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墙
古往今来,无数烈士用他们的鲜血告诉我们,广告可以骗死人。偏有笨蛋不信邪,如今在那么多屈死的冤魂上又加上了一条——我。
广告中说的远离城市喧嚣呢,难道就是方圆三十里之内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广告中说的依山傍水呢,难道就是眼前的垃圾山臭河浜,广告中说的高科技教学大楼呢,难道就是眼前危房看到它要叫大哥,鬼屋看到它也要靠边站的茅草房。就在我还处在惊吓之中,破房子的大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升出一颗头颅,蜡黄干瘦的好象AIDS末期。
此时我早已七魂飞了六魄,只剩下人类最后的求生本能让我大叫一声:“司机,开车。”司机得令一踩油门,车飞驰而去。没开多远,司机忽然冲着后视镜对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昨天也载过一个小姑娘到这里,你比他冷静的多了。”我惊魂未定,却有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直到计价器上的数字从十位跳到百位时我才明白司机先生为什么没急着结帐赶我下车,原来他昨天已经有经验了,正等着赚我的回程车钱。
车子停在家门口时,才意识到因为惊吓过度,我忘记了这么回来的结果。
我由于高考成绩太烂,只勉强吊上了一所三流理工科大学,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之下,我才会一时失察,误中广告圈套,选了这么家高复校准备明年重考。回学校我有可能死的很惨,回家我有可能尸骨无存,思量在三我决定相信中国的一句古话“虎毒不食子”。
当我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时,四道视线齐刷刷的射向我,有疑惑有不信,就是没有看见儿子的惊喜。
“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老妈首先发难。
“学校倒闭了。”
“换个理由。”
“我迷路了。”
“再换个理由。”
“学校太破了。”我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回答,祷告着天上的诸神可以可怜可怜我。
但是显然上帝和观士音正在搓麻,没听到一只迷途羔羊的祈祷。一本比字典薄不了多少的杂志以光速直飞我的脑门,在于目标物发生激烈碰撞后才垂直降落,根据牛顿第二定律,以我的头痛程度来看,这本杂志的下场也好不了多少,真是可怜了一本好书。我庆幸回来时老妈正在看杂志而不是切菜,要不然敲上我脑门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把菜刀。
本着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在一大堆类似于条条大路通罗马的理论之下,当我喝光了第八杯水之后,母亲大人终于被我说动,理解了我对于进入大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认识错误,重心做人的决心。
老妈已经摆平,老爸岂有不从之理。
在我去学校注册那天的早上,老爸用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语重心长的态度对我说:“孩子,你长大了,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啊。”直到多年后的一天,我再想起父亲的这句话,才悔不当初:早知今日,不如咬咬牙,在鬼屋好好深造,步向未来的光明大道。
初入狗窝
由于已经有了前科,老妈怕学校又倒闭了,注册那天,她左口袋揣着钱包,右口袋揣着瑞士军刀把我押到了学校。
进宿舍的时候,另外三个都已经到了,正在打扫。老妈一进屋,才放下行李,还没喘口气,就开始对着他们三个唐僧了:
“我们家宝贝儿人不坏,就是有时候会闯点小祸,还请你们多包含了。”我脸开始发烧,旁边的人笑着答应。
“我们家宝贝儿人不算太迷糊,就是有时候也会丢三落四,还请你们多包含了。”脸红ing,smile 变成了laugh。
“我们家宝贝儿脾气还算好,就是有时候也爱耍耍小性子,还请你们多包含了。”脸红er,旁边的三个,脸皮也开始抽经了。
老妈拉拉杂杂一大堆,正当她准备讲我几岁开始不尿床,我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和室友的单向交流。
“我们家宝贝儿以后就交给你们了。”老妈终于结束了她的宝贝论,依依不舍的走了,临了的那句十足的托孤。
老妈一走,那三个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笑倒在地上,那个叫夸张。
门突然开了,他们还在地上没反应过来,老妈已经冲了进来,从左口袋掏出一叠四人头“宝贝儿,外面不比家里,好好照顾自己。”从右口袋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宝贝儿,外面坏人多,自己当心啊。”说完抹了抹眼,又走了。
地上的三人不忙着起来,互相眉来眼去了一番,一抬头,异口同声:“宝贝儿。”从此以后,我在寝室里的地位就被定性了。
室友中的一个是旧识,我们以前都是足球校队的,在中学生足球联赛上交过手,我是踢前锋的,人送外号贝克尔多,拥有贝克汉姆的外貌和罗那尔多的才华,他是踢后卫的,自封外号罗伯鲁斯,就是罗伯特卡洛斯和汤姆克鲁斯综合体的意思,简称萝卜丝。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孽缘
还有一个室友自称也是同道中人,是踢前卫的,他说以前高中的小姑娘都管他叫小贝,我呸,他叫小贝,这还真是侮辱了贝壳汗母。我想要是他以前的那班娘子军要是听到他这么诋毁他们的眼光,肯定扁的他满地找牙,于是大家都决定舍弃他的本名,叫他阿不,因为怕在外人面前叫他不要脸太不顾同室之谊。
我们寝室唯一一个不是足球少年的叫楚少威,从外地考来的,由于长得虎背熊腰,颇有黑社会的威仪,又是我们中年纪最大的,我们管他叫威哥,取个谐音,伟哥。一开始他死活不同意,怕影响不好,在我们的再三劝说和武力威胁之下,只得作罢。
我们念的是机械系,也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大系。阿不常说,我们学校三分之一的学生是我们系的,四分之一的老师是我们系的,二分之一的帅哥是我们系的,十分之九的美女不是我们系的,由此可见,机械系的男女比例不平衡之巨烈,阳盛阴衰之严重。阿不的说法虽没经过iso9000的考证,不过以他我们学校第二广播站的“美誉”,因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但是在各社团招新后进行的结构重组后,机械系各大领导岗位全部由女同胞们担任,小到班长课代表,大至系学生会长,可见男女权益不平等。
党的领导需要群众的配合,同理,学校的管理也需要同学的配合。由于为了显示出对学校女尊男卑的不公平的抗议,我校特别是我系男生对于女性,特别是美女级领导采取了三不政策:不违抗政策,不配合政策,不认同政策。对于恐龙级领导的三不政策我还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对于神仙姐姐们也如此为难,我到颇不理解,为此我曾私下问过阿不,阿不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我,说:“笨,这不是为了增加见面机会,提高成功几率嘛。而且对于美女下基层,还要讲究周旋的策略,既不能失守阵地,又不能驳了她们的面子。”一时间让我深刻体会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2
狼狗大战
我们学校内部的敌我矛盾还没结束,另一场轰轰烈烈的阶级斗争就已经展开了。
话说我,萝卜丝和阿不开学没几天就加入了我们学校的足球队。新生入队第一次开会,队长就给我们讲了学校光荣的百年阶级斗争史。
我们学校位于城市西北部的大学区,紧临我们学校的是一所全国重点的文科类院校,不管是校区的大小还是学校的名气,我们远远都不如人家,走在路上也比人家低了一个头。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民不甘列强的压迫,决定翻身当家做主。在学业上比过人家,以现有的条件来看,可能性是仅存于理论上的。文的不行我们就来武的,所以学校立誓在各项体育赛事上赶超隔壁重点。
接着,队长历数多年来我校的光辉胜利史,那个慷慨,那个激昂,期间,据不完全统计,阿不狗腿地给队长倒了三次水,我和萝卜丝擦湿了一包半规格为三层的餐巾纸的口水。
散会后,阿不又有了新任务,在他的多方打听和考证之之下,我们知道了更完整的斗争野史,或称民间传说。
版本一:爱情的变质
历来文科学校男女比例为1:7,理科学校为5:1,在资源不够进口凑这一市场规律下,一场跨校爱情就展开了。但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并不一定就有完美的结局。后来,由于女方的不忠,两人不欢而散(重点的版本为男方的恶意抛弃)。爱情总是会让人不理智,随着双方不断扩大战火,最后,也终于从个人战争演变为阶级斗争。
版本二:友情的腐化
很久很久以前,我校有一位小明同学去邻校好友的寝室玩耍。闲来无事,决定练习一下我国的国粹——麻将。战事正酣之际,忽然有老师得到线报前来查房。可怜的孩子们当时经验不足啊,严重缺少作战经验。因为寝室位于二楼,所以急中生智,决定跳窗而出,逃离现场。小明冲锋陷阵,安全落地,飞似的跑回了学校。学文的孩子身体多单薄,啪,啪,啪三声,三个人全都摔断了一条腿,于是东窗事发。这原本也不是件大事,可是双方互相推脱责任,导致最终演变成为阶级斗争。
版本三:群殴
两校有同学发生口角,各找来一帮子人助威,变成了群殴。重点的人在前面逃,我校的人在后面追。后来,我校一人跑的太快,一马当先,没控制好,冲入对方阵营,想当然尔,被扁的像个猪头,还被嘲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结果引起公愤,导致两校百年恩怨。
由于历史悠久,连阿不也无法考证哪个才是正版,不过经讨论决定,事情是由量变转变成质变的,所以,以上三个版本全部予以采信。
千百年来,学校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口号:宁作我校一条狗,不作重点一匹狼。而且大有取代我校“勤学,守纪,节俭,爱国”的八字方针之势。
所以,狼狗大战一名至此由来。
原以为,刚开学,学习第一,没想到,才一个月,战事已烧至家门。
一日,我校体育部部长偕其女友去学校附近一麻辣烫店改善伙食,巧遇重点的体育部部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决定七日之后在我校操场上以足球一决胜负。
大战之前,人人自危。我们足球队更是重中之重,危中之危。一日三练,强度之大,连国家队都汗颜。老师也默许足球队的可以翘课练球。在阶级斗争的面前,人民内部的矛盾是多么的不值一提,我校的男女生也暂时放下恩怨,整个学校空前的团结,民族精神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
只是,人民内部也会有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那个就是,我。
在上厕所的时候,在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的时候,我难免会想:我kao,我是惹了谁了,非得接受这种非人的训练。可是在群众的面前,我也只敢装得义愤填膺,斗志昂扬。因为我知道,脱离群众的下场只有被群众所抛弃。
离比赛只有一天,整个城市西北部的上空硝烟弥漫,能见度为零。
下午,我们在足球场进行最后的战术演习,场边围满了平时受尽迫害的群众,妇女更是占了半边天,以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女生数量来看,估计一大半女生都出动了。
场边不时传来女生们的加油声,尤以我的最为热烈。
“宝贝儿,加油。宝贝儿,加油。”
嫉妒的萝卜丝和阿不们不时朝我丢来愤恨的眼神,连号称我们足球队第一帅哥的阿林都说他从没享受过我的这种待遇。可是我分明在女生们的每句加油后听到一阵哄笑,拿人家的小名开玩笑,害的我更加郁闷。
训练结束之前,队长也特别跑到我的面前:“宝贝儿,群众对你可是寄予热切的期望啊。”说完,还用他的熊掌使劲的拍拍我的背,捶的我一口气差点憋不上来。
晚上回到寝室,伟哥也给予了我们英雄般的接待。
夜里睡在床上,右边眼皮跳个不停,让我有了不详的预感。突然,阿不的床上传来一阵奸笑,估计他正做着明天凯旋而归,被众家美女包围着的美梦。萝卜丝倒是睡的像头死猪。
重点,都是你害的,就冲你害我白召那么多罪,我也和你没完。
一贱钟情
“各位同学,本着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奥林匹克精神,我宣布,友谊赛正式开始。”重点校长在主席台上唾沫飞溅地至完比赛词,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他们校长真单蠢,一不小心把大实话讲出来了。”阿不顾做正经的讲着,惹来一阵哄笑。
比赛刚开始,双方打得还算客气,本着有礼,有序,有节的态度,虽然你来我往非常激烈,但是犯规动作却很少。以至于开赛都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打破僵局。这么一来,可急坏了坐在替补席上的阿不。阿不的屁股在和椅子亲密接触了三十分钟后,终于忍不住,“噌”的一声从座位上蹿起来,冲着场上的兄弟大喊:“兄弟们,别客气,趁裁判不注意,踹他们几脚,为广大的父老乡亲解解恨。”场上的队友有没有听到,我不知道,但是,旁边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都不约而同地掏出了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同学,别激动,别激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结果第二,安全第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最终,上半场大家互交白卷。
下半场开始没多久,教练就把我换上去了,后来听队里的老江湖说,新生一入队就能打上比赛,我还算是第一个。
上场前,教练把我叫到跟前,对我布置战术:“宝贝儿,我也不指望你能进球。上场后,多到他们球门前捣捣乱,给队友制造机会,你长得那么,呃,那么可爱,估计谁也对你下不了那个毒脚。”至于吗,我只不过长得比一般踢足球的瘦点儿,白点儿,单薄点儿,还有就是帅点儿,至于给我指派那么欺骗群众的任务吗。
我委屈地慢慢走上场,换下了我们队的一个主力前锋,临下场,他到我跟前,紧紧地抱住我:“兄弟,我们学校三千个人的光荣和梦想就交给你了。”顿时,我觉得自己那个任重道远,连形象都高大了千万倍。
球场边的加油声更是震天响。
“宝贝儿,加油。宝贝儿,加油。”
“宝贝儿,进一个。宝贝儿,进一个。”
我羞的刹时满脸发烧,重点的,我们校的,都在一边捂着嘴笑,我这个脸是丢大了。要是场边再多几个阿不这样的IBM,估计不出三天,我的小名都名扬全国了。
重点一个脸皮厚的更是跑到我面:“宝贝儿,长得也像个娘们,还来踢球,不怕哥哥们不小心踢坏了你这张小白脸。”
我气的还没缓过神,阿林已经过来了,勾着我的肩:“嫉妒不是,看我们家宝贝儿长得帅。女朋友也没给过你这种待遇吧。啊,对不起,兄弟还没女朋友吧,哪位同志就算想扶贫,牺牲也不能那么大呀。”气得那个重点半天答不上话来。可是我分明看见阿林的眼睛里写着:“我们家的小白,只有自己人才能欺负,外人凑什么热闹。”
有了刚才的不愉快,一时间摔声、倒声、惨叫声,声声入耳;红牌、黄牌、香酥排,牌排惊心。不知是哪个学校的女生,卑鄙地捧着一盒香酥排条在边上看球,由于北京时间到了点心时刻,勾搭得我要不是有对方球员拦着,早就已经冲到排条前面了。我忍。
当我这一分钟内第三次把头转向排条的时候,在排条的十公分处,出现了一个绝世美人。高高瘦瘦的身材,白的透明的皮肤(虽然我的皮肤也很白),过耳的头发在阳光下现出亚麻色的光泽,眼睛细细长长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惊艳的我抡起脚胡乱的朝球门射,好多争取点时间欣赏美人。
只听“啪”的一声,世界忽然变安静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嘴里还有苦苦涩涩的味道。
三秒钟后,我明白了事件的原委:我抬起脚想处理掉防碍我的球,没想到对方后卫以为我要射门,于是上前铲球,何奈此时我早已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他没铲到球,反而铲到了人,由于我精神恍惚,所以摔了个嘴啃泥。而全场安静的原因主要归功于我陈尸的地方是在禁区内。
终于裁判把手里的小旗指向点球位置,一时间多少人欢呼雀跃,又有多少人黯然心碎。而始作俑者——我,发现排条依旧在,美男已无踪。我众里寻他千百度,美人却不见了,我脸一阵青一阵白,队友却以为我把脑袋摔坏了。只留下那个后卫独自一人在原地像祥林嫂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念叨:“我真的只想踢球,没想踢人。”
只有我知道他真的比那窦娥还冤。
通过短暂的协商,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罚点球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叫给我,美其名曰:组织的信任。其实是不想召那被众人砍的风险,只好欺负我老实。
我再三的摆弄球的位置,站在球的面前考虑了良久。守门员妄图从我的眼里瞧出我攻向哪里的信号,白搭。此时的我满脑子都在计算美人是我们学校的概率有多少,双目焦距失调。
我越想越心烦,抬起来就是一脚。
“啪~~~~~~~~~~嗒”
我踹起了一块草皮,球在旁边纹丝不动。
周围笑倒一片,冷汗沿着守门员的额头流了下来。
美人也一定看到了吧,我没脸见人了。
我闭上双眼,凭着感觉就是一脚。
球,进了。
此时,我想,我有可能真的是个天才,球就是这样也能进。
最终,我们学校以一球小胜重点,我就是那最大的功臣。
当我以为,我,贝佳宝,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的时候,没想到我倒霉的命运正式上演,而我倒霉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瞎了狗眼才会被迷到的美人。
3
一代狗熊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就是美人的身影。
想着,想着,突然惊觉已经有一个月都没好好照照镜子了,不知道有没有又帅一点。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从床上爬起来,在橱里翻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镜子。刚开学,怕别人笑话我臭美,没好意思拿出来。现如今,我好歹也算我们学校的一个名人了,总得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吧。
捧着镜子坐在床上照了好一会儿,脸还是那张脸,也看不出美丑,说帅,那是自我催眠。
“呵呵,我们家宝贝儿不是一向对自己容貌很有信心吗,怎么,也开始有危机意识了。”阿不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我的床上。
“呵呵,不像某人,也就长这样了,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
“宝贝儿,我发现你还是满有吃软饭的本钱的,以后,兄弟还靠你拉一把呢。”
“对啊,宝贝儿。就你细皮嫩肉的,要是在农村,肯定嫁不出去。一看就知道是啥都不会的主,哪家姑娘跟了你也只有喝西北风的份,还不如傍大款,用大款,消灭大款,最后自己变成大款,让兄弟们也能沾沾光。”连一向老实的伟哥也被阿不带坏了,真是进朱者赤,近墨者黑。
“宝贝儿,那你的脾气也得改改。干小白脸这行的也讲究点职业技能,哥哥们有空给你培训培训,就先从马杀鸡开始。来,给哥哥这里捏捏。”
我随手拿着镜子就想往阿不的脸上砸,思量了半天,还是没下的了这个毒手。
“还好还好,敲坏了多可惜。”
“还是萝卜丝够意思。”阿不=说着还朝萝卜丝抛了个媚眼,吐得我。
“我是心痛那镜子。伟哥,牛津字典拿来,那经摔。”
第二天,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揪着阿不陪我去食堂买早饭。
“开学以来第一次看你来食堂吃早饭,说吧,又动什么花花肠子。”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不是我们学校的英雄了吗,总得给广大群众多一点和偶像亲密接触的机会吧。”
一路上我摆着最帅的pose,接受往来人民的仰望,就怕稍一闪失,坏了英雄的高大形象。
买饭时,后面两个女生认出了我:“那不是昨天进球的那个吗。”
(下意识的抬头挺胸。)
“是啊,叫宝贝儿。”
(我不气。)
“长得还不错,满可爱的。”
(那个得意。)
“是啊,像小姑娘一样漂亮。”
我的脸皮一个劲的抽筋,当下决定以后把饭盆换搪瓷的,塑料的抽人不疼。我走了几步,发觉没看到阿不,回头一瞧,他正蹲在地上笑的不行,我暴怒,在阿不再三向毛主席保证下次不再重犯,我才放过了他的耳朵,小丫还想有下次。
我特地选了离上课还有三分钟才进的教室,那时候人来的最全。我夹着书一马当先,阿不、萝卜丝跟在后面,后来我们班女生老实交代我那时还是颇有大哥架势的(di)。
一下课,我们班女生围成了一圈,这种小团体意识真不可取。大姐头朝我勾了勾手指,凭什么呀,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多没男人的尊严。可是脚不听使唤,自个儿就跑过去了,受压迫惯了,脚贱。阿不屁颠屁颠的也想跟过来,被英雌(明明就是一群母大虫)们一瞪,没敢。羡慕死你吧。
“小受,昨天可长脸了吧。”
“多亏平时大姐们教育的好。”笑里藏刀,我可不敢马虎。
“我们昨天上网,看到了这篇《男男运动十大注意事项》,down下了给你,可别说姐姐们不疼你。”
我顾作感激,眼眶含泪的接了过来,脑子飞速运转,等会儿怎么处理,在女生面前已经够没尊严了,可不能在哥们面前再失了威风。
小日本真是害死人,光诈我们祖国花朵的钱。一部《绝爱》,欺骗了多少少女的感情。我们班女生看了之后,都说,男男之爱才凄美,还楞说我长得最有潜力,不作小受太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母,疼我爱我的人民。我长得清秀招谁惹谁了。就算再美,也凄,明说了都那么凄惨,还把我往那里勾搭。看吧,才熏陶了一个月,昨天我一见钟情的美人,性别就变成了男性,要是让我妈知道了非剁了你们。
“小受啊,以后踢球别那么卖命,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那群男生,你装装样子就好了,踢花了脸,姐姐们可心疼。”看看,连我的属性都被剥夺了,什么叫“交给那群男生”,和着我都不是男生了,你们也忒恨了吧,我们贝家五代单传,就指望我给传宗接代了。
“是啊,索性球也别踢了,踢粗了腿不好看。小受嘛就该啥都不会让人养。”
我再三谢恩,才得以突破重围,回到座位。
只感觉全身被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包围,一股是姐姐们不怀好意的关怀,一股是以阿不为代表的羡慕,或者说忌妒。
还有一股是以萝卜丝为首的唾弃,他们个个都在心底骂我女生的走狗。我愿意吗我,我也斗争过,反抗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可是那么多年了,我连我妈一个都没战胜过,别说一大帮子女生,我容易吗我。
小受这个绰号,虽然只在极小的范围流传,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次,被阿不这个狗耳朵听见了,被他们一顿嘲笑。
“宝贝儿,怎么叫‘小兽’呢,野兽派吧,不象啊,细皮嫩肉的,脑容量也不大,叫‘小白’我估摸着更合适。”
我只有在一边陪着笑,心酸的眼泪往肚子里吞。
有缘千里
自从那次惊鸿一瞥之后,我在寝室里睡觉的时间少了,在校园里瞎逛的时间多了。学校的帅哥我差不多都见过了,可是和他的等级就好比中国男足和中国女足。一个月后,我开始向外发展,重点的校门我是没这个狗胆进,可是他们学校边上的三家麻辣烫我没少光顾。一学期下来,艳遇到是没有,萝卜丝、阿不、伟哥却常说,重庆人,湖南人他们见一个灭一个,见两个杀一双,那是辣吃多了害的。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可那些花花肠子谁也没敢说。
大一下学期我们开始上选修课了,在阿不的多方探听之下,我们寝室决定选法律学,原因如下:
“听学长说,我们学校是理工类的,所以教法律学的老师是外聘隔壁重点的法律系的教授,老年妇男,姓杨,人送外号羊妈妈。在我们学校四年,你要是不选一次这门课,真是妄为社会主义好青年了。听说上那门课,无须点名,无须论文,无须考试,就能通过。我kao,这个老头真是重点唯一人性光辉面的体现。”
既然羊妈妈如此声明在外,选这门课的自然不在少数,通过我们各方面的努力,最终,阿不用他们以前高中校花的QQ和学办管计算机随机分配选课的学长达成协议。看吧,就算是计算机随机分配的,还是人做主的不是。
于是,开学第二周的星期二晚上六点,我、萝卜丝、阿不、伟哥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之下,踏进了法律学教室的门。此时距上课还有三分钟,老师再和蔼可亲,第一节课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教室里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后面的位子自然是没希望了,只能在第一排找了四个坐下。阿不直后悔没摸清形势,早几分钟抢占有利地形。
上课铃响的第二秒,老师踏进了教室,一片抽气声顿时盖过了铃声。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估计老师早已被千刀万剐,谁说嫉妒是女人的专利,几乎所有男生都恶狠狠地瞪着他。唯一的例外——我和全部女生则两眼直直的盯着老师,间或有“咝咝”的吸口水声。用一个字来形容老师的外貌就是“美”,如果要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很美”,用三个字来形容是“十分美”或“非常美”,再多用一些副词来形容就是宇宙无敌超级霹雳…………………………(以下为废话,省略)
能够这么美的除了我的梦中情人,还有谁。
阿不见我看呆了,以为我是气的不行,安慰着:“宝贝儿,别伤心,虽然他长得比你帅,可是肯定没你可爱。”
结果,第一节下课,本来属于北大荒境界的第一第二排马上被后面的一群母狼抢占,萝卜丝见状立马拽着我坐到了后面,可怜我舍不得啊,我不愿意啊。还好萝卜丝动作快,要是再晚一步,连位子也没了,手机的作用由此可见一斑。
老师上课上得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声音很有磁性,恨得阿不更是牙痒痒。一下课,老师的身边就围满了人,女生们学习的热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考试前也没见她们那么积极。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我才盼来了第二次课。这一次,萝卜丝长了个心眼,提前了十分钟去教室,可是事情是会发展的,情势是会改变的,这次别说是前面的位子,连后面的位子也没了,萝卜丝火了,仰天大吼:“不是这节课的人出去。”几个胆子小的不甘不愿走了出去,我们才找到四个座位。
“重点的也太卑鄙了,居然用美男计从内部来分裂我们学校。”随着法律学选修课老师的“美名”传遍全校女生之际,这句话也传遍了我们学校的每个旮旯。
两节课下来,我知道了美人是顶替已经退休的羊妈妈,姓周,叫周继来。阿不则从两堂课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周继来上课不点名。
有了这层认知,阿不他们决定,第三礼拜的课不上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同意让我做我们寝室的全权代表。
教室里的男女生比例和我们学校的实际情况极其不符,女生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美男的出现。
照例是上课铃响的第二秒钟,周老师穿着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出现,不紧不慢的踱向讲台,优雅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慢慢地把它展开,可是下面的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美好的幻想
“我们来点名。”
手机没带,想把阿不他们叫来是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变声代点了。
我分别用可爱版,深沉版,雄壮版和正常版的声音逃过一劫,岂料又来一难。
“下面这个案例请韩笑同学分析一下。”
我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叫的是萝卜丝的本名,绰号叫多了,倒把本名给忘了。
我只有冒名顶替,站起来“吱吱唔唔”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点牙膏,平时上课光注意他的脸了,没听他说了些什么。
才坐下,就听到
“贝佳宝同学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头嗡的一下炸开了,不会那么倒霉吧,前两节课没见他提问,怎么一来就让我中两次头奖。
我一抬头正冲见周继来往我这边瞧,眼里闪着恶魔般的光芒。这下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和着不是我倒霉,是他算计我呢。
TMD,周继来,一直被你的美貌所迷惑,是我不对,要是现在还没认清你的狼子狗心,就是我傻。
我,贝佳宝,以人格向全国人民保证,次仇不报妄为人。
我和你没完。
4
狼狗大战 续
在某全国文科类重点院校的法律系多年来流传着一个关于“色狼好色”的笑话,但是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它是来自一所三流理工科大学机械系的大一学生之手。
上完了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节选修课后,我怒气冲天的走回寝室。心情不爽,脸色自然也不爽,一路上,凡是有生命的物体见了我就绕道,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鬼见愁。
进了宿舍大楼,宿管办老师以为我是公安部打黄扫非的漏网分子,刚想喊住我,我回头朝他一瞪,吓得他连忙假装在打蚊子。
回去时正是学生下课回寝室的高峰,可是载重量达1500KG的电梯楞是只有我一人。
寝室的门没关,半开着,阿不和萝卜丝正激烈地讨论朱茵、张柏芝谁的胸部比较大。我直直的冲进去,看着乡亲们,脸一个劲的抽,从白色变成青色,再变成紫色……
等到彩虹七色都在脸上开了张,我的情绪也酝酿的差不多了,终于
“哇~~~~~~~~~~~~~~~~~~”不算泣鬼神,也够惊天地了。
嘹亮的哭声顺着敞开的大门传遍了大江南北,萝卜丝他们早就吓得手足无措了,街坊邻居们也都跑过来捧人场、凑热闹,以为是哪家出了人命。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人来的差不多了。一见初期效果达到了,我改狼嚎为抽泣,硕大的双眼里满是无辜和委屈,豆大的泪珠默默地往下淌,鼻子一抽一抽的,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这时候还不心疼同情的,那不是人。
同班的张风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把我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慢慢地抚着我的背。忽地嘴也凑了过来,然后身子一僵,朝大家笑笑:“习惯了。”
你以为你女朋友使小性呢。
伟哥最先反应过来,拿了张面纸,温柔地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生怕稍一用力,又惹来一鼻涕一脸的。
“宝贝儿,被谁欺负了,说出来,哥哥们为你报仇。”
我轻声地说了起来,一顿添油加醋,把自己说得比白毛女还白毛女,周继来说得比黄世仁还黄世仁,间或流下几滴充满屈辱的泪水,父老乡亲们更是听得唏嘘不已。
就在众人感伤气愤之际,阿不突然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
“好小子,你行啊。宝贝儿,眼泪擦擦,是哥哥不好,以为一个小白脸,嫩。没想到,爪子利着呢。今天你这眼泪不能白流,哥哥们给你报仇。”
第二天
早晨食堂,关于昨天“大一宝贝儿选修课上受辱记”广为流传。
中午,各个厕所的热门讨论话题就是“重点老师公报私仇,我校英雄惨招毒手。”
下午,“变态大学男教师,蹂躏清纯男学生”已经是街知巷闻了。
原来,八卦不单是女人的专利。
我正琢磨着这一整天怎么没看见阿不,吃过晚饭,就看见他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寝室。
“我这一天都去打听周继来这厮的消息了。”阿不面色凝重地说。
“周继来,男,27,现**大学法律系教授,副校长,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博士。祖父、外祖父均为中央领导,父亲为市级领导,周继来这名字是国家某主要领导人取的,继往开来的意思。”
(宝:怎么那么俗啊
J :敢笑我俗我做了你)
“唉,宝贝儿,这个周继来,咱惹不起,我看你还是算了,这次算倒霉,以后顶多看了他绕道走。”
我凭什么呀,让他白涮我这一回,我贝佳宝,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他们学校副校长,又不是我们学校的,怕了他呢。
我心里不平,嘴上没说,答应了两声。他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可是我和姓周的才刚开始。
时间过的很慢,尤其是在你盼望他走的快一些之时。
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到黄花菜都快蔫了,才终于盼来了选修课。人还是很多,而且有许多生面孔,男性。因为周继来上一堂课点名了。
我今天特意吃得很饱才来上课,从周继来一进教室门,我就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我瞪,我瞪,我看你不背脊发凉。
我瞪,我瞪,我眼睛有点疼了我还是瞪。
就看见周继来突然伸出纤纤玉指,不对,是蛤蟆爪子,指了指我。
“请这位同学讲一下怎样构成诽谤罪。”
[哼,有种你手再伸得长一点,看爷爷不咬死你。]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脑袋开始发蒙,脸上却顾作深思状。
[别用你那双狐狸眼看你爷爷,奸笑什么呢,我掰给你看。]
沉思良久,我终于开了金口。
“[周老师很好色],这只是广大人民的内心想法,也可以说是言论自由。但是,如果哪位妇女同志指着您骂[周继来你这个色狼],那就是名誉损害,就是诽谤。就算是事实,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在法院没有宣判前,嫌疑人只是嫌疑人,不是罪犯。”
“周老师,我只是打个比方,就是举个例子。我说的对吗?”
“哎呀,周老师,您的眉毛怎么抽个不停,要不要送医院。”
我笑得无比阳光灿烂,头顶上十六根灯管子都没我亮。
“啪啪啪啪”旁边的阿不拍着手就站起来了,“贝佳宝同学说的太好了,我们都该向他学习。”
关键时刻,阿不还是站我这边的,当下决定,明天就请他吃麻辣烫去。
周继来的眉毛突然不抽了,脸上一本正经,但是他眼里忽闪而逝的一抹邪光却让我心里一阵恶寒。
“这位同学叫贝佳宝啊,我做一下记号,期末评分时可以做个参考。”
下课铃一响,我“嗖”的一声出了教室,萝卜丝、阿不和伟哥怕我一花眼把他们当成周继来给剁了,没跟。
我出了校门,看见第一家麻辣烫,进去了。
我一生气,就特想吃,还特能吃。
点完菜,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对面那个,抬头看了看我。他还剩下半碗没吃,楞是抹抹嘴,走了。
我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掰开,两根交叉,互相使劲地磨,恨不得手里磨的不是筷子,而是周继来。
磨着磨着,忽然觉得头上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周继来似笑非笑的脸。
我晃了晃脑袋,气得都起幻觉了。幻觉却“咿呀”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原来不是幻觉,是本尊,真是阴魂不散呐。
“这种荒野小店怎么也劳得动周副校长的大架。”
“说话那么冲。”
空中已是硝烟弥漫,老板丝毫没有察觉,把碗给我端来,伸手让我结帐。
我掏了掏口袋,钥匙,学生证,交通卡,饭卡,餐巾纸,就是没钱。我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发白,老板的脸则是一点一点的变青。
周继来朝我笑了笑,对老板说:“和我的一起算。”老板展开了眉头,下去了。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我低下头,眼珠嘀溜一转,记上心来。
“周老师,我帮你去拿筷子和调羹。”我脸上氲开天真烂漫的笑容。跑到一个服务员前,问他要了东西,再低声嘱咐,
“那一碗要重辣,多放一点辣油和辣椒籽。”
不一会儿,老板又端着一碗走了过来。
哎呀,我只是想整整他,出口恶气,没想要他的命啊!
白瓷大碗上红红的一层,足足有一厘米厚,看得我毛骨悚然。
周继来的脸上笑容依旧,接过了碗,看似无意的向我瞄了一眼,拿起筷子,低下头,先是用调羹撇了撇上面的油,然后挟了一筷子的粉丝,慢慢咀嚼,再用调羹舀了口汤,轻轻吹了吹,送到嘴里,动作优雅地就像在五星级宾馆里吃三分熟的牛排,看得一边的服务员目瞪口呆,估计是没想到有人吃麻辣烫也能那么贵族。
我暴怒,一边“嗖嗖”的吃着东西,一边“嘶嘶”的喝着汤。
周继来话语带笑地说:“没人跟你抢,吃慢点,小心烫着。”
我恼羞成怒,摔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拍拍屁股,走了。
还没出门,周继来的声音就传到了耳边,
“今天上课前,你们校长找我谈话,想请我来你们学校。”
巨寒~~~~~~~~~~
5
宝贝事变
周继来终究没有来我们学校,可是我却是去了他们学校(我是被陷害的,5~~~~~~~~)。
自麻辣烫店一别之后,我和周继来相会无期,由于大学生足球联赛开赛在际,凡是校足球队的获准不必参加选修课,我狂喜,萝卜丝和阿不也松了口气,只留下伟哥一人孤军奋战,我们除了祝福,再准备一包面纸,也别无其他。
(J:当你呢,只会哭。
宝:J75我,5~~~~)
但是,俗话说的好: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同理:当天上掉一块馅饼的时候,接着就是一板砖。
某周四,刚训练完,回到寝室,还没来得及洗澡,接到家母急电,
“宝贝儿,这一礼拜练球练的苦吧,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明天早点回家啊。”
我感动得差点就热泪盈眶了,握着忙音的听筒,半晌都没挂下。
萝卜丝过来拍了拍我的背,帮我把电话挂了
“你不是昨天才翘了一下午的课回家视察吗?”
星期五,我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收拾收拾,带着大包小包的去教室,准备放自己一下午假,上午课一上晚就回家。
一回到家,我才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开了。妈妈接过我手里的课,脸上堆满的笑容,似曾相识,正是我准备使坏时的招牌微笑,贝家特产,别无分号。
“宝贝儿啊,妈昨天去了你们学校。”
“……”
“你们学校旁边的重点。”
“……”
“帮你报了名,参加他们学校的插班生考试。”
“……”
“你倒是吱个声呢?”
“……”
“宝贝儿,没生妈妈气吧。”
“……”
“贝佳宝,你给我听着,你是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
我见感情酝酿地差不多了,刚抽了抽鼻子
“贝佳宝,别给我来这套,哭一浴缸也没用。”
“宝贝儿乖,考进了,NIKE专卖店随你挑。”
标准的先给你一嘴巴,再给一块糖。
我也得有这个命穿啊,到时候,我们学校非得把我当汪精卫,隔壁重点把我当杨子荣不可。
我撅着嘴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爸爸刚下班回到家,才进门,我就迎了过去,帮爸爸拿来拖鞋,死命地把两只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巴巴地看着他,才刚抽了抽鼻子,爸爸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宝贝儿,不是爸爸不帮你,这事你爸爸没发言权利。”
[死老头子,还算男人吗,怕老婆,妻管严。]
我具有毁灭性地冲会房间,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毫毛不长。
阿不:“宝贝儿这阵子怎么了,青春期了啊?”
萝卜丝:“宝贝儿你更年期到了啊?”
伟哥:“宝贝儿,被周继来气傻了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同班女生:“小受,被咔嚓了啊。”
阿林:“宝贝儿,学什么徐志摩扮忧郁呢?”
路人甲:“机械系的宝贝儿不会真被周继来怎么了吧,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破坏市容。”
同班女生乙:“宝贝儿,镜子借我一下。”
我暴怒,一扫忧郁王子形象,立马变成了烈火愤青
“你以为我小姑娘呢,包里藏面小镜子,没事拿出来照照。”就算有也不给你。
萝卜丝过来捋了捋我竖起来的毛,把手伸进了我的包里,在暗袋里掏出镜子,打发了那个女生
“谁又欠你钱没还呢,气成这样。”
谁该我钱没给我就不忧郁了,我抄把菜刀去他家,看他给不给。
综上所述,我陷入了我人生中少有的低潮期。白天,我要上课,要练球,还要复习;晚上,我就怕睡着了说些不该说的,没命看到第二天的阳光。能不忧郁吗,能不憔悴吗。才三天,就从社会主义幸福青年沦为封建社会劳苦农奴了。
我思想斗争了良久,终究没说,虽然做兄弟快一年了,他们对我也帐义,可就怕太帐义了到时候把我大义灭亲。
想我贝佳宝多活泼开朗,多直爽潇洒的社会主义好标兵,屁大的事过不了几分钟也恨不得在中国人民广播电台去宣传宣传,可这次事关生死存亡,我楞是憋了一个多月,就在我快到神经分裂末期时,放暑假了。
考试是在七月中,一共三门:政治,高数和英语。
放假后,我的头脑稍微冷静了点儿,分析了敌我形势,对方是国家级的重点,门槛高着呢,我半路出家的理工科学生,本就没有优势,阿不常笑话我是入错了门,所以我的理课也不好;政治靠背,我的脑袋里又净是些鸡毛蒜皮,没地方放国家大事,所以也不行;英语倒是不错,但是保不齐我考试时头脑发发昏,那么考插班生就准没戏。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个月一过,等到开学,这事也自然风过水无痕了。
我这才终于放宽了心,又回到了我天真烂漫,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宝贝儿。
最后一门考的是高数,上午十点,太阳已是十分毒辣,我坐在靠窗的一排,拉下的窗帘遮去了大半阳光,头上的两只风扇“呼呼”的飞快旋转,教室里还算舒服。很想伸个懒腰,可是看看虎视耽耽的监考老师,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呵着气把计算器上的按键都擦了一遍,窗帘上的流苏也数了两遍,又仔细研究了两位监考老师的面相,离开考也才一小时,还有四十分钟呢。
我无聊加无聊,就是不敢交卷,老妈还在教学楼外候着呢。于是决定研究研究他们的课桌文化,兴许还能从上面得到些灵感,为我的试卷增一抹色彩。
课桌上的英文字母还真多,可是找了半天,除了类似“XXXX I love you ,just like mouse love
rice”之留,cos,sin一样也没发现。
汉字版的也不少
试卷的左边有云:考试不作弊,明年当学弟;宁可没人格,不能不及格。
试卷右面曰:你看我也看,大家一起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
我大怒,小丫来学校不听课,竟干些什么呢,得好好替他们父母教育教育。我拿出笔,刷刷刷刷,五个大字
“白看也要看”
这五个字写得不错,我正欣赏着,
“这位同学,干什么呢,快点儿,你还有一半没做呢。”
[你以为我愿意,我要是会写,现在还用得着找灵感吗。]
我无聊着,无聊着,无聊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斜靠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懒懒地眯着眼,更爽的是,周继来那厮正趴在我的脚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我奸笑几声:“周继来,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贝大人,舒服吗?”
“来,帮你爷爷脖子这里捏捏。”
却感到一只耳朵被人重重地揪起,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嘴角边有点不爽,一摸,湿湿的。
我闭上眼继续着我的美梦,却觉得有点不对,原本应该匍匐在我脚边求我怜悯的周继来怎么居高临下瞪着我。
我顿时清醒,只见周继来铁青的一张脸放大在我的面前,旁边的两个监考老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睡得还舒服吗?”
“还行,要是装个空调就更好了。”输人不能输阵。
我用袖管擦了擦试卷上的水渍,颤颤巍巍的双手俸上,拿了东西飞似的跑了出去,我跟人打架逃走时都没这么快过。
老妈正在楼下等着,见我出来,脸上笑开了花,不能想象当她拿到成绩单时,如此笑容可掬的一张脸会变得怎样面目狰狞。
三个礼拜后,成绩单特快专递到了我家。
我妈深吸一口气,打开。我慢慢闭上眼,准备挨揍。可是巴掌并没有落下,等到的是我妈的热烈拥抱。
我循思着我该不会给她惊喜太大,把她气傻了吧,我计算过,三门加一快儿怎么也该有六十啊。
老妈把通知单塞到我的眼前,绿底红字:
恭喜贝佳宝同学被我校法律系录取
我眼前一黑,接着是一片大红,不是玫瑰的红艳艳,而是血淋淋的猩红猩红。
6
狗入狼窝
老爸下班回到家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后,并没有像妈妈一样欣喜若狂,而是瞬间转移大法回到卧室,我知道他是去藏存折了。
我们贝家有一个千百年来流传的优良传统:爱财如命。贝氏家规第一条: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money顾,什么皆可抛。我,贝佳宝,除了有我老爸贝发财的遗传,因为还有我妈李向前(钱)的基因,更是把这一传统发扬光大。
我的守财本领连葛朗台也自叹不如,抢钱本事更是我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且理由层出不穷,名目繁多,哪个乡政府乱收费见了我也得尊称一声祖师爷。抢钱,除了要眼明手快鼻子尖,更要有大无畏的精神,俗称不要脸。对付像我爸这种耳根子软的,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我妈这种心肠硬的,我就找她弱点,戳她命门。一来二去,别人要没什么大事,基本不敢上我家,我有个习惯,一开门就爱嚷嚷:“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四人头。”
老爸出来后见我半晌没提个钱字,有点不太放心,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烧啊,怎么了,是不是像[范进中举]一样了?”
我妈在旁边说:“没事,兴奋过度了,缓缓就好。钱先备着,一会儿准跟你要。他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跟你要钱。”
[我哪里像兴奋过度了,我是悲痛欲绝。]
我在家里躲了一个夏天,终究逃不过开学。
那天,我没敢让我妈送,只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一大清早,趁四下没人,“嗖”地一下窜进学校报到,就怕被哪个熟人看见,拿鸡蛋招呼我,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正闹禽流感呢。
开学典礼在学校大礼堂举行,我在老远就看见主席台上的周继来,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欺骗善良的民众。
天下的领导一般烦。从小学到大学,我听到的致辞就没变过,社会在发展,生活在进步,但是开学典礼上的话千年不变,还美其名曰,以不变应万变。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的演讲人是历年来最漂亮的,声音是最动听的。
“各位同学好!
一年时光转眼即逝,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在新的一学年里,我们要继续紧密的团结在XX的周围,高举XXXX理论的伟大旗帜,认真贯彻落实XXXX的总体要求,坚持XXXX的思想路线,大力弘扬XXXX的伟大精神,把XX作为我们振兴XX的第一要务!新学年要有新思路,新学期要有新局面,学习要有新突破嘛!要从根本上改变XXXX的懒散型方式,以提高XX效益为中心,促进XX事业发展为方向。注重依靠大家XX科技技能的不断提高来加强管理,从而走上XXXX的学习与放松的协调发展路子!使我们的学校不断地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
一旁的女生还听的如痴如醉,酸得我忙用手捂住嘴,怕一不小心吐出来,影响校园卫生。
冷不防看见他的一双勾魂眼扫向这里,吓的我连忙坐直了,可回过头想想他怎么知道我在哪,连考进这个学校我都不知是走的什么霉运,更别说这里有千把人,他能看见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新寝室还是四个人一间的。
寝室长本名刘旭,他们都管他叫大妈,因为他像居委会大妈似的,爱管东管西的,最大兴趣爱好和特长就是劳动,整天随身携带一块小抹布,就爱这里擦擦,那里抹抹,说好听点是洁癖,说难听点那是BT。
睡我对床的叫文帆,听说是系里的一大才子,就是满口仁义道德,有点让人受不了,大家都管他叫文征明。
还有一个臭屁得和阿不有的拼的叫马之渊,人送外号马文才。
同志都是好同志,可就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开学的第一个礼拜,大家相敬如冰,我变着法子和他们说话,可是回答都没超过三个字的。
转机出现在第二个礼拜的星期一,严格说来应该是星期二。
那天晚上我多喝了点水,所以半夜内急,起来方便。
我懵懵恫恫中走向厕所,朦胧中只见迎面而来一个身影,披头散发,翻着个死鱼眼,朝我飘了过来。
一秒钟之后
“鬼啊~~~~~~~~~~~~~~~~~~~~~~~~~~~~~~~~~~~~~~~~~~~~~~~~~~~~~~~~~~~~~~~~~~~~”
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然后是一阵乒呤乓啷,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三分钟后,整个楼面的人都到我们寝室报到了。
晚到的一位仁兄还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谁被做了,声音如此之惨烈。”
然后一堆熊猫眼齐刷刷地向我扫射,我还余惊未平的在那里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马之渊问我,语带控诉。
哇,这还是到目前为止他和我说得最多的一回。
我抖得更加卖命,三秒钟后,眼泪如期而下。
“有鬼。”
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大家更是往里挤。
“哪儿呢?哪儿呢?”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哭得如此凄美,竟没人来慰问。
终于来了个良知未泯的,马之渊放轻了口气,问:“先别哭了,都看见点什么呢?”
“我起来上厕所,就看见一个鬼向我飘过来。”我用手指指。
接着,我在马之渊黑亮黑亮的眸子里看见了这么一个倒影:头发乱乱的,长得都遮住了眼睛,一双眼睛翻得比赵薇还大,眼眶有点发红,脸色煞白,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们寝室盥洗室的格局是这个样子低:正对着门的是洗手台,上面挂着一面大镜子。
所以,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默默地回去接着睡。
我红着脸,一声不吭爬回床,把被子蒙了头就睡,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怎么会,怎么可能把一个super美少男看成贞子再现呢,我翻过来,滚过去,睡意全无。
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在笑,先是“呵呵呵”,再是“咯咯咯”,最后变成了“哈哈哈”,我把头埋的更深了,这辈子也没这么丢过人。
马之渊:“贝佳宝,你也真够行的,哈哈哈哈~~~~~~~~~~~~~~~~~~~~”
文帆:“贝佳宝,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搞笑的,哈哈哈哈~~~~~~~~~~~~~~~~”
刘旭:“贝佳宝,第一次看见男生也可以哭的那么,那么,哈哈哈哈~~~~~~~~~~~~~~~~~~”
但是,第二天早上上课,大家的关系已经从“刘旭同学”,过渡到了“大妈”,可我付出的代价是流传至今的“男生宿舍遇鬼记”。
7
jzoejess之见鬼
事情是这个样子发生的:
十月的一天,偶爸偶妈都不在,偶家奶奶怕夜里有小偷,于是急电把我从寝室招回。
那天晚上,我难得夜半内急,起来方便。结果,见鬼。(同贝佳宝同志)
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乒呤乓啷,菜刀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就是没听见偶奶奶有啥动静。
后来,偶奶奶说,情愿招小偷,也不愿招我。
小偷拿了钱也就走了,我能把她的心脏病给勾出来。
狡狗三窟
X大校训第一条:宁作我校一条狗,不作重点一匹狼。
如今我虽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叛变已成既定事实,自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所以,开学以来,阿不他们的电话我一个没接,消息一条没回。
现在,我和新同学已打成一片,再想旧人不免感伤,所谓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当天晚上,我趁着夜幕,窜进了原来的学校。
好不容易摸到了宿舍楼,我却不敢乘电梯,怕自己进去时还是帅哥,出来就变猪头。没办法,只好爬楼梯,可怜啊,怨恨啊,好好的电梯不能坐,偏只能爬楼梯。
我“吭呲吭呲”爬到了十二楼,已经喘得像头牛了,才两个月没训练,身体竟退化到如此地步,不禁仰天长叹,待会儿他们要是砍我,该如何逃命。
我调整呼吸,整整衣装,敲了敲门。
“谁啊?”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伟哥,看见是我,不由一楞,我没管那么多,自己就先进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西瓜的香甜,再看看过分干净的书桌,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年的兄弟不能白当,我走到自己的橱门前,打开,大半个西瓜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橱原是我的橱,就算我已不住,那西瓜也该有我的一份。
自己动手拣了最大的一块,咬一口,爽啊,特别是刚做完剧烈运动。
屁股猛然被人从背后一踢
“你小子鼻子怎么比狗还尖,隔那么远就知道这里有西瓜,闻着味儿就跑来了。”
我没顾着回答,消灭完一块随手又来一片。
“宝贝儿,说吧,别只顾着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拿了张面纸,擦擦嘴上的西瓜汁
“坦白从宽,牢里扳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阿不拿了我刚啃干净的西瓜皮,作势就要往我砸,我没法子,只能老实交代。
“我冤呐,我比那窦娥还冤。”
“说吧,说吧,眼泪别出来,鼻涕也别,哥哥们都听着呢。”
我长话短说,又添油加醋,就成了一篇催人泪下的“逼良为娼”,真是闻者心碎,听者流泪啊。
我正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就听见耳边一声奸笑
“嘿嘿,宝贝儿,哥们儿不办你,那头有周继来等着你呢,法律系,那是他的地头,弄死你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你就等着一门门的重修吧,重修费不够,别客气,哥哥们借你。”
我背后一凉,有这样的哥哥吗,就等着看我倒霉呢。
我还没来得及收惊,另一个打击又来了
“宝贝儿啊,你走得匆忙,也没交代一声,我们班那群娘子军正恨得牙痒痒,说小受跑了,平时上网找文也没乐趣了,你以后看到他们千万绕道走啊,要不然挂了也别怪哥哥们没提醒你。”
我苦笑两声,阿不就在旁边八卦了
“什么文啊,和你关系那么大?”
笑话,让他知道了,明天地球人全知道了,我还怎么混啊。
还是萝卜丝好,帮我解了围
“阿不,你也别问了,一看他那样就知道又被压迫了。”
我正想冲上去亲他一口,以表感激之情,就听见萝卜丝在一边又幸灾乐祸地说
“宝贝儿,你的床铺还在,学校没安排别人住进来,要是在那儿被周继来欺负了,别忘了回来哭啊。哈哈哈哈~~~~~~~~~”
7456
[凭什么说我该给周继来欺负啊,他敢欺负我,爷爷就让他好看。]
自从进了重点以后,就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前些天都在忙着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所以,当我发现问题时,已经开学两个星期了。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是因为虽然周继来没教我们班什么课,但每个老师都用特别关爱的眼神看着我,平时上课也总喜欢让我回答问题。
让我真正发现问题所在的是一次回答完问题,坐下时,老师喃喃自语道:“周校长的眼光果然不错,是个人才啊。”
[TMD,要狗腿也别那么低级,我回答点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你就知道了。]
但他的话引起了我的疑问,下课后,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老师如实说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说当时你是不合格的,但是周校长说他教过你,觉得你很有潜力,所以就特批进我们法律系了,本来法律系是不收插班生的。”
我听了后差点没吐血,听不懂中国话呢,有潜力就是现在没实力,你们这也让我进。
我悔啊,我笨啊,怎么没想到,我当初填的是英文系,考插班生又不能调挤,我怎么就能进的法律系,真是狗入狼口啊。
我暴怒,扔下还有一节没上的课,冲到行政大楼,一脚踹开周继来办公室的大门。
周继来正在电脑前办公,看我进去,停下手中的活,朝我温柔一笑,当场就把我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走过来,拉了我的手,我被他傻傻地牵到办公桌前,坐下,他又用低沉的嗓音来迷惑我
“这位同学,你来的正好,今天秘书不在,你帮我把这个文件打一打。我先到沙发上躺一下,你打完后叫我。谢谢。”
我机械地坐下,手不听使唤地开始帮他打文件,直到打完了第一段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周继来,刚要开骂,就听周继来说
“怎么停了,快点打呀,我等着要呢 。”
我巨怒,把键盘敲得“啪啪”做响,我看他还怎么睡。
“学校经费有限,键盘敲坏了你要赔。”
我差点没气撅过去。
果然,人在生气的时候工作动力也特别大,三页的文件,没多久我就打好了,看周继来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不禁意由心中起,恶从胆边生。
我偷偷上网,从某个色情网站上下载了一幅劲爆裸女图做屏保,看我不整死这个兔崽子。
我正暗笑,周继来突然睁开眼,吓得我忙调整面部表情
“周副校长,我打好了。”我必恭必敬地把打好的东西打印出来,递到他的手上。
周继来翻了翻文件,说:“动作挺快的。”
“那是周副校长教育的好。”我皮笑肉不笑。
“那你把这份也一起打了吧。”
周继来拿出厚厚的一叠放在我的手上,又躺回沙发继续睡。
我敲,我敲,我拼命地敲着键盘泻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有打。
外面天都黑了,也早就过了贝氏晚餐时间,可是资料还有一大半没打完。于是
“~~~~~~~~~~小白菜,命真苦,三岁死了爹和娘,~~~~~~~~~~~~~”
“~~~~~~~~~~人家睡觉我干活~~~~~~~~~~~~~~~~~~~~~~~~~~~~~~”
“别唱了,吃饭去吧,想吃什么,我请你。”周继来不知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魔音穿耳,终于醒了过来。
“那怎么好意思啊。”我一面客气,一面存盘,拉了周继来就往外走。
“周校长,是不是吃什么都可以?”
“说吧,想吃什么?”
“去富豪吧。”
周继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带我来到车库取车。
车是黑色的别克,最大路的那种,学校给的配车。
坐在车上,心里突然愧疚起来,我刚才还在他电脑上弄那种东西,真是小人行径啊。早知道他会请我吃饭,说什么也得帮他down一个脸蛋漂亮一点,身材火暴一点的。
到了酒店,门口的迎宾小姐一窝蜂的上来,拉着周继来就往里面走,热情的就像万花楼前的老鸨。
[哼,人长得好有什么用,心肠歹毒着呢。]
周继来要了一间包房,小姐拿着菜单让他点,他指了指我
“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那我随便点了。”
“点吧。”
为了不辜负周继来的美意,也没看菜名,我拣了最贵的要了十几道
“周校长还要点什么吗?”
周继来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一笑,摇了摇头。
没多久,冷菜先上来了,满满的摆了一桌,我也没客气,拿起筷子自己就先吃了。
周继来没忙着吃,而是问我:“你的胃口也够大的。”
“好说,好说。”我嘴里塞满了醉鸡,含含糊糊地说。
“那全吃光应该没问题了,吃不完,今天这顿自己付。”
我大惊,当我再抬起头时,一颗晶莹的泪珠已顺着面颊而下,并且大有波涛汹涌之势。
周继来叹了口气:“算了,吃不完就打包吧,别吃撑了肚子。”
我一摸脸,没事人一样的低头接着吃。心中不禁大喜,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万用万灵啊。
而且在最近勤于演练之下,技术更是突飞猛进,出神入化,收放自如啊。
等我吃好,桌上的菜还基本像没动过一般。周继来叫小姐打包,算帐。我擦擦嘴,没多久,小姐就装了十六饭盒,四大袋。
小姐在周继来的耳边说了一个数字,我没听清,不过肯定不是个小数目,他刷卡付了帐,提了袋子跟着我走出饭店,拿车送我回了学校。
到了学校,我开了车门,接过袋子,心里大爽。
还没进宿舍楼,就听周继来在车上凉凉地说道
“宝贝儿,一共五千八,我看你怎么还。”
8
关于那个五千八
很多人对五千八有点想法,作为宝贝的后妈,偶素这个样子想的:
反正以后宝贝儿会被周继来虐的很惨,就让他先享受享受,补偿补偿他。
总之,money不用偶付就好了。
鸡腿翅根
“宝贝儿,一共五千八,我看你怎么还。”
[我怎么还,好办,不还。]
能从我贝佳宝口袋里掏出一毛钱的人,至尽为止还没出现过,就凭你周继来想要回五千八,做梦吧你。
洋洋得意的回到寝室,由于手上还拎着四个袋子,我用脚踢了踢门。
“通关暗语”
“是你大爷我。”
“来了来了。”
大妈打开门,我一进去,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他们三个就在我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
“干什么呢,吃我豆腐啊。”
“没,贝佳宝,身上没少什么零部件吧。”
“我还以为周继来把你碎尸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个齐全的。”
“说吧,全班同学都等着听你的血泪史,手绢也准备好了。”
哇咧,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有被压迫的份,我的颜面何在。
我扬了扬手里的战果
“周继来今天被我狠斩一刀,怎一个爽字了得。”
马文才上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可怜啊,祖国那么鲜艳的一朵鲜花就这么被周继来这陀牛粪给糟蹋了。兄弟们,别辜负贝同志的心血,吃吧。我原本以为贝佳宝这样爱钱的,这辈子别指望从他手里拿到一口吃食。”
“好个马文才,手里拿着我的东西,嘴里还在消遣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懂不懂。”
“呵呵~~~~~~~~~~恼羞成怒啊。”
我气绝。
再话说前面的通关暗语,有一次我们聊到高三时的试卷生涯。
记得有一道题目是问我国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教育家是谁。
答孔子者有之,答老子者有之,最绝的是一哥们,写的答案是他们班语文老师的名字。谁知这次批卷子的是其他班的老师,于是,变成了那年我们学校最大的笑话。后来,听说每个老师看到他们班的语文老师,都是先一拱手:“大文学家,大思想家,大教育家。”他们老师气的不行。可怜的学生,马屁没拍成倒惊了马。
马文才一听来了劲
“这有什么呀,我们学校的一道题目,丁玲是什么联的,正确答案是左翼文联。一哥们不知道,硬是掰成了妇联。”
大妈在一旁幽幽地说:“我们学校一主才是文情兼备啊。诗词默写,上句是身无彩凤双飞翼,你猜他下句写什么。”
大妈朝众人巡视了一番,看大家都在摇头,才揭晓了答案。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我和马文才笑倒在地。
文征明在一旁直感言:“高,实在是高。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于是这一句就变成了我们寝室的暗号 ,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全靠它接头。
第二天去上课,我一脸的阳光灿烂,可能是老天见不得人太高兴,又或者我敲了周继来那么大一笔实在有些天理不容,总之,还没到第三节课,我的报应就来了。
第二节课下课后,我正在补抄笔记,就听见教室门口有人喊
“宝贝儿。”声音之大,语气之热烈让人毛骨悚然。
声音并不熟悉,我抬头一看,暗叫一声不好,忙把头埋到书本底下,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人走到我的面前,重重一掌拍在我的背上
“宝贝儿,听说你来了我们学校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此人正是重点的足球队队长。
“你怎么没来找我。”
[老兄,我和你不熟,为何要来找你。]
脸上却装作茫然:“你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而且我是男的,这种搭讪方法不合适。”
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一脸看好戏的往这里瞧,我心里更是着急。
他却浑然不觉:“你叫贝佳宝,小名宝贝儿,原来是X大足球队的前锋。”
我辛辛苦苦守了那么久的秘密就这样被你大肆宣扬了出去。好不容易换了个学校,没人知道我的小名啊。
心中暗怒,口气自然不好:“有何贵干?”
“下午上完课到足球社报到。”
“我为什么要来。”
“校足球队的每个月都有津贴。”
我开始两眼放光。
“凡是比赛还有补贴。”
我的心也跟着飘了过去。
“进了球还有奖金。”
“队长,足球社在哪里,我下了课马上来。”我谄媚地扑了上去。
“体育馆一楼。”队长的声音有些许颤抖,难道我变脸的太快,还好呀。
我摸了摸自己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忙拿出镜子照照,怕上面多出些不该有的东西。
[萝卜丝,阿不,对不起了,为了奖金,以后在球场上就委屈你们了。]
队长转身还没走出大门,我周围就涌上了一大帮人
“宝贝儿,宝贝儿。”暧昧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恨。
我也向我爸抗议,什么不能叫,一个男孩子偏偏取个名字叫贝佳宝,多娘娘腔,多俗。
我爸说:“没叫你贝壳,贝利你就该偷笑了。”
子非我,安知我心,我宁愿叫贝壳也不愿有人整天在我背后“宝贝儿,宝贝儿”别有用心的乱叫。
一下课,我才刚跨进社团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那个祥林嫂
“我当初真的只想踢球,没想到会踢到你。”
我昏,知道他唐僧,没想到唐僧也没他能嘀咕。
原本以为,曾今是阶级敌人,要和大家融合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才训练了一堂课,就和队友打成一片。
训练完后,食堂已经过了正常的供饭时间,何奈,实在饿得不行,只能去吃。
重点其他都好,除了一点,校园太大。原来的学校在校门口就能看到尽头,而现在的学校,吃个饭也得走十分钟,不是没想过买辆自行车代步,可我不会。一开始,同学还有兴趣教我,可没过几天,学校就流传这么一个说法:教法律系的贝佳宝骑车,满清十大酷刑也比不上。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别人学,摔几下就学会了。而我学,摔了无数下也没会。差别在于,别人摔的是自己,而我摔的是车和师傅。
走到食堂,打完饭,我不由大动肝火。
为什么堂堂全国重点,食堂员工素质会那么差,两位数的加法,竟然从没算对,而且永远只会多,不会少。
我才刚坐下,没吃几口,对面的位子就被人占了。
我一抬头,就看见周继来那张欠扁的脸。
好好的教工食堂不去,偏来学生食堂,那么多空位不坐,偏来和我挤,更可恶的是,他盘里的菜比我的两倍还多。不禁怒由心中起
“周校长,我想提个意见。”我满脸堆笑。
“这位同学请说。”周继来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夹起盘子里的一只鸡腿顾做天真的问他:“请问周校长,像这种牙签上顶着一块鸡丁的就叫鸡腿,那翅根能答应吗。”
周继来盯着鸡腿研究了好久,才说:“原来这是鸡腿啊,才看出来。群众的意见很重要,我拿本本子记记,下次开会可以讨论。”
没多久,我长叹一口气,周继来抬起头问我:“你又怎么了?”
