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赌神之死
他死了。
他这个相貌堂堂,风华绝代,玉树临风,赌技独步江湖,天下无敌的一代赌神展风就这么死了?!死因是被鱼翅咔死?这……让
他做了鬼也无脸去见阎王呀。
不甘心呀!
魂出了窍,在屋里飘来飘去,久久不愿离去。
看看那些平时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和一张张假惺惺的嘴脸。
“喂,死女人!别用你的血盆大口碰我的身体……”
“那位大叔,快擦擦鼻子吧,鼻涕都快掉到我脸上来了……”
“没搞错吧……我还没走你们就急着分我的万贯家产?”
这种状况--他真是欲哭无泪。或许他做人真的很失败,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能够重新来过他一定会……
“你没有机会啦!你已经死了。”一个声音冷冷的提醒他。
“我是说如果……”
“拜托!你哪来那么多如果!如果每只鬼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些使者不是要下岗了?”地府来的使者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我总有幻想的自由吧!”
“那你回地府再慢慢想吧……”使者翻了个白眼,不由分说将他带回地府交差。
“你就是一代赌神?”阎王殿上那个威严的声音说道。
“是。”他恭敬的回答。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说你很能赌?”
废话,不能赌、不会赌、赌不好,还能叫赌神吗?可是他不能这么说,于是低垂下眼睛,恭敬的答道,“那是别人的抬举!”
“好!好!不骄不躁!你就上来和本王赌一把吧。”阎王座上传来一阵大笑,随后他便被带到一间别厅。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有机会和阎王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打麻将,虽然他在多年前就已经不玩这种游戏了。
不过今日不同往时,如何哄得这位阎王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先给点甜头让对方尝,等到对方掉以轻心时在一举反攻,一连十个清一色七对自摸天牌将对方压得在无回收之力。
不愧为一代赌王呀。
那场麻将打了三天三夜,阎王和其他两位判官输得很掺,直到最后没有东西作抵押的时候,阎王说,本王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
“任何要求都可以?”他一边玩弄着阎王刚刚脱下来的小红内裤,一边问道。
“本王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那……我要还阳。”
对面的人明明笑得灿若桃花,可是为什么阎王会觉得发冷,莫非这地府的阴气真的太重了?打了个哆嗦,阎王英明的决定,这个
什么赌神的人似乎不简单呀……早早送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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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阎王!烂阎王!他在心中把那个地府君王骂了不下千遍。
他只是要求他在人间的身体有绝世的美貌,完美的身材,一流的家世,这种要求一点都不过份是不是?
可是那个阎王居然很小人很小人的让他附在了这个人身上。
一个男宠!还是深居冷宫失宠多时的男宠!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下次他再去地府他会记得让那个阎王输得连遮羞布都不留。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由来只有新人笑,谁怜旧人哭。
望着镜中的容颜,果然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貌。
阮郁,年十六,苏州人士。出身寒门,十四岁入宫甚得宠爱,半年后失宠被打入冷宫。这便是这个身体主人的资料。
他叹了口气,阴差阳错,一切皆有天命。
既然如此,他便好好当一回他的阮郁。
冷宫真是名副其实的冷呀。
冷冷清清,了无人烟。每天只有那个花白了头发,掉光了牙,瞎了眼的老宫女与他做伴,当然偶尔也会有几个太监轮流来送饭,
但那嚣张的态度,鄙夷的神色和那不耐烦的语气,只让人想到狗仗人势这个词。所以阮郁对于太监实在没什么好感。不过他也不
得不承认,当太监比当男宠好,至少不用担心被皇帝boss性骚扰。
唉,不过他倒宁愿被小小的骚扰一下,毕竟现在的冷宫生活实在太无趣了。
没人,没钱,没得赌!这简直就是要他赌神的的小命呀。都说那阎王不安好心,果然如此。
“寂寞呀……无聊呀……”阮郁躺在那张不太舒适的床上翻来覆去无病呻吟。
看着铜镜中的明明是张花容月貌,为何却又满面愁容?
“啊……”他突然尖叫,手中的铜镜随之落到床上。太可怕了……他刚刚发现自己居然……有抬头纹!而他才不过十六岁的花样
年华。
难道他就要这样将青春虚度在这深宫内院中吗?不,他当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既然不能坐以待毙那么就逃吧。
皇宫戒备森严,危机重重,没有周密的计划是行不通的。
不过,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一代赌神呀。
赌神宝典第一条--逃跑。
他当年入门的第一堂课身为赌王的师傅曾经告诉他,跑,是为了逃过仇家的追杀。与其拼个你死我活,到不如跑路来的快活。俗
话也说了嘛、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他就这样一步步等上了赌神的宝座,名声大噪甚至超过当年的师傅。可是直到他死去,他才发现他拼搏一生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朋友有哪个真正关心过他?
所以,在地府中他赢了阎王,他请求重生一次,在新的环境中开始新的人生。
不过……“我要的不是这种环境呀!!!!!”他怨道。
从赌神到男宠……这改变也太……令他……郁闷了……
“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平生第一次领悟到这首诗的真谛。
太监,阉人。中国历史上太多坏例子,例如高力士,刘瑾,魏忠贤之流,因此在他的印象中对太监这一职业是绝对感冒的。
当那个给他送饭的太监耀武扬威的向他吆喝时,他毫不犹豫的用事先藏好的花瓶砸了下去,于是那厮很无奈也很没形象的昏了过
去。然后他百般不情愿的换上那身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冷宫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自由了。万岁!阮郁几乎要跳起来欢呼。
可是他想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他迷路了……没错,一代赌神居然是个路痴。
“这也不能怪我呀。毕竟我是第一次来不是吗?不认识路也是情有可原的。”阮郁给出这样的理由,
反正,此刻他就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皇宫中游荡。
沿着小径走下去,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赏这皇宫里的奇花异草。
“啊……啊~~~不要……”
奇怪的呻吟将他的注意吸引过去。
谁家的野猫居然大白天发情,让我找到你狠狠的踢你屁股!阮郁皱起眉头。
世风日下呀。他叹了口气,顺着声音的来处寻了过去。
透过茂密的花丛隐隐可以看到一对交缠的男女。
原来是对野鸳鸯,他顿时兴致大失,转身离去之际却感到背上一阵灼热,被发现了吗?他回首之际正对上一双张狂的眼。
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他不禁起了一身疙瘩。
那是谁?为何有种既熟悉又害怕的感觉?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不要想了……他拔腿便冲了出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久到他突然听到……久违的摇骰子的声音……
“亲人呀……好久不见……”本来经过长时间奔跑已精疲力竭的身体再次充满活力。
推开那将他与“亲人”隔开的大门,他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明海德,近侍房总管。做太监时间不长不短二十年。皇上娘娘们唤他小德子,下面的叫他德公公,背后有人叫他“德阉人”,反
正都是他。
今儿个宫中无甚大事,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他招呼了几个兄弟在近侍房摆了几桌赌局。本来是打算开开心心的赢钱,谁知
道这手气居然背成这样。连开十局,我小你大,我大小你通吃,眼看着一个月的俸禄都要贴进去时,大救星出现了、
“一二三!压小!”犹如天籁的声音提醒着他,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必是高人。明海德迅速丢了二两银子买小。
开局一看,果然是一二三小。他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回头看那助他的高人,居然是一清丽的少年。
那少年毫不客气直接抓过他手里的银子压在中间,“三个六!豹子通吃!”
揭开一看果然又中了。
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庄家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手也开始颤抖。
反观那少年,眼睛精亮,一脸自信满满。
终局时,陪去本钱他倒进了不少银子。将手中的银子清点一番,拿出一点碎银打发其他兄弟,明海德这才将那神奇的少年拉至一
旁。
“小兄弟贵姓?”
少年神色陡然一变,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是新来的……大家都叫我小郁子……”
明海德一想,最近并未有新人入宫,这花名册上也未见过这小郁子的名字,不禁犹疑的看着这少年。
阮郁也看出他神色不对,赶紧补充道,“小人默默无闻……公公当然不认识……没见过也不奇怪……”
明海德毕竟在宫中待久了什么事面都见过。细看这少年倒也真有几分面熟,是乎曾在哪个宫中见过。又想这小子一手赌博绝活可
以帮助自己暖暖荷包把他放在身边又可以盯紧他防着他犯事,遂对他说,“我是近侍房总管,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阮郁一听,明显松了一口气。
再说阮郁逃出冷宫,又稀里糊涂的当上了太监。他本就长的人见人爱,又机灵,手脚灵活,甚得近侍房大小兄弟的喜爱,在加上
闲来无事时,还可以赌赌小钱,日子也还过得去。
天气渐渐热起来,阮郁也渐渐开始为沐浴的事情发愁了。天气冷还好说,这天气一热浑身臭汗十分不舒服,可是近侍房那大澡
堂他也不敢去。万一被人发现他是个假太监,那他的小命就不保了。即使不死在他命根子上来一刀让他做个真命太监。天,他可
不要。他想着想着手就不自觉护住了下体。
最近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海明德把那些小太监们叫来训了话,说是圣朝打了胜仗将外敌赶了出去,还得了塞外的大片草地。皇
帝爷高兴下令宫中摆盛宴庆贺。
这不,阮郁忙进忙出,一天硬是没歇手。可是海公公还是不满意,说东道西个不停。
“皇帝爷要是怪罪下来谁来担待。”
“咱家就一个脑袋,掉了可惜!”
“小喜子,小桂子,你们很清闲的荒就把那堆东西整理了……”
听着听着,阮郁的耳朵都要生茧了,偷偷丢了个卫生眼,不想多事的他赶紧抱了堆东西溜了出去。
原来御花园居然这么大。那天他光顾着跑居然没来得及欣赏。
“好大的湖喔。”阮郁感叹道。
清澈见底的湖水,微风吹过,碧波粼粼:大片的荷叶连接着早已分不清那是水哪是叶,“接天莲叶无穷碧”,而“小荷也才露尖
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这风景再美,也比不上这看风景的人儿呀。”
阮郁闻声望去,竟是一翩翩男子。俊美的容貌,华丽的衣着,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
“怎么,我长得如此好看竞让你如此失神?”那男子轻佻的说道,手中的折扇挑起了他的下巴。
阮郁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心里却在猜想这男子的身份。禁宫重地,除了皇帝和后宫瑸妃,先少有人来得了。而这男子却
可以在这禁宫中自由出入必是皇室中人。
“怎么,见了本王还不行礼?”那男子看他呆愣,故意刁难道。
阮郁听他自称本王,对他的身份也顿时悟然。急忙微屈身体,福道,“奴才给王爷请安。”
那轻佻男子竟顺势将他拉入怀里,“你我之间何必多礼。”
这……是怎么一回事。听他一言,阮郁顿时飞到云里雾里。我和他之间,不对,是我的身体的前人主人和他之间莫非有不可告人
的秘密?
阮郁抬起头,那张俊美的脸正对上他的眼,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清他的表情。嘴角明明噙着一抹微笑,眼睛里却冷到了冰点
。冷……对了,那双眼睛……野鸳鸯!
那男子居然放肆的在他身上摸索,湿热的唇贴到他耳后轻轻摩挲,“郁儿,我想死你了……”
明明是如此煽情的场面,阮郁却只觉得全身恶寒。一边挣扎,一边说道,“王爷请放手……奴才还有事情急着办。”
“不忙……先陪本王……”手更加放肆的滑入他的衣内,隔着薄薄的布抚摸他胸前的突起,“你好香……”语气渐渐染上情欲的
色彩。
阮郁的身体却渐渐僵硬,香?我记得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被这什么王爷的给吃了。
正在他焦急万分之时。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吼道,“小郁子!你给我死到哪去了?!”
阮郁心中一乐,拦住那双在他身上游走的狼爪,恳求道,“王爷,近侍房总管找奴才呢……再不去奴才就要挨罚了……”
“哼!不知好歹。”刚才还是柔情蜜意却突然变得冷淡,这脸变得竟像翻书般块。兴致全无的人纵使百般不愿,还是放开了怀中
的佳人。
阮郁故意忽视背后那道灼热的光,整整衣服逃了出去。
身后那道高深莫测的眸子却隐隐藏着怒火,直盯着佳人逃去的背影。
上次是在花丛中和女人乱搞,这次居然吃起他的豆腐。这还真是一只不分雌雄的色狼王爷。不过这王爷和阮郁究竟有和关系他却
不得而知。这件事先放一放,那边德公公又狮吼了……阮郁摸摸头,加快了跑动的步伐。
夜深人静之时,阮郁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一来是因为白天发生太多事让他摸不着头绪,窝在心里解不开;二来忙了
一天浑身都是汗,腻腻的也无法入睡。突然忆起白天那湖来。对,去那儿凉快凉快吧。说动就动,悄悄起身,拿了条干布,阮郁
偷偷出门去了。殊不知就在他行动之后又有个人影悄悄离去。
衣物褪进,露出雪白的肌肤。将白嫩的脚探入水中,感觉清清凉凉,好舒服。阮郁将全身浸在水中,让微冷的湖水将白天的烦
恼与疲惫一扫而空。
这夜本是突发其想而来的戏水,谁知日后竟成为《圣朝奇侠传》上一则佳话。亦有诗云“月下美人芙蓉香,一泓清泉暗自迷。
”
秦王司徒泓清,先皇第六子,当今皇上亲弟,甚得皇上重用。善兵法,十五岁便随先帝南征北战,多年来立下赫赫战功。在边
关亦有“威慑大将军”之称,时年二十有一。
星夜兼程,赶回来见皇兄,屏退一干侍从兄弟俩长聊至深夜。看看月色,也有二更天了吧。不知为何今夜却格外兴奋,是乎在
期待着什么。
漫步与御花园的小径上,边关五年,有多久没像这般平静过了?司徒泓清也记不清楚了。
“嘻嘻……”突如其来的笑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夜半时分,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禁宫中嬉闹?他闻声而去,却在看到那一番景象后目瞪口呆。
月光下,几近透明的身体与水融于一体,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轻轻舞动,便在空中划过一道绝美的弧线,而那飘舞的发丝下
的容颜,只让他想到“出水芙蓉”。
“谁?”在水中尽情嬉戏的阮郁突然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夜风吹过,片片荷叶沙沙响。毕竟是初夏,到了夜深,也有些寒气。偌大的皇宫也无半个人影,阮郁顿觉全身发冷,刚才的兴致
也全无。
“洗了也够久了……快回去吧!”说着向岸上游去。上了岸,抓了干布将周身擦干然后迅速套上衣服,然后匆匆离去。
而司徒泓清正好目睹了这一幅美伦美焕的“芙蓉出水图”。
“可是……为什么美人是男的?”紧紧捂着鼻子阻止留下的血,他轻轻喃道。
看来这秦王到是个纯情的人呀。
第二日宫中大宴。由于御善房人手不够,于是便调派了阮郁等几个人去支援。这也是阮郁第一见到天朝的皇帝。
只是远远的观望,无法看清面孔。只知道那一身明皇的人坐于正中,威严无比。
“小郁子,你可真有福气。多少人近了宫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德公公在他身后感叹道。
阮郁撇撇嘴。哼,他才不稀罕。“我又没看清他长什么样!”搞不好“远看一朵花,近看一块疤”也说不定。当然,这话不能当
着德公公的面说,否则肯定撕烂他的嘴。
东张西望之时,就发现那日轻薄他的色狼王爷。一袭紫衣更显得霸气十足。
“那是谁?”悄悄问德高望重的德公公,头却被狠狠敲了一下,
“笨!连朝中最有势力的齐王都不认识!你……你……气死我了!”明海德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好痛!”阮郁捂着头嚷道,“人家现在知道了啦。”
只顾着和明海德斗嘴的阮郁却忽略了那几双凝视他的眼睛。
突然扑通一声,有物体落地之声。丝竹管乐,谈笑风生,刹那间销声匿迹。然后就见一人跪于大殿之上连连磕头求饶。“皇上饶
命!皇上饶命!”
而那座上之人却无半点怜悯之意,恐怕在他眼中任何人都如蝼蚁一般。
“大胆奴才,竟敢破坏朕的盛宴,你可知罪?”机械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可言。
“奴才知罪!请皇上处罚。”
看着这一幕,阮郁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就是一个破盘子吗?值得斤斤计较,小题大做吗?
这小太监是他近侍房的兄弟,长的白白净净,对人也很和气。这样的人怎能让这般人给欺负了去?
“小桂子不可罚!”阮郁越想越气,最后竟冲上前跪于大殿上。
“下跪何人?”
“奴才小郁子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刚才说他不能罚,为何?”座上之人的语气竟有些兴味。
这……刚才全凭义气用事,现在他有意刁难阮郁顿时冷汗只流。想他堂堂赌神居然落到这个地步,豁出去了。赌一把吧。
“回皇上,这盘子并非小桂子所打碎。”
“哦?”座上之人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今日是我圣朝普天同庆之日,想那威慑将军降服塞外七族,我朝国力大增,而这盘子碎了代表‘碎碎’有今朝,说明在陛下的
英明无比的统治下,我朝定能年年岁岁如今日般繁荣昌盛,所以这盘子碎了是天意,是大大的吉兆!”
此话一出,即有懂得见风使舵的人站出跪于殿上只喊道,“皇上圣明!”
然后全朝倾动,皇上圣明之声不觉于耳。
而笑得最灿烂的便是阮郁,小桂子他是保住了。
至从那次碎盘事件后,小郁子的盛名便在皇宫中传开。
不过更让他出名的是--
“小郁子,压大压小呀?”
“豹子通吃啦……”
“郁公公,三缺一,要不要凑上一脚?”
“好……马上过来……”
“郁公公大人……欠您的那一百两银子……您看……”
“算了……自家兄弟……那利息就不算了……”
“……”
每天这样的生活倒也逍遥自在。至于干活,当然由他那一帮兄弟代劳,谁让他这么神通广大,这么有侠义心肠。x现在那帮兄弟
对他可是崇拜万分,而让小桂子更是对他感激涕零硬要认他做大哥,在推托了不下数十次后,阮郁终于被他坚定不易的信念打动
,勉为其难的作了这帮人的老大。不过话说回来,一代赌神居然在皇宫中当起了太监,他当真是堕落了。
御花园内的凉亭里现在正热闹非凡。一绝色美人卧于软塌上,左边一个太监拿一蒲扇给他扇风,右边一个太监给他喂酸梅汤,
还有一个太监给他捶背。是什么皇亲国戚,还是后宫宠妃。都不对。以前他是冷宫中失宠的绝色男宠,现在他是一代名太监--
小郁子。
不过,这不是只有皇帝后妃才能来的吗?为何此人如此胆大包天。阮郁当然是本着风景不能独享的原则,你皇帝能看我就不能看
了?何况他早就到各个宫各个殿去打听过了,皇上忙,不会来御花园。那空着岂不是浪费?至于他提议到御花园当然是因为这风
景优美比起那狭小的近侍房是好太多了。
实在是太舒服了,阮郁心里乐着。闭目小憩,就这般睡熟过去。
“好热……”
不对,这不是他的床,他的床没这么软。
陡然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充满笑意的眼。
“醒了?”感性的声音竟有几分耳熟却又记不得是谁。
阮郁乌黑的眼珠儿转了一圈将四周环境收入眼底。轻纱罗帐,香炉古董,这是哪?再看看身上,披头散发,只着一薄纱,雪白肌
肤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诱人。
一切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他应该在御花园内乘凉才对,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还有这人是谁?满脑的问号等待回答
。
阮郁的表情瞬息万变、而在一旁观察甚久的司徒泓烨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好个可人儿!”他叹道,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这个对他笑得像只狐狸的男子是谁?一身素服却掩饰不了周身的王者气息。狐狸王?
