论到你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喜悦。”
安格尔笑了起来,道,“你对他很尊重,他给了你哪方面的帮助么?”
“对的。”马凯点了点头,道,“他给了我很多的帮助,特别是在我音乐灵感的激发上面。”
安格尔愣了愣,笑道,“他给了你什么好的建议来激发你的灵感呢?”
“嗯……给了我不一样的心境。”马凯架起腿,很有些难过地道,“安格尔,我知道你也钟情于艺术创作,你的灵感从哪儿来?”
安格尔想了想,道,“大概……办案的刺激中、还有爱情中。”
“哦,爱情,这是个美妙的东西。”马凯道,“当然,办案的刺激……安格尔,你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创作者,能有如此多的先决条件来支持你的创作。”
安格尔笑着点点头,问,“你呢?为何会遇到瓶颈?”
“因为固定的生活模式……还有那个讨厌的头衔。”马凯愤怒地说,“我被社会定位了,定性了,他们在我的外面制造了一个牢笼,我无处可逃,当他们说我是一只狗的时候,我想做猫,但是会被拘束住,很多人会质问,你明明是狗,为什么要去做猫?!”
安格尔挑了挑眉,笑道,“嗯,的确很有意思。”
“安格尔。”马凯叹了口气,道,“恶魔湾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你说的,是哪个恶魔湾?”安格尔问。
“啊,你果然是知道的。”马凯点了点头,道,“他说得没错,你曾经去看过,是他引导你进入的。”
安格尔微微皱眉,道,“他是指谁?”
“魔鬼啊。”马凯回答,“这次救我的人,也是引导我做这一切的人。”
“你似乎并不讨厌那个恶魔?”安格尔问。
“我为什么要讨厌他?”马凯似乎有些意外,“我非常的感谢他,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
“如何重生?”安格尔有些好奇。
“你想啊,我之前是一个完美的天才,我的头顶是纯白的光环。”马凯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可是现在,我是恶魔的代言人,我是一个变态的神经病杀手,我头顶的光环已经不见了,变成了黑色的恶魔之角,我从人人敬仰羡慕,变成了人人唾弃恐惧……这种角色的转换,让我灵感如潮。”
安格尔听完,了然地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所谓的重生么……的确,这种境遇上的落差,会让你灵感大增,所以你才会谱写出刚刚那样的曲子?”
“没错。”马凯爽快地点头,“刚刚那只是我新作之中的一首,那是模仿那些被我杀死的情人的心境来写的,他们被我背叛了,抛弃了,你们猜,他们将会是多么的失落与无奈啊,我只是稍稍将自己跟他们角色转换了一下,我就忍不住的心痛难耐……然后就创作出了这首曲子,看,灵感是多么可爱的东西啊?”
“关于灵感,是你跟他商量好的么?”安格尔好奇地问,“在行动之前”?
“不。”马凯摇了摇头,道,“是在恶魔弯被魔鬼附体之前。”
安格尔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大致了解了,对了,你的那位恶魔先生,叫什么名字?”
马凯笑了笑,道,“他说,只能把这个名字告诉你,作为我们跟他交换的条件。”
“洗耳恭听。”安格尔点头,这案子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年的……关于恶魔湾的事件,和这个事件有关系。
“他叫……黑JK。”马凯回答。
安格尔微微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了声,“明白了。”
之后,安格尔又见了其他几个病人,无一例外,那些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而他们的恶魔,都只有一个,黑JK,只让他们跟安格尔沟通。
安格尔问完了话,站了起来,到阳台上去透气。
“这么说来。”奥斯走了出来,“马凯他们根本就不是精神病啊,他们是谋杀,要付法律责任的。”
安格尔笑了笑,“你刚刚没有取证,如果他们再装疯卖傻,就很难证明了,奥斯,接下的事情你来处理吧。”
奥斯点点头,转身离开,但想了想又回头,“唉,安格尔,那个黑JK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啊,是个很麻烦的人物,你要小心啊。”
安格尔点了点头。
奥斯走了,莫飞有些担忧地看安格尔,道,“黑JK似乎一开始就对你特别的关注。”
“嗯。”安格尔点点头,道,“也有可能是关注你啊。”
莫飞有些无奈,问他,“你现在去哪儿?不回家么?”
“去趟奶奶那里。”安格尔道,“我想问艾玛一些事情。”
“嗯?”莫飞有些不解,问,“艾玛?”
“对的。”安格尔点了点头,道,“莫飞,你有没有听我提起过我的父母?”
莫飞摇摇头,“完全没有,不是说,你是艾玛带大的么?你的父母早逝。”
“嗯。”安格尔道,“我的母亲是一个艺术家,我的父亲是侦探。”
莫飞忍不住笑了,“安格尔,你很好地继承了他们两人的优点啊。”
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据说,我父亲是一位极度有争议的侦探。”
“有争议?”莫飞不解。
“我没见过我的父亲,只看过一些他的日记,他曾经在日记之中不止一次地提到,他曾经犯过一些严重的错误。”安格尔道,“确切地说,我的绘画天赋是母亲遗传的,侦探则是靠父亲日记之中记录的方法,以及他留给我的一些天赋。”
莫飞有些好奇地问,“他是如何富有争议的?”
“父亲曾经十几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侦探,四处游历,破解一些谜题,他在游历欧洲各地的时候,解决了不少案子,在那里已经相当的有名。”安格尔道,“不过也有一些人对于他的推理提出质疑,甚至说他年少轻狂,阻碍过犯罪,冤枉过好人。”
莫飞点了点头,问,“那后来呢?他是怎么死的?”
“他失踪了。“安格尔道,“失去了联络,在调查某件案子的时候,然后至今都没有再出现过。”
“你有他的照片么?”莫飞问,“没有发现尸体的话,始终是应该找一下吧。”
“没有,我不知道为何他没有照片。”安格尔道,“奶奶也并没有师徒去寻找他,甚至都不曾提起,所以我一直认为,他身上有某些秘密,让奶奶有意地将他从我的成长中去除。”
莫飞听后,有些担心地问,“安格尔,为什么突然想到你父亲,和恶魔湾的案子有关系?”
“刚刚那个故事,我其实只跟你说了一半。”安格尔道,“当年,我曾经在恶魔湾小村,那个被活埋死者的墓碑上,看到一个用刀子刻出来的图样。”
“图样?”莫飞有些好奇。
“是一只燕子。”安格尔道,“我母亲姓燕,那个图案,是她给自己设计的签名,在她的每一幅画作上面,都能看到这个图案。
莫飞愣了愣,突然想到,“啊,安格尔,我在画册上看到过那些画,你妈妈好像很有名。”
安格尔颇为自豪地笑了笑,点头道,“是的,她是了不起的画家。”
“那她是如何过世的?”莫飞问。
安格尔摇了摇头,道,“都是谜题。”
莫飞忍不住眉。
“安格尔,你是觉得,那个图案说明那案子可能跟你父母有关?”莫飞问。
“据我所知,我母亲在那个年代还很年轻,她应该没有去过欧洲……但是那时候她与我父亲已经相爱,所以很有可能,是我父亲留下的。”
莫飞想了想,突然想到,“对了安格尔,你几岁的时候去的欧洲?应该也很小吧?这么早就做侦探了?”
“十几岁的时候吧。”安格尔低声道,“我很像我的父亲,这是艾玛说的,幼稚、自负、聪明,大部分人会厌恶我。”
“也并没有啊。”莫飞笑。
“莫飞你是特例。”安格尔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人是完全被人讨厌,连一朋友都没有的……咱们俩,其实在某些方面很相似。”
莫飞想了想,也笑了,点头道,“安格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也是遭人厌弃的野狗么。”
安格尔看了看他,满意地点头,道,“不要紧,我喜欢你就足够了,至于别人,你完全可以对他们视而不见。一个人的一生有一份情感就够了,并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爱,爱和恨会互相转换,因爱成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感情多了,都是负担。”
凶杀乐园1,预感危机
安格尔和莫飞来到了疗养院,找到了艾玛。
艾玛正在看书和喝茶,见安格尔来了,就笑着迎接他,“安格尔。”
安格尔笑着过去和艾玛拥抱。
艾玛亲了安格尔一下,放开后看了看安格尔的神色,微微皱眉道,“安格尔,亲爱的,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安格尔顺从地坐在了艾玛的身边,道,“艾玛,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嗯。”艾玛点了点头,问,“什么?”
“是关于父亲。”安格尔坐下,道,“还有母亲的签名徽章。”
艾玛微微皱眉,道,“安格尔……为什么突然想到问这些?”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突然道,“对了艾玛!邮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艾玛问。
“哦,我和莫飞,已经是情人了。”安格尔道。
莫飞有些吃惊,也有些担心,艾玛会不会被气到或者受刺激,毕竟是两个男人,这种事情安格尔竟然会直接说,这让莫飞有些尴尬也有些意外。
艾玛听到后,先是愣了愣,随后,看了看莫飞又看了看安格尔,笑了起来,道,“莫飞,你要好好照顾安格尔,他的身体不好。”
莫飞也愣住了,没想到艾玛那么爽快就答应了……赶紧点头道,“呃,好的,我知道的。”
艾玛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好了,我也放心了。”
安格尔也笑了起来,接受艾玛的吻作为祝福,莫飞在一旁有些无力,这祖孙俩的相处模式真特别。
“对了。”艾玛问安格尔,“你刚刚说,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关于你父母么?”
“对。”安格尔害怕艾玛担心,并没有将案件的始末都告诉她,只是问了她父亲的死因,以及当年发生的事情。
艾玛听了安格尔的疑问,就道,“安格尔,你父亲的日记,你也看到过了,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比你还要聪明。”
莫飞听着有些玄,他实在无法想象比安格尔更聪明是个什么样子。
“那他为什么会死?”安格尔不解。
“我虽然告诉你他死了,但事实上,我们始终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艾玛轻声道,“我觉得他只是离开了,为了去寻找一个真相。”
“真相?“安格尔问,“就是他曾经犯过的错误么?”
“有一个谜团,用他的话讲,那是一个错误,一直都困扰着他。”艾玛道,“让他夜夜无法安睡,人也变得时常……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走了,去找出真相,然后,他就真的走了。”
安格尔听后点了点头,问,“他没有说他去哪儿么?”