“为什么我碗里的菜总比别人少呢,命苦啊。”我哀怨地盯着周继来刚夹起的一块排骨。
周继来朝我看看,又朝手里的排骨看看,终于还是把排骨给了我。
没多久,我又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别人盘里的菜总比我多呢?”说完,我朝周继来还没动口的鸡翅看看。
其实这并不是我想骗吃,而是我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
周继来放下筷子,无比认真的看着我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人吃饭分三种。第一种人,均衡发展。第二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
他停了一停,直视我的眼睛:“第三种人,就像你,老鼠不留隔夜食。”
我暴走。
9
久别重逢
“急事,速归。”
下午刚放学,我就收到阿不这么一条短信。虽然知道,在阿不眼里,屁大的事也能称为急事,但我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刚进寝室,阿不就用一种超关爱的眼神看着我,活似要把我煮了卖,我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宝贝啊~~~~~~~~~~~~~~~~~~~~~~~~~~~~~~~~~~~~~~~~~~~~~~~~~~~”
虽然没到冬天,但我似乎感到了寒流过境。
“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听说你昨天和周继来在食堂相约面对面,谈笑风声,相见甚欢啊。”
好个阿不,情报网果然了得。我和周继来吃饭也没过24小时,他就已经得到线报。
“阿不,”我忍住痛欧他的冲动,“你的线人要换一换了,他的眼睛有问题。”
“不会啊,他裸眼视力1.5。”
“那就是他大脑有问题。我和周继来不是相见甚欢,是硝烟弥漫。”
“反正很熟就可以了。”
阿不边说边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信封“帮我给周继来吧。”
我撑着床架的栏杆,才勉强支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没听错吧。”
“是兄弟的话就帮我这一回。”
“说,你拿什么卖了我。”能让阿不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天下只有两样:除了钞票就是美女。
“三七分吧。”
我作势就走。
“那二八。”
“你自己去给他。”
“一九开,再怎么说,这笔业务也是我拉的,你也得给我留点。”
“成交。”
分赃完毕。我挥一挥衣袖,带着一叠情书,一颗颗少女们纯洁的心和满口袋的钱走了。
走到学校行政大楼门口,我突然发现自己四肢失调,简单来说就是迈不开步。
但要我把到手的钱再退回去,更有辱我贝家门风。
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最终,我的道德观和责任心还是被麦克麦克干掉,决定毁尸灭迹。
回到寝室我还在想着怎么处理,马文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宝贝儿,那么多情书啊,都是给周继来的啊,看来昨天你和我们周副校长的晚餐约会是真的了。”
“你眼花了吧你,没看到都是女生的笔迹,是以前学校的同学让我转交的。”
“不会吧,这你也敢。”
“所以我正准备扔了。”
马文才谄媚地走上前:“不能辜负别人的一片心意啊。”
我大惊失色:“你去给他?”
马问才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一个礼拜抄一封,也够骗我女朋友一年的了。”
进足球队一个月,我参加了第一场校际比赛,对手是一所音乐学院,我们是客场。
赛前总动员,队长再三强调:“只能踢脚,不能伤手。艺术家的腿断了没关系,手伤了我们就是民族的罪人。
豪无悬念,最后我们3:0大获全胜。
比赛完,我们正准备上校车回去,就听见后面有人喊
“宝贝儿。”
声音很陌生,在音乐学院也没认识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家伙在叫他女朋友,但还是回头一看。
“心肝儿。”我不太确定的脱口而出。
10
临阵脱逃10(提前送给偶老婆和sisi的生日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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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
“心肝儿”我不太确定的脱口而出。
那人飞奔而上,激动地一把抱住我,大概是因为刚才跑得太快,声音有些不稳
“宝贝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心肝儿,那么久没见,你怎么越来越有当演员的资质了,刚刚那句台词好熟啊。”
心肝儿放开了我,用手肘轻轻地顶了顶我以示不满。
还想再多说几句,司机却在催了,我和心肝儿匆匆交换了联系方式,就上车走了。
比赛过后,大家都很累,坐在车上昏昏欲睡,我斜靠着车窗,思绪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八年抗战的时候,我爷爷带着全家逃难到了这个城市,在当时的租界里住下了,没过多久,心肝儿的爷爷也带着他们一家搬了过来,我们的父亲都是在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年出生的。一起长大,一起求学,又在同一时间恋爱,结婚。后来,我妈和心肝儿的妈又在同一天进的同一家医院。心肝儿比较爽快,进了医院没一会就出来了,我比较折腾,闹了我妈一宿才肯答应。我爷爷给我取名贝佳宝,寓意贝家的宝贝;他爷爷给他取名唐佳心,寓意唐家的心肝。虽然我和心肝儿是同一天生日,其实他比我大九个小时,也正是因为这九个钟头,注定了他的童年是在我的阴影下度过的。
证据一:
托儿所
宝贝儿:“我用青椒和你换糖醋小排。”
心肝儿:“不要。”
宝贝儿:“阿姨说好孩子不能挑食的。”
心肝儿:“可是我已经把我那份的青椒吃掉了。”
宝贝儿:“恩~~~~~~~~~阿姨说青椒营养很丰富的。”
心肝儿:“那你要多吃点啊。”
宝贝儿:“你再不给我,我就哭给你看。”
心肝儿:“好吧,那我给你,你不要哭喔。”
阿姨:“唐佳心,你又挑食,把小排都吃掉了,碗里怎么还剩那么多青椒?”
证据二:
幼儿园
宝贝儿:“只有小孩子才睡午觉。”
心肝儿:“可是不睡会被阿姨骂的。”
宝贝儿:“笨,我们假装睡了,等阿姨走掉我们就起来玩。”
心肝儿:“那好吧。”
宝贝儿:“等一下阿姨出去后你爬起来,去教室门口看看她走远了没,咳嗽一声代表没问题,我起来和你玩,两声就代表有情况。”
心肝儿:“那为什么你不先起床?”
宝贝儿:“这个光荣的任务我只交给我最好的朋友。”
心肝儿:“宝贝儿,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等一下我就去望风。”
“啊哼~~~~~~~~~~~~~~~~~~~~~~~~~~~~~~~”
“……”
“啊哼~~~~~~~~~~~~~~~~~~~~~~~~~~~~~~~~~~~~~~~”
“…………”
“啊哼~~~~~~~~啊哼~~~~~~~~~~~~~啊哼~~~~~~~~~~~~~~~~~~~”
阿姨:“唐佳心,你不睡觉在干嘛,下午你爸爸来接你的时候我告诉他今天你又不乖了。”
证据三
小学
宝贝儿:“心肝儿,等一下张阿花和我们一起回家。”
心肝儿:“为什么啊?”
宝贝儿:“等一下她和我一起去你家做作业,你要弹钢琴给她听。”
心肝儿:“不要,我只弹给宝贝儿一个人听。”
宝贝儿:“可是张阿花说拿一块巧克力和我交换。”
心肝儿:“那我给你两块好了。”
宝贝儿 :“真的吗?”
心肝儿:“真的,妈妈昨天给我买了两块,奖励我钢琴有进步。”
宝贝儿:“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人。”
心肝儿:“拉勾。”
宝贝儿:“好,那你也要先弹钢琴给张阿花听,因为我已经把巧克力吃掉了。”
“……”
那时,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喜欢跟在我们后面用奇怪的语调喊着“心肝~~~~~~~~~~~宝贝儿~~~~~~~~~~~~~~”
作为男人,这种羞辱是不能忍受的。
于是,心肝儿用拳头摆平了他们,回到家后,得到的下场是被他爸爸一顿毒打。我用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吓跑了他们,回到家后,他们被他们的爸爸一顿毒打。
心肝儿不止一次的对我表现出他的崇敬之情:“宝贝儿,你好厉害,眼睛就像自来水龙头一样,以后都没人敢欺负你了。”
“那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都可以保护你,只要你叫我哥哥。”
“恩~~~~~~~~~~~~~~~~~~~~~~~~~~~~~~~~~~~~~~~~~~~~”
由于心肝儿的崇拜彻底满足了我的虚荣,再加上那种“好处我来,黑锅他背”的伟大奉献精神,心肝儿无疑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
依稀记得,小三时心肝儿一家要搬走,我哭得淅沥哗啦地对他说:“心肝儿,我不会变心的,我会等你长大,然后娶你。不过你一定要学会煮饭,洗衣,打扫卫生…………还有将来好好学习,赚很多很多的钱来给我花。”
心肝儿回答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哭。
后来是妈妈告诉我,当时心肝儿拉着我不肯放,眼泪汪汪地说:“宝贝儿,你一定不可以变心,你一定要娶我哦,我会做很多事情的,我会赚很多钱的。呜呜呜呜~~~~~~~~~~你一定要等我的。”
我妈到现在还常常会想起她那个男媳妇儿。
“呵呵,原来我小时侯就那么有魅力了。”我不禁也崇拜起自己来了。
只不过,一声奸笑吓醒了旁边的队友,害得他直打哆嗦。
晚上我正在寝室里和文征明讨论“小美攻打伊拉克,绝对不是为石油”这个话题是,阿不突然三千里急电“三缺一”。
就我的打牌水平来说,阿不可以委屈到让我回去上阵,可想而知娘家现在缺人的厉害。我立刻放下国家大事,赶了过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张风正坐在我的床上和阿不、萝卜丝、伟哥打八十分。
我大怒,发挥战斗的最高境界:以眼杀人。
最后,张风被我瞪得不行,扔下才打了一半的牌,借口去图书馆看书,落荒而逃。
我和张风的恩怨可以追溯到我刚进学校那会儿:
令狐冲是见了小尼姑逢赌必输,而我是遇见张风逢赌必输。
刚进学校那会儿,我有点背,出门净碰红灯,打牌从来没赢,也不是技术不好,而是那牌打什么不来什么,牌面没一个人头的。好不容易,等到我翻身的时候,那牌好得,我都没感动的去买福彩。可是最后一张牌摸的竟是我手里的第三张大怪。难怪我总输,原来牌不对,不知怎么多了一张。思想斗争再三,我决定装瞎,赢了一回再说。没想这时候张风来我们寝室串门,一眼就看出来我牌的不对,当场对我开起了批斗大会。没占到好,倒惹来一身腥。
张风走后,我们接着打。我还是一个劲的输,巨空虚之下,我搬来垃圾桶一边啃瓜子一边打,风水才刚转我这里,张风又来串门了。
一进来还没说两句话,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我们差点没抖了手里的牌
“宝贝儿,垃圾桶里怎么会有张牌。”
众人大惊,一看,果然,我又百口莫辩。
你没事不看牌往人家垃圾桶里琢磨,你BT不BT。
从次以后,就是牌瘾再大的看见我都能憋回去,对家更是骂我叛徒,挖社会主义墙角。
我怨啊,我比那窦娥还冤啊。
一次是我倒霉,两次就是你霉的我。
打那之后,我看见张风就一顿斜眼伺候。想恶心他时就肉麻的来一句“张郎~~~~~~~~~~~~~~~~”看到他不爽时就骂一句“风子”。
好好的一场牌局就这么让这社会败类给搅了,就在我们相视无语,眉目传情时,我手机响起了有点过时的“菠萝之歌”。
“谁呢,钱多了打我手机?”
“宝贝儿,怎么了,吃炸药了?”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心肝儿,才静下了心
“怎么了吗?”
“我爸妈知道我碰见你了,让你这礼拜来我家吃饭。”
“好啊,我也好久没看到叔叔阿姨了。”
“那星期五我来你学校接你一起来我家,下午我正好没课。”
“好,那你星期五来我们学校吧。”
才挂上电话,就看见旁边三个嘴巴张得老大的脑袋
“宝贝儿,都到见家长的份了,星期五也带来让哥哥们看看。”
“是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哥们,你们以为什么呢,一肚子的黄水,黄中黄。”
“切!”
随着心肝儿来我们学校次数的不断增多,我越来越觉得他的出现已经严重危害到我在我们学校女生心目中的唯一光辉形象了。
原先被我球场上英姿所迷昏的一群小女生,现在更是追着我不放,可是视线总是绕过我,跳到心肝儿的身上。
“那个人是宝贝儿的朋友,听说是音乐学院的,好有气质哦。”
“他长得好帅哦。”
但让我最不能容忍的是
“他的小名叫心肝儿,好可爱哦。”
我吐,为什么我的小名落得的下场是她们“哈哈哈哈~~~~~~~~~~~~~~”的捧腹大笑,而心肝儿的就是赞美,好歹我也是自己学校的土特产,一群小丫头片子,不懂欣赏,只知道重洋媚外。
马文才他们更是骂我引狼入室,欺骗本校女同学的纯洁感情,让兄弟们抬不起头。
“原本一个周继来就够人恨的了,你又招来一大尾巴狼来,让兄弟们彻底在女生面前歇菜,宝贝儿,你够居心叵测的啊,说,是不是隔壁派来的奸细。”
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当着大家的面给心肝儿拨了电话
“喂,心肝儿,你明天别来我们学校了。”
“有什么事吗?”
“再来,我们教授都认识你了。”
“那不是挺好,你考试我还可以帮你复习。”
“这样影响不太好。”
“我才刚买了一堆你爱吃的,准备明天好好慰问慰问你。”
“那你明天下课后直接来我们教室找我吧。”
“不怕影响不好吗?”
“什么话,天下同志是一家嘛。”
“好,那明天见。”
刚挂了电话,心里还喜滋滋的,旁边一片杀人的目光。
“叛徒,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我们都卖了。”
第二天刚下课,就看见心肝儿拎着一大包东西等在我们教室门口,感动得我冲了上去,一把抱住。
“宝贝儿,松松手,把袋子放开,里面有薯片,别挤碎了。”
心肝儿拉着我才坐下,昨天还把他当日本鬼子般仇视的马文才他们,个个换上了谄媚的笑容,盯着我的零食不放,看着心肝儿大方的分发,我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
这帮兔崽子,昨天还义愤填膺呢,今天怎么都“投靠光明”了,为了一包吃的,就把自己给卖了,汉奸。
一大包的东西没一会就只剩下一根断了一截的pocky,我和心肝儿的手同时摸到了目标,我无比狗腿的朝心肝儿一笑,想要麻痹对方,没想到却失去了最好的作案时机,被心肝儿先下手为强了。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在一根pocky的刺激下,我的大脑神经暂时短路,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它就扑了过去。
当时,我和心肝儿的嘴连着一根外裹巧克力的咖啡色棒状食物,相距只有0.01公分,但我没想到一秒钟之后,所有的地球人都安静了。
我以为同志们第一次睁大了雪亮的眼睛,发现了我的天生丽质,才会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整只烤鸡,呆呆地看着我。
一回头,我才看见周继来站在教室门口,脸上散发着不属于人类的光芒。
连第三者都出来了,真是恶俗的我没脸写下去了.
11
人腿馄饨
周继来的脸上终于回归了原本不可一世的欠扁样,摆着一副官僚的架子在教室里巡视了一番,走了。
周继来还没走多远,教室里就炸开了锅,人人像看见E.T.般的盯着我:
“宝贝儿,从来没发现你作风那么大胆。”
“宝贝儿,我们支持你和心肝儿。”
我的初吻差点为了根断半截的pocky而葬送,非但没人同情,还被误以为是个Gay,真是欲哭无泪啊,更倒霉的是为什么还被周继来看见,这不是让我以后在他面前抬不起头吗。
正郁闷着,看见心肝儿的脸上笑得像偷了腥的猫,更不爽,决定放自己两节课的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校园里闲逛了一会儿,心境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更烦躁了,阿不他们这个时候也有课,所以我当下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学校的伙食质量造就了校外餐饮业的高速发展,全国各大派系的美食在学校的方圆一里之内都能找得到踪迹,价廉物美,甚至其他国家的也能找到,不过价格略高,我们普通学生是难得光顾的。
我找了家店面还算干净的小吃店,由于不是用餐时间,店里只有一对情侣。我要了碗小馄饨,找了个位子坐下,心情才算好了些。
“一碗小馄饨。”老板娘朝厨房喊,中气之足,让我耳鸣了有半分钟。
等了半天,馄饨还没好,我屁股却坐不住了,我换了个靠窗的位子,还没坐下
“小馄饨换8号桌了。”
为了我的耳朵着想,我决定换个离老板娘最远的位子。
才刚起身,就听见耳朵旁一阵巨吼
“小馄饨,你到底要坐哪?”
原来我变成馄饨了,刚想纠正老板娘的语法错误,看了看她“卡门”的身材,决定少一事。
没多久,小馄饨端了上来,味道还真不错。
刚一张口,耳边传来了令人全身发麻的嗲声:“请问这位先生要点什么?”
硬生生地逼得我把嘴里的馄饨汤喷到对面的那张桌子。
能让河东狮也发出这等妖媚的声音,究竟是何方妖魔。
抬头一看,这次连馄饨也便宜了那张桌子。
来人问老板娘要了张纸巾,擦了擦我对面那把椅子上的汤汤水水,坐了下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
“周继来,你真是阴魂不散啊。”
周继来没有理会我的语出不敬,摆出校长的架子
“贝佳宝同学,我记得你现在应该在教室上课吧。”
[自己翘班,还好意思管别人逃学。]
“周校长,我记得你现在也应该在学校抓风纪吧。”
我摆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连自己都觉得做作。
“是啊,现在应该是上班。贝同学,刚刚我在教室看到你竟然做出这种影响极坏的事,作为校长真是心痛啊,我有义务把你导上正轨,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知道错了。”
“那好,回去写一分检讨书,深刻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字数不能少于五千。”
[TMD,哪条校规说男生和男生不能在学校接吻,更何况还是未遂。]
我朝周继来笑笑,装得虚心接受教训。
一转头
“啪!”我忍着手掌的巨痛,摆出一副豪气万千的样子
“来碗人腿馄饨。”
我碗里的小馄饨跳了三下,周继来的眼皮却抽个不停,知道怕了吗,你贝爷爷不是好惹的。
厨房里的师傅举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以为有人要踢馆。
人腿馄饨本不是人腿馄饨,而是火腿馄饨,“火”字由于年代久远,掉了两点,就边成了人腿馄饨,第一次和阿不来时就发现了,不过价钱有点贵,没敢要,今天为了震住周继来,我也就豁出去了。
还是老板娘有经验,不过看我一脸凶神恶刹,担心我真的想剁了谁来包馄饨,退后几步才开口:
“是火腿馄饨吧,没了,其他好不好。”
我大手一挥,表示没她什么事,老板娘逃命似的跑到厨房,也拿了把菜刀防身。
周继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我越想越气,丢下碗就走。
“贝佳宝同学。”
我一回身,以为他良心发现,充满期待的望着他。
“检查明天早上八点前放在我桌子上。”
我错了,我怎么能奢望周继来良心发现呢,他根本没心,这个人他根本不是人。
回到寝室,心肝儿已经回自己的学校了,马文才他们显然还沉浸在教室的一幕慢慢回味,见到我,都扑了上来,脸上露出的笑容让我觉得自己是误入狼窝的小绵羊。
“宝贝儿,别在乎别人的眼光,那是嫉妒,你和心肝儿真是相配啊。”
[我呸,你不会自己去配。]
“宝贝儿,我从一开始就发现你和心肝儿有奸情。”
[你~~~~~~~~不是你眼睛有问题,就是你大脑有问题。]
“宝贝儿,虽然男人和男人不太合适,不过,既然木已成舟,那也就算了。”
[连一向八股的文征明也这么说,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我自己有问题了。]
“唉~~~~~~~~~~~”我长叹一口气。
六只眼睛马上就像探照灯一样朝我上上下下的扫射。
“是不是和心肝儿碰到什么问题,说吧,哥哥们能帮的一定帮你。”目光急切的一看就知道帮忙是假,八卦是真。
“周继来让我写检查,五千个字,他说我行为有辱校风。”
“可怜啊,那么年轻。”
“是啊,我好可怜。”
“咿,我没说你,宝贝儿,我说的是周继来呢,年纪轻轻的,思想迂腐得连同性恋都不能接受。”
“谁说我是同性恋?”我大声为自己辩护。
“宝贝儿,不用解释,我们都明白,我们不会看不起你的。”
什么叫越描越黑,这就是越描越黑,我决定省省力气,先搞定我的检讨书。
我拿了叠报告纸,冥思苦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话,带上标点不过八个字:周校长,我错了。
兄弟在这个时候终于发挥了作用,没多久,马文才从外面拎了台手提回来
“宝贝儿,从网上下载,拼拼凑凑五千字,没问题。”
大妈在一边开口了:“检查不能用打印的,要用手写的,不就五个一工程吗。”
听大妈好象很有心得,我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只见他从书架上抽出五本书
“随便抄抄就可以了。”
我,马文才和文征明伸长了脖子,一看,不禁由心的佩服,实在是高人啊。
五本书是:学生手册,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经济概论。
“宝贝儿,怎么深刻怎么来,自己看不懂的更能唬人。周继来那小子海归的,你就当牺牲一下,给他上堂政治课。”
我一边奋笔急书,那三个也没消停,在一边算计着周继来,看来他是激起民粪了。
大妈:“我看他在外国的几年是白呆了,连同性恋都不能接受。”
[-_-!!!]
文征明:“我看他是内分泌紊乱。”
马文才:“呵呵,原来是缺乏爱情的滋润啊。呵呵。”
看马文才笑得诡异,我就知道他又有什么损招了,笔一扔,挨了过去
“小马哥,是不是有什么高招了啊?”
“哦,原来是心肝儿家的宝贝啊。”
气死我了,我板着张脸,坐回去继续给周继来编政治教材去了。
“呵呵,宝贝儿生气啦,你们家心肝儿要来报仇,我可惹不起。”
我不怒反笑,这是我要发彪的前兆,还好马文才够机灵,自动说上计策
“呵呵,有档节目叫《相约星期六》的知道吗?”
我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就通,二话不说,掏出马文才的手机,重要关头不忘勤俭持家
“喂,阿不吗,是我,宝贝儿。”
“哎呀,是宝贝儿啊。”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是我,兴奋得有点语无伦次,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正想找你呢,宝贝儿,这下自己送上门来了。”
“怎么了吗?”
“小林的同学的室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听他们同学说,看见你和周继来在学校对面的那家小吃店,差点就干柴烈火了。”
“是擦枪走火。阿不,你的情报网络怎么比老美的武器核查小组还逊。”要不是怕马文才让我赔,我早把手机扔出去了。
“我就想呢,下次一定改进。说吧,什么事。”
“阿不,帮我查查周继来的生辰八字,三围爱好。”
“宝贝儿,这倒没问题,只是先问问你的用处。”
“A.做个小人用针戳死他。”
[阿不,我没你那么没人性。]
“B.爱一个人就要了解他的全部。”
“大妈,拿个脸盆来,我不行了。”
“C.拿去卖钱。”
[我怎么没想到,照周继来在女生中的欢迎程度,一定是紧俏商品啊。]
“D.你无聊。”
[我晕。]
我对着手机已经没了力气:“阿不,我选E,以上皆不是。”
“是吗?遗憾啊~~~~~~~~~”
没几个小时,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份检查就新鲜出炉了,不过比我更快的是马文才构思,阿不提供资料,由文征明操刀的周继来之《相约星期六》报名表。
但三个礼拜后,〈相约星期六〉的通知函没来,取而代之的是〈欢乐蹦蹦跳〉的通知,这成了重点创校以来四大悬案之一,至今无人能解。
[周继来,别以为是个副校长,我就得听你。]
周继来让我把检查在八点前交给他,我故意磨蹭到中午才去,以示心中不满。
拿着检查走到行政大楼门口,看见竖着块大黑板,上书:欢迎市领导来我校参观审查。
我右眼狂跳,隐约觉得不妙,还没来得及逃,就听身后有人叫
“贝佳宝!”
不是周继来,却是现在我比周继来更不想见到的主。
J:哼,你们不回贴,我就不写了,怕了吧.
“啪”
“……”
一分钟后
J:“谁扔的砖头。”
12
食堂大宴
“宝贝儿”
不是周继来,却是现在我比周继来更不想见到的主。
当作没看见是不可能的了,我考虑要不要躺下装死,思量再三,还是决定……
“父亲。”我一脸严肃。
周继来的样子,好象下巴也快掉下来了,我当然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要是以前,我早就狠狠瞪他一眼,再晦气他几句,不过做戏做全套,今天算这厮走运,我仍是一脸严肃,恭敬地依次叫道
“王校长好,马校长好,张校长好,周校长好,郑主任好。”
[一个学校,没事弄那么多校长,平时开个什么会,每人讲一句,也要老半天。]
“原来是贝市长的公子啊,真是一表人才啊。”
[怎么样就一表人才了,你是透视还是会读心啊,没看到本公子是来交检查才会那么倒霉让你们给碰上的吗。]
心里这样想着,手却往后缩,琢磨着怎样把这烫手山芋给处理了。
果然是倒霉啊,平时糊涂的老爸现在却突然火眼金睛
“贝佳宝,手上的是什么呢?”
我暗叫一声不好,倒不是怕老爸知道了把我怎么样,他没这个胆,而是怕家里的女君晓得,说不定我身上的哪个部件就不保了。
脑子不断刷新,可想来想去都是些馊主意,正急着,周继来说话了
“喔,是我让贝佳宝同学送来的文件。”说着,接过了我手中的东西。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刚想谢谢他,转念一想,都是他害的。趁他来拿检查,我狠狠瞪他一眼,以解心中怨气。
我辛辛苦苦瞒了那么久的秘密,就因为你,马上就得变成全校皆知的秘密了。
我爸,曾用名贝发财,现名贝爱国同志,正是Y市的一市之长,我偷着掖着,不是怕树大招风,而是这个市长,小气、抠门、怕老婆、怕儿子,让人知道了丢人。当然,怕儿子是应该的。
虽然,我在外面,总给市长留点面子,装得父严子孝,可那个做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那我先走了。”
我刚想开溜,却迎上老爸可怜兮兮的眼神,无言的述说着对他宝贝儿子的舍不得,看得我浑身打颤,老爸啊,千万顶住,这是在外面,就得装的像个市长的威严,别让我也跟着丢人啊。
“贝市长,不如您和贝同学一起留下来吃顿饭吧,您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就在学校食堂吃吧。”
“不用不用,我回去吃就行了。”
我要留下来还了得,老爸没多久肯定会穿帮。
“贝同学别客气了,陪市长一快吃吧。”
什么王校长,连真不愿意假客气也分不出。
我就这样被半请半拖的去了教工食堂,不是没来过,可现在还真瞧不出来,知道的那是教工食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堂,所以,当我看清端上来的不是比孙燕姿还瘦的鸡腿,而是翅参鲍肚时也不至于反应过度。
刚入席,王校长就拿着瓶五粮液过来
“小酒怡情,贝市长也来一杯吧。”
老爸朝我看了看,我故意把扭头装作在欣赏食堂的装潢,我知道他有这贼心没这贼胆,怕我回去告状,太座有令,贝爱国同志滴酒不许占。
哼,你拖我来吃饭,我也不让你好过,让你看得喝不得。
“呵呵,我下午还有事,酒就免了吧。”我听得出,老爸的心在滴血,好好的一杯五粮液就这么让它给溜走了。
“贝佳宝同学,我记得你的学籍资料上父亲一栏是空着的。”
周继来,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我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老爸,怕他有什么想法,谁知老爸丝毫不在意
“呵呵,没写他老爸是卖盗版光碟已经是给我面子了,是不是,宝贝儿。”
我脸色一白,老爸,你没喝就醉了,旁边的几个校长看着严肃的市长变脸了一般讨好着儿子,先是张大了嘴楞着,然后装做什么也没听到的低头猛吃,只有周继来和早已见怪不怪的秘书长面不改色。
桌上气氛尴尬,只有老爸少根筋,没发觉,有这么一个市长究竟是百姓之福还是人民之难啊?
老爸自顾自的说着,却差点没把我惊出一身冷汗
“继来啊,前些时候我去北京开会,还看了你爸。首长说他过几天会来,顺便看看你。”
周继来说些什么我没听,不过,看来我爸和周继来是原就认识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一顿饭吃得我如履薄冰,生怕周继来在我爸面前阴我一下,没好好进补,倒减了把肥。
吃完饭,已快一点了,再回寝室是来不及了,我只好直接去教室。
“宝贝儿,你受苦了(liao)!”
“嗒嗒嗒嗒嘀嗒嗒!”
马文才和着京剧的拍子就飘到了我的面前
“周继来没把你怎么样吧,那么长时间,唉。”
看马文才一脸狗仔的表情就知道他恨不得周继来把我怎么了,以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
“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我堵着气斜着眼提醒马文才小心说话,他身后竖着耳朵的一群女生先开口了
“宝贝儿,你把周校长怎么了?”语带怨念,这下,要小心说话的该我了。
“各位大姐,我能把亲爱的周校长怎么样,他没剁了我,我就该偷笑了。”
“哼,知道就好。”一干周氏亲卫队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走了。
什么世道啊,就因为他的脸比我漂亮,我就成了狼,看我善良纯洁的样子就该知道我只有受压迫的份,哪来当贝扒皮的资本。
我提心吊胆了三天,周继来没找我麻烦,好象也没人知道我和贝市长的关系,才终于放下心来。
转眼到了元旦,连着放三天假,除了大妈,同志们都撤回了敌后根据地。
我这三天,原本安排的好好的,上网,打游戏,和心肝儿出去玩,可是头天晚上的一顿饭局,却带来了一场噩梦,这场噩梦后来又演变成了我一辈子的噩梦。
13
噩梦之宴
“宝贝儿,去换件衣服,等下出去吃饭。”才回到家,女君就发布命令。
“有什么贵宾吗?”
不是我未卜先知,而是知母莫若子,能让一毛不拔的老妈破费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是你老爸以前的上司,很照顾你老爸,现在进中央了,难得回来,所以请他们一家吃顿饭。”
“唉,可怜的老首长,原来想为国家培养一名好干部,不想便宜了一个……”
我还没说完,头上就招了老妈的一记铁砂掌
“快换衣服,你爸等会儿直接去饭店。”
回到自己的房间,想想,照中国的国情,我老爸都升到市长了,那老首长怎么也得是中央什么委员的,袋袋里的票票肯定不少,第一次见面,我又长得人见人爱,没道理不给红包吧。于是心情大好,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准备去接客。
由于是元旦的前一天,又是下班高峰时期,路上很堵。
我寻思着,自己怎么也算全国重要大市市长的公子,就不怕被暗杀、绑架什么的吗?再怎么说,出个门,一辆大奔,两个保镖的排场还是不过分的。可老妈心疼钱,连个空调车也像要她命似的,更别说打的了。只有含泪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上去的时候怎么看也人模人样的,下车时,脸被挤得变了形,身上的白西装皱得像咸菜干似的,怎么看怎么一个乡村企业家。
下车一看见饭店,我乐了。富豪,那里有我太美好的回忆,周继来的五千八,就是在这里阵亡的,现在想想,心里都暗爽。
进饭店,迎宾小姐说人早来了,把我和老妈领到包房门口,我调整调整面部表情,自认为没一个大叔大婶不会不倾倒,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露出一张超美型的脸,看得我脸都绿了
“周继来!”我磨着牙,就在我的牙齿快要成功着陆到他的手背时,老妈一把推开我
“继来啊,都那么大了,让阿姨好好看看。”简直比见了亲儿子还亲,我觉得牙齿更氧了。
“这个就是宝贝儿了吧,一眨眼也那么大了。”终于有人把我从被遗忘的角落迎了进门,她旁边的那张脸我倒认识,每次中央开什么大会,主席台上基本都有他。
聪明如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再次调整面部表情,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
“周伯伯好,周阿姨好。”乖巧有礼,无懈可击。
旁边一双眼睛兴致勃勃地盯着我,哼,变脸没见过吧,今天贝爷爷就让你见识见识。
寒暄之后,服务员递上菜单,一番推辞之后,点菜权落到了周继来的手里,他象征性的翻了一翻,就报了一大堆的菜名,我越听心里越毛,上次我来时点的就是这些。
“继来,那么多,能吃完吗?”付钱的还没心疼,他爸爸先说了。
“没什么,上次我来时,两个人就点了那么多。”说完,还有意识的瞄了我一眼。
我挺了挺身,who怕who,有你爸你妈在,量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宝贝儿,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你才满月,还记得吗?”周阿姨说,脸上的笑容很慈祥,可我就是会想到周继来的那张狐狸脸。
废话,我要记得,那才有鬼。
我几乎以为接下去他会说第一次抱我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撒了泡尿诸如此类八点档的台词,没想到这次周伯伯开口了
“是啊,那时候你不哭也不闹,冷不丁伸进我的口袋翻钱包,两只手小得拿不住,却死命抓着不松手。”
呵呵,这事倒是像我的一贯作风,对于经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原来我从出娘胎就开始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了。
当下不由对他们形象大为改观,生出个周继来这样的儿子已经是家门不幸了,我又怎么能歧视他们呢,儿子是儿子,老子是老子。周继来是混蛋,可他爸爸一看就是人民好公仆的典范啊,我刚进门时怎么没发现呢。
没多久,一桌子六口人就各自谈开了。老爸和周伯伯商量着时事政局,老妈和周阿姨交流着家庭心得,周继来偶尔插几句,可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地盯着我,我只有低头猛吃。
“宝贝儿,这下你可怎么办?”我正吃着,忽然老妈飞来这么一句,听得我云里雾里,还没来得及消化,又有更大的一颗炸弹飞来
“那就让宝贝儿搬过去和我们继来一起住,让继来照顾宝贝儿。”
吓得我手里的筷子也滑到了地上。
原来老爸一月底要去外国访问,这次连老妈也要去,那会儿我们也该放寒假了,老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周阿姨就出了这么个损招。
“我不要。”由于惊吓过度,我急叫出声,大家都停止谈话回过头看我
“我是说周校长那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他。”我讪笑着连忙自圆其说。
“宝贝儿,他敢不听阿姨的话,阿姨抽他,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尽管去住,就像在家里一样。如果你一个人在家,你爸妈在外面也不放心。”
“不用了,我可以住亲戚家,要不住我朋友家也可以。”
“宝贝儿,是不是我们家继来在学校里欺负你,所以不敢去啊,别怕,告诉阿姨。”
“没有,我是想打扰周校长不太好,万一他要带个女朋友回来过夜,有我这个电灯泡更不好。”
我急得已经口不择言了。
“万一他带个女朋友回来,那倒好了。”
我此时大脑短路,再也想不出什么说辞,求救般的盯着周继来,你也不想我住进你家吧,别虚伪了,我知道你也看我不顺眼,神经病才会带个讨厌的回家整天对着。
谁知周继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我原本还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给宝贝儿补习补习呢?”
“哐当”我听见希望破灭的声音。
最后五票对一票决定,老爸老妈出国后,我就搬去让周继来照顾我。
我欲哭无泪的盯着那五个人,四个兴高采烈,一个不怀好意,顿时觉得前途一片惨淡。
“宝贝儿怎么不说话了。”
“别管他,他是兴奋过度。”
我早已无力反驳。
为了让我爸安心出国考察,我只有牺牲自我,搬去受折磨,我这算不算为了党和人民,为了革命献身,万一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抚恤金有米。
回家的路上,我琢磨着:其实一开始就是我小心眼,自己跟他过不去,人家周继来根本也没把我怎么低,相反,我还占过他几次便宜。
可一想到周继来狐狸般的脸,诡异的笑容,我就忍不住哆嗦,怎么想,那都是自我安慰,去他家,那肯定是自寻死路。
唯今之计,也只有希望周继来失意,忘了我这个小人物的存在,等老爸老妈出国后让我自力更生,虽然十分渺茫,但是我们要相信奇迹啊。
14
偶要发泄
我是贝佳宝,我是一个在新时代下成长的苗苗,当我需要发泄时,我不会拿刀砍人,只会找人倾诉,所以,我是一个绝对正常的好孩子。
场景一
时间:1月2号
地点:麦当劳
“我的心肝儿呀~~~~~~~~~~~~~~~~~~~~~~~~~~~~~~~~~~~~~~~”
我一把抓住企图往门外逃的心肝儿,紧紧地抱住他,想装作和我不认识,没门。
“呵呵,宝贝儿,我还没死呢,不用哭我。来,先把手松松,我再逃也没用了,地球人都知道我倒霉,认识你。”
“555555555555555~~~~~~~~~~~~~~~~~~~~~~~哇!”
“宝贝儿,眼泪够了,鼻涕别下来。”
“哇~~~~~~我的心肝儿呀~~~~~~~~~~~~~~”
我终于成功的吸引了整个麦当劳里人的目光,才转嚎哭为抽泣,心肝儿很体贴的等我眼泪干了,小心翼翼地问
“宝贝儿,哭好了吧?”
“恩,差不多了。”我擤了擤鼻涕。
“那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每个人都盯着我,以为我怎么你了呢,我呆不下。”
“呵呵,是吗,你说要换的啊?”
“是我说的。”
“那就哈根达斯吧。”
“……”
地点:哈根达斯
“宝贝儿,怎么你一个男孩子也爱吃甜的。”
“你不知道吗,我只要特烧钱的,又有人肯当冤大头的,就爱吃。”
“……”
三十秒后,心肝儿才终于缓过劲来
“说吧,哪个又倒霉的被你惹了。”
“是他对不起的我。”
“谁啊?”
“我们校长。”
“噗”
“心肝儿,你讲不讲卫生,喷了我一脸。”
“宝贝儿,只是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连校长都敢惹。”
心肝儿一脸夸张的表情,看得我更委屈了。
“你再这样,我不说了。”
“好吧,我听你说。”
于是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讲完了我和周继来的恩仇录,等待心肝儿和我同仇敌忾。
“完了?”心肝儿一幅失望的表情。
“当然完了,你还嫌我不够悲惨吗?”
“呵呵,宝贝儿。”心肝儿的脸转为狰狞
“你没事撑着和自己过不去,人家哪里对你不起了,我看是你自己有被害妄想症。”
我憋着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全世界人民都可以为我做证,我被周继来恶意蹂躏,我视为知己的心肝儿居然说我被害妄想。
我暴走。
场景二
时间:1月4号(元旦后开学第一天)
地点:原校教室
在心肝儿那里憋的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地了。这事由于和周继来有关,我觉得和自己学校里的哥们说不合适,所以找了个空就窜到原来的学校去了。
还没进教室,我就大声嚷嚷
“兄弟们,姐儿们,我胡汉三~~~~~~~糊驴了~~~~~~~~~”最后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不明人氏捂着嘴,拖进了教室。
捂着的手刚放开,我忍不住发飙了
“哪个混蛋,连你贝~~~~~~~~~~~嘿嘿,原来是各位大姐啊。”
我巡视了教室一周,发现阿不就窝在旁边,赶忙向他发出求救讯号,可是阿不装作在教室里欣赏风景,对我视而不见,我知道大事不好了。
“呵呵,不知各位英雄有何见教?”
只听一声奸笑,一张报纸在我眼前呈N倍放大,我伸手拿了过来,一看,差点没吓出我一身冷汗
“中国第一人造美男候选人选拔赛”
我拔腿就要跑,一只大力水手拎住了我的后领
“宝贝儿啊,去报名吧。”
我一回头,就看见身后几个白雪公主后妈似的狡诈脸孔,惊得我说不出话,呆楞着,还好萝卜丝及时出现替我解围
“呵呵,各位大姐,你们不觉得我们家宝贝儿整个河利秀还比较省事吗?”
我趁各位美女考虑萝卜丝话的可行性时溜了。
萝卜丝,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对我容貌的嫉妒吧。
直到安全撤离,我才想起,今天我去的目的。我一句都还没说呢。
原来,想要发泄,找人倾诉是没用的,还得拿刀砍人。
15
羊入虎口
元旦过后不久就是寒假,心肝儿隔三岔五找我出去玩,还美其名曰:看我可怜,陪我散心。还不是自己玩心重。
可我的心情一点也没好转的迹象,在我烧香拜佛外加祈祷弥撒近一个月后,终于使我明白,迷信思想不可取,不管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
奇迹没能发生在我的身上,周继来看来也不像会失忆,我只有自力更生了。
老爸老妈明天就要出国访问了,换而言之,明天也就是我苦难日子的开始。
心肝儿又来找我散心,嘴上安慰我,说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个校长不会把我怎么样,可我知道,他心里乐开了花,就想看我倒霉。两个人逛了一天,直到傍晚他才送我回来。
回来时,楼下停着一辆白色的保时捷,以前从没见过,看得我两眼发直,冒出一颗颗心心。我也见过不少名车,但那么帅的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心肝儿。”我推了推一旁的心肝,眼睛却没离开车子半步“如果车子里的是个女人,就算年纪大得可以做我外婆,我也要嫁给她,只要她肯拿这辆车做聘礼。”
“那如果我是着辆车的主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终于把目光从保时捷上移开,用尽毕生功力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执起心肝儿的手,直直的望进心肝儿的眼睛,对他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愿意。”
可惜这个表情没维持多久,我就破了功,笑蹲到地上,也因此错过了心肝儿眼中一闪而逝的欣喜若狂。
我还在地上笑着,车门突然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绝世美男。真是名车配佳人,佳人开名车啊。
我看呆在地上,心肝儿叫了我两声都没听见。
心肝儿只得顺着我的视线望去
“宝贝儿,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他就是周继来。”
周继来,周继来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我回过神来一想,十分钟前,我才在心肝儿面前发下第一千零一遍的毒誓,我贝佳宝这辈子和周继来不共戴天之仇,怎么现在居然像个花痴般的盯着他,就因为美色当前,国仇家恨可以放在一边了吗?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不小心滴下来的哈喇子,闭起张大的嘴巴,狠狠地瞪着周继来。
周继来锁上车门,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绕过我和心肝儿上楼了。
我更气,你敢看不起我,你不想活了。
刚想拉心肝儿一起上楼,心肝儿却拽着我的袖子不走,一脸严肃的对我说
“宝贝儿,我就不上去了,我看那个周继来不是个好人,你离他远点,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总之,别和周继来靠太近。”
5555555555555555~~~~~~~~~~心肝儿,你也终于知道周继来是个十足的披着羊皮的狼了吧。我感动地差点没鼻涕眼泪一起下来。
[心肝儿,这会儿才有危机意识,晚了吧。]
进了门,就看见周继来翘着二郎腿,手里拿杯茶,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盯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是只自觉往虎口里窜的小肥羊。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周校长啊,今天是哪阵阴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当”是铁锅敲到头上所发出的声音,铁锅是妈妈手里的,头是我的,这就是没有观察敌情,卤莽出兵的后果。
“继来啊,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往后七天,我们家宝贝儿还请你多担待。”
“阿姨说什么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宝贝儿的。对了宝贝儿,这里不是学校,你也不用叫我周校长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叔叔。”
“当”还是铁锅敲在头上的声音。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叫哥哥就可以了。”
等老爸回来酒足饭饱之后,周继来准备带我回去了,我磨磨蹭蹭,从七点档的晚间新闻一直到九点档的夜间新闻,笑话,现在能多活一秒算一秒。
老妈终于看不下去了,拎着一个行李箱出来,扔在我面前
“宝贝儿,时间不早了,可以走了。”
老妈,你怎么这么狠心,有谁急着赶自己亲生儿子走的。
“是啊,宝贝儿,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拿。”老爸也不帮我了。
老妈听老爸这么说不高兴了:“我连面霜,润唇膏也给宝贝儿拿了,你说还有什么我会没准备。”
老爸缩在一边不敢吱声了,只盼他出国访问时能拿出点男子汉的尊严,别丢祖国人民的脸,别丢我的份。
“老妈,邦迪带了吗?”
“要邦迪干嘛?”老妈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怕一盒还不够。”
我去药箱拿了两盒邦迪,周继来在一旁开口了
“宝贝儿,你确定邦迪就可以了吗,纱布绷带不用了吗?”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是落后挨打的那一个,我又跑进了房间,这次拿的是瑞士军刀,正宗的Made in Sweden,除了能撬个门锁,还能见血封喉,杀个人什么的没问题。可没把周继来唬着,倒吓了老爸一跳
“宝贝儿呀,会出人命的。”
“不怕,只要不是我的就行了。”
我示威性的朝周继来瞟了一眼,回头一想还不够安全,又去厨房抄了把菜刀防身。
老妈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夺过,一脚把我踹出了门。
周继来笑着摇了摇头,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跟了上来。
上了车,我还没停下,拉着周继来不怀好意的提醒
“继来哥哥啊,我看你还是先去买份保险吧。”
周继来也不生气,揉了揉我的头发,中间竟带了分宠溺,让我有点不太明白。
哦妈妈再看我一眼,说不定等你回来,你的宝贝儿已经缺胳膊少腿神经错乱,要不然就犯了事被关进局子里了。
宝贝儿的日记
2月8日 晴
没想到道貌岸然的周继来,家竟然比堂堂一市之长的还大,装修的也还有品位。不过招惹了你贝爷爷,算你倒霉。就你一个小白脸,还想和我斗。
嘿嘿,我争取在这7天之内,帮你换个装修,也别太感谢了。
周继来,我们走着瞧。
周继来的日记
2月8日 晴
明天贝叔叔贝阿姨就要出国访问了,所以托我好好照顾宝贝儿。
看来宝贝儿是已经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了。没关系,来日方长,你忘了,我可没忘。十二年前的帐我和你慢慢算。
16
七宗罪
第一天
虽然我妈把我未来七天的生活交给了周继来,但这不代表我就得归他管,为了帮助周继来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我决定给他个下马威。
八点了,天气很冷,我缩在被子里,我不起来。
九点了,我继续睡回笼觉,不起来。
十点了,肚子有点饿,我忍着,还是不起来。
十二点,门外没动静,周继来怎么还不叫我,我就是不起来。
下午两点,我睡得脑子发晕,不想再跟自己过不去,乖乖地起床了。
走到客厅,叫了几声,却没人答应,周继来不在,我气,我在床上憋了那么久,主要观众竟然不在。
去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路过饭厅,看见桌子上有吃的,还有一张纸条
宝贝儿:
有事外出,晚上回来,两餐自理。
周 笔
纸条下面还压着点钱。
桌子上摆着的明显是周继来给我准备的早餐。冷掉的油条就像潮了的麻花,不能吃。凉了的大饼就像钢盔,也是会吃坏肚子的。只有先喝豆浆压压饥。
周继来,你故意不叫我起床吃早饭,让我起来后光能看,不能吃,你也太歹毒了吧。
[宝贝儿,你心理狭隘,人家好心给你准备早餐的说,你竟然……
宝贝儿手拿菜刀,偶飘~~~~~~~~。]
喝完豆浆,我换了身衣服,准备吃午饭,顺便在附近逛逛。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胆大包天,却不爱看恐怖片;还有一种,胆小如鼠,对恐怖片却有超乎寻常的热爱。我属于第三者,错了,是第三种,胆子很大,对恐怖片也有兴趣,所以当我解决完午饭,手里提溜着一张《咒怨》的DVD也就不足为奇了。
回到周继来家后,我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天暗了,拉上窗帘,关上灯,在空荡荡的客厅用34寸的背投、进口的音效看,那感觉,真是身临其境啊。
也许就是太身临其境了,在接下来的两个钟头里,我以平均每分钟三回头的速度来确认身后有没有类似于贞子的生物出现。
到晚上八点,我的神经已不堪折磨,稍有风吹草动,就有如惊弓之鸟。可周继来还没回来,我心中大骂,我老妈把我交给他,他却在第一天就不见鬼影,一想到那个“鬼”字,我不禁又一阵哆嗦。
我抱着枕头去了周继来的卧室,准备在那里等他。
真的,我不是害怕,鬼有什么可怕的,周继来还比他们恐怖点呢,我只是想等他回来,教育教育他,让他明白照顾我是他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是对一市之长对他信任的最好回报。
我越等越冷,背后总有种凉飕飕的感觉,索性拉了被子裹在身上,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突然被阵阵水声吵醒,我一个激灵,不会吧,难道是希区柯克最经典的浴室谋杀案上演了?
我壮着胆子起来打探,原来是周继来回来了,正在洗澡。
计上心头,周继来,今天你爷爷也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生活。
我蹑手蹑脚地起床,没敢穿鞋,怕弄出点响声,光着脚找到了钥匙,从外面把浴室的门锁好了,跑到书房,找了管红颜料,又去厨房拿了个大盆兑上水,直至色泽接近血水。
准备工作完了之后,我到门厅找着电源,把闸门一开一关,一关一开的,造成忽明忽暗的鬼火效果,虽然不太理想,但也凑合。
如此这般折腾了好几回,我估摸着目的已经达到,开了电门,踮起脚,端着盆子来到浴室前,果然,里面水声停了。我把卧室的一扇窗开了个大缝,2月天里风大得顺着窗缝就往里灌,“呼呼”的比鬼叫还寒碜人。周继来就算在浴室应该也能听的到。
万事具备,我把盆里的血水顺着门缝往浴室里灌,然后一路小跑到了门厅,关上电闸,这些时间够周继来看清那水的模样了吧,不吓死你。
我回到卧室,在浴室门外听着动静,好半晌,里面连个喘气声都没有,周继来不会被吓傻了吧,不能啊,平常没看出他有个心脏病什么的呀。
我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听到周继来的呼救声,终于忍不住了,决定进去看看情况。
我打开门,只见里面一片黑,正对着我有一个稍稍有点扭曲的人头悬在空中,还有荧荧的蓝光打在上面。
我直楞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张开嘴,想叫救命,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转身刚想逃,脚下一滑,直直地向后摔了下去。
当我回过神来,这下连蓝光都没了,只有一双眼睛穿过黑暗,滴溜溜的望着我
“周继来,救命啊~~~~~~~~~~~~~~~~~~~~~~~~~~~~~~~~~~~~~~~~~~~~~~~~”
“你鬼叫什么呢?”是周继来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张映着蓝光的脸。只是这回凑到了我的眼前。
“鬼?鬼啊~~~~~~~~~~~~~~~~~~~~~~~~~~~~~~~~~~~~~~~~~~~~~~~~~~~~~~”
趁着我大叫的档,周继来摸到了电门,打开,世界终于一片光明了。
原来周继来身上套着深色的睡袍,隐在了黑暗中,我开门时他正拿着手机照亮,蓝色的背光打在脸上就像鬼火似的,由于光波映射,还有些变形。
周继来重新回到浴室门口,我还躺在那儿没挪窝,周继来在我身边蹲下,看了看我,摇摇头,伸手把我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看看,摔伤哪儿了没有?”
我机械地动了动:“脚扭了,还有屁股。”
摔下来的时候衣服沾了红水,脏了,周继来替我去房里拿了套睡衣,帮我换上。刚想扶我回自己房间,我却死命拽着他的衣角不肯动,周继来没办法,只得替我盖上被子,钻近来,搂着我一起睡。
朦胧中听见周继来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惊魂未定,想开骂,又怕周继来把我扔出去,只得作罢。
第二天
我破天荒地没在看恐怖片的晚上做恶梦,睡的贼甜,一觉到大天亮。才八点多,就神清气爽的,窝在被窝里,踢了踢旁边的周继来
“我饿了,起来给我弄早饭去。”
周继来没理我,转了个身继续睡他的,我醒了,当然见不得他还睡得那么香
“周继来,听到没,起来给我弄早饭。”我更使劲的踢他。
“再烦把你扔出去。”
周继来冒了下头,说完重新把被子盖严实了继续睡。
我不怒反乐,直着他的脸就笑
“呵呵,周校长,你长得够招人了,不用再整容当国宝了。”
一直以来,周继来哪回不是人模狗样的站在群众面前让人瞻仰的,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两只黑眼圈熊猫似的,一脸的倦意。
看来我是真的把周大校长给惹火了,他也不睡了,掀开被子一跃而起,阶级敌人般的盯得我心里发毛。
“一进被窝你就把整床被子卷上身,怎么拽也分不开,这么冷的天你还让人睡觉不,我跟着你折腾了一宿,你倒睡得舒坦。”
从没见过一向在人前一本正经的周继来这样,我憋不住想笑,看见他一圈黑眼里的红光,才知道他真的急了,憋不住了也得忍。
等了半天,看周继来的脸色正常了,我估摸他起床气也消得差不多,才不知死活的提出要求
“继来哥哥,我饿了,吃早饭吧。”
“面包牛奶还是烧饼油条?”周继来黑着脸问我。
“换换花样吧,鸡粥。”我笑得好不谄媚。
“现在禽流感。”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我看得出,他也憋得确实辛苦。
“卫生部长都带头吃鸡,我们还怕什么。”
“附近没卖。”
“鸡粥营养好啊。”
“那我开车载你去小绍兴吃。”
“我脚扭了,不宜远行。”
“我看你刚才踢我时腿脚利索着呢。”周继来嘀咕,我装做没听见。
“那我买回来给你。”
“路太远,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你想怎么样?”
周继来终于大叫了起来,我也终于等着他问这一句了。
“自己做。”
“你做?”我看见周继来的眉毛跳了一下,怀疑地盯着我。
我用近乎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当然是你做。”
周继来好象是被我气到不行了,看他的样子像要抽我,我赶紧抓起床头柜的手机,也不拨号,装模做样的说了开来
“老爸,你在那儿还好吧。我也还好,就是腿快不行了。不过,我应该能撑到你回来的那一天见你最后一面,周校长对我挺好,饿我一顿两顿的,不让我吃早饭我也能忍,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好好工作吧。”
“那你的脚是怎么扭的呢?”
周继来在一边凉凉地说,我见威胁不成,再来招苦肉计。
“我曾今以为就算我失去了一切,至少还有我的足球陪着我。如今,我连踢足球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我不恨谁,只希望老天能达成我最后一个希望吃一碗鸡粥,难道我的要求也过分了吗?”
周继来终于受不了我,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他一走,我才发现天冷的不行,赶忙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周继来又走了进来,抽掉我的被子,恶声恶气的说:“起来刷牙洗脸吃饭。”
周继来左手拿着勺子,还系着围裙,光辉形象毁于一旦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继来臭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出门。
我知道自己的苦肉计算是成功了,一个鲤鱼打挺,才刚洗好脸,身上的睡衣还没来得及换,周继来手里端着碗就进门了。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我面前,碗里还冒着热气,他顺势舀了一调羹,吹了吹,送到我的嘴前。
我第一次从周继来的脸上看见了类似真诚的东西,总是看得人背脊飕飕的眼睛此时却闪现出了小鹿斑比般的光芒,就像一个孩子刚完成了一幅得意的画作等待父亲的赞美。
我神智不清的让周继来喂了第一口,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塞下了第二口,味觉神经被刺激得麻木了喂下第三口,直到一碗全被周继来喂下,周继来端起碗往门外走
“锅里还有,我再给你去盛。”
全身的神经终于归位,我光速地奔向五谷轮回之地的怀抱,一阵狂吐。
“怎么了?”周继来站在厕所门口,忐忑不安地问。
“怎么了。”我咬牙切齿,刚想扁他,又是一通。吐得我连去年的年夜饭都出来了才作罢。
周继来在一旁倒了杯水让我漱漱口,又给我拧了条热毛巾。当我被他扶出厕所时已经虚弱得不行了。
“是不是你昨晚着凉了?”
我横眉以对。
“难道是吃坏了,不可能啊,你昨天乱吃什么了?”
我连眉毛都没力气动一下了。
“你去尝尝你刚才做的粥。”我冷声道。
“呵呵,看来不好吃,那就算了。”周继来讨好的朝我笑笑,如果是平时,我一定受宠若惊,可今天我却有把他头拧下来的冲动。
“第一次失败也是再所难免的。”周继来又小声的嘀咕了句,正好被我耳尖听着。
“什么,你第一次做饭还好意思尝也不尝就端来给我吃。”
我大吼出声,不过看来是回光返照了。
“你不是说要吃鸡粥嘛,我为了让鸡味浓一点,特意出去买了瓶原味鸡高汤,再放半袋鸡精,怕你刚才受凉感冒,又倒了半瓶胡椒粉给你驱……”
周继来看我的脸已经从白色转到青色,才把最后那个“寒”字吞进肚子,我觉得我不仅胃在发烧,连头也开始疼得厉害。
周继来看我真的快阵亡了,赶忙回我房里拿衣服,由于昨天摔大马趴时把外套弄湿了,周继来找了件他的羽绒服给我套上,搀着我去挂急症了。
到了医院我刚想下车,周继来一把扯过我
“外面风大。”
边说边给我围上围巾,把我包得只露出两眼睛和一张嘴管进出气,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知道的那是怕给冻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银行的,路过的老头老太,不是撒开丫子跑就是颤颤巍巍得迈不开步。
这几天寒流来袭,医院人特多,我挂了半小时的号才轮上,医生拿过病历卡,头也没抬,就问了
“哪儿不舒服?”
“胃,都吐了好几回了。”我还没开口,周继来就先替我回答了。
“拉吗?”
周继来索性都替我包办了。
“那倒没。”
“正常吗?”
这叫什么话,我盯着周继来看,我到底是算正常还是不正常,周继来也回头看了我一眼,才开口
“还行。”
“晚了吗?”
什么就晚了呀,这点病,不会就没救了吧,周继来看着也像摸不着头脑
“没晚吧。”
“那去验个小便吧。”
医生从抽屉里拿了张化验单递抬手给周继来,头也没动
“下一个。”
就算要化验那也是大号的吧,关小号什么事,不过听说现在医生抢钱本事高着呢,连看个感冒都能让你去查爱滋,那多化验个也没关系,反正人都来了,又不是我掏的腰包。
周继来去化验处领了个盆子,带着我去厕所,关上门,呆了半天盯着我就是没有挪窝的打算,我看着他也不动
“干嘛呀,还不快撒,等我帮你解裤子呢?”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说什么呀,你怎么还不出去。”
“不是怕你体力不支,倒在里面吗。”
我一脚把周继来踹了出去。
等了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化验结果才出来,周继来领了报告单又把我带回医生那里。
医生拿着报告单研究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来
“没怀孕啊,那看来是吃坏了。”
我终于说了进急症室后的第一句话
“你们谁也别拦着我,我捅死你这丫的。”说完,拿着桌上的体温计就戳过去。
直到周继来把我摁住,医生才头回拿正眼瞧我,不无委屈的说
“把头包得那么严实,谁看得出是个男的呀。不就比一般女的高点吗?”
听听,这叫人话吗,我176,这叫比一般女的高点。
第三天
早上六点,我才眯了会儿眼。那医生,整一披着白衣天使外皮的恶魔。
昨天临了,他笑嘻嘻的问:“你是要打针呢,还是要吃药。”
我装模做样的晃了半天脑袋:“还是吃药吧,今天人多,我就不给护士小姐增加负担了。”
可那西药不比中药,副作用大得我比原来还难受,早知道,情愿屁股上给挨一针,我一整晚的折腾着,周继来也没好过,不过他该,不是他,我能像现在这样。
“周继来,我要喝水,不要凉的,也不要烫的,45度。”
“周继来,我要看电视,把遥控器给我,太远了,够不着。”
“周继来,我不看电视了,闹得晃,帮我关了吧,顺便拿张报纸来,体育娱乐版的啊。”
“周继来,中饭晚饭我还是吃粥吧,不用小绍兴了,你上哪地买我都没意见,只要不是你做的。”
我躺在床上,哼哼哈哈间或着发号施令,周继来内心正愧疚着,也就任我为所欲为了。
“小周子,水凉了,再换一杯。”
我正做着贝扒皮往死里蹂躏苦命美丽周长工的美梦,不自觉得冒出了这个称呼。
周继来执起水杯,朝我嫣然一笑,冷冷的蹦出几个字
“别再给我躺在床上装死,目无尊长,不尊师重道,起来写检查去。”
说完摔着门就出去了。不一会,一杯还冒着点热气的温水就放在床头柜上。
我痞痞一笑,周继来,也就一刀子嘴豆腐心,阎王脸菩萨肠的主,我更可了心的糟蹋他。
也正是这一错误认识,造成了我在今后几十年的长期抗战中大面积的溃败。
第四天
年青就是好啊,连复原能力都强,才一天的工夫我就又能下床蹦达了。只是周继来看我没事,一大清早的没了个人影,照理说学校放大假,就算他一正校长也没什么事,现在又不是暑假得忙招生。指不定上哪女朋友家鬼混了。
[好酸啊。迎面菜刀飞来,jzoejess倒地不起]
我一个人在房里呆着呆着就烦了,决定去外面逛逛。
周继来的房子位于一高级住宅区,环境优美,鸟语花香的,周围只有些24小时的超市,我上次买个DVD都走了好久,由于里面的住户都有车代步,到最近的车站也要一刻钟,我走了半天,偶尔才有几个溜狗的老外。
没劲,我正准备回家,路过小区门口的门卫室时,无意识的一抬头,顿时眼前一亮。
恶由胆边生。
我噌噌噌噌的一路小跑回了家,翻箱倒柜的找着了张周继来的证件,把上面的大头照复印了份,背面贴上双面胶,又跑了回去。
门卫室的外墙上张贴着张布告,上面也有张一寸报名照,我瞧着四下无人,对准了就撕掉双面胶贴了上去。
你问那是什么?猜呀。
表扬信?
不对,那上面能有人照片吗。
寻人启示?
也算吧。
揭晓答案:
全国范围20万悬赏通缉令一张。
我正对着上面的周继来乐,只听背后一声大喝
“干嘛呢?”