“不必想了,郁儿!”司徒泓烨正色道,“这儿是软玉阁,你以后就住这儿。”
“啊?你是谁呀?我干吗要听你的?”听到陌生男子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就十万分不爽。
司徒泓烨听了并不生气,将他揽入怀中,温柔的抚摸他的长发,调侃道,“郁儿,你真的忘了朕吗?”
“我记得你个鬼!等等……他自称‘朕’……我完了……绕了一大圈居然又跑回来当男宠……”
阮郁眼前一黑,惊吓过度昏死过去。
凝视着怀中的丽人,司徒泓烨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没错,他是圣朝的第九代皇帝,十八岁便继位。执政后勤政爱民,改革新政,又发兵打退外敌。短短六年便有了不起的政绩。
也有人说他善于玩弄权术,为人残忍无情。不过他这个当事人对这些评价嗤之以鼻。
阮郁,第一次见到他应该是在两年前吧,对于他真的没多深的印象。真正对他感兴趣的是听到内务府总管的报告,毕竟没几个
人敢打晕了太监逃出冷宫的。于是当时并未打算捉他回去,而是派了几个人暗中盯住他,毕竟他身份特殊,而且和那个人之间的
关系……谁知他居然不出宫反而还堂而皇之的在宫里当起了假公公。实在太有趣了。更让他吃惊的是在盛宴上他居然敢公然违抗
他,胡言乱语一通竟让那些老臣们也跟着“皇帝圣明”,不知不觉中他也忘了罚他。而今天,躲开那帮所谓的忠臣到御花园中散
步,就看到烟波亭中的人儿。斥退一干侍从,悄悄抱起熟睡的他到软玉阁。现在想来,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他何时对一个人如
此在意过了?
“唔唔……”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发出梦呓声。
“做了什么好梦吗?”司徒泓烨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将怀中人儿放入帐内。
“不要……胡七对……八万啦……”
睡觉也不安宁,呵呵……有意思的人,司徒泓烨开始期待有他的日子了。
阮郁再次醒来“狐狸王”已经不在房内。
床边跪了两个宫女,见他醒了,面露喜色,“奴婢春兰,秋菊给主子请安。”
阮郁看了那两个清丽的小丫头一眼,挥挥手叫她们起来。
自己穿好衣服鞋袜准备离去,那两个宫女却又跪在他面前。
“你们这是干吗?”阮郁有些懊恼的问道。
“回主子的话,皇帝爷吩咐奴婢,今后软玉阁就是主子的家。”那个叫秋菊的宫女先开口道。
“你们起来,我要回近侍房。”阮郁有些急了。
“回主子的话,皇上说近侍房主子以后就不要去了。”春兰又接着说道。
“好,我哪也不去,你们可以起来了吧?”阮郁心里很不是滋味,居然敢软禁他堂堂一代赌神?实在太过份。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犯不着和两个小丫头过不去。屏退了她俩,阮郁开始全心全意思考如何报复。
现在和在冷宫时有什么区别嘛……只不过居住条件升级了而已。要是那个狐狸王敢对他这样那样他就……他能把他怎么样?打架
……阮郁个头没他高,力气没他大,而且那家伙还有一打的N次方的帮手……这肯定是必输之局。骂他?多浪费口水,万一口水用
完了,那个坏狐狸不给他水喝他岂不要干死?不能打不能骂,那要怎么报仇?勾引他老婆?这注意太没水准了。他连门都出不去
怎么发挥他无穷的魅力呀!
出乎意料的是那只狐狸王居然没对他动手动脚这样那样。晚上两人虽然同床而眠,却是各据一方,反正床大,不过为什么第二天
起来他都会在那个狐狸王的怀里?这也太奇怪了。他懊恼的想咬他,却发现护理身上居然是肌肉硬硬的,唉,他可怜的牙齿呀…
…
阮郁不是傻瓜当然懂得为自己争取权利,所以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他和狐狸王约定,只要他陪他看书,狐狸王就答应让他出去玩
。
陪就陪嘛……不过想到他一代赌神居然沦落到搞“三陪”(陪吃饭,陪看书,陪睡觉当抱枕)的地步
他心里那个火就越烧越烈。
今夜,狐狸王又在灯下批阅奏章。
“好无聊……”阮郁哈欠连天,好想睡……可是想到那个约定,他只好继续与周公搏斗。偷偷瞟了眼狐狸王,正一脸严肃的看着
奏章,肯定没好事。
阮郁赶紧移开眼睛,免得被他抓着成了出气筒。
“哼,齐王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司徒泓烨狠狠的将手拍在桌上。
阮郁顿时吓了一跳,完了,他发火了。会不会把我拉出去砍脑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九族可以牵连。
就在他勿自担心的时候,司徒泓烨却将他楼入怀中,“郁儿,若是齐王要造反,你看朕该怎么办?”
齐王?好熟的称呼……他想起来了……是那只“雌雄通吃一匹狼”。
“造反当然是死罪!”阮郁不假思索的说,最好株连九族……呵呵……那么你这只狐狸也玩完。
“可是你和他……”司徒泓烨欲言又止,是在试探眼前人儿对他的忠心。
“我和他怎么了?”被问的反而一脸糊涂。
“没什么……”司徒泓烨不欲多言,说道,“不早了,快歇息吧。”
说完,拉了他就倒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明明答应放他出去现在却只限在软玉阁外院一百米范围内。
阮郁得知这个消息后一脸气愤的看着司徒泓烨。
司徒泓烨却只是笑着说,“朕可是一言九鼎,郁儿就在这好好享受吧!”说完,竟掉头就走,只留下阮郁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
。
好个“鸟生鱼汤”的皇帝呀!
“气死了!我要报复!!报复…………………………………………”阮郁仰天长啸。
人若倒霉,连天都欺负他。
阮郁一吼,树枝摇摇。突然扑通一声,一根枯枝掉下来,硬生生砸在他脑袋上。
连哎哟都来不及喊一声,他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可怜呀!
那一砸倒正好砸出了个好主意,阮郁也算是塞翁失马,焉之非福。
将那砸晕他的祸首大卸八块后不正是一弹弓吗?
“嘿嘿,不让我出去,看我闹得你天翻地覆。”一阵阴风吹过,阮郁笑得让人胆战心惊。
那一砸,确实让那个在地府里大胜阎王的赌神回来了。
天空中两只鸟儿飞过,只见一石子飞来正中那鸟儿的翅膀。鸟儿吃痛,掉到地上。阮郁冲过去拾了起来。
“秋菊,交给御善房,今儿个吃烤黄鹂!”阮郁将手中的鸟儿交给随行宫女,大步流星走回软玉阁内。
昨天吃的红烧鸳鸯,前天吃的醋焖仙鹤,明天吃什么呢?没错,阮郁的点子其实很简单,不让他出去他就把这皇宫中的奇珍异兽
通通吃光。哈哈哈哈……不如明天吃烟熏小白雕吧。
计划进行了十几天,那只狐狸王居然对满园的珍奇异兽毫不在乎,还学着他的语气说,“不如我们明天吃……”简直呕死他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阮郁很快又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
最近宫中传闻皇上独宠软玉阁的主人,一连数十天夜宿软玉阁,连一向最得宠的容妃和仪妃都置之不理。这软玉阁中主人究竟长
何样却鲜少有人见过。后宫中猜忌多,众说纷纭。终于有人按耐不住,趁着皇帝早朝之际硬闯软玉阁,欲探这阮郁的真面目。从
此,阮郁的生活就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第一天,来的是最得宠的容贵妃。
是个身材高挑,相貌一流的大美人,一身绫罗绸缎怀里还抱着一只纯白的波斯猫。那美人一看见他,便狠狠的瞪着他,一幅高傲
得的不得了的样子。
妒忌真的可以让美女也变成了美女蛇。阮郁感叹道。美女蛇呀,美女蛇……对了,今天的菜肴解决了。
“哼,身为男子却勾引皇上你简直就是不知廉耻!”美女蛇一脸深恶痛绝。
眼角有皱纹……
说话没水平……
“阮郁掏掏耳朵,岔开话题,“容妃娘娘,您这只猫真可爱……”
“那当然……你少打岔……本宫说…………皇上他日理万机,你不能让他…………”
这女人好生厉害连续说了三个时辰也不觉得累,佩服!佩服!
看看时间差不多要用午膳了。
“容妃娘娘难得来我软玉阁做客,不如就在我这儿吃顿便饭吧!”阮郁笑容满面的说道。
“好,我还怕你不成!”容妃答道,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饭桌前阮郁春风满面的为容妃介绍第一道菜“龙争虎斗”。
揭开盖一看,竟是一只猫和一条蛇。恶……容妃顿时觉得胃里翻腾不息,又觉得那被拨了皮的猫有点面熟。这时身后的宫女小声
说道,“娘娘……妮妮(猫名)不见了。”
这么一说,容妃竟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哎呀……快传太医……容妃娘娘有生孕了……”阮郁幸灾乐祸的喊道。
只到看到阮郁脸上恶意的笑容,容妃才醒悟过来……
那日,容妃大败而归……
第二天,来的是皇后的妹妹仪淑妃。
大概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训,那女人一进来叫教了侍卫将他拿下问话。
阮郁当然是老老实实的配合。
那女人怎么都看他不顺眼,居然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还不停的骂他“贱人!”
阮郁挨了那一掌可不清,头狠狠的撞在桌脚上,撞翻了桌上的砚台,墨水洒了一身,额头因为碰撞流出了血。而阮郁却浑然不觉
得痛,只是突然扑到仪妃脚下,失声痛哭到,“娘娘贱人骂得对……”一边还将满手的墨,头上的血和着鼻涕眼泪全光荣的抹在
仪妃的七彩弥裳裙上。
阮郁一边为这条裙子哀悼,一边继续他未完成的作品。
据说那天宫里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看到仪妃娘娘身上有血迹般般的四个大字“我是贱人”
第三天……第四天……阮郁玩的乐此不彼,对司徒泓烨的态度也渐渐有了好转。
这一天,皇帝离去后居然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小桂子,居然是你!”阮郁一脸惊喜。
“老大,自从那天你被皇上带走,兄弟们都很想念你。”小桂子一脸真情流露。
“我也很想念你们呀……可是皇上不让我出去……”阮郁思及此便一脸忧伤。
“兄弟们都在外面等着老大你呢……”
“小桂子你有办法出去吗?”阮郁认真的问道。
“老大放心,外面的兄弟都搞定了。只要老大愿意跟我走就好。”
小桂子一脸自信满满,阮郁于是放心的跟着他出去。
果然一路上没有看到侍卫,出门时也未看到春兰秋菊两个丫头。
“好像有些奇怪……”阮郁喃道。
突然,小桂子回头对阮郁说道,“阮公子果然聪明无比,别怪小人得罪了……”
话音未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封住他周身几大穴道。
阮郁顿觉全身无力,摊倒在小桂子怀中。
耳边只听到呼呼风声,也不知走了多远。最后又被塞到马车上,一路颠簸。
阮郁依然穴道全封。手脚不能动弹,口不能言。
行了将近四五天,他被蒙着眼带下了马车,才听说是到了驿站。
胡乱的被喂食些东西,他就被放在床上,而小桂子则靠在他身边闭目养神。
夜里听到一声哨鸣,小桂子便唆的一身飞出窗外。
只听一低沉的声音问道,“人带来了吗?”
另一个是他熟悉的小桂子的声音,“带来了……可是……真要把他交给主人吗?”
“哼,你可别忘了他是主子要的人……你想违抗主人的命令?”
“……属下不敢……”
“那日若非你故意摔碎那盘菜,说不定今日天下就易主了。”
“属下认为毒杀了司徒泓烨也未必……”二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完全听不见。
然后,有人推门进来将他抱了出去。
再次醒来,他已在一座别院内,周身的穴道早已解开,只是长久未活动,手脚血脉不通。一直没看到小桂子,不过绑架他的人倒
是派了两个伶俐的丫头来伺候他。
一切都还周到,只是那两个丫头总是一问三不知,只推说问云仲云大人。这一点要他极为火大。
又过几日,意翩翩儒生模样的人前来见他,想必那就是云仲云大人了。
嘘寒问暖一番后,云仲说今晚起程去冀州。
阮郁没有意见,反正他说什么事实也不会改变。
是夜,别院突然灯火通明。
阮郁推门看去,院外不知何时被士兵团团围住。
火光之中,一人威风凛凛立于马上。是他吗?阮郁猜测着,那只狐狸王发现他丢了所以追来了?然而很快事实就将他的猜测完全
推翻。
“云仲,你已经被包围了,快快出来投降吧!”那雄厚的声音不属于司徒泓烨。
虽被困云仲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惧意,反而悠闲的走出来,说道,“区区一个云仲居然惊动了‘威慑将军’,小人实在罪过。”
那司徒泓清一笑,说道,“先生才高八斗,乃江中名士,为何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不如赶紧弃暗投明,定能立一番事业。
”
“哼,主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岂因你这几句话而背叛他?”云仲话语中透着鄙夷,一脸不屑的看着司徒泓清。
“既是如此,那就休怪本王……”司徒泓清话语中透着无限惋惜。大手一挥,一排士兵冲出阵来,弯弓搭箭,锋利的箭头只指向
院中数人。
“不愧是将军呀。好严密的箭阵,果然是毫无破绽。今日云仲是插翅难飞,不过……你们也要看着他死吗?”云仲说着,将躲在
一边的阮郁拽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他细白的脖子上。
不会吧,居然拿他当挡箭牌……死狐狸王会叫人救他吗?阮郁一脸渴望的凝视着马上的司徒泓清。
司徒泓清阮郁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恻过头说道,“陛下有令……格杀勿论!”
好个格杀勿论,生生打破阮郁心中最后的希望。
云仲却像突然明白了过来,不停的嚷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招引蛇出洞的妙计。主人……情字害人呀……”
说完,恶狠狠的看向阮郁,手中的刀就要砍下去。
死亡的感觉他已经体会过一次,所以这一次他很平静。反正阎王还欠他两个人情,要还阳还有的是机会,不过他会记得下次先提
好要求至少不来这个令他厌恶的时代。
意外的感觉不到疼痛,睁开眼才发现架在脖子上的刀不知何时掉落地上。一把从背后剑插于云仲胸口。
是小桂子。
“阮少爷对奴才有救命之恩,断不能让云大人伤害他。”
‘哈哈哈……想不到我云仲一世英明最后尽死在你这狗奴才手中……他仰天长笑。笑声却无比凄楚。最后只指着阮郁说道,“你
这祸水,主人的千秋大业将来定要毁在你手上……”话音未落,竟吐出一鲜血水,颓然倒地。
云仲一死,院中他人再无抵抗之心纷纷束手就擒。
司徒泓清再次见到阮郁,阮郁正安静的坐在床上,面色憔悴,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几日不见,想不到佳人竟消瘦成这样。司徒泓清心中一阵刺痛,这几日只忙着处理平叛的事宜,居然将他独自丢在此处,任凭凋
零。实在是他疏忽。想他对皇兄一片深情换来的却是“格杀勿论”实在不值。不过亲口说出那绝情的话的却是自己。想必此刻他
必是伤心至极也恨透了自己吧。
良久,阮郁抬起头来,问道,“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我被带入软玉阁开始的吗?”
“不,比那更早。从你离开冷宫起,你的所有行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司徒泓清不忍的说道。
阮郁一听,摊倒在床上。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场骗局,而他只不过做了司徒泓烨手中的一个棋子。想他本就是被打入冷宫之人,堂堂的皇帝却突然对他示好
。不说万般宠爱却有百般纵容。现在想来那一切都是为了让齐王上套。
好绝妙的计策,好英明的皇帝。亏他还是一代赌神以为看尽天下牌局,最后还是落到被人利用而浑然不知的地步。真真讽刺。阮
郁自嘲的想到。
司徒见他不语,又面色苍白,连忙安慰道,“你别多想,皇兄他……明日你和我一道回宫……”这白玉般的人儿至从那夜月下偶
见他便倾心于他,怎奈佳人早已有主只得将那份爱意深藏。现在见他伤心欲绝,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不停的说,“别难过…
…别难过……”
听他这么一说,阮郁反儿扑入他怀中哇的大声痛哭起来。想他当年赌神岁月多么风光,谁知还阳之后处处遇事不顺,现在一世英
明尽毁。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乖乖呆在地府当条好鬼。
郁闷呀~郁闷!
司徒泓清哪知他这番心思,只道是他被心爱之人利用而伤痛。于是轻轻楼住他,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在他怀中的阮郁突然停止哭泣,突然抬起头,一边将眼泪鼻涕擦在司徒泓清衣服上,一边泪眼朦胧的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
好?”
司徒泓清一听,顿时轰的一声血气上扬,心中又惊生怕阮郁看出他心中秘密,赶紧推开他。
阮郁哎哟一声头狠狠的撞在墙上。
“你……没事吧……”司徒泓清好生后悔,赶紧上前来查看他的伤处。看到没有外伤方才放心。
阮郁看着他一番动作,笨手笨脚,实在好笑。
这人真的是那个叱诧风云的威慑将军秦王司徒泓清吗?怎么跟传说中的人完全不一样。真是可爱呀,像某种动物……对了,是老
虎。
见到这么好玩的人阮郁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你……刚才摔得人家好痛喔……”阮郁柔柔的说道,手却伸过去勾住司徒泓清的脖子。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司徒泓清直觉得口干舌燥,困难的吐出话来“你……想怎么样……”
“我要罚你……”阮郁说道一半,将他拉倒在床上,“……陪我睡觉呀!”
说完,手开始宽衣解带。
面红耳赤的司徒泓清看着他的动作,痴痴的问道,“你干吗?”
“脱衣服睡觉呀……”
香肩……美腿……
“那……也不用全脱吧?”
“我习惯裸睡!”