“没有。”艾玛摇头,道,“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曾今派人寻找过他,但是并没有找到……我记得,你两岁的时候,他曾经回来过一次,看过你。”
“当真?”安格尔吃惊,道,“我都不记得。”
“你当时太小,没有记事。”艾玛道,“他抱着你在花园里走了一阵子,和你说了些话,然后就再一次离去了,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安格尔点了点头,眉头微皱……当时如果有记忆,可以回忆起他父亲说的是什么就好了。
想到这里,安格尔眉头又一挑,这个记忆应该还在他大脑之中的某一个地方,等待他去发现?于是,安格尔开始在脑中回忆往事……在那零星的片段之中,找寻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父亲的形象。
“艾玛,你有他的照片么?”安格尔问。
艾玛站了起来,走回房间去,不多久,就拿出了一张照片来交给了安格尔,道,“你以前从不曾问过,我还以为你非常不喜欢你的父亲,所以一直都没有将照片拿给你看。”
安格尔接过了照片,看了看……就见照片之中的人相当的年轻、英俊,但是……莫飞也看了一眼,发现,照片之中的人,和安格尔并不像。
“安格尔,你除了侦探的头脑和古怪的脾气,其他的几乎完全复制了你的母亲……我很庆幸你没有像你的父亲。”艾玛道。
“他怎么了么?”安格尔不解地问,“据说他也是个了不起的侦探。”
“当然,但是他孤傲,冷漠,自负,并且毫不友善。”艾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安格尔,他可没有你一半那么讨人喜欢。”
安格尔有些想笑,艾玛竟然说他讨人喜欢,奥斯听到了,会不会晕过去?
“对了。”艾玛给两人端来了香浓的热可可,问,“你们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哦,有一个案子,和当年父亲的案子有些类似,于是我就刚好想到了,所以来问问。”安格尔道,“也来看望一下你。”
艾玛笑着点了点头,道,“安格尔,你若是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可以去找他生前的好友。”
“好友?”安格尔有些吃惊,问,“我从没听说过。”
“因为你不提起,所以我也从没告诉过你。”艾玛拿出了一张纸片来,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地址,交给了安格尔,道,“按照这个地址,找到一座教堂,那里有一位神父冯亚,他就是你父亲当年最好的朋友。
安格尔接过纸片来看了看,抬眼,对艾玛说,“艾玛,我会在近期去找他的,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艾玛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在这里。”
安格尔点点头,三人在疗养院一起共进了晚餐,随后,安格尔和莫飞一起离去了。
等两人走了,艾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窗口正站着一个人。
“你的这个决定,真的是明智的么?”艾玛问窗口的人。
那人依旧背对着大门站着,望着窗外远去的安格尔和莫飞,有些答非所问,“没想到,他竟然会爱上一个男人。”
“你没什么资格过问他的一切吧。”艾玛道,“你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说话间,那男子转回了身来,高大瘦削,非常的英俊,看起来四十多岁,只是,双眸过于凌厉,傲慢几乎写在了脸上,让人忍不住远离他。
“妈妈。”那人道,“我看到安格尔,就开始思念安菲,他们真是相似。”
艾玛摇了摇头,道,“别转移话题,你的决定,我虽然帮你做了,但是我真的很怀疑他的正确性,安格尔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我会保护他的……当然,他有他自己的智慧,以及他的骑士和朋友……这一点,他远远胜过我。”
“我希望你和安格尔都可以平安。”艾玛坐到床边,道,“希望安格尔可以幸福地生活。”
男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也希望安格尔幸福,至于我自己……我比较想念安菲。”
艾玛也变得伤感起来,见那人穿上了外套,就问,“你打算离开么?”
“对的。”男子点点头,道,“最后的最后,总需要有一个了结。”说完,伸手,拉着艾玛的手轻轻一吻,道,“艾玛,再见。”
艾玛缓缓点了点头,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道,“再见。”
安格尔和莫飞先回到了画廊,此时,天色已晚,安格尔洗完了澡,独自坐在卧房的摇椅上面发呆,手上,拿着那张地址。
“安格尔,怎么了?”莫飞擦着头发走进来,见安格尔的神色,就问。
“艾玛似乎隐瞒了什么。”安格尔突然道。
莫飞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的,道,“怀疑自己的奶奶不好吧?”
安格尔转脸看他,“不,我不是说她隐瞒了什么信息或者线索……而是她隐瞒了她的不安。”
莫飞一愣,回想了一下,微微皱眉,道,“被你这么一说,今天艾玛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安格尔靠在椅背上,伸手轻轻拨弄莫飞的前发,道,“莫飞……艾玛经历过几次大的手术,有几次都是生命垂危。”
“是么?”莫飞吃惊,“可是我一直以为她的身体很好。”
安格尔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她的身体不好,非常的虚弱,只是她很乐观,她已经不再为任何事情担心了……除了我。”
“安格尔,你的意思是,艾玛在为你担心?”莫飞问。
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我,或者她的某个亲近的人。”
莫飞接过了安格尔手上的地址,问,“这张地址……”
“是真的。”安格尔道,“我去询问过了,教堂里头的确也有一位叫冯亚的神父,他也认得我的父亲,我们约好了,明天去拜访。”
“可是……艾玛应该不会让你去做危险的事情吧。”莫飞不无担心地问,“要不要叫上奥斯他们一起去?”
安格尔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倒并不需要。
莫飞拉安格尔起来,“没关系,我陪着你去,不会有事。”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微笑,道,“莫飞……你当年,为什么会闯进我的画廊来呢?”
莫飞一愣,随即仰起脸来回想了一下,笑道,“某种巧合吧……鬼使神差地就进来了。”
“一个人的机缘真是奇妙的存在。”安格尔道,“有时候,一次相遇就能改变人的一生……我与你的机缘是美好的,所以一次相遇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但有些机缘却是不好的,一次遭遇就能毁掉一个人所有的幸福……你猜,我父亲当年是否就是遇到了这样的噩运呢?”
莫飞皱了皱眉头,将安格尔拉到了床上,盖上被子,道,“安格尔,我觉得,这次可能会有危险。”
“嗯?”安格尔不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莫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有些不安。”
安格尔笑了笑,道,“这么巧么。我也是。”
“那我们还去么?”莫飞忧心。
“当然。”安格尔伸手摸了摸莫飞的脸颊,“疑虑要用行动去扫除,逃避只能让疑团越来越大。”
凶杀乐园2,珍视
离开疗养院之后的路上,安格尔一直在发呆,莫飞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就问,“安格尔,怎么了?”
“嗯。”安格尔想了想,道,“艾玛似乎做了某一件她自己并不怎么想做的事情。”安格尔看着手上那张地址,道,“这张地址,是艾玛写给我的。”
“嗯。”莫飞点头,问,“这有什么不妥么?”
“你想一下,我父亲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即便那个朋友以前在那里,确定二十多年后还会在那里么?”安格尔耸耸肩,“而且我严重怀疑艾玛能够记住一个地址二十年。”
“大概是因为很重要所以记得住吧?”莫飞问安格尔。
安格尔笑了笑,道,“莫飞,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莫飞有些不解地看安格尔,问,“女人怎么了?”
“女人一般都会记住一些没什么实质性用处的事情,而忘记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安格尔道,“比如说一个女人会记住她曾经经历过的某个男人带给她的浪漫,却往往会忘记某个男人给她带来过的伤害,第二个男人到来,她会被同样的浪漫所倾倒,当然,也会被同样的伤害所伤害。”
莫飞笑了笑,道,“这样说出去会被大多数女人骂吧。”
安格尔失笑,也没再说什么,但是显得情绪不高。
“安格尔,别担心。”莫飞安慰安格尔,“艾玛不会害你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安格尔道,“其实有些事情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
“推理什么?”莫飞不解地问。
“艾玛是深爱我的,他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伤害我的事情。”安格尔道,“也就是说,她会做的,都是觉得做了之后,我会幸福的事情。但是既然知道我会幸福,为何又会不甘愿呢。什么人能让她对我做一些不甘愿的事情呢?”
莫飞微微皱眉,问,“该不会……”
安格尔笑了笑,道,“一切的谜底,大概都会在最后解开吧。”
莫飞点了点头,拉住安格尔的手,道,“不用紧张,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安格尔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我要回去跟奥斯他们商量一下,找一些人来帮忙。
莫飞有些吃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安格尔,道,“安格尔……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你要找人帮忙。”
安格尔听后想了想,道,“确切地说,也并非是找什么人帮忙,而是合理利用资源。这次的事件,对我们来说有些不可掌控,我感觉到牵扯到的线索、人和事情都比较复杂。另外,这还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我觉得找奥斯他们帮帮忙,是非常必要的。”
莫飞笑了笑,“你的决定是对的。”
安格尔抬眼看了看他,笑而不语。
之后,安格尔和莫飞回到了画廊,找来了奥斯他们,详细地商谈了一下这次的事件。
“啊……那个案子我好像听说过。”奥斯摸着下巴,道,“当时据说是在一位侦探的协助下才破了案子,虽然抓住了那凶手,但始终存在很多的疑点。”
安格尔点了点头,问,“那个超级没用的侦探是谁?”
奥斯耸耸肩,摇头,“很久之前流传出来的故事了……不过么,你要去的那个教堂,……那附近一带相当的偏僻。”
“偏僻?”安格尔想了想,问,“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那里的土地是不是大多为林地,并且还被买走了一整块?平方面积和当年那个发生案件的村庄差不多?”
“呃,等我打电话求证一下。”奥斯掏出电话来查证,不多久,就问出了结果来……安格尔的推测都没有错,的确,有一个神秘的买主买走了一块地,真个规划基本和当年那个小镇差不多,前阵子一直都封闭施工。
安格尔点了点头,无奈地笑了笑,“看来真的如此……有人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想要让我们去破解当年的疑案。”
“我跟伊莉莎和你们一起去吧。”九逸道,“我对冒险向来很有兴趣。”
安格尔点头,“嗯……也好。”
“我和夏齐再去搜集一些资料。”夏帆道,“然后到那里跟你们会合。”
“我就调动警力做些准备吧。”奥斯想了想,仰起脸来,道,“喂……如果真的要像当年那样案件重演,那要死多少人啊?”
安格尔皱眉,道,“那就要凶手是怎么想的了,也许是和当年一样,全村覆灭,也有可能是只死一部分,当然,最幸运的就是,一个都没有死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往坏的地方打算。”九逸道,“那个人处心积虑了那么久,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算了吧。”
“能不能查明白那个人的身份呢?”奥斯问,“最有可疑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的心思?”