我拔腿刚想跑,就被三股人氏围堵了:巡逻警察,联防队员,小区保安。
我怎么那么霉,我为什么那么霉。
二话不说,周继来的玉照还没捂热,就被揭了下来。接着,我就被扭送到了派出所。
我只有领生分证的时候去过一次,那么这算不算二进宫。
警察叔叔看我长的可爱,以为我是正在叛逆期的高中生,给我上了两小时的思想教育课,当我终于以为苦日子到头的时候,他们却又抛出了一颗炸弹
“好了,我也就不说点什么了。”
您老已经说的够多了。
“去把家长叫来领你回去。”
“啊~~~~~~~~~~~~~~~~?”
我当场石化,脑子转了几圈,才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咒自己父母啊,乖,他们来了你就能回去。”
呵呵,要是他们来了,我倒是能回去,那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没人管我。”
民警同志相信了我的话,这块地多的是有钱没人管的孩子。
“那把你们老师叫来吧。”
我看实在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打电话给周继来
“喂,继来哥哥吗?”
“宝贝儿?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什么叫“又”闯祸了,我忍。
“也没什么大事,你来小区的派出所领我吧。”
说完,赶紧的把电话挂了。
二十分钟后,就看见周继来火烧火了的冲了近来,吓得一旁的同志以为哪里有案件发生了。
警察叔叔也客气,把案情大致介绍一遍,让周继来回去别打我,好好教育教育就行了,把我给放了。
周继来一看事情了了,黑着脸就走,我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什么都不敢说,只得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路无语到了家。
刚进门,周继来“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一把把我按到沙发上
“宝贝儿,平时你胡闹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你怎么就越来越不学好了呢,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真告你个扰乱治安把你关进去,你也没话说,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爸爸想想。”
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一时面子上过不去,也冲着他大喊
“要不是你我脚扭了,我一当前锋的,能让他们给逮着。”
周继来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回自己房里,我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两人就这样杠了一下午,晚饭时在客厅碰个正着,我刚想打个招呼,缓和一下气氛,周继来看也不看我,直直的过了。
我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哼”的一声,饭也不吃,就把自己关屋里了。
近八点时,周阿姨打来一电话,问问我在周继来这儿呆的还习惯吗,一个劲的嘱咐周继来好好照顾我。
挂上电话,周继来进了厨房,五分钟后端了碗泡面放我跟前
“晚饭没吃吧?”
“这吃了不会再拉肚子了吧。”
“爱吃不吃。”周继来作势要拿走,我一把夺过,开始狼吞虎咽。周继来也不走,就坐在对面看我吃。
风卷残云只后,我没头没尾的冒了一句
“对不起。”
周继来摸摸我的头,收拾了碗出去了。
我想我们算是和解了吧。
第五天
昨晚开始,我结束了和周继来的同床生涯。
今天和马文才,大妈,文征明还有心肝儿约好在麦当劳聚一聚。我一大清早的就打扮整齐了去赴约,赶到时,他们都来了。
“呵呵,心肝儿呀,你什么时候和这帮崽子那么熟了,都快把我给忘了吧。”我装作弃妇状。
“哪能啊,宝贝儿,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能把你给忘了。”
“我问你爱我有多深?”
“月亮代表偶的心。”
“可是现在外面没月亮。”
“太阳代表俺的心。”
一旁的三人早已吐得不行。
“快拿个缸给我接住了,盆都不够吐的。”
“怀上了吧,几个月了啊?”心肝儿反击。
“呵呵,宝贝儿,你还不相信你们家心肝儿,那对你可是忠贞不二,致死不渝的啊。”马文才笑着为心肝儿表明立场。
心肝儿顺势抄起根麦管指着我鼻子问
“说,你对我有没有二心?”一双黑眸直射我的眼底,让我有些真假难辨,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宝贝儿,原来你真的变心了,我不活了。”边说边把头埋入自己怀里,我这才看出他是在消遣我,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就地解决了午饭,马文才、大妈和文征明去网吧打游戏,我则和心肝儿单独活动。
两个人疯了一整天,直到快十点才记得回去。
“那个周继来好象很有钱吗?”心肝儿才进小区,看着环境就闻出了票子的味道。
“不是好象,他是真的很有钱。”
我们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了楼下
“心肝儿,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用了。你在人家的家里懂事点,好好照顾自己。”
“我哪里不好了。”
“上次见你,人至少还像根拉面,现在,都快赶上龙须面了。”
我一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你说谁像龙须面啊?”
“宝贝儿,你还真下的了这个毒手,你谋杀亲夫啊你。”
“谁是你亲夫?”我的拳头就抵在他的下巴,看他还敢乱说。
“我搬走那年是谁哭着喊着求我将来娶他?”
我头上冒着烟,刚想扁上去,一个人影从楼里闪了出来
“那么晚了,嚷嚷什么,宝贝儿,几点了?”
说完,就进了电梯,按着开门键,意思让我快进去。
我怔怔的和心肝儿道了别,进了电梯,跟着他上楼了。
第六天
“呵呵~~~~~~~~~~~~~~~~~~~~~~~~”
“……”
“呵呵~~~~~~~~~~~~~~~~~~~~~~~~~~~~~~~~~~~”
“……”
“呵呵~~~~~~~~~~~~~~~~~~~~~~~~~~~~~~~~~~~~~~~~~~~~~~~~”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宝贝儿,什么事,说吧。”
“明天我们也该各奔东西了,继来哥哥,不如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庆祝我们同居第六天纪念日吧。”
周继来没答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周继来骗过去时,他一手挂着外套,一手拿着钥匙出来了。
计划成功。
坐在车上,我一个尽的傻笑,能不乐吗,我下学期的粮食储备就全靠今儿个这一回了。
周继来估计是被我吓得发毛,开了车里的音响,把声音调得老大才盖过我的天籁。
到了超市,我撒开了爪子的拿,平时价钱太贵没舍得买的,没吃过想尝个鲜的,不使劲的拿,怎么对得起二十年来教导我有便宜就得占的老妈,怕什么,反正身旁有个便携式的ATM机,当然得物尽其用啊。
一圈逛下来,已经装了满满两推车的东西,我看了心里那叫个爽啊。
“宝贝儿,你就这么点功力,你一学年的干粮就那么点够了?”
我不怒反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更好办。
最后一站,化妆品柜台。
“宝贝儿,这是什么?”
“护手霜。”虽然是名牌,贵了点,你声音也不用抖成这样啊。
“你还用这个?”
“不是,给心肝儿买的。心肝儿你认识吧,就是昨天送我回来的那个。”
每次出去,都是心肝儿买的单,我也总得表示下吧,他弹钢琴的,手很重要。
周继来沉着张脸走向收银台,我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付钱的最大,我不敢惹。
我们大包小包的出了大卖场,还没走几步,我就被一店子勾住了。
严格说来,这个超市应该算个商场,底楼是些专卖店,二楼以上才是大卖场。高级住宅区的大卖场就是不一样,其他超市里的专卖店都是类似于baleno的,他们这里的是一看就知道贵死人的洋酒店。
周继来也没说什么,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我赶紧的跟进,可腿脚还是有点不利落,这一瓶就是最便宜的也得抵我一月的生活费。
小姐看有冤大头上门,热情的上来介绍
“我们店今天特地为情人节设计了个活动,挑支属于你自己年份的红酒,过个浪漫的情人节。”说完还暧昧的看了看我和周继来。
我当然不能让广大群众失望啊,应观众要求
“继来,就买一瓶吧。”我嗲着声上去磨蹭周继来。
周继来一哆嗦,看来是吓得不轻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宝贝儿~~~~~~~~”
周继来一把搂过我,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对小姐说
“要一瓶83年份的。”
小姐被周继来笑得春心荡漾,晕晕忽忽的去酒库拿酒。
我的头也发着晕,能不晕吗,那得多大堆钱啊,你大方那倒是折现给我呢。
俗话说得好,不喝白不喝,我正和那瓶酒叫劲。
一回到家,我二话不说,就去开瓶,我拿了开瓶器,可任我怎么使劲,木塞就是不出来,周继来无可奈何的接了过去,一使巧劲,开了。
小丫的你故意出我洋相,看你爷爷今天不光了你。
[呵呵,宝贝儿还没开喝,已经糊涂了。]
我举起瓶子,对口就灌。
你问我好不好喝?
什么味儿我倒是不记得了,不过我的心确实在滴血。
就这瓶的价,我对付着能过半年啊。
“呵呵,周继来,老子进儿个把实话跟你说了。你别晃啊,老实的给我呆着,别以为你变两头出来老子就不认识你。”
“宝贝儿,你喝醉了。”
“别给老子猫腻,我告诉你,你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以后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了,甭想,老子软硬不吃。”
模糊中看见周继来的脸慢慢放大,我一把推开
“一边呆着,老子还没说完。校长有什么了不起,你也就一副的,正的老子都不拿他当回事。要不是你那张脸还过得去,老子会喜欢你?”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都说了我没醉,我不就说我爱……”
第七天
“啪!”
“别烦。”
“啪!”
“别烦!”
还是不死心。
“啪嗒!”
“宝贝儿,你都折腾了一宿,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啊你。”
“周继来~~~~~~~~~~~~~~~~~~~~你说什么,什么叫折腾了一晚~~~~~~~~~,什么叫不让人睡~~~~~~~~~~~?”
我惊声尖叫。
“你说,我衣服哪儿去了?”
“哦~~~~~~~~~~~~~~~~。”
周继来翻身下床,一掀被子。
“啊~~~~~~~~~~~~~~~~~~~~”
多亏我眼明手快,抢救及时,春光没外泻个彻底。
“宝贝儿,酒后吐真言这话可一点也没说错啊。”
“我说了些什么了?”我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啊。
“我就知道你都忘了,没关系,我可是记得清清的。”
“继来哥哥,我没说错什么吧?”
心虚啊,我不可告人的事太多了,不知道他都听见了点什么。
“宝贝儿啊,你前天复印我照片的时候是不是还私藏了几张,敢把我照片垫在靶子后面扔飞镖,小心我告你侵犯肖像权。”
“就这些?”
“宝贝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交代啊?”
“呵呵”
我干笑几声,正想着借口,电话铃响了,救我于危难之中。
“……”
“没惹什么事,都在家呆着呢。”
“……”
“对。”
“……”
“知道了。”
“……”
“一定会的。”
“……”
“再见。”
周继来挂上电话,就看见我披着被子在一旁笑得阴险,啊呸,是阳光灿烂。
“继来兄啊,当我没看过《手机》呢。
‘周继来,这几天没出去鬼混吧?’
‘没惹什么事,都在家呆着呢。’
‘爱我吗?’
‘对’
‘好好的给我守身如玉啊?’
‘知道了。’
‘要想我啊。’
‘一定会的。’
‘那再见。’
‘再见。’”
“宝贝儿,刚才那电话是你妈打的。”
“啊?”
“她说她和你爸要在国外做私人性访问,再过几天回来,你还得跟着我过几天。”
“啊~~~~~~~~~~~~~~~~~~~~~~~~~~”
17北京之行
“啊~~~~~~~~~~~~~~~~~~~~~~~~”
一双纤纤玉手掐上了一截白皙的脖子。
“啊~~~~~~~~~~~~~~~~~~~~~~~~~~~~~~~~~~~~~~~~~”
前一声惨叫是我的,后一声尖叫是周围乘客的,纤纤玉手是我的,白皙脖子是周继来的。
我的惨叫是因为我终于领悟所谓的私人性访问其实就是旅游,而我意欲掐死周继来是因为我突然想起周继来还没有回答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我醒来时身上光溜溜的,和他搂成一团。
十二个小时以前,我老妈打来电话,说她要和老爸在国外进行一次私人性访问,拜托周继来在多为照顾几天,说完也不等周继来把电话传给我,急急挂断了,看来,她也深知遗弃幼子天理不容,世人不齿。
周继来宣称要回北京过春节,又不能负人之托,几经思量后决定把我一起打包回北京,趁我神经混乱之际,把我骗到机场。机场的行李托管处当然不同意,于是只得给我买张机票,更为可气的是,周继来不知用什么方法,竟哄得原本坐他旁边的女生和我换了位子,那女非但无一丝不愿,反而笑得枝头乱颤,还是不知道为好,一定又是些龌鹾的办法。
周继来一边用微笑平复周围乘客和赶来空姐的紧张神经,一边用力的掰开我的十根手指以还他呼吸的自由。
“宝贝儿,你又怎么了?”
周继来,你凭什么用这种教育幼稚园小朋友的口气对我说话。
“请问周先生对我早上醒来一丝不挂有何解释。”
我咬牙切齿,提醒着周继来他要敢胡诌,这下,上他脖子的可不是我的爪子,而是我的牙齿。
“呵呵,”周继来朝我奸笑两声,使得我浑身不对劲,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两眼放肆的上上下下打量我,好象我没穿衣服似的,我的脸“滕”的一下发烧起来,正想开骂,没想到他忽然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你吐的一身都是,我好心帮你换的。”
“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答不出来了,心里不知是轻松还是失落。
如果说我们这里最多的是老板经理,那北京最多的就是人民公仆。
周继来在北京的家弄得像个敌后革命根据地,《激情燃烧的岁月》看过吧,石光荣的家就是他们家的样板房,一进屋子,左边挂的是周继来的《创世纪》仿真画,右边挂的是周伯伯的军事作战指挥图,上面挂的是周伯伯的毛主席招贴画,下面挂的是周阿姨的F4花样美男图,真是朴素与时尚,艺术与战争的最完美结合。
我去的正是时候,大过年的,来周继来家拜访革命老同志,中央老领导的人海了去了,一天最起码三拨,有时撞一块了,我恨不得给他们手里发一号码牌,我这时终于知道和绅的管家刘全的苦处了,那么多捞油水的机会,不使劲了怎么对得起生他养他的父母,爱他疼他的人民。不过,我比刘全幸运的是,我不用伸手要,塞我怀里的红包就有一摞,而且一个比一个厚实。
此时,我才终于明白了我妈的良苦用心,每到过年,我爸就只有往外掏的份,没我往回揽的地,这回他们是铁了心的想捞个够本。
直到开学前的一周,周继来才把我带回来,我妈看见他就像看见亲儿子似的,顺便瞅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在心里嘀咕:
吃白食的又回来了。
18琴棋书画
我在注册前一天回了学校,光吃的就带了四大袋,大部队还在家待命呢。一进寝室,人还没到,塑料袋就先进来了。把寝室里的另三个吓了一跳
文征明:“我还以为谁被装进塑料袋踢了进来,只见袋子不见人的。”
马文才:“宝贝儿,终于下了狠心,买那么多东西来孝敬哥哥们,心疼死了吧。”
大妈更绝,也不说话,上来就伸手摸我额头。
至于吗,我不就平时勤俭持家一些吗,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懂不懂呀他们。
我决定不搭理他们,蒙头把东西往橱里塞,才塞了一半,就听见外面一阵兵荒马乱,马文才随便逮了一个拉进屋
“怎么了?”
“校长带着贝市长来学校检查备学情况。”
说完,那哥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我不禁在心里暗暗一叹
“老爸,你造的什么孽啊,把一祖国花朵吓成这样。”
大妈一听也急了,忙指挥大家打扫卫生。
大妈、文征明和马文才比我早到一天,本打扫过,可市长来查非同小可,又是一通整理,寝室干净的都能发光,大家才刚歇口气,就听见大妈一声怪叫
“糟了,卫生间还没理呢。”
我们学校的卫生间一般由专门的清洁工打理,只是我们寝室的有些特殊情况。
大妈火急火了的了冲进去,不一会,抱着一大堆的杂志报纸出来,看来是整理完毕了。
我们寝室的几个都有些特殊癖好,进那五谷轮回之地,手里不拿样圣贤物是拉不痛快的。大妈还算普通,喜欢拿份《电脑爱好者》,看看哪里的配件又跌价了,文征明就有些不正常了,你拿本《论语》啊,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也就算了,偏偏拿本〈本草纲目〉,你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小时的研究些什么呢。可他再BT也BT不过马文才,那厮最喜欢在这时候拿本〈思想品德概论〉,平时上课也没见他认真听过一回。
大妈刚想把它们扔进垃圾桶,被我捷足先登,幸好幸好。
“宝贝儿,这些你还要看?”
“谁看这些,一寒假下来都一层灰了,还是那地方的灰。”
“那你拿着干嘛?”
“那不是能拿去卖吗,还二毛钱一斤呢。”
众人:“……………………”
我还没来得及收好,校长就带着一群副校长、老爸还有些其他什么人进来了。显然,校长们贵人多忘事,早就忘了我这号市长公子的存在,不幸中的大幸啊。
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我瞪
“老爸,你敢来个父子相认,我让你回去跪键盘去。”
“宝贝儿子,老爸想你啊。”
“乖,等周末回去了再陪你玩儿。”
“不许赖皮啊。”
“行了,你烦不烦啊。”
我再瞪
“周继来,你敢戳穿我身份你试试。”
“你敢不理我,你敢看不起我,我还瞪。”
“宝贝儿,那么多人,你还玩,收敛点。”
马文才也加入战局:“宝贝儿,偶在精神上支持你,瞪死丫的周继来。”
文征明:“宝贝儿,你胆子好大,连市长校长也敢瞪。”
大妈终于也忍不住了:“你们一群兔崽子安分点,领导还没走呢。”
一时之间,豆腐干大的房子里兹啦兹啦的冒着电火花。
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可惜有人不懂得这境界
“市长,你看,我们学校的同学,素质就是高啊。《电脑爱好者》,《思想品德概论》,《本草纲目》,《八卦……呃……娱乐报》,这一定是拿来擦窗的,真是学习劳动两不误啊,好同学,好同学。”
可是那个什么校长的,为什么你头上的汗一个劲的往下留。
大家正尴尬着,就听门外有人喊
“宝贝儿!”是心肝。
呵呵,这下直冒冷汗的变成了我,看来是瞒不住了。
“贝市长,我们还是去其他寝室看看吧。”
关键时刻,周继来救我于水火之中,那副校长乐得有人帮他解围,引着老爸就往外走,正好和心肝儿擦身而过。
“宝贝儿,刚才那几个好眼熟,是谁啊?”
心肝儿人走了进来,头还朝着老爸离开的方向张望。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噢,是……”
心肝儿还没说,就被马文才截去了话
“我找心肝儿有些事。”说完就拉着心肝儿逃离现场。
“有奸情。”
我和大妈文征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异口同声,他分明是做贼心虚了。我们也不急着赶上去追问,怕什么,我们有卧底。
马文才直到晚上九点才回来,脸上喜气洋洋的,还哼着小调
“哥几个还没睡啊?呵呵。”
“小马哥啊~~~~~~~~~~~~~~~我们哪像你,情场得意,才九点就做起梦来了。”
“呵呵,什么情场得意啊?”
“还装,心肝儿可全都招了。找他学钢琴,想骗哪家的美眉啊?”
“我不就是一个寒假突然想学点高雅艺术,真没其他什么意思。”
“小马哥啊~~~~~~~~~~你是要喝敬酒呢还是罚酒?”
马文才一看今天是怎么也蒙混不过去了,只有坦白从宽。
“寒假在QQ上认识一个MM,刚才就是和她见的面。”
一听这个,我们都来了兴趣
“长怎么样啊?”
“满漂亮的,不过和原本想得有些不一样,她说她琴棋书画,可本人满活泼的。其实宝贝儿你应该认识。”
“看来终于有人能栓住我们马哥那颗奔腾的心了,到底是谁家的那么缺心眼看上你啊?”
“你们原来学校的,和你一个系的,叫祝小影的,知道吗?”
“祝小影~~~~~~~~~~~~~~~~?”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岂止是认识,就我们班那女魔头,压榨了我整整一年,小受都还是她先想出来的,我怎么能看着兄弟往那火坑里跳,不行,我千万得把他们糊弄散了。
[宝贝儿,破坏朋友好事是会被马踢的。]
“祝小影,她还琴棋书画,那是乱弹琴的琴,飞行棋的棋,言情书的书,漫画的画。”
“呵呵,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她。”
“恋爱中的傻子啊。”
文征明摇了摇头,示意我再劝也没用了,看来兄弟是已经阵亡了。
不行,要是祝小影真和马文才成了一对,往后还有我贝佳宝的好日子,来日方长,我非得把马文才导回正途不可。
这几天又有冷空气来袭,我们睡到中午都没人舍得起床,最后大家一致推选马文才去学办帮我们敲章注册,顺便带午饭,马文才显然是被祝小影迷傻了,被剥削了还一脸乐和,屁颠屁颠的拿了四本学生证四个饭盒走了出去。
还没过十分钟,就听见马文才在楼道里杀猪般的嚎叫
“大事不好了~~~~~~~~~~~~~~~~~~~~~~~~~~~~~~~~~。”
“没饭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四个饭盒,我们的声音都变了。
“比那更倒霉,课表下来了,这学期的经济法案例是周继来教。”
“通,通,通”
刚从床上坐起来的三个身子又倒下了。
19
狗拿耗子
“课表下来了,这学期的经济法案例是周继来教。”
我只觉得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想,我除了每次看见周继来,就像看见蟑螂似的糟蹋他,要么就像看见票子似的算计他,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
我再想,我除了在他背后散布一些对他影响不好的话,其他我就真没什么对不起他了。其实我说的也都是事实,好吧,我承认相当大一部分有点添油加醋,可周继来不会那么小气,就这么把我死当吧。
我正在床上哀悼着我即将离去的80块补考费,就听见另三个也开始哼哼哈哈了。
“马文才、文征明、大妈,你们叫唤什么,周继来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宝贝儿,你还不知道?”马文才一脸诧异。
“我该知道什么啊。”
马文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好一通解释,间或大妈的补充说明,我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我们学校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校长,不管正副,除了管理学校的行政方面,在教学上,只是偶而开开讲座,当个什么重大课题攻关的带头人,并不出任一般的任课老师。
你不好好当你的校长,狗拿耗子的教什么书,你不误人子弟吗。
我气。
所以此次周继来出任我们法律系的讲师,让许多人大感不解,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内幕的n个版本猜测。
最正常的理由:我们01级法律系臭名远播,除了周继来没人敢教。
最反常的理由:我们01级法律系声名远扬,大家抢破了头的要来教,最后周继来拔得头筹。
最无聊的理由:周继来精力过剩,主动请缨想找个班级来毒害,教务处就让他来糟蹋我们。
最无厘头的理由:是某大仙托梦给的教务主任,让周继来教我们给学校镇风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让周继来当我们的任课老师,那是不正常的,让堂堂一个校长,来教一个普通大二班级,那是反常的。
一夕之间,我们法律系,重点中的重点,名牌中的名牌,竟变成了全校人民同情和嫉妒的对象,嫉妒的是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全校第一美男。要知道,平时的周大美人,高高在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同情的是周继来的无情是出了名的,看来这下学校又要创收了。
创收什么?
当然是钱了,我们的重修费啊~~~~~~~~~~~~~~~~。
阿不的狗耳朵果然灵通,没多久就得到线报,马上开始行动。美其名曰帮我先筹重修费,竟大着胆子来我们学校做起了生意,号称有对付周继来的不二法宝。虽然他只上了周继来几节课,而且是选修课,可依旧生意红火,上当的善良老百姓络绎不绝,前赴后继的来给他送钱。同志们在危险之下纷纷放下阶级矛盾,向他讨教怎样对付周继来,更不伐一些外系的。
阿不给他们的统一是一个信封,里面一层又一层的,最后才是一张小纸条,上书:34幢1201,贝加宝。
五块钱啊。也不怕工商局的来罚。
从此,阿不的奸商之名红遍两校。提起他,无人不吐口唾沫,恨恨的骂到:TMD的资本主义剥削人。
拜阿不所赐,我们寝室门庭若市,我对上门虚心求教的往往只有五个字:千万别翘课。在校园里遇见女生,她们大多也会问我上周继来课的注意事项,但不象男生一个个摩拳擦掌,不像上课,像要上战场,而是一个个脸红羞涩的,我往往也是五个字:早点去卡位。
马文才果然是沉浸在爱情的海洋里了,祝小影的妖力实在强大,连周继来的恶名都不敌她,小马哥只紧张了三分钟,就又小影长小影短的了。
可苦了我们其他的兄弟,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还没等上他的课,先掉了三斤肉,羡慕得祝小影追着我问减肥的秘诀,我大怒,刚想骂她,就这身材,再减,风吹着就能倒,一看她旁边的护犬,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一个祝小影,就够我吃瘪了,要再加上个马文才,我不得矮他们半截,不行,我非得让他们黄了不可。
我做梦也想不到堂堂一国家重点高等院校,竟也那么势力啊。
我们法律系的教学大楼建于解放初期,是幢三层的小楼,窝在学校的一个角落,周围就这么栋楼,绿树环抱,鸟语花香的,本来也算是世外桃源,可偏偏那树长得太高,遮住了阳光,一年到头阴森森的,房子又旧的厉害,人走在楼梯上,隔一层的木地板都会发出吱吱的响声,下午过四点半后都没人敢进。听说,前几年,有家电影公司拍部鬼片,取景的正是这幢楼,现成的,连布景都不用。我们到现在还想不通,市政改建危楼,怎么就把它给漏了。
可学校楞说这楼是我们学校的标志性建筑物,作为法律系的教学楼是我们的荣幸。你看看,一间除了电视机,连台电脑都没的教室,都能作为法律系的多媒体教室了,你还荣幸的起来吗?
听说我们系一老教授,因为课程需要,想申请一有电脑的多媒体教室,都半年了还没批下来。
可周继来一出马,我们01级的教室,立刻从危楼搬到了学校新大楼的多功能教室,电视、电脑、放映机、空调,一应俱全,连音箱都是美国进口的。本来这教室除了学校开什么课程研讨会都不开放的。
人比人气死人,那老教授知道了非吐血不可。
经济法案例是每周二周五上午一二节,才上到第二堂课,前来“旁听”的就创下我们学校的历史记录了。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一百二十人的教室,那真是座无虚席啊,有好几个一看还知道是从别校慕名而来的,唧唧喳喳的讨论着我们学校教学设施的先进。我们这才了解学校的用心良苦,我们祖国的花骨碌们不经吓啊,如果让他们看见我们原来鬼屋似的教学楼不当场休克了。
美人果然就是美人,不早不晚,在上课铃打最后一下时进了教室,灰色的毛衣,米色的裤子,戴着副隐藏邪恶心灵之窗的眼镜,只是脸上的呆板表情有辱美人的称号。可就这样,还看得讲台下的姑娘们一个个恨不得把他活剥了。
我就坐在第三排,看得真切,周继来那一举手一投足标准的就像参加选美似的,八成是可着心的来诱惑那帮子情窦初开的女生,思想恶毒啊。
我其实老大不愿意坐第三排,目标多大,可马文才事事向他们家小影同志汇报,祝小影在我们选修课时就是次次必到的,如今哪能错过这机会,七点就流窜到我们学校来占位子,一占还五个,我、大妈、文征明只能苦着脸在马文才的逼视之下含恨坐下,那头小影同志还在向着教室前头的国旗招贴画发誓:星期五的课非得抢到第一排的,听得我们三心惊肉跳的,只有马文才沾沾自喜,他们小影多关心他学习呀,一被爱情迷傻的疯子,回头女朋友跟周继来跑了他都不知道。
这种格局没持续多久,到第三周时,教室里的人数就回落了。应该啊,周继来每回上课不是绷着个脸,叽叽歪歪自己说个不停,也不提个问让哪个女生有机会和他对话一回。人家是来看美男的,不是来看僵尸的,上当个五六回也就该回头是岸,好好回去上原本的课了,除了小影同志只有我们班的坚持到第四周的第七堂课,黄天不负有心人,老天终于给坚持到底的好同志一个见识到一笑倾人城的机会。
那是星期五早上的课,头天晚上老妈打电话来让我今天别早走,放学后周继来送我回家和我们一起吃饭。我早上一看见周继来血就一个劲的往头上冲,恨不得上去和他拼命。自从寒假我妈托孤以后,周继来隔三岔五的来我们家蹭饭,举凡我回家,老妈能扔我一包榨菜已经算便宜我了,可周继来一到,我妈热情的像接待国家主席似的,买菜那叫一个勤快,鱼啊虾啊的看了就往篮里拉,好象不要钱白捡的,差别待遇啊。
我瞪,来我们家蹭白饭也不脸红。
却见周继来忽的低下头朝讲台弯了弯嘴角,笑得活像中了个体彩的舒心,看得一众人等直了眼,美人不分男女,这才叫美人一笑倾人城国啊。
祝小影的哈喇子差点没流成河,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周继来发着绿光,马文才这才明白自己是引狼入室了,可不知这狼指的是祝小影还是周继来。
至此以后,人潮回流,这回不单是座无虚席了,还有站着旁听的,就算周继来再怎么摆着张后妈的嘴脸,是一个都不肯少了。
喝,要是人人都像他们这么爱学习,我们伟大的祖国不早就实现四个现代化了。
周继来那厮可真的是闷骚到头了,铁着心的变法儿来把女生们往里勾,还杀人不见血,高,实在是高。
临阵脱逃20
亲亲说今天她家没人,让我去她家玩,我本来不愿意,考试了,要复习的,可我还是去了。结果,一进她家门,刚才还笑嘻嘻的亲亲马上面目狰狞,逼我写文。
5~~~~~~~~~~~~~~~~~~~~~~~~~~~~~~~~~~~~~~~~~~~~~~~~~~~~~~~~~~~~~~~~~~
亲亲欺负我,我要报仇,写完这章,我不写了,我弃。
哼,who 怕 who。
歌星Vs球星
如果说我们学校二月份最大的新闻是周继来“下放”当讲师,那么三月的热门话题就是一年一度的校园十大歌手评选以及四月即将开打的大学生足球联赛。
今年的足球联赛吸引了全校的眼球,原因无他,不知是上帝的旨意还是体育部长的手气太背,竟抽得和C大——偶原来的学校打揭幕战。
去年由于我的阴差阳错,我们输了,今年,上面下了军令状,只许胜,不许败。全队上下为了一血前耻,更是玩命似的训练,每天一下课就开始,直到天黑。
作为队里的一分子,我也整天狂练,一次正好体育部长前来视察被他撞见,连连拍着我的肩说
“好同志,真是好同志,这次一定要杀得隔壁的那帮崽子们哭爹喊娘。”
我也不和他多罗嗦
“你说的,赢了的话好处大大的有,要是敢黄牛,我哼哼。”
大概是被我急红了的眼吓到,体育部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讪讪的飘走。
随着比赛的临近,我也越回越晚,往往等训练结束时食堂里已经没剩什么菜了,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班里的也不叫我宝贝儿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贝”。
以前谁要在学校里喊一声“宝贝儿”,那回头率是百分之百的,大多数是男生想看看谁家的宝贝长得漂不漂亮,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美女,帅哥倒有一个。
现在你要在学校里喊一嗓子“小贝”,那效果可是毁灭性的,无数女生回过头
“哪儿呢,哪儿呢?”比我见着钱时那眼珠子瞪得还大。
然后是:“切~~~~~~~~~还敢叫小贝,真不要脸。”
合着有个贝克汉姆,全世界姓贝的就不能叫小贝了,再说,贝克汉姆还没我帅,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要不然指不定哪里会飞出一板砖。
而在此之前先要举行的是一年一度的校园歌手大赛。
每年三月,我们学校都会举行校园歌手大赛,先从各个院系选拔出20个进入最后总决赛的名单,最后再比出十大,其中的前三名除了能获得丰厚的奖品外,还有机会参加全国大赛,举办至今已经是第八届了。
在这项比赛中我们学校一直是阴盛阳衰,倒不是男生没人参加,而是获奖的往往是女生,原因很简单,女生为了比赛而比赛,男生的想法就龌鹾多了,只求出风头,吸引女生的注意,目的不纯,结果当然也好不到那里。
而这种事又怎能少了我们的马文才同志呢,这小子不知从哪个系找了一个会弹吉他的,组了一个团,在台上自弹自唱,顾做忧郁,也蒙骗了不少早上没睡醒,眼睛迷糊着的善良百姓,被他蒙进了决赛。
我们学校偏文,女生本来就多,再加上一般对自己不自信的不敢上台,所以,能进最后决赛的都是美女中的美女,精英中的精英,以至于离比赛还有三天,决赛的入场券已是一纸难求,本来嘛,女生爱看热闹,男生爱看美女。
马文才借着进入决赛的先利,弄到了四张,让我们寝室的外加他们家小影,在比赛那天给他加油。
在阿不的帮助之下,马文才经过多方打探,得到消息,就算不能进前三,不过他们这次的最佳组合希望很大,正当他做着白日梦,准备拿了奖请我们吃饭,可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啊。
第五个出场的是中文系的三个男生,一登台,就是熟悉的旋律,很强的节奏,带动了全场的气氛。
Hey juliet,这段时间电视里热播的广告歌,平时电视里放的都是片段,这回三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在台上又唱又跳,大家能不疯狂吗。
情报也是有失误的时候滴,马文才看来是没希望了。
无疑前面的出色表演是给小马哥带来很大的压力,可我们万万没想到在重压之下,他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第六个出场的马文才才上台,还没开始扮忧郁,就先卖弄风骚的一笑,我知道大事不好,果不其然
“各位对不起,我们组合临时决定换一个曲目,儿歌新唱。”
原来他是想以新取胜,大家翘首以盼。
两人在台上摆了个pose开唱了。
“饭~~~~~~卡~~~~~晶亮亮,消夜吃三两。”
(原唱为:太阳光晶亮亮,雄鸡唱三唱……)
全场肃静。
“鱼~~~~~~儿~~~~~为谁蒸,排骨为谁炸。”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接着全场哄堂大笑,接下去的我就再也听不清了。
真是难为了马文才同志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还能编出这么段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只是我们大家都恨不得以后再也不认识他,被别人看见和他走一起,丢人啊~~~~~~~~~~
出了这么个插曲,倒是把礼堂里的气氛带到了最高,俗话说的好:最好的留在最后。最后一个出场的是英文系的刘漾,校花,上届的冠军得主,一首〈angel〉唱得如痴如醉,也不知是被人迷的还是被嗓音迷的。
全场比赛也到了最高潮。
整个比赛一切都很完美,如果没有那段最后。
当主持人意料之中的报出冠军获得者是刘漾时,她顾做意外的捂着嘴尖叫,然后上台领奖,然后就发生了。
“请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想在这里告诉大家。”主持人没话找话。
“我……我可不可以请周校长上台和我共唱一曲。”刘校花羞涩状,主持人石化中,全体呆楞ing,周继来却从主席台上站起,在众多女生心心形目光的聚焦下走上台。
他们唱了些什么我是没听见,只觉得那女的忒卑鄙,可我知道,她今天就是没被那么多姐妹的目光杀死,明天也会被大家的唾沫淹死。
我恨,我恨,周继来,你也太没节操,一个长得还行的你就露出本来面目,把校长的职责给忘了。
我气,我气,怪不得你一外国名牌大学的法律系博士,不做你的律师挣大票票来这旮旯当老师,存的就是这勾引女大学生的花花肠子。
好不容易等他们在台子上嚎完了,我刚想往外冲,祝小影一把抓住我
“宝贝儿,一起走走吧。”边说还一脸的奸笑,没见我脸上写着“是人勿近”四个大字吗,我不情不愿的跟她走了出去。
我还没准备好,祝小影已经向我开炮了
“酸了吧。”
“什么”,我听不懂。
“周继来和那什么什么的。”祝小影什么了半天还没叫出刘漾的名字。
“谁说我喜欢刘漾了,我又不认识她。”
“呵呵,谁又说刘漾了,我说的是周继来。”
“呃?”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行,我明天得去医院查查,别年纪青青的弄个心脏病。
“宝贝儿,我可都看见了,上课时你那两只眼睛可贼溜溜的死盯着周继来看啊。”
“他上课我不看他难道看你?就是我愿意马文才也不答应啊。”死祝小影,上课你不看他你看我,什么歹毒目的呢。
“宝贝儿啊~~~~~~~~~~~喜欢男人并不可耻啊,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还容不得我解释,祝小影就biu的不见了身影。留我一个人在校园里,晃着晃着就到了寝室楼前的草地上
“我爱他,我不爱他,我爱他,我不爱他……”可直到一地的草被我拔光了还没一个答案。
(j:你不都向他告白了吗,还在这儿破坏绿化。
宝:谁告白了,我喝醉了酒,不算的。
J:酒后吐真言啊。
宝:你再说,我哭给你看。
我飘~~~~~~~~~~)
第二天
“哪个缺德的把昨天刚植上去的草皮都给扒了。”
哼,亲亲居然还嫌太少,我要回去复习英文了,我不睬她了。
亲亲欺负我,我要报仇,我再也不写了。
5~~~~~~~~~~~~~~~~~~~~~~~~~~
还有,这章写的不好不是我的错,要扁就去扁亲亲
21
史上最强
校园歌手大赛过去没几天,我却越来越有这么一个感受:经济法案例120个座位的大教室都不够了。
这还得怪周继来,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周继来帅的掉渣,美的没谱,行了吧,你还没事上台卖弄什么风骚,害得又一批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迷了眼的往火坑里跳,为了一个周继来,楞是每天天不亮的就从床上爬起来,争先恐后赶着去教室抢位子,烧香的都快把念经的挤得没了地方,我们这些还得考试的只能坐在些角落旮旯,久而久之连打扫的大妈都忍不住夸
“重点就是重点,同学的素质就是高啊,要是我家的闺女能有那么大的学习热情,我也就不愁了。”
笑话,你家闺女的老师能长成周继来那德行吗?
在这群热爱学习的同学中还包括校花刘漾,如果说周继来是蜜的话,那她就是那母蜜蜂,还引来了一大群公蜜蜂,这120人的教室能够用吗?
你学校就是批一大礼堂也经不起他们那么折腾啊。
这课真是没法上了!
实践证明,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个,到第五周的星期二,我们班男生几乎集体人间蒸发,翘了周大校长的课,只剩下几个胆子小的还留守着,就连大妈和文征明这两模范学生也终于受不了和一群喳喳呼呼的麻雀一起上课,人都到了教室,思想斗争了好久,还是决定溜号。
他们趁周继来还没进教室,拿了书包正准备走,我一把揪住了他们
“小贼哪里跑?”
“宝贝儿,有福同享,哥哥们怎么会落下你,一块儿走吧。”
大妈和文征明丝毫没有悔改之心,刚进来那会儿,他可是淳朴的不行啊,让他翘节课,就好像让他背叛生他养他的祖国,背叛疼他爱他的人民似的,真不知道是被谁带坏了。
[地球人都知道那是……]
马文才为了他们家小影,是决计不会走的,我倒是想,可就是有这贼心没这贼胆,大妈看我犹豫着,又怂恿道
“有这么一大片人撑着,周继来看不出来的,他贵人多事,哪能记得我们。”
可他记得我啊。
“周继来阴着呢,前五礼拜不点名,那是没人逃课,今天我们班男生都走了,他一定看得出来,到时点名那可就糟了。”我一脸为了哥们着想,劝着。
就让我一个人在这受苦受难,我可不干。
大妈和文征明好象是被我说动了,正磨蹭着,周继来进了教室,这回,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计划成功。
上课不到十分钟,我的手机就成了咨询热线,不断有人发来短信问我周继来点名否,果然还是做贼心虚啊。
毕竟嘛,副校长的课。
可周继来丝毫没感觉,一如往常的上完了课,气得大妈和文征明直呼吃亏,看来,下一堂课,又要少了俩,那群小女生是彻底的要雀占鸠巢了。
星期五早晨,我还在床上做梦,就被大妈的一阵惨叫惊醒,原因为:大妈的右眼从天刚亮时就跳个不停。
大妈深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敲了五家的门,顶着扰人清梦被人丢出的危险,终于求来了一块白色的橡皮膏,认认真真的剪了一平方厘米大小的正方形,像完成某种形式似的贴在右眼皮上,取意为“白跳”,亏他想的出来。
寝室里老黄历是没有滴,可大妈还是硬说今天诸事不宜,尤其忌讳出门,赖在屋里怎么也不肯去上课,文征明一看,更是不干了。
我没法,换了衣服,直奔教室,离上课还有一分钟,可教室里除了我和马文才,还有几个一看就知道是冲着校花刘漾去的,男性同胞全部阵亡。
第一节课下课,连马文才都受不了他们家小影朝着周继来直留哈喇子的丑恶嘴脸,奔向了幸福的彼岸。
这回,我们班是真的只剩我一男性公民留守阵地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相安无事的上了一小时又二十五分的课,就在临下课的五分钟,周继来忽然合上书本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面我来点一下名。”
说完,从书里抽出一张点名表。
这时我要再通知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结果当然是惨不忍睹。
没想到才一年,周继来的阴险程度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知道你阴,没想到你这么阴,原来你是记在心里,戒除别人的心理防线,等全走净了,再点名,来个一网打尽。
他们是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个老师。
大妈,你的橡皮膏看来是白贴了,显然你的劫数还是来了。
这真是应证了一句古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还没过中午,另一句古话又在我们身上得到了应证: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马文才、大妈和文征明正担心着进校以来的第一次旷课记录,害怕周继来在期末时给他们小鞋穿,敲门声响起了。
进门的我们并不陌生,这学期,她已是第五次登门拜访了——宿管办童老师,人送外号天山童老。
只见她一脚跨进,砰的关上门,两只眼睛四面一扫,双手插腰作茶壶状
“1201的,你们可真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啊,原本宿舍卫生得三个差的就该被扫地出门了,你们这学期几个了。你们是铁了心的准备创学校记录啊。这次没什么好商量的,下礼拜全给我卷铺盖走人,转走读。”
说完,也不给我们一痛哭流涕,深刻检讨错误的机会,扭头就走,留下我们一寝室的人面面相嘘。
这回是真的糟了。
虽然说,我们宿舍处在十二楼,不上不下的,每天早晨上课赶电梯,到了我们这层准课满,晚上十一点要拉电,寝室里的盥洗室又小,可再这么滴也比天天早上挤公车来的强吧。
这下我们四个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干瞪着眼着急。
半宿,文征明才憋出一句话来:“天山童老见着周继来,不知是谁说了算。”
一个枕头、一只拖鞋和一本牛津高阶同时向文征明飞去。
“你去?”
“嘿嘿,我早上才被周继来抓住旷课,你现在让我去不是送死吗。”文征明一通干笑,也认识到自己想法的幼稚。
岂料他话锋一转
“宝贝儿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和周继来比较熟,今天又是去上课的,让他去求周继来。成功的几率是大大的啊。”
六道目光同时转向我。
我头上一阵黑云罩顶。
这是我第几次去周继来的办公室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上门送死。
走到周继来办公室门口,我整整衣装,不断做着心理暗示: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定了定神,鼓起勇气敲敲门,只听里面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进来。”
听不出声音主人的情绪,我向上天祈祷,周继来此时一定要心情愉快啊,万一他一个不爽,我不正好作他的出气筒。
我扭开了门把进去,周继来坐着办公,头也没抬。
我清了清嗓子
“周校长。”
周继来终于抬起了头,看见是我,显然有些惊讶,随即放下手中的笔,好整以暇的盯着我。
你以为我爱来,然,有求于人,我只得放低姿态,顾做可爱装
“继来哥哥啊~~~~~~~~~~~~~~~~~~~~。”
“贝佳宝,你别来这套,说吧,你又犯什么事了。”
什么叫又犯什么事了,我来找你那是你的荣幸,哼。
“呵呵,继来哥哥,上礼拜没见你来我家吃饭啊。”
“哼哼,来问我讨饭钱了,阿姨只让我上你们家吃几顿饭,还没让我割你肉,你也不用心疼成这样啊。”
“嘿嘿,哪能啊,我欢迎您还来不及呢。”
“贝佳宝,我看你既然没什么事,那还是先回去吧,下午你还有课呢。”
周继来脸上笑容不变,下起了逐客令。
算你狠。
“继来哥哥,其实是有那么点小事要麻烦你。”
“说吧,我考虑看看。”
你摆架子吧,当心塌下来砸死你。
“事情是这个样子滴,呵呵,继来哥哥啊,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周继来盯着我,等着我罗嗦完,硬是没开口问。只得自觉转入正题
“你能不能和学校宿管办说说,别把我们赶出去。”
“原因。”
“卫生。”
“理由。”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以前寝室卫生开学头两周不查的,而且一周一次,谁知道这学期他们从一开学就开始,而且一周两次,我们难免有所疏忽。”
“本来大妈和文征明也会打扫的,可这学期他们都忙着学生会,我也要训练,马文才急着谈恋爱,又不是我们故意的。”我接着嘀咕。
“几个?”
“呃?”我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得几个差了?”
“呵呵,八个。”我有些心虚。
“八个~~~~~~~~~~~~~~~~~~~”饶是周继来见多识广,也拉长了声音
“开学到现在五周,也就是检查了十次,你们竟然八个,看来是早就该走人了,呆会儿我打个电话去催催。”
周继来拿起笔继续办公,不理我了。我一急,一个箭步,抓起他的西装领口
“你在我家蹭了那么多顿饭,就让你帮这么一小忙,你还不愿意,敢情我妈是喂一白眼狼了。
周继来两只眼睛往上一眺,我心里直毛,一激动,可做出傻事来了,这回是真的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我讪讪地退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带上。
回到寝室,对着马文才他们三充满期待的眸子,我只有残忍的摇了摇头,看见他们像焉了的黄花菜似的,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一下午的课,我们都上得毫无精神,下课后,慢慢地磨叽回寝室,却意外的看见周继来和天山童老正守在我们门口,一见我们回来,天山童老先开了口
“我和周校长决定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再一个差,就什么都别说了。”
“一定不会了,一定不会了。”大妈赶紧代表全寝室表决心。
“那好,你们先把寝室打扫好了再回家,我和周校长在旁边看着。”
我忐忑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周继来,他却毫无反应,拖了把椅子,坐在了寝室当中。
于是在四道目光的监视之下,我们开始打扫卫生。
此时,我的心中飘出了这几个字眼:周扒皮和他的长工们。
十五分钟之后,阳台拖干净了,寝室也整理完了,连盥洗室都打扫过了,只剩下床底。
大妈从床下拖出来一大捆旧报纸、杂志,刚想扔,还好我眼明手快,拦了下来
“这还能卖呢,别扔。”
文征明从床底下理出几双许久未穿的旧鞋子,刚想打包
“说不定哪天要穿的。”
马文才从床底下翻到几破盒子
“这个也别扔,也能卖钱的。”
这时,一旁的天山童老又说话了
“这位同学,我终于知道你们寝室的害群之马是谁了。我还以为收集破烂只有老太太才做的,没想到~~~~~~~~~~~,怪不得你们寝室卫生一直是差。”
我火了。
“老师,环保知道不,我们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国家三番两次号召大家节约能源,作到垃圾分类,可利用的就不能扔,作为一个宿管办的老师,你连这些基本的都不明白,那怎么……那个老师,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高考时我还准备过篇作文《地球——我们的家》我给你背背。”
天山童老落荒而逃,只剩下另四个外星人似的看着我,知道了吧,我贝佳宝是多么的热爱地球,支持环保。
退室危机终于过去了,我看着周继来,有些过意不去,我刚还骂他呢,正想去谢谢他,没想到他先把我叫了出去
“我就是白眼狼,这事我不能白帮忙,这么着吧,你呆会请我吃饭,就去富豪,算是报答我。”
我收回刚才的话。
这章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是新加出来的,如果各位大人觉得牵强,请凑合着看。不过,下一章,宝贝和周继来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转折。
另,最近不太上网,要转载的大人请发我邮件,我会看见。
22
抓住幸福?
我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去了足球场,哀悼着即将接受残酷瘦身的钱包,训练还是不能逃的。
我到时,足球队的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宝贝儿,怎么那么慢啊。”
“宝贝儿,你怎么像误食毒鼠强一样啊。”
“恩?”此话怎讲。
“看起来只剩半条命的样子。”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暂时还死不了,有气无力地向场内走去。
我到了替补席,把身上的背包拿下,刚想去做热身运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慢吞吞地掏了出来,周继来,就算逼我请你吃饭,你也不用催命似的这么急呀。
没想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却是阿成——我的一个高中同学,我和他的关系一般,他会打电话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吧。
“阿成,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宝贝儿,别开玩笑了,有正经事。”那头语气肃穆,我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棍子生病了。”
“什么病?”我的心里已有了一半的答案,我但愿自己不要那么敏感,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证实一下,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具体的什么病我也不是很清楚,可听班长说,很严重,我们想去医院看他,还有班长他们,就是今天,你去不去?”
“我今天有事,这样吧,明天我自己去,你们先去吧,我呆会再打电话问你医院地址。”
挂上电话,我的心更乱了,连队友教练都看出我的心不在焉,被骂了好几次。
五点,训练终于结束,我拿了包,急忙去找手机,却看见满手机都是班长、阿成的来电未接,我连忙打回了过去,手机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阿成先开口了
“我们也还是晚到一步,棍子已经走了,就是三点,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
我的头“嗡”的一声炸开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接下来阿飞说了些什么,我再也没听清。
棍子本名刘昆,一次班里的一个同学边吃东西边叫他,发音不准,叫成了刘棍,棍子从此得名。
棍子是我进高中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我们个子差不多高,军训时被排在了一起,没一天就混熟了,后来文理分班,他选化学、我选物理,我们分开了。
但毕业后的每次同学聚会,棍子一定回出席,还记得最后一次的同学聚会,就是今年的寒假,棍子穿着厚厚的大衣,球一样的滚来了,笑得大家前仰后伏,直说棍子要该名字了,不该叫棍子,就叫球球算了。
那时候的他还是好好的,没想到才两个月,棍子竟然就走了。
我一时无法接受。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一直无精打采,连眼里只有祝小影的马文才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
“宝贝儿,出什么事了吗,就是上次我问你借一百块钱,你也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我努力向上扯了扯嘴皮:“没什么,以前的高中同学出了些事,心情不好。”
“没事就好,有什么就来找我们啊,大家都很关心你,这副死样子,都不像你了。”
我嘴里答应着,心里一阵感动。
星期二的时候,班长打来电话说,棍子的父母已经决定,把追悼会订在星期六,到时,同学们都会去。
星期六的早晨,我翻箱倒柜了半天,却没找到一件黑色的外套,一看,时间有些紧了,只能匆匆拿了件白色的衬衫套上,赶去殡仪馆。
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天去的人很多,多得厅里都挤不下了,大部分都是学生打扮,应该是棍子的同学吧,看来棍子的人缘还是一如往常的好,只是他们也会同样叫刘昆棍子吗,或许他们取了更绝的绰号。
礼堂里那两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应该是棍子的父母吧,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生会不会是棍子的女朋友,上次同学聚会,就听说他们学校一个不错的女生被他骗到手了,羡慕死一大片。
我没空接着胡思乱想了,同学看见我来,把我拉了过去,刚站定,告别仪式开始了。
首先是棍子舅舅和学校领导的致辞,接着就是遗体告别。
棍子就躺在红木棺材里,由于病魔的折磨,两颊有些凹陷,但化装师的技术高明,他依旧是那个军训第一天,穿着过大的军装,趁着教官不注意,和我讨论着樱木花道的样子,眼睛有些发酸,但眼泪终究没流下来,他们不都说我的眼睛像三峡水闸吗,可为何现在我却哭不出来。
一个小时后,追悼会结束,大伙凑了些钱给棍子的妈妈,她开始怎么也不肯收,最后班长塞到了她的手里,不容等推辞,就领着大家走了。
走出殡仪馆,好象也走出了那片让人受不了的窒息,有些女同学眼睛还有点发红,却又已经打闹成了一片,大家许久不见,忙着交换手机号码,交谈近况,一副完全走出刚才阴影的样子,没多久,就三三俩俩的散了。
我知道,棍子走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他们的生活,我们只有更珍惜现在,才能不把棍子的遗憾遗留下去。
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能真正感受到无止尽痛苦的,或许只有棍子的父母吧。
那她的女朋友呢?
她会悲伤多久?
一年?两年?亦或十年二十年。
她还有她未完结且必须去完结的人生啊。
他和棍子之间会不会还有什么她这辈子未了的遗憾呢?
那如果我现在就要告别这个世界,我又会有什么遗憾呢?
我坐在殡仪馆前人行道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却是一片灰暗,路过的行人偶尔有几个回头看我几眼。
如果有,那又是什么呢?
是没有赚够能让我数到手酸的钞票,还是……
我的脑中却浮现出周继来有些欠扁的恶心嘴脸。
我爱他吗?我还不懂什么是爱,可我却不能逃避,我至少是很喜欢他的。
他让我两眼放光的外貌,他让我恨得牙痒痒的性格。
他常来我家吃饭占我便宜,他常被我敲竹杠让我占便宜。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是他两手拎着七塑料带我的一学期民生用品,毫无形象的走在大街上?
是他去警察局,一个劲的道歉,把闯祸的我领出来的时候?
是他为我煮粥,虽然难吃得让我病情恶化?
是他一次又一次欺负我时亦活更早?
这已经不重要了。
我承认我像个幼儿愿的小朋友似的,不断和他对着干,来引起他的注意。
但,我就是喜欢他,那又怎么样。
我掏出了手机,找到号码,按下通话键,电话被接通了。
“喂,我喜欢你。”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得潇洒些,却还是带着哭音。
我哭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的回答着我的疑问,有多久没真正因为纯粹表达内心的悲伤而流泪,我不记得了,这眼泪究竟是为棍子还是为我自己而流的,我也不清楚。
我也不想清楚。
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
“宝贝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是周继来,一连串的问题,也暴露出他失去往常的冷静。
“xx殡仪馆。”
我下意识的回答,电话又蓦地被挂上。
我的理智刹时又重新回归了大脑,我开始后悔,一时的头脑不清,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啊。
逃,还是不逃,这是一个问题。
我起身,在原地急得打转,没了方向。
正犹豫着怎么逃,耳边却是一阵急刹车的噪音,我一回头,这下就是要逃也逃不掉了。
周继来那辆绝对拉风的白色保时捷正停在我的身旁。
他就在这附近吗,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你也得等我逃了再来啊。
周继来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两眼盯着我看,我乖乖地上了车,他把门关好,上了驾驶座,也不急着开,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我脸上未干的泪痕和鼻涕。
我两眼滴溜溜的乱转,就是不敢看他一眼,却忽然发现车前的一本台历,眼前一亮,我怎么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周继来,我刚才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是骗你玩的,今天是愚人节嘛。”随话附送两声干笑,以增加说服力。
“你说什么?”周继来的眼睛怎么跟兔子似的有些发红。
“我说我是……”
冰凉柔软的东西堵住了我未完的话语,痒痒的,麻麻的,堵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张开嘴刚想呼吸点新鲜空气,更湿热的却趁虚而入,我的大脑开始严重缺氧。
下午的心情还是好好的,可晚上的一些事却让我很不开心,所以,宝贝儿也难得的忧伤起来了。
我也是一时头脑发昏,才把我家的宝贝送到周继来的嘴里,后面的发展怎样就看他们的表现了以及我以后的心情了。
23 生死之战
我踢,我踢,我狠狠地踢。
“宝贝儿啊~~~~~~~~~~~~~~~”
我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敢来摸老虎胡子的队长
“什么事?”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球队经费有限,一个真皮的足球是很贵的。”
“原来是球啊,我还以为……”我咬牙切齿道
是周继来的头。
脚轻轻一抬,球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朝不明方向飞去。
结束训练后是照例的队长训话
“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明天就是和隔壁的比赛,刚才我看见个别队员情绪极其高涨,不过也要储蓄体力啊。这次我们一定要一雪前耻。”
大家有志一同的转头看着我,眼里是分明的笑意,我火更大了。
回到寝室时已经是五点十分了,饭堂里的饭应该也卖得差不多了,拿着钱包刚想去外面买个盒饭,大妈拿了一个便当走了进来
“宝贝儿,哥哥们给你准备的特餐,明天可得给我们学校长脸啊。去年输了他们,害得我们一年都抬不起头来。”
“呵呵”,我有些心虚,那个断送你们复仇大计的就是区区不才在下偶。
近来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马文才竟也在,我大惊
“马文才,你终于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宝贝儿,国难当头,我岂能和敌军阵营的儿女情长。”
我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你还以为你罗密欧与茱莉叶啊,充其量也不过是没心没废的马文才和假冒伪劣的祝英台。
不过我倒是真实感受了两校间的剑拔弩张,一场普通的足球赛,偏要搞得像生死大战。
大妈和文征明见我一副无所谓,直骂我缺乏阶级意识。
笑话,有阶级意识,那我现在得在隔壁练球,我已经顶一叛徒汉奸的罪名了,我容易嘛我,那得多忍辱负重啊。
马文才在一旁嘿嘿一笑:“宝贝儿会有阶级意识,那拉登也去找布什自首了,你还不如实惠点。宝贝儿,这次要是把隔壁的拿下来,体育部的奖金可是大大滴啊。”
马文才成功引起我的两眼绿光,奖金,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晚上我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把床摇得“嘎吱嘎吱”直响,可还是兴奋得睡不着,闹得一屋子的都有了意见
“宝贝儿,快睡吧,明天才有力气啊。”
“宝贝儿,明天顶两黑眼圈,其他倒没什么,就是破坏我们学校校容。”
“宝贝儿,怎么还不睡呢,紧张什么呢?”
“我不是紧张,我是在琢磨明天赢了奖金我该藏什么地。”
“嗵……”
“嗵……”
“嗵……”
四月四
残阳如血
场上侠客刀光剑影
场下看客你死我活
球只有一颗
人却是二十有二
胜利只有一方
阵营却是两个
一片战火硝烟,杀出一骑人马
只见来人突破重围,杀到门前,抬起他那传说中的神脚,似传非传,似射非射
蓦地回眸一笑,倒下英雄无数
眼前门夫心中大骇,却听
“嗒”
“滋溜”
“啪”
“宝贝儿……”
“宝贝儿……宝贝儿……”
“宝贝儿……宝贝儿……宝贝儿……”
“我还没死。”
我把头埋在草地上,趴了半天不愿意起身,他们见我久久没挪一下窝,更是以为我伤得不轻,也不敢动我。
他们哪知道,我伤的不是身,而是心。
这回我的脸可丢大了去了,我再也无颜去见江东父老了。
周继来,我一粘上你,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你赔我的面子来,你赔我的里子来,呜呜~~~~~~~~~~~~~~~~~~~
就这样,以我为中心,周围蹲满了人,有同情我的,有嘲笑我的,有来看好戏,就是没人上来安慰我。
“啾~~~~~~~~~~~~~~~~~~~~`”直到裁判的哨子吹得震天响,我们才意识到比赛还没结束。
“咝~~~~~~~~~~~~~~~~~~~”
耳边响起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抽气声,怎么了,不会是裁判又罚给我一点球吧,这回,那群小子可都在我屁股后头追着我,我方圆一里之内人迹绝灭。
我好奇的把头抬起来
“咝~~~~~~~~~~~~~~~”
这也忒邪门了吧。
难道我真的是个天才?