沉默良久,司徒泓清捂着鼻子夺门而去。
你问他干吗去?当然是去泡冷水降火啦、
而罪魁祸首则在床上笑得死去活来。那地上的红点应该是他流的鼻血吧?相信以他两点零的视力绝对不会看错。
好只又呆又纯的小老虎,不知发怒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阮郁一路上有司徒泓清相陪,日子过得十分快活。
司徒泓清明明给他安排了马车,他却死活不坐偏要骑马。马牵来了他又不会骑还险些摔得花容失色,最后只好两人同骑一匹马。
阮郁在前,司徒泓清在后,在旁人眼里格外暧昧。
“秦王爷,我可不可以叫你泓清?”阮郁靠在他怀里问道。
“好……只要你喜欢就好……”
“泓清……”这一声柔而不媚,甜而不腻,深入骨髓,只听的那驭马的人几乎丢了缰绳,好久才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你脸好红,发烧了吗?”纤纤玉指抚上他的额头,司徒泓清开始僵硬。
“泓清……你说我美不美?”
“美……”
“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不喜欢……”是不能喜欢也不敢喜欢……司徒泓清在心中补充到。
“阿……呜呜……你不喜欢我!!!!!!”阮郁伤心呀,流泪呀,一张俏脸立刻梨花带雨。
“不是……我是……”司徒泓清开始口吃……然后爆走。
时而面红耳赤,时而不知所措,时而懊恼不以,时而一脸傻笑……这样的秦王,这样的将军只让那些侍卫,士兵们目瞪口呆。若
不是跟了秦王多年准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借尸还魂,因为他和那个威震边关的威慑将军完全沾不上边。
9
“泓清,我们到哪儿了?”
“清水县,离京城还有五天行程。”
“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累了吗?到前面驿站就可以了。”
“……”
欺骗与被欺骗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是否被欺骗过后就有再去欺骗他人的权利?这是阮郁几天来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司徒泓清对他
真的很好,有求必应,呵护倍至。简直比那只虚情假意的狐狸王好上万千。欺骗这样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只有一点点。
“我还真是个好人呀。”阮郁在心中嘲讽的想。
然而司徒泓清对他的那些好比上回那座“皇家动物宫”(色狼王爷+狐狸王+小老虎)就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夜里,阮郁房内。
“他最近总是很忧郁呢……”司徒泓清凝视着阮郁侧脸默默想道。
虽然他会对他微笑,无聊时会拿他开心,也会亲切的叫他“泓清”,可是他的眼里没有笑容。看来皇兄真的伤他太深。要是自己
决不会让他……他又能怎么做呢?他毕竟不是皇兄……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让阮郁开心,至少在回宫以前。司徒泓清在心中暗暗下
定决心。
“喂……………………”
阮郁特写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着实吓了一大跳,吞吞吐吐的问道,“干……干……什么?”
阮郁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番,“你在发什么呆?叫了你好半天都不理人……”
“哪里有?”司徒泓清辩解道。
“还说没有,你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多骇人……眉头深锁……一脸佞气……”
“吓着你了吗?对不起……”
道歉了……嘻嘻……真是只白痴笨老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不怀疑。我不想骗你都不行呀……阮郁在心中暗笑道。
“泓清,你会不会赌钱?”
摇头。
阮郁拿出三个骰子,说道,“很简单,只要这么轻轻一摇在一放就可以了……你看,一二三……”
“……”
“泓清,你陪我玩吧。你这么厉害,玩起投骰子一定也很厉害……”
“好吧。”
司徒泓清拿起那三个骰子轻轻一掷,“哇……三个五,泓清你好厉害!”
“是吗?真的很简单。”司徒泓清早被他吹到云里雾里去,却完全忽略了阮郁眼里一闪而逝的狡诈。
“不如这样吧。我们来赌谁大,谁赢了就得答应为对方做件事。”轻轻撒下网,只等鱼儿上钩。
“一言为定。”
“泓清你先来。”
说实话,司徒泓清的运气算是很好的随便一掷便是三个六一个五,不过这在阮郁面前只是小儿科。
将手中的骰子抛出,旋转的骰子最后停下来是三个六。
“泓清我赢了……”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陪我逛街……”
“这……恐怕不行……我们还要赶路……”
“泓清你这个大骗子!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阮郁生气的把头扭到一边,司徒泓清立刻软了下来。
“好吧,就只逛一下。”
美人立刻展开笑颜,“泓清你真好……我太喜欢你了。”
“是吗?呵呵……”只要你开心就好。司徒泓清在心中补充道。
“真是明天很期待呀……”阮郁喃喃自语。
虽然没有特意去布局,但潜意识里还是开始一步步将对方拖向陷阱……无力改变的就是命运。
明明在一间厢房内,两人的思绪却飞向完全相反的方向,是否也意味着两人的缘分未到?
司徒泓清开始后悔了。
真不知道丢开一干侍卫将带阮郁出来是对是错。
阮郁第一次出宫看什么都稀奇,大手大脚的花钱,反正有司徒泓清这个活金卡给他刷。司徒泓清倒不甚在意钱财,倒是他一个大
男人抱着这一大堆东西在街上走实在很损形象。
两人走到一家店铺前,阮郁突然说要吃冰糖葫芦,于是司徒泓清又不得不抱着大包小包到街脚去买,而阮郁则在那家店铺门口微
笑着着他。可是等他拿着糖葫芦回来时,才发现阮郁已不见踪影。
那就店铺前围满了人据说是招牌掉下来砸死了人,只听的司徒泓清胆战心惊,赶紧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那血肉模糊的人,
早已面目全非,实在是很难和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阮郁联系在一起。司徒泓清脸色惨白,心中说不出的痛。
“泓清,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完好无缺的人儿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再也控制不知住心中的感情,皇兄也
好,国家大计也好,全都抛到脑后,此刻他只愿紧紧拥有他。
“泓清?”阮郁伸手在司徒泓清眼前晃晃,却被他拉了过去紧紧搂在怀中。
“还好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不过我的糖葫芦呢?你可不能赖……”阮郁向他伸出小手。
糖葫芦……他担心的要死……这个小人儿却只关心糖葫芦……
司徒泓清翻了翻白眼,将手中快化掉的糖葫芦递给阮郁。
阮郁接过糖葫芦小巧的舌在上面舔着,然后轻轻咬下一颗,好甜好酸。
“真好吃!泓清你也尝尝……”
司徒泓清看着他诱人的动作,吞了吞口水,其实,比起糖葫芦他更想吃你……
阮郁用嘴衔下一颗直接放入呆立的司徒泓清嘴中。
“怎么样?很好吃吧?”
而司徒泓清早已石化。他刚才碰到他的唇了……好软好甜……
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王军队驻扎的驿馆显得格外安静。虽然灯火通明,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活动。守门的兵士不知何时倒在地上,而巡逻的士兵也不
见踪影。发生了什么事吗?
浑身乏力。今天晚上他用过晚饭之后就不省人事……司徒泓清勉强的睁开眼思考着,莫非有人想害他们?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驿馆内戒备森严,谁又人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了?
“泓清,你在想什么?”阮郁的声音十分愉快,嘴角含笑的看着他,“是不是觉的浑身使不上力呀?”
这样的阮郁很陌生,司徒泓清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其实我们吃的晚饭里下了一点药……我之所以会没事当然是因为这药是我下的。”
司徒泓清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阮郁则笑得更加灿烂,“很奇怪吗?我只是在晚饭前去了趟厨房而已。”
“你……为什么?”司徒泓清一边问,一边偷偷运功调整内力,却发现体内气息无论如何也无法聚集。
“哎呀,泓清我记错了……今天下的不是一种药,而是两种。我本来是只想买蒙汗药的,谁知道那药店居然没零钱硬塞给我这瓶
什么软筋散的……”阮郁说得云淡风轻,听的人却吓出一脸冷汗。
十香软筋散--练武人的克星,中此毒者会内力全失。
“为什么?”
阮郁漫步走到他身边,直视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生平最恨被人利用……那天我被胁持……是谁见死不救的?”
“你……”在看到阮郁那双充满火焰的眼睛后,硬生生将后话吞了回去。
‘我也最恨被人囚禁。而你那个皇帝兄长却都沾上了。”阮郁说着,手却不规矩的探入司徒泓清的内衣里。
“你……干什么?”司徒泓清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以为呢?泓清……”
“不要……”
什么东西硬硬的?摸呀,摸呀……居然摸出这块上好的玉,藏得这么好一定很珍贵,就拿着吧……当赌本。
“泓清……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阮郁恳切的说着,“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想做但怕你不愿意……”
“什么……事……”司徒泓清艰难的开口。
“就是……”阮郁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只毛笔来在司徒泓清的额头上三横一竖写个“王”字,又在嘴边画上几撇胡子,“真完美…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像一只小老虎…………”
……
“别生气……生起气来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呵呵……”
而可怜的司徒泓清早就这样生生的被气得昏死过去。
然后,阮郁又在房间内拿了些银两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驿馆。
他的江湖路从此开始……
第二章 首语
展风,一代赌神。少年得志,可谓意气风发,可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于餐桌上。幸得天地间(天庭地府)赌风盛行。地府
一局,大胜阎君,扭转乾坤,阴阳(阴间阳间)颠倒。风得以以美少年阮郁之躯活于时代。然人心不古,郁未曾出世便陷于局内
,后知晓,设迷魂局得以逃脱。神州赌侠的一则传奇从此展开……
--《圣朝奇侠传之赌侠篇》首语
即使在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现在,展风仍然忘不了他人生最低潮的一段时光。
那时他还是以阮郁的身份从秦王手中逃脱,本以为一切顺利,谁知半路上风雨交加,天黑路不熟的他很不幸的脚底踩空掉到
了水里。阮郁本着抗洪救灾的精神与水拼死搏斗,在意识到身上的银两成为水的最佳助手时,他很犹豫但明智的选择了舍财免灾
这条道路,丢了那些银两后他挣扎着游到了岸上。然后全身狼狈不堪的他又担心秦王的追兵会赶上来,只得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
体在雨中继续前行。
好在后半夜雨停了,月亮冒了头。
借着月光他才看清不知何时走到荒郊野外。
远处听到狼嚎,又隐隐看到一群的不明黑影,阮郁心里直喊不妙,撒腿就跑,雨后地上泥泞,只觉脚下一滑,生生摔了个狗吃
屎。身上虽然痛但害怕更多,赶紧又爬起来赶路。
行了一夜,方才遇到一茶坊。阮郁要了点粗茶淡饭,顾不上形象就狼吞虎咽起来,等吃完后才想起来没钱付账--全掉了水里
。于是他就向老板提议要么打他一顿要么留下他洗盘子抵饭钱。那老板是个生意人想到打他一顿手疼不如让他干活还钱来的划算
,又见他浑身脏兮兮的一幅可怜样也心生怜悯遂同意他留下。
话说阮郁在那茶访换了身行头到还有模有样的做起了小二,老板见他样貌一流,伶牙俐齿于是将他安排给客人端茶送水。这倒好
,客人之间的闲话家常他听去了不少。
过了几日,来了几个官差模样的人,老板满脸笑容的亲自出来接待,还扯着他的耳朵说道,好生招待。
于是他发挥所有本领将那官差服侍的舒舒服服,有问必答。原来此二人是从京城来,要将缉捕逃犯的公文送到各州府去。
阮郁一想,算算日子,司徒泓清早该回宫了,想到那日他气愤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这公文该不会是缉捕他的吧?看那封得好
好的黄布包裹想必这二人还不知道所缉捕的为何人。
看着喝得天昏地暗的俩官差,阮郁心中灵机一动,“两位大哥,不如我们来完点有新意的……”
“干……干……什么?”
“赌骰子怎么样?”阮郁亮亮手中的骰子,
“好!你爷爷我……最喜欢赌钱了……”
阮郁白眼直翻,他怎么会堕落到和这种人赌钱的地步呀。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还是挂上谄媚的笑容,“那就开始吧……”
一边劝酒一边赌钱,几回合下来那两官差就输得鼻青脸肿,但二人还算信用,直问阮郁要什么。阮郁一笑,直指那明黄的包裹说
道,“看二位官爷对那包裹看得紧的很,不知里面是何物能否借小弟一看。”
那官差一听,连连摇头,“这可不行。”然后手在脖子上一抹--这是死罪!
阮郁并不急,又给他们斟了几杯酒方才缓缓开口,“小弟只想看一看里面是何物,看完后包裹还是包裹,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
那官差又想了一会,道,“好吧……”
阮郁急忙掩饰眼中的喜悦,正色道,“多谢两位大哥。”
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袱,只是一张画卷和一纸公文。打开画卷一张芙蓉玉面的人儿就出来了。
“两位大哥,你说这人像不像小弟?”
那人打量了一下阮郁,又看了看画中的美人儿,哈哈说道,“你和他呀,一个是鸡一个是凤凰……”
阮郁一听,心中气恼,面上却随他哈哈道,“没准鸡窝里也能飞出个金凤凰!”
送走那两官差,阮郁心想捉他的公文下来这里也并非久留之地,于是推说家有急事匆匆向老板辞行后,向那官差去的相反方向行
去。
再说阮郁离开茶坊后来到一清水镇上。将那日从官差那赢来的银子再加上临走时老板送的一些,他日子也还过得去。首先找了家
客栈,好好泡了个香水澡,舒舒服服清清爽爽后想到,官府公文一下,只怕他成了全天下皆知的逃犯。这阮郁的名字是万万不可
再用。既然如此,他首先自然想到赌神的本名--展风,多威风的名字。
除此之外,还得改头换面。复杂的仪容术他是不会的,改妆倒是不难。将一头发用绳子随意的束起来,留一指头发搭在面上,遮
去半边脸。最绝的就数嘴边贴上那两撇微微上翘的假胡子,现在看他俨然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独自在镜前自我欣赏
一番,他惊奇的叹道“果然是玉树临风呀……”
“对了,还差一把折扇就更完美了……明天逛街时去买一把吧。”
一个人究竟可以衰到什么地步?走夜路会掉到水里是因为天黑,他不怨;大白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不明物体砸,他就有些抓狂
了。
事情是这么发生的。
那日,他吃过早饭欢欢喜喜的去逛街,前脚刚踏出大门,后脚就被人拦住。
“你干吗?”展风一脸狐疑看着抓住他肩膀的白嫩小手问道。他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明明皮光肉滑毫无半点条皱纹的脸上却
有白胡子一大把,糟糕透顶的化妆术;一幅贼眉鼠眼还滴溜溜的转,一看就绝非善类。
“哈哈……公子莫要慌张,在下天下无敌神卦楼半仙。”只见那楼半仙笑哈哈的对他说道。
哼,笑的那么夸张……白胡子一抖一抖的看在展风眼里格外刺眼,我看你笑!
“哎呀,你的半边胡子掉了……”
听展风这么一说,那楼半仙立刻上当,忙说,“啊?不会……我粘的很牢……”又伸手摸摸胡子,好好的粘在脸上。
“哦……原来你的胡子是假的呀?”他半讽刺半调笑的说道。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楼半仙尴尬的笑着,心里却只叹,这家伙好难应付。于是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只入正题。
“这位公子看你满面春风,今天必定走桃花运。”
“承蒙贵言……告辞。’展风急着想出门,又被他缠上,只好与他虚与委蛇。
“但是昨夜我夜观星相发现公子红鸾星动……”那楼半仙越说越起劲,而且越来越离谱,简直就像长江水滔滔不绝。
展风的小耳朵可受罪了,不停在心里骂道,“我操!这是哪个院子里跑出来的神经病!”
他瞪!瞪!!瞪!!!看你怎么讲!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他瞪得眼珠冒火,那人却浑然不知继续滔滔不绝。行不通,换第
二招。“停!我都知道了。”
楼半仙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都明白了?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展风将一锭银子放入他手中,说道,“兄抬……你生活困难的话就直说嘛……四海皆兄弟……我可以理解!”
“不是!你听我说,你真的会有桃花劫……”
“嫌少?”又放了一锭。
“那个白衣女人很可怕……”
“还不够?”再加一锭。
“你会和她成亲,然后……”
“都给你啦!”将手中一袋银两全都塞给他。
“不是呀……兄台,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还再讲!连钱都搞不定!厉害!
展风已接近抓狂的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终于暴走。
“闭嘴啦!我一脚踹死你!”
楼半仙躲闪不过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从此天下一片清静。
展风走过去提起落在楼半仙脸上的鞋子,潇洒离去。
那躺在地上的人胡子散落,脸中央一个大大的鞋印,不知多滑稽,而全然不觉的楼半仙只是不停的喃喃道,“他好帅……他好帅
……”
至从展风出了那扇门,倒霉的事就接连不断。先是走到一半,被人泼了一身洗脚水。然后又被野狗追咬,落荒而逃的他又被衙门
的捕头当成是小偷,解释了将近三个时辰直到他口干舌噪,散尽全身银两,终于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出来后才发现早已浑身冷汗
。匆匆忙忙赶回去又在街上遇到看热闹的人群将路都挡住。他天生不喜欢凑热闹,于是只得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就在这时,一红
色球状物体向他飞来,正中脑门。一阵欢呼声中他颓然倒在人群中。他失去意识前,只记得一双双充满怜悯的眼睛。
“相公……”一白衣女子轻轻唤他,他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发声。
无法动弹的他只能任那女子对她上下棋手,突然,攀上他肩上的手变成根根白骨……而那女人的脸越来越苍白,黑色的血从眼睛
中流下来……
“啊……”他惨叫一声,陡然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恶梦。
那个楼半仙还真有能耐,居然让他做起这样的恶梦。他无力的揉着疼痛的头讽刺的想到。
深深呼了口气,平静下心情,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阴暗的房间,透着冷冷的的气,明明是六月天,却让他觉浑
身发冷。
只到一个侍女推门进来他才舒了一口气,可是他并没有放心多久心又提到嗓子眼。
苍白的脸色只让他联想起梦中的女鬼。
“姑……爷……”冷冰冰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听得他胆颤心惊。
“你……你……叫我什么?”展风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姑……爷……准……备……拜……堂……”
吞了吞口水,他艰难的问道,“拜……什么堂?”
那侍女没再做声,放下端来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新郎服,无声无息的离去。
展风这才发现这竟是一间新房。
大火的喜子贴于墙上,红烛美酒摆于桌上,床头一对红色的鸳鸯枕。
一切说不出的诡异……
展风稀里糊涂的换上喜服,被强压到大堂上拜天地。
大红喜字高悬在堂,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就在身旁,新郎脸上却毫无半点人色。
一切都诡异的让他恐惧……成亲却没有半个客人,座上也没有半个高堂,一点结婚的气氛都没有。
身边传来新娘低低的咽呜声。
“哭什么哭?不就是拜个堂成个亲吗?”展风这话是说给新娘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没哭……我是看着你流口水……”新娘的声音幽幽传来,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汗||||
再抬头一看,面前竟是一堆黑压压的牌位,
“这些都是亡夫…………”
巨汗|||||||那些牌位至少有七八十个……这个女人……到底多大年级?
“小女子命薄……成亲不足一月夫君就都去了……留下小女子一人孤苦伶仃,寂寞难耐……”
克夫??!!展风震惊万分,张大嘴傻傻的问,“他们……怎么死的??”