安格尔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个人会花费如此多的经历在某件事情上面,理由应该很简单……屈辱或者怨恨。”
众人都皱眉看安格尔。
“你们想想。”安格尔道,“每个人释放自己感情的方式不同,不同的感情,释放出来的效果更是不同。怎么说呢,爱、关怀之类的感情是比较舒缓儿绵长的,随着时间的延续,渐渐地变得醇厚,越来越有味道。而仇恨和怨毒这种感情,则是具有很强的爆发力,越久,就会越变形,就算最开始的时候是正义的,到了最后,也会变得腐烂不堪。”
……
当晚,奥斯等散去,莫飞和安格尔留在房中,安格尔搂着艾斯,似乎是在出神。
“怎么了?”莫飞坐到了安格尔的身边,问。
“嗯。”安格尔缓缓开口,“莫飞,我突然觉得……从最开始的那个蜥蜴的案子,直到最近,似乎都是某个人在给我的一种试炼。”
“试炼?”,莫飞微微不解。
“等于说,是一种测试,类似于试一试我是否有能力承担某种责任。”安格尔轻描淡写地道,“而这整个事件存在着一个一直关注我的人。”
“你是说,那个黑JK?还有他那个暗夜狂欢会?”莫飞问。
“暗夜狂欢会是个作恶多端的组织。”安格尔道,“但是他们又非常特别,既不是什么黑帮组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图……似乎只是一个无目的而存在的黑暗势力。”
“无目的……”莫飞微微皱眉,被安格尔那么一说,的确是有些意思。
“你想,就连黑手党都会被消灭,因为他们作恶是有一定目的性的。”安格尔道,“……无非就是钱财名利而已,暗夜狂欢会似乎只热衷于制造混乱,却从来不曾从这混乱之中得到过什么……这一点,是最最让人怀疑的。”
莫飞听后,微微皱眉,问,“安格尔,你是说,那个包含着怨恨和屈辱的……可能就是黑JK?”
“我已经让奥斯去查当年跟案件相关的所有人的信息了,希望可以有所得。”安格尔想到这里,道,“如果和艾玛今早对我们说的事情联系起来,看来……这是一次最后的对决。”
“最后?”莫飞有些吃惊,问,“黑JK和我们?”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摇摇头,“我看不见得,我们和奥斯他们的性质似乎是一样的。”
“你是说,也是被利用的合理资源么?”莫飞问。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明天一早去教堂见见那位神父,估计会明白更多。”
“安格尔。”莫飞拉起安格尔的手。
“怎么?”安格尔抬眼看他。
“早点休息吧,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不安。”莫飞认真道。
安格尔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父亲去追查案子的时候,为什么要抛弃母亲了。”
莫飞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问,“你是说,感情成为了他的牵绊?”
“情感有时候会严重地印象一个人的判断能力。”安格尔道,“他对我母亲的爱,以及对我的期待,会让他失去勇气。”
“你也是在说你自己么?”莫飞问。
安格尔点了点头,道,“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非常担心这次你会成为牺牲品。”
“不会的。”莫飞道,“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们彼此还能互相守护。”
安格尔缓缓地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莫飞的脸颊,道,“莫飞……我已经无法再适应那种没有你的生活了。”
莫飞皱眉,安格尔难得的真情流露,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安格尔抬眼,“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安格尔,不要那么不安。”莫飞有些担心安格尔的状态,道,“我会好好地陪着你的。”
安格尔坐在沙发上出神,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倒未必是杀了他。”
莫飞见安格尔又开始犯懒,就习惯性地抱他上楼,边跟他说话,“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你觉得呢?”安格尔问。
“嗯……”莫飞想了想,道,“夺走他的幸福,最爱的人……或者追珍惜的东西?”
“都不是。”安格尔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是夺走他觉得可以踏向幸福的希望。”
莫飞皱眉。
安格尔幽幽地道,“幸福也好、珍贵的东西也罢,失去了是可以再得回来的,但是会得到那些的希望一旦失去了,人就会变得空洞……太空洞的灵魂,会很快腐朽掉,要不然变质,要不然就死去。”
莫飞将安格尔放到床铺上,道,“安格尔,我是你看到幸福的希望么?”
“嗯。“安格尔很诚实地点头,“我找不出另外一个可以取代你打动我的人。”
莫飞盯着他看了良久,“我也是……安格尔,不要过分伤感,我对你有多重要,你对我就同样也有多重要!”
安格尔一愣,抬眼看莫飞。
莫飞挑起嘴角,道,“并不是只有你担心我,我也很担心你会出事……安格尔,你也是我得到幸福的希望。”
安格尔笑了笑,“嗯,我已经能很好地入睡了。”
“我说真的安格尔。”莫飞凑过去跟他对视,道,“对所有人我都是野狗,只有对你,我才能做莫飞。”
凶杀乐园3,游戏的人选
次日,安格尔和莫飞整理了一些简单的行李,驱车载着九逸和艾斯,按照艾玛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那座位于某市郊区偏僻之所的小教堂外。
“没想到这种地方会有一座独立的小教堂。”安格尔下车后,环顾四周,有些吃惊地道,“嗯……看样子,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那个冯亚神父,不知道多大年纪。”莫飞和九逸也打开车门下来,艾斯甩甩毛,伸了个懒腰,它在车子里睡得挺舒服的。
教堂里头,有钟声响起。
莫飞看了看手表,道,“差不多十二点了。”
“进去看神父能不能请我们吃顿饭吧。”九逸双手插兜,溜达了过去,推开教堂门口虚掩的大门,众人进入。
这教堂看起来还比较古朴,两旁的树木和石雕像,很有些西式风格……不像普通的教堂。
“霍。”九逸笑了,问,“这是私人的吧?如果是公共建造的,这附近连个居民都没有,实用性不高啊。”
说话间,众人走到了教堂的正门前,雕刻繁复的木制大门也是虚掩着,莫飞伸手轻轻地将大门推开……吱呀一声,木门老旧的质感通过开门时候的声音很好地传递了出来。
教堂内部还是庄严气派的,虽然……还是有一些陈旧。
“有人么?”莫飞先走了进去。
教堂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回答他。
安格尔缓缓走了进去,微微皱眉,道,“这里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嗯。”九逸也点头,“地面好多灰尘,连个脚印子都没有。
“汪汪。”这个时候,艾斯突然对着旁边的一间小房间叫了起来。
那个小房间,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公用电话亭。
“是忏悔室。”九逸道,“教堂里头最可爱的地方。”
安格尔皱眉,道,“有奇怪的味道。”
“莫飞走了过去,将忏悔室的门打开……忏悔室门后那黑色的丝绒帘子低垂着,莫飞轻轻撩开帘子往里一看……眉头就深深皱到了一起。
安格尔也凑过去,就见里头坐着一个死人……或者确切地说,是一具干尸,这尸体几乎已经风干了。
“呼……”九逸看了看左右,道,“一个诡异的凶案现场。”
“安格尔?”莫飞看安格尔,“他穿着神父的衣服。”
“你觉得……他就是冯亚神父?”安格尔问。
“这附近应该没有其他人。”九逸略带扫兴地道,“要死的话,他也是死了起码有个小半年了。”
“死在教堂里头,不太可能没有人发现吧?”安格尔问,“除非这教堂半年多了都没有人靠近。”
“这里应该是私人领地吧?”九逸突然问,“我刚刚看到外面有岗亭,但是,并没有人拦阻我们进来!”
“报警么?”莫飞问。
安格尔点了点头,反正奥斯他们也会来。
“看来这个死人做得非常成功。”
……
就在莫飞准备报警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空旷的教堂里头,响起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众人回过头,就见教堂敞开的尖顶弓形大门外面,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瘦高,穿着体面而精致的西装风衣,双手插兜逆光站着,看起来富有神秘色彩。
“安格尔……我们又见面了。”那人独特的神仙,立刻被安格尔认了出来,之前他们也见过一面,同样也是在教堂里头——黑JK。
“黑JK?”莫飞皱眉,下意识地又去看了一眼那死人,心中疑惑——做的死人?
九逸走到了那具干尸的旁边仔细查看,摇摇头,道,“这尸体并不是假的,绝对是真的。”
“我并没有说尸体是假的。”黑JK笑了笑,道,“只是说他被保存得非常完好,为此我特意将他做成了干尸……安格尔,我留给你的现场很不错吧?能找到线索或者凶手么?”
安格尔看了看他,也没说话,而是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半晌,安格尔道,“嗯……原来如此啊,你是想要解开当年案子的疑点,所以才会大费周折吧,当年案子之中的受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我是和母亲一起逃出来的。”黑JK道,“据说我的父亲就是那个被活埋的凶手。”
莫飞和九逸对视了一眼,都睁大了眼睛,但是安格尔似乎并不吃惊,只是点点头,问,“那你用了那么多年追查案件的结果呢?一无所获?”
“我听说过当年曾经有某个侦探追查过此次的案件。”黑JK说,“不过案件的结果并不能使我满意。”
“你想要找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安格尔问。
“倒也不是。”黑JK道,“我比较想知道的是,当年案子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完全没有记忆。
“年幼没有记忆……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安格尔道,“并没什么好奇怪的。”
“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奇怪的。”黑JK道,“我的年纪要比你大不少……我那时候已经有十岁,然而十岁之前的记忆被打成了极其零碎的片段,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嗯……”安格尔点点头,“这么说来,倒的确是的……不过你看起来非常年轻啊。”安格尔不忘夸赞一句。
“哦,非常感谢,你也非常英俊。”黑JK礼貌并且友好地回答。
安格尔也点头表示满意。
莫飞和九逸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无语。
“另外……”黑JK接着道,“等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非常富有。”
“哦?”安格尔饶有兴致地问,“多富有?”
“总之是足够我一展所长的那种富有。”黑JK道,“可是我曾经的记忆中,有零星的片段,是关于贫穷和苦难的……这一点让我很费解,为什么等我丧失记忆之后,会有如此多的财富属于我。”
“你没有问过你的母亲么?”安格尔问。
黑JK摇了摇头,道,“她身体非常不好,我记忆之中她就已经很虚弱,在我懂得疑惑的时候,她已经过世了。”
安格尔点点头,表示非常遗憾。
“这个村庄呢?你便是当年花重金将魔鬼湾买下来的人?”安格尔问,“并且将它搬到了这里?”
“对。”黑JK点头,“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神秘的东西,不过到现在为止,让我无法释怀的,也是最最神秘的,便是我的过去……我需要有一个聪明人,帮我来还原我的过去。”
“所以选择了我么?”安格尔问。
“你符合我所有的要求。”黑JK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本身和这件事情之间还有一些渊源,这一点的出现实在是太好了……因此,我找不出比你更好的人选了。”
安格尔点了点头,问,“那么这死去的神父呢?”
“哦……这是我留给你的一份礼物。”黑JK道。
“礼物?”安格尔皱起了眉头,问,“什么意思?”