有了这层认知,我也顾不得害臊了,从地底下蹿了起来,刚想欢呼三声,可还没蹦嗒多高,又掉了下去,胸口痛得我直冒冷汗。
大家也被我极度扭曲的表情吓呆了,楞在一旁不知所措。
好在校医马上赶了过来,在我身上一通乱摸,成功地引起我一阵“嗷嗷”声,对所有人宣布,我可能是肋骨受伤,得送医院。
我的心中一片黑暗,这年头什么倒霉事都让我给碰上了。
正哀悼着自己的坎坷命运,只觉身下一轻,我抬眼一看,周继来一把抱起了我,我顿时浑身不自在,左扭右扭想让他放下我,却疼得更厉害了。
“你别乱动,别没事也把自己弄出事来。”又回头对校医说:“我送他去医院。”说完,急急朝校停车场走去,遗留下一路的女生痴迷目光,我的头也开始痛了。
现在唯一能让我了以自慰的只有
“队长,这球我进的,别忘了进球的奖金,还有,我是因伤光荣退场,你们得按全勤的给我发奖金啊。”
说完,我再也没力气动弹了。
画面回放
镜头一
我调整了姿势,抬脚刚想射门,却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龌鹾的一面,心中不齿,嘴角向上咧了开去,我踢。
对方想来阻挡我的后卫,看我一脸狰狞的笑,脚下一个趔趄。
我也乱了阵脚,一个没踢好,反倒踩在了球上,身子没稳住,重重地摔下,好死不死竟然胸口撞在了球上,整个人滑了出去。
众人被我如此惨烈的倒地方法吓呆,连守门员都直直的看着我,估计是踢了这么久的球没见过这么轰烈的踢法。
没想,就在大家只管注意我的当儿,球借着我身体的冲力慢慢悠悠地向前滚了出去,在经历九秒的滑行时间,终因地面阻力,停在了距球门线一厘米的位置,靠近网窝的那一边,所以,球进了。
镜头二
贵人多事的周继来大校长竟然有时间来场边看球,我抬脚就想射门,好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没想到却瞥见周继来主动迎向边上的一个女生搭讪。
也不知是周继来说了什么,引得那女生花枝乱颤,我忘了,周继来即使不说些什么,也有本事把一冰山化成滩春水。
我气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射,惨剧就这么发生了。
镜头三
一种冰凉柔软的物体堵住了我未完的话语,痒痒的,麻麻的,堵得我有些喘不过气,张开嘴刚想呼吸点新鲜空气,更湿热的却趁虚而入,我的大脑开始严重缺氧。
周继来的舌头不知何时卷住了我的,一阵吮吸,直到后面响起了喇叭声,他一把推开了我。
我整个身子瘫在了座椅上,两眼盯着周继来的嘴唇发愣,对窗外的喇叭声充耳不闻,直到补足了氧气,才找着了自己的舌头
“你,你……”
你了半天,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今天是愚人节,我也是开玩笑的。”
周继来的眼睛有些发红,恶狠狠地说完,踩上油门,把车开上了路。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无聊时也幻想过自己献出那高贵初吻的场景。
和某人花前月下,海浪沙滩,就是没有在殡仪馆前的,我没发飚,你先拽个什么劲。
周继来,你竟然还向一清纯小男生伸出你的魔爪,即使他有那么点喜欢你。
你丫还是不是人啊你。
24宝贝住院
没想到四月的天气还这么冷,我身上披着周继来的西装外套,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坐在x光室外面的长凳上等着结果,胸口疼得不行。
“周继来,如果我光荣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爸妈,好歹他们对你也真的不错。”
我想起自己的悲惨命运,不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临终托孤。
“宝贝儿,乱说什么呢,就这点伤,不至于吧。”周继来伸过一只胳膊,还是把我搂进了怀里,那么小的一个动作,却让我痛得抽了口气。
“周继来,谁说我是伤势过重死的,我是被痛死的。”
“你少说些话就不会那么痛了。”嘴里嘲笑着我,可周继来的手还是帮我揉着伤口,我才终于安静了下来,把头搁在他的肩头,昏昏欲睡。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x光片出来了,周继来一手扶着我,一手夹着片子,去找医生。
骨外科诊室里,一个头上边区支援中央的医生,拿着x光片,颠过来倒过去地研究了半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才终于开了金口
“左胸第四第五肋骨骨折,还好没错位,不过也要在医院住一个礼拜,让肋骨基本愈合。”
我还没来得及哭,那个蒙古大夫竟又开始了第二波的摧毁
“以后运动一定要注意适可而止啊,你看,原本想锻炼身体,结果弄巧成拙了吧。”说完,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瞄着我西装外套和足球服下的排骨。
我今天有恙在身,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把脸埋在了周继来的怀里。
周继来把我先安置在诊室里,忙着去办住院手续,打电话通知我父母。
一个小时后,我胸口绑着绷带,住进一间六人病房。
医生交代说,我这一礼拜其他没什么,但一定要保持上身挺直,否则会影响我肋骨的愈合。
我遵照医嘱,躺在床上,等着老爸老妈来奔丧。
“宝贝儿啊~~~~~~~~~~~~~~~~~~~~~~~~~~~~~~~~~~”
我正睡得迷糊,就觉得有人伏在我身上捶胸顿足,表演三娘哭墓,由于上身不能动,我只有睁开眼睛,转了一转,刚想开口,没想老妈先声夺人
“啊~~~~~~~~~~~~~~~~~~~~~~~~~~~~~~~~~~~~~~~~~~~~~~~~~~”
她以为我尸变。—__—| | |。
有看过那么漂亮的尸体吗。
病房里的其他人哪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像在追看八点档的热门连续剧。
周继来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种情景,他在门口呆了足足三分钟,做了n个深呼吸,才终于没笑出来,不过没逃出我这双火眼金睛,他憋得更难受。
周继来向我妈交代了我的病情,又安慰了我妈好一会儿,才走,没多久,老爸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医生和病友们开始还以为是市长来视察医院,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好久才反映过来贝大市长是来视察他应工光荣负伤的儿子。还好我呆的是骨科病房,要是心胸科的,那病人又得延缓一礼拜出院了。
老爸表达悲伤感情的方法比老妈含蓄多了,只是摸着我的额头,两眼直直的看着,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我真怕他下一秒眼泪就会喷涌而出,毁了他市长的高大坚强形象,还好老妈及时拉住了老爸。
吃过晚饭,老爸老妈回去了,给我收拾衣服第二天再送来医院。
八点一过,病房里就熄灯了,我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还不能动,间或传来别人不忍病痛折磨的呻吟声,阴森恐怖。这七天一过,我看我还是出不了医院大门,不过,这回得转精神科。
人在无聊的时候,通常会做的一件事是思考,而思考的内容,通常又是无聊的,所以俗称为发呆,但我不同,我是谁,我是聪明无敌,玉树临风的贝佳宝,所以,我思考的东西就是有内涵,那就是一个层次。
如果才尽的不姓江而姓章,那该就什么?
如果我不叫贝佳宝,而叫点别的什么,比如贝子,那还会有人管我叫宝贝儿吗?
如果……
当我刚开始思索是先有鸡啊还是先有蛋这个世界性不解之谜时,终于有人来看我了。
“宝贝儿,听说你肋骨断了好几根啊。”
人未到,声先到,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是十足的嘲笑。
“阿不,你们昨天输了吧,话里尽透着酸。”
“哈哈哈哈……”
阿不看我挺尸似的直在床上,也不急着反驳了,笑得那个猖狂,刺眼。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浑身上下的零件,不是180度,就是0度,两眼也只能盯着天花板,知道的这是病房,不清楚的还以为是进了太平间,矬是矬了点,可尊重病人你懂不懂,我不理他。
“好了好了,宝贝儿已经够可怜了,你就别嘲笑他了。”伟哥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拿了把椅子坐下,萝卜丝也拿了把椅子,阿不晚了一步,只能坐在床上,我看着极其碍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作罢,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你们今天没课吗?”
“什么课有我们家宝贝儿重要?”阿不没个正经。
“得了吧,是终于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上课了吧?”
“这也被你知道了,那就没办法了。”阿不顾作夸张,惹得我只能蒙笑,怕幅度大了又震坏我剩下的几根脆弱的肋骨。
阿不他们呆不了多久又得回学校,我只能继续无聊。
临午饭前,老妈拎着大包小包的来了。
“宝贝儿,妈给你熬的黄豆骨头汤,先喝点吧。”
自我有记忆以来,老妈从没这么轻声细语和我说过话,我感动得眼泪差点没下来,赶忙喝汤。
吃完饭,老妈收拾收拾也走了。
我是寂寞的宝贝儿~~~~~~~~~~~~~~~~~~~~~~~~~~~~
我是没人疼的宝贝儿~~~~~~~~~~~~~~~~~~~~~~~~~~~~~~~
下午,马文才、文征明、大妈和队里的战友来看我,病房里才终于热闹了起来。
我们校队因为我那粒金子般的入球赢了,我也得到了英雄般的对待,我一天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心宽了也自然笑了,马文才看我笑得倾国倾城,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你们说宝贝儿笑得那么贼,在想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奖金了,宝贝儿,你可得请客。”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在你们的心目中难道是一心向钱看的吗。
“错,大错特错。”
大家先是一楞,一脸不信,然后都来探我额头。
“没烧啊,难道是摔下来时把脑袋磕坏了,宝贝儿,反正在医院,方便,再去照个CT吧。”
“我是在想,这医药费应该给我全报销吧。”
“……”
他们留了好一会,直到市领导前来视察,一个个受不了压力,遁走。
老爸少不了又是搂着我培养琼瑶剧的气氛,原来我的泪腺发达是有史可溯的。
吃完晚饭,老爸也回去了,我第一天的住院生活还算热闹。
心肝儿在我住院的第三天才得带消息,赶了过来。但让我兴奋的不是心肝儿本人,而是他的附属品:薯片、瓜子、果冻、巧克力……都够开一小超市了,也不是说阿不、马文才他们就小气,可他们也太缺乏创造力了,带的不是鲜花就是水果,老妈带的更是只有骨头汤、猪脚,说什么以形补形,那要是把我补成一猪脚样,他们还能答应吗。
心肝儿一到,也不先慰问我几句,只是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眼泪在里面只打转,这琼瑶女主角的工夫比老爸还入木三分,看得我也不由悲从中来,刚想流几滴眼泪老应应景,心肝儿却领先了一步
“宝贝儿,我来晚了(liao),我来晚了。”
我憋着难受,要不是怕对胸腔有震动,我真恨不得大笑三声,你以为是红楼梦里的宝玉哭灵啊,我还没死呢,虽然这样是挺像。
“我就是那受苦受难的命,我就是那多愁善感的心。”好歹红楼梦我家也有啊。
“呕……”
“心肝儿,人家整天想着你,你却对人家不闻不问,你心里还有人家不?”哼,谁让你这么晚才来看我,我接着恶心你。
“我不是刚得到消息就赶来了吗,把今天的课也翘了。”心肝儿赶紧表明心迹。
“昨天你还叫人家小甜甜,陪人家看小星星,今天就不管人家死活了,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我越说越带劲。
身后响起呕吐声一片,当事人却红着脸底着头,不会吧。
“心肝儿,难道你真的变了心?”我不要。
心肝儿的头却更底了,看来我们家心肝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心肝儿啊心肝儿,你怎么可以背着我爱别人,我不活了。”话虽如此,但是由于说话时整个人躺在床上,只能是对着天花板说,所以说服力也降低了不少。
“宝贝儿,其实我心里最爱的还是你。”
身后又是呕吐声无数。
“心肝儿,你走了,谁给我买零食。”我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中。
“……”
“心肝儿,你走了,谁陪我玩。”
“……”
“心肝儿,你走了,谁来替我背黑锅。”
“……”
“心肝儿,你走了,我不爽谁来给我出气。”
“……”
“心肝儿,你走……啊……喔……呃……伊……”
现在我又悟出了一个道理,除了小人与女子外,心肝儿难养,我都三级残废了,他还真下得了这个毒手。
但,心肝儿还是最贴心的,知道我一动不动在床上躺了三天,帮我捏了捏腿、捏了捏手臂和脖子,又陪我讲了一天的话,直到天黑了护士来赶人才走。
还是心肝儿对我最好。
今天是住院以来过的最快的一天,可心里还是有些悲凉,知道了心肝儿也有了主,就像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我的心肝儿,除了我,是谁都不能欺负的呀~~~~~~~~~~~~~~~~~~~~~~~~~~~~~~~~~~~~~~`
[j:什么变态的心理。]
已经是住院的第六天了,再一天我就解放了,可是我的心情为什么那么不爽呢,怎么就那么不爽呢。因为周继来他没来看我,我可是为了他们家学校的荣誉才受的伤,他竟然那么没心没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我恨不得把他的照片用来练习射飞镖,这个主意不错,我出院后就去买。
[宝贝儿看来是真的气疯了,竟舍得花这钱。]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正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骂他,他竟来了,哼,我不理他。
周继来手上提溜着个绿色的保暖瓶,一身的西装,极不搭调,真是有损他社会精英的模样,那个保暖瓶还很眼熟,我不由多瞄了几眼。
“别看了,你眼睛斜成那样,小心转不回来。”周继来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嘴里还不忘损我。
我赶忙把眼睛转了回来,瞪着天花板,我不搭理你。
“贝阿姨今天有事,不来了,让我给你送点骨头汤。”周继来又自顾自的说。
原来今天还是我妈让你来你才来的,我打定主意今天不理他了。
周继来看我不和他说话,径自打开保暖瓶,倒了碗还热气腾腾的汤,小心翼翼地把我从床上扶起来,喂我喝下,帮我擦了擦嘴,又扶我躺了下去,也没和我说一句话。
我更气,你应该变着法的来讨好我,怎么可以不理我。
哼,who 怕who,我们今天谁先开口,谁就是小狗。
下午三点,病房里还很安静,房里的其他几个午睡刚醒,我压根没睡,周继来等我吃了午饭,就坐在一边看文件,也不问问我有什么需要,也不回学校上班,真是一点看望病人的自觉都没有,我也憋了一天没说话,好几次自己把持不住,差点就先开了口,不能说话的日子可真比死还难受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
“周继来,恩……比赛那天我看你和一女的说话,又勾搭人家小妹妹了,你为老不尊啊你。”我自己都觉得这话里透着股酸。
“谁啊?”
“就你,我两只眼睛都看得真真的。”
“喔,我随便拉了一个问比分的。”
周继来一脸的奸笑,谁信,我接茬不理他。
住我对床的大张刚做完手术,上厕所不方便,正插着尿管,没想他不习惯,都快一天了,还出不来,他老婆也聪明,拿了个盆盛满水,用个杯子舀起、倒下,舀起、倒下,制造人工瀑布的景象来引导他,睡我隔壁的大刘,腿粉碎性骨折,可人家轻伤不下火线,还在研究着福彩的号,他旁边的大李受他熏陶,也拿着笔在琢磨着。孙大爷靠在床背上看报纸。我们房里就数董大叔最能睡,一天睡个二十小时没问题,他现在当然还是在睡。
就这样,房里除了沙沙的写字声,轻轻的鼾声和哗哗的流水声,什么的都没有,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就我,伤了肋骨,不能动,还没人理我。
我是可怜的宝贝儿~~~~~~~~~~~~~~~~~~~
我是寂寞的宝贝儿~~~~~~~~~~~~~~~~~~~
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想喊周继来,又拉不下这个脸。我偷瞄了他几眼,可周继来浑然不觉,继续看自己的文件,我那个气啊,小样,我忍。
五分钟后,更难受了,我轻轻向周继来挪了0.01厘米,可他丝毫没感觉,我气得快不行了,可面子重要,我再忍。
又过了五分钟,我实在是不行了,面子和身体哪个重要呢?
我沉思了三分钟,有了答案。
“周………………………………………………………继来。”
周继来终于施舍了我一眼,可来不及了,我刚说了一个字,就破了功。
周继来看我没什么大碍,可细一打量,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忙打铃叫来了医生和护工。
护工七手八脚地帮我擦了身,换了病号服和床单,我的脸早已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医生也对我哭笑不得:“我只是让你上身保持直立,又没说你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头不能动,嘴巴不能动。年纪轻轻的全身协调能力那么差,脑子也不好使。你真是白读这个大学了。”
我那个气啊,你早不说,我都僵尸了六天,你才说,你让我丢多大的脸,还有周继来,我和你没完,我扭了下都快石化的脖子,无比哀怨的瞪了周继来一眼。
大张最终还是没尿出来,可他媳妇的那盆子水也算没白折腾。
25
重获自由
出院了,出院了,偶终于出院了。
我至此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自由的可贵,城市里污浊的空气也难得的清新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在医院门口手舞足蹈,走过路过的无不朝我多看几眼。
唉,人长得帅,烦恼就是多,随便在马路上一站,就有那么多人朝你看,困扰啊。
“呵呵,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带他来看精神科的。”周继来提着东西在我后面向那些盯着我看的阿叔阿伯打招呼。
我停下了身子,回过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中规中矩地和他去停车场拿车。
我都不和他计较了,没想他越说越上瘾
“宝贝儿,以后再这样,别说我认识你,刚才那样多丢脸,好象外来妹刚进大城市似的,这么说你,都是侮辱了外来妹呢。”
哼,我不上当,我不开口,我就是不理他,从昨天开始,我就没和他说过一个字,我知道他是想引我开口呢。
可是人往往是要向现实低头的
“周继来,关于昨天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别人说。”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
“昨天什么事啊?”周继来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我就知道他没按好心。
“我知道继来哥哥是个爱民如子的好校长,一定不会做些背后黑人的龌鹾事。”我笑得连糖都能化成蜜,自己看了都恶心。
“呵呵,宝贝儿,你不说我还忘了,刘叔叔给你的礼物可得藏好,别掉了。”
“我……我……我。”
他不说我还真的忘了,说起这事就气人。
我今天早上出院,劳爸老妈都没空,就让周继来接我,病房里的其他人都送了些水果、钙片的祝贺我早日脱离苦海,大刘不送我本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他随手拿了张作废的彩票,在背面给我提了两句诗,说什么礼轻情意重:
出师未捷骨先创,常使宝贝尿满床。
你古文功底不好就别拿出来现,你瞧瞧,结果不是笑掉了别人的大牙,也丢了自己的脸。
真是损人不利己,缺德。
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我原本以为回到学校怎么着也该有个杨利伟级别的欢迎仪式,哪知道一回寝室,他们一个个都拿冷脸对着我,我怎么就成汉奸土匪了。
“小马哥。”
“……”他不理我。
“大妈。”
“……”他不理我。
“文征明。”
“……”他也不理我。
“呜呜~~~~~~~~~~~~~~~~~~~~~~~~你们都歧视伤残人士。”我心里哪个委屈啊。
他们一看我哭了,才急,一个个赶紧的给我倒水递纸巾,服务比五星级宾馆还热情。
“你们刚才为啥米75我?”我拧着鼻涕,口齿有些不清。
这项武器近来我疏于练习,竟然会犯眼泪附送鼻涕这种低级错误,该死,该死。
“嘿嘿,没想到我们宝贝儿竟然是市长公子,和你同居快一年了,连此等消息我们竟也不知,真是失职啊。”黑着脸的三人组朝我步步逼近。
“有话好说,各位大侠有话好说啊。”我眼看着这几人恼羞成怒,准备痛扁伤残人士,为了他们的阴德着想,我只有自我奉献
“我错了,我错了,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为了表达我对错误认识的深刻,我决定请各位吃饭,还请各位英雄好汉赏光。”
“呵呵,宝贝儿,知道错了就好,又何必破费呢。”三人组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
“不破费,不破费,三个月后,学校食堂,无限量供应,和偶生日两顿并一顿,一起请了,不用太不好意思。”
“……”
一分钟后
“啊~~~~~~~~~~~~~~~~~~~~”
我是不是还该回医院做个检查。
很无聊的一章,偶自己也不好意思贴出来了。
不过后几章他们的关系应该就有发展了吧。 [蓝儿]
临阵脱逃26
考场如战场
活了二十年,我突然发现自己有自虐的倾向。原先好胳膊好腿的时候(当然现在我也没断胳膊断腿,只是断了几根肋骨罢了),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下雨。为什么盼着下雨?因为雨水滋润大地,帮助万物生长,还可以顺便让我逃过训练。可我现在就盼着可以去足球场上活络活络筋骨,哪怕是跑圈。
自从医院回来后,我的人身自由就受到了限制。别说是去外面逛逛,就是在寝室里走圈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人人都把我当成老弱病残孕似的供着,连上个茅房都叮嘱个老半天,生怕我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或又断了几根肋骨,体育馆足球场方圆一里之内那都是高危地带,图书馆也不安全,总之,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教室的座位和寝室的床位,虽然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怕我万一有个闪失,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们是法西斯集中营的牢头当上了瘾。
在家里那更惨,一到双修日回家,老妈恨不得整天把我绑在床上灌黄豆骨头汤,老爸的水龙头功力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才两个礼拜,我猪似的生活非但没让我多长些肉,还瘦了2公斤。我只吃只睡可衣服却日见宽松,羡慕死一批我们班的女生。实验证明,要想减肥,比起运动法和节食法,还是精神摧残法最有效。
人在被逼急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一些头脑不清的决定,这一点也在我身上应征了。在某个穷极无聊的下午,我随手拿了本书,一看是考四级那会儿买的词汇手册,我一时心血来潮,当下决定要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充分利用这难得的空闲,向六级进军。
马文才、大妈和文征明听后笑我是得了病后忧郁症。只听说过产后忧郁症,没听说过这个的,我不理他们。
老妈知道后笑我是青年危机,只听见过中年危机,没听说过这个的,我也不理她。
为了向众人表明我的决心,第二天,我就做了一份详尽的计划书,内容如下:
1 每天早晨六点半起床读半个小时英语
基本上这一条在没有实行过一次的情况下就夭折了(宝贝儿,你不是基本,是完全)。可那也不能怪我啊,让你每天六点半起床你试试。一个高质量的睡眠才能保证一天高效率的工作学习嘛。
2 每天背150个英文单词
其实对于这一点,我是很严格的去执行的(那只是刚开始)。你看,我把A打头的生词和Z、Y、X打头的全背出来了,虽然还有一部分(是很大一部分)没背,可我毕竟是背了啊。
(宝贝儿,这些个你高考、四级的时候就背过了)
(而且只背过这些)
3 通过六级的不二法宝:做题、做题、做题
我做了,我做了,这条我做了。
(J:宝贝儿,两个月你只做了几套试卷,你还有脸说?
宝贝儿:呵呵,那个………呃………一套。)
我整天喊着日子的难捱,可一晃眼,也不知不觉到了六月下旬,身上的伤早好了,可比我更早完的是我们球队的比赛,在第一轮小组赛里,四战一胜一平二负,被淘汰出局,可至少这次是赢了隔壁的理工,也算是不妄此赛了。接下来又到了考试期,足球队暂时没什么比赛任务,也就先解散,等下学期再集合了。
至于我的六级,痛苦的回忆啊,58,只能下学期再重考了。
六级刚考好,就是期末的考试周了,一星期四门,考完了就是暑假。
各科老师都有自己的考试风格。几乎每个老师都会在考试前两周划出重点,到时我们只要背背,考个高分是有些难度,但想要pass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几乎不是全部,也有例外,那就是周继来。
经济法是最后一门。星期三考完法理,我们就捧着厚得砸得死人的书去图书馆整理重点去了。
一个下午坐在书桌前,非但没什么收获,反而把自己越弄越糊涂。周继来平时上课天马行空,从不按书本的来教,也没什么笔记,女生大多只注意看他的脸,其他的什么也记不得,男生大多都忙着咒他妖媚祸众,没空听他上课。
最后一节课,周继来只说了考试的时间和教室,关于考试内容一字没提。马文才倒是想去问问周继来考试范围,可还没走到讲台前,看着周继来一张冰块脸,就哆哆嗦嗦回来了。
到了晚上,我仍然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其他几个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马文才终于没能忍住,狗急跳墙了
“不如我们打电话给周继来问问考试重点吧?”
“恩…………………………………………………………”众人点头。
“那谁去打电话给周继来呢?”
“……………………………………………………………”众人摇头。
“宝贝儿,就你吧,好象你和周继来还算比较熟。”
“恩…………………………………………………………”众人又点头。
“我………………”谁说我和他熟。可看见众人笑里藏刀的眼神,我只能把后半句吞下,按下免提键,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眼泪汪汪的给周继来挂电话。
“喂?”电话铃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我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周继来你没事接那么快干吗,又不是没事整天守在电话旁,我心里骂着,嘴上必恭必敬
“是周校长吗,我是贝佳宝。”
“有什么事?”周继来平淡有礼的问,却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想问问这次考试的范围是什么?”我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众人在马文才的带领下双手和十,放在胸前开始祈祷,可显然上帝没有听到人民的呼声
“整本书。”
“……”众人差点跌倒,我忍。
再接再厉
“那重点是什么呢?”
“上课讲的。”
“……”众人撅倒。
“谢谢周校长。”我再忍,他是校长,我是学生,礼不可废。
“不客气。”
“……”周继来竟然回答得没有一丝的不按心虚,你平时废话不是挺多,怎么关键时刻惜字如金了起来,人家王菲回答记者问题还比你多几字呢。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啪的挂了电话。
“呵呵,宝贝儿,你惨了,这样挂周继来电话,星期五你也不用去考试了,死当。”众人幸灾乐祸。
“呵呵呵呵,不客气,你们就是去考,也一样没希望。”
众苦瓜脸:“……”
吃过晚饭,我们去学校的教育超市,大肆采购一番,找了间自修教室,准备长期作战大干通宵。
凳子还没捂热,我就坐不住了,看看书,再看看刚买的干粮,再看看书,再看看干粮,决定民以食为先,吃饱了好上路,我才刚拆开了包薯片,手机响了。
我一边忙着塞一片进嘴里,一边接话。
“喂……噶蹦……噶蹦……随(谁)啊……噶蹦……”
“宝贝儿,带上书,来我办公室。嘟……嘟……嘟……嘟……”
我楞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放下手中的吃食,理了理桌上的东西,和大妈说了声,就屁颠屁颠的向周继来的办公室进发。
一路上,月光明媚鸟语花香,心情爽到不行,这回及格是有着落了。
到了周继来的办公室,我象征性地敲敲门,走了进去。
周继来正拿着教科书,看我进来,也没说什么,把书丢给了我。我一翻,书上OOXX了不少,当下大喜,再翻了翻,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么多,背不完的,不如再缩小些范围吧。”顾作可怜ing
周继来瞪了我一眼,我心虚地低下头,坐在周继来的对面,照着在书上划,周继来也不说话,坐在办公桌前拿了份杂志在看
三分钟后
“呵呵,周校长,你这本书有点旧了,要不我和你换一本吧,全新的。”
周继来这回连瞪我也省了,直接站起身抽走书,我一边赔笑,一边誓死保卫
“继来哥哥,我知道我不识好歹,我得寸进尺,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两眼水汪汪的盯着他,哀怨之情溢于言表。
周继来把书丢还给我,我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祸从口出,一不小心说错话,惹得周扒皮不高兴,我的及格就没了保障。
整整三刻钟,才终于功德圆满,周继来还在看那本杂志。我轻轻用笔敲了敲桌子,周继来没搭理我,我再敲,他还是没抬头,我用力的咳嗽了声,他才终于把拿正眼瞧了瞧我,用一张便秘的脸对着我
“你又要干什么?”
“好了。”我讨好的笑了笑,出考卷的是大爷,我得小心伺候着点。
周继来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杂志,绕过桌子,走到我的后面,弯下身子,罩在我的上方,给我讲解一些重中之重。
六月的天气就是到了晚上也热得不行,虽然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可也让人有些透不过气,这几天又忙着考试,不到凌晨头沾不了枕头,周继来的声音虽然听多了有时让人生厌,可也还算有磁性,所以我,很没面子的,
睡着了
?????????????????????
周继来办公室的椅子曲线构造完全符合人的身体曲线,我斜躺在上面,睡得舒服,嘴微微地张着,头脑已经一片混沌,可还是条件反射地直“恩恩“应付着周继来,
“这道题是……………………………………………………………………”
“恩。”
“那道题是……………………………………………………………………”
“恩。”
直到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到了桌上,才原形毕露。
周继来这回看来是真的气急了,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连着书就给扔到了门外,不管我怎么敲门,就是不回应,我没办法,想想考试内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拿着书回了教室。
“哦…………活……活……活……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啊~~~~~~~~~~~~~~~~~~~你们谁吃了我的薯片,还回来,我才吃了三片。老子不够儿子还,老公不够老婆还……”
大妈、马文才、文征明抬头瞄了我一眼:“考试没方向都急疯了,可怜啊可怜,又一个应试教育下的牺牲品。”说完又低下头K书,一点吃人东西的罪恶感都没有。
我扬了扬手里的书,他们半信半疑地接了过去
“嘶……………………”耳边响起一片抽气声。
我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马杀鸡的马杀鸡,抽椅子让座的让座,开饮料的开饮料,直到把老子伺候舒坦了,我才开恩
“小的们,拿去吧。”
“喔……………………候……………………”一阵欢呼过后,他们忙着去整理笔记了,到了十点,全部收工,回寝室睡觉去了,今天不用通宵了。
回到寝室,我刚躺上床,眼皮却开始跳个不停,有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我想来想去,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周继来你好狠毒啊,故意乱划一些所谓的重点来蒙骗我,好让我考试被当,多亏我聪明伶俐,及时识破你的歹毒计划啊。
星期四复习时我多长了个心眼,着重背了周继来没划的,第二天信心百倍的去考试了。
一拿到考卷,我傻了眼,熟悉的题目,不熟悉的答案。都是些周继来给我的重点,可惜那些不是他说时我睡着错过了,就是我根本看了一眼没背。
我凭着印象再胡诌了些,终于填满了考卷。
交了卷走出考场,我已经像蔫了的黄花菜,没了力气,浑身虚脱。
周继来,我终于认清了你的真面目,竟然和我玩起了心理战术,算你恨。
(明明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回到寝室收拾收拾,我就回家了,注定这个暑假过得不安稳啊。
到家时,屋里没人,我去厨房想找些吃的,却看见一堆的刀刀叉叉,惊出一身的冷汗,连忙出去。
我一个人在家,越想越不对劲。周继来应该没那么快已经批了试卷把分数上报学办吧,我决定去周继来家,求情。
爱情诚可贵,
自尊价更高。
若为及格顾,
我什么皆可抛。 [蓝儿]
27
以身相许
我到时周继来还没回来,我连公寓的大堂也进不了,只能站在门口干等。
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到花儿也谢了,他还没回来。我去外面转了一圈,又买了听可乐消暑,回去时周继来还不在。我憋着一肚子的火,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好你个周继来,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让我在这儿傻等,我站得脚也麻了,只得坐在电梯口,把头埋进了膝盖。
七月天,晒得我都快不行了。
间或走过几个住户
A:小区保安怎么那么不负责,连个乞丐也放进来了。
B:算了,那么大热天,也不容易。
然后是“当~~~~~~~~~~~当”。
我抬头一看,易拉罐上多出了两个一元硬币。
我第一次觉得money也不是那么可爱,周继来,我和你势不两立。
我正在心里给周继来上满'清十大酷'刑,一阵调侃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市长公子屈尊在这里当门童,岂敢岂敢。”
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我面无表情,跟他进了门,一路上冷冷地瞪着他在心里泄愤。
就在满'清十大酷'刑进行到第九重时,忽然发现了不对劲,呵呵,我是有求于人的,应该放低姿态才是吧,我一脸的讨债样,他肯愿意帮我才有鬼,当即
“继来哥哥,你回来啦~~~~~~~~~~~~~~~~~~~”变脸比翻书还快,一张脸笑得都能滴出蜜来。
周继来显然是不适应我的最新表情,浑身一颤,然后是甩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才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哼哼,考试考得不太好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语带讽刺的肯定句。
“继来哥哥不愧是校长,真是睿智啊,不过不是不太好,是十分不好,呵呵。”
“我记得我对你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都放水到这份上,你竟然还考得十分不好。”周继来的音准开始拔高,看来我要有长期抗战的准备,今天我不达目的,誓死不回。
“继来哥哥,小的愚钝,虚不受补,还请您法外施恩啊。”我就差没三叩九拜了。
“老实说吧,为什么没考好?”看来我的聪明才智是声明远播了,周继来竟不信我说的。
“呵呵,这个~~~~~~~~~~~那个~~~~~~~~~~~~~~~”
“说!坦白从宽!”
周继来突然一声暴喝,我心一虚,就全招了
“小的心胸狭窄,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继来哥哥大人有大量,好人做到底,送人送上西,放我过吧。”
“你~~~~~~~~~~~”周继来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正以为他会心软,却看见他眼里精光一闪而过,一股寒意从我脚底往头顶冒,这种眼神我太熟悉了,每当老爸要破财时,我的眼里就是这种算计的光芒。
“继来哥哥,你房子也有了,车子也有了,你不会看上我手里的那些小钱的哦?”
“哼哼”周继来一阵冷笑,“人是永远不会嫌钱太多滴。”
我开始天人交战,及格还是钞票?这是一个问题。
“除了钱之外,办法倒还有一个?”真是天籁啊,周继来我怎么从没发现,你的良心还是在滴。
“什么办法?”我满怀期待。
周继来的嘴里蹦出了四个字,我当场石化。
:
以
身
相
许
。
“继来哥哥,呵呵,你卖了我也值不了几个钱的,我一不会生孩子,二不会做家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您老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常言说得好:大恩不言谢,帮人家忙是不应该要求报答的。”我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
“哎呀,那只能是第二种选择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周继来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看我干着急。
“你当真不帮?”
“不帮。”
“果真不帮?”我目露凶光。
“不帮。”周继来不为所动。
“继来哥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别看我老爸平时一副孝子的样子,要是他知道我不及格,会闹家庭革命的。牺牲我一人不打紧,但是我老爸被关进去,那对我们市,我们国家,我们全体人民有多大的影响啊。市长杀子,那影响可是国际性的。”
“不会的,我相信贝叔叔会很冷静的,你顶多是被贝阿姨打一顿,削个一年半载的零用钱,不会死的。”
“……”
我心一横,两眼一闭,慷慨赴死
自尊诚可贵,
金钱价更高。
若为money顾,
我什么皆可抛。
“周继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只要你让我及格,要杀要剐随你便。”
可我等了半天,却丝毫不见动静,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周继来根本就没理我,正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报纸。
我暴怒,一把抢过周继来手中的报纸
“周继来,你敢看不起我,你不想活了。”
我正想抓住他的衣领要个说法,他却突然抬起了头,和我撞个正着。
本来撞一下是不会少快肉的,可是好死不死,受力点是他和我的用来吃饭、说话、骂人、我向我老爸讨钱的部位。
我一时楞住,不知如何是好,也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先把两个人粘在一起的部分分开。
脑袋一分钟后才重新开始运转,我稍稍把嘴抽离了周继来五公分,周继来开口问我
“你刚刚说什么?”他的声音平和无波,好象刚才的意外并不存在,我火大了,怎么说我也是黄花大闺男,哪像你阅人无数,我这亏可是大了去了
“我说我………………唔………………”
周继来乘虚而入,用他的嘴堵住我未完的话语,这次连舌头也伸了进来。
天啊~~~~~~~~~~~地啊~~~~~~~~~~~~~~~不会吧~~~~~~~~~~~~~~~~
他说的以身相许竟然是指……………………
“周校长,幼奸祖国的花朵是触犯刑法的,呵呵。”我的大脑已经不听使唤了。
周继来也不勉强,立马放开了我,只是嘴里念念有词
“关于考试,我看来是爱莫能助,在此对你表示万分哀悼。”
我二话不说,一把抱住周继来,啃了下去。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来我真没看错周继来,他十足一小人,你手放哪儿,摸上面我也算了,你竟然还…………
可怜我贝佳宝,富贵可淫,及格可屈,只能任他鱼肉。
就在我贞操快要不保之时,我一把按住想要扯我裤子的那只手,我也不能只为了一次及格就卖了我自己
“周继来,唔~~~~~哩又带偶否怎滴(你要对我负责滴)。”
“好。”又一只爪子伸向了我的裤子。
“周继来,唔~~~~~偶呀厚米次考试哩度又拉偶及格滴(我以后每次考试你都要让我及格滴)。”
“好。”裤子终于下岗了。
“周继来,唔~~~~~~~~~~~~~”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乖,专心一点。”
[周大校长形象全毁,简直是一个变态怪叔叔啊,某j戴着钢盔下]
三分钟后,卧室内,床上
“周继来!”
某人大怒:“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你能不能把空调开开先?”
然后怎么样地球人都知道,偶就不写了
(周:明明就是写不出来)
上一次考试时,某人发誓潜水,结果潜了四天,就忍不住了
这次以誓决心,偶决定从这个星期六开始拔网线,6月21日六级后再重出江湖,各位大人不要把偶忘了啊~~~~~~~~~~~~~~~555555555555555555
28
同居时代
疼。
真疼。
非常疼。
早知道有那么疼,我就是死也得捍卫我的贞操。
不及格那算什么呀。
周继来,我和你没完,哎呦。
对了,除了周继来,还一人我是我做鬼也不能放过的:
祝小影。
当初我还在原来的学校,她硬塞给我的那《小受养成手册》上怎么说的:进入的初始是撕裂的痛,不多会就是席卷而来的快感。可我P快感也没,光觉得撕裂了。
以前听哪位哲人说过,人的疼痛程度可以分成十级,被人暴打一顿那是最初级,在肚子上被人拉一刀才第五级,上刀山滚一圈下油锅炸一回也只够格个第九级,生孩子那是最高峰的痛苦,当时我还庆幸我投胎投的好,没选这有生孩子功能的性别。可我不知道说这话的人他不是个HOMO,而且是被压的那一种,所以他不知道痛中还有痛中手。(汗,宝贝儿,你不也没生过孩子。)
你想想,那只出不进的地方被人捅,他能痛快吗,那摩擦力大得,都快把滑动摩擦改静摩擦了,不行了,我光想着,昨天的悲壮画面又浮现眼前了,那地儿又痛了。
嘿,不光下面,连上面也开始不对劲了,我一摸,惨了。
我哪来的力气去床头柜抽纸巾来擦鼻血啊?
这话说远了,再谈回来,A'片里,小说里,小受在床上都叫得“恩恩啊啊”的,好象爽得不行,兄弟们,千万别信,那都是骗人,我除了刚开始还有力气“哎哟哎哟”的叫唤两声,到后来,就只剩“呜呜”的猫叫了。
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周继来得逞了之后,大清早就神清气爽地去学校了,扔我一个在家里自生自灭。
他就算不痛哭流涕的跪我脚跟请求我的原谅,那好歹也该慰问两声吧。
这死没良心的。
批判声中,我的耳朵接收到了不明声音来源。我就知道,我都出现幻听了,我的日子到了,我这人精贵,是不禁疼的。
再一听,原来是我肚子在抗议。
你别笑啊。现在都中午了,我三顿没吃,昨晚又剧烈运动,这属于正常生理范围之内。
那就去厨房找点什么填填肚子吧,可我刚一挪窝,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疼得我又跌了回去,可不吃饭吧,肚子不答应,我沉思啊沉思啊,又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可周继来还没回,把我气得。
第一天就这样,那以后还了得。
[j:宝贝,你都想到以后啦。活活活活~~~~~~~~~~~~~~~~]
夏天天黑得晚,现在都快八点了,周继来昨天那是甜言蜜语的哄我,可今天一旦得逞,就开始夜不归宿,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啊啊啊~~~~~~~~~~。
直到九点,周继来才终于舍得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回了他的狗窝。我一听外面有了动静,忙把眼睛闭上,把头缩到了凉被下,这种情况下见了多尴尬呀:
“呜呜~~~~~~~~~~~~~~~,你要对我负责的?”你让我说这种话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呵呵,哥们别在意,昨天那纯粹是意外,咱们从今往后还是各走各的。”万一他当真了,就像没事人一样,那我多亏啊。
我把头缩得更里面了,别问我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那么矬,是他对不起的我,怎么反倒我成了那心虚的贼。
黑暗中我感到有人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帮我把被子盖好。
呆子,又不是寒冬腊月的你帮我盖什么被子。
我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到又有什么动静,好奇地把眼睛睁开了一小缝,正对上周继来的凤眼,既然事已败露,我也没什么可偷着掖着的了。我身子不能动,可嘴还利索着呢。
“周继来,我饿了,拿点吃的来。”我贝佳宝今天也该农奴翻身做主人了。
周继来也配合,马上答话:“我这就给你拿去。”
五分钟后,周继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盖浇饭走了进来,他也不把碗递给我,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张嘴刚想去就那勺子,某年某月某一日的痛苦画面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周继来,这饭该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我可承受不起。”
周继来随手把碗搁在了床头柜上,难得温柔的脸又回到了周扒皮时代,冷冷地吐出四个字:“爱吃不吃。”
我差点没气撅过去,是谁把我弄得现在这高位截瘫的样子。
我老爸好歹也是一共'产'党'员,我不能为国'徽抹黑,我不能给我爸丢脸向地主阶级低头,我硬是挪了挪身子去够那碗,可腰偏和我作对,人一软,又躺了回去,周继来仅剩的良心终于没让他见死不救,又拿起了调羹,塞了一大口进我的嘴,动作看似粗暴但不失温柔,呵呵,他还是在乎我的,我乐滋滋地嚼着嘴里的食物,竟然没让我一口就吐出来,周继来什么时候去学烹饪了?我满腹疑问。
“周继来,这饭你哪弄的,有点我妈的意思。”
“这就是你妈做的。”
“……”
“……”
“噗”
我楞了一分钟,终于没能忍住,嘴里的饭菜都喂了床,还好周继来反应灵敏,随手抄了本杂志挡在脸前。
“宝贝儿,你恶心不恶心。”
我没那心思和周继来抬杠,小心翼翼地确认:“我妈做的,那你去过我家了?”
“废话,难道你妈还快递到我办公室。”周继来正抽着纸巾在清理床,脾气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你今天去我家干嘛?”我的眼皮已经开始狂跳了。
“去你家提亲。”
我倒床不起。
天啊~~~~~~~~~~~~~~地啊~~~~~~~~~~~~~~~~~~~~~~~~
周继来非但不安慰我,竟还没事人一样,继续把勺子往我嘴里塞。
“你开玩笑的吧?”
“那你还以为是真的。”
我不干了:“昨天是我被你压,不是你被我压,你这什么态度啊。难道你就不该负责。你这行为可是构成犯罪的,不怕我告你诱奸。周继来,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你为什么要和我~~~~~~~~~呃~做,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话刚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了,怎么像个娘们似的。
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期待。
周继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直视着我的眼睛,脸上露出那种了然于心的笑容,我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恼羞成怒,转过了脸,拉上凉被,把他的视线隔除在外。
周继来一把拉下了我的被子,把我扶了起来,继续喂我吃饭。
“周继来,你今天~~~~~~~~~~~~~唔~~~~~~~~~~~~库无轧干啊(去我家干嘛)?”
我话才说一半,嘴里却突然被周继来塞进一大口饭,我努力地嚼,使劲的嚼,好不容易把食物都吞了下去,马上发表抗议
“周继来,你干嘛,突~~~~~~~~~~~~~~~类又类了(你又来了)。”
直到消灭了一碗饭,我才重新争取到了说话的权利
“周继来,你究竟去我家干嘛?”
“帮你拿些衣服。”
“帮我拿衣服,干嘛?”
“这几天,你只能暂时住我这里了。”
“为什么?”我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不要。
“你这样能回去吗?”
“那我妈就舍得,他没问你为什么?你怎么说的。”
“贝阿姨什么都没问,她好象巴不得你走,我只说你住几天,她把你冬天的衣服都打包让我带过来了。”
我气,这是什么话,好象我是没人要的[j:别怀疑,这是事实。]
我吃了饭,也有了革命的力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套上T恤,就看见周继来暧昧朝我眨着眼,我不解地进盥洗室照照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周继来让我搬来住几天了。
身上的青青紫紫是夏天的衣服再怎么遮盖也掩饰不住的。
按我的体质那起码也得一个礼拜才能褪。
看来我注定这几天要在周继来的地盘安营扎寨的了。
我正哀悼这自己引狼入室[明明是自己送上门去],周继来又扔出了另一个炸弹。
“宝贝儿,我今天把试卷都改完了。”
“啊?”
“你真的只要60吗?”
“恩。”我点头如捣蒜,我是知足长乐的宝贝儿。
“那就有点难办了。”
“恩?”
“你考得不错。”
“……”
“76。”
刀呢,刀在哪儿呢。
周继来竟然无视我的愤怒与反抗,一把掀了被子,也不说什么,就上来扒我的裤子。
我“噌”地从床上蹿了起来,抢过一个枕头,档在胸前,誓死不从:“周继来,你色胆包天,你想干嘛?”
“宝贝儿,刚刚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一下子精神那么好。”周继来脸上是奸险的笑,人也欺了过来,夺走我手里的枕头,揪住我把我翻了个面,让我趴在床上,屁股朝天,继续往下脱我裤子。
这下就是智障都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开玩笑,要再像昨天那么来一回,我不挂了才怪
“啊~~~~~~~~~~~~~~~~,救命啊~~~~~~~~~~~~~~~~。”
周继来对我的呼救充耳不闻,竟然把他的狼爪伸向了我的那里。
“啊~~~~~~~~~~~~~~~~~~~~~~~~~不要啊~~~~~~~~~~~~~~~~~~~~~~~。”
我缩着脖子准备受死,可没想到一阵冰凉的舒爽感觉,他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抹在那里,接着把手转移到了我的腰部,周继来还是有些良心的。
“恩~~~~~~~~舒服,再下面一点。”
“恩~~~~~~~~~~~~~,就那儿。”
“恩~~~~~~~~~~~~~~~~。”
“啊~~~~~~~~~~~~~~~~~~~~~~~~~~~~~~~~~~~~~~”
我收回刚才的话,周继来就是有心的,那也是黑心。
我这伤疤都没好怎么就忘了痛呢。
第二天,周继来照常去学校,我一个人窝在家里,腰还是有些酸,可比第一回好多了。闲得无聊,就上网发泄,没想,一上qq就遇见了祝小影,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
影女王:宝贝儿,放假啦?
宝贝儿:对啊,前天放的。
影女王:想好没怎么庆祝放假?
宝贝儿:最近没心情。
影女王: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家宝贝儿生气了?
宝贝儿:就你。
影女王:呵呵,宝贝儿,不会是给人喀嚓了吧,才三天没见啊~~~~~~~~~~
宝贝儿:去死。
影女王: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滴,同人女的第六感是强上加强滴。男的?
宝贝儿:~~~~~~~~~~~~~
影女王:帅吗?
宝贝儿:是比你大还是年下攻。
影女王:有没有把你绑在床上,H你,SM你。
“啪”,一滴冷汗滴在了键盘上,我现在知道了,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更不能得罪一同人女。
我落荒而逃。
今天心情超不爽,就来虐文了。果然心情不好,速度就快,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写了7K,以前写作文怎么从没那么快。
我要回帖,我要安慰。[蓝儿]
29
恋爱症候群
自从那次之后,我和周继来保持着良好纯洁的革命关系,一来是我怕疼,二来是周继来忙得整天也不见人,你说就一挂名的校长,一荣誉教授,有什么得忙得他每天深更半夜的回来,早晨,呃早晨就不谈了,我中午才起的,不清楚,我们办事也是讲究证据滴。
总之,我就是觉得周继来他有意躲着我。
他使乱终弃。
我每天除了上网,就是看电视,周围都是住宅区,又没什么可逛的,这日子还不如在家,至少一天三顿还有着落,在他这儿,每天就是面包西瓜,天热得连方便面都吃不下,加上人又晒黑了点,一次天黑我乘有点风去便利店买东西,门口的警卫都以为我是外国友人。
什么国籍?
依索比亚卢旺达。
就这么一礼拜,这天我照常都快十二点了才起来,刷了牙洗了脸刚上网,底下MSN和QQ窗口的小黄灯闪个不停,我一看,喝,我们学校的哥们几乎都上面挂着,今儿个什么日子,我一翻日历,还真是个大日子,二十年前的明天就是一个伟人——俺,出生的日子。这些天光顾着愁周继来了,把这么重要的大事给忘了。
我翘着腿等他们来表示表示,可半晌都只是来问我考试分数的,没人提我生日,把我气得。
后来在大妈的提醒下我才记起,今天是学校公布分数的日子。
我们学校每学期都会在放假一周后在校园网上公布考试分数和补考日期,今天正好放假整一周。
我赶忙上校园网,还好还好,万幸万幸,全都是有惊无险。
一下来我再上qq群,那里已经炸开了锅。原因无它,周继来也够心狠手辣的,我们一专业两个班共78位革命同志,阵亡了32个,消息闭塞考前没得风声的,平时上课都放羊的,就是考前净得我真传的,也有几个没过,马文才同志不幸就是其中一个。
一时之间校园网上红旗飘扬,QQ群上民粪阵阵。
学校的四大名捕,黑风双刹那都被前辈占了位了,虽说他周继来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在学校的官衔也比较大,但学校到底是书香门第,尊老爱幼,先来后到还是要讲的,所以,经过一致同意,周继来另封外号当铺掌柜,名声没四大名捕来的响亮,但人家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后来他们又嫌这名头叫得不顺口,另起学名周老板,艺名周扒皮,曾用名周继来。
我去的比较晚,到的时候他们把周继来在江湖上的地位都已经铁板定钉了,我刚赶上他们对周继来的批斗大会。
不管是过了的还是没过的,长久以来埋没在周继来光辉之下的广大男性同志,特别是经过此役对周继来丑恶嘴脸彻底认清的女同胞们都一个个情绪激昂,周继来这回真的是犯了众怒,在劫难逃了。
从下午一点直到五点我下时,得出讨周大计若干如下:
做案动机:报仇泄愤。
做案时间:风高杀人夜,月黑放火天。
做案工具:麻袋一只,木棍若干(以长度五十厘米,直径八十毫米为佳)
做案过程:把麻袋套他头上一顿暴打。
可行性:由于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所以经一致裁决,决定留周继来一条狗命让他继续危害社会,危害人民。可他们那时候不知道,经过这次教学,周继来第一次对自己的教学方法也持了怀疑态度,所以决定以后还是好好的管他的行政,不再误人子弟了。
不过这也让我领略了我们国家目前的普法状况:犯不犯法和懂不懂法没关系,不过犯案的手法和你对司法了解的程度大有关联。
法律系的人和普通大众就是不一样,还知道拿个麻袋,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29b
有了心事,一夜睡得不安稳,破天荒地我才十点就起了,周继来果然已经不在了。
我窝着火,收拾妥当,正猫着腰在冰箱里找吃的,门口一阵响声。
“你今天不上班啊?”我转移战场,去吊橱里找。
“恩,休息两星期就准备招生工作了。”
吊橱里别说是饼干了,就是饼干渣都没有,我不死心,继续。
“宝贝儿,我刚去超市买了点面条,晚上你妈让我们去你家吃饭,今天你生日。”
我手一顿,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原来你还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啊,礼物呢?”我向周继来伸手。
周继来右手正捧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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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到了我怀里。
我像拔毛的公鸡一下蹿得老高:“周继来,你就是不愿意给我买礼物,说一声也得了,不用拿束葱来打发我。”
我的脸乍红乍青,霓虹灯似的变着色。
周继来欣赏够了才开口解释。
“宝贝儿,我本来是想买束花的。可回头想想,一来,你也不懂欣赏,买了也白买,二来,照你那铁公鸡的性子,肯定心疼得不行,情愿我折了现把那花钱给你。可不买吧我也过意不去,索性买把葱,和花也没什么大区别,你再去小区的花坛里挖点泥,拿脸盆种上,暑假里也有些事做。既能美化环境陶冶情操,以后做菜也不用再买葱,经济实惠。多符合你的作风。”
周继来,你还不如不解释。
谁说周继来威严不阿,谁说周继来严肃正经,就没见过他这么寒掺人的。
面条倒是十足的面条,还是香菇炖鸡的。
不过,不是什么长寿面,香菇炖鸡也不是面浇头,而是康师傅的香菇炖鸡方便面,你好歹也来个农心辛拉面呢。
吃了面,两人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语,除了无聊还是无聊,周继来却没事人似的,我遁去了书房上网打游戏。
直到四点,周继来催我,我换了衣服回革命根据地吃饭。
回到家是老爸还没到,一进门,老妈直拉着周继来问长问短,老一会也没拿正眼瞧过我,周继来比亲儿子还亲,我倒像是她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把我气得。
半晌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宝贝儿,你也来了,等你爸回来了我们就开饭。”一回头又拉着周继来说今天的菜式了,全是周继来爱吃的,好象今天周继来才是正角,我倒是附带来蹭饭的。
直到老爸回来我才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老爸一到家看见我,就拉着我的手不放
“宝贝儿,怎么又瘦了,要不你还是回家住吧?”
我还没开口,老妈就横插一杠:“回来也没空照顾他,还不如让他住继来那儿,在学习上也能帮帮宝贝儿,瘦点好啊,我这几天正愁着减肥减不下去呢。”
我哪是要减肥,我是三餐不济饿的好不好,我刚想反驳,周继来接嘴了
“阿姨,您这样正好,前几天我妈和我通电话时还让我问问您保持身材的办法呢。”
我一激灵,甩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恶心归恶心,我也不能落后啊,周继来就是因为能够拍马不带眨眼的才深得我妈之心。
“对啊,妈,”我笑得谄媚:“你要再减,以后陪我爸接待外宾,人家一看不得纳闷,这到底是来投资的还是来扶贫的。”
老妈一筷子敲我头上,我嘴一扁,不敢再发表任何言论了,这年头,大实话招人掐,溜须拍马的倒小人得志。
吃过晚饭,在和老爸表演了一段十八相送以兹饭后娱乐后,我和周继来回了家。
坐在车上,我不由悲从中来,原本还盼望着我的二十周岁生日会过得与众不同。
到了家,我正萧索得想回自己房间,周继来一把拉住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你又拿我开心吧,说不定这次更离谱,你里边放一蝈蝈。
我拆了包装打开盒子,没想里面是一只白银色的戒指,款式简洁,内有pt标志,我心里狂喜,表面装作满不在乎。
“地摊上十块一个的顶针来糊弄我的吧。”边说我边把戒指套右手无名指上对着日光灯比画。
“恩,对啊,早知道你带着那么难看,我连这十块钱都能省了。”说着周继来作势就要来夺。
“算了,看你那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牺牲一回吧。”我笑着躲着周继来伸来的狼爪。
我问他爱我有多深,戒指代表他的心,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一切尽在不言中不是吗。再说我谁啊,我贝佳宝,聪明伶俐玉树临风,我能看上他是他的造化,他不爱我爱谁啊。
我心里一美,放松了警惕,也就任他为所欲为了。
至此,我和周继来的关系正式从同住晋级到了同居。[喵喵]
第二天天一蒙亮我就醒了,小心翼翼地挪开周继来搁我腰上的爪子,套了件T恤,蹑手蹑脚地窜阳台上,推开窗。
啊!空气是多么的清新,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我把带着戒指的手对着初升的太阳照照。清晨的太阳只是泛着暗红,可戒指依然亮得刺眼,银色的光周围包着一圈暖暖的黄。
我傻呵呵地冲着无名指直笑,巴不得这阳台靠着大马路边,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周继来这大好青年正式吊死我这树上了,周继来这大红萝卜埋死我这坑里了。
我笑得正欢,冷不防后头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哆嗦,忙把手藏在背后。
“你大清早的鬼笑个什么,你不要睡我还要睡呢。”
“这不早上睡不着,我来阳台上晒晒,那破戒指有啥好炫耀~~”我恨不得咬了这贱舌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精神不错嘛。”显然周继来的起床气还真不小。
“好说好说。”
周继来拎着我的脖子就把我揪回了床上,再再地做了一回。
“呵呵呵呵,周继来真的是爱死我了。”我对着一排排的酱油洋洋得意,腰是酸滴,可腰杆却是挺直滴。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周继来知道他对不起我,所以下午就带我来了大卖场买民生用品,顺便补偿补偿我。
“贝佳宝,你一个人对着酱油傻笑个什么呢,你要买酱油?你也会做菜?”
“呵呵,”我继续傻笑,趁着四下无人,牵住了周继来的手,周继来也不挣脱,任我拉着,我正幸福着,脚步声渐行渐近,我一慌,甩掉了他的手,跳到一边,拿着瓶酱油认真研究标签,头顶着周继来喷火的双眼,万幸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见两个女生在一旁窃窃私语
“看他们穿得还不错,没想到是偷东西的。”
“是啊,鬼鬼祟祟的,哎呀,被他们听到了,那个男的走过~~~~~~~~~~~~~”
周继来绷着脸,一言不发的穿过酱油阵,两个女生双手挡胸自动消音,怕周继来杀人灭口,接着就张大着嘴做花痴状,看来是看清了周继来的祸水脸。我低着头憋着笑跟了上去跟了上去。
“做贼心虚。”周继来朝着我冷冷地蹦出这四个字。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走过一排排货架,推车里的东西却不见多,快到收银台时周继来停了下来,我正纳闷,他开口问我了
“今天怎么那么安分,上次你不是挺能买的。”
我“嘿嘿”一笑,躲开两步才敢回答
“那不一样,现在我们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上次我那是斩怨大头呢。”
把周继来气得差点没七窍流血。
一个礼拜很快就过去了,每天在这么大个房子里面对的除了周继来还是周继来,他就是再帅也相看两生厌了,于是我开始动起了向外发展的花花肠子。
这天我特热心的主动打电话叫了外卖,送到时我抢先一步去开门,用周继来的钱包付了帐,连一次性的筷子都是我帮他掰开的,只差没直接送他嘴里了。吃完后我勤快地收拾了桌子,把垃圾打包,洗了手和周继来挤进了沙发,蹭进了他的怀里。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周继来拽着我就要把我往外扯。
“大热天的你捂痱子啊。”
“没事,空调开得足。”
“说吧,你又生什么事了,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嘿嘿,”我奸笑两声:“明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环球嘉年华吧。”
环球嘉年华是一个国际性流动大型游乐会,为期两月,开幕至今已经有一个多月,我垂涎已久,本来想约心肝儿一起去的,可惜他奸夫领先一步,我只能出此下策找周继来做陪,毕竟他离30也不远了,万一他外强中干,玩一半在那歇菜了多丢我的脸,但是~~~~~~~~
“37度啊,都高温警报了,天气是不错,适宜外游。哼,我看找我一起去是假,把我当便携式ATM机是真吧。”周继来真是一针见血。
我干笑着:“谁让提款密码是LOVE呢。”酸得我没内伤,不过周继来究竟是答应了。
第二天才过十点,周继来就把我从床上挖了起来,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坐在他的车上,朝目的地进军。
果然早起不符合我的风格,没多久我就去见了周继来的祖先——周公,等我再张开眼,已经到了………………
“周继来,这里是哪里啊~~~~~~~~~~~~~”
“读大学了你还文盲啊你,有招牌不会自己看。”
“我当然知道,我说去的是嘉年华,不是这里。”
“反正都是我出钱,地点当然是听我的,你爱来不来。”
我扁扁嘴,只有跟着周继来进去。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一见招牌就小腿肚打颤,室内滑雪场,我连想都没想过的高消费场所,那哪是玩的,是烧人钱的。
换了衣服进了人造雪场,喝,这年头钱多了烧得慌的还真不少。看了看也有些坡度的滑道,我脚一软,我连溜冰都不太利索还赶来滑雪,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是大不孝啊,我贝佳宝怎么能做这等对不起列祖列宗的勾当。
“周继来,这里人多,我们别去扎堆了,就这里吧。”我踩踩脚下相对平缓的雪面。
我提提右脚,放下,又提提左脚,放下,原地呆了老半天就是迈不开步。
“我带你。”周继来实在看不下去,拉住了我的手,我心里一阵甜,可还是甩开了他。
“那么多人,你耍什么流氓。”
“做贼心虚。”周继来还是一张冷脸,可眼角眉梢带着笑。
我四周看看,不管男女,都是两两手牵手保持平衡的,呵呵,终于有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周继来亲密接触的合理机会,我握住周继来的手,紧一些,再紧一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可一旁的周继来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你猪啊,根据八点档的黄金规律,你现在应该反握我一下,我不满地抬头看周继来。
汗,不至于吧,你就是再感动也不至于吧,好好的一张脸透着青,惨淡的好象打过霜的青菜。周继来见我正盯着他,一巴掌拍开我的手。
可怜我一时不查,脚下又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生疼生疼。
“周继来,你干吗暗算我,我招你惹你了。”我也不愿意了。
周继来把他一只有些发红的猪蹄伸到我的面前,我刚想拉住站起来,他又缩了回去,我的臀部再次受到重创。
“周继来~~~~~~~~~~~~~~~~~~”
一只猪蹄再次映入我的眼帘,还一抽一抽的好象发着羊癫风。
“呵呵,”我干笑着,“周继来,你的手都肿了,你冷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冷。”
“你捏的。”冷冷的三个字,比这里的温度更碜人。
见周继来无意拉兄弟一把,我只能自力更生,可惜脚下的滑板不配合,我努力再努力,尝试再尝试,换来的只有对小屁屁的n次伤害,为今之记,只有一个字:
求。
我一抬头刚要开口,蓦然发现周继来已经在一米开外,我暴怒。
“前面那个穿灰T恤的,身高1米8的,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的,正往前面走的,别装不知道,就你,给我过来。”
一秒之后,我的眼前伸过一只手,白皙,修长,手腕上还带着一只代表$的劳力士。
我借着他的力,终于脚踏实地了,刚想向那人道谢,一抬头却傻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帅就一个字啊,和周继来真是一个级别的。
“有意思。”那人一笑,我的脚又开始飘了,他伸手摸摸我的头,我头也开始发晕了,这辈子我就对两样东西最没抵抗力,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美人了,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有钱的美人,我没飞流直下三千尺已经很挑战我的道德修养了。
“贝佳宝。”耳边穿来前所未有的低沉声音,明显表达了主人的怒火。我不舍地分了一个眼神给周继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周继来瞬间转移大法,一张脸距我不过零点零一公分,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灰,一会儿青。
“周继来,你祖籍四川的吧?”