“相公想知道吗?”只见那女子缓缓向他走来,修长的手指揭开盖头,那容颜竟是梦中的女子……
“鬼呀……”展风大叫一身,旋身欲逃。
“相公……你去哪?”还未跑出多远,那女子竟阴魂不散的绕到他身前。
“呵呵……回房休息。”展风僵硬的笑道,转身欲走。
“相公,房间在那边……”搭在他肩上的手冰冰的,透过衣服让他觉得如万年寒冰般冷。
“是嘛……呵呵……我现在想去茅房……”他笑得比哭起来还难看。
“相公……你冷吗?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我看到你高兴……就抖呀……抖呀”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早点回房……”说完,那女子口中竟吐出一口白烟,展风只觉芳香四溢,身体渐渐不听使唤。
“乖,随我来……”尖尖的指甲划在脸上,感觉很不舒服,他却动弹不得,只能乖乖跟在她身后。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全身赤裸被五花大绑于床上,而那女子就对着他的裸体流口水。
“你……想干什么?”喉咙干燥,连说话都觉得艰难。
“绝品!绝品!”她一边抚摸着他的身体,一边赞叹道。
“皮肤光滑细腻,身材恰到好处,连那儿的色泽都格外诱人……人家真是迫不及待了。”她说着竟开始脱衣服。
平的……和他一样是男人?!展风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相公……你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她扭扭捏捏说道。
恶……人妖!!!!!!!!!!!!!展风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开始翻腾。
“相公别急……娘子我会好好疼你的……”
“这么好的皮肤印上几条红痕一定很性感……”说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条皮鞭向他挥来。
虐待狂!!!展风终于弄清楚落在什么人手中。他的“老公”们肯定都是被他虐待致死的。
我完了……他在心中痛哭。
“啊…………救命呀……强奸呀……非礼呀……”他虽然知道这样喊很没面子也没多大作用但他还是忍不住做这最后的垂死挣扎
。
并没有预料的痛,怎么回事?
“打在我的身上你当然不会痛……”
有些熟悉的声音,有些熟悉的容貌。
“楼半仙,看到你真好……”展风惊喜的说道,虽然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对此人恶言相向甚至还出手打他,但是现在他心里只有感
激。
那楼半仙看了他一眼,说道,“对付这个妖孽先!”
然后旋过身,一脸正气的说道,“白飘然,你这妖孽,看本大仙今天收了你!”
那被叫白飘然的一脸不以为然的问道,“你是谁?”
“哼,我乃名遍天下所向无敌霹雳神卦楼白楼半仙。”
“久仰!久仰……楼半仙是谁?没听过。”白飘然讽刺的说道。
好事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江湖骗子给破坏了他的心里可是恼火的很。
”那是你孤陋寡闻。本大仙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你居然敢怀疑本大仙……你这个死人妖!”
“什么大仙,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你说什么……”
“……”
只顾争吵的楼半仙完全忘记自己赶来的初衷,而被忽略的人终于发怒,“吵死了!你是来吵架的还是来救人的?!”
“对喔。”楼白拍了一下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这就给你松绑。”
展风受不了连翻白眼,开始怀疑这家伙是否真的能将自己救出去。
“慢着!”白飘然不动声色的拦住他,“他已经和我拜堂成亲就是我白家的,你休想碰他!”
“谁拜堂了?”展风有了楼半仙撑腰说话的胆子也大起来,“你看到了吗?”
楼半仙乖乖摇头。
“这儿就我,你,他。我没拜堂,他也没看见,所以就是你说假话啦。既然我们没拜堂成亲我也就不是你白家人,他当然可以带
我走。”展风很有条理的说道。
“哼!白飘然冷哼一声,说道,”那也得看他有没本事带你走!”
“有没本事试了就知道!”楼白接过下句,突然以闪电之速射出无数银针,犹如雨丝般纷纷飞向白飘然。
“唐门绝技‘漫天飞雨’?”白飘然有些诧异的问道,他还真是小看了眼前这个人。
“哈哈,不对!是我经过精心研究根据唐门的‘漫天飞雨’衍生出的另类绝技--无影神针!”楼白不无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不过是些小儿科的东西!”
“哈哈哈哈,虽然是小儿科的东西但是对你很有效不是吗?你现在还能动吗?”楼白看着捂着伤口的白飘然不怀好意的问道。
白飘然也只能干瞪眼,他的确因为轻敌中了几根无影神针。
“喂!笑够了没?笑完了就帮我松绑。”被遗忘的主角再度提醒得意忘形的楼白。
“好……好……”楼白嬉皮笑脸的应着,立马跳过来动作灵活的解开展风身上的束缚。
恢复自由的展风立刻跳下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上。一切都收拾好了,他偷偷问楼白,这家伙究竟是谁呀?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白寡妇’,每月以绣球招亲为幌子不知道骗了多少良家少男。而那些被他选中的人不出一个月就死于非命
而且死状凄惨……”
展风听他这么一说又想到那堂上黑压压的牌位只觉全身恶寒。难怪他被绣球砸昏时会看到怜悯的目光,那些围观的人一定都知道
这些传闻,只有他这个外来人很不幸的中招。想到此,他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赶紧走吧……”
两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了一眼,双双往门外走去。
可惜门还未出,肩上就多出一只手。
“相公……你去哪……”
幽幽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展风颤抖的旋过头,“你……你……你不是不能动了吗?”
“他那种小儿科的东西能奈我何?”白飘然不紧不慢的说着,现在他左手抓着展风,右手捏着楼白,十分享受这种玩弄猎物的乐
趣。
展风狠狠的向楼白丢了一记眼刀,楼白回他一个“我很无辜”的眼神。
“呵呵……那你想拿我们怎么样?”楼白转头问道,大有认命的意思。
“哈哈,本来是打算和我家相公洞房花烛夜的,谁知道你又送上门。不如,三个人玩得更痛快一点……”
“这样呀……”楼白低低说道,趁其得意之时疏于防范,快速将暗器射出,白飘然赶紧放开两人,躲闪开去。
楼白趁势将展风推出门外,“你先走……这里交给我来对付。”
展风心想,他是来救我的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没江湖道义?若是传出去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又转念一想,我又不会武功在这
儿反而会连累他,还是赶紧出去搬救兵吧。于是拔腿就向外跑去。
望着展风渐渐远去的身影楼白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就发现白飘然冷冷的注视着他。
“哼,别以为逃出了这间房就可以逃出整个白家庄。”
“什么?”
“前面有侍卫严密把守,后面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夺命连环八卦阵,你以为凭他就能逃出去吗?”
“糟了!”楼白暗自心惊。
“呵呵……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你想干什么?”楼白睁大眼睛恐惧的问道。
“哈哈哈哈……当然是上你!”白飘然恶意的笑道。
即使跑出去这么远,展风依然能听到楼白的惨叫声。
“小楼……”他无比感动的叫着这个名字。“你以德报怨在先,舍身取义在后……我……无话可说了……只有感动。你放心吧!
若是你不幸牺牲,我一定会……会为你立长生牌坊,每日早晚三注香……”
跑呀跑呀不知跑了多久,展风发现他依然在白家庄内。没错,他又一次迷路了。
东张西望一番,发现四周的景色都是一样的。该往哪走呢?这实在让他为难。突然灵机一动,有了。既然他不知道怎么走,不如
就将一切交给上天。
在庭院的小树上折了根树枝,展风将他紧紧握在手中,嘴里念念有词道,“树枝呀树枝,我的生死就全在你了。”
说完后,手自然放松,树枝自由落体于地上,直指前方。
“向东!?”展风一阵惊喜,拾起地上的树枝向东走去。
又向东?
还是向东。
……
如此这般,走了一段路程,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石洞,洞口石碑上写着“夺命连环阵”。后有一排小字曰:“擅入此阵者死。”
可惜这警告对展风完全失效。第一,文字不通。他可看不懂那些笔画繁多的古文,所以后面那排小字对他如同虚设;其二,他才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根本就不知道夺命连环阵是什么。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所以他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一切皆是天意。
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朝洞内走去,身后不时传来咚咚的闷响声,他随声回头看去却发现刚才自己走过的地方居然插满箭矢。还好
早一步,不然就成蜂窝了……展风在心中庆幸道。
越往内走,光线就越暗,最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展风只能放慢步伐,慢慢摸索前行。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
哎呀一声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还来不及爬起来,就听背后轰的一声,似是两块石巨相撞在一起。
还好……还好……不然就成了肉饼。又逃过一劫的他不敢再掉以轻心。
还好后面终于平安无事。
走到尽头,光线见亮。眼前也豁然开朗起来。
眼前出现两道门。
虽然展风不认识古文,但这生门二字他依然能够判断出来,那么另一扇就是死门,他猜测道。
是生是死?烦,怎么这么多选择呀。他怨声载道。
最后依然是老规矩,拿出那对从不离身的骰子。单就走生门,双就去死门。
闭上眼将手中的骰子掷了出去,睁开眼看到结果“单!”
收好骰子,他推开生门走了进去。
才跨出一步他就发现脚底踩空,那道门后居然是悬崖。还来不及惊讶,他就惊叫一声成自由落体下坠。
“早知道就选死门好了……呜呜……‘展风现在后悔莫及。
落呀落呀最后他扑通一声掉到一个巨大的池子里,溅起无数水花。
刺骨的寒冷渗透皮肤一直冷到骨子里。挣扎着游上岸,全身湿透的他早已止不住颤抖。
好冷……好冷……唇冻得乌紫,牙齿也开始打仗。紧紧蜷住身体,却无法将寒冷驱走。
冰冷的烟雾越来越浓。头发上的水珠也渐渐开始结晶。
“真要这么死去吗?”好困。好想睡。他的意识渐渐远去……
好浓的雾……怎么挥也挥不开。
透过浓浓的雾他好像看到了欢快奔跑的少年,
“洛洛……等等我……”
“不要……云龙,你来追我……”
“洛洛,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哈哈,云龙,你先打赢我再说。”
“……”
“对不起……云龙……我不想丢下你呀……”
“洛洛……不要……不要走……”
“云龙,如果有来世……永不分离……”
“不……洛洛……我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和你相守。”
“云龙……我也舍不得你呀……”
好悲伤的故事。
不是现代,而是古代的。
已经产生幻觉了吗?他果然快要死了。
“摒息凝神,运真气于丹田。以阴克阳,以阳补阴……”
是谁的声音在他脑中盘旋?好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身体却自动随着那声音使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在耳中反复的出现仿佛有什么要从灵魂中涌出来,心里却有令一股力量在抗拒。这种矛盾的挣扎让他几欲死去最后却
又活了过来。
痛苦过后,身体开始恢复知觉,寒冷被驱逐出体内,异样的感觉渐渐消失殆尽,身体却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
他细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那浓浓的烟雾原来是从他坠落的池中升起。
千年寒潭却从不结冰。冷气形成雾状的颗粒悬浮在空中故而得名碧水寒烟。
这地方倒有些像古装戏中描述的世外高人修炼绝世武功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倾世的宝藏或是能力克群雄的武功秘籍?展风一
边猜想,人倒真的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真是机缘巧合吧,倒真让他寻到了些什么。
巨大的冰棺,一人躺于内。
竟是一绝色少年,即使见惯美人的他看了也忍不住脸红心跳。阮郁虽美也是属于人间的美,而这棺中之人却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即使双目紧闭毫无言语也能感到围绕在他周围缥缈的气质。红润的肌肤,没有半点死气就像只是睡着下一刻就会醒来。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抚着自己的脸展风说道,“可惜天妒红颜,这般绝色居然……”又想到他一代赌神却也落得个
英年早逝,不禁感同身受潸然涕下。
冰棺旁有几个大箱子想必是少年的陪葬品。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竟有一件银色的衣物。那乃是刀枪不入的蝉翼宝甲,可惜展风并
不知道全当了件普通衣物可以拿来御寒于是便穿在身上。
打开第二箱就见许多书册,他一一拿起来翻阅,可惜文字复杂看得他头昏眼花。
倒是有一小卷锦帛吸引了他的注意。
打开卷轴,一身影突然现于眼前,彩衣飘然,翩翩舞动的身形如化身于花中的彩蝶美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他的眼神渐渐迷茫起
来,身体仿佛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竟谁那画中人舞起来,似柔亦刚。绝非一般舞蹈,倒更像是一门独特的武功。
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越来越浓……
第三章
抬头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展风正躺于绿草野花中,努力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事情。
他在街上被人打晕然后遇到很变态的白飘然,就在他要被SM的时候楼白及时出现救了他,后来……后来……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反正现在他平安逃出来,可怜小楼他生死未卜,自己又打不过白飘然。
唉!郁闷呀郁闷……
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家赌场大赌特赌一番好解了他一身的怨气。
可惜天不如人愿,方圆几百里竟然一家赌坊都没有。
怨念呀怨念……
现在他又饿又累,一步都不想再走。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晴天霹雳,即而乌云密布,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
“天呀,你真要绝我吗?我已经够惨了……”展风欲哭无泪,只好捂着头奔跑着寻找避雨的地方。
雨大路滑,他脚下一绊摔到地上。
凄惨呀凄惨……
全身无力,实在不愿起来。就这样吧……他暗暗想道,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落到打在头上的雨点没有了。
“停了吗?”他疑惑了的问道,抬起头却看到一人一伞立于他面前。
“你好还吗?”好温柔的声音,听得骨头都要化了。
他连连点头。
“饿了吗?”
继续点头。
突然面前就出现了热腾腾的饭菜。
神仙呀神仙……
早已饥肠辘辘的他赶紧抢过来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吗?”
点头,还是点头。
然后……神仙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碗。
“小风,又再发呆了?”肩被重重拍了一下,抬起头就见少年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面前的空碗,“今天又剃了光头呀!”
瘦小的身子,蜡黄的脸,几块破布无规则的裹在身上,这是那个他认识的粉嫩少年吗?
“你是红优?”展风愣了片刻,然后犹疑的问道。
“没错。就是我!”少年红优答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声音透着惊讶。
“当然是为了那个赌约,你不会忘了吧。”红优笑嘻嘻的答道。
“没忘!不就是做乞丐吗?”展风没好气的的回道。
他怎么会忘?
认识红优是三个月前的某一天……
“秋月夜,真寂寥。想赌钱,没地方。东寻西找……耳灵通,心狂跳。哗哗啦啦--谁在搓麻将?”
展风寻声而去,发现一大宅院。想要走进去,发现两尊凶神恶煞的不动门神,又吓得退了回来。在门前徘徊半天,终于鼓起勇气
问道--
“呵呵--两位大哥,不知这里面是干什么的?”
那两尊门神同情的看了展风一眼,同时答道:“万福牌坊。”
而心里却在暗想,这么大的招牌居然不认得,亏他长得一表人才,原来是个草包。
“哈,小弟要找的就是这里!”他一听大喜。
刚抬脚进门,就被一只厚实的手给拦住。
“怎么?”展风当即冷汗直冒。
“入场费。”其中一人提醒他。
“多少?”
“十两白银。”
他一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别说十两就算一文钱他都没有。不过这当然难不到他,反正条条大道通罗马,正门不行我翻墙。
他刚走到院墙边就听到有两人在小声议论。其中一人说道,“唉,前天有个人从墙上摔下来,浑身是血……”
“是呀,真可怜……”另一人立刻附和道。
展风看了那高高的院墙一眼,僵硬的笑道,“反正条条大道通罗马,翻墙不行我走后门。”说完转身就朝后面走去。
看到红色的小木门,他立刻凑上去扣门。
“来了~~~来了~~”
好刺耳的声音,他皱眉道。
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粗大的手紧紧裹住,然后一张血盆大口向他扑了过来。
“救命呀!!有鬼呀……”他大吼一声死命挣扎加连打带踢终于逃了出来。
“翻墙不行,后门不走,我钻狗洞!”他咬着牙狠狠的说道。不过狗洞似乎也没钻成,因为他围着万福牌坊转了十几圈,冒着被
人认为是可疑份子的危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可以钻的狗东洞,可是他刚刚将头伸进去就有某种液体洒到他脸上,又咸又骚,是
狗尿!他一边抚着脸从洞里爬出来,一边将那条不长眼睛的死狗骂个千遍万遍,从祖宗十八代骂道后世子孙万代直骂得星云变色
日月无光方才解恨。
在N个构想与尝试失败后,他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去。
“好不甘心。”他摸呀摸呀居然摸出一块玉来。这才想起那日逃离时从司徒泓清身上顺手牵羊牵来的。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呀。”他感叹道,“我得找家好当铺。”
“当这个。”将手中的宝玉放在柜台上。
那店主一看那玉眼睛立刻就直了,拿起那玉放在口里咬呀啃呀。
“值多少?”将一切看在心底的展风问道。
店主伸出三根手指,仍是不肯将那玉放开。
“一千两。”他肯定的说道。
“八……八百两怎么样?退一步海阔天空嘛……”那店主面露难色。
“不卖了。”硬是将那块宝玉夺过来,擦干上面的口水收入怀中。
那店主立刻软了下来,“好……好!就一千两,万家钱庄的银票。”
展风这才将那块玉放入老板手中。
拿了银票高高兴兴赌钱去的他当然不会知道就在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青衣人以五千两的价格将那块玉买走。
有了钱,派头果然就不一样了。大摇大摆的走到万福牌坊正门前,展风随手抽出一张银票在那两门卫面前晃晃,说道,“一百两
,不用找了。”
原本铁硬的脸立刻软化下来,笑容可掬的说道:“欢迎大爷光临本牌坊,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祝您赌得愉快,赢得开心!”说话人说得顺畅,听的人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推开门,就看到一张张桌子整齐有序的排列下去,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这至少有一千张桌吧。”他猜测着。
这是多么动人的画面呀……
哗哗--多么动听的天籁之音……
展风激动万分,这……这……真是他的天堂!
“喂!站那边的,三缺一来不来?”一少年向他招手。
“我?’他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来了……”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到桌前坐好。
“按照老规矩,开牌前前自我介绍一番。在下红优,江南人士。在江湖上有‘江南不败’之封号。”那唤他来的少年老成的说道
。
然后轮到他左边的一威猛大汉,“俺北方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反正俺活了这么多年打麻将还从来没输过。俺村人都叫俺不输将军
。”
他刚说完右边那人长得瘦瘦的人接道,“别……别……看我长得不怎么样……老子我从小到大都是赌霸!”
听完他们的发言展风在心里暗忖,“这些人都挺厉害,我得小心应付才好。”
“喂,别发呆。该你了!”红优提醒他。
只见他一脸虚心的说道,“在下展风初来咋到,没什么经验,还望各位前辈多多照顾。”
那三人立刻异口同声道,“好说!好说!”
一场高手如云,激烈异常的牌局终于拉开帷幕。
第一盘由红优当庄。
起牌时就见红优暗暗窃喜,口里连连念着“好牌!好牌!”