“这位冯亚神父,是我偶然遇到的,我跟他交流了一下,他似乎对当年的案件也有些兴趣。”黑JK道,“于是我们就谈妥了,让他居住在这里,他住了很久很久,并且认真地去调查当年的真相……直到半年前突然死了。”
“他是自然死亡?”安格尔问。
“我不知道。”黑JK道,“这一点,让我意识到了,可能这件案子并没有完全结束。”
安格尔没有做声,只是点点头,脑中却是在飞快地运转。
“莫飞你最近好么?”黑JK突然转移了话题。
莫飞正在考虑这次安格尔和黑JK合作的事情,心里有些担心,黑JK突然提到了自己,让他有些发愣,抬头看,问,“嗯?”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黑JK对他笑了笑,问,“生活还习惯?”
莫飞并不太明白黑JK问这种问题有什么目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有些疑惑地点点头,“嗯。”
“我非常欣赏你。”黑JK似乎对莫飞非常欣赏,安格尔微微皱眉,将莫飞拉后一点,有些不耐烦地看黑JK,“你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冯亚不是你杀的?”
“自然!”黑JK点头,道,“我怎么可能杀害神职人员?”
安格尔眼里露出些许怀疑。
“不过我怀疑他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因此才丢了性命。”黑JK道,“所以我怀疑,当年的案件,还没有结束,有些该死的人,还活着,因此我更迫切地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希望你帮忙。”
“你要我怎么帮忙?”安格尔耸耸肩,“你完全没有理由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发现了死人之后,只要直接报警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将尸体保存半年,大费周章。”
“我看了当年警察们的表现,因此我对他们能侦破这次的案件并没有多大的信心。”黑JK道,“我的确调查了这里的奥斯警官,但是……当然,最开始看到了他的破案记录时,我是非常愉快的,以为遇到了一个警戒神探。不过后来,通过种种渠道,我发现并不是那样,然后……你便进入了我的视线,也就是从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策划了这一个,有趣的游戏。”
“游戏?”安格尔皱眉。
“欢迎光临我的凶杀乐园。”黑JK道,“暗夜狂欢会的成员们,已经还原了当年的凶案现场……也就是说,历史将会倒流,安格尔,你会成为一个不速之客进入当年的魔鬼湾,请你尽快找到凶手。”
安格尔皱了皱眉头,冷笑了一声,“我对这么白痴的游戏没有兴趣。”
“你不参与……恐怕会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黑JK不无惋惜地说。
“什么意思?“安格尔不解。
“因为游戏已经启动,不查明真相是不会停止的……当然,参与者,也会重演当年的凶案,被害者会一个个地出现。”
“这种想法未免太疯狂了点吧。”九逸忍不住说,“玩一个会死人的游戏?”
“呵呵。”黑JK笑道,“四面已经封锁,你们无法出去。”
安格尔皱眉。
“另外……”黑JK道,“安格尔,为了让你卖力演出,我已经定下了饰演当年我父亲这一角色的最佳人选,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你若是查不出来案件的真相,那么我父亲应该就会被活埋。
安格尔脸色难看了起来,黑JK却是笑得开怀,伸手指了指安格尔身旁的莫飞,“他就是不二的人选!”
凶杀乐园4,游戏模式启动
黑JK的话,让安格尔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九逸失笑一挑眉,看了看一旁的安格尔和莫飞,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糟一些。
黑JK掏出上衣口袋中的怀表看了看,微微一笑,道,“嗯,你们的朋友,大概近期来不了。”
众人都一愣,黑JK笑,“我在各地安排了一些朋友制造了点混乱,也就是说,这段时间维持正义的警察叔叔们会相当的忙碌。”
安格尔略微思考了一下,问,“如果破获了这次的案件,对我有什么好处?”
黑JK听后,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道,“嗯,确切地说,我扮演的是真正的凶手的角色……我也不知道我是谁,需要你来抓住我,然后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当然,作为一个凶手,结局必然是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所以我给你们的酬劳相当的简单,你们可以将我,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哦?”安格尔很感兴趣地笑了笑,“听起来还比较有趣。”
“如果解开了这个谜团,也就是说这世上将不再有困扰我的事情,那我就会消失,去很远的地方,找寻下一个可能会困扰我的谜团。”
安格尔点点头,“希望你永远都找不到。”
“我想是有这个可能的。”说完,黑JK往后退了一步,走到教堂的大门口,对安格尔道,“那么……游戏模式开启,为了你和你爱的人,请努力。”说完,退出教堂的大门……两边的门合上。
“呼……”九逸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是这样的游戏模式。”
安格尔也皱起了眉头,转脸看莫飞。
莫飞倒是并没有多少不悦或者担心,只是说,“安格尔,你也对当年的案子有兴趣吧?”
安格尔笑了笑,“的确,非常有吸引力的案件,这种模式也非常新颖,黑JK是个有创造力的家伙。”
“那就跟他完一下这个游戏,也未尝不可。”莫飞笑道。
“不过你要冒很大的风险。”九逸提醒,“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要被活埋的。”
“可是不参与也没有办法出去。”莫飞道,“关键是还会死很多人,黑JK比想象之中的要疯狂很多。”
“我倒是无所谓。”九逸拍拍莫飞,道,“我尽量在你的身边保证你的安全。”
莫飞笑着摇摇头,指指安格尔,“安格尔也有一定的危险。”
“不,我不会有危险。”安格尔道,“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不属于当年那个故事。”
“可是你刚刚没听黑JK说么?”莫飞问,“冯亚神父不是他杀死的……而是被别人。”
九逸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原来那个凶手……还在?”
莫飞点点透,道,“安格尔,你不是说,当年还有二十五个人下落不明么?那二十五个人,最后结局怎么样了,也没有人知道吧?凶手很有可能就在那些人里面。”
安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的确如此。
“奥斯估计暂时脱不开身,但是夏齐和夏帆肯定会来。”九逸道,“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是马上进入村子,还是在这里等待他们的支援?”
“先进入村子吧。”安格尔道,“我们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去哪儿落脚?”莫飞问。
安格尔笑了,“莫飞,你忘记了么?这里是你的村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妻子。”
面对安格尔的调侃,莫飞觉得有些无奈,但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应该如此。”
“走吧。”九逸双手插兜,影响到了口袋里的伊莉莎……
伊莉莎翻了个身,有些哀怨地看了九逸一眼。
“哦……抱歉。”九逸小心翼翼地将伊莉莎捧出来,道,“打扰你睡觉了?”
伊莉莎在九逸手掌上翻了个身,样子看起来懒懒的。
“伊莉莎怎么了?”安格尔有些不解,平时伊莉莎应该会迅速地爬到九逸的肩头。
“她这几天大概有些生理痛吧。”九逸体贴地轻抚伊莉莎的皮毛,笑道,“需要精心调养。
“生理痛?”安格尔和莫飞都皱起了眉头。
伊莉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缩在九逸的手掌心里头,羞涩地看着莫飞和安格尔。
“这样盯着美女看可不礼貌。”九逸将伊莉莎放回口袋里,莫飞和安格尔注意到,九逸的口袋里放了厚厚的海绵垫子和干草,还有伊莉莎喜欢的食物。
“呃……这个样子不像是生理痛,倒像是坐月子。”莫飞随口说了一句。
九逸轻抚没精打采的伊莉莎,道,“别在意伊莉莎,他们太粗鲁了,竟然不尊重女士!”
伊莉莎也缩进干草堆里,表示很不满。
“走吧。”安格尔又看了看那隔间里头神父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去莫飞的家,看看那个黑JK小时候是什么德行。”说完,带头,走出了教堂。
教堂外面,对着小镇外来路的那一扇大门已经关上了,旁边的一扇小门却开着,那是进入小镇内部的。
就见在门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小纸条。
安格尔等走过去,取下那张纸条,上头写着一个地址,安格尔看了看莫飞,道,“估计是你的家,一切就按照角色来演吧。”
莫飞伸手接过那张纸,点点头,“嗯……我明白了。”
众人离开教堂,就看到了眼前的小镇。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种阴森之感,反而是祥和、美丽而宁静的。
小镇上面偶尔几个路人经过,也是优哉游哉。孩子们在树下荡秋千,旁边几只胖乎乎的小狗跑来跑去,还有人在耕作……当然,是个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小镇。
莫飞看了看住址,带着几人往前走。
因为村子上本来就没有多少户人家,众人很快便找到了门牌。
古怪的是,就见莫飞……也就是黑JK家的大门紧闭,而且看情况,似乎比其他的几家要穷困一些。
莫飞有些吃惊,安格尔则是笑了笑,道,“看来你那个角色年轻的时候混得并不好,可没有你能干,莫飞。”
莫飞有些无奈,安格尔则是微微地笑了起来。
走到门边敲敲门,很快,房门被打开。
莫飞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一个小孩儿一头冲出来,抱住他的腰。
莫飞微微一愣,低头,就见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小孩子,仰着脸,可怜兮兮地看他。
莫飞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这小孩子似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爸爸。”孩子搂着莫飞,有些害怕地看了看左右的安格尔和九逸,淡然,还有安安静静跟在一旁的艾斯。
“呃……他们是我的朋友。”莫飞对他说,“嗯……”
“杰克。”小孩儿对莫飞说出了名字……原来本名就叫杰克。
莫飞觉得有些别扭,这个孩子演得很真,很难想象黑JK怎么让一个孩子全情参与到这样的一出戏里头来。
“你母亲呢?”安格尔问杰克,从某种情感上来说,安格尔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又有一丝丝的嫉妒。他很好奇莫飞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和他结婚,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
“妈妈在楼上,她又犯病了。”孩子对莫飞道。
莫飞点了点头,似乎这孩子的母亲身体不好,也听黑JK说起过。
众人进了屋子,发现家徒四壁。
安格尔静静地回忆了一下,这个房子他以前曾经见到过,就在他参加的那次活动时,在他的印象之中,的确是这样,相当的破败。
但这间房,是当时他印象之中,唯一不像凶案现场的房间,基本上除了凌乱,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安格尔和九逸到桌边坐下,小杰克似乎相当的能干,他跑去给安格尔他们倒茶。
安格尔和九逸对视了一眼,有些难以想象黑JK的童年会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他们一直以为他小时候铁定是只小恶魔。
“咳咳。”这时候,楼上传来了咳嗽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女人,随后,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看来是有人下楼。
安格尔抬起头,就见一个瘦弱的女人缓缓地走了下来。
她还是美丽的,有一头金色的头发,看起来颇为优雅,大眼睛高鼻梁,脸上唯一的缺点就是颧骨微微有些高。当然,还是太瘦,几乎是瘦骨嶙峋,可见病得不轻。
安格尔微微皱眉,看了她一会儿,道,“似乎是肺部疾病。”
“有些像。”九逸也点头,在那个年代,肺痨之类的疾病等于是绝症。
“亲爱的,你回来了?”妻子还是比较热情的,但是莫飞听到那声亲爱的有些别扭,安格尔的面部表情更加的不高兴,九逸在一旁忍着笑,手轻轻插到口袋里,用手指戳了戳伊莉莎的肚子。
伊莉莎立刻蜷缩起来,捧住九逸的手指头,一脸娇羞地看他,九逸忍不住笑。
“他们是……”妻子问莫飞。
“哦……朋友。”莫飞介绍,“不用在意。”出于保护安格尔,莫飞没有介绍他俩给妻子认识。
“你们好。”妻子笑了笑,道,“我叫莱拉。”
安格尔和九逸都点点头。
安格尔下意识地问,“你身体不适?”