周继来不解地望着我,我好心地为他解答:“变脸啊~~~~~~~~~哈哈哈哈。”笑得那叫一个嚣张,一扫刚才的颓势。
“你的连怎么又黑了,难道是非洲的?哈哈哈哈~~~~~~~~~~~”
我正笑得欢,旁边的帅哥捏了把我的脸颊,我一转头,迎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眸:“真是有意思。”说完朝他的同伴走去。
周继来一见那人走了,扭头也要走,我赶忙拉他,没想手落了个空,我又是一个踉跄,胡乱地想抓个东西支撑,却拂过了周继来额际的发,还好周继来及时地扶住我,使我的PP幸免于难,我不忙站稳,赶紧拨开他头上的发想看个清楚,一道疤痕淡淡的却分外刺眼在他额头发际。
“我就知道你人做得失败,别人家扁的吧,没关系,虽然你毁容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缺陷也是一种美嘛。”我笑得夸张心里却有一点酸。
周继来深深得看了我一眼,眼神有我看不懂的复杂,然后转身就走,我连忙跟上前去。
两小时的滑雪,我和周继来牵手N次,身体正面接触共计22次,总而言之一个字:
爽。
回去的路上,我奈不住好奇,问周继来他今天怎么肯下这个血本请我去滑雪,你猜周继来怎么回答的。
“中午太阳这么毒,你晒个把小时,煤球都没你黑了。”
我心里乐滋滋的,就是再甜的西瓜也没这话甜,嘴是毒了一点,可盖不住对我的担心。岂料他这话只说了半句,还没完。
“回头你再买这个美白霜,那个精华露,还不如就在室内的,剩得到时候你白不回来还多花钱。”
把我气得。
“我天生丽质,过完夏天一个月就能白回来。”我冲着他嚷嚷。
接下来的一礼拜我过得如鱼得水,周继来没几天又要回学校上班,他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不过十二点不起床,然后是西瓜面包的早餐加午饭,下午上网打游戏打发时间,周继来下班回家时会买好盒饭带回来,还不时带我出去改善伙食,晚上则会陪着我看足球,看电视,看F1,虽然此时抱怨颇多,好在我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本领在我老妈二十多年的训练之下早已是如火纯青。最最重要滴是,我的零花钱也由周继来全面接管,说到这个,我连睡觉都是要笑出声音来的,那个干脆,那个豪迈,我发现我从没像那时那么爱他啊。
按心肝儿的说法就是:猪都活得没我滋润。
但是,记住,接下来的一礼拜,仅仅是一礼拜,一个礼拜后,我和周继来的危机就爆发了。
常言道:相爱容易相处难,可别人家好歹也七年才氧那么一回,我和周继来倒好,才一个星期,14天,就出现了问题。
我觉得他开始对我什么都不满意,事事都针对我。难得双修日他在家,我每天起床时就对着他的臭脸,不就是睡得稍微晚点吗,我十二点起算什么,我以前在家里还下午两点才起的呢;我不就每天不是躺床上就瘫沙发上吗,我都那么瘦了你还好意思让我运动瘦身;我不就不是看电视就上网吗,我那是忙着了解国家大事。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从他的脸上看得出,他对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
笑话,我还没有嫌弃他呢,天天冷着一张脸,脸上鲜有笑容,知道的他是性格冷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脸部肌肉僵硬;生活自理能力奇差,不会做饭,让我一人在家时不是打野食就是吃速冻的饺子馄饨,实在懒的不行就饿着;他不会整理房间,一星期有六天比乱世佳人还乱,只有阿姨来打扫的那天才见的到房子的真实面目。
不在沉没中爆发就在沉没中灭亡。我和周继来终于因为性格不和八字不配而爆发。
事情的导火线是半个西瓜皮,具体一点是我前一天晚上吃完后扔床下的半个西瓜皮,再具体一点就是我前一天晚上吃完后扔周继来那半边床下的西瓜皮。
可那能怪我吗?我才吃完,还没顾上洗手,周继来就急不可奈地往我裤头上拉,我也就随手把西瓜皮往地上一扔,去配合周继来了。第二天一早周继来起床,没瞧好,一脚踩西瓜皮上,立马从床上滑到了床下,我听到巨响被惊醒,可起身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最后还是他自己从床底下爬出来我才看见,我嘲笑他两句奈不住睡意拉上被子又睡了过去。
周继来恼羞成怒,一把掀了凉被,把我拽了出来,我天天不过十二点不起床,现在才早上八点,我正接茬梦着坐银行库房里点存折呢,有人这时扰我美梦,我六亲不认的举起巴掌就往他脸上招呼。
周继来刚摔得腰肌劳损,脸上又无缘无故地多了座五指山,加上天干热燥,他二话没说就把我拎进浴室,可怜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冰凉的水就从头顶上浇下来,这下再不醒那是神仙了,我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正对上周继来的两搓熊熊火焰,我一个冷颤,彻底的清醒了。
笑话,我怎么能让他,这么关键的时刻,一旦我服软,我在家里还会有什么地位,他声音响,我要比他更响,他凶,我要比他更凶,他狠,我要比他更狠。
于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式开打。
我擦干了身子,换了衣服,战火也从卧室燃烧到了客厅,周继来正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看来他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关系,呆会儿我就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家里真正的主。
我正想坐下,可屁股还没挨上沙发垫子,周继来就在我耳朵根吼上了。
“贝佳宝,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怎么又得罪大爷你了。”哼,从小到大,这阵势我见多了,想吓唬我,你还以为你现在是校长,我得听你的。
“贝佳宝,从明天起,没天早上八点我出门前你必须给我起床。”
“哼。”
“自己吃完了自己收拾。”
“哼。”
“自己衣服自己洗。不许积一礼拜等阿姨来了洗。”
“哼。”
“每天呆电视电脑前不许超过四小时。”
“哼。”
“每礼拜至少三次给我去外面锻炼锻炼。”
“哼。”我甩也不甩他,你以为你谁啊。
“如有违反,一经发现,我扣你零花钱。”
“哼~~~~~啊~~~~~~~~周继来,你不讲人权,你干涉我私生活,你这是典型的封建主义家长制作风,我强烈抗议。”好你个周继来,竟知道打蛇打七寸,直扣我命门。
“再敢叫唤一声,处罚标准按南京路吐口痰的价码。”
“你非法暴利,你干吗不直接按新加坡的标准算得了。”
“宝贝儿,记住了,违反一次,我扣你五十。”说完周继来起身进厨房吃早餐了,留我一个人呆客厅,我从背后拿了个垫子就往上面招呼,周继来,算你恨,我要和你愤战到底,我要用我的行动对你这种违背人权的封建主义家长制作风提出控诉。
我一人呆客厅里哀悼我妄送的贞洁,直到中午周继来把一盒饭丢我面前才打破了我的冥思。
为了表决心,我又把盒饭丢了回去:“宁死不食嗟来之食。”一句话掷地有声,连我自己都从来没像这一刻觉得自己那么光辉过。
周继来灰头土脸地捡回盒饭,把两份的盖子都打开,把另一份的菜夹自己的饭盒里,又把盒里的白饭拨过去点。
他…………………………他…………………………他竟然…………………………
吃双份,把我的才也吃了。
我的番茄炒蛋~~~~~~~~~~~~~我的糖醋小排~~~~~~~~~~~~~~~~~~我的椒盐排条~~~~~~~~~~~~~~
更可恨的是至此以后,周继来就开始吃两人份的饭了,还竟当着我的面前,可也不见他多买一份回来。
再说的白点,就是他短我粮了。
但是这回我铁了心的不向恶势力低头。
四天后,终于粮尽弹绝,我英雄末路,狗急了都会跳墙,我决定主动出击。
周继来下班回家后照例在客厅看报,我大摇大摆地晃到周继来的面前,肆无忌惮地拿着免提大声说着电话。
“心肝儿,我好想你啊~~~~~~~~~~~~~~~~~~~。”
“宝贝儿,我也想你。”
“我知道你这是敷衍我。”
“宝贝儿,天地良心。”
“那你怎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都电话前守了一天了,连饭都没心思吃。”
“呃~~~~~~~~~`宝贝儿,你先让我出吐一会。”
“心肝儿,你不用那么感动的。”我一口一个心肝,就是把牙酸倒了也不改口,“明天家里没人,你来看我吧,我给你地址。”
我再下猛药,周继来别以为你低着头拿报纸遮着就能掩饰,瞎子才看不见你眼睛嘴角抽风。
我达到预期目的,从容地回自己房间,一进房门,我压低声音赶紧交代今天最主要的任务:“你明天来的时候别忘了带点米啊鸡蛋啊什么的,我都好几天没像像样样的吃过饭了,你来给我做扬州炒饭啊。”我们家心肝儿谁啊,能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嘿嘿,宝贝儿,我说你今天怎么净给我灌迷汤啊,原来可着心的诓骗我来给你喂食。”
心肝儿的嘴虽然是越来越毒了,可对我的心却是依然如昔,第二天一早就大包小包的来给我喂食,不,是做饭来了,看着摆设用的厨房终于光荣上岗,我开始考虑红杏出墙的可能性,当一碗香喷喷的扬州炒饭终于摆在我的面前,我感动得差点没热泪盈眶。
我的心肝儿啊,真是便宜了那奸夫了,早知道我就该先下手为强了啊。
“心肝儿,你那死人头有什么好的,还是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宝贝儿,有吃的了你才想到我了,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啊,我的心好痛。”
“你就从了我吧。”我做势扑上,把心肝儿压在沙发上,正咯吱着心肝,玄关处一响,我一抬头,对上周继来阴沉的双眼,心肝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跑了。
没义气~~~~~~~~~~~没人性~~~~~~~~~~~~~~~~
我望着心肝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心里默念:我做没对不起他的事,可还是瑟瑟发抖,难道是我空调开得太低了?
“周继来,什么都是我不好,你要打我可千万别打脸啊。”我看着周继来不断向我靠近,人忙往沙发里缩,双手护着脸。
周继来只是面无表情的绕过我进了卧室,我慌了,周继来虽然常用这种脸对着我,可这一回我慌了。
我跟了进去,又是道歉又是忏悔,虽然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可周继来就是不为所动,仿佛我是透明的一般,扯着领带,脱着西装。
看来一般的招数是不行了,我只有吃亏一点,下贴猛药。
我去客厅端着我还来不及吃的炒饭,附上筷子,又回了卧室。
“继来哥哥,你今天怎么回的那么早还没吃吧,那这点你先趁热吃了吧。”
我颤颤巍巍把盘子递了上去。
“怎么心疼啊,舍不得啊?”周继来不屑一顾。
我一狠心,塞到了他的手里。
哦~~~~~~~~~~让我再看你一眼。
周继来也不客气,没一分钟就底朝天了,连点米粒星子都没给我流。吃完后,他放下盘子,抹了抹嘴,我忙低下头等他宣判。
“宝贝儿,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以后要瞎胡闹别再沙发上。”
“好。”我小心瞄了周继来一眼,还好他没误会我与人XX
“还有,你那同学手艺不错,以后有空让他长来坐坐。”
“好~~~~~好~~~~~~~~~”好你个周继来,原来刚才那样子都是骗我的,就等我心甘情愿把饭送你嘴里,我怎么就没看清你的真面目。
理智终于不敌情感,我扑到周继来身上,为我妄死的炒饭报仇。周继来一个反身,把我压到了下面。
我扯着周继来的衬衫,他扒着我的短裤,我的使劲的捏他,他拼命的咬我。我正像被甩上岸的鱼似的在周继来的身下扭着,眼角的余光却瞄到门口的三尊木雕。
早上起来没看黄历啊,我十分钟之内竟被捉奸两次,一次误会,一次未遂。
我大脑死机了三秒钟,记上心头,眼泪“biu”地飙了出来,张大了嘴,声嘶力竭地叫到:“继来哥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呀。”脸上就差写上五个大字“我是受害者”,俨然一幅周霸天强抢民男的画面,毕竟受害者和共犯的待遇是天差地别的。
周继来,对不起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他还各自飞,我身子骨弱,不禁折腾,逃不开的这场暴风雨你就先替哥们我顶着吧。
临阵脱逃 30
周继来终于察觉了我的不对劲,一回头,正对上门口三座活化石呆滞的目光,搂着我的手臂只僵了零点一秒,又恢复了正常。
“爸、妈、贝阿姨,能不能让我们先穿好衣服再谈。” 处惊不变之能真是异于常人啊。
“啊…………喔。”三尊化石终于闭上了嘴巴,及时挽救快要脱臼的下巴,可六只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我们。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好半天,他们才意识到这幅画面的诡异,匆匆退了出去,不忘把门带上。
门逼合的一刹那,我一把撩开还覆在我身上的周继来,慌忙套了衣服,在房里踱来踱去。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下子死了!这下子死定了!”
我看着还在床上不紧不慢穿着衣服的周继来,不由怒从心中起,都是你,都是你,这种关头了,你怎么连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没。
“你慌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你不是都撇得一干二净了吗?该慌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我这不是在为你担心吗?”我尴尬地笑笑,心里默念:我是怕还没出这扇门先让你给灭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跟着整装完毕的周继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客厅挺进,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反”的悲壮心绪。
“妈,周阿姨,周伯伯。”
客厅里的三个人分据三张沙发,目光熊熊地盯着我和周继来,让我想到以前骗心肝儿替我做作业被老师逮住叫进办公室训话的场景,这样的下场通常只有一个字:惨。
大眼瞪小眼二十分钟,我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只恨不得有个洞让我钻,老妈和周阿姨没多久就败下阵来,互看一眼,叹了口气,静坐在一边,只剩下周继来和他爸眼神交流,空气中滋拉滋拉地冒着电火花,我真是佩服万分。
就在我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老爸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还没站稳,周伯伯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握着老爸的双手就嚎开了
“老贝啊,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年啊~~~~~~~~~~~~~”
老爸显然没摸清状况,吓得不清,僵直了身板任由周伯伯使劲摇着双手一动也不敢动。
“老首长,怎么了,您有话好好说。”
周伯伯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坦白从宽
“我家的那个兔崽子把你们家宝贝儿~~~~~~~~~”
“儿”了半天,周伯伯还是说不下去,倒是周继来好心地把话给补了完整
“贝叔叔,对不起,我爸想说的是我监守自盗。”
我低着头憋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换来周继来的一个白眼。
老爸楞了一楞,笑开了
“老周,我们宝贝儿住继来的,吃继来的,给钱当然是应该的。什么监守自盗啊。”
周伯伯欲哭无泪,更加不知该怎么解释。
空气说不出的沉闷,我的手机却在此时救世主般的响了。
我如蒙大赦冲进了卧室,又冲了回来,在客厅转了几圈,就是找不到,我看看周继来,再看看老爸,尴尬得不行,周继来摇摇头,走上前去,从爸爸屁股后的坐垫下掏出我的手机,递给了我,我努力扯了扯嘴皮,给他一个我自己都觉得别扭的笑容,在十道目光的注视下按了通话键。
“宝贝儿,你~~~~~~~~~“是心肝,他才说了个头,就被我截去了话。
“是心肝儿啊,什么,你失恋了,我恐怕不太行,你别哭啊,好,我来,我马上就来。”
“宝~~~~~”心肝儿还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就被我挂了。
我装作遗憾的朝房里的五人看看,冲进卧室拿了钱包趁老爸还没明白过来落荒而逃。
一个半小时后,唐佳心家,我和心肝儿一人半拉西瓜盘腿坐在他的床上,我开始培养感情,准备说服心肝儿让我在他家躲个一年半载,起码等风声过了再走不迟。
知我者心肝也,我还没开口,心肝儿就明白了我的小算盘。
“宝贝儿,不会那么惨吧,就我和你的这点级别,周继来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我长叹一口气:“你这倒没什么,是我妈和周继来的爸妈看到我和他的限制级。”
心肝儿听罢,把手里的西瓜往床上一放,双手搭上我的肩,把我转向他,我正以为他要为我今天的处境表示沉痛悼念,没想到心肝儿一开口,却让我有了杀人泄愤的冲动
“宝贝儿,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走的时候忘了关门。”
“哼哼…………哼哼哼哼……………………”
我的双手毫不客气的占领了心肝儿的脖子,都你害的,都你害的,我想我怎么那么倒霉,他们平白无故就能进门,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你要负全部责任,我决定了
“心肝儿,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要在这里住几天,等外头风声过了再回去。心肝儿,你也上网去宣传宣传,让从事特殊行业的这几天小心一点,我怕我爸和周继来的爸迁怒他人,在全国兴起打黄扫非的活动,这下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眼前的西瓜红艳艳的,可我却觉得我的前景墨赤黑(上海话:形容一片黑暗)不由暗下神来。
心肝儿揽过了我,让我靠在他的肩上,安慰道:“你爸不是最疼你吗,放心吧,何况还有个周继来,会没事的。”
我给了心肝儿一个宽心的笑,问出了一路来压迫我大脑的一句话:“心肝儿,事发那会儿,我把全部责任都推到了周继来的身上,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有点那个?”
“你是指有点自私?”
我点了点头,两眼巴巴地看着心肝儿
“宝贝儿,那我今天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好。”
“你不是有点自私,”我长抒一口气,可心肝儿接着又开口了,就像一闷棍打在我的头上。
“你是很自私,十分自私,非常自私。”心肝儿竟然一气连用三个副词以表达程度之深,我差点没气厥过去,喝,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坊。
“宝贝儿,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了,你真的是从小就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只是这把刀从来都是插别人身上的。你家里人都很宠你,你有什么事他们都先帮你处理了,你一旦碰到什么麻烦也先和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你害怕承担责任,能逃避的就逃避,逃不了的就往别人身上推。宝贝儿,你该长大了,该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
心肝儿说完起身,拿走了我手里的西瓜皮,留我一个人在房里沉思。
我真的是这个样子的人吗?
直到晚饭时间我才出了房门,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都是我爱吃的,心肝儿的奶奶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她旁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抱怨我爸我妈只顾工作,怠慢了我,把我饿得像非洲难民。我客气一番,终于宽了心拿了筷子准备开吃,一道晴空霹雳就打了下来。
“宝贝儿,你也和心肝儿一起去吗?”心肝儿的奶奶一边给我夹菜一边问我。
“去哪?”我大惑不解。
“去那个夏令营啊?”
“什么夏令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肝儿在一旁为我解惑:“我后天下午要去澳大利亚参加一个英语夏令营。”
“呵呵呵呵…………”我除了傻笑已经说不出话来,后天,也就是说我逃不掉了,真是天要亡我。
这顿饭饶是热闹非凡,我却食不下咽,还得装得十分尽兴,吃完饭,刚要起身帮忙收拾桌子,电话铃响了,我的右眼直抽,迈起腿就想往外逃,唐叔叔已经拿起了听筒。
果然是我爸,他们在那边寒暄的起劲,我却在一边计算机似的赶紧想对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多久,我在唐叔的示意下抬起我不堪一折的白细胳膊接过了话筒。
“喂,爸啊。”
“宝贝儿,这件事我和你妈不骂你,你都这么大了,自己应该有明辨是非的观念,你就先在心肝儿家住几天好好想想,我和你妈也要冷静冷静。”
“爸,”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心肝儿后天下午要去澳洲参加夏令营。”
沉默了一分钟后那一头才又有了回应:“你是不是也想去?”
“是。”
“那你把电话给心肝儿,我问问他具体情况,尽量帮你办妥,你先去散散心也好。”
不愧是市长,办事的效率就是高,我两天后和心肝儿一起到达机场时,老爸和他的秘书已经拿着机票、护照,办好夏令营的报名事宜在那儿等我了。
我走到老爸面前,拿了证件,低下头准备挨批,老爸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宝贝儿,好好照顾自己,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别再闯祸了,你和周继来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没想到老爸会这么容易就原谅我,我的眼眶有点热。
“爸从你出生就一直忙工作,没顾上你,一眨眼,你都那么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其实把你交给周继来我也挺放心的,这孩子从小就稳重。”
没说几句,一个电话,又把老爸叫了回去。
望着爸爸的背影,我的眼睛一酸,终究没能忍住,是啊,好多年了,老爸的背脊也没那时直了,我一直以为爸任我为所欲为,是他软柿子好捏,在家他就是社会最底层,闯了祸也只敢让他知道帮我收拾,其实,爸爸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我飞,贝佳宝,贝佳宝,爸爸一直都把我当他的宝。
N小时后我一开手机,它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坏了,我怎么把他忘了。
我都把唐僧的做人宗旨奉行到底,黑锅他背,送死他去,我爸是不追究了,可他不能给我好果子吃啊,周继来,小人,彻底一小人,他吃了那么大个哑巴亏,不得整死我给自己报仇雪恨。
我正忧郁着,电话铃断了,我还没高兴多久,他又阴魂不散,硬着头皮我只能接。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贝佳宝,你总算舍得开机了,你死到哪里去了?”周继来一向赖以为豪的修养也不见了,看来这次他真的气的不轻。
“我…………我在机场。”
“你,你在机场?你等着,我这就开车来接你。”周继来的声音明显有些低沉,压抑着某种情绪。
“呵呵,还是不用了,我现在在澳大利亚的机~~~~~~~场”
“嘟嘟嘟嘟……………………………………………………”
我的秘密
我有一个秘密,这是我人生至今的唯一一个污点,我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那是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的语文张老师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要和我谈谈,原因是我“逼”心肝儿帮我做作业。从此以后我知道,凡是有人要找你谈谈,那准没好事。
其实那时候老师有两样说错了,一:我没逼他,就心肝儿,还用逼吗,我只要努努嘴,他就屁颠屁颠的跑来积极主动争取了,我一没用武力,二没要挟,那能算逼吗?二:我认为这也不算作业,就四个破字,要抄两页纸,那能叫作业?那是练傻。可当我把我的结论告诉老师时,他非但没表扬我,还让我找家长来。
那时候还没手机,所以我打了一圈的电话,连市长都惊动了,就是没找到我那当市委秘书长的爸和普通职工的妈。最后,当老师都快绝望要放我走时来了人,只比我虚长几岁,也就一小毛孩,可谁叫人家有个市长的爹,老师就真把他当我家长了,整整教育了,不,是谈了一个小时,我这脸都丢全校了。
本来我以为那小毛孩听完思想道德课以后就回去了,可他却硬还要跟我回去传达精神,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就是不听,死驴脾气,这下我才明白大事真的不好了。
好在我家住的旧式里弄石库门房子,条条弄堂长得都差不多,最适合进行游击战。我带着他绕着我们里弄转了三圈,可还是没把他甩掉,他却有点怀疑了,所以我决定动用终极战术。
石库门的房子一般前后两门连着一条窄窄的过道,暗不见天日,中间又有许多关卡,例如门槛,违章堆积物等等,第一次走的人不摸索个四五分钟,绝对出不来,就算出来了,其过程也是辛苦万分,中招无数。
我凭着对地形的了解,七拐八弯进了一条小弄堂,胡乱进了一门,准备趁机逃跑,没想到他亦步亦趋,跟得死紧,情急之下,我推了他一把,不想他运气不好,正巧撞在前面一个柜子上,我正想逃离现场,他一把拉住我胳膊把我带出了房子。
“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叫什么叫,你想把人都招来啊?”
我怕得忙掩上嘴,可他真的不是一点恐怖。煞白的一张脸上额头有一个血口,一滴一滴的往外渗着血,电视里死人前都这样。
在那人的提醒下,我才记起送他到我们家对马路的医院里。
进了医院我又长了知识,原来,要是没钱,就是死了,医生都不带瞄一眼的。我一进医院就喊“救人”,可服务台的医生头也不抬,只说了两个字:“挂号”。什么思想,什么态度,张老师该教育的是她。周围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一大堆,我拉住一个跑一个,不过这回除了挂号还多说了三个字:“死不了。”,那时候的学生哪个带钱啊,我摸遍全身上下,连半分都没,最后没办法,只有在医院大厅大叫一声:“他是周市长的儿子。”“呼啦”一声,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到了主任办公室,又是消毒又是包扎,出来的时候,他的头足足大了三圈,不过没人敢再和我提挂号付钱的事了。
后来我想想都有点害怕,要是那时他们不相信他是市长的儿子,以为我们招摇撞骗,那我就成杀人犯了。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头上破了点皮流个几滴血是死不了人的。
不过总结这件事,让我感悟到人生很重要的一个真理:你要么得有权,要么得有钱。
权我爸有了。那我就要赚很多钱。
十二年后的某一天,我第一次对除了钱以外的事物产生心动的感觉。
十二年后的又某一天,我第一次感性认识到蛇蝎美人这句话。
十二年后的又又某一天,我知道了美人的另一个身份,前市长的公子,我明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继来的秘密
虽然我不太相信缘分,但我想这大概就是缘吧,孽缘。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他班主任的办公室,让别人代做作业,还死不悔改,被老师招来家长,打电话去市委办公厅,好死不死我正好去那里找我爸,就被连累代没空的贝叔叔去挨批。
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生物,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原本听完老师的训把他领出来我就该回去的,可忍不住逗逗他,我说要跟他回去,他果然立刻就两只眼瞪圆了盯着你看,雾水蒙蒙的,可怜得像你抢他钱似的。他找了一个又一个借口,都被我一一化解,看他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希望破灭的表情转换实在好玩。最后他没法只能带我回家。
这个门牌号码我已经见过两次了,可他还以为我不知道,正为甩不掉我而烦恼,带着我又逛了一圈。就见他眼前一亮,圆圆的两眼眯成窄窄的一条缝向下弯着,独自暗爽,大概终于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我就拭目以待吧。
他把我带进一个门,里面黑漆漆的,我紧贴着他,让他无机可趁,他看来是被逼急了,推了我一下就想跑,我一时失察打了个趔趄,头撞到了前面的东西,看他要跑,我一把拽住他,额头有湿滑的液体流下来,大概是刚才撞到东西破皮了吧。
果然如此,出了门,他一见我头上的血就大叫救命,不会真以为头上流血就会死人吧,不过他惊恐失措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我就再看看吧。
他原地转了好几圈,终于记得还要把我送医院,真是笨。可我更没想到现在医院的人素质如此之低,不先交钱,就是死在里面他们也不管。我倒是无所谓,流了两滴血,伤口早就凝结了,只不过脸上挂着血迹,形象比较恐怖。那个孩子倒好玩,都吓傻了,喃喃自语:“要死人了,我杀人了,我要被关进去了,我是杀人犯了。”最后他抬出我爸的身份,一群人围了上来,把我头包了几十圈,回去后没让我妈笑死。
不过通过这件事让我知道女人是冷酷又现实的,特别是女医生和女护士。
所以我在出国前告诉我妈,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对女人感兴趣了,但我也不以为我会对男人有兴趣。
我读完博士后回国进了一所大学工作,原本是说好不教书的,没想到还是阴差阳错去了隔壁学校代打一门选修课。
我终于找到了教课的乐趣——一个好玩的玩具,两眼冒着心心,花痴一样的盯着我看,就差没流口水了,让我不经意地想起十二年前的那张脸,我鬼使神差地赶紧去翻点名册。
贝佳宝,果真是他,我想教书也许并不无聊吧。
贝发财的秘密
我的秘密:我终于说慌了,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我儿子和一个男人好了,即使我知道那个男人很优秀。
我对不起我们贝家的列祖列宗,我们贝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里却断了根。
我也对不起我的儿子,你知道爸爸一向疼你,你也最尊敬爸爸,可爸爸却在你老妈高跟鞋外加挫衣板的威吓之下屈服。
我更对不起党对不起五星红旗,男男结合违背礼教啊。
李向前的秘密
我爱钱,这应该不算秘密,秘密是没人知道的事,那么我的秘密就是我私房钱的数目和藏匿年、地点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但不能算秘密吧,最多是隐私——我是同人女。
自从一年前我迷上了耽美,我就发现我们家宝贝儿好有当小受的潜质,不亏是我的乖儿子啊。
宝贝儿果然没让为娘的失望,他竟然真人不知鬼不觉的把周家的继来钓上了钩。周继来开始还以为我会反对,从来没见过这孩子那么紧张,他应该会好好对待我们家宝贝的,我二话不说就把宝贝儿产权转让了,真是一具两得,又能省了一人的伙食费,又能让我一偿宿愿。
只是老贝好象还是想不开,没关系,我们家我说了算。
周爸爸的秘密
在儿子出国前,他告诉我他不喜欢女人,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内就是他喜欢男人。
继来从小就不用我担心,很有主意,我知道他既然会这么对我坦白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我是怎么劝也没用的了。所以我决定让他去吧,作为交换条件是希望他念完书后能回国发展,于是他接受了一所大学的聘请回来工作。
我有一个秘密,压得我一直深受良心的谴责。
当我知道老贝要出差让宝贝儿和继来住一礼拜,我就料到要出事,可我出于各种因素的考虑没有制止,就这么我任由宝贝儿掉入火坑。
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我更对不起一直信任我的老贝。
周妈妈的秘密
我有很多秘密,你想先知道哪一个呢?那我就一个一个讲吧。
我儿子要出国留学的前一天告诉我他不爱女人,把我吓得不轻,有一年没缓过劲来。呜~~~~~~没想到我一直引以为豪的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我真的不能接受。但他终究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就是喜欢男人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好不容易我想通了,不再为儿子的性向问题发愁,我又有了另一个烦恼,那就是:美国的男人身体那么壮,万一继来吃亏了怎么办,所以我儿子将来娶个男人我不反对,但我坚持我的媳妇一定要是我们国产的,我们继来那么出色,这也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挑挑拣拣,可没有一个满意的,直到后来我看到老贝家宝贝儿的照片,我眼前一亮,就是这个孩子了。
没多久我正巧在一次宴会上碰到继来母校的校长,我又正巧还知道宝贝儿报考的是这所大学,所以我无意间告诉那个校长我们继来在美国留校担任特聘教授,可是他很希望能回国发展。回家后我又哭着告诉老周我想儿子,我想儿子想得都发疯了。
于是一个月后继来就去X大赴职工作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宝贝儿竟没考进。
但是我更相信人定胜天,我寄了一堆X大插班生的资料给老李,我就不信她不动心。考插班不比高考,这后门开起来容易。我去他们学校招生办,没想到宝贝儿已经进了,可惜是英文系,没关系,我叹了口气,装作很为难的和招生办的主任诉苦,宝贝儿是贝市长几代单传的独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从小的愿望就是进你们学校法律系啊,我就不信我这么一说宝贝儿还进不了。
下一步我要制造机会让宝贝儿和继来见面,可是没想到他们已经认识了,哈哈哈哈,那更好办,我趁着老贝要出差一礼拜,把宝贝儿塞进继来家里。
我知道老李爱看小说,我特地找了很多耽美的精品给老李看,让她以后也有个心理准备。
让继来去教宝贝儿他们班的课倒是花了我不少心思,不过,也总算成功了,日久总能生点情吧。
可我还没来得及下一步计划,就听说继来又把宝贝儿骗回家了,这还了得,我赶紧回来了解情况,可没想到现在什么都讲提速,他们发展的速度也真够快的,总算不负我这几年的努力啊!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啊,对了,有件事不能忘,过两天我得告诉老周,小陈从情报科调来也够久了,这孩子办事能力不错,该给他挪挪窝,升升职了。
呵呵
—END—
临阵脱逃 第二部
文/jzoejess 整理/秋之屋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
“呕…………”
………………
“我想对她说三个字…………”
“呕…………呕…………”
………………
“我希望是一万年。”
“呕…………呕…………呕…………”
如今的电视真是王小二过年,制作粗糙,剧情老套,可面皮忒厚,那么烂他竟然也敢放在黄金时段强档推出,恶得我吐他三缸都不嫌多。
这种故事套路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给他诌出一大段:男女主角因误会而分手,女主角决定远走它乡。
你说公平不公平,我们多少父老乡亲连口干的都吃不上,凭什么你们分个手就能奔美利坚。
女主拖着个行李在机场乘着自动扶梯上上下下享受个不停,也无数次和男主错过,你说你没事折腾个啥。真要走,那是算好时间直奔主题,办完手续登机就走的,哪来那么多时间等你来找的。
终于男主在女主要入关的那一刻找到了她,相隔几十米,大声念出以上的对白,女主感动得泪流满面,扔下行李,转身冲进男主的怀抱。你就骗人吧你,候机厅里闹得什么似的,KTV包房的分贝数都没他高,还差着几十米,她听得到,那是ET,就是她听见了,就凭你那么恶俗的对白,美人不踹你几脚吐你一身就不错了,还想把人家感动个不行?
我恶心个不停,可终究还是没舍得换频道,因为--
片尾字幕的背景画面停留在男女主角相拥的那一刻--他们终于得到了幸福,即使是假的。
我把手里吃一半的盒饭放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已看了N遍,N等于五十的《哈利·波特》,看来,今夜又不眠了。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刚才电视画面中男女主角无数次擦身而过的镜头,自嘲一笑。
错过,只要一次就够了。
当《哈利·波特》看到第五十三遍的时候,我终于又遇见了周继来,当初陪我一起看第一遍的周继来,只是练习过无数再见的预演,却没想到会在离别的旧地重逢。
第一章 重逢
机场内川流不息,一前一后的两人很快的淹没在人群之中。
“贝佳宝,你走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后面的那个神经显然面对强有力的挑战,声音濒临嘶吼边缘。
“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懂不懂啊蓝天,才三十就肾亏缺钙啊,爬得比乌龟还慢。”
“贝佳宝。”这次的声音不是从嗓子里冒出来的,而是从鼻孔里闷出来的,显示出主人的巨大忍耐力:“不知道我手里的两个箱子是谁的。还有,我只比你大三个月,只有三个月。”
“只有三个月?看不出啊,未老先衰,可怜啊可怜。”自动忽律前面半句,针对后面的话语进行调侃,我乐得两手空空一身轻,还想再多说几句,一回头,笑容却在眉梢嘴角处嘎然而止,形成扭曲的弧度。
我目光的所在正是整个机场的聚焦,惊艳的容貌,耀眼的金发,鲜艳的红衣吸引了机场内一半的眼球;米色的休闲西装,亚麻色过眼的半长发,金丝边眼睛掩盖不住的出色容貌是另一半眼球的追寻。
嘴角扭曲的笑容已经变得苦涩,这算狭路相逢还是老友重逢,我想装作视而不见,可是双脚却钉在了地上。
闪亮二人组早已习惯周遭的目光,自动屏蔽周围的瞩目,自顾自地低声说笑,脚下的步伐并不减慢。
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努力想屏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可迎面而来的两人并没看到,不知是我太不起眼还是他的眼里早已没有我的存在,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庆幸或是落寞。
“宝宝”一声狼吼终于唤回我的神志,也成功引起了众人的回视。
我心里苦笑,逃不掉的,还是逃不掉吧。
“宝贝儿~~~~~~~~~~~~~”一道红光飞身扑来,“特地来接姐姐的吧,姐姐好感动哦。”说完,在我脸上狂亲一气,金发美女热情的动作和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吓坏周围的老百姓。
一行四人在众人的目送下朝出口迈进,才出了大门,候客的的士早已开了上来。
“蓝天,不介意把‘你们家的’宝贝儿借我一下吧。”美女一手拉着我,一手指着姓蓝名天的家伙,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口吻问着。
“呵呵,首先,宝宝不是我们家的,顶多算我们公司的,其次,你尽管带他走不必客气,如果永远别再把他送回来,倒贴钱我都愿意。”我满腹哀怨的瞪着我的衣食父母,他却抬头数天上的鸟儿,鸟有我好看吗,何况飞机场新装的声波驱鸟装置,达到千山鸟飞绝的程度还是很有效果的。
“误会误会。”美女一脸的假笑,“宝贝儿,你送继来回家吧,我直接去酒店了。”
“我自己的家,我自己还认得怎么回去。”一直不说话的某人终于开口了。
“呵呵,上海的变化大嘛,你三年都没回来我怕你不认识了。”
“有出租。”
“呵呵,我怕你语言跟不上时代,沟通有问题。好了,司机都等急了。”说完打开门,把我和周继来硬塞进车子,关上门,拍了拍,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我回头看着机场渐渐淡出我的视线。
看着车子离公寓越来越近,我再一次感叹上天对我的不公,偷偷瞄了眼旁边的周继来,还是一张死人脸,丝毫没有解冻的迹象。
车子停在公寓楼前,周继来给了钱,一言不发打开门。
“我……”先走了,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去后车厢拿行李了,看着周继来手里那只熟悉的黑色行李箱抑挥杏沧磐菲じ松先ァ?
跟着周继来上了楼,看着他把钥匙插进孔里,一转,我脖子顿时凉飕飕的,我倒是有心要逃,可是舍不得,不是舍不得他这个人,而是舍不得他手里我的行李。
“贝佳宝~~~~~~~~~~~~~~”周继来濒临崩溃的声音如期而至。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勾起沙发上的衣服:“出差那天怕来不及,所以没整理。”
我拿了个特大号的塑料袋把茶几上的方便面碗一次性饭盒子收一收:“工作回来晚了,所以吃了就去睡,不是因为我懒。”
我把地上散乱的报纸归归好:“风大,吹的。”
周继来还是不说话,可是脸色已经由青转黑,一转身进了厨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哐当”一片,我连忙跟了进去,就看见周继来准备把第二摞碗扔进垃圾桶。
“周继来,你干吗,这又不是一次性的,还能用呢。”
“你洗?”周继来一挑眉,表示对我打断他行动的不满。
我的头摇得像吃了摇头丸,看着都觉得视觉污染,更别提让我去碰了。
“那难道你还想让我洗?”周继来边说边扔,我不敢做声了。
直到水槽方圆一里之内都清空了,周继来才停下,洗手,擦干,一回头,嘴角向上微弯,我顿时晕头转向,事隔三年,他第一次对我有了一些人性化的表示。
我两眼发光,一脸的傻笑,等待周继来的下一步指示。
“宝贝儿,” 这下子连他的眼睛都弯了,“明天再去买些新的回来。”
他……他……他……他竟然叫我“宝贝儿”了。
“当然,钱你付。”
“轰……”我就知道,最难消受美人心。
不知是谁先止住脸上的笑意,我和他之间的气压再次降低,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他把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件挂入衣橱,我的口张了又闭,长途飞行后的最大幸福莫过于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可我又有何理由要求留在我这住了四年的屋檐下。
“周继来,你可不可以今天先让我住一晚,我保证明天就搬。”对于周继来的复杂情感终于敌不住满身的倦意,我忍不住首先开口打破这一室的沉寂。
“随便。”周继来头也没抬继续忙他的,我如蒙大赦般拎着我行李箱逃进了客房,临走还不忘带上门,仿佛这样就能断绝我和他之间一切我不想面对的往事。
五分钟后
“笃笃笃”
“干吗?”
“我的牙刷毛巾还在里面。”
八分钟后
“笃笃笃”
“干吗?”
“我的睡衣还在里面。”
十分钟后
“笃笃笃”
“你又怎么了?”
“我的润肤霜~~~~~~~~~”
“乒~~~~~~~~~~砰。”
我捡起地上的润肤霜,总觉得还忘了什么,可是不敢再去惹里面那只炸了毛的老虎。
躺在床上,倦意一阵阵袭来,可我闭上双眼,旧日的画面却不断纠缠入梦。
第二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宝贝儿,起床了。”
我一个侧翻,把床沿的凉被全卷上了身,裹成了个大春卷,我没听见。
“宝贝儿,起床了。”耳边的声音有上涨的趋势。
我松松身上的被子,把被沿拉过了头,又一个翻身。我还是没听见。
“宝贝儿,六点三刻了,要迟到了。”是谁呢,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再一个翻身,我就是没听见。
“贝佳宝,你要敢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话,我让你们班导记你旷课。”
哼,吓唬谁呢,我贝佳宝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你们谁谁谁的敢惹得大爷我不爽了,就扣奖金,你们谁谁谁的敢当我一门,就开除。
活~~~~~~~~~~~~~霍霍霍霍~~~~~~~~~~~~~~~~~~~~~~~~~~~~~~
可惜美梦还没做完,一只大脚丫把我带回残酷的现实世界,
“你看我敢不敢”我迷迷蒙蒙刚睁眼,一张后爹脸就呈无限倍放大。
我没那么潇洒,我也没那么大胆,学籍表上的旷课记录我还是很在乎滴,所以我只有选择向恶势力低头。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坐上周继来的黑色别克,开始了大三的第一天。
车子进了校门经过法律系的教学楼,我拉了拉周继来的袖子示意要下车,拎着包来不及回寝室拿书,就直接赶去了教室,才刚跨进门,打铃了,还好还好,万幸万幸,没在开学第一天迟到。
我一脸的阳光灿烂,我能不灿烂吗,我是安全上垒了,可周继来得先去学校最西面的停车场停车,再回北面的办公室,这也就说明,他迟到了定了,有了这层认知,我的心情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爽。
可惜,我的太阳没普照多久,就飘来了几朵云彩,还是黑色的,朵朵乌云变换成一张张笑脸。
阴险狡诈的笑脸。
阴险狡诈的同人女的笑脸。
阴魂不散的祝小影第二节刚下课就流窜到了我们学校。
顶着她暑假新烫的红烧狮子头毫无淑女气质的一屁股挤掉我旁边的马文才,带着让人恶寒的笑容说有很重要的事想找我探讨探讨。
她想探讨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别有用心,她不是想和我探讨,她只想探讨我。
我只有做垂死的挣扎,从一旁的某只手里抢过一本书,随便翻了页做认真学习状
“祝同学,我忙,你自便。”
“咳咳~~~~~~~~~~~~~宝贝儿,今天早晨你是坐车来的噢。”
难道我还是自己走来的,我把书翻过了一页。
“而且好象是轿车。”
我手一抖,书页被我撕了一角。
“人家还一不小心看见是一辆黑色的别克。哎呀,如果我告诉阿不的话…………可是,人家素淑女的说,不能随便道人是非,又可素,人家也是关心同学的说,那到底是要不要和阿不说呢?”祝小影一手托腮做天真沉思状。
我把书一扔,诚恳地握住祝小影的双手
“呵呵,姐姐,你现在先回去上课,等下中午我们食堂底楼一边吃饭一边探讨探讨吧。”
祝小影还是不为所动,继续沉思,无奈,我只得下猛药,一咬牙,从牙缝里憋出五个字:“当然我请客。”
祝小影奸计得逞,一阵阴风飘然而去,我却感到周身冷飕飕的一股怨念,一回头,对上马文才冒血的双眼
“呵呵~~~~~~~~~~~~~~~~~~~~”
刚才,祝小影好象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瞧过她们家小马哥一眼。
北京时间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我的对面坐着一个勉强可以称做为的美女,正用殷切的目光盯着我--口袋里的皮夹,眼里闪现着粉红的光芒。
天下的女人都是恐怖的,眼前的中等美女并不是祝小影,在马文才棒子加巧克力之下,我很不舍得地把和祝小影共进午餐的荣幸让给了他。但是,眼前的这一位却比祝小影更可怕,至少,对于祝美眉,六块六的饭能把她撑死,可是,这位,价钱就贵了,没有六千六你是别想过门的,当然,多了她也不要。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我去学办注册报到讲起。
那天我兴冲冲的跑去学办注册,班导一见我,就用充满母性光辉的眼神望着我:“贝佳宝同学,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声音不大,但正好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把目光转向我。
我不了地盯着班导解惑。
“你这学年的学费没交。”
我红着脸赶紧去银行查询,卡里的余额只有三块八毛八。
回到家,老妈的回答却差点没让我吐血
“我都把你产权转让了,你的学费当然不归我管,要读书问你们家继来要去。” 李向前女士翘着二郎腿停下手中的毛线针,以十分诧异的眼神盯着我
我只能庆幸老妈仅存的良知没让他对我赶尽杀绝。
晚餐饭桌上
“继来啊,宝贝这个学期的学费好象我忘了帮他交了。”
周继来果然识时务,没让他未来的婆婆失望(好象是丈母娘的说)
“阿姨不用了,我回去给宝贝儿就可以了。”
于是我只能开学后自己把学杂费交到学校财务室。
我颤抖地把手伸进口袋,我掏,我掏,我再掏,美女的手越伸越长,面色越来越狰狞,我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笑容却是越来越灿烂,不急,不急,我不能自乱阵脚。
“呵呵,呵呵,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就往财务室门外逃,推开门,还没来得及放慢脚步,撞上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我的额头磕在了他的下巴上,疼得我龇牙咧嘴,两手抱着受伤的额头,哀怨地瞪着来人的鞋子
不过这一撞倒让我想了起来,早上出门匆忙,我把钱忘在了家里。
“对不起。”一声清亮的男声打断我对钞票的追思。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钞票干吗。”
算你倒霉,让我出气,谁叫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我,竟然还犯了我两项大忌:他脚上那双我梦想很久的nike飞人11以及需要让我仰望的身高。
“那你要多少?”语气平静地让我怒火蹭蹭蹭又往上窜了三层楼。
哇咧,我都准备撸袖子打一架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差点被他堵得没有话说,哼,who怕who
“六千六。”我看你再横。
可我还没准备好摆个鄙视他的姿势,一叠粉红的票子递到我的面前,他竟然和我卯上了,我爆怒,难道你敢给我就不敢拿吗,恶狠狠地抽走他手里的票子,回头又进了财务室。
交了钱接过收据,脑子一直处于真空状态,直到看见门口杵着的门神,才蓦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已构成敲诈勒索,够判个几年,脚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一只修长白皙的爪子拽住了我
“宝贝儿,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抬头,终于看清眼前的冲头。
天啊,让我昏过去吧。 【tetsuko】
第三章 狼狈少年史(上)
“宝贝儿,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笑意,可我怎么听都觉得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抬头,终于看清眼前的冲头。
天啊,让我昏过去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是蓝天蓝大少吗。”脸上笑得甜腻,两眼却不动声色四处张望寻求逃生路线。
不亏是青梅竹马,蓝天一眼看穿我的花花心思,一把紧紧箍住我的手腕,拖着我走向天堂的彼岸
——地狱。
其实,我和蓝天与其说是青梅竹马还不如说冤家对头来得更合适,我和他的孽缘从十年前我搬家开始,至此之后,我的人生从彩色转向灰白,不管外面阳光明媚,我的世界却处于姓蓝名天的阴影之下,他是大家的蓝天,却是我的乌云。
小学三年级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希望大家以后能互相帮助,好了,现在请新同学为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欧巴桑老师拍了拍我的肩,把我推到了讲台前。
其实我现在最想做的不是自我介绍,而是提醒老师,她这么笑非但不显得和蔼可亲,反而加深抬头纹,不像兔妈妈,倒像狼外婆,不过为了我往后的日子着想,只得作罢,可怜老师又要徒增几条皱纹。
“大家好,我叫贝佳宝。”说完这几个字,我就再也不肯开口,只是两只眼睛盈盈地盯着老师,仿佛冒着水气,你还不心动,那就是冷血。
果然,老师放柔声音,音量也轻了许多:“贝佳宝啊,就坐第三排那个同学的旁边好不好,他是班长,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可以找老师或是他。”一边说一边把班长的元配赶去支边。
“谢谢老师。”我答的比蚊子响不了多少,脸上笑得羞涩。心里那个得意啊,我知道,我在老师心目中的乖宝宝形象已经建立,从今往后,什么作奸犯科基本不会联想到我,也就是说,只要我掩饰得当,任凭我为非作歹,兴风作浪。
目送老师依依不舍把时间还给任课老师,我斜着瞥了眼传说中的班长,干瘦干瘦的没我帅,呆头呆脑的没我聪明,基本放心,施舍他一个笑容,伸出右手
“我叫贝佳宝。”
“我叫蓝天。”
“扑~~~~~~~~”我一下子没能忍住,笑出了声,“别告诉我你还有个弟弟叫白云。”
“我没弟弟,不过有个双胞胎妹妹在隔壁班,也不叫白云,叫蓝田。”班长大人扯动嘴角,露出森森白牙。
怪不得那么傻,原来是一人养分两人分,营养不良闹的,我原谅你。
天使与恶魔的手指终于缠绕在了一起。(汗~~~~~~~~~只是不知道谁是恶魔谁是天使)
小学四年级
家长会
“哎呀,小张啊。”
“哎呀,小王啊。”
由于这一片都是市政府的家属小区,住着不少大大小小的人民公仆,所以,每次一到家长会,都搞得市府的迎新茶话会似的。
“哎呀,这不是小蓝吗。”
“哎呀,这不是小贝吗。”
“好久没见了,自从你辞职下海以后就没看到你,怎么样,发财了吧。”
“哪里,当然不如你了,听说你又升了,现在该是正局级了吧,以后还靠你多帮忙。”
“升得再大有什么用,儿子不争气,哪像你儿子,多出息,原来蓝天就是你儿子,我们家宝贝儿以后就交给你们家蓝天了。”
“哈哈,那也是孩子自己努力。你们家宝贝儿才讨人喜欢,每次来我们家,嘴甜得,哄得我老婆恨不得是自己生的,没想到那就是你儿子。”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狼狈少年史》一共会分三个部分(不过,像今天那么少的话大概会分十个部分吧,逃~~~~~~~~~~),这次是少了点,大家就凑合吧,下次一定补偿。
这一部的主角除了贝周外,就是蓝天了,so,心肝儿顶多就客串几场。其实这些内容都是第一部的(原本就打算写一部),可是写到后来懒虫上身,就草草收尾。我们家亲爱的听我口述完这些内容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突然心血来潮,威逼利诱之下就有了现在的第二部。她把她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们家亲亲说我的痛苦就是她的幸福,踢飞)
但是,蓝天在第一部里是出来过的,为什么大家都没感觉呢,那时我写某人的出场是准备接下去写的。太失败了。【秋·银之月】
第四章 狼狈少年史(中)
小学五年级
我们学校把小学的最后一次秋游地点定在了森林公园,原本小学的春秋游都只是在市中心的小公园或少年宫的,可这回居然换到了郊外,反倒让我们有种吃顿美的好上路的感觉。
老师带着我们溜了一上午,决定放风三小时让我们自由活动,下午四点在正门集合。我自然和蓝天一组。
风和日丽,花前树下,如此良辰美景,还有个首代(首席拎袋袋的)相伴左右自动提供不要钱的零食,本是人生一大美事,偏偏旁边跟了个三八阿花。
“贝佳宝,你老弱病残孕到底是哪一项,敢让我老哥当你的拎书,我都没让他拎。”原来是嫉妒,我不理她,继续逛我的。
“贝佳宝,我哥带那么多吃的是给我准备的,你这个不要脸的给我吐出来。”原来是嘴馋,我更不理她了。
“贝佳宝,你还吃,都长得像橄榄了你还吃,我忘了,你本来就叫佳宝,佳宝牌橄榄。”士可忍孰不可忍,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我们是一定要坚持的。
“死三八,你才像橄榄,蓝天,你妹妹这么小就三八,长大怎么嫁得出去,哎哟~~~~”
一时大意误中招,不知戳到了蓝田的哪个命门,是长得危害社会还是长大嫁不出去。
“蓝天,你看你妹妹,那么野蛮,你让他走啦,不要跟着我们。”
“死橄榄,是你跟着我和我哥,要滚你滚。”
看着这个丫头越来越肆无忌惮,我想找蓝天伸张正义,没想到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我暴走。
我在公园里转了三圈,也没见蓝天追上来,一回头,却发现他们不见了,这回遭了,本想装装样子,让他上来求我,没想到人在火头上,步伐没控制好,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倒把他们给丢了。
眼看天渐渐暗了下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吃的都在蓝天的手上, 我越想越害怕,上帝哥哥菩萨姐姐,就是做鬼我也要做个漂亮点的鬼,以前犯人行刑前都给吃顿饱的,就是因为饿死鬼的样子都把活人给吓死。
我贝佳宝一没杀人放火,二没伤天害理,老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我就是死了也要找蓝田报仇,想着想着,不禁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脸上的泪还没风干,我却觉得身后有人慢慢接近,难道传说中的东东这就来了?我抱着头撒开丫子就跑。耳边却传来了天籁
“宝贝儿,你没事了吧。”
我踉踉跄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终于出现的蓝天,酝酿了好久,泪腺终于不负众望,汹涌开了
“哇~~~~~~~~~~~~~蓝天,我回去要告诉爸爸,你和蓝田欺负我~~~~~~~~哇~~~~~~。”
当蓝天牵着我回到集合点的时候,大部队都已经在哪里等我一个小时了,老师也急得差点没报警,除了一个人幸灾乐祸
“贝佳宝,你回来了啊,可惜,可惜,我还以为你明天会上晚报社会新闻版的说,我连标题都帮你想好了:十岁学生命丧秋游,望其他学校引以为戒。”
气得我,要不是众目睽睽,我就一个扫堂腿上去了。
后来据说,蓝天是在踞集合点一个拐角出的厕所旁边的公园平面示意图前找到我的,于是又被蓝田嘲笑一个礼拜,我和她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那天回去后我痛定思痛,自己的方向感是老妈生我时忘了给的,先天不够后天补,我决定将来找个对象一定会认路。
预备班
在老妈糖衣加炮弹的策略之下,我终于考进了一所区重点,和我一起进的还有蓝天,不过其中有些差别,蓝天是贪它离家进,以全校最高分进的,而我是正好踏上了它们的分数线,勉强挤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同考进的还有蓝田,真是老天没眼。万幸的是,我和蓝天被分在了同一个班,而蓝田则被分去了十三班,导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愿意去找蓝田玩,因为我可以叫她“十三”。
可是我忘了,蓝田也不是菜的,中午十二点半,正是教室里人最齐的时候。
“宝贝儿,你妈让你今天放学早点回家。”蓝田在教室门口一声狮子吼,这下估计连整幢教学楼都能听清了。
果然
“哈哈哈哈~~~~~~~~~~~~~宝贝儿~~~~~~~~~~~~~~~~”
“宝贝儿~~~~~~~~~~~~~~~宝贝儿~~~~~~~~~~~~~~~~~~~~~~~”
如今,我走哪都能听见人这么叫我,一夜成名也不过如此。
为了雪耻,我决定报仇,当然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蓝天,蓝田实在好过分哦,你看她越来越嚣张了,你应该摆出做哥哥的威严,教育教育她。”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妹妹啊,宝贝儿。”
“蓝天~~~~~~~~~天天~~~~~~~~~~~~小天~~~~~~~~~~~~~我知道你最好了嘛~~~~~~”
“那个,我试试看吧。”
三天后,当我再看到蓝田,我都不敢认了,简直就是非洲刚回来的样子。
“十三,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哥哥说刘德华这两天会来上海拍电影,我去宾馆堵了三天,结果还是没等到。呜呜~~~~~~~~~~~~~~Andy,我和你有缘无份啊。”蓝田浑然不觉自己是被人卖了。
“呵呵”蓝天,算你恨,三十八度的天,让你妹妹大太阳底下暴晒三天,这得多少年才能白回来啊。不过,实在是解恨啊。
笑着笑着,心头忽然飘过一阵阴风,以前觉得他老实好欺负,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初中一年级
那时候,四川火锅风靡全市,差不多每隔三条街你就能看见一家成都火锅城,蓝天的老爸趁着流行赶了回时髦,也让我揩了回油。
到了周末,又是晚饭的时候,火锅城的门口停满了车子。蓝田说,既然到了成都火锅城,咱就得当回四川人,于是只点了红汤。
锅底越烧越干,味道越来越辣,没多久我就趴下了,蓝田居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什么不能吃辣的男人不能算是男人,这顿饭吃的我胸闷无比,当下决定了我未来的择偶标准:
首先她一定要有钱,就算没钱也要长得漂亮,如果她连face都不nice的话至少要会认路,如果她还是路痴,最起码她要会吃辣。如果以上几样她都不具备,她还不如……
不行了,让我去吃胃药先。
初中二年级
我有了即生宝,何生天的感受,证据如下:
“小强,你以后要多学学隔壁的蓝天哥哥,别像那个贝佳宝,成天在外面闯祸。”
“张阿姨,你们知道吗,昨天贝家的班主任又上门来告状了。”
“贝家生了这么个儿子,作孽啊。”
“李家姆妈,老师昨天还去了蓝家,蓝天不知道又拿什么奖了,蓝家生了个那么好的儿子啊。”
“是啊,要是我儿子有他一半强,做梦也要笑出声音的。”
拜托,老师只
是来常规家访的,你们会不会想太多了,再说了,我哪里就不如蓝天了。
初中三年级
升了初三,学校简直不把我们当人,当超人,每个周一都是雷打不动的周考,而周二则是分数分布的日子,如果你周考失误,那么你就等着接下去几天的悲惨命运吧,所以我们学校的初三生都把周二称为黑色星期二,我和他们正好相反,我害怕的不是周二的公布结果,而是周一的这个过程。
这不,星期二下午第三节课铃刚响,母夜叉就拿着厚厚一叠考卷走了进来,看她脚下生风,两眼含笑,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看来这次我们班考得不错,果然
“同学们,这次周考大家表现的都不错,特别是化学,年级的前两名都在我们班,希望同学们再接再厉。下面我开始报分数。”
“蓝天,94。”
“哇~~~~~~~~~~~~~”
“年级第一肯定又是蓝天了。”
“蓝天好厉害哦~~~~~~~~~~~~~~~~”
我歪了歪头,看着蓝天走上讲台双手接过考卷,脸上毫无欣喜神色,一派理所当然的样子。
“又在假了,其实心里早乐翻了。”我低头哼哼,不过心里也暗爽:“蓝天考了94,我还会低吗,回去又能要赏了。”
可是直到老师手里的考卷都发完了,也不见叫我的名字,我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师终于叫到了我的名字
“在这里我特别要表扬一下贝佳宝同学,这次全年级第一,也是唯一一个满分的同学,让我们大家为贝佳宝同学鼓掌。”
全班没一个听从老师指挥,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好象看到了E.T.还好关键时刻蓝天够义气,带头拍手,才缓解了我的尴尬。
我走上讲台从老师手里接过考卷,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直到坐回座位才明白过来,我的这次化学考试是完全按照蓝天同学拷贝不走样的,直到最后怕迹象太过明显才改了三道选择题的答案,好死不死竟然给我歪打正着。
我有点歉疚地转头去看蓝天,正对上他的双眸,里面浮现着类似嘲讽的光芒。
“哼。”什么意思,我还他一个白眼,其实我大可不必心存愧疚,这是我贝佳宝命中注定的一百分。
我摸了摸书包里的钱袋,决定放学后去买彩票。
最近在长智齿,牙疼的厉害,我好可怜哦~~~~~~~~~~~~~所以只能呆在家里虐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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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狼狈少年史(下)
初三时,蓝天直升了学校的高中部,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凭蓝天的实力,进市重点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我则靠着考本校可以优惠的五分,也总算没让老妈失望。可是中考的法力也没断了我和蓝田的孽缘,她非但没进个犄角旮旯的学校,反而和我成了同班,用她的话说,你都进了,我能不来吗,短短一句话,让人浮想联翩,要不是对她的恶性知根知底,我还以为她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和蓝田被分到了九班,而蓝天则进了全年级唯一的一个提高班——十班。
可是一班之隔,差距却堪比美利坚和阿富汗。一个爹不疼娘不爱,一个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连学校组织看场电影,最好的票也都是十班的,而我们九班则是按班号,理所当然的最后一排,你说气人不气人。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懂得欣赏的老师,从他第一节上课就对我们说,你们是这个年级我教的最聪明的学生,结果嘴还没往上咧多少,一打听,他在每个班级都来这一句。偶尔他去十班代一节课,竟然跟他们说,你们是我有史以来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
一次中考也提供了大妈大婶们茶余饭后的新话题。
“蓝家的小天听说直升了提高班,那还不是等于一只脚跨进了重点大学的门槛。”
“是啊,哪像贝家的,说是说区重点,垃圾班一个。”
那你们怎么不说蓝田,她也不和我货出同号,她也不和我一样堕落。
吐血~~~~~~~~~~~~~~~~~~
升入高中后,由于蓝天所在的提高班抓得比较紧,比我们早去,晚放,所以我也只是偶尔在学校走廊上碰见他,点头打个招呼,关于蓝天的更多事,还是从蓝田的口中得知。
高二,大家最期待的无疑就是学农了,在我们这群从小被圈养的孩子来说,集体生活远比放个十一长假还来的有魅力。
我们学农的地点是在崇明岛的一个部队基地,实行准军事化管理,我们一个个充满憧憬地踏上开往崇明的渡船时,根本就没想到,这是一条贼船,一条开往痛苦深渊的贼船。
当我走进九班和十班的联合宿舍时看见蓝天那张让人看了火大的笑脸起,我就知道悲惨的命运已经降临了我的身上。
短短两个小时的行程,呈现的景象却是新旧社会两重天。
晚饭时我和蓝田两人在餐厅抱头痛哭,感叹命运的捉弄,暂且不论那里差劲的住宿条件,光那狗不理的饮食就让人受不了。吃的,虽然明文规定不准带,但或多或少大家都夹私了点,还能暂时应急一下,可说到水,就惨了。崇明四面环海,一切生活用水都是由海水净化而成的,自然而然带有一些泥土的涩味,让人难以下喉。
关键时刻,还是蓝田仗义相助茶叶一包,充分体现了革命战友间牢不可破的感情。
可是我被蓝田友善的表面所蒙骗,没有深想当她在女生宿舍楼下把茶叶递给我时那个赋有深刻含义的笑容。
我一回宿舍,手里本就不多的茶叶立刻被其他几个室友瓜分一空,我冒着生命的危险抢救下来了一点,想要饮水思源,借花献佛给蓝天,蓝天淡淡一笑
“我不习惯喝茶的,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感动得我大呼兄弟。
茶苦是苦了一点,但是能有效的去处水里的土味。
可是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我和厕所的缠绵时间呈几何级增长,加上几个当初用武力从我这里夺走茶叶的哥们同病相怜,一时间,基地的厕所供不应求,比伦敦还轮蹲。蓝田自然成为主要的并且是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宝贝儿,我们谁和谁啊,我怎么会下毒害你呢?”蓝田如是回答。
听了以后我没吓出一身冷汗,是啊,蓝田何许人也,我也忒单纯善良了吧,怎么就这么不设防的吃了她的东西,平时连抢都抢不过来的,这回她自己送上门,这不就明摆着了吗。
可是当蓝田拿着漂了几片这种茶叶的保温杯当着我的面喝了一杯以示清白时,我又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了害我也用不着自残吧。
从蓝田那里问不出什么,我只能转攻蓝天。
“小天~~~~~~~~天天~~~~~~~~~~~你知不知道你妹妹的那个是什么茶叶啊?”
“苦丁。”
“苦丁是什么啊?”
“利尿润肠的,不是什么毒药。”
“哦~~~~~~~~~~”
“是小田用来减肥的。”
“哦~~~~~~~~~~~~~~~啊???????”
“死蓝天,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你没问。”蓝天笑容可掬,看不出一点的心虚。
怪不得他不喝,我今天终于知道了蓝田的本性原来是有渊源的,他们家遗传。
我誓与蓝家势不两立。
在基地呆了三天,我们终于感性的认识了什么是原始生活,在那里,交通基本都用跑的,干的那是牛马活,吃的那是猪狗食。每天六点就得集合,跑三公里去农田给他们当长工,好不容易盼来了一顿肉,还是狗不理的。应急食物头两天就都光了,只能硬着头皮把色香味一样没有的东西往嘴里塞,一边抹着辛酸泪掰着指头算日子。
我们无数次的祈祷终于换来了一次奇迹。
就在我们快呆不下去的时候,学校打电话通知让航模兴趣小组的同学请假两天回市区参加全市的高中比赛。
我听了这消息后兴奋地一宿没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净想着回去怎么犒赏犒赏我这遭了大罪的肚子,当然也得感谢当初硬把我拽进航模组的蓝田蓝天。
到了半夜,终于有人忍不住嫉妒,对我打击报复。
“宝贝儿,你别再翻身了,都嘎吱嘎吱一宿了,被你吵得睡不着那是其次,这床不结实,我怕他撑不住您大爷,把床板摇散了压死我。”我下铺的大毛首先发难。
“你这是嫉妒,是嫉妒。要不然,别人怎么都没说,都睡着了。”
“宝贝儿,要是赶我们,那不是动嘴那么简单了,那是动手了。”于是一呼百应,大家从床上跳起来,乘着夜色,把我从上铺拉下来,一顿痛扁,整个过程蓝天枉顾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袖手旁观,直到我被扁得不行,才冷冷飘来一句
“留他一口气,要不然谁帮你们带东西回来。”语气不佳,估计也是一宿没合眼。
于是,学农的第五天清晨,我挥泪在几百号同志嫉妒和羡慕的目光下,脸上带着两个青皮蛋,和蓝天他们被一辆东风大卡拉了回去。
学校把我们直接送到了赛场,比完赛后我们有半天的休息时间,第二天再由校车送回去继续接受劳动改造。
整个比赛,我都心不在焉地想着手里长长一串的购物清单,昨完扁完后,大毛塞进了我手里,让我将功补过,给他们带去应付接下去的几天。
是谁说过,人们购物在乎的不是结果,而是那个过程,所以,当我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心里怎一个爽字了得。只是有一点不明白,蓝田的那半车卫生棉,就七天的学农,她用得完吗。
拎着大包小包,蓝田提议我们去卖场里的麦当劳坐坐,她请客,庆祝我们比赛的第二名。
听到她请客的一刹那,我忘了狼外婆的故事,就这么跟着蓝氏兄妹,进了M的大门,酒足饭饱之后,看着蓝田逐渐露出的女狼本色,才知大事不好,但为时已晚。
“宝贝儿,你想过没,我们两手空空出来,大包小包的回去,怎么过关,老师可是明令禁止带吃的去哦。”
“那怎么办?”我两眼扑噔扑噔盯着蓝田,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她的陷阱。
“这下子你知道我买那么多卫生棉的用处了吧?”