观其左那大汉,面色如常,仿佛稳重泰山;视其右,那瘦子面带微笑,一幅志在必得之势。
看来他是真的遇到高人了。想到如此,他赶紧收敛心神全神贯注于牌上。
红优出牌杂乱无章,那大汉见牌就吃,那瘦子见牌就碰,展风只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看来要想赢还得靠艰苦奋斗自力更生。
出了十几张,红优仍是笑嘻嘻的念着他的咒,其他两人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而展风因为摸不到对方底也不敢贸然出手,实际上这
第一局实在是平淡无奇。
最后,牌要见地了,红优才大喊道:“胡了。”
展风心想,“该不会是天胡吧?”偷偷摸摸口袋里的银票应该够了吧?他也不太肯定。
在看着红优倒下的牌,居然……
“切!屁胡!”他当然是大失所望。
红优可不管那么多,直嚷着,“给钱!给钱!”
“给就给。小小的屁胡就兴奋成这样,那大胡岂不是要跳楼了。”嘴里这么说,还是乖乖掏出银子递给他。
渐渐的几盘下来,展风摸透了其他几个人的牌理,起手也越来越顺。
“七对自摸!”
“风一色家杠上开花,三翻!”
“十三单天胡!”
“全求人加碰碰胡……”
“……”
到后来几乎是展风一人独站敖头,与之相反红优的脸色也愈加铁青,嘴里不停的骂道,“白痴!你会不会出牌?”“你脑袋有病
!知道他胡三筒还打!”“你弱智!”……
终于,在展风连开三杠后红优终于爆发了。
“啊~~~~~”他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一把将桌子掀翻,桌上的牌啪啪啪都掉在了地上。
“不玩了!!”
展风一脸鄙夷的看着他,这种打牌一点牌品都没有人他最讨厌了。
“不会打就别来呀!”他不冷不热的讽刺道。
“谁说我不会打……”红了眼的红优立刻向他吼道。
“哼!不知道是谁输不起就掀桌子。”
“你!!……”
这么的巨大动静早已引起其他桌上的注意,许多人都停下来看他们争吵,也有不少人指着他们议论纷纷。
只听扑通一声,那瘦子先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那巨汗则口吐白沫指着展风含糊的说道,“泥好厉害………………”随后也倒在地
上。
闻声赶来的管理人士看到的就是一群人中展风和红优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地上躺着一胖一瘦两个人,桌子倒在地上,麻将
洒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那个如泰山压顶的男人出现在身后时,展风和红优很识时务的噤了口。
“这是谁干的?说!”狠狠的威胁。
“是他。”展风立刻指着身旁的红优。
“上好白玉麻将一幅价值五百两,万福专用红木牌桌价格三百两,配套红木椅一百两……”
“这椅子好像没坏吧?”展风说道。
“维修费五十两……”
一张写慢字的纸递到红优面前。
“干吗?”他很拽的问道,大有我是流氓我怕谁之态。
“赔!偿!费!”那男人一字一顿的说得清清清楚。
“没有!我的钱都全输给他了。”红优指着展风说道。意思很明显--要展风付钱。
那男子又阴霾的看向展风,只盯的他心里发毛。
这是一场残酷的心理素质战,输的一方将会付出失去金钱的代价。
展风显然懂得强龙不惹地头蛇的道理,舍财免灾是他的至理名言。反正他是赌神赢回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所以他一脸心甘情愿的把那些银票掏出来,恭恭敬敬得放入那人手中。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指着被吓傻吓晕倒的两人他好心的问道。
“顾客在牌坊内出意外一律自行负责。”男子指着墙上贴的万福牌坊第十四号决议说道。
“……”展风皱眉。
“如果宁愿意出一笔钱送他们就医的话,我们可以为您提供马车和熟识的大夫,如果您拥有我们的贵宾卡就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当然您也可以不必理会这二人,虽然他们的发作,您是直接导火线。”
“-_-|||”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已无路可择……
赔偿费,车马费,医疗费。数费积累下来,展风身上的银两几乎全部散去。望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流到
别人手中,(拜托!你付的是银票好不好。)他的心痛呀……
总结这次惨痛的经验教训,展风同志做出了以下几点:
第一,这个万福牌坊可真黑呀!大家不要来上当受骗。当然,如果圣朝有完善的反黑组织,他不排除向国家反黑组举报的可能。
第二,天下乌鸦一般黑。无商不奸。
第三,没有牌品就没有人品,千万不要和没有人品的人打麻将。例如,红优。
第四,以后我开赌坊一定给每位顾客保险,并在门口设立门诊,凡有心脏病,白癫疯诸如此类病症一律不许加入赌博行业。
………………………………
(以下内容涉及个人隐私,略去。)
什么叫阴魂不散他今日总算见识到。三天来,红优几乎和他形影不离,吃饭跟他同一张桌子,睡觉会挤上他的床,逛街会跟在他
后面,连上茅厕都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这种紧迫逼人法简直叫他难以忍受。
“拜托!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
“呵呵……人家就是要跟着你!”
红优长得很美,笑起来也很甜,但不知为什么却让他觉得全身恶寒感觉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所以他本能的排斥着他。
“随便你!要跟就跟吧!”展风冷冷的说道,就算你跟来我也不理你!这后半句话他放在心里。
“小风,除了麻将你还会玩什么?”
“……”
“小风,你看那边是什么?”
“……”
“小风,城东开了家新赌坊要不要去看看?”
问吧!问吧!我偏偏不理你!气死你!展风在心中阴险的笑着,看你还跟不跟着我!呵呵……
果然,红优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殆尽,一张脸拉得长长的。
“展风,你再不理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还是不动声色,看你能玩什么花样。
我继续走我的路。展风想着也这么做了。
谁知道红优居然出其不意的扑过来抓住他的腿伤痛欲绝的哭喊着,“风哥……不要抛弃我呀!我一定会乖乖的……呜呜呜呜……
”
他哭得这般惊天动地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行注目礼。
而急于想摆脱他的展风不情不愿的扒开他的手,结果又被抱住,这样反复几次,不知情的人全当这狠心的哥哥要抛弃可爱的弟弟
。
“真没良心……这么对亲弟弟!”
“看他弟弟哭得多伤心……居然无动于衷!”
“冷血动物……”
“铁石心肠!”
……
唉,群众的眼睛果然是盲目的。展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万一走错一步绝对会引起民愤。低着头他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再
次抬起头时,人们看到是以张凄苦的脸,
“优弟,哥哥……我也是有苦衷的呀……”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柔的抚起还跪在地上的红优,“哥哥要远行,这路途遥远你又体
弱,若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为观的人一听,立即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他也是为弟弟着想……”
“那个弟弟也未免太任性了吧!”
“唉……小兄弟,乖乖回去养病,别给哥哥添乱了。
听了这些话,展风的心里终是平衡了。哼!哼!搬回了一局。
“风哥……我不怕辛苦,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还来?!有完没完?显然红优不懂得见好就手。
“优弟,哥哥我也舍不得你呀……但是你的身体实在不适合远行。”
“风哥,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
好!好!算你狠!展风在心里说道,一把搂住红优,“优儿,哥哥我一定带你上!刀!山!下!油!锅!”后面几个字他已说得
咬牙切齿。
不过红优似乎对他的威胁完全免疫,反而将头靠在他怀里,回搂着他说道,“风哥……你真好!”
“优弟……你真坏!”
在外人眼里这无疑是一幅兄弟天伦图,但是换个角度你就会发现,搂着红优的展风另一只手却狠狠的掐在红优白皙的手臂上;扑
在展风怀里的红优紧紧咬着他的胸口。
等围观的人兴致全无接连散去后两人才放开对方。
“跟我走!”展风一挥手,示意红优跟上。
“去哪?”红优欣喜的问道。
“那边!”展风指了指前边那条小巷。
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一件犯罪事件正在发生……
“小风,为什么这儿这么黑?”
“小风,为什么这儿没有人?”
可是身边的人却没有回答。
红优突然回头看到是展风如鬼魅般的脸。
“小风,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啊哈哈哈……”展风阴恻恻的笑道。
“不要……你不要强暴我呀!我们还没有成亲……而且人家还是处男……这里也没有床……虽然我很喜欢你……”
“闭嘴!”展风一拳正中他的脸,“我打!我打!看你以后还玩!想算计我,做梦!”
劈里啪啦--
展风对红优一番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只往死里扁,“叫呀!叫呀!你怎么不求救了……”
“呜呜……”在听到小小的啜泣声后,他终于良心发现的停下手。
“呜呜……拜托你以后不要打人家的脸……我都没脸见人了……哇哇……”小声啜泣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
展风一想自己刚才确实下手不知轻重于是生出了点同情心,“起来,我带你回客栈。”
“呜呜……人家全身都疼,你可不可以背我?”红优缩在墙角里可怜兮兮的恳求道。
“好吧……”他想了想,终于点头同意。
“其实他也蛮可爱的。”展风想着,对红优的态度开始改变。
这几天,红优因为脸被展风毁容所以死活不肯出门,连带他也只能呆在客栈里度日。无聊时,红优便拿出骰子让他猜数字。在他
连续九百九十九次都猜对的情况下,红优终于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在红优脸恢复到八成的时候,他们悲哀的发现一个事实--
银两快用完了。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没有钱,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们怎么过呀?于是红优建议他到赌场去赚钱。于是他
们便从最近的德胜赌坊开始,一路杀到城郊的马家店赌坊。当然是大获全胜,收获颇丰。当天下午,他们便将赢来的钱都存入万
家钱庄在当地的分店。晚上,二人回客栈立刻换了套天字号房间。
其后几天连续作战,都如第一天般。后来城里就有遥传最近出了个叫展风的赌徒,一连几天连踢十八家赌坊(本城一共二十家赌
坊,其中一家刚刚应负债而倒闭,另一家还在建设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谓本城赌界一大奇迹。
就在谣传盛行的第二天--
其实那天先去开门的是红优,但他刚开门又立刻给关上。
展风看到他时,他正靠在门上,眼睛瞪得如牛般大嘴也都合不拢。
“大白天见鬼啦?”展风嘲笑道。
“不是……你自己看……”说着,红优将门拉开一条窄缝。
展风再看到门外的景色后也变得和红优一般。我的天呀,门外居然围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红优!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祸?说!”他一把抓住红优的衣领,狠狠的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红优立刻委屈的辩解。
“那门外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红优小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别吓我……”
“我们要见展风!”
“我们要见连踢十八家赌坊的展风!”门外的人开始骚动起来。
红优一脸无辜的看着展风,那意思就是在说“我与我无关吧。”不过在收到展风一记眼刀后他立刻变得乖巧起来。
“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八成是你的崇拜者。”
“怎么说?”展风挑眉道。
“你想你最近在城内连踢十八家赌坊,必定名声大噪。有几个崇拜者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但也不至于这般夸张!”这客栈里里外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保守估计也有百来个人呀。想当初他当赌神时,虽然知名度很高
但也不至于这样。果然是当名人难,当名男人更难!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圣朝赌风盛行,又出了向你这么个会赌的大家当然争先恐后着来看……”
“我又不是动物……”展风听了红优的解释脸上开始冒黑线。
意识到说错话的红优立刻改口道,“别……别激动……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
但是问题的症结在于他们现在被困在客栈的房间里,没得吃没得喝……
说道这这事情的起因还是和展风连踢十八家赌坊脱不了干系。
想那十八家赌坊一夜之间损失巨大,决定关门整顿。赌坊关门,百姓们就无事可做,无聊起来就爱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就想到为
什么不能赌钱这问题上来。不知谁又多嘴的提到展风,郁闷烦恼无事可做的百姓们将矛头指向他。也不知是谁透露了展风的居所
,于是一夜之间聚集起来的民众将客栈包围,誓要向展风讨回公道。
另一方面,十八家同是天涯的沦落店的老板门在共御强敌的目标引导下终于胜利会师。在城外最偏僻最破旧的庙宇里,他们召开
了长大十二个时辰的会议并且达成了三项决议若干附件。其一是进行赌坊体制改革,加强面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其二,关于对付
展风的若干问题。其三,也就是本次会议的最大成果--由十八家赌坊联合而成的“新秀赌坊联盟”今天光荣成立。
就在这会议的决定在紧络密鼓的执行的时刻,展风和红优缺陷入了绝境。由于被愤怒的人群挡住去路,使得他们只能困于客栈的
房间内。虽然他们多次要求客栈送饭菜上来,但客栈老板在外界的压力下不得不终止对他们的人道救援,虽然红优答应给他一千
两银票作为报答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最后那老板经受住糖衣炮弹的诱惑,在众目睽睽下拒绝为二人提供饮食。
在黄昏时分,那些百姓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并没有半点结果纷纷散去,而被困在屋中的人早已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奄奄一
息。
幸亏那日有“新秀赌坊联盟”的人来找展风否则世界上又多了两只饿死鬼。
“赌侠大赛?”展风一边大口的啃着手中的鸡腿,一边含糊的问道。
“没错。说来惭愧应城的赌业虽然发达,但是在过去十年中还从未有人得到过赌侠的封号……”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夸张的抹着
眼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明白。
“我们新秀赌坊联盟希望你代表应城参加这一界的赌侠大赛。”那人一把握住展风的手,诚恳的说道。
“参加那个什么赌侠比赛有什么好处吗?“红优插嘴道。
那人看了红优一眼,以无比激情的说道,“能得到赌侠的封号是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们小风才不在乎这点名利呢……”
红优丢了个白眼过去,正好瞟到展风回握住那人的手,表情同样激动。
“没错,这的确是令人自豪的事情。我展风今天终于找到了知己。放心吧,我一定会为应城赢得赌侠大赛的。”
“那么说你是答应了?”
“是。不过路费得你们出。”
“这个当然……”
红优看着两个相谈甚欢的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虽然喜欢赌赌钱,打打牌。但对于展风那种热衷他这个外行人实在难以理
解。
21
半年后在常州长乐坊将会举行一场盛况空前的赌侠大赛。
各地赌坊都派出代表来参加这次比赛,而在黑市中对于这次赛事结果猜想活动也在悄悄进行。
展风,在应城崭露头角的新秀,寄托了应城赌徒们的希望正踏上前往常州的路,而红优理所当然追随在他左右。
反正赛事在半年后,一路上又有人替他们付钱,这么好的事情怎能不好好利用?于是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就这样消耗了一个月。
而此刻在皇宫的御书房内,司徒泓烨正厅着属下汇报着情况。
“人找到了吗?”他一脸不悦的说道。
至从两个月前,秦王司徒泓清将那玉般的人儿弄丢后,他立刻下了道圣旨在全朝内寻找他。不过,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半点踪影。
“奴才该死。不过,奴才在应城附近的当铺中找到这个。”那侍卫从身上摸出一块通体晶莹的宝玉。站在司徒泓烨身旁的太监立
刻将其呈上来。
“据收了这玉的人形容那当玉佩的人的身形和阮郁有几分相似。”
司徒泓烨一脸深沉的看着那玉,又问道,“齐王那边可有消息?”
那侍卫恭敬的答道,“阮郁并未与齐王有任何接触。”
“好吧,你且退下。继续注意那边的情况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奴才遵旨。”那侍卫领了旨退了出去。
司徒泓烨把完着手中的玉,这块玉他想不认识都难。正面一条腾龙代表皇家的身份,而背面那个清字……
那太监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主子,连连抹汗。深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高高在上的人小命就保不住了。所以说伴君如伴虎,伺候皇
上主子难喔。
过了半晌,就听那如天人般的声音冷冷的下着命令,“宣秦王晋见。”
“奴才尊旨。”领了旨意,他半刻不敢怠慢,立刻撒了腿找秦王去也。
司徒泓清一脸纳闷的看着坐于龙椅上的人。现在并无战事,半夜三更宣他进宫实在令人费解。
“皇弟,你看看这个……”司徒泓烨不紧不慢的拿起那宝玉,“你可认得?”
“这……”明明不冷,司徒泓清却觉得如坐寒冰,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
“侍卫说这玉在应城的当铺里找到的。我记得母后当年将玉赐给你让你送给将来的王妃,现在为何会出现在应城?”
“这……臣弟惶恐……”司徒泓清垂首跪下,不敢看上座人唑唑逼人的目光。虽是同母所生,但他从未真正看透这个兄长。
“皇弟快快平身,你我兄弟何必……”座上之人立刻走下来,亲手将他扶起,司徒泓清起身时正对上那张高深莫测的脸。明明带
着笑容,眼里却藏有一丝怒火。
真可怕。司徒泓清心中生生打了个寒颤,然后说道,“那玉是阮郁从臣弟使计身上偷去的……”
“他倒能近你的身,看来你们俩挺亲密的嘛。”这话有几分调侃但说话的人也有几分不悦。
“这……没有……臣弟不敢……”司徒泓清嘴里说得吞吞吐吐,心里连连叫苦,阮郁,你可把我害惨了……
“请陛下下旨,让臣弟戴罪立功,臣弟这次一定亲自将阮郁带回。”
不置可否的看了这个皇弟一眼,司徒泓烨说道,“不,这次朕要亲自出马。”
而浑然不知自身命运的展风依然快乐的过着每一天……
展风红优二人在九江境内停留,准备第二天去游庐山。
当夜在入住的客栈,两人因为连日游玩所以早早休息去了。
半夜里客栈外突然响起尖利的哨声,红优被惊醒过来。看了看对面床上的展风,正睡得死死一动不动,他悄悄起身推门出去。
第二日,经过一夜好眠的展风神气活现的在客栈内,相对于他的活跃,红优今天就显得格外安静了。
“阿风,你喜不喜欢人家?”红优突然握住他的手问道。
“干吗一大早就发嗲。“展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莫非发烧了?”说着手就探到红优额头上,“奇怪明明不烫……那就是我发
烧了……”
“阿风……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嘛?”红优拿开他的手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困难……”展风艰难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呜呜呜……”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红优的眼圈立刻红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滚出了眼眶。
“汗……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那么说你喜欢我……太好了……那么你陪我去苏州吧……”
汗……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他自己说的吧……苍天为证,我展风可是什么都没说喔。他在心中偷偷的说道。“去苏州……好吧…
…”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穿着这样?好好的绫罗绸缎不穿却要穿这些破布就好像乞丐一样。不过红优的回答更让他大跌眼镜,“没错
……我们就是要去苏州当乞丐。”
22
于是,他和他定下约定,一路扮乞丐到苏州。
这样不知不觉就晃过了两个月……
这一天,展风坐在街边,面前照旧摆着个空碗,不过今天生意似乎不太好,等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人往他碗里放钱。
就在他以为要这样结束之时--
肩被重重拍了一下,抬起头就见少年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面前的空碗,“今天又剃了光头呀!”
瘦小的身子,蜡黄的脸,几块破布无规则的裹在身上,这是那个他认识的粉嫩少年吗?
“你是红优?”展风愣了片刻,然后犹疑的问道。
“没错。就是我!”少年红优答道。
看着眼前一脸得意笑容的少年,展风捂着嘴说道,“你快去洗洗脸……这样太恶心了……”
“不是吧?小风……阿风……你怎么可以怎样……你怎么可以嫌弃我……”
“因为你这样实在太难看了……”展风开始怀疑红优的审美观了。
“但是你看哪个乞丐会是一脸白白嫩嫩呢?”红优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这话是很有道理,但是,展风辩解道,“我只是装乞丐,又不是真正的乞丐……”
对于他的意见,红优可不苟同,“你总说赌徒要有赌风,那现在你演戏难道不应该遵守一下演戏的道德吗?”