“对的……经常咳嗽。”莱拉笑了笑,“不是大病。”
“他们这段时间会暂时住在这里。”莫飞道,“我有些事情要和他们处理。”
“好的。”莱拉点头,道,“我去做饭!”说完,拉着一旁和艾斯玩闹的杰克,来到了厨房,开始准备食物。
“我们……接下去怎么做?”莫飞问安格尔。
“嗯……”安格尔食指交叠,放在桌上,抬眼看着墙上的挂历。
问,“今天几号?”
“十四号。”杰克探头出来,道。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对莫飞道,“那么,我们就等待吧。”
“要等多久?”莫飞实在别扭,今晚总不会让他跟那位陌生的妻子同床共枕吧?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墙上的挂历,就见在十四号的位置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
“我记得发生案件的当晚,也是十四号,看来我们的朋友是个性急的人。”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而且,我当年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本挂历……”
“被毁灭证据了?”九逸问。
“会提前在挂历上面画上一个圈,就表示……已经知道今晚会发生问题吧。”莫飞问端着沙拉出来的妻子,“莱拉,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莱拉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莫飞伸手指了指那本挂历,问,“为什么今天会打了个圈?”
莱拉回头看了看挂历后,还是摇摇头,道,“那是你前几天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情向来都不跟我们说。”
“是么……”莫飞觉得黑JK的老爸并不是什么太好的老爸或者丈夫,就问杰克,“杰克,你知道么?”
杰克也摇头。
莫飞无奈地看了看安格尔,安格尔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那眼神,似乎有所领悟。
教堂之中,忏悔室的旁边坐下了一个人,“冯亚,你还好么?”
忏悔室之中的死人,自然无法回答。
“你为何要到这里驻守着呢?”那人有些怅然地说,“我的人生因为那件事情已经充满了懊悔,而你的遭遇,让我将永远无法从忏悔中被解放。”
死人已经静静地靠坐着,保持着他原先作为神父时候的那一份淡定,倾听者忏悔者倾诉衷肠。
“冯亚,我回来了。”那人伸手,轻轻地触摸干尸的手,“来结束这一切。”
最后一案1,诡异的案发
当晚,莱拉为大家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当然,只有面包、沙拉,一些火腿和牛肉,一份鸡蛋汤。
以当时的生活来说,这算是盛宴了,因此小杰克吃得很开心,莫飞将自己的那份牛肉和火腿都放到他的盘子里,让他多吃一些,倒不是说演得多么投入,只是出于某种微妙的感觉……这孩子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杰克显然和父亲非常的亲昵,和母亲的关系倒是相对平淡一些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吃晚饭后,莫飞想去洗完,莱拉赶紧接过了碗去洗,看来是很传统的家庭,男人在外面劳作挣钱,女人在家里做主妇,打扫卫生。
当天晚上,大概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安格尔和九逸一直都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比较好奇的是,黑JK是通过什么线索,来重现当年的一切的,包括这些并无人知的线索,让人觉得很疑惑。
九逸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伊莉莎靠在他的腿上,细细地给自己舔毛。
莱拉去打开门,就见进来的,是三个中年男人,他们都是农夫的长相,身体强壮,脸色红润,似乎还是喝了些酒的。
他们来找莫飞,跟他共饮,边打牌。
他们玩的是一种很古老的纸牌,牌上并不是简单的数字,而是贫民、国王、往后、士兵、死神、将军这些……
安格尔拿过了其中的几张纸牌看了看,这纸牌他在一些早期的书籍中看到过,在一些欧洲小镇相当的流行,叫做骑士牌,是一种比较浪漫的牌。每个人二十张牌,其中有一张是公主,又有一张是骑士,当这两张牌到了同一个人的手里的时候,那个人就赢了。
牌的玩法也相当简单,每进行一轮,就要抽一次牌,然后再进行一轮,再抽一次。
莫飞起先不是很明白这种牌的玩法,后来明白了之后,就开始赢。
他们玩这牌的时候,是用了一种特殊的筹码,黑色的小石头,类似于某种黑曜石、或者是碳合金、又或者只是煤块。不过据说这种石头是可以在小镇上面流通的,相当于一种地方性质的货币。
莫飞赢了很多。
那些人玩到大概十点半左右,就离去了。
莱拉九点的时候已经上楼去睡着了。
杰克在一旁看着莫飞玩牌,等人都走了,杰克问莫飞,“爸爸,可以给我两个么?”
莫飞点点头,伸手将石头都给他。
杰克似乎有些吃惊,道,“我想买些糖,只要两个就够了。”
莫飞点点头,给了他四个,“另外两个你可以留下以后用。”
杰克笑得异常高兴,收起了黑色的石头。
莫飞摸摸他的头,让他进屋去洗漱睡觉。
杰克很听话地去照做了。
等到他走后,莫飞看安格尔和九逸。
九逸此时正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小镇上的灯光一点点地熄灭,人们很早就进入了梦想,毕竟那时候没有太多的娱乐,第二天一早又要劳作。
安格尔则是在沙发上看着莫飞。
“怎么了?”莫飞觉得安格尔的眼神有些奇怪。
安格尔笑了笑,道,“莫飞,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莫飞干笑了连声,耸耸肩,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安格尔笑了笑,问,“莫飞,我的红茶带来了么?”
“带了。”莫飞打开随行带着的小包,将安格尔泡茶的工具拿出来,泡来了三杯香浓的红茶,放在了桌上,三人坐下喝茶。
“黑JK不是说,关于村庄的事情他已经基本不记得了么?按照零星的记忆拼凑出来的,为什么细节那么清楚?”九逸不解地问。
“也许他记住的只是细节吧。”安格尔无所谓地说,“人的记忆力是有趣的,一般最容易被记住的,就是细节。”
“是么。”莫飞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有没有发现异常?”
“嗯,确切地说,应该是无处不异常吧。”安格尔打了个哈欠,道,“莫飞,有些困了,我们先休息,应该抓紧如今所剩下不多的一些休息时间。”
“呃……”莫飞看九逸,九逸点头,觉得安格尔说的还是可信的。
当晚,莫飞和安格尔还有九逸为了安全,住在一个房间里头。
艾斯卧在门边……
九逸和伊莉莎一起靠在沙发上睡觉,莫飞躺在双人床上望着天花板,安格尔本来是睡在他身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走到了床边,望向远处的村庄。
“怎么了安格尔?”莫飞问他。
“远处的灯光。”安格尔突然说。
“灯光?”莫飞有些不解地坐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问,“灯光怎么了?”
“开始慢慢地亮起来了。”安格尔低声说。
莫飞也注意到,原本一片黑暗宁静的小村落里,一家一户,开始亮起了灯光来。
安格尔皱眉,“有些不对劲。”
“嘘。”这时候,九逸突然低声“嘘”了一声。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就见他指了指门口的艾斯。
众人回头,只见艾斯突然站了起来,盯着紧闭的大门,耳朵和背部的鬃毛都竖了起来,尾巴低垂,那样子像是感觉到了危险。
没多久,就听到门口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像是有些匆忙的脚步声,随后,又有“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撞到了门上。
安格尔等对视了一眼,莫飞走到了门边,艾斯退到一旁看着莫飞,那神情,似乎也有些茫然。
莫飞缓缓地打开了房间的门,同时……一个幼小的身影摔了进来。
莫飞本能地一把接住,安格尔等一看,就看到是杰克。
“杰克?”莫飞轻轻地晃了晃杰克,就见他并无异状,穿着睡衣,只是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杰克?出什么事了?”莫飞将他抱进来放到了沙发上面,轻轻地摇了摇他。
但是杰克并没有反应,像是晕过去了。
“呀啊……”
正当众人觉得一切都极其诡异而又莫名其妙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没错,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确切地说,是从其他的宅子里面。
九逸走过去,飞快地打开窗户……同时,就看到有些人家的家门打开,有人跑了出来,那些人身上大多带着血,表情痛苦,都是妇人和孩童,有些已经倒毙。
安格尔也走到了窗口,同时,就听到了楼上“咚咚咚”的脚步声以及气喘咳嗽的声音,“亲爱的……出什么事了?”
莱拉跑了进来,不解地看着莫飞,“我听到外面……啊!”
莱拉一眼看到了躺在沙发上面的杰克,冲过来,“宝贝!”
杰克并没有醒来,安格尔看着莱拉,微微皱起了眉头。
“报警吧。”安格尔道。
“这里有警察么?”九逸有些不解。
“这里也是存在于现实社会之中的。”安格尔低声道,“那些人的确是带着血出来了。”
九逸立刻掏出了电话,但是……电话接通后却是无声的,九逸拿下电话一看屏幕,发现是无信号的。
“这地方没信号,大概受到了干扰。”九逸问安格尔,“怎么办?”
安格尔皱着眉,问莱拉,“这里谁是维持治安的人?”
“镇子的东面,有一个警长住在那里。”莱拉道,“警察局在里开这里很远的地方,必须要开车才能赶到。”
“那警长叫什么名字?”安格尔问。
“他叫西蒙,他有枪。”莱拉回答。
“离村庄近么?”安格尔问。
“近,这村庄非常小。”莱拉点头。
“我们要去找他么?”莫飞问。
安格尔微微地摇了摇头,道,“这村庄既然很小,他必然是听到了异动的,也就是说,他如果可以赶来,就一定会赶来。”
此时,就听到各个房间里头有人跑了出来,都是些年轻的男人,他们惊恐地喊着,抱着已经死去的亲人失声痛哭。
“这个场面倒是我没有料到的。“安格尔微微地挑起了眉头,看了看莱拉,又看了看沙发上的杰克。”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村庄,所有男人的家属都出事了,只有这一家没有,是么?”安格尔问。
众人都一愣,看向莫飞。
莫飞皱起了眉头,此时,就看到整个村庄都混乱了起来,男人们在悲痛中,开始彼此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男人们的表情似乎是在睡梦中一觉醒来,就发现妻儿们死了一样,恐惧多过于茫然,不多久之后,就有人高喊,“是死神!死神!”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道,“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去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你是不存在的,他们不会跟你说话。”九逸道,“我也一样。”
“我去问。”莫飞说着,往外走。
“等等。”安格尔轻轻地摆了摆手,道,“你不准单独行动,莫飞。”
莫飞有些着急,而此时……安格尔点亮了灯火,问莱拉,“莱拉,你的厨房里面,有没有番茄酱?”