我摇摇头,继续盯着蓝田,可是脑中忽然闪过了丝不好的预兆。
“笨,我们带吃的当然是会被没收,但是卫生棉的话老师就没什么可讲的吧。”
“呵呵”我傻笑两声,想再开溜,已经来不及了。
“宝贝儿,以后知道了吧,不能随便吃人家给的东西的哦。”
于是,只见大卖场里的麦当劳,一个男生含泪抱着一堆不同型号的护舒宝,进行再包装,内容物从萨其马到饼干不等。
第二天,回到基地,老师看着我们满书包的卫生棉,大惑不解
“同学,男生也要用这个吗?”
“帮人家带,帮人家带的。”我逃似的冲回了宿舍。
忙中也有出错的时候,十分钟后,一人飞脚踢开我们寝室的门,一道黑影披头飞来
“贝佳宝,你变态啊。”
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包原装的不小心混迹其中,这位老兄正好中奖。
就这么打打闹闹的熬到了最后一天,我们去稻田看收割。
“蓝田,你看,这不是你妹妹吗?”一辆卡车载着猪仔飞过。
“宝贝儿,那不是你的哥哥吗?”路过的田里躺着几头黄牛。
以下省略巨没营养的对话5000字。
当然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这一回下地的过程,而是最后的一段小插曲。
最后收工回基地时,从田埂到地头有一个落差一米宽一米的小沟,男生当然没问题,一步跳过,老师为免意外,让男生下来后接田里的女生一把,如此投怀送抱的美差大家当然是抢着干的,最后轮到我们班花时,大家更是抢破了头,我看大家打得兴起,不忍打扰,趁人不注意挤到了前面,向美女张开我宽广的怀抱。谁知道,就在快要得逞的时候,蓝天恰好路过,班花瞄准蓝天,跳了下去。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我仿佛听见自己脆弱的心破碎的声音。
据围观群众事后回忆,蓝天接住天降的美女,由于惯性关系,两人原地转了三圈,才稳住身子,随后深情相拥,久久不能分开,被评为我们学校当年学农十大精彩瞬间的首位。
据蓝天事后解释,抱个屁,看看长得还不错,重得要命,就这么泰山压顶,我差点没腰肌劳损。
据蓝田的补充解释,宝贝儿,她没往你身上扑,是你造化,就你这有胳膊小腿的,哼。
而我只知道,我纯真的初恋,也是我人生唯一的一次异性恋,就这么逝去了。
“周继来,你说蓝天可恨不可恨。”
“贝佳宝,你从学校说到家里,你有完没完。”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我和周继来从学校回来,他一边开门,我还一边感叹着我和蓝天的恩怨史。
“不过后来他就没怎么上学,一直学英文,然后就去美国留学了,可是他怎么又回来了?”
“说不定他是舍不得你,回来看你的。”
“对哦,想我贝佳宝,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枝梨花压海棠,他会爱上我也是应该的。”
“嘭~~~~~~~~~~”
“门怎么关了,周继来,你开门,我还没进去呢。”
当然还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比如,比赛完后,蓝田偷渡回去的除了吃的,还有一套漫画,后来在我们学校女生中流传一时,对蓝田今后的人生观产生了重大影响,也从而导致我后来悲惨的人生。
这部漫画的名字叫《绝爱》。
第六章 道歉
往事纠缠入梦,我直到天放亮,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半梦半醒间,就听见门砰地一声被砸开,我挣扎着睁开眼,却看见周继来手里拿着什么,和我脉脉对视。
“那个……那个……我没睡好,如果你有什么生理需要的话可不可以明天再说。”我小心翼翼观察着周继来的脸色,却发现他的脸从惨白变青了。
这时,我才看清周继来手里的东西,是只闹钟。
一只被定了时的闹钟。
一只定在六点半的闹钟。
看了看枕边的手表,北京时间六点三十二分。
“呵呵……呵呵……我就觉得还有什么没拿的说。”
周继来没有说话,手中的暗器光速朝我飞来。
女人的消息网果然可怕,下午。老妈的懿旨就传了过来,让我晚上带周继来回家吃饭,我正不知该怎么回绝,周继来却从我手里接过电话,答应了老妈。
一路上,沉默梗在两人之间,看着周继来无意打破,我拼命地找着话题,三年来的思念一缕缕缠着大脑,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
老妈倒是没事人一样,仿佛离开的光阴并不存在,一把拉过周继来
“继来啊,看看,在外面三年,人都瘦了,还是家里好吧,以后经常和宝贝儿回家,我给你好好补补。”
周继来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又放松了下来,笑着说有时间就行。
老爸也难得的在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连我们进门,微一抬头又马上低下,直到周继来叫了声叔叔,才放下报纸站了起来,死撑着架子。
老妈走过去一脚踩老爸的脚背上,老爸哀怨地看了老妈一眼,硬挤出个笑容
“是啊是啊,就经常和宝贝儿回家吃饭。”
看着老爸的死要面子,我不禁想起了那场鸿门宴。
那是我遇见蓝天的第三天,老爸就热情的打电话让我和周继来回家吃饭。想着老爸平时的不冷不热,我就直觉其中有奥秘,想要推脱,周继来倒没说什么,开着车带我回家了。
一进家门,看见的就是蓝田那张阴魂不散的笑脸,我一楞,才想到,蓝天都回来了,蓝田还会远吗。
“哎呀,这不是十三吗,国外混不下去又滚回来了?”
“哎呀,这不是橄榄吗,还算混得下去,这次回来,主要是来看你的,看你死没死。”
我听着就要上去撕这丫头片子的嘴,被老爸一把拽住。
“继来啊~~~~~~~~~”我一阵哆嗦,老爸你也太假了吧,自从我和周继来东窗事发,老爸就把他当阶级敌人来看,这回叫得那么亲热,准在动什么花花肠子。
果然,
“继来啊~~~~~,这个你还不认识吧,蓝田,和宝贝儿是小学中学的同学,青梅竹马,感情好得没话说,后来出国留学了。那时,我们还以为以后要和蓝家结亲家呢。”
原来如此,离间记。
“小田啊,这个是宝贝儿学校的校长,你叫他周叔叔就可以了。”
我差点没憋住笑,眺了周继来一眼,就这么会儿,你都长一辈了,周叔叔。
蓝田的目光在我和周继来之间游移,一分钟后,露出她的招牌奸笑
“周哥哥,我是蓝田,宝贝儿以前的同学,你别误会哦,我和宝贝儿没关系的。”
我松了口气,还好
“所以,我还没男朋友哦。”特别在男朋友三个字加上重音,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和宝贝儿有关系的是我哥哥。”
啊~~~~~~~~~啊?????????
周继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知道,这回在劫难逃了。
一顿饭,就听见老爸和蓝田在那里唧唧喳喳个不停,老爸说的是我和蓝田同学多年以来子虚乌有的爱情史,而蓝田说的是我和他哥哥的恩怨史。老爸共被老妈踩了八脚,事后罚跪搓衣板一个小时,以捍卫同人女的崇高事业。蓝田则被我眼杀N次,我又被她狠瞪N+1眼。
饭后,我借口要回去做作业,拉着周继来就想走,没想到却在门口撞上了来接妹妹的蓝天,一时间,天雷勾地火。
“我还以为你会一拳打上去,就是不打也会瞪他两眼。”毕竟在蓝田添油加醋了那么多之后。后来我对周继来说。
“你想太多了。”周继来如是做答。
“我还以为我哥哥会把你从周继来手里一把夺过来的。”后来蓝田这么说。
“你想太多了。”你以为人人都是同性恋啊,我和蓝天之间可是友谊,单纯的友谊。我如是做答。
而当时,周继来只是和蓝天客气地点了点头,拉着我下楼了。
“宝贝儿,拿筷子去。”老妈的一声大喝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转身进了厨房。
饭桌上,尽听着老妈问这问那,周继来在一旁轻声回答,我才知道周继来这次回来是出差,三个月,然后再回美国。
三个月啊……只有三个月啊。
我和老爸这类三等公民,只是在一边坐着吃饭听他们说的份。
八点,周继来起身告别,我忙跟上去,老爸送我们出去,一路上预言又止,到了大门口,还是没忍住,拉住周继来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终究是希望他好的。”
语气是我从没听见的疲惫,期间竟有一丝哀求。
还是无止境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进了家门,眼看周继来就要回卧室,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拉住他。
周继来回过头,我深深地看着他黑眸里的自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他一楞,随即一笑,笑得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关系。”
放开我的手,转身,进门,关上。
没关系呵,如果你对我连怨恨都不存在,那是不是我们真正没有牵绊的时候。
一道水痕划过面颊,咸的。[caihua/qiu]
第七章 哈利·波特
只剩两个月了。
自从那晚之后,我和周继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说过的字更是不超过两只手,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可以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个记录吧。
我并没有刻意地回避周继来,只是两人的工作性质,让我每天起床时他已经出门,回家时他已经睡着。但我也没有制造什么相遇的机会,也许,在我心底的某个部分还是在逃避吧。
出差后工作第一天回来,我就看见客厅的桌上摆着几个大碗,用碟子盖着,那么热的天,不放冰箱会坏的,所以,我姑且把它当成是周继来给我留的晚饭,也就没客气。
周继来学会做菜还是在我去澳大利亚夏令营的那段期间,老妈把他叫到家里培训一个月的结果。
老妈说,两个人总在外面打野食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自己开伙,让我学做菜那还不如要我去死,所以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周继来的身上。
老爸把那一个月称为黑色八月,整个八月,老爸就靠着周继来的学习成果过活,而老妈和周继来吃的则是老妈自己的教学作品,怪不得那一段时期,电视上的老爸也总是强打精神,面容憔悴,不知道的以为那是忧国忧民愁的,其实那是上大号拉的。
我回来后,老爸感叹着这世道好人做不得,凭什么他出钱让我出国逍遥快活,他就得在家受苦受难。于是送佛一样的把周继来请出家门。
可是他不知道,我遭的罪比他还厉害,人不是万能的,别看他周继来人模狗样,长着一张社会精英的皮,在烹饪这方面的才华还真是零。
虽然也没有把盐当糖放,烧什么最后都是黑碳一块那么夸张,可是这个饭永远都是烂得像粥少加了水,菜永远不是淡了一点就是咸了一点,更气人的是,他还永远都能瞎摆出一套理由。
“周继来,这个炖蛋你放过盐吗,那么淡。”
“盐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那也不能不加啊。”
周继来一眼瞪过来,我抿抿嘴,每次都只有这招。
“周继来,这个糖醋小排怎么那么酸?醋也是要钱的。”
“这就是人生,难免也会有波折,只要不放弃,最终还是会成功的。”
“那这个炒青菜呢,怎么那么甜。”
“这就是人生啊,有辛酸,但是阳光总在风雨后。”
“周继来,这个什么菜,怎么苦的。”
“这就是人生,不会总是一帆风顺的。”
“这个酸辣汤你到底放了多少辣啊,你以为你四川来的啊。”
“这就是人生啊……”这一句我也会说了。
我~~~~~~~~~~~~~~~咧~~~~~~~~~~~~~~~~~~算你狠,周继来难得一见的幽默感原来都用到这儿来了。
我笑着揭开碟子,四菜一汤,番茄炒蛋,烤鸭,椰汁糖藕,凉拌西芹和番茄土豆汤。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也有些东西随时间的流逝并没消失,就像小区里的那家熟食店,以前,我的胃一被周继来折磨的不行就去那里加菜。
第一次光顾的时候正是教师节,那天我下午没课,所以从宿舍溜回了家,早早买了烤鸭等周继来回来,虽然为人师表他是差了点,但好歹这也算是他的节日。
节日里又岂能少了酒来助兴,三杯之后,我和周继来就扔下筷子换个方式庆祝了,虽然我们的酒量还没那么可怜,然,古语有云:
酒不醉人人自醉。
趁着夜色,我和周继来的衣服一路从偏厅散到卧室,就在他的手搭上我的皮带时,我突然发现裤子口袋里有什么咯吱得我不舒服,伸进去一看,我才想起,推开周继来,把口袋里的东西掏给他
“给。”
“什么啊。”
周继来接过一看,一把的零钱。
“买烤鸭的找头。”
周继来楞了三秒,才明白过来,当即把我就地正法了。
笑话,你吃烤鸭还想让我掏钱。
我还是笑着,夹了一块鸭子,大概是时间长了,皮不脆了。
又夹了一筷子的番茄炒蛋,喝了一口汤,我的笑容更浓了,原来他没忘记,我喜欢汤里的番茄要酸一点,炒蛋的番茄要甜一点。
但是为什么浓重的笑容里却有止不住的酸涩,难道我们就真的像面前的这盘椰汁糖藕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切开的藕片却是再也合不到一起。
时针已经指过了十二,只剩下一个月零二十九天了啊。
九月三十号,蓝天良心发现地提早放我下班,让我在十一长假里好好休息,保养身体,看他色眯眯地盯着我臀部乱瞄,我用脚指头也知道他在乱想些什么,但是,如果真的这样我也不用那么烦恼了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周继来正在客厅的沙发看DVD,看我开门进去,只是头微微顿了顿,目光游离,又马上把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画面是我都能倒背如流的《哈利·波特》,周继来以前最最唾弃的一种。
那时候,《哈利·波特》正风靡全球,我也被这股风刮到,成了他的忠实扇子。祝小影的那套书都快被我翻烂了,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祝魔女从我那里交换的周继来内幕都能出本书了。
没多久,哈利的电影也在大陆正式上档,我当然更不能错过。
外面的电影票贼贵,跟抢钱没什么两样,一张票子都能够我一礼拜的饭钱。像我们这种穷学生想要熏陶熏陶,首选的当然是学校的电影院,环境是差了点,设备是次了点,可到底也能凑和。
马文才已经早早被祝小影预定了,其他人都嫌这片子幼稚,去看掉份,没人肯陪我。找蓝天吧,我怕被周继来知道了没我好果子吃,别看他和蓝天的那次历史性会晤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早就波涛汹涌,那醋正酿得浓呢,看吧,谁说不吃醋来着。
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得去找蓝田。
“小田,小田田,陪我去看《哈利·波特》吧。”
“你请客?”
我思想斗争了三分钟,还是没舍得花那冤枉钱。
“你陪我去看吧,顶多我请你去食堂喝汤。”
“宝贝儿,就学校食堂那无限量免费供应的洗菜水,还汤呢,贝叔叔堂堂一市之长,不至于虐待你这根祖国的狗尾巴草吧,就学校破电影院那五块钱你都心疼死。那你为什么不一个人去。”
“一个人去多无聊,被人看到了一个人单吊,也没面子。你就陪陪我嘛。”
“你别跟我来这套。那你不会找你家的校长。”
“那被人看到了更不好。”
“我想周继来应该没那么小气的哦,如果他陪你去看的话,应该不会要你付钱的哦。哎呀,五块钱的说。”
“呵呵,我怎么米想到。蓝田不送,我去找冤大头去了。”
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我和周继来签了卖国丧权条约后,周继来才勉强答应陪我去看。
不平等条约如下:
甲方陪乙方观看电影《哈利·波特》并支付一切相关费用,乙方需答应甲方所提出一切要求共计三天。
甲方:周继来 乙方:贝佳宝
后来我才知道,本校教师观看电影是免钱的,再看看我事后的下场,我那叫一个后悔啊。
我和周继来相约电影开场前十五分钟去他办公室找他,走出学校行政大楼,就看见一路上大家都用敬畏的眼光看着他,胆子小的看了他都躲,让我也狐假虎威了一把,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和周继来的正常关系那该是师生关系,说白了也就一大野狼和一小绵羊,我们两人公然一起去看电影,那传出去,我就是人民的叛徒,马文才考试时吃了周继来多大的亏,看见我和他一起,还不得把我给剁了。不去看吧,那更惨,我违约。
于是,在合约上我再割块肉,好说歹说让周继来答应开场后十分钟,我们趁着月黑风高一前一后溜进去。
进了电影院,我都不敢坐票上的好位子,为免奸情泄露,只能坐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没想到,坐那一块的没一个是正经看电影,净是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搂搂抱抱那是小儿科,亲亲吻吻也不希奇,我立马大脑充血,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怕周继来一时把持不住,看着旁边的人间绝色(也就是区区在下我)当场禽兽起来。
果然,没多久,周继来的魔爪就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食指轻轻刮着我的手背,我僵了一刻钟,却没看他有任何实质性动作,我靠~~~~~~~~~~周继来,你做为一个HOMO的职业道德有没有。
正所谓山不就我,我向山行,我终于忍不住了,好歹也让同人女们培养了那么久,这一点手段我还是有滴。
我拿回自己手的自主权,盖上他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脚下也不消停,脚背轻轻地磨着他的小腿,我看你忍得住。
没想到周继来狠狠地推开我,抽回自己的手,坐正,黑暗里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地瞪着我:
“好小子,把鞋上的脏都蹭我裤子上,回去给我洗裤子去。”
我一口起差点没回上来,正想给他一拳,没想到他又凑了过来,热气吹着我的耳朵,我就感到耳根子一湿
“今天晚上不许住寝室,跟我回去。”
结果,我和周继来丢下才看了一半的电影,匆匆赶回了家,一起禽兽去了。
第二天,我在床上躺了一天,接到蓝田电话一通,内容恕不相告,周继来照例上班,只是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哈利·波特》的DVD一张。
第八章
我回到家的时候,周继来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DVD,见我开门进去,只是头微微顿了顿,目光游离,又马上把视线转回了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画面是我都能倒背如流的《哈利·波特》,周继来以前最最唾弃的那一种。
换了鞋子回到客房,坐在床上,起身,走过来,踱过去,再坐下,期待着,忧郁着,最后还是走了出去,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周继来的旁边。
我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周继来,可是心思全都飞到了他的身上,身体因为紧张止不住的颤抖,眼睛盯着电视却完全不知道在演些什么,忽然觉得身边一轻,周继来挪了挪位子,坐过去了一些,我楞了楞,又赶忙挨过去,他再挪,我再挨,直到把周继来逼到了扶手处,三人沙发硬是空出了一大半。
我正想着周继来这回无处可逃了吧,没想到他起身,关了电视,逃进了厨房。
“我去做饭。”不自然的生硬声音弥漫在只有我的空气中。
我的心被什么刺一下的感觉,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是我们已经无话可说,或根本你已经讨厌了我。
我木木地陷在沙发里,两眼盯着面前茶几的某一角发呆,厨房里的一阵响动打断了我的魂游体外,眼神一飘,面纸盒的下面不知压着什么,露出了一角,我抽出一看,机票。
心猛地一缩,已呈真空状态,我不敢看也不想看,但是两只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听大脑指挥,机械地打开
十月十日
朱红的墨迹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骗子。
大骗子。
你说过的三个月的,你说过的永远都不会对我撒谎的,为什么才两个月二十八天你就要走,为什么你不给我次机会就要走,为什么你不等我挽回些什么就要走。
我还什么都没做,我没同意我们分手。
你知道的,我贝佳宝是从来不会吃亏的,三年前你骗走了我的身体,三年间你慢慢侵蚀占领我的心,如今我真的缴械投降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
泪水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机票上,不吸水的纸质让水滴聚集在一起,顺着写着日期的那一栏滑了下来,流到了手背,湿了手心。
我突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不知什么吞噬着我的理智,紧紧地攥着机票冲进了厨房。
“这是什么?”我举起手中的东西。
“机票。”我的眉毛一弹,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走?”
“我本来就是要走的。”
“我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薄薄的几页纸被我捏紧,变形。
“那我也向你道歉,请你把机票还给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云淡风清。
我的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朝他扬了扬手里机票,嘴角向上弯,唇却不由自主地抿紧,向下,努力装出潇洒的样子,机票在他面前撕得粉碎,我一把撒向他,满手的离别洋洋洒洒地飘舞在我们之间。
“贝佳宝,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周继来闭上眼揉着眉心。
“我不成熟你成熟,那你成熟逃什么,懦夫,不负责任,始乱终弃。”我一声响过一声,最后一词几乎吼出来。
“好,都是我不好,请你现在出去,我要扫地。”周继来把背对着我,显示他无心继续交谈。
“你………………你………………你………………”算你狠。
我使出浑身的劲拉过周继来,一巴掌呼上他的脸颊,两眼冒着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第九章 倔强
我使出浑身的劲拉过周继来,一巴掌呼上他的脸颊,两眼冒着血,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都忘了世上有电梯这项事物的存在,只是一直跑,一直跑,从一格一格的往下走到两格三格的往下跳,冲到楼下时刚好有住户进门,我趁着门缝穿了出去,耳边依稀传来对我的埋怨:真没礼貌,撞了人也不道歉。
小区里的花园四面绿数环抱,久未剪修的繁茂枝叶遮住了大部分的天光,我停下,才发觉有些喘,脸上粘粘的很不舒服,一摸,不知何时已布满水迹,应该是汗吧,我狠命地擦了擦,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狼狈,转过身,向花园的入口望去,深深的,深深的。
原来这也是骗人的,我一跑,他就该追来,这不是连续剧的不变真理吗。
我慢慢往下滑,向下缩,并没坐在廊凳上,只是缩在角落,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了进去。
是什么时候我和他竟到了如此地步?
大三刚开学,巨BT的学校就想出了一个巨BT的办法来折磨我们:把以后每学年的第二周作为教学质量周,希望学生做到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执行起来的具体措施就是:每天,都由老师拿着秒表守在各学院教学楼门口,统计当天上课迟到早退的,第二天把名字都写上白榜张贴出来,以示警告。
而第一天,开路先锋就由学校的四个副校长和德育主任亲自披挂上阵,法学院当然是周继来的管辖地盘。
由于事先学校并没通报宣传,所以当天中招的人无数,而我肯定是其中最倒霉的一个。
我们每周一上午的课暴无聊,老师也不点名。那天,我睡了个饱,起床后打电话让蓝天来给我当陪读,反正蓝天回国后也是整天无所事事。
我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时,及时雨的一千二和蓝天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不是偶然。
蓝天和蓝田从美国回来看我,没想到我已经开学。老爸把我的地址告诉了他,顺便让他帮我把住宿费带来。蓝天去寝室没找到我,于是一路杀到了学办。
当我等到蓝天,笃笃定定地晃去教室,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枪口,被守在教学楼前的周继来逮个正着。
周继来一脸从没见过我样子,公事公办地看了看表,面无表情的对我说
“同学,你迟到二十一分零三秒,迟到超过十五分钟算旷课,请你把班级姓名登记一下。”边说边把手里的名册递给我。
我一怔,才回过神,露出自认为最无辜的表情
“周校长,我不是故意的,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绝不再犯。”
周继来还是板着张后爹脸,只是手里的名册又朝我近了近,分明是不给我面子。
“周继来,你什么意思。”我的眼光也渐渐放冷。
蓝天在旁轻轻推了推我,想让我作罢,我却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一把推开拦在面前的周继来,拉着蓝天就要往里面闯。
周继来并没有阻拦,当我一只脚跨进大门时,却在后面淡淡地说
“死不悔改,警告处分。”
我停下脚步,分析周继来语气中的认真程度,最后还是折了回去,恨恨写下自己的大名和班号,握着笔的手不住抖动,笔越下越重,最后一画直接穿透纸张,到了下一页,然后朝周继来的脸上甩去。
我怒气冲冲地进了教室,老师看到又免不了给了一堂教育课,十分钟后才放我和蓝天去座位,马文才看我坐下,才小声地说
“本来想通知你的,但你手机没开,被周扒皮抓到了吧,算了,今天一半人都吃过他的亏。”
“就是嘛,你们学校真的很BT诶。”又跑来客串的祝小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我祝福他一辈子没儿子。”
我一楞,也想装作一肚子气的样子,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对祝小影来说,还真是特别的祝福。
我憋着气,可是因为早饭没吃,到了第四节课,人就蔫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第二堂课换教室时,我特地找了个最后一排靠门的风水宝地,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我终于受不了肚子的交响曲,趁老师转过头去板书,拉着蓝天,猫着腰溜了出去。
这么一来真是一举两得,既能提早去祭我的五脏庙,没下课去还能不用跟人挤食堂,可惜冤家路窄,我刚下楼就看见还守在门口的周继来,等我发现敌情再想逃已经为时已晚
“贝佳宝,你竟然还给我早退。”画面停格,当作没听见可不可以
我冒着冷汗,慢悠悠地转过身,脑子飞快地转着寻找理由
“报告校长,我是去上厕所,和老师说过的。”
周继来的眼皮一抽:“厕所楼里也有,还不止一个。”说着,拿出了笔,我的名字在黑名单上二进宫。
周继来任我磨破了嘴皮,就是不肯通融一回,我气得决定从此和他这阶级敌人,迫害长工的扒皮划清界限。
虽然交了住宿费,但开学以来,我一个星期也只在寝室呆个一晚,其余天天回周继来那蹭饭。但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楞是忍了一星期没回去,到了礼拜五也直接打包回了自己家。
到家时,老妈正在做饭,看见我,有些吃惊
“怎么今天回家,也没个电话。”
我一脸的委屈:“老妈,周继来真不是个东西,他欺负我。”
“哎呀,他把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了。”老妈放下手里菜,拉着我出了厨房。
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添油加醋了一番,当然,我迟到早退就忽略不计了。
“两个人过日子总要互相迁就的。”老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但是为什么我从来只有看见老爸迁就你,没看过你迁就老爸。”我的头上挨了一下爆栗子。
“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你总不能一有什么就回娘家吧。”
“那为什么外婆每次看见你都先问,是不是又和小贝不开心了。”又是一下爆栗子,这年头,说句真话就是不容易。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老妈开始横眉竖眼。
“恩。”我坚定不移的点点头。
“啪………………嘭。”
“TMD,浪费老娘的口水,还想浪费老娘的大米。”我被老妈拎着领子扔了出去。
走投无路我只得回去,到家时周继来正在吃晚饭,看我进来,也没说什么,回厨房给我乘了一碗,拿了筷子,放在餐桌上,我乖乖地坐下来埋头吃饭。
“明天你要吃什么?”我正蹂躏着碗里的米饭,忽然听对面的周继来这么问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呆了呆,才回答
“匹萨。”
“那我叫外卖。”
“好。”我点点头。
关于那天的事,他不提,我没说,于是一切又风平浪静。
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不可能当作不存在的。我们的裂痕也许那时就已开始滋生了吧。
那以后,相比蓝天,蓝田倒是很少出现,我也乐得轻松。直到马文才向我抱怨,怪我引狼入室,让蓝田拐带良家妇女,他现在见他们家祝小影一面还需要预约,我才认识到事情大条。
蓝田何许人也,惟恐天下不乱,整天就算计着看我倒霉;祝小影何许人也,骨灰级耽美狼一匹,整天就等着我被周继来挫骨扬灰。果然是物以类聚,自从她们两在我们教室一见如故,那简直是相间恨晚,至此,蓝田天天隔壁学校报道,祝小影也没动力再来我们学校旁听了。
蓝祝消失没几日,一天我忽觉左眼狂跳,暗知大事不好,忙找了白色狗皮膏药一块,贴于眼皮之上,取意白跳,可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上午的课刚上完,就看见蓝祝两人堵在我教室门口
“宝贝儿~~~~~~~~~~~。”
“宝贝儿~~~~~~~~~~~~~~~~~~~~~~~~~。”
我一阵哆嗦:“大姐,什么事啊?能不能先让我去吃饭。”
“我们就是来请你吃饭的,麦当劳哦~~~~~~~~~~~”
我恶寒,我贝佳宝什么人,都只有被他们敲诈勒索的命,如今她们反过来请我吃饭,那代价肯定是要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拿了书包想溜,被蓝田一把揪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于是被两美眉拖到学校食堂,一路上接获嫉妒眼光无数。
“宝贝儿,今天晚上陪姐姐去一个地方好不好?”祝小影给我端来了饭,媚笑着放在我的面前,又把我的饭卡插回我的口袋。
“不了,我晚上有事。”
“姐姐请客哦。”那还了得,这回肯定是要我扒层皮的。
“不了,不了,我晚上真的有事。”
“你去不去。”蓝田扔下筷子,一脚踩上椅子,流氓本色显露无疑,嫉妒眼光一瞬全部转为同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被逼屈从,早知还不如跟她们去麦当劳呢,让我先为屈死的饭卡默哀三分钟吧。
傍晚七点,我换了件黄色的T恤下楼,祝小影和蓝田已经等在了寝室楼门口,看我下来,祝小影一脸的不屑
“宝贝儿,你怎么穿得像只珍珠米,黄澄澄的一颗。”(珍珠米=玉米)
“是哦,活脱脱一个民工,穿这样和我们出去,不是明摆着让我们丢脸,上去换。”
有看见过那么玉树临风的玉米吗?
我不甘愿地被她们赶了上去,换了身红色的T恤,还是新买的没穿过几回。
“宝贝儿,不知道是你品位有问题还是什么,刚才是珍珠米,现在是热水瓶,学校小超市六块钱一个的那种。”
“是哦,你要这样站在某人的旁边,远看就是某人拎着个热水瓶。”蓝田活像个大喇叭,宣传得方圆三百里的人都伸长着脖子等着瞻仰传说中的热水瓶。
我愤恨地又回楼上换衣服,等她们把所有恶毒的形容词都在我身上用个遍,才终于满意了我的打扮——白衬衫一件。
这时我才想起我仿佛依稀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她们这是要把我卖去哪里。
从学校转了两部车到市中心的老城厢,在交错复杂的弄堂里七拐八弯,间或祝小影从口袋里掏出一看就知道是电脑画图板的简易地图研究了N遍,最后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石库门前停下,和蓝田相对一奸笑,“是这里了吧。”简直媲美特务接头。
祝小影和蓝田在黑色的大门前站定,门楣上是木制的几个英文字母:HOTEL CALIFORNIA。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我正以为她们准备进去,也要抬脚,没想到她们转过身来,一人拉住了我的领子,一人把我胸口的纽扣解下来两粒,才拽着我去推门。
我不好的预感看来就要实现了,忙做着垂死挣扎。
“你们要干吗?你们想带我来旅馆开房?周继来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别欺负我是英文文盲,这几个字还是认得的。
“只不过是间酒吧,宝贝儿,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说完,不容分说的先把我推了进去。
推开门,我的心一荡,脸色刹时通红,就想往回走,蓝田和祝小影挡住了门,硬是把我往里推。走了三步,我的脸已变得煞白,当我坐上了吧台,脸已经青得发紫了。
这是一家酒吧。而且是一家gay bar。
绝对是一家gay bar。
除了吧台上有几个静静独自喝酒的客人,其他都是一对一对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整个酒吧,从酒保,侍应到客人,性别全为男。
怪不得她们这么神秘,怪不得她们非要把我找来垫背,怪不得她们肯请客。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祝小影和蓝田初来的兴奋与好奇在十分钟后全部化为失望。
“我的激情画面咧?”
“我的强攻强受咧?”
昏倒。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满怀希望地问,声音还得装得可怜,生怕两位姑奶奶一个不爽迁怒于我,把我扔在这里弃尸。
“喔。”明显泄气的语调,“那让我们先上一下厕所。”
“小姐,我们这里没有女士洗手间。”一直在旁的酒保突然插嘴。
“表紧,表紧,我们不介意。”一听这句话,刚才还蔫着的两个人突然来了兴致,丢下我就往酒吧的里面冲。我怨恨地瞪了酒保一眼,小酒保朝我无辜地笑笑。
“请问我能坐这里吗。”我的眼还在继续瞪,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我耳边想起。
“对不起,这里有人了。”他问的礼貌,我自然不能答得失礼。
岂知那人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这下这里有人了。”
我也懒得理他,挪了挪屁股,把背对着他,反正这个位子不是我的。
“你是第一次来吧,我从没见过你。”他对着我的背说。
我不睬他,却看见面前的吧台上推来了一只装着酒的杯子。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并不气馁的声音继续从背后传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哼了他一声。
“或者是你不会喝,要不要我帮你叫杯果汁。”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好奇,我面前的酒是什么味道的,不是被他的激将法激的。
我拿起杯子,就着杯沿咪了一小口,不过如此。我把杯子推还给了他,不喝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太重不好哦,这里不是像你这种小孩子来的地方,还是快点回去,免得被人吃了连骨头都不剩。”搭讪的大叔一脸我是好人的样子。
我不爽起来,什么“像你这种小孩子”,我一口干了杯子里的不明液体,以示正身。
有了第一杯,当然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到了后来,我都不记得祝小影和蓝田是什么时候完成他们的厕所一日游的。
当我再醒来,自己已经好好地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头不痛,只是有些晕晕的,一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还好周末不用上课。
我起床,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一出卧室却看见祝小影和蓝田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们对面的是铁青着一张脸的周继来。
“进去把衣服穿好出来,给我说一下你昨天去哪里了。”周继来的声音生硬,看起来火气不小。
“好。”我赶忙冲回去换衣,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好了再出来,乖乖坐在周继来身边。
“说,昨天去哪里了,那么晚还一身酒气的回来。”
我朝对面的两个人猛使眼色,希望给个提示,可惜她们动都不敢动,我咬了咬牙,找了个借口
“昨天马文才生日,我们一起去吃饭,喝了两瓶啤酒。”我瞄了瞄周继来的脸色,还好没变,我大胆地往下编
“后来晚了,我怕她们两个女生回去不安全,就一起回来了。”
说完之后,我不禁也为自己的聪明伶俐随机应变感到敬佩,再看看对面的两人,神色却开始变得诡异,一个满脸通红,一个面目惨白。
满脸通红的祝小影
“哇,虽然早就知道的说,但是理性的认知和感性的认识就是不一样。”边喃喃自语边用暧昧的眼光在我和周继来那转来转去。
面目惨白的蓝田,同情地看着我
“宝贝儿,我全招了。”
全招了……
全招了……
什么…………你全……招……了???????????
第十章 悔
我万念惧灰,差点没瘫了下来,等着周继来发落,祝小影和蓝田一看大事不好,找了个借口就遁了,我看着唯二能证明我清白的两根救命稻草渐渐消失,心里一凉。
房子一下变大,变空。
还有变冷。
“呵呵……”我对着周继来傻笑,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可不可能。
“先去吃早饭。”周继来没看我,而是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好,好。”我如蒙大赦。
光速闪进厨房,一面从冰箱里拿牛奶,一面设想着种种脱罪的可能。
装可怜,那是肯定没希望的,周继来早就对我的眼泪免疫了,就算我在他面前用再唯美的pose掉一面盆的眼泪他都拿这个当眼药水。推卸责任,让蓝田她们背黑锅,那更惨,想也别想蓝田招供前肯定先把事和自己撇清。
唯今之计,只有一条
——坦白从宽。
我把热好的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蹭着蹭着蹭回周继来的身边,坐下,开始交代。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那不是怕你生气吗?那就说明我在乎你呀。”
“其实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想回来的。”喝一口牛奶,瞄了周继来一眼,好象没生气,接着往下说,“可是祝小影和蓝田来找我说想去个地方见识见识,又怕两个女生去不安全,就拉我去壮胆,后来才知道她们要去的是酒吧。”
“当然立场不坚定,容易受外界影响是我不对,可我好歹也算是蓝田的半个哥,也得对她负责,所以就去了。”
再一口牛奶,周继来的眼睛还是盯着电视,可耳朵显然已经被我勾搭过来了。
“到了那里才十分钟,其实也就五分钟,她们就觉得没劲了,想回来,走之前就先去了趟厕所,我想,既然点了东西,那不能浪费啊,所以把我前面的一杯喝了吧。没想到我酒量那么菜,才一杯,就趴下了。”
再瞄一眼周继来,好象勉强接受了我的解释,看来蓝田也没那狗胆把事情全撂,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开始总结陈词
“我知道我错了,不该说慌,以后我有什么一定先向您报告,得到批准再答应。我也知道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了。”最后一句话说完,杯里的牛奶也见了底。
周继来终于转过头来看我,叹了口气:“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脸色还是不好。”
边说边把我手里空了的牛奶杯拿走,关上电视,向厨房走去。
我大松一口气,终于安全过关了,心情大好,感动之余,在周继来的身影消失在厨房前,做了一个后来让我后悔万分的决定,我决定买一送一
“周继来,其实我还是很纯洁的说,才一杯啤酒,就不行了。”
周继来的背脊僵了僵,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着我,眼里闪着青光
“你昨天回来满身酒气。”顿了顿,
“啤酒的味道和威士忌的味道,我还是分的出来的。”
我当场石化。
什么是多此一举,这就是多此一举。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还以为能当庭释放,没想到宣判时自己却露了马脚,被判个斩立决。
第十一章 生日
什么是多此一举,这就是多此一举。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还以为能当庭释放,没想到宣判时自己却露了马脚,被判个斩立决。
我回到卧室,重新躺回床上,周继来并没有追来,听着厨房里洗杯子的水声,我忽然有一点内疚,真的只有一点点哦,可回头想想,我也没什么对他不起的地方,再想想,不行了,插指甲,灌辣椒水的满清十大酷刑都出来了,我就这么担惊受怕地睡了过去。
往后的几天,周继来并没有找我的茬,他把死刑判成死缓,可那更折腾人,整天让人提心吊胆的就怕他大爷一个不高兴了把我就地正法,连顿饱的都不让先吃,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还不如给个痛快呢。
就这么熬着熬着过了一个多礼拜,还剩最后一点良知没有泯灭的蓝田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来为我收尸,顺便向我告别。
她和蓝天的假期也告一段落,准备回美国继续学业。
放学后,我和蓝天蓝田一起去离学校有些远的美食一条街去吃个痛快,算是给他们饯行。
一顿饭从四点到九点,从路口吃到巷尾,蓝田才心满意足地舍得回美国继续啃她的干面包。
等我回到家,已经九点三刻,房子黑暗一片,周继来不知哪里逍遥快活去了,我刚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他,却看见屏幕上从五点到九点半满满16通的未接来电,都是老妈的连环夺命拷,赶忙打个回去请安。
“宝贝儿,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你都死哪儿去了?”
“我都在外面和蓝天蓝田吃饭,大概是太吵,没听见,什么大事吗?”我在玄关换了鞋,用肩膀夹着手机,向房里走,目标:客厅沙发。
“宝贝儿,今天是继来的生日,不是让你回来吃饭?”
楞了三秒钟,把手机从肩膀上解救下来,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那怎么办?”
“我们从六点一直等到九点才开饭,继来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不痛快,你老爸开心得都把嘴咧眉毛上了,就盼着你们黄了,这回妈也帮不上了,继来刚走五分钟,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上电话,反省三分钟,依稀仿佛隐约模糊记得有这么回事,周继来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家,时间充裕,我开始补救。
先把手机关机,藏起来,等会就说落学校里没带回来。
接着去厨房,把冰箱里能用的能吃的都翻出来,旮旯里都过保质期的也凑合。
翻箱倒柜后的成果全摆在料理台上,共计烂番茄四只,发芽开花马铃薯两只,鸡蛋若干,冰鲜鸡翅牛肉小排各一包,再扔回去。
选了首烂次烂的番茄,也不洗了,剥了皮,敲个鸡蛋,放锅里用铲子搅搅,一碗番茄炒蛋。两只发芽的土豆,削它三层皮,放三烂四烂番茄,洋山芋炒番茄。至于汤,本来想弄个蛋花汤的,怕时间来不及,番茄炒蛋回锅加水,一菜两吃。
总共两菜一汤一刻钟搞定,再拿风扇吹十分钟,趁周继来回家前躺沙发上,脱件衬衫盖身上,装睡。
没多久,我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周继来回来了。
“宝贝儿,宝贝儿,要睡回床上睡去。”周继来一边轻轻摇着我,一边把我身上的衬衫盖盖好,我揉揉眼睛,眨巴眨巴,好半天才对上焦,打了个哈欠,把视线转过去,起身埋怨着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半天了,今天你生日,你不会自己忘了吧。”委屈得瞥了他一眼,下沙发,穿上拖鞋,把他带到餐桌,
“你看,我花好长时间做的(也就十五分钟),虽然不太好吃的样子,可是好歹也是我第一次做菜哦,老爸都没这种待遇的,现在都冷掉了。”
两只无辜的眼睛死命地瞪大,用着纯洁无比的目光盈盈地对视着他的黑眸,果然,周继来的眼神柔得都能掐出水,滴出蜜
“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语气轻柔中带有一死内疚。
“本来要给你发条消息的,手机好象忘寝室了,后来想想,惊喜惊喜,当然一点预兆都不能有啊,所以就一直等一直等,你看都十点多了。”
周继来给我拖了张椅子,从厨房拿来两双筷子,一双递给我,还有一双自己品尝我的手艺。
“宝贝儿,你还没吃吧,”周继来夹了块土豆问我。
“恩。”我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发抖,发了芽的土豆就是有点毒素,也吃不死人吧,一咬牙,准备下筷。
就看见周继来一口吐掉,脸都扭成了一团,没那么立竿见影吧。
“宝贝儿,你土豆是不是没水里煮过就直接烧了。”
“呵呵,要先煮的吗?”我反问。
周继来移开菜碗:“没熟。”
继续向番茄炒蛋进军。下筷,夹起。
筷子上的番茄有一半的颜色怪怪的,我都把烂的部分弄掉了,没错吧,只是一点锅灰,没错,肯定是锅灰。
看着周继来送进嘴里,吐掉。
吐掉?????
“宝贝儿,这个你加盐了吗?”
“这个……不是加糖就可以了吗?”
两人默默坐在桌边,为被我糟蹋的粮食默哀三分钟。
“算了,我再给你随便做一点吧。”
周继来撸起袖管,进厨房,不一会,端出来一碗蛋炒饭,加了半根香肠,又顺手收拾桌子上的不明物体。
“你为什么要倒掉?”我咬着筷子看着他。
“不倒了你吃?”周继来外星人似的看着我。
“当然是你吃,书里都是这么写的,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你就是不看电视,也要有些常识好不好。
“吃得下去导演自己为什么不吃,”周继来的一双凤眼斜着我,眼角微微向上挑,说不出的桃花,我甚至觉得是从所未有的妩媚,“再说,把我吃坏了,以后谁给你作饭。”
天啊,地啊,这算不算撒娇,这算不算挑逗。
酒不醉人色醉人啊,但凡是色,上面又都有一把刀。
我傻张着嘴,无意识地一筷一筷把炒饭往嘴里送,直到碗见了底,两只眼睛还直勾勾地扒着还在灶台前忙的周继来的衣服。
周继来一转身,朝着我又是倾城一笑:“家里没面条,方便面就代替长寿面吧,你吃两口,剩下的给我好了。”
我把手里的空碗换成面锅,继续吃,直到最后一根面条送入嘴,汁水顺着还留在外面的一半滴在下巴上,我伸出舌头向把它消灭,周继来的却领先一步,沿着汤汁下滑的轨迹舔上那半根面条,然后是含着面条的我的嘴。
我不知不觉放下手里的筷子,改环上周继来的脖子,最后就是保留曲目了。
躺在床上,我顺从地让周继来脱下T恤,皮肤迎风一凉,脑子有了一丝的清醒。
两串羊肉串,五块臭豆腐,满满一碗的麻辣烫,一两生煎一碗牛肉汤,一盆炒饭,一包方便面……………………
医院病房提前预约有米打折啊啊啊啊????
第十二章 短暂的幸福
“赚钱啦,赚钱啦。我们赚了就得花。
我左手一只炸鸡腿,右手一块北京烤鸭。
不油不腻吃得香, 它一共才九块零八。
我把它献给我妈(祝小影)。”
马文才用他的破锣嗓唱着一段山东快书就晃进了寝室大门,荼毒着方圆三百里一切生物的耳膜。
“呀,宝贝儿,稀客啊,你今天怎么在,嘿,这姿势可真够艺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练球时被人黑了。”马文才一个急刹车,跳开一步,拿着个塑料饭盒指着我的鼻子。
我能说吗,前面那是昨天吃多了,肚子闹得慌,都吃两片吗叮啉了,还胃动力不足。后面是昨天使用过度,一挨东西准炸了。所以只得侧着躺,还得注意平衡,哪边也不能得罪。
“恩,恩,你拿什么好吃的来孝敬我了。”
“呵呵,”马文才奸笑一声,打开饭盒,“我们小影的骨头。”
不行了,不行了,我又想吐了,我一把推开还杵在床前的马文才,也不管那里的痛,跑去和他的大哥——马桶缠绵去了。
饭盒里的俨然是一堆生物的残骸,有鸡的,有鸭的,就是没有祝小影的。
相对于马文才的春风得意,阿不却处于极度缺乏女性滋润的萎靡状态,正应了“穷极思变”这个词,阿不书也不好好念了,球也不好好踢了,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把美眉的视线往自己的身上勾,发泄过剩的雄性荷尔蒙。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没多久,阿不就开了窍,交了320块钱,每天晚上去外面学吉他。
俗话说的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成就也出于苦练,每天晚上十点,阿不吉他补习班回来,打壶水漱洗漱洗,就拿把椅子坐在走廊门口,让全层楼的兄弟也受受高雅艺术的熏陶,一个月以后,由于大伙物质的匮乏,阿不臭鸡蛋没挨几个,几月没洗的袜子倒集了三大筐。
别说阿不还真有点音乐细胞,一个月的课程后,总算小有成绩,别的不说,一首《大约在冬季》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个半月后阿不出关,每天晚上也不在寝室楼里娱乐大众了,改在教学楼里骗骗寂寞难耐上夜自习的女生了。每天一首,弹完就撤,想再欣赏,对不起您呢,第二天请早。
如此一来,倒也欺骗了很多无知少女每天一吃完晚饭慕名而来一探校园第一忧郁王子兼音乐才子的真容。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没过多久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找了一天课多的,向周继来请假学校留宿一晚,夜探阿不。
这天晚上,我特地没吃晚饭(主要是怕呆会儿受惊吓消化不良),就奔传说中阿不经常出没的教室去了。
阿不选的教室要说还真的不错,机电学院教学楼的211,整幢大楼的中心地带,是通往二楼以上的必经之路。七点刚过,该来自习的也到得差不多了,只是211,以前我还在这里读书时晚自习的热门教室,却一人没有,没几分钟,就看见阿不肩上挎着把吉他晃荡了进来,你可别小看了阿不的这只吉他,想当初阿不和老板好说歹说了一小时半,老板才肯便宜五块钱卖给他的。
阿不一进教室,看见有我,先是一楞,随即马上恢复正常,一甩头,目光马上迷离梦幻起来,也不多说话,摆出一副打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样,弹起了他的保留曲目——《大约在冬季》,一曲弹罢,吉他仍旧身上一背,挥一挥衣袖,带着众多受蒙骗大众的崇拜目光,飘然而去。
我连忙跟上,和他回了寝室,寝室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听见阿不进门,一个个头也不抬的问候一声“回来啦”,该干嘛的还干嘛。
过了半宿,萝卜丝才察觉到我的存在
“哎哟,今天吹的是哪阵风,宝贝儿你怎么来了,我可先说明白了,今天我们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藏着。”
“萝卜丝,说哪儿话呢,我这不是想你了,才回来看看,有哪回我是冲着吃来的。”
“每回都是,不为蹭饭的你从不来。”
“呵呵,你说,阿不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半个月没见,变这副德行。”
“那你是消息落后了,阿不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骗了一摞一摞的无知少女对着他母性光芒大挥发。”
“嫉妒不是,嫉妒不是,那当初我让你一起去学你不去。”阿不放好了吉他,终于回复他野兽派的本性。
“就你这样,给我们男生丢脸。”萝卜丝也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表吵,阿不,那你为什么只弹一首就走,不在那儿多受群众瞻仰一会?”
“呵呵,那不是怕呆久了露馅吗?”
萝卜丝看我还是一脸迷惑,在一旁为我解答:“阿不就会这一首。”
“哦~~~~~~~~~~~~~~”
“啊?????????”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学吉他,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既能培养培养自己的音乐情操,又能,呵呵,不说了。
于是,当下决定,我要学吉他,事不疑迟。
“周继来,你说我这学期课不多,不如趁这个机会学点东西吧。”
周继来疑惑地看我一眼:“你又动什么花花心思了?”
“没有没有,就是想学点东西陶冶陶冶自己的情操。”
“那想学什么?”
深吸一口气:“吉他。”
“驳回。”周继来想也不想,一口回决。
“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还学人家弹吉他,不会又想出出风头,骗两个小女生围着你。”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目的是纯洁高尚的。”
“你音乐细胞半点没有,学个两年也是白搭。”
谁说的,谁说的:“连阿不也学得会,我还会有问题吗?”
“人家阿不有基础,你有吗?”
“什么基础?”我怎么不知道。
“弹棉花。”
—_—!!!
最终,周继来还是没拗过我,答应让我学,只是从学吉他变成了钢琴。
“你要高雅,那不如一步到位,学钢琴。”
有谁看到骗骗小女生搬一架钢琴去的,那也忒不潇洒了吧,钢琴还没搬到,别先把腰给闪了。
“不用了,不用了,钢琴那高雅的代价就太贵了,人家一节课上百呢。”
“钱倒是不用,就怕请的老师不行,委屈了你。”
“谁啊?”
“我。”
我真是没想到,这年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也得把高雅艺术武装上身。
我学钢琴的地方是在周继来家的老房子,市中心的一幢小洋房,也是周继来当初学钢琴的地方。老房子从周继来的父母搬去北京后就没什么人住过,显得人气不足,说白了,就是阴气太重。
打定主意后的一个星期五,一放学,周继来就载着我直奔那里。
到了目的地,我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决定给周继来个下马威,先show一段自己的钢琴基础,一阳指版的音乐之声。
手碰上钢琴还没弹三个音符,就被周继来从钢琴上抄起来的戒尺狠狠敲了一下。
“指法不对,也敢拿来丢人现眼。”
于是,一切从最基本的指法训练开始。
“笨得猪似的,都教三遍了还不会。”
“你得过小儿麻痹呀,连手指头都不会弯。”
三分钟后,
“你连最基本的五线谱都看不明白,还附庸风雅学什么乐器。”
于是,一切又从最最基本的五线谱开始学起。
“真不知道你是更年期还是老年痴呆,都讲几遍了?”
两天后,周继来决定先教我弹首简单的,提高一下我的兴趣。
“宝贝儿,现在禽流感,政策不允许活畜买卖自行屠宰。”
我听不懂,两只眼睛扑闪扑扇地看着他。
“哦,原来不是杀鸡,是弹琴呢。”
我暴~~~~~~~~~~~~~~~~~~
三天以后,我终于受不了某人的误人子弟,结束了自己短暂的音乐生涯。 [tetsuko.qiu]
第十三章 误会
学期过了大半,功课也紧了起来,加上学生足球联赛又开始,我逐渐忙得没空每天向周继来报道,和他见面的时间也少了起来。
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我刚从球场训练完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洗澡,手机响了起来,是老爸,约我星期五吃晚饭,下馆子,说得神神秘秘,还不让我告诉别人。
你当我傻啊,下馆子吃饭,让老妈知道了非把你皮夹里的钱全充公,我也没得吃了,平时也没得揩油了。告诉周继来,我不自己找堵吗,每回老爸看见周继来,虽说也没有横鼻子竖眼,可也没个笑,两人见面只有尴尬,到现在,老爸还不能接受现实,觉得周继来抢他儿子,断了我们贝家的香火。
星期五上完课,我回寝室整理完东西,就去了。
这次的饭店我倒是从没去过,可是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本来以为好找,没想到来回走了好几遍才看到小小的门面,走进去才发现是别有洞天,装修只能用精致两字来形容,看来这回老爸是下足了血本,这顿饭不好啃啊。
到的时候,刚刚六点,老爸已经坐在定好的包厢,旁边的还有
一个女生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生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很漂亮的女生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漂亮得我受不了诱惑的女生
我就知道老爸又不安好心了。
“宝贝儿,怎么那么慢,还让人家等。小菁啊,这就是贝叔叔的儿子,贝佳宝,今年大三,应该和你一样大吧。”老爸笑得慈祥,其实暗藏祸心。
“这个是你白叔叔的女儿,白菁菁,刚从美国留学回来,要在上海呆两个月,你好好陪陪人家,尽尽地主之谊。”
白菁菁?
白晶晶?
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还好她聪明,知道这个名字见不得人,早早逃去了美国。头上不可避免的挨了老爸的一记爆栗子,我好不容易憋住笑,和白骨精虚与委蛇
“不然你哪天有空,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请客哦。”
老爸脸上的笑都溢了出来,没想到我竟会主动请客,看来他的计策成功,可是他漏了我还有下半句
“大话西游,很好看的。”
“那就谢谢你了,春十三娘。”
还新鲜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我忘了她不是全进口的,是出口转内销的。
不多会,菜上了,靠着老爸的不时三八,我对白菁菁有了大致的了解,她的爸爸原先也是个当官的,后来下海经商,有了些钱之后就把女儿送去了美利坚。
凭良心说,白菁菁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女生,长得不错,谈吐也不错,虽然名字那个了点,可就是老爸介绍我们认识的别有用心,让我对她提不起什么好感,话里十句九带刺。
气氛尴尬的吃完一顿饭,在老爸的监视下我和她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起身告别,憋着口气,我没和老爸一起回家,而是回了和周继来的家,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放在心上,没多久就把它抛置脑后。
又到了月底,我的钱包发出来的已经不是“啪啪”的声音,而是“丁零当啷”的声音,这天我正在为午餐发愁,忽然接到了通电话,有气无力地接起,没想到竟是白菁菁的。
“喂,贝佳宝吗,我现在在你们学校西大楼的门口,找不到路了,你能来接我吗。”
我楞了楞,还是答应了,赶到那儿时,白菁菁正笑着等我。
“我还以为上次见面那么尴尬,你不会来了。”
“那儿,助人为快乐之本嘛,再说上次是我爸不好,怎么能迁怒他人。”
“贝叔叔硬拉我去吃饭时,我还以为他儿子二等残疾,找不到对象,没想到你长得也算人模人样,你爸那么早就急怕你娶不到媳妇。”
“就是,就是,大人就是爱瞎操心。”说实话怕吓着她,我只能在一旁干笑。
“为了答谢大虾救命之恩,我决定………………”
我一个寒碜。
“你以为我要以身相许啊,”白菁菁白了我一眼,“我也是有品位的。”
什么意思,和我一起就没……了吗~~~~~~~~~~
“我请你吃顿饭吧。”
就冲着美女的这句请吃饭,我也不追究她前面那句了,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直至涨停版。
为了体现出美女的品位,我把她带去了我们学校的西餐厅用餐,酒足饭饱之后,我也不能过河拆桥,于是带着她逛逛我们学校最著名的湖,那条破河虽然自己觉着恶心,可每次别人来我们学校,也算是必游景点。
“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当然是来找你的。”
我嘴张得老大,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虽然美人长得算赏心悦目,也对我一见钟情,但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啊,真是不知该怎么拒绝她才能不伤她的心,要不,我就舍己为人一回?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你傻笑什么呢,这你也信,真是比你爸说的还笨。我来看我以前的高中同学,没想到回去时迷路,找她又怕丢脸,所以就想到你了,没想到猪都没你能吃,本来想请你吃顿饭的,倒费了我一天的饭钱。”
我自讨没趣,低头看着鞋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和班里的同学碰个正着。
“宝贝儿,你女朋友啊,满漂亮的啊。”
我的虚荣心充分膨胀,于是打着哈哈把他哄走,没有更正,白菁菁也懒得反驳。
等同学走远了,白菁菁才和我计较,不过不是针对后面的“女朋友”三个字,而是针对前面的那三个字。
“宝贝儿,好笑,你老爸上次也是这么叫你的。等你都七老八十了,走在大马路上,碰见个熟人,也这么叫,不行了,我想想就要笑。”
“笑吧笑吧,笑死你,白骨精。”
“再说呀,再说呀,我苗条,你嫉妒啊。”
如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还有,这条湖,刚才我同学已经带我逛过一遍了。”
—_—!!!~~~~~~~~~~
和白菁菁告别后,我看看时间还早,下午又没课,想起了我的正牌女友。
熟门熟路到了行政大楼,找到周继来的办公室,我就闯了进去。
可是,没想到周继来的工作态度却破天荒地认真,午休时间,办公室里,一个金发的外国美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why”“why”地冲周继来叫个不停,明显是周继来对不起人家,人家漂洋过海来向周继来讨说法。
外国美女看见有人突然闯了近来,一时没了反应,楞楞地看着我,气氛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我努力了半天,搜肠刮肚,才硬挤出五个字母一个单词
“He~~~~~~He~~~~~Hello!”
“你好!”美人也木木地向我招手问好,只是换成了标准的京片子。
“谁让你那么没礼貌,门也不敲就进来,出去。”一直默不出声的周继来突然发飙,就像被人窥见不可告人的秘密,恼羞成怒地把我赶了出去。
“周校长,对不起,对不起。”我仍是吊儿郎当地笑脸,帮他们把门从外面带上。
一边往寝室走,一边回想着刚才的好笑画面,就像一出八点档的庸俗电视剧。
妻子忽然发现丈夫的外遇,一气之下前来和丈夫说个明白,没想到赶上情妇也来会情郎,三人狭路相逢,情妇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能从此坐上正房的宝座,但更没想到,丈夫忽然明白妻子才是自己的最爱,于是赶走情妇,两人happy ending,让坏情妇得到应有下场,真是要有多狗血,就有多狗血。
可是当自己变成这场闹剧里插足的第三者呢。
我笑不出来了。
回到寝室,其他三人都在,正听着马文才的小喇叭广播。
“我听我以前同学说,他们学校的一个大四学生前几天被人发现四在他们学校的河里,真可怜,听说连工作都找得差不多了,父母白养了二十几年啊。”
原来是出刑侦剧
“而且好象是自杀,因为被个男人甩了。”
又变成了琼瑶剧
“最恐怖的是,听说他的尸体是在另一条河上浮起来才被发现的,而且两条河又不连。”
改恐怖片了
“是啊,是啊,现在的女孩子就是想不开,这个也能自杀的。”大家就此展开热烈讨论,马文才听大家全说完了,才公布其中最精彩的内幕。
“谁说是女生,是个男的。”
“喔~~~~~~~~~~”
“啊?????????????”
“同性恋!!!!!!!!!!!!!!!!!!!!!!!!!!”