-_-||||
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要……我不要把脸涂成大便色呀……实在太难看了……”展风喊道,拼命挣扎。
红优拿着这着涂料一步步走近,“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的……嘿嘿……”
……
“呜呜呜……我的脸……”展风捂着脸,痛哭流涕,一个绝世美男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
“小风,不要哭了……你不喜欢的话就洗下来吧……”
“闭嘴啦……难道不能让我哀悼一下吗?……要知道一个绝世美男就这么消失了呀……”展风抬起头一脸幽怨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
……
“糟糕……”红优突然想起什么冲了出去。
“喂,你等等我……”展风收起搁在地上的空碗,对着红优的背影喊道。
跟着红优跑进一间破庙。
红优看着地上一堆土,拍拍说道,“还好……还好……”
“你藏了什么在里面?”展风对一脸神神秘秘的红优问道。“秘密……”
“你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看!”他说着,就用手去扒那堆土。
“唉哟……烫死了!”只听他一声惨叫,一边揉着手一边狠狠的盯着红优。
“对不起呀,小风……”红优揉着他的手说道,“吹吹……痛痛就飞走了……”
看着他小孩子般的举动,展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也没那么痛了。
“你呀……真是个孩子……”
“我小时摔倒了,我娘就这么对我说的……不过……我娘她不再了……”红优幽幽的说着,眼里多了一丝柔情。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提到家人呢,展风想道。
“你不是还有爹吗?”
“别提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公事,还娶了十几个后娘在家欺负我!”红优说着,脸上竟露出些些恨意。
这样的红优真让他耳目一新呢。
“那也比我强呀……我连爹娘都没见过,八岁就跟着师傅学赌钱了……”
“呜呜……风风……我们都好可怜……”红优扑进他怀中痛哭起来。
就这样,展风搂着红优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平静下来。
“你闻……好像有什么东西糊了……”
“糟糕……我的叫花鸡……”红优突然跳起来,捡起地上的树枝将土扒开土,拿出一团烧的黑糊糊的东西。
“汗||||||这个能吃吗?”
“把外面那层敲掉就可以了。”红优说着,就开始动手。
果然敲掉外面一层土,里面就是鲜嫩的鸡肉了。红优撕下一块,塞到展风嘴里,说道,“怎么样?人间绝味吧?”
展风嚼着口中的肉,模模糊糊的说道,“还……不……错。”“但是和我曾吃过的饭相比,那就……”他闭上眼无比怀念的说道
,“神仙呀……”
“什么神仙呀?”红优问道。
“看到这个空碗没有?这就是神仙留给我的……”展风珍爱的抚摸着手中的碗,“那是三个多月前,我在白家庄遇险,幸得一友
人舍身相救才得以逃脱。”想到楼白展风心中一痛,小楼他想必是遭了白飘然的毒手了……可惜他现在无法替他报仇。
“后来呢?”
“我虽然拼命跑出来但是身无分文所以没吃没喝,连夜赶路。有一天下了大雨,我跌倒在路边,以为会这样死去。就在走投无路
之际,一个人突然出现用这个碗给我送来了天下最美的食物……”
看着展风一脸陶醉的模样,红优说着,“没准……你是饿过了头……”
“才不……神仙……呵呵……”
看着一脸花痴样的展风红优摇摇头说道,“没救了。”
23
命运又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就在他和红优谈起神仙事件的第二天,他居然真的碰到那个神仙。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吧。那一天,在苏州最有名的归风楼
外他与活生生的“神仙美人”擦肩而过,突然心血来潮的他回首正看到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
他立刻目瞪口呆,当场石化。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展风敢以赌神的名义发誓他绝对不会认错人。
那个悲惨的雨天,那温柔的声音,那天下第一美食,那张出尘脱俗的脸,他怎么会忘?
时空再次逆转,他仿佛回到那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天。
偏偏有人不识相,就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偏偏有人不识好歹的打断他的思绪。
“口水擦一擦吧……虽然这里是苏州城最好的酒楼但是你在人家门口流口水是会影响到人家做生意的,而且还会污染环境。”
是谁在这喋喋不休比唐僧还罗嗦?愤怒的展风立刻向声源处扔出一记眼刀。
明明是一个小乞丐却有这么迫人的气势,宇文欣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早错了对象。
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已经盯上了展风。他一直追踪这个乞丐希望从他身上挖掘一些可以激发他创作欲望的东西。没错,宇文家世世
代代都是靠传播八卦新闻为生的,大到皇宫里瑸妃之间流行什么小到隔壁的二姨妈家的猫生了双胞胎,任何有报道价值的东西都
逃不过宇文家人的眼睛。他们的血液中是乎就流着追逐八卦新闻的成分。久而久之,在民间尤其是江南一带时不时会出现一神秘
的报纸--江南民报。其在江南地区流传广泛,处阅读价值外其还有广泛的用途。因此在菜市场和公共茅厕极为走俏。
但是最近几年,这份报纸渐渐淡出了百姓的生活。原因在于宇文家的继任者宇文欣在创作上遇到了瓶颈才思枯竭所致。
但是一日当他在街上无聊游走时,展风的出现立刻唤醒了他沉睡的血液,他敏锐的发觉展风身上许多神秘的色彩。宇文家的东山
再起全靠他了。
“呵呵……你好!”假笑一番,宇文欣努力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咳!咳!请容在下自我介绍一番,我乃堂堂宇文世家宇文欣
,人称江南第一名记!”
展风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他用十分怀疑的语气问道;“江南第一名妓?你?”
不是他展风以貌取人,只是眼前这人实在是相貌平平。
“记者的记……”宇文欣看展风神色想他八成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我就说嘛……你要是江南第一名妓,八成全天下的青楼都要关门大吉……”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年轻人不要学着以貌取人,要知道容颜是会逝去的,只有精神力量才是最伟大
的……”
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展风翻了翻白眼,很好心打断他,“你找我干吗?”
“希望你接受我的独家专访……我会对你的私生活进行最深刻最直观的报道。”宇文欣立刻吐明来意。
展风心想,原来古代新闻业就这么发达了,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打响名气。心中定下,脸上仍不动声色,问道,”我让你采访
我,我有什么好处。”
“我这儿有江南各家的资料如果你想找什么人我绝对可以第一时间奉献他的资料。”宇文欣自豪的说道。
“真的?”展风试探道。
宇文欣见他半信半疑,立刻说道,“就拿‘归风楼’来说吧。它始建于天朝重德二年,经过近一百年的发展,在天朝有一百零一
家分店,而在圣朝有七十六家分店。你面前这一家归风楼是建于圣朝隆裕十二年,现任老板叫祁小怜,年十八,人称妙手神厨。
刚刚你还和他见了面的。”
“谁?”
“祁小怜就是那个和你擦肩而过的人……”
他叫祁小怜……好温柔好感性的名字……无限惊喜立刻从展风心中涌现出来,“太好了……我知道他是谁,又和他迈进了一步。
”
勿自遐想的人早将面前的人遗忘,而宇文欣很显然对这种忽略极度不满,“喂……你到底答不答应让我采访你……”
“……”
“你说话呀……”
“随便你……嘻嘻……”
24
英雄救美这俗不可耐的招数,从古至今不知被多少人采用而且成功率相当高。本来作为一代赌神他是不屑于用这种庸俗的招数但
是……为了能够接近他心目中的“神仙”他决定让自己也俗一回。反正神仙美人追到手,天下美食皆入口嘛~~为了以后的口福
着想现在这种牺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于是对红优交待一番,第二天一出好戏就在归风楼里上演。
展风的计划其实很简单,找几个对祁小怜动手动脚的(当然不能太过份),然后他就在美人受难之际潇洒出场就美人于水火之中
。最后美人感恩于他以身相许,皆大欢喜。
所以一大早他就蹲在归风楼门口,默默注视着楼内的情景。
果然到了中午时分就看到一个臃肿的胖子带了几个人耀武扬威的走进归风楼。看到祁小怜后那胖子的口水居然流下来,两只乌龟
眼珠直盯着人家的美臀差点掉下来。
展风在才心中骂道红优怎么找这种人,那胖子就已经忍不住一把抓过祁小怜搂在怀中,油腻腻的大手就要抚上美人的纤腰。
祁小怜在归风楼坐久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还未这般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羞辱过。一贯好脾气的他也被气的满面通红,想要挣脱
无奈那胖子捏得太紧,只恨自己天生体质羸弱。这一气红润的脸上竟落下几滴晶莹的泪珠只看的那胖子心猿意马。周围的客人看
那胖子一身华服又带了数个凶神恶煞般的打手想他必定大有来头都不敢贸然出手打抱不平。
就在众人纷纷惋惜美人就这样被辱之时只听大喝一声“住手!”
一黑脸少年乞丐走了进来。
“放开他!”展风径直走过去狠狠拍下那胖子抬起来的手。
“你是谁?居然敢坏本大爷的好事!”那胖子一脸怒意的瞪着他。
“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又何必管我是谁!”展风冷笑道。
“就凭你?一个小乞丐?”那胖子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而他身后的那些狗腿们也跟着起哄。
展风被当众取笑早把演戏一说抛到九天云外,扬起手一把掌便狠狠打在那油光水滑的脸上,印上好看的五指印。
那胖子唉哟一声,捂着自己那半张脸。
祁小怜也趁机摆脱胖子的束缚。
那几个狗腿见主子被欺负了,立刻上前将展风团团围住。
而展风也渐渐觉得剧情怎么何事先预想的差得十万八千里。左顾右盼一番,看到晃动于围观客人中的熟悉身影。
“红优……”展风唤道,追着那身影而去。
那几人未想到展风会有这般举动倒让他们吃了一惊,反应过来时展风已经跑出了包围,于是也追在展风身后。
于是归风楼里面顿时闹作一团,掀了桌子,踢了凳子,砸了盘子,也气红了祁小怜的脸。
眼看展风就要抓到红优,那几个狗腿就要赶上展风。
红优一脸歉意的对展风说道,“阿风……那几个人不是我安排的……我安排的人还没来你就……”
展风一听,吓出一身冷汗。这次真的踢到铁板。难怪他一直觉得这几个人的演技如此自然又这般敬业。
想到自己这次肯定死得很惨倒真应了色字头上一把刀。
那胖子见久久打不到展风出不了那口恶气,当下急得使出激将法。
“大侠……你不是要行侠仗义吗?怎么变成个缩头乌龟了?”
展风被这么一激倒真的清醒了几分。反正死活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会出现一丝生机。这就叫置死地而后生。
想到此,他便坦然道,“本大侠乃是堂堂丐帮弟子。怎么说也不能以少欺多,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我们丐帮?你们不如一个个
使出绝招,免得说我胜之不武。”
那胖子大怒一声,“少废话,我管你丐帮不丐帮!”话未尽,竟自己执了剑刺向展风。
眼见凌厉的剑锋直指胸口,展风认命的闭上双眼。
只见那剑锋刺入外衣,就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那胖子不死心的又加了三分内力,只听砰的一声,那宝剑竟给生生折着两半。
展风睁开眼就看到拿着半截剑一脸惧意的胖子。
红优正用一脸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人群中议论纷纷似乎有人提到“少林铁布衫”。
他居然没事?真是太神奇了。
一边感慨老天有眼,一边摸摸衣服。
在确认自己的确完好无损后,展风得意的笑起来起来,“哈哈……知道本大侠的厉害了吧!”
“老大……他真是刀枪不入呀……”
“也许是深藏不入的高手我们赶快撤吧……”
几个狗腿在胖子耳边小声说道。
那胖子如泄了气的球,嚣张的气势顿时下去。
丢下手中的半截剑,不甘心的最后瞪了展风一眼,带着狗腿们灰头土脸的离去。
大获全胜的展风得意的回过头来正对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美人祁小怜。
感谢我吧……感谢我吧……嘿嘿……展风在心中念道。
祁小怜笑嘻嘻的走近他,吐气如兰,“归风楼的损失赔尝费一千两……”说完,还将账单塞到展风手中。
“什么?”震惊过度的展风轰的一声倒于地上。
25
“小怜……至从你那日雨中赠饭就让我展风一直黯然销魂到现在……我对你……
“阿风……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其实你那天在归风楼救我时我就对你心一见倾心……”
“小怜……”
“阿风……”
“想什么了?笑得这么溅!快点干活!”
啪的一声碗口粗的棍子就狠狠落在展风手上。
唉哟~他惨叫一声,洗好的盘子又落到水中。
为什么会这样?现实为什么和想像差了那么多?偷偷瞟了眼拿着粗大棍子监督自己干活的祁小怜一眼,展风在心中说道,“这个
祁小怜哪里是神仙,简直就是恶魔在世。”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怪当初自己有眼无珠,如今落到在归风楼洗盘子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天哟。
“看什么看!嫌盘子少了是不是?”
祁小怜拿着木棍在水池旁狠狠的敲了几下算是提醒他,展风赶紧将头侧回去专心洗起盘子来。
“这还差不多……”祁小怜看着展风乖乖干活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话说当天--
“归风楼的损失赔尝费一千两……”祁小怜将手中的账单塞进展风手中,“我看你这样肯定也交不出钱来,不如这样,我这有一
张卖身契你乖乖给签了……”
而展风因为很及时的昏过去,正好任祁小怜任意摆布。
等他醒来,不好意思,世界全变了。
白纸黑字,还有他展风的指印,就算他想拿银子赎身为时已晚。于是一代赌神展风从乞丐到卖身为奴,越混越凄惨的说。
而几日下来,展风终于对祁小怜此人有所了解。唯一的评价就是此人刁钻刻薄到极点。变幻法子整他。让他睡柴房,逼他倒夜壶
,只要稍不顺他心意,对不起,那根随身携带的碗口粗的棍子就会准确无误的敲在你身上任何部位。展风对他真是又气又怕,又
不敢兴风作浪,只能夜里偷偷落泪自怨自怜,反正用一个字来形容他就是惨!
这一日,展风被派到前面干活,正好遇到一场好戏。
一穿着夸张华丽的贵公子正和祁小怜在拉拉扯扯中。
“万乌龟,谁让你到归风楼来的?”祁小怜指着以衣着华丽夸张的贵公子说道。
“小怜,这归风楼只要有钱不是都能来吗?”那贵公子径直走到祁小怜身旁,起跳的说道。
“对不起!我们归风楼做不起你们万家的生意!”祁小怜狠狠的瞪了身旁的贵公子冷淡的说道。
“小怜,我就知道你一直怨我不肯原谅我……”那贵公子怜惜的看着祁小怜,眼里竟然载满幽怨。
这话听在展风耳中却格外暧昧。
莫非二人有私情?这么一想。他心中豁然开朗。多日的怨气竟如数化去。呵呵……终于有把柄落到我手中了……祁小怜你也有今
天。君子报仇,十天不晚。
“小怜……我知道以前那样对你是我不对,求你原谅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那贵公子哀求道。
祁小怜冷冷的注视着他,眼中有不明的光在闪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那贵公子眼神顿变,柔情顷刻间转为怒火。
“他!”祁小怜斩钉截铁的说道。
没搞错吧?那纤纤玉指指的人居然是他--展风?
“没错。”祁小怜面带微笑的走到展风身边,纤纤柔夷搭上展风的肩,亲昵的叫了声,“风哥……”看在外人眼里这是多么幸运
的事,他却感受不到半点柔情。他当然也不敢忽视祁小怜眼里警告的目光。那仿佛在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不然我就让你好
受!而那被称之为万乌龟的人双目充血,红红的如火的目光烧得展风浑身哆嗦。可怜呀,做了替死鬼,两面受罪。
“你居然喜欢这种小黑鬼?他哪点比得上我?”那贵公子轻蔑的看着展风对祁小怜控诉道。
“没错。他没你有钱没你帅没你才学高没你武功好好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轻轻搂上展风的腰,祁小怜反驳道、
而被人轻视的展风只能在心中为自己申诉,我不见得比你穷,我有很多钱但是存在钱庄;我虽然没你帅但我绝对比你漂亮,只不
过我化了装;论才学我生前好歹也是赌博学校的名誉教授;武功嘛~这个可能差一点,谁让我们那个时代不用武功呢~
就在他勿自遐想时,那贵公子咬牙切齿的指着他说道,“我要和你决斗!”
26
就在他勿自遐想时,那贵公子咬牙切齿的指着他说道,“我要和你决斗!”说完,那万姓公子竟拔出随身佩剑只指展风要害。
展风心中大骇,连连叫苦之余也不忘在心中把祁小怜的祖宗十八代骂个千万遍。有的人就是这样,面临的形势越危险反而越能冷
静,展风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望着那明晃晃的剑,突然脑中一个激灵,一箭双雕的妙主意诞生。
如果你以为下面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比武的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今天既没有兵戎相见,更没有刀光剑影。只见展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英雄,高人……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吧
……”他这一哭,声如洪钟,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只比那窦娥还冤。
在场的人如数跌倒,只听啷铛一声,万公子手中握着的剑就掉到了地上,为什么?给展风生生吓的。过了好久,大家才恢复正常
。众心中顿时对展风恶评如潮,只当他是个怕闹事的胆小鬼。也开始纷纷为祁小怜抱不平,怎么好好一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
祁小怜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英雄……求你啦……”展风才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而对那万公子粘的更紧。这万公子先是十分惊讶,后来又转变为尴尬,“
你先起来,大庭广众下这样拉拉扯扯不好。”
“你答应不打我,我就起来……”
“好……”虽然对方答的有些不情不愿,但展风的目的还是达到,迅速起身后,他在万公子耳边小声说道,“公子真是误会小人
了,小人其实是祁公子派来试探公子您的。”
“哦?”万公子一听,一脸犹疑的看着他。
“其实祁公子一直对您倾慕已久,只是不能确定您的心意罢了。所以小人只是他找来让您……嘿嘿,您要真和小人过不去,还不
拂了祁公子的意。其实您看小的又黑又瘦像个猴子,再看看您,玉树临风高大威猛。我和您想比简直就是乌龟比王八嘛……”
“什么?”