莱拉点点头,道,“有。”
“那很好。”安格尔又对九逸道,“你还有让人昏迷的药物么?”
九逸颇为吃惊,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我有?”
安格尔微微一笑,“既然你是大盗,就应该有这种东西。”说着,看了莱拉一眼。
九逸突然往旁边一闪,来到了莱拉的身后,用手一抹莱拉的鼻子下面,莱拉一愣……倒地。
九逸接住了莱拉,在安格尔的吩咐下,将人搬到了床上,并且将已经昏迷的杰克也放了过去。
找来了番茄汁,不过过去的番茄汁显然没有现在的色素添加剂,看起来并不很红。
后来,众人很幸运地在杰克的房间里面找到了他用来画画的油彩……
安格尔用他超凡的画技,将凶案现场假扮得非常真实,并且在莫飞的手上画上了一些血迹……
刚刚准备完毕,门口就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莫飞抬眼看安格尔。
安格尔道,“开门去吧,表现得悲痛、茫然和恐惧一些。”
莫飞点头,问,“能瞒过他吗么?”
安格尔淡淡一笑,道,“不然的话,你认为黑JK和他的母亲,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莫飞和九逸都一愣。
“的确……”九逸道,“只有这个办法。”
“所以说,黑JK的父亲,早就准备了药物……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莫飞问。
“还有其他可能性吧。”安格尔示意莫飞快去开门,“其他的,等等再说。”
最后一案2,当年的真相
莫飞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刚才来找他打牌的人。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莫飞身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也愣住了,问,“……莱拉和杰克,该不会也……”
莫飞点点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门口的几人,“怎么回事?”
“死神!”
其中一个抱着头喊,“是不是死神啊?!”
安格尔和九逸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存在的人,安格尔对九逸点了点头,九逸离开了房间……不多久就回来了,对安格尔说,“人都没死,那是伪造的化妆技术。”
安格尔稍稍松了口气,幸好黑JK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但是安格尔也意识到,别人的估计是假的,然而莫飞那个活埋说不定就是真的了……更让人不安的是……接下来,杰克就已经处于昏迷之中,也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了。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那后面的人,要怎么演呢?”
正在这时候,就听那几个赌客之中的一个,突然道,“凶手会是谁?会不会在我们中间?!”
莫飞一愣,抬眼看他,问,“什么意思?”
“这村子根本没有外人进来!”那人道,“有外人进来我们都会知道,那除了别人,就是自己人办的事了。”
“可是……”莫飞疑惑,问,“没有人进来过……你们家里有人进去过么?”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安格尔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见莫飞回头看他。
安格尔对他点点头,示意莫飞,打发那些人走。
莫飞倒是很想叫他们走,但是现在是家里死了人,不是说谁病了……怎么打发人走呢?那些人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之前JK只告诉了他们到这里的剧本,其他的,叫他们自己发挥,尽量想象如果是自己亲身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该如何解决,这非常具有难度。
安格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对莫飞点头,示意——快让他们走吧!
莫飞无奈,对他们说,“你们,要不然先回去?”
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不过也都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莫飞问安格尔,“接下来怎么办?”
安格尔却是笑了笑,那些人可能表演上面很不错,但是没有剧本的情况下,再好的演员想要临场发挥,那也不太可能,他们似乎都在询问彼此的意见。
莫飞皱眉,“安格尔,你的分析呢?”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和九逸,走到了墙边,伸手将那份标注了今天的日历拿下来,指了指沙发,示意两人坐下。
九逸和莫飞都坐了下来。
安格尔走到他们的对面也坐下,抚摸着爬上了沙发的艾斯,低声道,“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步剧情将要如何发展,也不知道真凶是谁。”
“对啊。”九逸点头,“那……也就是如果我们没有表示,这戏就演不下去么?”
“呵呵。”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摆了摆,笑道,“简单地说,经过分析之后,其实当年的真相,存在有两种可能性。”
“什么?”莫飞和九逸都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太阳穴,如此复杂的线索还有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还能看清方向做出推理的,估计就只有安格尔那个非人类能有的脑袋才行了。
“我们手上的线索很少,真相更少,而唯一一个可信的,并且确实存在的线索就是……杰克的父亲,也就是莫飞现在的身份,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对不对?”
九逸和莫飞点了点头,“不然他不会提前就在日历上有所标记。”
“这里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没有指示是不会随便行动的,也就是说,当晚唯一还有些意外的,是杰克晕倒在门口,对么?”
莫飞皱眉问,“对,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口,然后晕倒?”
“这也许是黑JK记忆碎片之中的一片。”安格尔微微笑了笑,“又或者是某种提示,因为杰克如果不晕倒在门口,我们可能想不到那个装死的主意。”
“提示?”莫飞皱眉,“可是黑JK不是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这并不是太重要,一会儿再说吧,先说我们手中,除了绝对真实的线索之外,还有一些可能不真实的线索。”安格尔继续缓缓地道,“比如说,当晚死去的人的数量。”
莫飞和九逸对视了一眼,都不解地看着安格尔。
“有些事情一旦过去了,事情所在的年代越久远,事情本身的经历就会越短暂。”安格尔道,“好比说,楼兰古城一朝覆灭。我们会说一夜之间,千年前那个繁荣而神秘的楼兰古城就消失了,然而一个城市的消失,可能用了一天,可能两天……甚至很多天……但是在后人的眼里看来,他们是一夜之间消失的,明白我的意思么?”
莫飞和九逸都点头,“明白!”
“很好。”安格尔捏了捏艾斯的耳朵,“也就是说,我们知道,这个村庄是一夜之间全灭的,但是,不一定就是今天一晚上,更有可能,是两天?三天……有可能是陆续死亡的。”
莫飞和九逸都看安格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这个村庄总共有二十多个家庭。”安格尔幽幽地道,“同时在二十三个不同的地方造成杀戮,这不太可能是无组织的行为,然而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要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伤亡,就需要时间或者人力。如果说实施这次犯罪的,是一支军队,那么我们采信一夜全灭的说法,可如果实施犯罪的只是通常情况下犯罪团伙的一到三个人,那么就需要在时间上拉长。”
“安格尔。”莫飞倒是明白了安格尔的意思,问,“你怀疑,这次的凶手是一到三个人?”
“不是我怀疑。”安格尔笑了笑,道,“莫飞,有一种东西叫历史,历史具有偶然性却更多地具有普遍性,集体行动起码需要共同的信仰和共同的利益驱使。这个村庄安静祥和,突发暴力情况本来就是偶然的,在这种小村庄发生凶杀案件甚至是离奇凶杀案件的情况还是比较多的,诱因大多是因为长期稳定状态的被破坏,导致了某一个人的改变。当然,如果被屠杀的,是一个改变村子的人,那么全村一起犯罪的可能性较大。可死伤的是完全不会改变村子发展的,大量的妇孺……那也就是说,是某一个或者几个人,他们改变了,但是村子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改变,因此他们要为自己的利益和信念,铲除那些阻止他们改变的存在。”
莫飞和九逸都听明白了安格尔那种抽象的假设和推理,但是不太明白,从中可以得到什么结论。
“安格尔。”九逸问,“那些能推断出什么?”
安格尔笑了笑,道,“还不明白么?”
莫飞和九逸都摇头,“完全不明白。”
安格尔略微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我刚刚说的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整个村庄的男人相约在这一天的晚上,杀光自己的亲人,唯独黑JK的父亲没有这样做,放走了自己的妻儿,最后被发现了,他被众人抓住,活埋。”
九逸皱眉,“这个好像简单了些,还查什么呢?”
“对啊,所有还有第二种。”安格尔微微一笑,道,“有一小部分人相约,杀光所有村子里的妇孺,但这里就存在一个问题。要在村里男人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杀害一家老小,这可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事情,除非,在男人们不在家的情况下动手。”
“有凶案发生,而且被害死的还是周围邻居家里的妇孺,那应该人人自危吧?”莫飞问,“这种情况下,会留下家人独自离开么?”
“非常对。”安格尔微笑点头,“除非……是去追凶手?”
莫飞和九逸都一愣,“追凶手?!”
“在一个小村庄,大家都彼此认识,你邻居的妻子可能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你邻居的孩子可能是你喜爱的一个小家伙。”安格尔道,“不用怀疑,在这种小村子里,你邻居遭遇的不幸,会让你非常悲痛,就好像亲人遭受了不幸一样。另外,一想到这种可怕的经历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回头看看自己可爱的孩子和妻子,你就会想要好好保护他们。”
“对啊。”九逸点头,“所以应该留在他们身边才是啊!”
“可问题是。”安格尔道,“你一天天地等待着,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你的家人,然而凶手没有出现。这种小村庄的经济来源基本是靠农业,农业是一个需要人去投奔大自然的职业,你离开了大自然,留在了家里,那便是放弃了你的事业。所以这些家庭不可能支持很久,一两天之后,那些男人们就会在一起商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有理。”九逸和莫飞接着点头。
“但是,每家人家,作为保护的男性只有一个人,他一旦走了,妻儿就没有人保护了……怎么才能在追捕凶手的同时,保护好家人呢?”安格尔问。
“把那些妇孺都集中起来,留下一部分人统一保护。”莫飞道,“然后另外一部分人,去追捕凶手?!”
“哦!”九逸一下子明白了,“这也就为凶手下一步的计划做好的准备!毕竟,一家家地去杀还麻烦,如果都集中到了一起,只要干掉了那些负责保护的男人们,留下的女人就好办了。”
“没错。”安格尔点了点头。
“嗯。”
这时候,安格尔突然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下,道,“莫飞……我想,我知道父亲他错在哪儿了。”
莫飞一愣,问,“你破解这次的案子了?”
“嗯。”安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父亲陷入了某种思维的定式,从而让他造成了这一次的错误,而这个思维定式,倒不是凶手们多聪明,而是因为一个地理上和空间上的巧合,造成的。”
最后一案3,父亲们的错误
“安格尔,什么错误?”莫飞问。
“我们的思考,都是随着空间的变化而变化的。”安格尔道,“比如说,我们发现一座房子的前门开着,进入客厅,房里一片凌乱,第一个会想到的是,有贼进来了。然后我们往前走,进入卧室,发现一个老太太死在那里了,就会想到——贼可能将老太太害死了。再往前走,到了院子,发现后门开着,我们会猜想,凶手从后门逃走了。”
莫飞和九逸点点头,这是很常见的推理啊。
“可是如果反过来,我们从后门进来,先看到的是死在卧室里的老太太,那么我们会说,老太太被进来的凶手杀死了,再走到客厅,发现东西很凌乱,那么凶手是要寻找什么东西。”安格尔道,“我们第一样看到的东西,往往会成为我们后一样看到的东西的前因!”