伦理道德大悲剧
更热烈的讨论就此展开。
“只顾着自己的一时的冲动,也不管父母朋友的伤心。同性之间既没有什么保障,又有社会的压力,分手是早晚的。”是大妈。
“等分手了也晚了,这个是一辈子的污点。”是文征明。
“男人和男人,我想着就恶心。”是马文才。
他们等了半天,才发现我萎靡不振倒在床上,毫无加入的兴致。
“宝贝儿,宝贝儿,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三个人一下子扔下刚才的话题,围了过来。
“恩。”我顺着他们的话,把身子缩得更小。
“那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大妈给我倒了杯热水,小心翼翼地试着温度。
我爬上上铺自己的床,鼻子一酸,有些感动。
我躺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寝室里的动静也渐渐轻了起来。
我转了个身,把头对着墙,我不生气,我不伤心。
我谁啊,我贝佳宝,我同性恋怎么了。我这是走在时代的先端,我这是引领时代的潮流。
我谁啊,我贝佳宝,看上周继来是他的造化,从来只有我甩人,没人甩我的份。周继来这么我,是他的损失,回头我也找一全进口的女朋友他瞅瞅。
我谁啊,我贝佳宝,别以为我离了他就不行,这回大爷我瞎眼找了这么一个,下回我也找个女的换换口味。
我想了想,又爬下了床铺,把手机拿了上来,翻开看看,三格电,还好。
我从一点等到八点,又从八点等到凌晨,等着周继来给我电话解释,哪怕是一个短信也好。
可灭顶的黑幕伴随窒息的沉默降了下来。
手机开了关,关了开,可是它一夜没响,我就这么等着直到天亮。
第二天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教室时,我有女朋友的消息却已经传开了。
“宝贝儿,听说昨天你女朋友来学校了,你小子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
“宝贝儿,老天不开眼,你竟然都有女朋友了,我还没呢。”
“宝贝儿,听说你女朋友长得不错,哪天带来让兄弟们看看。”
我僵着一张笑脸,刚想开个记者会澄清,忽然看着围着我的人忽然都一脸紧张,面皮不自然的绷着,还带着点诚惶诚恐,我一抬头,却只看到消失在门背后的半个身影。
“哎哟~~~~~~好恐怖,是周继来,我以为他要干什么。”
背后的讨论离我渐行渐远,我不顾周围人的惊讶朝着背影追了上去。
“你是不是来找我。”我终于在楼梯转角追上周继来,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旁人纷纷让道回避,周大校长的好戏还没人敢看。
“本来有,可是现在没了,既然你有了女朋友,那我也就不用那么困扰了。”
他的肩膀毫不费力地脱离我的钳制,我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似的软了下去。
原来,我对他不过是个困扰。
第十四章 圣诞节
我和周继来的冷战破天荒地持续了一个月,老妈也试图缓和我们的冲突,想打电话约他回家吃饭,被我以死相逼只得作罢。
我依旧好吃好睡,可马文才说我去教室自习的时间已经从量变到了质变,大妈说我垃圾制造的速度让我从邋遢跨进非常十分邋遢的级别,文征明说我叹气的次数已经说明我的人生观从悲观到了绝望,连老妈都来横插一脚,说我既然抱怨她烧菜比周继来的多加盐,增加我的心脏负担,为什么不滚回去吃他做的饭。
只有老爸,嘴角的奸笑幅度越来越大,都快咧上眉毛了。
天气进入十二月后突然转冷,与此相反的是,节日的气氛却日益浓重起来,离圣诞还有一个礼拜,学校圣诞舞会的海报已经贴得铺天盖地。
每年圣诞夜,我们学校都会在大礼堂举行迎新舞会,从六点半直至凌晨,而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天学校的所有老师都得到场,哪怕只是露个脸。所以,每年的舞会都热闹非凡,大家都等着这一天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哪个老师你看他不顺眼,就上去邀舞,不会跳的你出他丑,会跳的也好办,你装不会啊,踩死他。
于是这又催生了新的市场需求,每年舞会前夕,我们学校门口卖袜子的准有一种卖得脱销:上印三个大字的:
踩小人
这天,天还没黑,马文才就拿着四套不知从哪个民工身上扒来的西装大摇大摆进了寝室
“兄弟们,给我好好揉揉肩,捶捶腿,借来四套西装,我容易吗我。”
平时看似不近女色的大妈和文征明,这时终于露出闷骚本色,一把抢过马文才手里的西装,把他踢一边,往身上套。披完狼皮,翻出几百年没擦的皮鞋,抽两张纸巾,吐两口唾沫,刮了一层灰,才显出原来的面目。然后翻出我的小镜子,对着挤了半天的青春痘,才拿出小梳子,梳了十分钟,还嫌不过瘾,拿了我的营养水就往头上喷,半瓶啊,心疼的我。
三匹恶狼收拾完毕,刚想开拨,才想起还在那哀悼刚刚阵亡的死不瞑目的半瓶诗芬的我。
“宝贝儿,怎么还没穿,我们不等你了啊。去了晚了,花姑娘的都没有了啊。”
“别等我了,我不去。”我有气无力地又躺回了床上。
马文才和大妈相视一奸笑,拿了他们挑剩下的西服就往我头上套。
“你不去,怎么突显我们的玉树临风。”
一进现场,我就被里面的热闹吓了一大跳。女生一律裙子,男生一律正装,连平时正儿八经的老师都个个打扮得道貌岸然,跟着一块儿瞎掺和。
可我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一群乡镇来的爆发户,进了夜总会,看见一群小姐,在那儿狂饥渴。
当然也有人例外,比如说一枝梨花压海棠的贝佳宝,比如说…………
由于工作的需要,周继来三伏天也西装领带的倒是不奇怪,可是今天他身上的那套白色礼服连我也从没见过,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掩盖住他邪恶的心灵之窗,斜在礼堂一角和几个学校领导寒暄,勾搭无数目光朝那儿瞎转悠。
周继来斯文败类的样子真是骗了一拨又一拨的无知少女向他献出自己的片片真心,学校领导一走,就大着胆子纷纷向他邀舞。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他一个把持不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好周继来还算立场坚定,一个个都被他笑着拒绝了。你拒绝就拒绝吧,还淫笑个什么,一看就知道没按什么好心。喂,你手抬起来想干吗,小心我喊流氓。哦,原来只是捋捋头发。
比起其他的阿猫阿狗,我们班的女生无疑更有优势,好歹周继来也欺压了我们一学期,为学校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就是不知道名字,也混了个脸熟。
马文才看着那边热闹,也心痒痒了起来,想沾沾光受受众母狼的视奸。
“文征明,有米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什么?”文征明显然没有明白过来。
“周扒皮啊。骗了我八十的重修费,我好歹也要听个响吧。”
“那就过去打个招呼吧,我们班的好象也都在那一块。”大妈也心动了。
你们别啊,那儿空气稀薄不利于健康啊,甭说我们班女生,你没看所有女生都挤那儿了吗。
“你们走好,我不送了。”我看大事不妙,就想开溜。
马文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也不管群众心底的呼声,就像老鸨拖着坚贞不渝的病美人,他们三个硬把我拉去见客了。
“周老师,你也在啊。”马文才一屁股挤掉旁边的恐龙,挣了个周继来前贵宾席的票,也把我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敌人的前方。
“马同学,文同学,刘同学,还有……”
还没等周继来叫完,一旁的某恐龙为重把周继来的目光吸引回去,不惜以我为牺牲品。
“宝贝儿啊,原来是你,刚才都没认出来,我还以为哪混进来的民工。”
我气气气气气 ~~~~~~~~~~~~~~~~~~~~~
有见过我这么气质的民工吗。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也让我们这一圈的瞩目程度更加上升。
我恶狠狠地瞪了那女生一眼,心疼地再把目光转向周继来的身上。
我能不心疼吗。这身礼服做工精致,质地也好,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跳楼出血价时抢来的,平时一个烤红薯就打发我了,今天你为了勾搭小女生倒是下足血本啊。
我正在气头上,不知是谁往这里一挤,大妈促不急防压向我,我也没站稳,向后倒了过去,一时之间,众人乱成一片。
忙乱中不知是谁的手缠上了我的腰,让我稳住身子,还是忙乱中,不知是谁的鞋子被我宠信了一脚。
等大家终于都站稳了再一看,四周嫉恨的眼光都射相我。
他搂着我腰怎么了,我乐意,我踩他油光可鉴的皮鞋怎么了,他高兴。
我顺势又朝他挨挨,移动身子时又不小心踩他一脚。
更毒辣的眼光朝我凌迟,马文才看着情况不对,忙把我拉过去,一边帮周继来掸衣服,一边狗腿
“周老师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宝贝儿他不是故意的。”
掸到一半,马文才才明白过来,周继来不教我们好多年了,把他扔一旁,在我耳边轻轻说
“宝贝儿,逮着机会再狠狠踩他两脚,兄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没多久,马文才等来了祝小影,有异性没人性的把我扔在了一边,大妈文征明也四处找寻猎物,露出其野兽原形。
周围的女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我冷眼看着周继来和周围的女生笑得灿烂,笑得暧昧,笑得淫荡,只是没一个能把周继来拉下舞池。
多次的无功而反终于使母狼们开始寻求新的猎物,这里的空气也终于流通了点,我深呼吸一下,两眼无意识地扫着舞池里抱在一起的男女,低声问道:
“今天怎么没看到你的外国美女?”
“你的小女朋友怎么也没来?” 周继来的眼珠子也不知道朝哪个穿得清凉的瞪。
我气得差点没噎死,人靠过去,抬脚又是狠狠一下。
周继来也没怎么在意,笑了笑
“我准备走了,你走不走?”
“who怕who,走就走,穿的人模狗样的不就是为了勾搭小姑娘,怎么鱼儿还没上钩你又走了?”
“你这条笨鱼不是跟上来了。”
我也懒得再和他抬杠,只是心里尝到了一丝甜。
西装下自然不能穿太多衣物,一出礼堂大门,我就尝到了苦头,寒风那个吹呦,雪花那个飘呦。
我把手放嘴边,呵了口气,使命地搓。
“要风度不要温度。”周继来自觉提供了人体暖炉。
寒冷的圣诞夜,大家不是忙着狂欢,就是躲在寝室,校园里没什么人,趁着黑幕,我和周继来难得正大光明的手牵手,向西去学校车库取车。
“上次那个你看到的是我以前在美国的同学和同事,找我也就工作上的事,已经回去了。还好没什么。要是是哪个学校领导找我要紧事,你也这么闯进来,我看你怎么办。”
一阵狂风刮过,周继来的解释轻轻地随风飘逝,却还是在它散去前被我抓个正着,嘴角的弧度在夜幕的掩护下咧得更大了。
“那个他们说的女朋友其实也不是,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考虑过要换人。”
我的解释也在车子启动的一瞬送出。
我瞟了周继来一眼,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单调,可是照他一贯的眼利耳尖,应该是听到了吧。
持续一个月的冷战就这么结束了。
“周继来周继来周继来,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回到一个月没呆的家,一进门,我迫不及待瘫回我一个月没躺的沙发,就是舒服啊,以后离家出走千万不能忘了把它也捎上。
周继来进了厨房,敲敲打打没多久,端着盆金灿灿的蛋炒饭出来,我接过盘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抱怨
“圣诞大餐好歹也弄点象样的吧,一盆蛋炒饭就对付了,真是没诚意。”
“不吃你给我。”周继来作势要夺,被我巧妙躲过。
昏暗的灯光,周继来坐在沙发上,让我靠着,看着我吃。
这就是我和他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周继来,去年的舞会你去了吗?”
“当然去了,不是规定每个老师都要去的吗。”周继来接过已经空了的盘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给我抹嘴。
“肯定没像今天这么老实吧。”
“你又想问什么就直问吧。”
“那你会不会跳?”我真的没什么其他意思,可脸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烧。
于是,关上吊灯,就着窗外并不算柔和明亮的月光,我和周继来在客厅的中央穿着拖鞋,跳起了满三步。
虽然我没广告里的女主漂亮,虽然我的手机铃声没广告里的动听虽然周继来被我踩了无数次。
但是,这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听到了永恒的声音。
如果去掉以下的不和谐之音。
“哎哟,贝佳宝,都踩我几脚了,你别借机打击报复。”
“就拖鞋,肯定没人家高跟皮鞋踩得痛,不过也不一定,你心里乐意嘛。”
“宝贝儿,把外套先脱了吧。”
“光天月下,你就想耍流氓啊你。”
“不是我说你,穿这一身,说你像民工那还是客气,活脱脱就是一民工。”
深吸一口气,大好的日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哎哟,你还踩。”
正赶上今年的圣诞节是双修日,我难得的睡到自然醒,昨天晚上窗帘没拉,冬日的阳光直直射进,照在脸上有一丝不爽,伸出手盖在眼上,没一会手就变得冰凉,重新伸进被窝想捂捂热,没想到惊了旁边的周继来,他一个转身,卷去了大半的被子,看着他一脸好睡,我计上心头。
掀开被子,我的冰手一记锅贴贴到他的胸上,等着看他好戏。
果然,周继来尸变一样忽然睁开两眼,脸色马上转得阴郁,把被子重拉上身,只是后面的发展是我始料未及的。
周继来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下面,两只手使劲地挠我胳肢窝。
“啊,鸡杀人了啊~~~~~~~~~~~~~~~~~~~~”
“你说什么?”手下的火力加强。
“我错了,我错了。”英雄也是能屈能伸的。
“不是这句。”周继来的头也低了几分,对上我的眼睛。
“是……是……是人宰鸡,人宰鸡。”
“这还差不多。”只是他的手并没有放下,而是一路下滑,两人相贴的部分起了一丝变化。
“等一下,等一下。”趁着他还没完全完成从人类到禽兽的变幻,我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下床在乱成一堆的衣服里翻出一只袜子,扔在周继来的脸上,又重新爬回床上,躺好,闭上眼。
“就当我还在睡觉,你可以把礼物塞袜子里给我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现金支票信用卡都接受的。”
“宝贝儿,你都多久没换了。”空气浮动,一阵臭气直逼面门,我伸手一挡,袜子又飞了回去,跨过他的头顶划了一个美丽的弧度,落到了地上。
第四次世界大战开打。
我再一个翻身,压在他上面,两只手拼命地挤压一堆肥肉,直至它变形再变形,保管周继来他妈都认不出儿子的这张脸。
周继来就任我这么地捏,我还纳闷他什么时候也打不还手了,冷不防被他一把握住我下面的命根,我身体一软,瘫了下来。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表脸表脸表脸表脸~~~~~~~~~~~~~~~~~~”
周继来的一阳指点向我的氧穴,我笑得不能自已,向外寻求发展,想逃离魔掌,一只手够上床边的矮柜,周继来又是一指,我的手没撑稳,向旁一扫。
我的手不知碰翻了柜子上的哪样东西,丁零咚咙之后一记闷响。
我和周继来同时停手,探出头向床下一看。
楞~~~~~~~~~~~~~~~~~~~
石化三秒钟,我首先回复正常。
“这个应该是上天的注定吧。”
“恩~~~”周继来已经没了想法。
“那就归我了?”
“恩~~~~~~~~~”周继来木木地点了点头。
“真的真的归我了?”我再次确定,毕竟太太太太贵重了。
“恩~~恩~~~~~~~~~~”周继来打击过大,还是没有恢复正常。
只见床下,一只灰色的袜子静静地躺着,微微向上开着的口中隐约可见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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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礼物
“这个都可以的啊~~~~~~~~~~~”我叹了口气,把袜子里的钥匙拿了出来,把食指套进钥匙圈,仔细研究起来。
“人的财运要是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的啊。”
呵呵呵呵,今天起,你就归我了。
钥匙圈上保时捷的图标清晰可见。
圣诞过后紧接着就是元旦,如今我也是有车一族了。
自从学校分给了周继来一辆黑色别克后,那部白色的保时捷就被他锁进了深宫,难得有机会见见天日,表紧,从今往后你贝大爷来宠幸你。
有了车不会开也是白搭,周继来决定在元旦假期内教我学会开车。
周继来向来奉行在实践中成长,扔进河里才能学会游泳,上了马路才能学会开车。
元旦一清早,我就把周继来从被窝里拖出来,进了车库,迫不及待钻进我的坐驾,周继来站在车前想了三秒钟,还是没舍得下这个毒手
“算了,还是先用别克学把。”
周继来把车开到地下车库上的一块空地,先把各个手柄和按钮的作用和我说了一遍,然后示范给我看,直到我全记住了,把驾驶座让给我,让我实践一下。
我一个启动,脚刚踩上油门,车子不知怎么不听使唤斜着出去,擦向一边的隔离带,车身一侧滑了道长长的刮痕,掉了一大块漆。
我一紧张,车子向后倒了回去,又驶上隔离带开进了绿化带,压死一大片的花花草草,真是作孽啊作孽。
悻悻然走下车,和周继来交换座位,真是颇有美人赠我保时捷,我回美人五日休的味道。
什么是五日休你不懂?就是瑞金医院外科病房的五日游。
元旦三天的假期结束后,我终于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电视里常演男猪教女猪骑自行车,就是不见教开大奔的,它经济实惠。
周继来看着惨招毁容的车子安慰我
“算了,也没什么,顶多送回厂里,把保险杠,车门修一下,再拷一下漆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人没问题。”
“是啊,不幸中的大幸。”
“这几天小区里的人是少多了,出来那得冒多大风险啊,保安也躲岗亭里不巡逻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把我送去驾驶学校,用他的原话说,就是
“哪儿的车经摔又耐撞。”
在驾驶学校上了三回课后,老师也把我劝了回来。
“贝佳宝啊,有些人就是天生坐车的命。我们得为大众的生命财产负责啊,哪天要是你真把车开上大街了,这下全国人民都该睡不塌实了。”
元旦后回家的第一天,临走时老妈拿了两条围巾给我。
“天冷了,你和继来一人一条啊。”
我拿着围巾左看右看,做工还好,款式也流行,粗毛线的,就是看了别扭,再一想,大街上是很多人戴这种款式的,可那都是在姑娘的脖子上围着。
“呵呵,妈,我们不习惯戴围巾的,你自己留着吧。”
“宝贝儿,上礼拜妈逛马路时看见的,跳楼价,十块一条,摊子周围一圈人在抢,妈买了四条,一人一条正好的。”边说边把围巾叠好,找了个袋子塞进去,递给我。
我看着眼前的袋子,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正在发愁,一直旁边的老爸终于逮着了发表意见的机会
“看吧,我就说宝贝儿肯定不要咱情愿挨冻上医院,也不戴着出去丢人显眼。”
“哪儿不好了,十块钱,毛线也买不到那么多。”
老妈从袋子里抽出围巾,狠狠地勒上老爸的脖子,兜了个圈,“多保暖。”再把围巾的边往上拉拉,遮住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是马加爵,只要这么着人也认不出。”
“你怎么能把我和马加爵比。”
“把你和他比还是抬举你,人家的识别度至少是全国范围的,你能比吗,出了我们市,谁认识你。”
趁着他们吵架,我把另一条围巾放玄关的鞋箱上刚想走,没想到老妈嘴里不放过老爸,眼里也没放过我
“宝贝儿,围巾别忘了,还有这条。”硬生生地把老爸脖子上的那条扯下来,我看着都疼。
拎着袋子回到家时,周继来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喏,给你。”我把袋子往周继来身上一扔。
周继来拿出一看,喳吧喳吧嘴
“宝贝儿,不是我说你,你的品位是越来越差了,”两根手指夹起一条,在我眼前晃晃,“你要是戴着就别和我一起出门,咱丢不起那张脸啊。”
暴怒,也懒得解释了。
几天后周继来和我一起回家吃饭,老妈想起了她的围巾,拉着周继来问
“继来啊,前两天我让宝贝儿带回去的围巾还喜欢吗?”
“这几天我都戴去学校,其他老师还问我呢,哪买的,又保暖又好看,原来是贝阿姨买的,宝贝儿也没说清楚。”周继来脸不红,心不跳。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三天后,突然接到老妈电话
“宝贝儿,亏了,刚才看到一模一样的围巾,十块一条,十八两条,四条三十五我准能拿下,亏大发了。”
“呃~~~~~~~~~老妈,你个手机,又赔六毛。”
—_—!!!~~~~~~~~~~~
春节时,周继来回北京和他的父母团聚,而我则留在家里继续浪费我妈的口粮。
今年的大年初四又恰逢情人节,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喜气洋洋地,叫卖玫瑰花的更是充斥街头巷尾。
只有可怜的我,和老头老太一起窝在家里看电视。
(你说谁老头老太,一顿暴打~~~~~~~~~~~)
老妈不舍得让老爸送他玫瑰花,二十一枝,跟抢钱似的,于是老爸折现,今天他下厨。
老爸想了个偷懒的办法,一大早去超市买了两大袋的生鲜,我们自己在家吃火锅。
傍晚,等菜色都摆上了桌,锅子里的水也沸了,门铃却凑热闹地响了。
三等公民的老爸无奈只得放下筷子去开门,一看,是邮政快递的。
“请问哪位是贝佳宝,有包裹请签收。”
老爸蔫蔫地让位,我签了名领了包裹,一看,是北京的某人寄来的。
“快看看,快看看,什么东西呢。呵呵,继来就是懂事,哪像你爸。”老妈好象比我还兴奋,白了眼耷拉着脑袋的老爸,“喂,说你呢。”老妈一筷子抢去老爸刚烫好的羊肉。
我拆开包裹,是个盒子,拆开盒子,还是个盒子,再拆,又是个盒子,我火了,那么远的路寄个包裹,还麻烦邮递员叔叔大过年的送来,就只是为了逗我玩,你幼稚不幼稚。
我把盒子丢一边,继续火锅。
老妈放下筷子,跑过去捡了起来,打开,
“诶诶~~~~~宝贝儿,是条项链。”
老妈从盒子里拿出根项链,金的,下面一个鸡心吊坠,很像八十年代的流行物,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俗
“真难看,还金的,现在谁还戴金的。”我一把抢过,拿在手里对着日光灯照着。
“宝贝儿,看仔细点,说不定只是铜的。”老爸在一旁那叫一个酸。
“宝贝儿,看样子这根项链有点年代了,说不定还是古董,看看人家继来。”老妈拧着老爸的耳朵就把他推走了。
吊坠的中间有个卡口,打开一看,里面倒是没有什么相片,只是一块小镜子。
“真的不是普通的俗,是非常俗,妈,你们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去骂他一下。
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拿起电话,拨他在北京的号码。
“宝贝儿,长途很贵的,要………………”门外的报价嘎然而止,看来,老爸的耳朵又遭殃了。
一小时后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竟然连口汤都不给我留。” [mm/qiu]
第十六章 临阵脱逃
春节过后再回学校,我就开始了我的大三下半学期,课没以前多,也还没找工作的压力,本该是最轻松的一学期,可那个外国美女却重出江湖,三天两头往我们学校跑,准确的说是三天两头往周继来的办公室跑。
虽然我们这儿外教和留学生不少,可这女人也着实扎眼,用马文才的话说就是一堆玻璃中的钻石,在我眼里也不就是一堆钻石里的玻璃,,没多久,就连阿不也知道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那个扒皮周交了个外国的女朋友?”
我也装做不经意地试探周继来,他却不以为意。
“就是找我有点工作上的事。”
“那她来我们学校什么事。”
“哦,那是我以前工作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只有她懂。
哼~~~~~~~~~~~
只有半个学期,周校长和他的美国女友已经成为全校师生茶余饭后的谈资,周周翻新,内容精彩,足可媲美美女所在国度长演不衰的连续剧,一季接一季。
每天在食堂,听着别桌的最新内容放送,看着马文才和大妈他们加入讨论,我也已经慢慢麻木,有时甚至会故意透露一些独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的最多的,但绝对是笑得最夸张的一个。
不知何时起,我打电话给周继来,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家,住寝室,接通听到的却是
“喂,您好,周现在不在,你有事可以跟我说。”刻意的儿话音,绝对的京片子。
不知何时起,美国美女已经登堂入室,出入我们家的大门。
我会顶着她的目光,故意在她面前和周继来亲热调情,周继来也不说什么,配合我,我对她说话很冲,有时甚至无理,周继来才会打断。
也不知从何时起,我看见他们,竟会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静静地避开。
我有时会一礼拜都恨不得没有足球训练,就跟在他们的身边,杜绝他们一切身体言语上的接触,有时却会连着两星期都推说学校很忙,来个眼不见为净。
我还有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我只问过他一遍,后来就再也没过问他们的种种,包括为什么她一直在他身边,她为什么会出现我们家,即使我真的很介意。
有时他也会解释,我就笑称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心虚了。
我没有找过他的外套上有没有不属于我和他的头发,我也没嗅过他的衬衫上有没有不属于我和他的气味,因为,有一大半的时候,我见到了他,也就会见到她。
虽然大家还是乐此不疲地说着他和她的八卦,可是男生已经从嫉妒到了认同,女生已经从嫉妒到了祝福。
而我的心,已经从刚开始的炎炎怒火,到了现在凉凉的无所谓。
我有时甚至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有回我爸做的炸鸡腿,看着还行,可一咬差点没嘣了我的门牙,老爸直接把鸡腿从冰箱里拿出来,没化冻,就裹上炸粉进锅了。
我和他在床上越来越契合,和他的话却越来越少。
到了六月,我已经基本不住他那里了,我和他说忙着期末考,可以前一到夏天,我就喜欢往家里跑,不管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因为有空调,能洗澡。
偶尔回去,晚上做完了,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我却整晚睁大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我知道这叫失眠。
我和他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关系,天平的两端看似平衡,但只要一点风吹,就会分崩离析。
即使他什么也没意识到。
连这小小的平衡没过多久也被打破了。
六月底的一天,没有足球训练,下课后和大妈他们去离学校有一段路的大卖场采购民生用品。
大卖场所在的马路是学校附近最大的一条商业街,两边开着各式商店。文征明说想先去新华书店看看,于是我们走了过去,书店的边上是一家老凤祥的银楼。
一切像是言情书,又像是连续剧,原来,艺术真的是来源于生活的。
“嘘,周继来和他的女朋友。”马文才突然拉过我们,躲在银楼橱窗的后面。
周继来手里拿着根项链,打开搭扣,美女撩起长发,方便周继来为她戴上,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却被项链折射出的银光闪花了眼。
我装作无事和马文才他们讨论着刚才看到的爆炸性一幕,去超市买完东西,收拾回家。
回去时周继来已经在了,看到我开门进去,一楞
“我还以为你高考呢,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用功。”
“是谁劝我要天天向上的。”
“以为你不回来,家里没菜,要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了半天,也没决定好:“还是和你一起去看看,想到了再买。”
我和周继来一起去了菜场,逛了两遍还是没决定晚餐的菜单,于是周继来在菜场里的熟食店随便买了点什么,回去。
吃完饭,我和他例行公事般的上床,做完后,他抱我去浴室清理
“又轻了,这段时间就这么忙吗,等暑假了好好补补。”
“没,夏天本来就会瘦。”
原来又到夏天了啊,已经一年了。
“再几天就我生日了啊,礼物别忘了。”我试探着。
“你不就巴望着我忘了,能给你理由要我折现。”
我笑着又贴上他,“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可一样的话语再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没了当初的甜蜜和暗爽。
周继来的电话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中文的,英文的,手机的,家里的,刚开始他一接电话总是人往外跑,背着我听,我说你即使报你银行帐户我也听不懂啊,还不如当着我面说也给我练习练习听力。
再后来,我还尽催他在我想睡觉的时候打电话,我一听他叽里呱啦的满嘴鸟语,大脑就开始犯困。
我的英文水平没见长,皮肤倒是越来越好了,睡得多呗。
没几天,就暑假了,暑假一到,我的生日也到了。
“礼物礼物~~~~~~~~~~~”
午夜的钟声一过十二点,我就把周继来从床上揪起来,心里是近乎于心悸的紧张。
周继来刚开始不肯给,说是让他睡醒了再说,可经不起我的折腾,还是给我了,白色的盒子。
“不会又是只戒指吧。”一直乱乱的心在这一刻却平静了下来,“或者是根项链。”
打开盒子一看,果然是根铂金的项链。
我笑了,“睡觉睡觉。”
重新上床,我以为这下终于能心安,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从老凤祥看见他们后,我一直说服拿项链是周继来买给我,只是让美女试戴的,可现在我无法遏止自己怀疑这是不是他给美女买时顺便给我捎的。
我对他,只有怀疑,没有了信任。
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周继来起床后,我告诉他要和同学一起过生日,晚饭会回去吃,象模象样的换了衣服,走出家门,去了最近的麦当劳,吃早餐。
坐在看得见风景的位子,喝着没周继来煮得好喝的咖啡,想起了以前心肝儿的奶奶对我的一句评价
“宝贝儿,人精一样的孩子。”
你看,其实我并不笨,老妈说我欺善怕恶,老爸说我墙头草两边倒,风吹哪儿就向哪儿倒,但我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给自己惹麻烦。
直到遇见周继来。
苦笑着想起老爸对我的评价
“从不肯吃亏,这样子总有一天会吃亏。”
我当时不以为然地嘲笑他,没想到却让他说中了。
我也有过暗恋某个女同学的经验,我又不是生来就喜欢同性的,只是看见周继来的那一刹那,对他的脸,对他阳光照射下的眼睛产生了强烈又美好的印象罢了。
然后,我做出了一系列违反我个人原则的事。
我找着机会就臭他,一有什么事就刺他,一向欺善怕恶的人,怎么会尽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要改平时碰上这么位高权重的一个,就是不想尽办法拍马屁,我也不会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想我贝佳宝只有我占人便宜,没有我吃别人亏的,可一遇见他,挤破脑袋想出来的整人办法,总是让我偷不着鸡蚀把米,我越讨厌他,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就越重。
那段日子,虽然天天和他交劲,却是那么轻松快乐。
他让我以身相许时,虽说也用了激将法,可我也不是那么没头脑啊,也许在我内心深处其实是盼望有这么一个和他纠缠一辈子的机会,所以,我顶多也就是半推半就。
刚和他在一起时,我想的只有自己的快乐,没想过中国的传统和世俗的看法,直到东窗事发。
我也害怕,我也担心,但不知哪来的自信,我相信就像所有的电视剧结尾一样,有他在,最后总会解决。
可外国美女的出现却把我从理想国带回了现实,我开始担忧我们见不得光的关系,我开始怀疑他对我的感情。
以前,他那大多数时间让人看不懂的表情我觉得酷,现在却是我一切不安的根源之一。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我怕最后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我更怕被他讨厌。
没了信任的爱,我情愿不要。
有了负担的爱,我情愿不要。
你可以说我任性,也可以说我胆小,但我真的想回到当初无忧无虑的贝佳宝,没心没肺的宝贝儿。
我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老爸。
当初和他在一起,我并没有什么理由,现在和他分手,我也同样不需要。
咖啡续了又续,直到纸杯都被我捏烂,天色渐渐转暗,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我起身回家。
漆黑一片的房间,没有任何人气的存在,我从八点等到十二点,又从十二点等到八点,他没回来,我收拾东西,回自己的家。
老妈这回倒是一反常态,始终没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我天天要死不活地窝在床上,只要我不开空调费她电钱就好。
一礼拜后,我才接到周继来的第一通电话,也是最后一通。
“我准备回美国,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想说的,老爸应该都说了吧。”轻松语调的背后是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贝佳宝,你当初胆子不是很大的吗,现在你连当着我的面,和我说清楚的勇气都没了。”
我啪地挂上电话,我的勇气早在当初决定和你在一起是就用光了。
我笑,当初每次考六级前,你也没给我少补课,可我一听你说脑袋就犯晕,我一看阅读理解眼皮就耷拉,都考四回了还没过。每次你打电话,我也就觉得“hello thank you baibai”亲切,可是为什么,偏偏这几句,我就听懂了,听得真真切切。
I’ll come back with her soon.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困扰。
十七章之前先做个反省
十六章好象是完全失败,前言不搭后语,各位大人都说看不懂,偶在这里补救一下下
十六章内容梗概:
贝佳宝同志由于性格闷骚,爱好胡思乱想,当初美色在前,又受旁人鼓吹,一时头脑发热突破传统不顾道德常规,来了一段男男之恋。但是,我们宝贝儿从小三好学生也没少拿,就算骨子里冒着坏泡,表面上也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所以心生怯意,就怕哪天东窗事发被人把那层狐狸皮给扒下来,被受传统观念束缚的多数民众唾骂。一来二去,造成内分泌失调,极度不自信状态内,又看人家性别比自己好(做女人就是好啊),长得比自己优,于是心生怀疑(疑点1怀疑某人红杏出墙,和外国美女暗通曲款,证据,项链一根;疑点2怀疑某人准备潜逃出国,证据电话偷听),决定在某人甩掉自己之前先甩掉某人,也就是先下手为强。又没这个狗胆当面把人家over掉,于是找老爸出马(因为老爸一直把某人看成断他们贝家香火的仇人)。
暂时十六章就这样吧,等都写完了再去修改。
对自己语文水平完全失望,近乎绝望的某人再次反省
第十七章 信
晚餐的饭桌上,老爸极力调节气氛,不惜出卖他的一班兄弟,把他们的糗事说了个遍,可我总是笑不出来,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大家的尴尬。
电话好象是北京来的,我竖直耳朵,也没听明白他们到底说些什么,只能等老妈传达精神。
“是老周打来的。”
“恩。”我只顾低头埋头苦吃,还是老爸答应了声。
“他说继来要去美国了,三天后就走。”
“恩。”我筷子一顿,继续吃。
“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恩。”我吃得更猛了。
“我吃完了。”我丢下手中的碗筷,挺直腰杆进了房,锁上房门,把老爸的冷笑话和老妈研究外星生物般的目光挡在门板之后。
周继来竟然也就这么轻易放弃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我不知是该松口气,或是其他。
我看电视,上网,看书,听音乐,睡觉,可是,心里一阵阵的慌,不管做什么都静不下来,看了看钟,半夜十二点了,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脚,换了衣服,悄悄出门,拦了辆出租。
“周先生,那么晚了才回来。”
“恩。”我下了车,保安一直以为我是周继来的弟弟,和他住在一起,进进出出都称呼我为周先生,如果知道我们的真实关系……算了,把人家吓进医院就不好了。
走到楼下,抬头看看,家的窗户里灯还亮着,不知他正在干什么,如果是平时,应该已经睡了吧。
智能化的大门,没钥匙进不去,只能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喂蚊子。
也不是没过这样的经历,有段时间,我的脑子不太好使,丢三落四,常常忘了带钥匙,坐在这里当门卫,不好意思打电话让他给我送钥匙,怕被笑话,等着时间差不多,我才起身,到外面逛一圈,然后按门铃,让他给我开。
次数多了总会穿帮,一次没想到周继来偷懒早退,被他逮个正着,我大窘,还好他识相没说什么,只是后来没次出门,他都会提醒我别忘了带,一来二去,想忘也难。
“咦,钥匙忘了带吗,为什么不按铃。”一个晚归的邻居看见我,开了门,让我进去。
进了门,我故意在大堂磨蹭,等那住户进电梯,我东张西望,视线被信箱里多出的白色一角吸引了。
不像是水费电费电话费之类的帐单,应该是信吧。
鬼使神差地捏住这一角把信从信箱里抽出来,信封是酒店里的专用信封,信是给我的,署名是那个外国女人。
人都要跟你走了,竟然还敢向我耀武扬威,拿起信我就想撕,奈何宾馆的信封纸质不错,设计得也好看,没舍得,团了又团,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把它揣裤子口袋里了。
我不敢再在大堂多呆,怕被人看见影响不好,于是打了辆车。回到家时已经三点,还好没被老爸老妈发现。
进了自己的卧室,把信扔桌子上,躺上床,面朝墙,背对着它,可我总觉得又什么刺着我的背,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更,一睁眼,看到的竟然先是那封信,我把他塞进抽屉,可手老是不由自主地往抽屉里伸,把信塞枕头下,可是人一躺上去就不舒服,干脆把信扔垃圾桶里,手更贱,居然去翻垃圾堆。
忍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能忍住,第二天傍晚终于受不了自己把信拆了开来,一看更傻眼,满满三大张,都是英文,你不是中文说的挺溜,怎么写不来,你是不是故意嘲笑我六级没过,桌子上一扔,不看了。
一个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闭上眼,那一行行的字母就钻出来,平时一见它眼皮就开始打架,可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天都透起光来,还是毫无睡意,最后还是找出快译通,一个词一个词地查起来。
第十八章 幸福
贝:
宝贝儿,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不是。那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和周继来重修旧好,破镜重圆吧。
我和周认识也有十年了,周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
读大学那会儿,周的守身如玉就是远近闻名的,那时候,被周人模狗样的表面所欺骗的无知少女就不少,可凡是向周表白的,一律都是一句“我对女人没兴趣”拒绝了,再后来,连男生也有向周表白的,又是一句“我对男人也没兴趣”打发了,那时候我们就都在想,难道周是对人妖有……
扯远了扯远了,总之,可见你对于周那绝对是特别的存在啊。
你看,周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好的学历,长得也算倾国倾城,知书答礼,温柔婉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卧房,真的是21世纪新好男人的典范,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宝贝儿,你还是三思。
OK. 就算我上面夸张了点,说实话,周的为人是两面了点,性格是BT了点,对人是阴沉了点,心机是重了点,长得是抱歉了点,可凭良心说,他对你总算不错。
哪像我们,读大学的时候,他还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谁让我们自己倒霉,工作时自己撞在他手里,他简直是把女人当男人使,把男人当畜生使,凡在他手下呆过的,出师后那一个个绝对都是耐饥又耐寒,耐摔又耐操。
可是我们都敢怒而不敢言,谁让他职位比我们高,知道他要停薪留职去中国那会儿,我们个个都欢欣鼓舞,知道他决定留在中国不回来了,更是就差没普天同庆了。
所以当我们听说老总准备派个人去中国游说周回公司时,大家那都是铆足了劲削尖了脑袋的抢啊,想看周的好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还能公器私用,想办法让他留在中国最好永远也别回来,顺便再旅游。
但是,就算周对我们再不人道,对你还是挺上路的。
每次你上车,只要是周为你开门,他都会把手挡在车顶,生怕你一个不小心撞到头,改以前,想搭他顺风车,他没问你要油钱已经很意思了。每次为你倒饮料,他都会特意把杯子的把手那边转向你,方便你拿,改以前,他没支使你去倒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次陪周去超市,他站在卖调味料的货架前,自言自语了半天,一会儿是宝贝儿喜欢吃辣,家里的辣酱没了,于是拿一瓶放进推车里,一会儿又是什么多吃辣对肠胃不好,又放回去,来来回回三四遍,旁边都围了三圈人,还以为哪个牌子的辣酱的新式促销方法,我在旁边那个丢人啊,都丢出国门了。
还有一次去周的办公室找他有事,敲了三次门都没人答应,我推开进去一看,他脖子伸得长颈鹿似的,人都趴窗子外面了,不知道在偷窥谁。我顺着他也看过去,这不除了楼还是楼吗。我问他看什么呢,他说看你,我问哪儿呢,他说操场上踢足球,好家伙,我把头伸得老长也只看到草皮的一只角,我问他望远镜要不要,他说抽屉里备着呢,头一次发现他也有幽默感。
每次我找他,他都躲得比兔子还快,六月底的一天,他却主动来找我,还带我去了珠宝店,我当时那个受宠若惊啊,我说周,都被你奴役那么多年了,突然被你关怀一下,我都浑身不自在了,可恨的周继来,竟然说你做梦呢,天还没黑呢,只不过找你试试样子,原来是给你买条链子,圈着你,让你能天天带着他给你的戒指,酸得我。我都不问他要试用费了,试项链的时候竟然还嫌弃我的脖子比你粗,你说气人不气人。我为他作牛作马也那么多年了,也没见他为我花过一分钱。
我承认我是惟恐天下不乱,可也不用报应那么快啊。周都答应跟我回美国自己去和老总办离职手续,顺便收拾收拾在中国安营扎寨了,临了临了,告诉我他还是决定在美国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他回来还有我们好果子吃吗。
这也不能怪我啊,第一次来中国,周竟然还把你藏着不让人看,我不甘心啊,回美国后主动请缨再来一次,周还是把你藏得宝一样,他不让我看,我偏要看,天天跟着他,不信我看不到你。我打定主意给他闹点事,最好让你和他过不去,让他吃点苦头,可我也没想要你把他踹了啊,要不然,就算我把他带回了公司,老总给我加了工资,我也没这个命花啊。
不过,你老爸也真逗,和他谈判时从头到尾都是上海话,我躲在门外边一句没听懂,那个急啊,最后来句英文
You are not my cup of tea.(你不是我的这杯茶,你不是我要那个人)
这年头谁还用这套来甩人,只是可惜,看不见周当时的脸色,不过,光想想,都能让我乐上几个月。
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所以就请您牺牲小我为大我一回,和他凑合凑合过过算了。
我仅代表美利坚合众国XX公司除总裁之外的所有员工在精神上支持你。
Yours, Jess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顺着不吸水的纸张打湿手背,才如梦初醒,拿了钱包就奔出门。
赶到机场时,周继来的那班刚开始登机没多久,我守在登机口的入口,从满怀期待到开始紧张,从开始登机到飞机起飞,却始终没有看见他的出现。
我赶回周继来的公寓,衣柜里少了一半的衣服,书房里少了一大半的书,都说明了主人对它的抛弃,我不死心,继续等,从日当正午等到夜幕降临,也从希望等到了绝望。
没有了周继来的暑假,单调得另人窒息,没有心情去同学聚会,没有心情打游戏,没有心情看电视。
没有心情过没有他的每一天。
原来,当他每天早晨叫着“宝贝儿,再不起来,我叫你们辅导员记你旷课”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天晚上问我“宝贝儿,明天晚饭想吃什么”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对我叫着“宝贝儿,还打游戏,再不下网我扣你零花钱”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对我叫着“宝贝儿,猪都没你笨,怪不得六级考了n遍都考不出来,这道题我讲了几遍,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对我叫着“宝贝儿,吃,还吃,猪都没你能吃”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气急败坏对我叫着“宝贝儿”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不怀好意对我叫着“宝贝儿”时,我是幸福着的。
原来,当他每次叫我“宝贝儿”时,我就是幸福着的。
原来,只要有他,我就是幸福着的。
第十九章 两块钱的玫瑰
我抬头看看天,什么时候月亮也已经挂上了枝头,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四下张望,都是一个小区里的,熟人啊,这么没气质的行为,被人瞧见,那份子丢得就大了去了。
“咝……”我倒吸一口冷气,小花园的入口,两棵大树的繁密枝叶下,站着一个人,背着光看不清楚长相,反光的眼镜更舔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人?妖怪?”我大着胆子轻声询问。
“贝佳宝,你闹够了没。”生硬的语气,除了某人不做第二人想。
想起自己跑出来前的所作所为,我心虚地把手抚上周继来的脸颊,“那个……你还痛不痛?”
刚碰触到他肌肤的手被用力地钳住,“丢人死了。”另一只手粗鲁地擦着我的脸,一阵粘湿的感觉随着他的擦拭扩张到整张脸上。
“呵呵……呵呵……什么时候下雨了?”我干笑着,还想找什么话题破解尴尬,钳制手腕的力量向下滑,包住了我的整个手掌,牵着我回家了。
“周继来,你还回不回美国?”进门的前一刻,我反握住周继来的手,问他。
“机票都被你撕了。”楼道昏暗的灯光下,隐藏住了我嘴角的笑。
“不过补一张也很简单的吧。”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样?怎么样?昨天晚上怎么样?”我手伸向床头柜把手表拿来,才十点。
“蓝田,你和蓝天压榨了我多少剩余价值,难得十一让人睡个懒觉都不行啊?你们也太资本主义了吧。”
“呦……呦……呦,宝贝儿啊,你们家校长昨天没有好好满足你呦,火气那么大,欲求不满啊?”
“你去死死死死…………”
“看来是出师未捷,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啊。”
“你能有什么办法。”话是这么说,可耳朵已经支起来了。
“《爱情宝典》第一条,送花。今天一朵,明天两朵,后天三朵,到九十九朵的时候,自然手到擒来。”
“送花太贵了,有没有便宜点的办法?”
“有。”手机那一端的声音明显没了好气。
“什么?”
“葱。”
挂上电话,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主意已经在我心里扎根,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听到门外响起的唏唏唆唆的声音,我赶忙起床漱洗,等我换好衣服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周继来在玄关换鞋。
“出去吗?”
“恩。”
“菜场吗?”
“恩。”
“我和你一起去。”
周继来等着我也换好鞋,出门,反身锁上,去按电梯。
已经有三年多没和他一起去菜场了,虽然一楼卖鱼卖肉的还是很腥,二楼卖蔬菜的还是很脏,可真是怀念啊。
“宝贝儿,想吃什么。”
“随便,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我心不在焉地把周继来扔下,跑去了找菜场外面卖花的露天摊贩。
有了。
“阿姨,这个多少钱。”我指了指放红玫瑰的桶。
“两块一支。”
“太贵了,便宜点吧。”
“先生,我这是小本经营,赚不了多少钱的,不能便宜了。”
“精文花市两块钱能买一扎呢。”
“那你去精文花市买。”
老板娘狠狠瞪我一眼,把桶往里收了收。
挖咧……
我冲回菜市,拽住还在挑菜的周继来,把他拉出菜场,“我们去精文。”
也等不及回去拿车,出了菜场随便拦了辆出租我就拖着周继来跳了上去。
到了目的地,我迫不及待地杀了进去,周继来无奈地在后面帮我付了车钱,追了上来,也不问,跟着我。逛了三圈,但是,一家也没有,一家也没有只卖两块一扎的玫瑰花。
“宝贝儿,你到底要买什么?”周继来拉住我的手,走到我的面前。
“红玫瑰。”
眼皮一抽,“红玫瑰不是到处都有?”
“两块钱一捆的红玫瑰。”
眼皮又是一抽,我知道要让人家十块钱一捆的卖二块钱有点难度,我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两块钱一捆,要不要?”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和周继来都是一怔,回头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拿着一捆递在我们眼前,叶子也没蔫,花朵也正准备盛开,怎么看都不像大甩卖的命。
“真的?
“真的。”天籁的主人点头。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天籁的主人重重的点头。
“好,我买的。”我扬起笑脸,手摸进口袋,脸上的笑容干掉,早晨出门急了点,钱包没带。我用乞求的目光转向周继来,周叹了口气,无奈的把手伸进兜里,我兴高采烈地接过了花,等周继来付完钱,一只手拎着装花的袋子,一只手牵着他,走了。
“强攻弱受诶~~~~~~~~~~~~~~~~~~”背后响起无法压抑的兴奋声音。
“你看错了,明明是强攻强受。”另一个声音更兴奋,好象是刚才的天籁。
牵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怎么可能。”明显的怀疑中。
“我看见的,小攻的锁骨那里,吻痕唉,看不出,小受很热情的说。”牵着我的手捏得更紧了。
我和周继来均是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所说的部位看去,真的有,红红的一小块。
“蚊子块,昨天被咬的蚊子块。”周继来的语气大有你不信就去医院做鉴定的架势。
“恩,肯定是蚊子块。”昨天在小花园里被咬的蚊子块,我也点点头,谁敢怀疑我宰了他,谁敢在我的周继来身上留吻痕。
两人相视一点头,落荒而逃。
“二十五。”才走出花市,周继来对我说,我不明就里,抬头看他。
“来是的车费二十五。”
“是吗,那回去时坐公车吧。”除了傻笑我只能傻笑了。
节日的车子真不是一般的挤,我忙着看好手里的花不被挤坏,顾不了自己,随着车子前晃后颠,周继来揽上我的腰,帮我稳住身子。
“好细的腰哦。”背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是说我吗,我自豪地挺了挺腰。
“很柔韧的样子哦。”另一个接道,怎么听着不对了。
“做起来很灵的样子。”什么意思啊。
“Be born of 小受。”大合声起,我狂汗,不敢回头看,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强就一个字啊。(be born of 小受=天生的受)
只是腰上的那只手自始至终都没松开。
挖坑是失误,再挖坑是觉悟,填坑是执迷不悟,弃坑是醒悟。
第二十章 恒星的恒心
第二天早晨十点,蓝田的电话又准时响起。
“宝贝儿,昨天的那招怎么样?”
“没怎么样。”说没怎么样还是客气,简直就是……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了。
“那姐姐教你第二式。”
“算了吧。”
“这个孩子就是不讨人喜欢。你想想,到了晚上,男主和女主会怎么样,电视里也常演的。”
“做。”一个字,掷地有声。
对面默了三分钟,折合人民币一元八,才又回魂。
“不是,最好是需要开车的。你再想想。”
“在车里做。”又默五分钟。
“要开到山上去的,在山上的,知道了吗?”
“在山上的车里做。”
“宝贝儿~~~~~~~~~~做做做,做死你算了。看星星,看日出可不可以,浪漫你懂不懂,懂不懂,真是气死我了。”
“半夜三更看星星,通宵不睡等日出,神经病。”我更提不起精神了。
“说你笨,你还不相信,怪不得人家不要你,夜里,又是山上,天多冷,你脱件衣服给他披,他一感动,两个人抱一起,kiss一个,不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然后呢?”好象有点道理的。
“你可以做,也可以在车子里做,更可以在山上的车子里做。”
“那去哪里看?”我动心了。
“佘山。”
“我恐高,能不能找矮点的山。”
“出你们家大门,走三条马路。”
“有吗,我住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山的。”
“街心公园里的假山。”
—_—!!!~~~~~~~~~~~~~~~~
现在的年轻人啊,谈个恋爱还要上山看星星,劳民伤财,当然,我不是说这个不好,可是,星星哪里不能看,偏要去那。
浪漫是要滴,钞票也是不能浪费滴。
所以,我要变通。
吃完晚饭,等天色完全暗透,我悄悄拿了好久没用的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十度,回房找了件外套披上,把正在书房假正经的周继来挖了出来。
“如此良辰美景,闷在房里岂不可惜。”
周继来挑了挑眉毛,示意我继续下去。
“我们当做些不负此情此景的事才好。”
周继来的眉毛继续往上挑。
“赏花赏月赏星星。”
周继来的两条眉毛都已经呈极度不对称的状态了。
“呵呵,我只是突然想找你切磋一下天文地理。”汗,不知道现在正在地球某个不知名角落凉快的地理老师有米突如其来的感动。
“恩。”周继来点点头。
“纯属天文爱好的范畴,你表想歪了,根本不是小女生谈恋爱的那一套。”
“恩~~~~~~”周继来还是点头,表情却是毫不掩饰的嗤笑。
如此浪漫的氛围下不宜发飙,我忍。
因为要降低室内温度,开着空调,所以,阳台是不能去了,我把周继来拉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
我找,我找,我还找,不会吧,那么好的天,连片云都没,竟然……
“周继来,今天我们不看星星了,改看月亮,呵呵。”
三分钟后,露在冷空调中的肌肤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周继来,你感觉到冷了没有。”
“没有。”
再五分钟,我已经怀疑外套是不是太薄了。
“周继来,你感觉到冷了没有。”
“没有。”
怎么会这个样子滴呢,难道空调开得还不够低。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我找了个话题,和周继来从伊拉克大选谈论到布什家的狗狗,自己真正想知道的却一句也问不出来,好不容易熬了十分钟。
“周继来,你感觉到冷了没有。”
“没有。”
咦,我都冷了,空调没问题呀。
我继续聊,从布什家的狗狗又聊到世界空气污染问题,我忍不住了。
“周继来,你感到冷了哦。”
不由分说,用自以为最帅的姿势,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了周继来的身上,拉拉好,好象有点小,有点短,算了,凑合吧,短袖T恤外的肌肤接触到了冷空气,一时有些不适,我一个冷颤,却无意发现远处天空的一闪一闪。
“周继来,你看,星星,星星。”不枉我等你那么长时间,你终于出现了。
周继来眯着眼睛研究了三秒,无比郑重地回答我
“是那边大楼的避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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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头丧气,看来这次的观星活动连老天也不帮忙,注定要以失败收场,周继来却在我准备撤退的前一刻叫住了我
“要说星星的话,那边有两颗。”
“咦”我收住已经迈开的脚,脸贴上玻璃,没找到,客厅的落地窗是打不开的,我的脸都在窗玻璃上压得变形,还是没找到传说中的星星。
我朝周继来眨眨眼,他的手瞬间靠上了我的脸,带着温暖,我的心神一恍惚,周继来的手已经引导着我的头朝向了星星的方向。
“真的有诶。”隐在黑色的幕布之中,淡淡的,却冷冷的,让完全想到了身边的周继来。
“阿嚏~~~~~~~~~~”喷嚏如约而至,只是晚了几分钟,人也错了,满室的浪漫气氛顿时破坏殆尽。
我有些懊恼,却听见身后衣服摩擦的声音,刚想回头,觉得背后一暖,是我刚才脱上给周继来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
“阿嚏~~~~~~~~~~~~~~~~~~~~”鼻子一痒,忍不住又是一个喷嚏,眼前的窗玻璃雾气一片,还有星星点点的口水。
我更尴尬了,想伸手去擦,身上一热,周继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用他的体温温暖我的。
大事件了,虽然没有亲吻,但那么亲密的拥抱,我觉得星星都开始绕着我的头闪了。
第二十一章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美好的一天从电话铃开始。
北京时间十点准整,电话铃声准时响起,我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到手机,又缩了回去。
“Kiss了没,Kiss了没,昨天Kiss了没?”一按下通话键,话筒另一边传来的就是比当事人还兴奋的声音。
“没有。”我无精打采的回答,绝对是还没睡醒低血压的缘故,而不是因为昨天周继来只是抱了我却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菜,要是我,十个周继来都搞定了。”
“哼”我没好气,站着说话不腰疼。
“OK,宝贝儿,表气馁,《爱情宝典》第三式——情歌。”
“情歌?”
“Yes,情歌。一首适当的情歌可以打开人闭塞的心灵。”
“……”
“不懂?没关系,一首好的歌,只要歌词肉麻,内容煽情,唱的环境合适,就能一击击中。”
“For example。”好象有点道理。
“偶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请用东北口音代入)
“会不会太恶一点。”我的胃有些泛酸。
“周继来你还要不要?”蓝田在另一边不以为然。
“要。”
“那你不先把自己酸倒了,怎么酸死别人。”
“那请说出歌龄3年以上的,要不然引不起周继来的共鸣。”
“让我想想,有了,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成一串烤鸡心…………”
“那个蓝田啊,不好意思,由于我们家`鸡来`的个人原因,对于两只脚的家禽类有着特殊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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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清纯小女生转眼变成结婚狂。
“会不会显得我太急一点,很没身价的。”
“做了婊子想立牌坊。”语气里是明显的不屑。
“你~~~~~~~~~~~~~~~~”我气得差点没吐血,就算引申含义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同,你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吧。
蓝田清了清喉咙,认真地唱起了我不太熟悉的旋律
“我的爱 明明还在 转身了才明白 该把幸福 找回来 而不是各自缅怀 我会在 沿海地带 等著潮汐更改 送你回来 你走路姿态 微笑的神态 见你是曾错过的真爱。”
我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分钟,努力想找什么打破让我窒息的气氛,却还是开不了口,最后还是无声的按下手机上的红色标示。
原来我苦了自己三年的心思连她都懂。
那他呢?
我起床,出去,却没有看见周继来,房门一间一间地被打开,脑中的意识也一点一滴地被抽离,心脏仿佛狠狠被人捏了一把,张大嘴连呼吸都困难,我光着脚屐着拖鞋,不知道在房里站了多久,才被玄关处传来的门锁转动声惊醒,飞似的跑去开门。
是周继来。
手里大袋小袋的东西,一看就是刚从菜市回来,一脸家庭煮夫的样子,哪里还有社会精英的派头。
我浑身的力气像被抽掉了一样,软在那里,两只眼贪婪地看着周继来的容貌。
“你起来了?”周继来边换鞋边问。
我伫在原地不动也不回答。
“你要么帮我拎菜要么让开。”周继来用穿上拖鞋的脚踢踢我的小腿,我才连忙让开,一路跟着他进厨房放东西,回卧室换衣服。
脱了衬衣换上T恤,当他的手摸上皮带,看我还没有移驾的打算,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才识相的出去。
我在门口,等着周继来出来,再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看他洗,切,很平常的动作,重复了千万遍的动作,我怎么会到此时才觉得这一切的温馨。
心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家的味道。
“下午我要去一下电脑城,买个摄相头。”手里菜刀的速度依然没有减慢,头也没有抬起,不知道是知会还是邀请,我自顾把他当成后者。
“好,我和你一起去。”
周继来突然放下手中的到,伸进流理台上的一堆塑料袋中,拿出一个。
“给。”头还是看着菜。
我接过,是菜场里的陈师傅招牌蛋饼。
厨房里弥漫开来蛋饼的香味和切菜有规律的节奏。
吃过中餐,周继来去车库取车。
以前的别克在他出国前还给了学校,现在开的是当初他送我的保时捷,他出国后,我也没开过,只是会定期去车库给他洗澡,三年来才没让它邋里邋遢过,对奇懒无比的我倒也是个奇迹,开车还是没学会,所以上班后都是挤地铁,偶尔打车,或者让蓝天开车送我,不过有时也回把蓝天找来给小保热热油门暖暖胎。
假日里的电脑城人很多,我和周继来在二楼的配件区一家一家找他要的那种。
和周继来一起外出的次数也不算少,还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出来,都没一回是省心的,一边算计着掏空他的钱袋,一边还得防着被他算计,每次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作着一级备战戒严,一路上的斗智斗勇,回来后,都像刚跑完个一万米,死了不知多少的脑细胞,但现在想想,那时的眼中不也是只有他一个吗。不像后来,在一起了,担心的事反而多,每次出门都像特务接头似的,左顾右盼,怕遇见熟人,周继来的出色样貌使他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的,可我总觉得每个盯着他看的都能洞悉我们之间的关系,更累。
而现在,就像现在,我只能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
柜台前的小姐看见他,都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又不似往常推销的劲儿,还扔下其他的顾客。连一些男店员都忍不住对他耐心了几分,这就是周继来。
三年,三年后他的受欢迎程度没有丝毫改变,三年的时间却可以让我长大,那三年会不会也让他变得不爱我。
我不敢问。
“阿嚏~~~~~~~~~~~”看来电脑城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了,我揉揉鼻子,看着前面还在和女店员说话的周继来,有些呆了。
他在笑,虽然是敷衍的笑,虽然笑容没有达及眼底,但笑得不能说不温柔,我也忘了我有多久没见过他这样的笑,温柔的笑。
“走了。”周继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连忙跟上去。
“Oh it seems to me
That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一家卖有源音箱的店铺传出了Elton John的成名之作。
记忆中的旋律让我一阵心悸。
我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握住周继来的手。
不管周围人的想法,不管周围人的目光。
只希望他不要甩开我。
“What do I do to make you love me
What have I got to do to be heard
What do I do when lightning strikes me
What have I got to do
What have I got to do
When sorry seems to be the hardest word”
歌曲还在继续,牵住的两一只手
也始终没有松开。 【tetsuko】
第二十二章 爱的作战
又是电话,还让不让人睡了,清晨十点(十点算清晨?),吵死人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头有一点痛,我硬撑着敷衍了两句,就盼着蓝田能够早早放过我,可是蓝田好象知心姐姐做上了瘾,问东问西,就是不肯挂断,我拿着手机缩进被窝里听,正要再会周公的时候,蓝田的一声惊叫无情地把我唤回。
“哇咔咔咔咔~~~~~~~~~~,宝贝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总算不负为师多日来的悉心栽培,无师自通了。爱情宝典第四招——装病。”
怪不得我头痛得不行,原来是病了。
“你说谁装了,人家是真的病了,我要挂了。”拇指还没沾上右侧的红色挂断键,听筒里就传来蓝田的狮子吼。
“贝佳宝,你敢挂老娘的电话,你试试。”
我无奈,只得重把手机放回耳边。
“大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有什么话,你捡重点的说。”
“爱情宝典第四招,装病,装可怜。”
“我都说了我是真的,没装。”
“好好好,你是真的。宝贝儿,接下来的给我听仔细了,好话我可不说第二遍。首先,你在他面前,要装得马上就一命归西,还要顾作坚强,不想麻烦他的样子,获取他的同情心。其次,在他面前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周星星的电影看那么多是白看的啊,那段经典台词就可以给他背一遍了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闪他,电他,诱惑他,趁他一个心软,把他拐上床,完事以后再哭给他看,就说是你欠他的,所以不用他负责,这叫以退为进,他一个感动,就会和你重修旧好了。”
蓝田在那边说的起劲,我在这里听的哑口无言,那么毒的女人,将来谁娶她谁倒霉。
“那么丢脸,打死我也不干。”
“你还有脸吗,反正全天下小受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也不用在乎那最后的一滴滴面子了。”
“……”
“宝贝儿,我说的嘴巴都干了,你到底听见了没。”
“听……听到了。”
“呵呵,看耽美上写,人一感冒,眼睛都是湿湿的,很魅惑的说,那个部位温度也很高,做起来…………”传来一阵猛吸口水的声音。
听得我汗死,连忙挂断。
放好手机,又重新把被子捂紧,没多久我就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宝贝儿,起床吃午饭。”好冷漠的声音啊。
我挣扎着要起床,可是坐到一半,人又滑了下去。
“我不太舒服,好象感冒了,你还是出去吧,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周继来点点头,转身就要出门,我连忙猛咳嗽一通,看见他又转了回来,用更加无力的声音说道
“真的不用麻烦你了,就算有点发烧,也不要紧的。”
“好。”周继来竟然又作势要走,TNND,人都快病死了,你没看见啊。
深吸一口气,忍住把拖鞋扔上他脑门的冲动,在他的手碰触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我再次咳嗽出声,颇有不把我的肺咳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周继来叹了口气,“你不用再咳了,你自己不难受我听了也烦,我不是扔下你不管,只不过去拿药倒水。”
我讪讪地笑,目送周继来出去,开始下一波的计划。
等周继来再进门,我的情绪也酝酿地差不多了,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和药,却不急着吃。
“曾今,有一份真挚的爱情………………”
看着周继来一脸要吐的样子,难道,这个电影他看过了?
我咳嗽两声,去除尴尬,找句新鲜的来说。
“其实我从小就生活坎坷,我自卑,我认为自己配不上你,所以,自以为是的认为为了你好,才想离开你。等你走后,我才明白,对于我来说,如果你是锅,那我就是盖,如果你是笤帚,我就是那簸箕,如果你是刀子,我就是那叉,如果你是手冢,我就是不二。”
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还想继续,周继来却先打断了我。
“杯子和药拿得手酸了吧,我帮你拿。”
“哦……好。”
我把东西交到他的手上,抬起头,用盈盈的目光对着他,半滴眼泪绕着眼眶大转,感动吧,许久未用的必杀技啊。
却忽然发现,刚才周继来说话的语调不太对劲,朝他眨眨眼。
周继来却已经走到了门口:“你要是生病了,还不持宠而骄,早就吆喝我去买西瓜,去买哈密瓜了。看来,你还是不懂。”
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周继来走到门口,却一回头,又燃起我的希望。
“宝贝儿,想装什么,也千万别咒自己生病。”
剩下的只有“乓”的一声关门声。
“我真的没装,是真病了。”我对着门板辩白。
—_—!!!~~~~~~~~~~~~~~~~
赌气地摊在床上,午饭也不吃了,把被子踢开,再睡。
如果我病死了,那就是你害的。
等我再被叫醒,已是日落西山。
“宝贝儿,宝贝儿。”
我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周继来夹杂着担心和些微怒气的脸。
“生病了为什么不说,睡觉还不好好盖被子,你身体很好是不是。”
“哇~~~~~~~~~~~~~~~~咧。”我没说。
我没说吗。
你含血喷人。
摸了摸疼得更厉害的头,好象真的发烧了,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周继来,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呜~~~~~~~~~~~~~~~~~~
周继来看我醒了,连忙拿来杯子,试了试水温,让我吃药。
“宝贝儿,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买了你喜欢的小绍兴鸡粥,先起来吃一碗好不好。”语气轻柔,脸也微笑着。
你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刚想臭他几句,想起蓝田的交代,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宝典,宝典。
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飘渺。
“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典型的现代阿信模样。
“我给你去端粥。”周继来皱了皱眉,随即挤出笑容。
看着他苦涩的笑容,却是真的说不出的虚弱,不经意间碰触到我心底某块软弱的地方,手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裤腿。
“怎么了吗。”他摸摸我的额头。
“我……我是真的知道,你其实是气我不信任你,你气我没良心,所以就这么走掉了。可是,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怕你终有一天受不了我。”
“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性格不好,很多地方都不好,我也想改的,真的,比如说,每次一想到帮忙做点家事,我浑身骨头就发懒。所以,与其让你不要我,那还不如让我先把你丢掉。”
眼泪,掉了下来,我忍住抽泣,继续道。
“原本以为,这样子至少我会好受点,谁知道,你走以后,我变得更不像自己,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梦你,连考试的时候都会把卷子看成你的脸。”
“……”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都瘦了三十斤,吃什么都不吸收,光消耗本身的脂肪,除去骨头就剩皮,连阿不长得那样的都敢嘲笑我,这副样子就像四九年前的旧中国——贫穷落后。你要赔我的。”
“……”
“你知不知道,我上课上得再晚,就算晚上有选修课,都要回这里,就怕你哪天回来了我不在。你怎么能三年来连个电话都不给我。”
“……”
“连老爸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只要你回来,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脸上的潮湿被大手抹去,我把头埋在周继来的怀里,不愿让他看见我现在的狼狈,眼泪却还是无声的淌着,仿佛要流尽我这三年来的心酸。
“脏死了。”周继来的双手捧起我的脸,笑得温暖。
“那你说你再也不走了。”眼泪还在往下滴。
“我再也不走了。”
“那你说你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
“那你说你原谅我了。”
“我原谅你了。”
“那你说你爱我。”
“我知道你爱我。”
“扑~~~~~~~~”最后那一句让我忍俊不禁,破了功,连带鼻涕也出来了,许久不练,业务生疏了啊,这么破坏美学的事,竟然活生生在我身上发生。
恶意地往他的肩膀上蹭蹭,闷着声音说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不爱我我自杀。”
“当初是谁说,我不是你的那杯茶。”
“呵呵……当然不是我,我六级考了六次的人,怎么说的出那么高难度的话。”
周继来抽来一张纸巾,把我满脸满鼻子擦干净,帮我把枕头竖起来让我躺上去。
“我帮你去乘粥。”
提了三个月的心,就这么放下了。
一切,就这么雨过天晴了。
我再拉拉他的裤管。
“怎么了?”