“呵呵……错了错了……小人才疏学浅,小人说自己是乌龟王八哪配得上祁公子这种高高在上的美人,只有您和他才是天上地下
唯我独尊的绝配。”展风一边肆无忌惮的胡编乱造,一边偷偷瞄万公子的脸色。
那万公子见他说的在情在理,倒真的信了七分,收敛了对他的杀气,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其实小人展风一直对您怀有敬慕之情……想这天地也只有祁公子这样的佳人方才配得上您这样(乌龟王八蛋)……”后半句话
加在心里。“若是您觉得非要捅小人一刀方能表现对祁公子的爱,小人愿意牺牲小我成就您伟大的爱情。”说完,展风捡起地上
的剑亲手交到万公子手中并拍拍自己的胸脯示意他刺向那里。
如果说刚才他对展风有七分信,那么现在他无疑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人家连命都搭上了,再不信那就是铁石心肠了。
看着手中的剑,那万公子是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那挣扎不定的表情只看得展风心中笑翻了天。当然面上他还是一脸严肃诚恳的
。
外人不知各种缘由,只道是两人真要过招,顿时都摒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整个归风楼静下来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下一刻就见那万公子执起手中的剑刺向展风,而展风连眼皮都不抖一下一动不动的迎着如疾风而过的剑。
所有人都在心中为展风捏了把汗,只有他这个当事人一脸云淡风轻大有看透红尘生死的样子。其实在场的人若是看了前几天那场
决斗就知道展风是刀枪不入的,虽然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练成这门神功的。
剑在距离他身体半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万公子突然将剑扔到一边,仰天大笑。而后,轻拍展风的肩头说道,“小兄弟果然有
胆识又重情重义,我万子鑫今日愿与小兄弟结为异姓兄弟。”说完,将展风拉于人前,当着众人面大声说道,“今天我万子鑫又
多了一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展风。”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面金色令牌交到展风手中,“展兄弟,这是我万家的信物,若是他
日你有所求只需出示这金牌万家一定倾其所有鼎力相助。”
对于这样的演变在场诸位无不露出惊叹羡慕的目光,万子鑫则在他肩上又狠狠拍了几下,小声补充到,“展贤弟,哥哥我的幸福
就全仰仗你了。”而被拍得晕晕乎乎的展风心中只想着“这戏未免掩的太过了吧。”
这厢两人亲密无间,那厢被忽略很久的祁小怜可是恨的要死,阵前遭人倒戈失了一员大将,当下气急攻心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吐
不出来,只是你……你……了半天。
展风见他表情,心中大悦,几日来被虐待所集下的怨气亦烟消云散。不过,对于他睚眦必报的个性来说,这种层次的报复似乎是
远远不够的。
27
第二天,展风趁祁小怜不注意偷偷从归风楼的后门溜了出去。
沿途看到他的人无不对他行注目礼甚至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心下大奇。
后由听到沿街有人喊“号外~号外~小乞丐英雄救美,小厮归风楼结义……”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说他的呀?他想来想去,倒理出点眉目来。几天前曾今有个神经兮兮的人拉着他要写他专访,他当时并不在
意只道是开玩笑现在看来是真的。“那人叫……对……宇文欣。”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说曹超曹超就到,这宇文欣突然凭空出现倒真把展风给吓坏了,用颤颤的
的手指问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呀,就这么出来的。”说完,人就唆的一声从展风面前消失然后又不知从哪碰了出来,只看得展风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
来。
“太神奇了……这是什么法术?”他冲上前抓住宇文欣的袖口急切的问道。
那宇文欣不慌不忙的说道,“这是在下家传的绝世武功名为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逍遥功。”
“好厉害……”展风听了赞叹道,“连名字都这么威风!”
“哈哈……好说好说……在下还会一直跟着你的……”扔下这句话,宇文欣施展功力从展风眼前消失。
“什么?你一直跟着我?你有毛病呀!”展风听了怒火中烧,对着宇文欣消失的地方怒吼,当然对方肯定是听不见的,所以他在
象征性的吼了几句后,也离开了。毕竟办事要紧。
沿街走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药铺。最后他在一家回春堂前停下。打量了几番,咬咬牙决定再进去试试。
那回春堂的店主是一年轻小伙子,名为南宫皓,在苏州城行医也快七八年了,深受年轻女子尤其是那些青楼女子和达官贵人的太
太们的欢迎。他见有患者前来,急忙起身热情的相迎,“姑娘你是看妇科还是看产科?”
这边,展风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唤他姑娘,立刻冲过去道,“你眼睛有问题呀,本大爷哪里向姑娘了?”眼里射出来的灼灼光线几
乎可以把人烧得冒烟。
“你……你……别激动……我看你脸上发黑,双目无光,唇色暗淡,是不是经期不调?有便秘吗?我给你开几付药……你吃了…
…”南宫皓抓住展风的手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告诉你了我是男的!”展风甩开南宫皓的爪子附带送了一记白眼。
“你是男的为什么跑到回春堂来?”这回轮到南宫皓不悦了。
“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不知道吗?回春堂是专给女人看病的地方。”南宫皓笑眯眯的说着,“我回春堂专治妇科疑难杂症,同时专攻女性肌肤美容
保健以及各类情药的开发,让女人生活更“性”福美满!”
“等等……你刚才说了‘情药开发’?”
“对……”
“那有没有这种药--分开吃没反应,两种药碰在一起就会变成催情剂的那种?”
“这个……你等等……”
南宫皓听完展风的叙述立刻闪到一大柜子前翻出些瓶瓶罐罐来。
“好了……找到了。”最后他微笑着拿出一红一蓝两个小瓶,“这就是我研制的霹雳无敌催情药,名为‘鸳鸯相抱’,红的是给
女人吃的,蓝色的是给男人吃的。”
展风接过那药瓶,放到手中打量几番,不放心的问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放心,这红瓶的药不论是多三贞九烈的女人吃了都会变成淫娃荡妇,这蓝瓶呢,当然是让男人雄风大震,大战三百回合雄风不
倒都没问题。”南宫皓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如果这红瓶的药让男人给吃了会怎么样?”展风又问。
“这个……还没有临床试验过……喂,你问那么多干吗?你到底买不买?”南宫皓开始不悦起来。
“买……多少钱?”
“看在你是第一个光顾本店的男士份上给你打八折,五百两。”
“不会吧?这么贵?便宜一点啦……”
“好吧……看在你是第一次来,在送你一瓶包治百病的‘玉露丸’。”
“最多四百两……”
“算了,怕你了……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下次光临记得找南宫皓……”
“……”
展风拿了药,先在街边找了两公狗试了试。将其分开放完全没有发情迹象,但是当两条公狗放在一起时,结果真令他大吃一惊。
简直就是干柴遇烈火,做得你死我活。比预料的效果还好。现在就看如何让祁小怜和万子鑫服下这药了。嘿嘿……一阵冷风袭来
,展风的笑容显得格外狰狞。
28
展风回归风楼的途中去了一趟以前住过的那个破庙,红优居然不在实在太奇怪。一声不吭就这么凭空消失。简直太不够朋友。展
风想到此心中不禁黯然,又想或许是遇到家人被强行带了回去,毕竟红优是逃家的贵少爷。想到家,这天大地大竟无是一处他容
身之所,这世上他也是举目无亲,莫非他今生注定孤单?思及此又觉自己太过多愁善感,目前最重要的是撮合祁小怜和万子鑫。
归风楼后院,祁小怜居所内。
“祁少爷……小的给你扇扇子……”
“祁少爷……小的给你捶背……”
祁小怜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懒散的问忙来忙去的展风,“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呀?”
“你要的冰镇酸梅汤……”展风恭敬的将酸梅汤放在桌边,然后对着祁小怜谄媚的一笑,“呵呵……小的我一向都是这么勤快的
……”看着祁小怜将那碗加了料的酸梅汤喝下去,展风心里简直爽到极点。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将空碗放回桌上,祁小怜示意展风离去。
“是。”收拾了桌上的空碗,展风一溜烟闪出门去,躲在院外的假山后狂笑,“哈哈……祁小怜你也有今天……”
而后,换了件像样的衣服,上万家庄去找他的义兄万子鑫去了。
万家庄
后花园内
“展贤弟,难得你有闲心来看为兄,这几日庄中事务真是忙得我晕头转向。”
“哪里!哪里!小弟至那日与兄长一别已有几日为见,按理来说,我是找该登门拜访的。”
万子鑫在自家后花园款待展风,二人寒颤几句。万子鑫本就出生商家,八面玲珑的那套你来我往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倒是展风
要学着古人讲话,舌头都要打结了。
“贤弟,小怜他最近好吗?”终于谈到重点上来了。
“唉~公子这几日对兄长是朝思暮想(早也骂晚也骂),茶饭不思(吃水果喝酸梅汤)……”
“小怜……他居然对我……”万子鑫脸上先是喜悦之情即而又转为担忧,最后说道,“我要去归风楼。”
“好!贤弟陪大哥去。”
展风胡编乱造的话万子鑫居然信以为真,当真是应了那句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二人急匆匆的赶到归风楼,那万子鑫还未坐定就要只冲祁小怜的居所,展风急忙拉住他,说道,“大哥……你就这冲进去了岂不
让他难堪,不如你先喝口茶,让贤弟进去通报一声。”
万子鑫虽然焦急,但一想展风说的也有理,于是接过展风递过来的啜了一小口后对他拱手说道,“全仰赖贤弟了……”
展风看到他喝下那口茶,顿时喜上眉梢,“小弟这就去办!”
说完,快速冲进内院,隔着虚掩的门,望见祁小怜还在太师椅上小寐,心下大喜,立刻跑回去,在万子鑫耳边说道,“祁公子有
请!”
那药果然厉害,万子鑫进去不下半会,偷跟来的展风就听到门内传来小声的啜泣声,而后化为呻吟,只听的他耳红心跳。又想这
两人一时半会是闲不下来,自己还是去前面赶紧去找点事情做吧。
苏州城外,一对人马缓缓行来。
其间有一气宇轩昂,相貌不凡的贵公子,他闲然自得的骑在马上,手中的折扇随意的摆动,虽然着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却掩
不了其身上泫然天成的贵气。
“小哲子,前面到哪了?”慵懒的声音问道。
“禀皇……主子前面就是苏州城了。”
“这一路走来都教了多少遍了在外面要叫洪公子。”那贵公子将手中折扇一收,不悦的说道。
“是,是,奴才该死!”
“算了,下次记得了。”洪公子一抬手,他身边老奴立刻如释重负。
“章义,这苏州城我们先去哪?”
“禀公子,属下觉得应该先去那最有名的归风楼……”
“好!”那洪公子一策马,快速飞驰出去。身后那批人也赶紧粘了上去。
原来这人竟是微服出访的圣朝皇帝司徒泓烨。
而泫然不知危机已来临的展风还在坐在归风楼里数香呢,一驻香,两驻香,三驻香……他面前全是香灰,可是为什么那两个人还
未出来?
29
“公子,这就是归风楼。”
远远的就能看到天下第一楼归风楼的金字招牌。
司徒泓烨摇着手中的折扇,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可知这几个字的来历?”
身后那几个随从立刻摇头,竖起耳朵听主子发话。
司徒泓烨心情舒畅,笑着说道,“这是明琮十五年明宗皇帝亲手题的,当时他在归风楼吃了一道菜,龙颜大悦立刻御笔亲写了这
‘天下第一楼’几个字,从此归风楼就有了名望。”
他话音一落,小哲子立刻跟道,“呵呵……奴才就看这几个字龙飞凤舞,煞有王者风范,原来真是圣祖皇帝所题。”
“是呀!是呀!圣祖皇帝文才果然高人一等。”其他人立刻将头点得如捣鼓,只暗恨晚了一步让那阉人占了先机。
司徒泓烨眼里看着这帮侍从们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心里却想着带了这帮狗奴才这一路果然是好戏不断否则就太无聊了。果然自己
出行前做的决定是正确的,虽是这么想,但他这个恶劣的主子又开始刁难起这帮奴才来。
唇角微微扬起,“小哲子,你说这明宗皇帝他吃的什么菜呀?”
小哲子一听立刻冷汗直冒,他三岁进宫做了太监这民间流传的事他知道个屁,只怪刚才自己嘴快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最
后只得低着头,为难的说道,“回公子,奴才实在不知……”
其他见他出了丑不禁在心中偷偷暗笑,小哲子见他人幸灾乐祸,心中不服,于是对笑得最厉害的章义说道,“章大人,小奴在宫
中就听闻你通晓民间事宜,现在你一定是胸有成竹了吧,不妨说说看。”
那章义当下夸下脸,道,“属下愚昧,这么高深的问题只有英明的公子才能回答。”
于是众人都一脸企盼的看着司徒泓烨静待他开口。
司徒泓烨戏看的差不多了,哈哈一笑,收起手中折扇,走进归风楼。
“到底是什么菜?”后面的人偷偷问道。
“好像说是麻婆豆腐……”
“不好了……不好了……”
没人打扰的早上真好。太阳晒到三竿头,展风才缓缓起床,穿衣梳洗。
早饭刚刚入口,就被咚咚咚的脚步声吓得全吐了出来。
“吵什么吵呢?天塌下来了?”展风不悦的走到门口认出那个是前面负责报菜的小二。
“什么事慢慢说。”
“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还是这两句?展风皱着眉头说道,“天塌下来有我担着呢!别慌……”
那小二见他是万家少爷的义弟,楼主平时又很器重他,于是喘了喘气说道,“今天来了几位贵客……”
“归风楼哪天少了贵客?”展风很受不了的丢了个白眼。
“你听我说嘛……今天那几个贵客指明要楼主做的菜。”
“厨师们都死了吗?归凤楼白出那些钱养他们了,全下岗好了。”
“不是呀,厨师们做的菜都被退回来了,人家点名要楼主做的麻婆豆腐还扬言如果今天不做就拆了归风楼的招牌。”
“什么人这么嚣张?待我去看看!”展风听完后气不打一处来,饭也顾不上吃了,丢下筷子跟着小二去了前面。
上了二楼,就看到龙凤厅内坐的一桌人,个个衣着华丽价值不菲。“哼,不不过是些纨绔子弟’冷哼一声,再向前几步看清作于
上座中一人的脸立刻惊得目瞪口呆吓得魂飞魄散。
“天呀……狐狸王怎么会出现在这?”揉揉眼瞪大眼睛又看了几遍,没错。就是他。赶紧转身,此时不溜等待何时?
坐于厅中的司徒泓烨敏锐的感觉有人盯着他,望过去只看到一个转身飞奔的人影。
“有些熟……在哪见过……”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身体也随之追了出去。
“站住!”
身后有人大吼,展风心中大叫惨了!惨了!被发现了。脚步更加不敢放慢径直向后院奔去。
对方似乎对他的话晃若未闻,不,反而跑的更快。这一点似乎惹恼了司徒泓烨。“可恶!”居然有人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一向
自负的他怎能容忍这般被轻视。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看清这大胆刁民的真面目,一边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跑呀~跑呀~奇怪?怎么跑不动了?”展风心中纳闷,再向下看自己不知何时脚已离地三尺。那狐狸居然用一只手将他拎了起
来。
“啊…………”随着一声惨叫,他又被狠狠丢了出去。
司徒泓烨厌恶的拍拍手上的灰冷冷命令道,“抬起头!”
展风想反正死定了不如拼一下,于是憋着嗓子说道,“大爷……你在叫我吗?”
黑不溜秋的脸活像个碳,声音细的像麻雀。不是他。司徒泓烨有些失望,挥挥手让展风离去。
展风得到恩准快速跑回卧房,手心已全湿。深吸几口气,自我安慰道,“别怕,展风!他不会发现你的!”
默念了几遍,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定下来。
一面感激平日要他化装的红优,一面想恐怕夜长梦多,司徒泓烨极其狡诈万一真被他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当下留了封书信,告
知自己有急事办,当然还不忘在最后祝他们百年好合。收拾行李,匆匆离开苏州向常州而去。
30
常州
如果你认为吃喝玩乐是人生第一大乐事,那么长乐坊无疑是你快乐的本源。它曾是常州城内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巷,但自从某一
年第一家青楼在此地落根后,短短几年长乐坊的名号便打响了,于是各各行业的商家纷纷看好此地,酒楼,赌坊,如雨后春笋般
出现。如今它以聚齐天下最好最大最多……及天下之最的青楼赌坊的地方而闻名。这亦是那些道德卫士口中的堕落之地--吃喝
嫖赌一一俱全。
历代长乐坊的坊主都是由坊内各商家公平投票选出,坊主具有绝对的权威,即使是常州官府的官员亦要对其忍让三分。
长乐即快乐长长久久之意,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这条花街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有资本。我们这的资
本其一是银票其二看长相,如果你是个既有钱又有看头的人,长乐坊的大门向你敞开;若是你没有钱,那么具备第二项亦能让青
楼你的姑娘小倌们倒贴,基本上也还可以在长乐坊混下去;若是你既囊中羞涩又长得差强人意,那么你的结果就会--
“妈的!没钱还敢来我长乐坊行骗!当你爷爷是草包!”