莫飞和九逸都皱眉,点头,是这么回事。
“父亲和警察们,所有查这件案子的人们,先找到的是大量被埋葬的妇孺的尸体……而后找到的,才是黑JK他父亲被活埋的尸体,所以觉得他是凶手,被愤怒的受害者家属们活埋了,这是很符合人类情感的。可如果他们先找到的是黑JK父亲的尸体呢?”
莫飞和九逸都一愣,莫飞伸手摸了摸下巴,“安格尔,你的意思……好像大概可以将案子串联起来了。”
“串联给我听听。”九逸实在不喜欢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劳动,需要简单浅显的分析和线索,告诉他事实就可以了,不要太多其他的分析,他现在已经非常混乱了。
“如果要我来总结当年事情的真相,那么我的推断是。”安格尔道,“莫飞本来是不明凶手之中的一个,他们相约好,今天晚上实行犯罪的计划,然而这期间发生了一些变故,让莫飞打消了念头,他没有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而是运用了刚刚的方法让他们躲过一劫。换言之,莫飞背叛了那些凶手。”
“当然,那些凶手是这个村庄里头的人,他们杀害的是自己的亲人,并且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惹来了众人的同情和人人自危。于是村民们组织起来保护自家的妻儿们。时间一天天过去,村民们渐渐坐不住了,而莫飞,也需要去将自己‘已死’的妻儿转移走,不然的话,一旦要将家人下葬,那就全部暴露了。”
“莫飞的行为很有可能暴露了,让人怀疑了他的身份。同时,那些真正的凶手可能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于是,莫飞成为了嫌凶。之前我们也看见了,莫飞的家里显得比别的人家要困难一些,这也让他变得比较与众不同。愤怒的人们开始分头行动,一部分追击他,一部分留下来保护家人。”
“于是,凶案进一步地发展了起来,有凶手混在保护家人的人群里,还有凶手混在去追急莫飞的人群里,于是,那些凶手们开始了继续的杀戮。
“他们将其他看管妇孺尸体的男人杀死,并且杀光了妇孺,再将尸体送回家里,为什么要做成凶案现场的样子呢……我想,大概是因为一个最原始的原因。”
“钱么?”莫飞问。
“对!”安格尔点了点头,“有一点是比较说不通的,就是那些人家差不多都举家迁移了,走得很匆忙,金银都带走了,但是却留下了其他一些比较珍贵的东西,比如金的烛台,或者是一些陈旧的古董。”
“这说不通。”九逸道,“如果真的是自己收拾的东西,不会把这些忘了的,除非,那些收拾东西的人,并不熟悉这个家。”
“正确!”安格尔点头,“这并非是收拾转移,这更像是彻头彻尾的盗窃行为。”
“那些和凶手们一起去追急莫飞的人,估计也有不少遇到了不测。”九逸道。
“这就是凶手的聪明之处!”安格尔道,“他们在追捕的过程之中,必然是一起行动的,但是也必然是分散的。”
“对。”九逸点头,“在树林里追一个人,虽然说统一行动,但是一旦发现了猎物,难免会分散开来,这时候就很容易受到暗算。
“也就是说,这其中还有一些人死亡?”莫飞问。
安格尔点头,“死于树林之中的尸体,处理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果有人真心希望尸体消失的话,很简单就能做到。”
“最后呢?”九逸问,“他们抓到了黑JK的父亲,并且将他活埋了,就在众人要往回走的时候,遭到了真正凶手的伏击,他们被凶手杀死了,毁尸灭迹,凶手将村庄之中的所有财物洗劫一空,然后逃离么?”
“这是很完整的推断。”莫飞道,“基本都解释清楚了。”
“看来侦探还需要丰富的想象力。”九逸耸了耸肩,“那……杀害神父的,是那几个凶手么?他们又回来了?”
安格尔听后,却是微微地笑了笑,他若有所思地道,“嗯……有一个问题,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很困扰我。”
“什么问题?”莫飞和九逸不解地看他。
“我母亲非常漂亮。”安格尔突然道。
九逸和莫飞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若是如同艾玛所说,跟安格尔很相像的话,那绝对是个大美人。
“她还是个了不起的艺术家,曾经有很多人想要追求她。”安格尔说。
“这算换一个话题了?”九逸问他。
安格尔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然而我母亲都拒绝了,唯独有一个人的请求,我母亲认真考虑了一下。”
“那个人条件很优越么?”莫飞和九逸问。
“并不是,很普通的一个人,那个男人是个善良的慈善家,热衷于教育,是个温和有涵养的人。”
“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很多啊。”九逸仰着脸想了想。
“那个人并不重要,而是我母亲之所以会考虑他的理由比较重要。”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我母亲的身体并不太好。”
莫飞和九逸都了然,“哦……是因为那个人说以后可以照顾你吧?”
“对的。”安格尔点头,“我还有有艾玛可以照顾,但是艾玛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作为一个母亲,特别是病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人世的母亲,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应该是自己的孩子,除非这个母亲是缺心少肺的。”
莫飞和九逸看安格尔,有些不明白,他突然说到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
“杰克的母亲并没有其他的亲人,她的身体状况绝对比我妈妈要糟糕得多。你们也看到了,家里虽然穷困,但是收拾得很好,她并不是个蠢笨的女人……另外,她家之所以穷困,可能也是因为要给她治疗疾病。”安格尔道,“她不可能不去打听一下杰克父亲的结局,如果知道他死了,她伤心难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她应该会给杰克找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人。”
莫飞和九逸听后,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九逸想了想,道,“那个……她似乎并不疼爱杰克,而且杰克跟她也不亲密。”
“不。”莫飞摇了摇头,道,“不亲密,才能看出她疼爱杰克。”
九逸不解。
“她有肺部疾病,那是一种大多会传染的疾病。”安格尔道,“母亲与孩子不能经常在一起,不然会传染他的。”
“哦……”九逸点了点头,转念一想,问,“会不会是找不到?”
“起码会找个亲人依托一下,或者找一户不错的人家收养。”安格尔道,“那个年代没有孩子的人很多,杰克是个漂亮懂事的孩子,更何况他还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如果没有一个人照顾他,我觉得作为一个母亲,是不会允许自己死去的。”
“安格尔……”莫飞突然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道,“这整个村子,除了凶手之外,其他人都死光了,对不对?”
莫飞和九逸都点头。
“……呵呵,你们不觉得在棺材上用血写字这种行为太戏剧化了吗?”安格尔摇了摇头道,“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死去的那个人,就是黑JK的父亲。”
莫飞和九逸都睁大了眼睛看他。
“而黑JK是一个谨慎的人。“安格尔继续道,“我觉得,他将他父亲的尸体挖出来后,跟自己做DNA比对的几率是百分之一百。”
“那……结果呢?”莫飞问。
“之所以要制作这个凶杀乐园,理由应该有很多。”安格尔问莫飞,“如果你是黑JK的父亲,你会如何做?”
莫飞皱了皱眉头,道,“如果我没死的话,我会天涯海角将那些凶手找出来,然后杀掉他们。”
“去哪里杀?”安格尔问。
“回家乡。”
“家乡将要被拆除了呢?”
“在拆除之前将家乡尽可能地保存下来。”莫飞抬头,“如果有那个能力的话。”
“黑JK有。”安格尔浅浅一笑,“另外,他父亲恐怕还会去找另外一个人的麻烦。”
“那个侦探么?”九逸问,“让他背负了杀人罪名的那个侦探?”
“侦探如果藏起来了呢?”安格尔笑问,“只找到了侦探的儿子。”
九逸和莫飞都一惊,恍然大悟。
“安格尔,你父亲会不会有危险?”莫飞问。
“现在两人可能正在树林深处做了断吧,等到黑JK的父亲处决了曾经的凶手之后,最后剩下的仇人就是我的父亲。”说着,安格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们去看看吧!”九逸着急,“你还有心思喝茶?”
“我不觉得我们有机会在他们公平决斗之前逃出去。”安格尔指了指窗外。
九逸和莫飞跑出去一看,就见他们的房子已经被那些活着和“死了”的村民的扮演者们团团为主了。
他们的房门口放着一把白色的椅子,黑JK坐在那里,凝神望着远处的树林。
“安格尔?”莫飞看安格尔。
“我很想帮忙,莫飞。”安格尔很认真地说,“但是那毕竟是父亲们的错误,身为男人,他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之所以叫我们来,估计是让我们能够了解当年的真相,并且不幸的那一个,还能第一时间聆听他们的临终教诲吧?”
莫飞皱眉听着,正在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奥斯他们大概赶来了。”九逸的话音刚落,众人又听到了“呯呯”两声枪响。
“从林子里传来的!”莫飞说。
安格尔皱眉头。
“安格尔,你真的不去么?你不去我怕你懊悔终身!”莫飞道。
安格尔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莫飞。
“老人家偶尔也有任性的时候啊。”九逸说着,拉过了一把椅子,伸手抓起了墙上的一条黑色披风,道,“不能太过放纵他们”说完,他披上披风,用椅子撞碎了一扇玻璃,飞身跃了出去,往远处跑。
九逸的行动引起了围住房屋的众人的注意,就见黑JK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点点头,示意——所有的人都去追吧。
……
一时间,门口围祝房屋的人都跑远了,黑JK站了起来。
此时,大门打开,莫飞拉着安格尔出来,和黑JK对视了一眼。
黑JK看了看安格尔,由衷赞叹,“没想到,你仅凭这样一点线索,就能将当年的真相弄明白,我可是查了十来年呢,实在是叫人生气。”
安格尔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莫飞已经拉着他急匆匆往林子里跑去,艾斯冲在前面,它已经闻到了火药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
最后一案4,暗夜过去
九逸带着那帮村民往远处跑,七拐八拐冲到了路口,就看到奥斯他们正好从车上下来。
九逸赶紧喊,“救命救命!”
那群人没追到他,被奥斯带着的警员拦下。
“安格尔他们呢?”奥斯着急地问,“还有那五个被绑架的富商?”
“富商?”九逸睁大了眼睛问,“被谁绑架的?”
“不知道,他们五个今天早上坐死人直升飞机准备去度假,没想到半路被人劫持了,飞行控制台的记录显示是往这个方向飞过来的,然后就不见了……”
“嚯……”九逸一挑眉,“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活埋了吧。”
“什么?”奥斯大吼了一声,九逸赶紧捂住耳朵。
“人在哪里?”奥斯问。
九逸一指前方的木屋,“房间里吧?”