“我想吃西瓜。”
“…………好。”
再再拉拉他的裤管。
“又怎么了?”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压抑。
“我想吃哈密瓜。”
回答我的是震儿欲聋的关门声。
第二十三章 性福
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照说,我的心头大患也了了,也就没其他什么烦恼了,可以安心睡到大天亮吧,但我还是睡不着啊,第N次看表,北京时间10:03。
睁着眼睛,想了老半天,还是没想到我到底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眼睛一瞥,看见床头的手机,才记起。
时间一到,我都条件反射自动醒来等蓝田的电话了。
可是,蓝田没说昨天的XX宝典第四招是最后一式,为什么今天她还不打电话呢。
担心她会出事,手摸到机子,翻到她的号码,刚想拨过去。
TNND,还好反应够快,及时关掉。
真是人不虐我我自虐。
回想一下,昨天我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才没几下,就把周继来摆平了,可是,好象真的有什么没完成,再回想一下。
真的有忘,第四招的第三式,也是最重要的临门一脚,XXOO。
祝小影曾说过,爱情并不可靠,性福才是王道。
蓝田说过,爱,是要靠做出来的。
某位伟人也曾说过,和谐的男男床上运动,是维系两人情感的最佳方法。
所以说,我昨天所做的一切,都等于踢了九十分钟的好球还是平局,在商停补时送给对手一个点球?
可是让我去XX他我没哪个实力,让我去被他XX我又拉不下那个脸。
胸闷啊~~~~~~~~~~~~~~~~~~~~
自暴自弃地把被子拉过头,作医院病房挺尸状,心里默念,周继来,你要是在我数到三之前进来,那,我就豁出去了。
一……
二……
三……
叹了口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下一秒,却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
应该到五了吧,这个怎么算?
盖在头上的被子被人轻轻拉下,压迫感越来越重,属于他的鼻息渐渐喷到我的脸上,随即,稍稍冰凉的物体贴上我的额头,那应该是他的。
鼻尖对着鼻尖,连他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唇上一热,四片唇仅仅是静静地贴合在一起,接着,湿滑的软体沿着我的唇线一阵舔弄,直到他玩够了,才就着嘴唇和牙齿的交合处顶了进来。
如果上天丢了块馅饼掉你头上怎么办?
就是砸得再疼也得捡起来。要不然,雷公都要劈死你。
我睁开眼,想看看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可那么近的距离,损害视力不说,就是再俊帅的面容,在你面前呈N倍放大,看了也变形。
还是安心的闭上眼吧,我的双手自动勾上他的脖子,让他的舌头扫遍我口腔的每个角落。
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滑进我的被窝,在睡衣的下摆溜了进来,食指和拇指一根根地数着我的小排骨,最后到了胸前的两点。
手指,先是轻轻地抚着,然后用指甲刮着,最后,已经不满足于现状,改用重重地揉了。
被子被掀开,睡衣并没有被脱掉,只是向上撩到露出整个胸部,遮住了我大半的视线。
他的头开始往下移,锁骨一阵刺痛,肯定是淤血了。
到了胸前,却又不急了,对着乳首吹了口气,我背脊发麻,忍不住抖了一下,就自动把自己送进了他的嘴里。
上身被他又噬又咬,两只手也不甘寂寞,潜进睡裤,隔着贴身的布料套弄着分身。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下面的一点,随着他最后手上一重,才三分钟,我就缴械投降了。
这种最快记录,真是不创也罢。
手终于伸进了内裤,来到后面的股间,刚才的分泌物也随着股逢沾湿了他的手,刚被掰开一点点,我就紧张得再也不肯让他进去一毫米了。
周继来的手停顿了一下,伸了出来,作势要起身。
你…………你………………
人家难免会紧张的嘛,这也是自然反应,我也不是故意要抗拒你的啊,你怎么可以。
两腿自发地缠上他的腰,在后面交叉一下,两手也环住他的脖子,在后面顺利会师,整个人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想静摩擦还是滑动摩擦?”
我眨眨眼,可是手脚还是不放松。
“真是拿你没办法。”周继来在我唇上一点,用手托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来,朝放外走,开门,右拐,进了我曾经的地头,现下他的地盘。
“轰”忽然明白了他的所指,我的脸一下子像煮熟的虾子。
不过,好像,当初读了一年机械的是我诶。
在床边的柜子停下,他开抽屉拿了一支小瓶,然后弯下腰把我放到床上,我的腿和手才松开。
欣赏着免费的美男脱衣秀,谁说一粒一粒解扣子就是比兜头脱T恤魅惑的,那是你没看见我们家的他。
还在被他更见精瘦的裸体迷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自己睡裤和内裤却一起被扯了下来,两脚被他架在肩上,我现在才知道蓝天老是逼着我和他一起去健身房的必要性。
润滑剂倒在手上,按揉着穴口周围的肌肉,直到湿软得差不多了,一根手指伸了进来。
三年未被侵入的地方,虽然算不上痛,但也很不舒服,涨得难受。
“痛~~~~~~~~~~~~~~~~”他周到的在体内停留了一下,才慢慢转动。
第二根手指携带着更多的润滑液也进来了,两根手指向外旋转着抽动,扩张内壁。
“痛痛~~~~~~~~~~~~~~~~~~~~~”
没多久,第三根手指也插了进来,加大抽动的速度和力度。
“痛痛痛~~~~~~~~~~~~~~~~~~~~~~~~~~~~~”
两腿间却不争气地只靠后面就挺立了起来,我鄙视你。
手指终于抽了出去,可我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接下去才是最可怕的。
果然,两腿被举得更高,在腰离开床的一刹那被塞进一个枕头垫在下面,臀瓣被最大限度向外掰开,炙热的坚硬一鼓作气挺了进来。
“痛啊啊啊啊~~~~~~~~~~~~~~~~~~~~~~~~~~~~~~”
感觉有湿滑的液体从交合的地方流了下来,5~~~~~~~~~~~~~,肯定是血。
谁说革命不怕流血牺牲的。
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的。
你让我插一下,看你还敢嘴巴硬。
“5~~~~~~~~~~~~~~~~~~~~你轻一点,你先不要动,5~~~~~~~~~~~~~~~~~~~~~~”眼泪飙了出来。
“你也知道痛了,当初你怎么不管我痛不痛。”
我知道你心痛,我也情愿我是心痛,也比浑身上下都在痛强。
周继来的话说的狠,脸上却是异样地媚艳,性感得让人窒息。透出诡异的美。
TNND,当初就是这张脸勾搭得俺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看我不咬死你。
头向上抬,咬上他红得滴血的唇。
“你没事了对不对。”
啊??我不解底看着他汗湿的脸,下一刻明白自己身为鱼肉的立场,却已经来不及了。
腰被两只大手紧紧扣住,停留在体内的凶器开始狠狠抽动起来。
“啊………………不行……了,你轻……一点”手抱住他的肩膀,努力把震动减少到最小。
“我对你的体力持绝对的信任态度。”
你…………我该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吗。
只得全力配合,腰部带动臀部渐渐跟上他的节奏一起摆动。
痛感和快感只有一线之隔。
真的好有道理的一句话啊,还有佩服这位仁兄,在如此重要关头还有心思总结一下心得体会。
拜这幢大楼良好的隔音设备所赐,房间杜绝一切外部声音,只剩下粗粗的喘气声,我偶尔的求饶声,已及从交合内部因为抽插传出的淫糜水声。
啊~~~~~~~~~~~~~~~~~~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这能算灵光一现?)
关系我切身状况的担忧让我一僵,高高翘起的部位立刻软了下去,内壁猛的收缩也让他立刻射了出来,我却没有心思享受这一刻的高潮快感了。
对上周继来面色不善的脸,我小声问出内心的忧虑
“都三年了,这个润滑剂没过期吧。”
周继来的脸已经快黑过锅底了,可话到嘴边不说不快,顶着锅盖问出压在心底最大的隐患。
“会不会生病?”
身体被猛地翻了个面,双腿被大力地向外拉,眼看着就要奔钝角去了,腰被抬起,身体从后面被贯穿,气昏头的人已经不管由缓到急的道理了,激烈的碰撞让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呻吟,连一个词语都没力气连上。
分身摩擦着身下的床单,浑身都在叫嚣着解放,终于在要快哭出来的前一刻喷射出乳白的液体。
内壁同时不由自主地收缩,终于迫使体内的凶器再一次释放。
软下来的器官并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仍然埋在我的体内,苦命的我还是被人从后面被人压着,身上的人根本不能体会下面那方的劳累。
周继来拨开我耳边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把头埋在我的肩窝
“宝贝儿,不行了?”嘴有意无意地朝耳洞里吹着气。
“不行了。”
“我看你是很行的嘛,还有心情想别的事。”
那个,不能算是别的事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吧,专家说了,过期的东西会带来安全隐患的。
可我没这个胆子去跟他争辩。
周继来终于自觉的把寄存在我体内的东西收了回去,又把我翻了回来,面朝着他。
你当煎鱼啊!
黑色的头颅往下移到我的两腿间,抬起,妖媚地朝我一笑。
哇……咧……你突然这样我会受不了的,这是逢年过节才会有的待遇啊。
“啊!”
腿根内侧的柔嫩肌肤被故意地啃咬着,舌恶意地在这片区域内游移,就是故意忽略最需要安慰的地方。
好象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着,我想自救,腰以下的部位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粉红的舌终于来到欲望的中心,却只是轻轻的舔去刚才喷发出的液体,根本不带丝毫力度。
无以爆发的欲望逼出了我的眼泪。
“哭了啊。”还是这种笑容,我哭了又怎样。
“下面也哭了哦。”
随着他的视线,分身的顶部也不断向外滴着透明的液体。
前面的分身正无助的哭泣,后面的小穴也一阵阵的痉挛,渴望着被满足。
“求我啊。”
你~~~~~~~~~~~~~~~~~~
“不要。”
头一转,拒绝看他脸上大灰狼般的淫笑,就算是被压,也要被压得有尊严。
趁他对我的挟制松了些,我一个猛龙过江,把和他的位置互换。
阴险一笑,这一招,我也会。
我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还附送一样。
把他双手压到头上,然后,低下头,一口含住,还没让他尝到甜头,又马上吐出,朝他媚笑,
“求我啊??”
周继来笑得更甜,我的眼皮开始狂跳,果然。
脸上的得意表情都没来得及换,就被猛地一拉,重新回到社会最底层,被从后面狠狠贯穿。
我哭啊,贝佳宝,你力气没人大,形势没人强,怎么就那么不理智呢。
“我错了。”
还在我身上肆虐的人动作没有慢下分毫,没听到。
“我错了~~~~~~~~~~~~~~”
加大声音,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没减慢动作。
腰要断了啦~~~~~~~~~5~~~~~~~~~~~~~~~~~~~~
我只有使出必杀绝技。
“啊~~~~~~~~不要了啦~~~~~~~~~~~~~~~”
“啊~~~~~~~~~人家不行了啦~~~~~~~~~~~~~~~~~~”
“啊~~~~~~~~~~~~~轻一点啦啦啦~~~~~~~~~~~~~~~~~~~”
讨好的高声媚叫,希望他良心发现,放我一马。
只是,感觉到腰部越来越激烈的律动,好象起了反作用。
已经分不清哪声是故意的喊叫,哪声是情不自禁的呻吟了。
“啊~~~~~~继来~~~~~~~~~~~~~~~~~~”
压在身上的人忽然停了下来,我扭扭胯,这个时候停是会出人命。
“看来,你还是没有真心悔改。”抽插的速度更快,力度更大,每一下都好象要把我顶穿。
那个,把你的名字叫破音不是我的错好不好,要不是他一捅,我怎么会把前面一个字的第四声叫成第一声。
不过,现在,他好象没空听我辩解。
等他周大少终于蚕足,才良心发现,一改刚才的野兽派作风,温柔地把我轻轻拉到他的身上,让我趴在他的胸前平复。
可是,我反而更觉得不能放松,比起身下的人肉靠垫,我还是觉得普通床垫更安全些。
周继来的手在我的腰部不带任何情色的按摩着,呸,标准的打一巴掌给颗糖,一尺不到距离下面还留着他的血证。
“要是,一直那么乖不好吗?”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叹从我头顶传来。
我想了想,还是不和他计较了,谁让我现在连翻个白眼的力气也没了。
不过,不过……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从客房到主卧,这地位是质的飞跃啊,他周继来以后又该任我作威作福了,我贝佳宝终于又能翻身做扒皮了。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一抹奸笑。
此时此刻,另一个人正郁闷地拨着她的一个小时来的第三十八通电话。
“宝贝儿,是你死了还是你手机死了,你竟然过河拆桥,就算再缠绵悱恻,现在也该起了吧,死贝佳宝,被我抓到你惨了。”
只是,某人漏算了一点,是缠绵悱恻了,不过不是昨晚,而是今晨。
除了手机,主卧的地板上,也有被过河拆桥的小可怜,某小瓶,某前身是装润滑液的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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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十月十日
“爱卿,给朕倒杯上好的龙井来。”我躺在床上,挥了挥手,当着我的大地主。
年纪大了,真是不想不服老都不行。想当年,不管晚上被他怎么折腾,休息一天,爬起来还是好汉一条。
可如今,都五天了,还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乓~~~~~~~~”满满一大杯的白开水放在床边的矮柜上,没有溅出来一滴倒也是本事。
“给朕撤下去,说了是龙井,竟敢拿凉白开糊弄朕。”我拿出气势,白了他一眼。
“pia~~~~~~~~~~~”被子被抽掉扔在了一旁,周小长工终于爆发了,两手卡着我的脖子把我从床上拖了起来。
“昨天晚上是谁蹦蹦跳跳去冰箱翻夜宵,好像是很有精神嘛。”
“您老看错了,看错了。”喝,你不是明明在洗澡吗,要不然还用劳我自己的大驾。
我只得死心地喝着白开水,周继来却转过身去换外出的衣服了。
“你要干吗?”我赶忙问。
“你的牛奶没了,我给你去买。”周继来没好气地看我一眼,语气中满是不甘。
“那买个牛奶你换什么衣服,又不是小新的妈妈,买个菜也要化………”最后一个字在周继来的怒视下自动消声。
“那我也去,在床上躺了几天,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你等等我。”我想了想,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原本,十一长假放完我就该回去上班的,可是天晓得周继来那天吃了多少伟哥,害我过了两天都下不来床,只能打电话去请假。
电话是蓝田接的,我刚应个声,还没开口,她就大手一挥,放我五天大假,还不扣工资奖金,虽然鬼都知道她按的什么好心,但是,这便宜不沾白不沾。
只是,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买牛奶不是该去便利店的吗,难道他想去奶牛养殖场自己挤。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就算天色还是大大的亮,我心里也难免有些怕怕。
下了高架,过了一大段,路两旁的商店又多了起来,这景象熟悉却又陌生,直到看到了路牌,才想起这里是哪。
学校,以前的学校。
才不过两年的光景,竟已改变那么多,真不知是这世界变得太快,还是我消息闭塞。
车子开进学校,门卫看是周继来,赶忙客气得让了进去,周继来熟门熟路的把车开进停车库。
汗!!!早就听说现在有个新兴的旅游项目——高校游。
我们法律系的那幢具有传统特色的跟历史文物似的老楼还在,周继来感慨的说,其实当初他是想在这幢楼里给我们上课的。
说那话时的感性嘴脸,差点没让我吐一缸。
在校园里遇上宿管办的老太,当初她逼着我洗袜子,说每次来我们寝室检查卫生都把她熏得不行,又没人让你来。
那时,我和她的大战那是名噪一时啊,可现在,狭路相逢,就看见她恭恭敬敬管周继来叫声“周校长”,都没拿正眼瞧我,周继来哼哼哈哈,倒是真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的存在了。
学校从后门到宿舍区中间那条路也没变,两旁的护城河还是没加上栏杆,只是里面的水越来越脏了。
又走了十分钟,我把周继来带到我们以前学校的操场,当年瘌痢头般的草皮都已经植上了新的,有学生正在上体育课。
我绕着操场溜了一圈,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突然忘了第一次见到周继来时他穿的什么衣服。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这里哦,那个时候,我们学校正和你们学校足球赛,然后,我就在场边看见你了。”我沉浸在往事中,嘴角噙着笑,低声和周继来说着,又像是和第一次见到周继来时的自己说话。
“那时候我就想,怎么我们学校还有长得勉强可以和我媲美的,我怎么没见过。”
周继来一脸茫然的盯着我,显然是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从操场走出来,我拉着周继来去教学楼。
我插班生走后的几年,我们学校就一直忙着造楼,在空地上造,把原本的旧楼拆了翻新楼,可说来也巧,造来造去,我们原本上选修课的那幢却一直留着没动。
只是教室里面已经不一样了,原本也就一台电视机,现在已经有了多媒体。
教室空着,没人上课,我和他走了进去。
他还是站在讲台,我还是坐在底下,可是,现在再这么望着他,已经没了当初的心悸,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温暖平和,还有信任依赖。
两所学校后面的一条马路是我们这片出了名的美食街,整条路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小摊子,虽说大多是不法商贩,但是味道真的不错。
那家麻辣烫,我来回找了三回,还是没有找着,估计是经营不善,倒闭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回周继来打肿脸充胖子,把满满一碗辣都吃下去,回去后胃抽筋,疼了他三天。
谁叫他死要面子,活该。
馄饨店倒还在,人腿馄饨也依然是招牌,只是过了三年,人腿家族又新添了哥成员——
咸蛋黄人腿馄饨。
由于是早晨,路上还是冷冷清清,只有两边地上浸入骨髓的黑色油污昭示他曾经的热闹繁荣。
还记得一回,我和马文才厌了学校的伙食,就来这里改善来了。才逛到第二个摊子,马文才却挪不开步了,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原来是我们周大校长视察来了。
隔着十来米的周继来一抬头,就和我的目光对个正着,小马哥顿时很没胆子的遁了,其实我当时也想,可看见周继来略带嘲讽的眼光,立马雄赳赳气昂昂地迎了上去。
那时的周继来,现在想想也好笑,西装笔挺,胸挺得暴直,一脸正气,弄得一边的小贩做起生意都抖豁,以为是哪位城管的领导。
我和周继来延着小路走了三回,也没看见他停下来要买什么,眼睛倒是贼贼的往两边斜着,两眼闪闪发光的。
那眼神,分明就像上回地铁上坐我对面的小孩,偷偷瞄着我嘴里的冰激凌,嘴馋啊,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看,只能低着头眼睛向上翻,偷瞄。
我根据以往经验,买了羊肉串,烤鱿鱼,烤鸡翅什么的,满满一大把,最后又问老板要了一次性饭盒去掉木棒装。
走在回去的路上,就看见周继来的喉结一个劲的上下滑动。
国外长大的孩子,没尝过这个美味啊。
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一直到最后进校门分别的时候,我把手里的饭盒塞周继来手里。
“估计马文才也吃过了,就给你吧。”
周继来的脸第一回泛红,昏暗的路灯下都能看见薄薄的一层红晕,刻薄的一张嘴这回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看就知道在心里斗争。
情感说,拿吧拿吧,可香着呢。理智说,堂堂一校长,就是副的,吃这个,也未免太掉份子了。
最后,还是熬不住肚子里的馋虫,板着张脸,拿了就走。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却看见他嘴角微微向上弯,两颊鼓鼓的,粉红粉红。
别扭得真是可爱的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啊~~~~~~~~~~~~~~~
直到晚上躺床上,我想着他那张脸,都在偷笑。
“啊~~~~~~~~~~~~~”第二天早晨,我才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傻事。白给了他吃食,没问他要钱,二十啊,都够我两天的饭钱啊。
回想这种事好像只有老头子才做,好像只有电视剧的最后一集才播,可是……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但是,上天给了我再一次的机会。
所以,我要对他说…………
一阵轰鸣,天上留下飞机飞过的痕迹。
十月十日,又一架飞机直飞纽约。
十月十日,这架飞机上没有他。
十月十日,我握着他的手,感觉握住了整个世界。
十月十日,我又一次头脑发昏。
“哇,那两个人当街热吻哦。”
“这有什么稀奇,又不是当街开做。”
“哇,好美型的两个帅哥当街热吻哦。”
“……”_!!!
第二十五章 逃无可逃
周继来还是走了,航班在三天之后。
十一后的第一个工作日,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刚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突然脑子发烧,心血来潮地多绕了半个小时的路去一家老字号的饭店买了他们的三道招牌当加菜。
更可恶的是,我竟然花了自己的钱。
自己的血汗钱啊。
哼着歌回到家,悄悄地自己开门,发现家里黑暗一片,周继来竟敢趁我不在就夜归?
一把火慢慢从心底燃起,就快烧到大脑神经时,书房里传来的响动“扑”的一声把才起头的小火苗浇灭了。
我蹑手蹑脚地进去,不想开门时还是发出了声音,等我进去,就看见周继来的手向外一挥,眼睛依稀抓住半点桔黄色的火光消失在窗棂。
“老实交待,干什么坏事呢,连灯都不开。”我趴在周继来的背上,凉风从大开的窗外吹来,想要泯灭一切罪证,可是他身上残留的一丝烟草味道还是出卖了他。
“你抽烟???”作为新好男人,你可以喝点小酒,但是决不能抽烟。
“没什么。”周继来明显不想多谈这个,企图以问题来掩饰,“怎么那么晚回来?”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也并不打算放过他。
“……”周继来还是没有回答我。
“以前没看你抽过,是不是在美国学会的?”
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我把手伸入他的口袋,摸出烟盒,也抽出一根叼住,再摸到打火机,点上,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一个烟圈,不料却被呛到一口。
“呵呵,有些时间没抽了,业务也生疏了,而且是外烟,抽不贯。”我解释着。
学会抽烟是在大四下半学期,本以为顶着个还算不错的文凭找工作应该不是件难事,可是,找了两个月,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
别人满意你的,你不满意别人;你满意别人的,别人不满意你。
我并不想靠老爸的关系找工作,可这么一来,许多公司又嫌我没有什么社会关系。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可人与人之间虚伪的关系我实在受不了。当着面笑脸迎人,背地里嚼你的舌根。
最最可气的是那个前台小姐,公司里染色体为XY的潜力股和绩优股,那是了解的比人事部还清楚,不管你已婚未婚,看见你脸笑得像朵花似的,其余人等一律拿张后妈脸对着你,难得一回前面一个部门经理刚进去,你沾着人家的仙气踏进去,那张脸来不及变,要笑不笑,要板不板,僵在那里,诡异得能去拍恐怖片。
就这么给别人作牛作马忙了一天,回到家,却还得面对冷冰冰的四面墙,啃着有点冷掉的盒饭。
窗外的景色那么迷人,却正好反衬出你的落寞,好像全世界都已经把你遗忘。
老爸老妈不是没叫我回去住过,只是,我怕他哪一天回来时我不在,我会错过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机会。
学会抽烟就是在那时,只抽红双喜,因为他的壳子喜气洋洋的。
每当点燃一支烟,至少有一星点的微光陪着你,虽然昏暗,却比开着满房间的灯温暖。
蓝天蓝田回国后自主创业,就把我也拉了进去,做了两年,辛苦但也算小有成就,可白天的生活越充实,我越害怕夜幕的降临。
烟,反而越抽越凶。
对于它,上瘾的不是身体,而是我的心。
就像对于他。
以为自己能戒,却不知早已深入骨髓。
年初的一场重感冒,因为自己不在意,等被蓝天押去医院,差点转成肺炎,最后在大家的逼迫下,也就慢慢不抽了。
原来,靠烟草排解寂寞的不只我一个。
两人静静的看着一个个烟圈升上半空,再慢慢散去直至消逝。
你摸不着,也抓不住,只能默默对它的一瞬即逝凭空哀悼。
周继来夺过我手里的烟,扔出窗外,和他的那支作伴,把我拉到他的身前,压在窗框上,狠狠吻了下来。
唇瓣被粗鲁地噬咬着,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我不回应也不抗拒,任他发泄心中的一切。
暴风雨渐渐平息,他把头埋入我的肩窝,感觉到急促的喘息喷到我的颈项,湿湿的,热热的,痒痒的。
“祸害!真恨不得掐死你。”声音闷闷的,有一丝沙哑。
“这辈子也就祸害你一个,还是为民除害。”我傻傻的微笑着。
十月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我反手抱住周继来,汲取温暖。
夏天快要过去了,马上就是秋天了。
良久,我才想起手里的菜,把塑料袋举高,周继来接过,打开看了看,拎着出去了。
我把书房里的窗关上,正也想出去,书桌上的一星点红刺激了我的眼球。
好气的凑近去看,却是一张机票,日期是明天。
就像是当头一棒,机票从无力的手中飘落,又静静躺回了书桌。
我觉得大势已去,还以为一切都从头开始,原来早已没了挽回的可能。
他之于我的一切,只不过分别前的作后一点缠绵。
木然地走进厨房,他正忙着把菜装盘,站在他的背后,我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丝留住他的理由。
没有勇气,没有信心,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错过,只要一次就够了。
我还天真的以为,第一次的错过,是为了后来更好的珍惜。
原来,只要错过一次,就再也挽回不来。
坐在餐桌旁,我滔滔不绝,搜肚刮肠,把自己上班时的趣事说了个遍,连插嘴的机会也不给周继来。
我承受不住第二次从他的嘴中听到“分手”或是“离开”。
看准周继来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饭,我扑了上去,吻得深情又不失色情。
以前周继来总嫌我在床上不是太暴力就是太死板的。
“今天上班时是不是闯祸了,哦~~~~~~~~~~~~~~~~~”
我低下头,解开他的皮带,把他下半身的欲望纳入口中,截住他的询问。
看来,我的年纪真的大了,浴室中传来的水声把我从激烈性爱后的失神中唤回,看了看表,还不过午夜十二点。
远处高楼上广告灯箱的强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把室内照得亮亮堂堂,三年来,都是它们伴着我入眠或是无眠,今天之后,又要与它们为伴了吧。
周继来连条浴巾都没围,就这么光着走了出来,身体某处的重点部位大大咧咧的抢占入眼,我脸一红,忙闭上眼,埋入枕头里。
“好了,说吧,今天是不是闯祸了,要赔钱了。”周继来不理会我明显的拒绝交谈信号,把枕头抽走,拉我入怀。
“没有。”就算是被抛弃,我也要被抛的有格调。
“还说没有,都哭了,说吧,要赔多少,大不了把你卖了抵债。”指尖触上了我脸上的濡湿。
我光起火了来,也大声起来。
“都说没了,你怎么还不整理行李,你明天不是要走吗。”
“怪不得不对劲。”头顶传来他很爽的笑声,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眼泪毫无价值,狠狠拧上他的胳膊。
“我不过是去处理一下以前的工作合约,顺便把东西都搬回来,原来,你连三天都舍不得我了,真是烦恼啊。”声音憋着笑,一边解救着自己快要淤青的胳膊。
我深吸三口气,才抬起头,挤出扭曲的笑脸,咬着牙对他说。
“别忘了多带点土产回来啊。”
“嗯?”
“美金。”
就在我为了破镜重圆而割地赔款时,蓝田也没闲着,正在为她的人生第N春而努力。
蓝田和那冤大头的相识绝对比现下的现代都市狗血剧都恶俗几百倍。
谁能想到看似现代豪放女的蓝田,和他现在的这位阿娜答竟是相亲认识的。
十月长假第一天的午间,蓝田被家人骗到一家高级餐厅,于是,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悲惨人生就此展开。
十月一日,新中国诞生的纪念日,在如此负有特殊意义的日子里,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却被美人计诱惑到小资的罪恶怀抱。
蓝田说,当她走入餐厅的一刹那,几百平米的诺大餐厅里,她的眼中只容的下靠窗座位边的一团闪光。
白皙的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的脸庞。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唉,你说宝贝儿,我怎么就会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去了呢。”蓝田又开始工作时间心不在焉,两眼无神了。
“你就知足吧你,就你这德行,有颗歪脖子树肯将就你就不错了,我看你赶紧的吧,要不然,到时候,就是颗秃子树你也找不着。何况他还是颗银杏树。”这个女人。
“可是,我就是觉得我和他之间缺少点什么。”困惑啊,烦恼啊。
“那么,你到底想要他怎么样呢。”
“至少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卧房。”
“……”
“反正,他至少得像你们家校长吧,不但能给你当保姆,还能给你请得起保姆。”
“真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对你够温柔体贴了吧,哪像周继来,就他那个破性格,也就我,胸怀宽广,才能受得了。”
“那他至少还是有性格,你要是碰上个没性格的?”
“唉~~~~~~~~~~”两人相视无语。
“现在的男人啊。”
“现在的男人,长得还顺眼的怎么就那么少。”
“难得几个长得顺眼的,他文盲。”
“有知识的吧,他没性格。”
“有性格的吧,他没钱。”
“有钱的吧,他没气质。”
“难得碰上一个有气质的,他还嫌你没气质。”
“唉~~~~~~~~~~男人啊!”两人再次相视无语。
沉默良久,两人有默契的抬头,终于想起了办公室里的另一只,用怜悯的眼光看了看身为男人的蓝天,长得还算顺眼,学历也够高,钞票也不少,性格也有点。
蓝天感应到我们的目光,从文件堆中抬起头,面色平和的看着我,微微一笑
“贝佳宝,你不是男人吗。”
—_—!!!~~~~~~~~~~~~~~
知道了吧,他……他……他没气质。
离下班还有三分钟,蓝田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着她乐滋滋的合上手机盖,飞似的冲了出去,我知道,就算这颗树脖子再歪,枝子再秃,叶子再黄,蓝田的这一辈子,也吊定了。
拒绝了蓝天的顺风车,我挤上下班高峰的公车,晃荡了一个半小时,到了家。
路过一所中学,几个学生在勉强够的上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操场上踢球,实现和着阳光透过围栏处的几棵苍郁大树透了进去,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的下午。
一张过分白皙的面庞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六点半,我把小区门口饭店的外卖装盆端上了桌,背后准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飞奔过去,把三只大行李箱踢向一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你回来啦。”(秋水)
-END-
临阵脱逃之超市篇
临阵脱逃之考试篇
临阵脱逃之食堂篇
临阵脱逃之愚人节篇
临阵脱逃之相约蹦蹦跳
临阵脱逃之相约蹦蹦跳
注释:《相约星期六》为一档电视红娘节目,《欢乐蹦蹦跳》为一档幼儿节目
话说宝贝儿因为一根断了一截的pocky差点对心肝儿献出了自己的初吻,却不巧让周继来撞个正着,被罚写检查,心中恼怒。马文才出招为周继来电视征婚,借此打击报复。宝贝儿打电话找阿不要来了周继来的基本资料,在一帮臭皮匠的谋划之下,由宝贝儿亲自捉刀的周继来征婚启示新鲜出炉,内容如下:
周继来,男,28岁,北京市户口,现居住于本市,有单位提供住房一套,职业为大学教师。
相貌端正,性格还算正常。
爱好:吃、睡。最喜欢的事物:鱼,骨头。
欲觅一品德优良,能吃苦耐劳,被虐不会反抗者优先考虑。
征婚启示完成之后,马文才又上网在学校网站上down了周继来的大头照,万事具备,宝贝儿扔下还没写好的检查,自告奋勇的去投递。
宝贝儿跑到学校的小卖部买邮票信封时,恰巧老板娘和她6岁的女儿在看电视。小卖部里有一部14寸彩色电视机,正在放《欢乐蹦蹦跳》,画面还算清晰。
主持人四眼哥哥问一小朋友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我奶奶管我爸爸叫土豆。”小朋友奶声奶气的说。
“呃,那大名呢?”
“叫马铃薯吧。”
“呵呵,小朋友,你爸爸究竟叫什么啊?”四眼哥哥开始冒汗了。
“还有一洋名叫洋山芋吧。”小朋友不耐烦了。
看得宝贝儿直呼现在的孩子素质一代不如一代啊。
可宝贝儿说这话的时候忘了自己。
当宝贝儿还只有四岁,宝贝儿的爹还是市委秘书长,周继来的爹才是市长时,一次,中央领导来市里视察,晚宴可以带家属出席。宝贝儿的爹带着宝贝儿就一块儿去了。
一个领导看宝贝儿长得可爱,摸着他的头问
“叫什么名字啊?”
“宝贝儿,宝贝的宝,宝贝的贝,意思就是很宝贝,所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宝贝儿的原意是要讨红包,可是头天看的警匪片印象太深刻,这句就脱口而出了。
宝贝儿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妥,旁边的老爸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孩子年纪小,要不然对一国家领导人说这话,非得把你当成恐怖分子关进去。
宝贝儿陪着老板娘的女儿看完了电视才想起还要写检查,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把信封邮票和征婚启示忘在了柜台上。老板娘的女儿看见后,就自说自话的在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写上了“《欢乐蹦蹦跳》收”,估计是表达自己的内心欲望。
不多久热心的老板娘也看见了,顺手把信塞信封里贴上邮票第二天扔邮筒里了。
信寄到的那天,,编辑眼睛发炎,没戴隐形眼镜,只觉得周继来小朋友长得显老了点,也没细看报名资料,就给寄出了节目通知函。
门卫大爷拿到信给周继来送去时还直夸周校长人长得好,连电视台都来挖角。
可当周继来打开信封时,差点没气撅过去,不是我们周校长心理素质不好,而是刺激实在太大,周继来直觉上这事和宝贝儿脱不了干系,不过没有证据,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头宝贝儿一伙还在为《相约星期六》变成了《欢乐蹦蹦挑》而摸不着头脑。
N年后
一次周继来遇见一个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无意间说起此事,那人也事妈,花了三天在电视台的库房里找到了当初的报名信,交给了周继来。
信上的字就是化成灰,周继来也认得,当即赶回家。
可怜宝贝儿还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大难已至。
周继来把宝贝儿绑在床上,严刑逼供,宝贝儿在撒娇、眼泪都失去作用之后,竟龌鹾的干起了出卖革命战友的勾当。交代了事情原委和动机,一不小心说多了,把最初目标为《相约星期六》也一并交代了。
周继来更是暴怒,好一顿教训,让身体单薄的宝贝儿三天下不了床。
宝贝儿这时开始愤恨当时的同伙,至此,多年来牢不可破的统一战线出现了一丝裂痕。
后来,周继来怕他的宝贝儿在一群损友的熏陶之下,更加顽劣,一举捣毁了这个以宝贝儿为首的不良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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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脱逃之愚人节篇
节日快乐
今天是愚人节,宝贝儿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虽然平时宝贝儿不敢对周继来怎么样,但是今天,他可以有冤伸冤,有仇报仇。
今天,宝贝儿特别乖,很早就自己起床了,以前,都是要周继来采用一些特殊方法,宝贝儿才肯起来的。可是宝贝儿不知道,他越是安分,周继来对他就越戒备。
宝贝儿起床去了盥洗室,磨蹭了半天,也没刷牙洗脸,也没上个厕所,只是很事妈的帮周继来把牙膏挤好,才回去拉周继来起床。然后坐在床上等他的亲亲校长。
五分钟后,周继来从盥洗室出来,只听见宝贝儿抖着声音指着周继来的鼻子
“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周继来发现宝贝儿的脸色有些不正常,跑了过去,摸摸宝贝儿的头,亲亲他的脸,出去准备早餐了。
宝贝儿哪天不发疯个几回,他看啊看啊的也就习惯了。
宝贝儿的心却在滴血:
往牙膏里面拌胡椒粉,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那得多大的难度啊,周继来竟然没事人一样。
宝贝儿哀怨的走进盥洗室,准备刷牙
十秒钟后
“啊~~~~~~~~~~~~~~~~~~~~~~~~~~~~~~~~~~~~~~~~~~~~~~~~~~~~~”
原来宝贝儿从没那么早起,迷糊中,错把自己的牙刷当成周继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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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不了周继来,宝贝儿想,那去骗骗阿不吧,他比周继来单蠢些,好骗。
宝贝儿给阿不发了条短信,让他中午十一点四十来自己学校体育馆门口的雕像下等,阿不早就被煞到的法律系系花刘嫣然请他吃午饭。
中午一下课,宝贝儿还没来得及吃饭,就去了体育馆,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等着,准备看看阿不傻等的景象。
宝贝儿等啊等啊,等到别人都吃完饭从饭厅回来了,等到别人都准备去上下午的课了,等到黄花菜都蔫了,等到旁边草地上的蚂蚁都生三窝了,还没等到阿不,才不甘心的回去。
原来阿不今天手机没电了,压根没收到宝贝儿的短信。
—__—||||~~~~~~~~~~~~~~~~~~~~~~~~~~~~~
宝贝儿那个气啊,一下午的课都没听进去。
一放学,就直往心肝儿的学校冲,心里想着,我总能涮他一回吧。
宝贝儿到了心肝儿学校,直奔宿舍,门也不敲,就往里面闯。
“哐当。”
“啊~~~~~~~~~~~~~~~~~~~~~”
心肝儿正和他的奸夫在做少儿不宜的事情,见有人闯了进来,那奸夫看也不看,随手抄起一搪瓷杯子就往他头上扔过来,杯子没摔坏,宝贝儿的头被砸出一个大包。
心肝儿的奸夫宝贝儿见过,南霸天一个,宝贝儿不敢惹,也就没敢动他那些花花肠子,心肝儿不知自己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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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被心肝的奸夫赶了出来,只能一个人在大街上游逛。
这时,收到周继来的短信
“今天学校有事,晚上别等我了。”
宝贝儿随便找了家路边摊,吃了四块钱的盒饭,一昏两素一半荤,味道比学校食堂的还抱歉,可量挺多,宝贝儿多抠门的一主啊,宁愿呆会儿送医院,也不愿意浪费一口粮食,楞是全塞下了肚子。
吃完饭,宝贝儿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一开门,周继来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你不是说今天晚些回来吗~~~~~~~~~~~~~”
“今天是4月1号,我说的你也能相信,宝贝儿,你太单纯了。”
一向只有宝贝儿鄙视别人的份,还是第一次被人像外星人一样看待,宝贝儿刚想开骂
“好了,我带你去富豪吃饭,算是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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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篇
某日,宝贝儿和马文才,大妈,文征明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马文才先打的饭,一份小排,一份青菜,一份炒素,一共五块五。
大妈、文征明也是一份小排,一份青菜,一份炒素,一样五块五。
轮到宝贝儿,同样的菜,师傅只打了五块一。
宝贝儿拣了这么大个便宜,不禁得意洋洋
“人长得帅,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连买个饭都能便宜四毛钱。”
马文才忍不住想上来拧宝贝儿耳朵,没想到师傅领先一步,把头伸出了窗口
“原来是个男生啊,我还以为是个姑娘,按女生的二两饭标准打的钱。”
宝贝儿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去那个窗口买过饭。
这天宝贝儿去食堂吃饭,问师傅要了份拉面。
师傅刚打完钱,旁边的两个女生叫了起来
“还说二两起卖。为什么不让我们买一两半,就让他买。”
师傅不甘示弱:“人家长得柔柔弱弱的,一看就知道二两吃不完,买多了浪费。”
宝贝儿没等拉面做好,落荒而逃。
第一次有人能让宝贝儿赔钱的,真不是普通的伟大啊。
不知道那师傅后来把宝贝儿的性别弄清楚没。
学校食堂里吃饭,一般是吃完之后自己把盘子放回收集处的,不过总有些人吃完抹抹嘴就走。
宝贝儿学校的食堂工作人员服务态度也不到位,等清场了才收拾一下。所以晚到的去吃饭桌子上总是一堆的盆。
最夸张的一次,宝贝儿好不容易找着了个位子,桌上的碗啊盆啊的堆得比宝贝儿还高。
某次宝贝儿去吃饭,坐定之后才想起没拿筷子,等宝贝儿拿好筷子回来之后,饭已经不见踪影。
宝贝儿以为自己未老先衰,老年痴呆,忘了座位,可找了好久也没找着。
一个原本和宝贝儿同桌的同学告诉宝贝儿,他才刚走,工作人员就把盘子收走了。
宝贝儿心疼啊,郁闷啊,从没看你们工作那么卖力,怎么今天就这么模范呢。
后来宝贝儿才想起,那天3月5号,全国人民得向雷锋同志学习。
如今什么都讲名人效应,连学校食堂新开的珍珠奶茶窗口也来赶时髦。
奶茶窗口还没开张,一幅F4喝奶茶的海报就已经挂出来了。
经宝贝儿多方了解,原来是老板雇个计算机系的同学电脑合成的。宝贝儿别提心里多后悔了,要是当初自己进的是计算机系,那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赚外快的机会。
还是马文才了解宝贝儿,安慰他:“要是F4告老板侵犯肖像权,老板找的还不是我们。计算机系赚的是葱的钱,我们转赚的可是三文鱼的价。”
(此段有点恶,还没吃的或刚吃完的大人慎入)
一日,宝贝儿和马文才、大妈、文征明一起吃饭。
宝贝儿对着马文才盘里的红烧凤爪说:“我们高二学农的时候去过养鸡场,那里的鸡真是没鸡权啊,每天的活动范围小得,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脚下踩的都是鸡粪。”
马文才扔下还没过的鸡爪,起身就跑。
宝贝儿接着对大妈盘子里的番茄炒蛋说:“其实鸡蛋还不如鸡爪。鸡爪还是鸡身上的零件,鸡蛋可是鸡拉下来的东西。”
大妈捂着嘴也跑了。
宝贝儿看向文征明刚想开口,文征明撒腿就跑。
宝贝儿想不通,我就想告诉他,还是辣子鸡丁最好吃,他跑什么啊。
不过宝贝儿这顿饭确实吃得很撑,四荤八素,能不撑吗。
某日,宝贝儿荣归故里,和阿不、萝卜丝还有伟哥在学校食堂吃饭。
阿不说:“现在的学校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一块炸猪排,还没一张A4的纸厚。”
宝贝儿听了,说:“我们学校的炸猪排,有那么厚。”说着,用手指比了本《大学英语》的厚度,羡慕得那三个直流哈喇子。
“宝贝儿,以后我们就在你学校搭伙吧,好不好。”
“好什么呀,要不是我后来又吃了回,还以为师傅把面饼错当成炸猪排给了我呢。”
重点就是重点,连吃个饭都能搞个什么食堂文化节的。
文征明这样的才子当然不能错过,对着卖包子的窗口就来了首抒情的:
我遇到猫在潜水,却没遇到你。
我遇到狗在攀岩,却没遇到你。
我遇到夏天飘雪,却没遇到你。
我遇到的猪都在结网了,却还是没有遇到你。
我遇到了所有的不平凡,却一直遇不到平凡的你。
原来重点的食堂师傅都能张口就来,应着文征明的现代诗来了首唐诗:
此包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文征明解释道:“我没夸你那包子呢,我在找那包子馅。”
师傅绝倒。
此后为废话,但一定要看:
很多大人都猜到偶是哪旮旯的了,可是我绝对没有隐射哪个大学的意思,基本上每个学校的食堂都是这个样子DI。
还有,正文的新一章比较长,估计有十几K,所以各位大人表催了,应该还要几天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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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脱逃之超市篇
如今的世道,就是小菜场里多摆个卖葱姜的小摊,都非得灌个绿色蔬菜基地的名,在方圆十里居民小区的安民告示上连登七天广告,别说是开了家大型超市。于是乎,一日之间,周继来他们家小区附近的车站灯箱,路口横幅都换上了如下广告语:
春天大型综合购物中心XX店隆重开幕,开幕当天百余种商品特价酬宾。
人不管贫富,他贪小的心念总是一样的,这不,从贝佳宝第一天看见这则广告,就在手机的记事本上记了下来,等着开门的那天好好去被酬一番。
“宝贝儿,家里盐快没了,去便利店买一袋回来。”
“那儿多贵啊,等一礼拜后春天开张去那买,这几天你就先艰苦一下。”
“宝贝儿,家里酱油快没了,去便利店买瓶酱油回来。”
“那儿多贵啊,等五天后春天开张去那买,这几天你就先朴素一下。”
“宝贝儿,家里油盐酱醋都没了,你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回来。”
“那儿多贵啊,等三天后春天开张去那买,要不这几天我们先去外面克服一下。”
—_—!!!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也苦了宝贝儿,平日每天没少为带动国家消费市场做贡献,可现在楞是憋了一星期,想吃什么不吃,想用什么不用,就候着那一天。
周继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传说中的春天开张的那一天。头天晚上,宝贝儿还特地叮嘱了周继来
“今天你别碰我,我们得保存体力明天去春天。”
知道的那是去超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搬家。
第二天,天刚放光宝贝儿就把周继来从被窝里拖了出来,面包加牛奶塞了一大堆,说是吃饱了好上路。周继来琢磨着要是以后在学校食堂的早餐窗口加个特定时段的优惠项目,那至少贝佳宝同学是再也不会迟到了。
事实证明,宝贝儿的决定还是正确滴,广告也没骗人。当天特价的东西也确实多,价钱也够跳楼出血的,宝贝儿八点多带着周继来赶到时,那里大妈大婶已经一大堆了。
周继来双手插着口袋,看宝贝儿蹦来跳去,路过入口推了推车往里挤,只走了三步,两眼盯着悬在天花板上的黄色大标价单迈不开步了,周继来顺着宝贝儿的视线往上看:
自行车 原价:280 现价:139
“继来~~~~~~~~”周继来浑身一颤,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果然
宝贝儿用期待的眼神扑噔扑噔盯着他:“我们买一辆吧,以后我从宿舍到教室也可以骑车了。”
周继来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坚持忠于自己原则:“你好象还不会骑吧。”
“我可以学的。”宝贝儿扯着周继来的衣角,可怜巴巴乞求着。
“凭你的技术,看来医院又要创收了。”
“我会很小心不被车撞的。”
“我是怕别人被你撞。”
—_—!!!
初战失利,宝贝儿就像蔫了的黄花菜跟在周继来的后面,嘟着嘴,无精打采的,周继来都快以为自己是舍不得给孩子买糖吃的抠门爸爸了。
三分钟后,进入食品专区,购物超人终于复活。
宝贝儿远远就看见超市的一角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宝贝儿一连问了几人都没空搭理他,宝贝儿这下乐了,不管里面卖的是什么,有那么多人抢,那肯定便宜呗。
周继来还没来得及拉住他,宝贝儿就削尖了脑袋钻了进去,不一会,突破层层包围,从人群的缝隙中拖出一袋
大……大米。
“你~~~~~~~~~~这是干吗?”周继来的面皮不规律地抽搐着。
“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每斤比外面便宜五毛,一袋50斤,那得便宜多少啊。”宝贝儿得意地踢踢脚下的米袋。
“放回去。”周继来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
“啊,为什么啊。”宝贝儿不解中带着不满。
“家里就两人,又难得开伙,50斤你要吃到猴年马月啊。”
“那就算了,等会我打电话让老妈来买吧。”边说边和地上的大米依依惜别。
周继来二话不说,拎起地上的袋子就往推车里放,脸上隐约泛着青光。
胜利^_^~~~~~~~~~~
推着车子没几步,前面一条长龙绕过牛奶冰柜又穿过水果专区再折了回来挡住了去路,宝贝儿伸长脖子寻找队伍的源头,五米之外又五米,才看见高挂的标价牌:
鸡蛋 2.2元/斤 原价:2.8元/斤
“周继来,排队,排队。”宝贝儿像白捡钱似的扯着周继来袖口直嚷嚷,引来四方注目。
“你想都别想。”周继来压低声音,用手遮着脸,要是让熟人看见,周大校长的英名从此毁于一旦。
宝贝儿看看周继来的一脸坚决,知道想要说服他是不可能的了,利诱不成来威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自言自语
“不知道老妈现在有没有空。”
周继来狠狠瞪了宝贝儿一眼,认命地排进了队伍,还没站稳,就看见宝贝儿窜进人流。
“周继来,你先排着,我去前面转转。”声音传来,人已消失不见。
“啊呀,现在的年轻人肯为了节约一点钱排那么长的队很少了。”
“是啊,真是懂事的孩子啊。”
看着一堆大妈大婶围着自己传授着所谓的家传密技——超市省钱108法,周继来唯有抱以苦笑,心里咬牙切齿地诅咒着罪魁祸首。
“多少?”终于轮到周继来,宝贝儿还不见踪影。超市小妹语气生硬,头也不抬,一少抓蛋,一手拎着塑料袋问周继来。
“两斤。”
拿货,称重,贴标价,给货,整个流程一气呵成,连头都不用抬,周继来接过蛋,刚要走,想起那个祖宗凡是有便宜是万万不肯错过的,万一他嫌买得少了,回头让自己再排那么长的队,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于是又折了回来
“麻烦再两斤。”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烦啊。”就算小妹也是有脾气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眼神在触到周继来的面皮时化成了如水的温柔
“请问先生要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
“随便。”
“那我给你挑几个不大不小正好的。”卖蛋小妹梦想谱出一段鸡蛋情缘,岂知周继来现在满腹怨念
“宝贝儿死到哪里去了,还没回来,再不回来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宝贝儿受到周继来怨念召唤,抱着一堆东西走了回来,往车子里一扔
“冻死我了,你看,我买了很多东西。”丝毫没感觉周继来的后爹脸,急忙一样一样拿来献宝。
“这个是冰冻鸡翅,我们今天回去吃葱油鸡好了。”
“这个是冰冻带鱼,回去以后放冰箱里,过几天吃茄汁带鱼。”
“这个是……”
“不好意思,贝佳宝同学,我打扰一下,请问是你烧?”周继来一脸阴沉
“呵呵呵呵,真会开玩笑,不知道周继来校长有米买保险,还有,家里吗叮啉,胃舒平,麝香保心丸有否?”
本次活动终点站,保健药品专区
“啊~~~~~~~~~减肥药~~~~~~~~~~~~~~~”两排货架中的XX减肥药正在特价中,宝贝儿就像农奴见了解放军似的飞奔而去。
“宝贝儿,那边卫生棉也在特价,你要不要也买点试试。”
“也对,趁现在便宜多屯点。”
周继来吐血,正想着自己一时失察找了个心志失常的,又听见宝贝儿的下半句
“等下回去再九五折卖给老妈。”
不在沉默中消亡,便在沉默中爆发,周继来忍了一天终于功亏一篑,抛开修养,拎着宝贝的耳朵
“贝佳宝~~~~~~~~~~~~~~~~~~~~~~~~~~”面目狰狞,喊声凄厉。
原本啕哭的小孩不哭了,还在抢大米的大妈们停手了,卖蛋小妹背脊发凉,最惨的当属超市水产部,水族箱里的活虾甲鱼大闸蟹一大半精神方面出现严重障碍都缩着不敢动,剩下的先天心志娇弱,受不住刺激一命呜呼了。
整个行程直到下午两点才宣告结束,回到家,宝贝儿从袋子里拿了瓶橙汁,瘫在沙发上,看着苦命的长工周继来还忙着把东西分类放好。
橙汁才喝了小半瓶,就见周继来一脸铁青,两根手指夹着两个捆绑在一起的小盒子
“贝佳宝,这是什么?”
宝贝儿定睛一看,坏了,把这个给忘了。
“那个……那个……买一送一,很合算的我就拿了。”
“我问你这是什么?”周继来没要到个说法誓不罢休。
“那个~~~~~~~~~~祝小影说,安全第一,做前使用能够有效防止病菌传染。”
“我没嫌弃你会传染。”周继来深吸一口气。
“我怕你传染我。”宝贝儿低声说。
好在识时务者为俊杰,宝贝儿很识相的把手里的橙汁奉上,让出沙发,去厨房继续整理战利品,周继来横在沙发上,研究着手里的东西,忽然发现盒子侧面俨然印着
SIZE:S
一阵风刮过,沙发上的地主已经不见
“啊~~~~~~~~~~那个我不知道有分尺寸的。”
“啊~~~~~~~~~~~~~~~~~~~我说实话,只剩下小号的了,我想也不要紧的。”
“啊~~~~~~~~~~~~~~~~~~~~~~~~~~~~~~~~~~~~”
厨房里的叫喊一声惨过一声。
客厅里只剩下两盒S号的套子躺在地板上无人宠幸。
第二天,宝贝儿学校的大门口竖起块牌子:
请凭学生证入校
然,同人女是无孔不入的,一个祝小影被挡在门外,无数个祝小影从墙内涌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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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脱逃之考试篇
自古以来,有考试的地方就有作弊,考试就得作弊,贝佳宝同志驰骋考场十数载中,学贯文理,那是拳打理法马经,脚踢高数大物,虽然不能说是作弊界的权威,但好歹也算是个中的代表性人物,所以,说起考试,介绍经验谈不上,交流交流心得还是绰绰有余滴。
上帝只眷顾有准备的人,考试也是如此,作弊就更是如此了。作弊和杀人越货之类一样,也是分预谋性的和临时性的,然,考虑到后者实践起来的难度和成功几率,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所谓天时,就是天气阳光明媚的不行,阴雨沉沉为佳,雷雨交加那才是最好时机;地利,你就得委屈一下下,教室里的阴森角落舍你其谁,要么索性你就坐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兵法有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和,作弊就是需要交流,交流当然是需要互动的,周围的战友,和你一样菜的看了也百看,成绩优秀的思想品德还不能跟上,要不然,遇上一彻底贯彻四项基本原则的主,你就是想看他也不让看。
鉴于以上条件全部配备难度较大,所以在宝贝儿的作弊史中,现场形的并不多见。
不过这百年一遇的机会也确实让宝贝儿赶上过一回。
有次,贝市长正开会,忽接爱子急电,拎起话筒就听见宝贝儿在那里悔不当初
“爸,当初我没听你的,学习习惯没培养好,我那个后悔啊~~~~~~~~~~~~你们谁也别拦我,让我去死。”
市长大心,以为宝贝儿子终于长大懂事了,没想到后面接着的一句差点没把他气厥过去
“今天考试,我们两监考老师,一个坐凳子上睡着了,一个也刚好有事出去了会儿,那么好的机会错过了那是疯子那是傻,可是我站起来也没看清楚前面一个卷子上写点什么。坐我后面的一个,他脖子伸伸都能看见我前面那个的考卷,我嫉妒的差一点去掐他。”
如今什么都讲究以人为本,就宝贝儿这样200度近视外加50度散光还打死也要臭美不肯带眼镜的,就是以上几项你都具备,也是白搭。
所以,宝贝儿多是有预谋的。
每回一考试,宝贝儿准提前一个小时去教室踩点占位,要赶平时上课,他能准时进去,那天太阳都不打东边出来。
一进教室,宝贝儿不急着拿书复习,而是扫荡一番,把方圆一里之内教室的粉笔都先撩干净了,这也不能怪这群孩子,都是给逼的,碰上些特爱折腾的老师,就不让你们按现成的位置坐,喜欢在黑板上弄个座位表什么的。没了粉笔你总不能折腾了吧。
当然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们宝贝儿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七月艳阳似火烧,学子学孙把笔摇。又到了一年两度的考试周,周继来看着宝贝儿一星期连着七天加起来没睡够三十小时,已经从当初的看着活该到了现在的心里不舒服,当然,在精神上是安慰不上的,宝贝儿都把他当阶级敌人了,不过,在物质上总算还能有些帮助。
学校外一带有不少文具店,周继来琢磨着宝贝儿现在用的铅笔盒,铁的,都开始有锈斑了,颜色也已经乌了。艰苦朴素都快赶上孔凡森了,不过,宝贝儿也有一优点,就是用别人的从不手软,于是一时头脑发昏就决定给他买一个新的,这可苦了被周大校长慧眼相中那家的老板,周继来恶名在外,自他踏进了那家店,店里的学生跑了个精光,只剩下一个个挨着门晃来晃去往里偷窥,周继来自己还浑然不觉,猫在十平米的小店里选个不停。
周继来难得好心,等着宝贝儿直到凌晨两点搁笔睡觉,才把自己新买的笔盒给宝贝儿换上,把旧的扔了。
第二天一早,宝贝儿没到六点就起了床,周继来良心发现准备做回模范教师,迷迷糊糊硬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在盥洗室刷牙,就听见书房传来一阵尖叫,接着一阵阴风卷过,只见宝贝儿两眼冒着红光,手里拿着新笔盒指着周继来的鼻子,让他把自己原来的那只还来,那炸起来的模样,周继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该了宝贝儿什么没还。
难得的一回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心情巨恶,周继来把嘴里的牙膏沫吐清,漱了漱口,把垃圾桶了的铅笔盒捡起扔还宝贝儿,回床上继续缠绵,只是拉毯子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食指大拇指上银灰的铅粉。
经了这么一闹,等宝贝儿进考场的时候,里面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不少人,教室所在整个教学楼的粉笔也早就被扫荡一空了。
离开考还有半小时,人陆陆续续都来齐了,有几个笃定地还在那里闲聊
“哎呀,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才看了一点点,这回铁定不及格。”
宝贝儿心里一阵唾弃,真没好好复习(如自己)的,这会儿还不抓紧看书,有空废话。
当然,最笃定的还要数马文才,几乎是和老师同时进的教室。
看着马文才两袖清风晃进教室,宝贝儿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抱佛脚,间或在课桌上做点笔记。
哼,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人说东北有三宝,我们宝贝儿也不差,橡皮笔盒计算器,哪个不是作弊小抄之必备良药。
橡皮随着时代的发展已经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是,尽管他信息容量小,由于其的隐蔽性和易销毁证据,还是作为传统的小抄工具被保留着。计算器那更是为宝贝儿立下过汗马功劳。宝贝儿这一届用的都是市教育局高考时发下的统一计算器,黑色滑盖式的,那时宝贝儿读高数时的微积分公式,那上面是记得比书上的还系统全面。可惜专业限制性太大,你想想让一考法律的考试时对着一计算器猛抛媚眼,那不是找揍吗。于是,退隐已久的铁制铅笔盒重出江湖。
开考前五分钟,另一个监考老师才姗姗来迟,进了教室也不急着发卷子,先让大家拿着东西起身,安着学号倒着往前坐,大家心里的火这下烧得更旺了,但,人人敢怒而不敢言,那是谁啊,人副校长,谁敢得罪。
宝贝儿学校这学号原是按姓氏笔画排的,可宝贝儿插班进的班级,学号又被安在了最后,所以,好死不死正对着讲台。
换完了位置,大家照例把书啊什么的拿上讲台准备开考,可是周继来偏偏和宝贝儿过不去,宝贝儿才刚把书塞进书包,就见周继来踱了过来
“这个也和考试没多大关系吧。”看似无心地边说边把宝贝儿铅笔盒里的笔都倒了出来,接着把笔盒连同书包都拿上讲台。
宝贝儿只觉得心头那把火都快冒出头顶了,我找那么破一铅笔盒容易吗我,我把重点都写上面我得费多大劲,你怎么说拿走就拿走。
考卷发下,宝贝儿也没力气盯着周继来穷嘟囔,赶紧的拿起笔做题目,没多久宝贝儿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算最冤的。
才考了一个小时,就听见马文才举手:“老师,我尿急。”
大家都憋着笑,马文才一到考试就尿频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监考老师之一兼他们的任课老太太刚想发慈悲,就听见周继来冷冷地开口
“憋着。”
就见马文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着周继来,瞪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老师,我真的憋不住了。”
“去吧。”周继来终于良心发现,马文才大喜,刚想离桌,耳边又传来周继来阴冷的下半句,“去之前先把考卷交上来。”
马文才像瘪了的气球,好在他这人别的没什么优点,就是脸皮厚,不怕失败。经过马文才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终于感动了任课老太,赶在周继来的前面下了大赦令,马文才得令屁颠屁颠的向厕所进军,没多久却听见传来一声惨叫。
原来就在马文才进厕所的五分钟前,阿姨前来打扫,拾得不明物体一袋,还在那里纳闷,哪个孩子考试考糊涂了,把书也忘在了厕所,于是,拎走了。
慈祥的任课老太看了周继来一眼,心想,周校长工作是认真,可也忒不近情理了些,把一个大好青年都憋出了暗病。
打铃了,马文才看着手里的卷子被周继来无情的抽走,来到窗口,伸出头去,对着外面毒辣辣的日头仰天长哮
“天没天理啊~~~~~~~~~~~~~~~~~~~~~”
宝贝儿对着周继来离去的身影也在一边咬牙切齿:
“人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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