奥神赶紧带着人去木屋找了,楼上楼下一圈,发现没有,下楼来问九逸。
九逸摸摸头,道,“那个,估计躲在其他的房间里了吧。”
奥斯无奈,吩咐人,挨个房间寻找。
九逸微微一笑,希望安格尔他们尽快将事情解决好,毕竟,这个时候去几个警察打扰,实在太扫兴了。
此时,林中,安格尔和莫飞还有黑JK,跟随前面边嗅边跑的艾斯,走向树林的深处。
那里他们都熟悉,是坟墓。
安格尔的心也提了起来,虽然对于父亲,他完全没有清楚的记忆,但总觉得他并不太遥远,大概是因为和他从事一样的职业。以及,母亲对他那浓浓的爱意与崇拜之情……那应该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吧,虽然,他对母亲有些无情。
“汪汪!”这时候,艾斯突然狂吠了起来。
众人跑上前,就见在杰克父亲的坟墓边,竟然多矗立起了五座坟墓。
而地上,躺着一个人。
夜色之中,安格尔和莫飞可以感觉到那个人未死,但是虚弱。
安格尔紧张了起来,莫飞见他慌乱,赶紧往上走了两步,轻轻翻过那个侧身躺着的人,首先看到的,是他胸口的血洞,以及往外流出来的血液。
再提心吊胆地看了一眼面容,莫飞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人应该是黑JK的父亲,因为两人很相像,至少安格尔的父亲,不会有这种明显的东欧人长相。
黑JK此时也走了过来,他并没有安格尔等想象之中的那般伤心或者愤怒,而是保持着一份平静,缓缓走到了他父亲的身旁。
莫飞站了起来,回到安格尔的身边,将想要上前的安格尔拉到了身背后,以免黑JK因为父亲的死而迁怒安格尔。毕竟,如果是两人决斗的话,那么杀死他的人应该就是安格尔的父亲。不过莫飞在意的是,黑JK的父亲身上只有一个抢眼,刚刚却是两声枪响,旁边也掉落这一把手枪。也就是说,另外一枪是打向安格尔父亲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不过他似乎已经离开了,希望没事。
莫飞回头看安格尔,就见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远处黑暗的密林……
“看来是输了。”黑JK走到了他父亲的身边,蹲下,“你似乎和这里很有缘分,最终还是要长眠于此。”
“呵呵。”老人微微笑了笑,抬眼看着黑JK。
“我不会为你报仇的。”黑JK帮老人整理了一下乱发,道,“你们的恩怨已经结束了,而且我很喜欢安格尔。”
老人缓缓地挑起了嘴角,良久才道,“你比我要做得好……”
“那是当然。”黑JK微微眯起眼睛,“因为有良好的遗传,而且我很努力。”
老人点了点头,转脸看向安格尔。
安格尔此时,自然也在看他,双目相对,安格尔问,“他呢?”
老人缓缓摇了摇头,“我应该打中他了,但是他逃走了……那只狐狸。”
“当年躺在你坟墓里的人,是谁?”安格尔问。
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问,“你说呢……”
安格尔想了想,“我记得,这远处的林子里,有一个治安官,但是后来似乎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呵呵……咳咳。”老人笑着咳嗽了起来,“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聪明的孩子。”
“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安格尔问。
“穷困。”老人缓缓地回答,“想要改变命运,但是牵绊太多,又没有财富。”
“那为什么变卦了?”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微笑,“因为杰克……”说完,他望向面无表情的黑JK,“他是个有前途的孩子。”
尽管老人的眼里充满着某种爱怜和欣慰,然而黑JK却是无动于衷,只是表情淡漠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地流逝。莫飞似乎产生了某种错觉,那个刚刚还万分依恋自己的小孩子,多年后,竟然变成了完全的陌路人,曾经深爱的父亲死去,他却无动于衷。
“你要比我走得更远。”老人缓缓地笑了起来,盯着黑JK的双眼。
“放心走吧。”黑JK回答得云淡风轻,“我会的。”
在这样好似只是短暂分离一般的告别声中,老人含笑而去。
此时,树林外面已经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奥斯终于是逼问九逸成功,冲进了林子。
黑JK站起来,看了看安格尔和莫飞,微微一笑,“这个案子我已经很满足了,费用我会如数奉上,告辞。”
安格尔问他,“还会回来?”
“暂时应该不会。”黑JK微微一笑,“我要消失一段时间,去治愈一下我的伤痕。”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多大的伤痕。”安格尔道。
黑JK笑了,“安格尔,你还是如此可爱,希望我们日后还能再见面。”说完,他从容地向林子的深处走去了。
不多久,安格尔和莫飞就看到远处有一架直升飞机升空。
“喂!”这时候,奥斯带着人蜂拥而至。
“人呢!”奥斯看到了远处的直升飞机,急得直跺脚。
“奥斯,你真是个出色的警察。”安格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每次你都会迟来一步呢?”
奥斯叹气,果然一见面就被奚落了,一转眼,他看见了地上的尸体和五座坟墓,倒抽了一口冷气。
“人都死了?”奥斯大惊失色。
众警员赶紧将坟墓挖掘开来,就见里面有五个富商的尸体,早就已经死了。
安格尔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
莫飞跟上,低声问,“安格尔,不去找你父亲?”
安格尔一笑,“他若想见我,应该回来画廊,若是不想见,我去见他也没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应该受了伤。”莫飞有些担心。
安格尔往前走了一阵,叹气,“夏齐夏帆两兄弟怎么没出现呢?”莫飞微微一愣。
安格尔伸了个懒腰,往后一倒。
“唉。”莫飞一惊,赶紧去接住他,“怎么了?”
安格尔仰靠在莫飞肩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目前的生活状态我已经非常满意了,起码这次你没有被活埋。”
莫飞盯着安格尔看了一会儿,伸手,将他抱起放回车里,发动车子……心中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如今黑JK走了,看来前面等着他和安格尔的,将会是一段宁静的时光。而同时,莫飞也有一个自己的小计划,正在默默地准备筹划当中……估计安格尔知道之后会炸毛,不过不要紧,一切都可以慢慢进行。
……
当晚,莫飞将洗完澡后吹干头发的安格尔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转身出门,到了隔壁的小楼。
果然,夏齐和夏帆都在,看到了莫飞,就笑。
莫飞问,“你俩见到他了?”
两人点头。
“他是不是受伤了?”莫飞皱眉。
“胳膊受了伤,不过我们已经帮他处理好了,不用着急。”夏齐说,“他走了,似乎是手上还有案子要办理。”
“他还在做侦探么?”莫飞吃惊。
“嗯。”夏齐从包里拿出了十本厚厚的笔记本,交给了莫飞,“这是他给安格尔的礼物。”
莫飞伸手接了,就问,“他没有说别的么?”
“嗯。”夏帆点了点头,道,“他说不想见安格尔,因为会想起心爱的女人,心里会难过。”
莫飞也有些无奈,不愧是安格尔的父亲,非常有趣。
捧着书本回屋,莫飞就见安格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趴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正在看他。
“怎么了?”莫飞走了过去,将那十本笔记本放到了床上,“你父亲给你的礼物。”
安格尔松了口气,一笑,“是礼物不是遗物么?”
莫飞摸了摸他的脑袋,将占着自己床铺位的艾斯赶走,笑道,“夏齐说他只是轻伤。”
安格尔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翻开笔记本看了看,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果然还在做侦探。”
“这些是他的笔记么?”莫飞也拿起一本翻了翻,写得好像跟侦探小说一样,很是精彩。
“烧掉!”安格尔突然说。
“啊?”莫飞赶紧将笔记本藏起来,“太可惜了吧,那是他一生的心血!”
安格尔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有些愤怒。
莫飞愣了愣,道,“对了,他还有一句话带给你。”
安格尔斜着眼睛看他。
莫飞走到床边轻轻捏了捏他后颈让他变得温驯一些,道,“他说,他不想见你,因为会想起他爱的女人,会心痛。”
安格尔一愣,刚刚略带凶悍的气焰立刻灭了下去,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莫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满意了?”
安格尔没吱声。
莫飞笑问,“书还要烧掉?”
安格尔挑了挑眉,“算了。”说完,看了看那堆笔记,“拿过来,我看。”
莫飞笑着去拿了过来。
两人躺在床上,一本本地看了起来,不知不觉之中,天渐渐地亮了。
莫飞昨晚看到一半就睡着了,安格尔到了后来则是起床,坐到了摇椅上,认真地将剩下的所有笔记都看完。
“安格尔?”莫飞起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表明是七点半,摇椅上,安格尔清醒地拿着一本笔记,正在出神。
“你一晚上没睡啊?”
安格尔转脸看莫飞,点头,“嗯。”
“怎么了?”莫飞起床,莫名觉得安格尔的表情似乎是在生气。
“那个人,真是可恶啊。”安格尔将笔记放到一起,生气地说,“他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我聪明么?”
莫飞愣了愣,不过昨天他也看了一部分,安格尔的父亲,的确是超乎常人的聪明而且善于推理。
莫飞将安格尔抱起来塞进被子里,“睡一会儿吧。”
安格尔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等着瞧,死老头!”
……
莫飞笑着摇摇头,给安格尔带上房门,下楼去煮饭。
天气异常的明媚,夏齐和夏帆还有九逸早早地来蹭饭吃,奥斯则是苦命地起了个大早跑去上班。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快递。
莫飞打开,就见里头是一封信,还有一张支票。
“哇!”九逸凑过来看,“那么多钱?是委托费么?”
“也许吧……”莫飞拆开了信封,就见里面有两张票子。他看了一下票面,似乎是一次豪华游轮的出海旅行邀请。
“信上写的什么?”九逸问。
莫飞打开了信,就见是一封简单的委托函,请安格尔无论如何一通出行,有非常诡异的案件,需要他来解决。
“日期是下周么?”夏帆看了看票面,“这艘游轮我知道,奇迹号么,据说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豪华的游轮了。”
“不知道安格尔会不会愿意去。”九逸摸了摸下巴,“最豪华的游轮上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他应该会去的吧。”莫飞将信放到了桌上,就听到楼上传来了阵阵悠扬的琴声。
“哦?精神不错么。”九逸听着琴声,“比平时弹的那些要有激情一些。”
莫飞微微一笑,进厨房去准备开饭,安格尔当然会去,他现在急需要有挑战性的案件,因为他有了要超越的人,他们的探案之路,还远没有结束。
——完——
后记
《罪爱安格尔》之暗夜篇已经完结了,撒花。
《罪爱》总共三个篇章,暗夜篇、黎明篇、晨曦篇。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滴支持,其他的篇章,我会在整理大纲之后陆续开坑连载,安格尔和莫飞的故事,还远远米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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