啪啪--厚实的巴掌打在脸上,砰砰--巨大的拳头落在身上,最后被拎小鸡般的拎起来,像扔垃圾一般扔到门外。
展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长乐坊内乱窜,此刻他的心情已不能简简单单的用激动这个词来形容,他实在是太亢奋了,天,这就是
长乐坊,这就是他的天堂。手又开始痒痒了。
好大的赌坊,好齐全的设施,好好的服务,好悦耳的下注声……有太多的好让他无法形容只怨自己语言贫乏。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向他飞来不偏不斜撞在他的身上,只让他觉得眼冒金星,“哪个混蛋往街上乱扔东西难道不知道会砸到人的吗
?……难怪说古人落后了,一点环保意识都没有,要知道人类只有一个地球……”他的絮絮叨叨在看到物体会动还会说话时被生
生吓了回去,莫非他真的被撞坏了脑袋?可是他明明被撞到的是身上啊。
“大爷……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我是来等朋友的……他很有钱……”原来是个人,不过被人这么扔出来实在有够窝囊的。
“大爷……你就通融一下吧……”这声音有点熟,似曾相识。
“大爷……要不这样我给你算一卦……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其实我是顶顶有名的神算……”
对了,楼白!他是楼白。会算卦的楼白。
“小楼!”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展风激动的冲上前搂住对方。
“你是?”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着实让楼白吓了一跳,仔仔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
“我是展风呀。”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展风提醒道。
“你是展风?你……怎么变成这样?”楼白望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少年怎么也无法和那个绝世美貌的少年联系上一点点。
“我化了装所以你认不出来。”展风见他一脸难以置信,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楼白恍然大悟,欣喜的搂住展风。
分别多日的两人只顾着叙旧情却忘了……
“妈的!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个啥!”那先前狠狠揍了楼白一顿的彪头大汉口出粗言打断二人对话。
“关你屁事!”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丢给那大汉一记白眼。
“你们在我的店前就关我的事。”
这人有些无理取闹,展风欲发作,楼白拉过他小声道,强龙不惹地头蛇。展风心中虽是恼火,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初来咋到又肩负
重任还是少生是非为好。
于是对楼白说,“不和你一般见识!走,我们去坊内最大的酒楼去。”说完拉起楼白走进一家无论外观还是内在都比较顺眼的客
栈。
两人走进客栈立刻招来许多白眼,但是展风适时的掏出万子鑫赠送的令牌后情况大为改观。
客栈的老板立刻笑容满面的送他们上天字号房间休息,还在第一时间内送上最好的酒水。从苏州一路过来见惯了这般见风使舵的
人展风倒不奇怪,楼白却感到惊奇只拿着那块令牌翻来覆去看硬要摸透其中玄机。于是展风将这几月来所见所为一一告知楼白,
后有问起他那日如何逃得白飘然之手,楼白神色渐露尴尬,面有愠色,只让展风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再追问楼白便顾左而言他,让展风更为好奇。
其后,展风应楼白强烈要求下梳洗一番后终于去掉脸上那层妆恢复一脸绝丽容颜。
第二日,心神气爽的他欲长乐坊大展身手,在此之前楼白替他算过一卦,今日赌坊得遇贵人。
自白家庄一劫,展风对楼白心悦诚服,雨于是在赌钱时也偷偷打量起像“贵人”的人。
而另一方面,身在苏州的司徒泓烨身边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日展风前一刻才离开归风楼,后一刻一对官兵冲了进来。将一干闲杂人等通通驱除后恭敬的跪倒司徒泓烨面前。司徒泓烨一挑
眉,在看到门前走进来的紫服中年人后心中疑惑顿时解开。
“臣江南王偕幼子泓悠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人作势跪下,却在膝盖碰地之前被司徒泓烨一把抚起。
“皇叔,不必多礼。朕与皇叔多年为见正欲前去拜访,谁知皇叔竟然先得到消息。”司徒泓烨笑容满面的说道,眼里却全然看不
到半点笑意只有一丝厌烦。
“呵呵……”那江南王也并非好惹的角色,听出司徒泓烨话中有话,假笑一声道,“陛下说的甚是,上次进京还是陛下初登基时
。陛下恐怕还未见过小儿泓悠……”说完将那身后那一白面俏脸的少年扯到身前,仰怒道,“还不快拜见陛下。”
那少年低着头,怯生生的说道,“臣弟司徒泓悠拜见陛下……”
司徒泓烨上前亲昵的拉住他,说道,“原来这就是泓悠堂弟果然相貌不凡。”
待那少年抬头竟是一张熟悉的脸,曾经紧紧追随在展风身后的脸,原来红优竟是泓悠。
江南王见泓悠甚得司徒泓烨喜欢,于是趁机说道,“不如请陛下移架王府,这民间龙蛇混杂实在不适合陛下。”
司徒泓烨虽然心中不悦,却并未表现在脸上。最后一点头,算是首肯了。
于是一场私人的微服出访演变成天下皆知的南巡。
31
“有人出老千!”惊叫声使得原本就闹腾腾的赌场顿时像炸开了锅。
展风对于这种行为是十分不屑甚至是鄙夷的,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像他那样引以为傲的赌技,所以只能利用一些旁门左道,
从这一点上考虑的话他也是能十分理解的。
透过包围的人群,他看到一红衣少年正捉着一头发花白老人的手,老人在少年怒视下身体正微微发颤。
红衣少年面无表情的说到,“根据坊内规矩凡出老千者砍去一只手。”
老人一听,身体抖得更厉害,对少年哀求道,“娃子,你就看在我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份上饶了我老人家这一回吧。”
红衣少年并不为所动,冷冷回道,”若是饶了你岂不坏了咱们坊内的规矩,我这个坊主以后还要怎么立威呢?”原来他竟是这长
乐坊的坊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展风在心中叹道。
“唉哟……你这娃子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要砍我老人家的手……”老人仍是絮絮叨叨的念着。
红衣少年听了皱皱眉头不耐烦的说道,“少听他废话,操刀!”
立刻有两个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人按住老人的右手,一人举起锋利的刀。
“砍呀!砍呀!”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整个人群都沸腾起来。
展风环顾四周,有人冷眼旁观,更多人是煽风点火,所有人都对老人的安危无动于衷。
太过份了!他顿时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大吼一声,“慢着!”话音未落人已冲到老人面前。
红衣少年看他一眼,问道,“你要救他!”
“你们不能砍他的手!”展风喊道。
“那么你要我砍你的手?“少年反问道。
“不是!”
“反正坊内的规矩不能坏,你和他随便谁留下一只手。”
“砍他的手!!”老人听了少年的话立刻像活了过来似的,一把抓过展风的手,放于刀下。
展风狠狠的盯了那老人一眼,那老人立刻心虚的避开他的眼光但手却没有放松,在他耳边低语,“小伙子,死一个个总比死两个
好。”
“那你怎么不死呢?”展风骂道。
“唉……谁让你冲出来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成就你舍生取义的威名呀。”
“……”
“少废话……开刀!”少年嘲笑的看了他一眼,下令道。
完了,我的手……展风在心中暗暗叫苦,他果真是看走了眼才会救了这种人,真的要在此失足了吗?他不甘心呀,“慢着……”
他无比哀痛的叫道。
这次那操刀的中年人不依了,将手中菜刀往桌上一放,说道,“你到底让不让人干活呀?我还要回酒楼做菜呢!”原来这位是厨
师还兼职当侩子手。
“我……我……我要和他赌钱!”展风鼓足底气对红衣少年喊道,“我若是输了随你砍!但我赢了,你就得放过我们。”
他这话一出,场内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又是个不知死活的人!”
“坊主的赌技可是天下无敌的。”
“听说坊主十二岁就赢遍七七四十九州。”
“……”
这些闲言闲语统统入不了展风的耳,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也以同样的目光打量着他,最后点点头,问道,“你要赌什么?”
“摇骰子。”
“怎么个比法?”
“每人六个骰子,谁的点数小就谁赢。”
“好!”
似乎感觉到一场恶战即将展开,赌坊内突然安静下来。
“请!”
“请!”
没有人敢说话,场内只听得到骰互相撞击的声音。
最后砰的一声两人手中骰子同时落下。
“谁先开?”展风问道。
红衣少年先掀开,六个一。
赌坊内所有人都舒了口气,说道,“坊主果然明不虚传……”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展风输定时他却笑嘻嘻的说,“我赢了!”
有人以为他吓傻了,有人认为他是输不起,最后这些议论都在展风放开手时销声匿迹。
六个骰子落成一列,最上面的是一点。这就是他的绝技“一柱擎天”。
“果然厉害!”少年对他璀然一笑,然后对他身边的老人说道,“就是他了。”
“好!好!拜堂了!成亲了!”那老人拍着手笑道,完全不像个老人倒像个娃娃。
“什么?”展风一愣,完全不明白个中缘由。
“你赢了我们坊主,现在你就是我们坊主的相公了。”看他一头雾水有人好心告诉他。
“相公?他不是男人吗?”
“男人就不能嫁人吗?我们大圣朝可没有这条法令。”
在场的每一个都是他盯着他,仿佛说如果你敢悔婚我们就把你XXOO……
“……但是我和他不熟……”展风艰难的说道。
“没关系,感情是慢慢培养的。”红衣少年拉过他的手,亲昵的说道。
“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依然垂死挣扎。
“我是龙随风。相公,你呢?”
“展风。”
“哈哈……相公我们果然有缘,你是那飘忽不定的风,我就是那随风的人……”
“……”
32
一失足成千古恨,展风心中深有体会。有过白飘然事件之失,这次他也学乖了。表面上答应得痛痛快快,等取得对方的信任后,
推说有朋友要看,赶紧溜回客栈。
楼白见他现在才回,问他是不是见到贵人。这一题,展风又痛上心头。讽刺的答道,还贵人啦,差点被人吃了。
说完催促楼白取了衣物连夜走人,也将到这儿来的正事给忘了。才走出坊外,就见一老一少如地狱双煞堵住去路。
“展风,我龙随风哪儿对不住你了?”龙随风哀怨的问道。
展风心中暗暗叫苦,摇着头说道,“没有……”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让我拿什么脸去面对天下人?”
汗……有那么严重吗?何况我们又不熟你有没脸见人关我什么事?展风心中这么想,嘴里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唉……你这又
是何苦呢?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有了亲密爱人所以是绝对绝对不会和你成亲的!”说完此话,他搂住身旁的楼白说道,“小
楼,你放心。我有了你是绝对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动心的……”然后乘他们不注意对楼白眨眨眼睛,楼白立刻心领神会,将手放
于展风胸前,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阿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龙随风见两人如此亲密只恨得跺脚,那老人见孙子这般,说道,“乖孙子,爷爷这就去替你教训这小混蛋。”
“臭小子接我一拳!”老人底气十足的对展风吼道,然突然跃起身,伶俐的拳风直扑展风面上。
展风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已不能动弹好像被巨大的气流吸住了。拳并未过来,他已感到无穷的压力。这就是所谓的高人吧。
楼白突然闪到展风身前,运气抵住那席卷而过的气流,两股气在空气中相撞,楼白的气如螳臂挡车很快被吞噬,而他也因此被震
飞出去。
“小子有胆量,可惜实力不行。”那老人收回功力后对楼白说道。
展风扶起地上的楼白,回嘴道,“老人家果然武功高强,可惜倚老卖老,欺负我们年纪小。”
“娃娃,这话就不对了,我老人家可是一心想收你做孙子对你照顾得是周周到到,你却背着我家随风和这小子私奔,谁对不起谁
你扪心自问!”老人立刻跳到展风身边,指着他鼻子骂道。
展风也不管对方是怎样的武林高手豁出去了,说道,“你呀,和你那个孙子在赌坊设计我们在先,又逼我娶你,婚嫁之事本就是
自愿你们居然逼婚还逼的这么大意凛然,我要是你呀就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你……你……气死我啦!”老人听他说了一大啪啦不中听的话,也学着孙子的样子跺起脚来,最后指着展风说道,“你究竟想
怎么样?”
“要么放我们走,要么杀了我。”展风心一横,咬牙说道。
“不行,放了你我家随风岂不成了天下笑柄?”
“那你杀了我,他一样成天下笑柄。”
“是呀!是呀!这样怎么好?急煞我也!”老人左右为难最后为难看向孙子。
龙随风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同意你纳妾,不过正房必须是我。”
展风听完立刻绝倒,怎么变成这样?他又不是真心要娶小楼只好反对道,“不行,我不能委屈了小楼。”
“呜呜……那你就要委屈我?我已经这般让步了……你还是不愿意娶我吗?”龙随风的话中已带有哭意。
见到爱孙被人惹哭,老人家的理智早就消失殆尽,一把拉住展风问道,“你到底娶是不娶?”
“要我娶还不如杀了我!”展风亦斩钉截铁。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老人的眼中透出杀气,直接一掌横扫向展风面门。
“爷爷……不要打脸……万一变丑了就不好了。”听孙儿这么一喊,老人及时转换招式只击展风胸前。
那一掌威力十足,连地上的飞沙走石都被震到几丈之外,然展风巍然不动,未受到任何冲击。
“这……不可能……”老人望着自己的手一脸难以置信。
“哈哈……知道我展风的厉害了吧!”展风原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居然又给躲过去,于是得意的大笑起来。
0老人直接走到他面前拉开他的外衣,“果然。蚕丝宝甲……这件衣物你是从何得到?”
“这……”被人这么一问,展风眼前立刻闪过一些模糊的景象还未抓住些蛛丝马迹又消失了。
“我不记得了……”每次只要一回想就会头痛欲裂。
“洛洛……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老人喃喃自语道。
“……”
展风与楼白二人见老人陷入沉思中,于是互相交换了眼神准备溜走。
忽然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只把展风们团团围住。
“死老头!你们祖孙两搞不定我居然派这么多帮手。”展风看着那些黑衣人以为是长乐坊里的人。
“这些人我可不认识……”那老头赶紧撇清关系,说完就先向黑衣人发招。
那些黑衣人个个出手狠毒似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老人虽是功力深厚,但是对方人多势众又有视死如归之势,亦不好过多纠缠。
再看楼白那边也渐渐支持不住。
展风见势不妙,对楼白喊道,“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小楼我们分开跑,在老地方会合。”
说完,躲过刀光剑影跑了出去。楼白见他脱了身,也趁机溜了去,将一烂摊子交给这祖孙俩。
展风逃命要紧,不停的跑呀跑呀,生怕被那帮人给捉到。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趴在地上休息,突然看到一双脚,他心中大惊,不会被追上了吧?认命的抬起头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终
于放了心,“红优…………”
33
认命的抬起头来,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终于放了心,“红优…………”
司徒泓悠蹲在他面前,打量了他半晌,幽幽开口道,“阮郁,你的游戏玩够了吗?”
“什么?”刚刚放下的心又再度提到嗓眼。展风静静看着眼前的红优,少了几分嬉闹多了几分严肃。
“阮郁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司徒泓悠眼中渐显不耐。
“红优你怎么了?我是展风呀……”展风抓住对方的手焦急的问道。
但他的话在看到司徒泓悠身后的黑衣人后嘎然而止。
“这些杀手……是你派来的?”展风艰难的开口,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身边的人,但他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
”
司徒泓悠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封住他周身穴位。
黑色的布料蒙在他的眼睛上,然后身体被人腾空抱起。
这一天有太多意外让他几乎应接不暇,只觉得身边的世界都被颠覆,有太多太多的不结等待解开。
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不要醒来可是他还是醒来了,人没有变,只是场景换到房间内。
“红优……”展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一声声唤着对方的名字。
“阮郁,你真的将一切都忘了?你以为你换了个名字我就会原谅你过去的所为?”司徒泓悠紧紧的捏住他的肩,指甲深深掐进肉
中。
在他眼中展风看到痛苦看到犹豫看到挣扎还有一丝丝恨意?红优我让你那么难受吗?展风看在眼里心如刀绞,嘴里只能不停的说
,“我不是阮郁……不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对他解释,借尸还魂?如果他说了不是有人嗤之以鼻,就会有人当他是疯子。
“如果你真认识阮郁,那么你和我相处这么久你一定知道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
“你……没错……你和他不同,但是人是会改变的……”一瞬间展风看到他的动摇。
如果不是那不速之客的到来,展风相信他一定已经说服了红优,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功败垂成。
“悠儿,何必和他废话?”随着陌生的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齐王?……”这个色狼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这,还亲昵的喊红优“悠儿”?展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司徒泓炫意味深长的看了泓悠一眼,走到展风面前。
“郁儿……”看似温柔的叫唤却让他胆战心惊。
他的手慢慢抚上展风纤瘦的身体,慢慢游移到他的颈上,“好美好细……如果用力会不会断?”话语带着调笑的味道,停在颈上
的手却越收越紧。
好难受,喘不过气来……他要死了吗?终究逃不过呀……展风无奈的闭上双眼,等待意识渐渐远去。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颈上突然松开了,肩头却被狠狠的扯住,“说,那本名册在哪?”
展风捂着嘴拼命的咳起来,“我……我……不知道……”他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郁儿……你真不乖……你以为拿了那东西我就怕你了?你以为躲到皇宫里我就奈何不了你……”司徒泓炫的话语又转为柔和,
但眼里杀意盎然,“那碗‘迷日香’居然没把你毒死?你还真好命。”
“说!名册在哪?”
“我不知道……”头发被扯得生痛,展风只能咬着牙拼命摇头。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司徒泓悠开口道,“看来这样逼问也是没有结果的还是让我来吧。”
司徒泓炫听了放了开展风,厌烦的对他道,“哼!你自己好自为之!”然后拂袖而出。
目送司徒泓炫离开后,司徒泓悠才缓缓开口道,“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一开始就是阴谋对不对?你接近我……”
“没错,因为我不能让你被司徒泓烨追到,万一那本名册落到他手中将会牵扯到许多人。我在九江就知道对方追到你的下落所以
我故意和你打赌让你装成乞丐因为这样才不会引他们注意。谁知道司徒泓烨居然亲自来苏州,我于是怂恿我父王将他牵制在苏州
好让你安全到达常州。”
“你究竟是谁?”展风发现他从不曾了解眼前的人,连知道的他的姓名都是假的。
“我是江南王世子,司徒泓悠。悠然的悠,这次别弄错了……”
“泓悠……司徒泓悠……为什么转了一大圈我还是逃不开司徒家呢?”展风无神的喃喃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司徒泓悠说完这颇具深意的话转身离去,留下展风一人独自对着冰冷的房间。
最近写文米什么人看,郁闷死……现在只想把这篇文尽快解决!
34
“啊~~炫……不要……”醉人的呻吟弥漫着整个房间。
“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家伙了?”那人的声音有些粗暴。
“没有……炫……慢一些……啊……”
“悠儿………………”
空气中飘荡着淫霏的味道,展风知道房间里一定上演着一部春宫激情戏。他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有偷窥的癖好,他只是在逃跑时不
小心走错了地方然后又不小心发现这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司徒泓悠和司徒泓炫居然是一对?兄弟恋?乱伦?天……这究竟是个什
么时代,可以公然男婚男嫁,男男关系更是复杂如麻,好像只有他是个异类。
“泓烨已经被父王软禁了……现在皇城空虚正好……”
“悠儿……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我们俩的……”
他是无心的,绝对没有偷听人家密谋天下大事的意思但是现在他听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脑中乱成一团。泓悠和色狼王爷的关系,色狼王爷与阮郁的关系,阮郁和狐狸王的关系,还有狐狸
王居然被人软禁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呸!呸!他干吗要担心狐狸王的安危?
糟糕,国不可以一日无君,这天下岂不大乱?天下大乱的话他展风的日子也不好过。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关心一下也无可
厚非对不对?想到此,他决定当一回贼也无妨。
“但是……司徒泓清……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放心,我已经送了份大礼给他……边疆一乱,他这个威武大将军岂可不出马?”
好毒的计……展风暗自心惊。他本想继续听下去但房中人的对话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听不到。
他亦不敢多逗留,赶紧溜回房去。
推开房门,突然一双手捂住他的嘴。
“不许叫,你们抓回来的人在哪?”很熟悉的声音……
他不自觉咬上对方的手,对方痛的大叫起来立刻松开他。“楼白!拜托你看清楚再问好不好!”
“展风?真是你!”楼白欣喜的望着他。
“不是我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打昏侍卫换上他的衣物混进来的。别说那么多,我这还有一套衣服你换上我们一起出去。”
“你听我说,我现在还不能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展风收起平日嬉笑的脸严肃的对楼白说道,“我下面要告诉你一个惊
天的大秘密……你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下面所说的一切皆是事实。”
楼白知道事态严重,认真听他说下文。
“其实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也就是很多年以后来到你们这个时代,其实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借了你们这个时代的人的身体
又活了过来。你明白吗?”
“你是说借尸还魂吗?”楼白眨着眼问道。
“对!”展风高兴的说,“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前叫阮郁,他为我惹了很多麻烦。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讨厌我?”
“不会啊~”楼白摇头,“我认识的是展风,那个阮郁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我在山上修炼的时候就算到天有异相,福星降
世。结果下山就遇到了你。”
“我现在想知道他曾今做过什么,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查查?”展风恳求道。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只要从这儿下手就可。”楼白说着指向展风。
“我?”
“不,准确的说是阮郁的身体。”
“要怎么做?”
“滴血寻踪。”楼白神秘的说道。
“滴血寻踪是什么?”展风不解的文问。
“这种法术是利用身体的血来追踪其过去发生的事情。一般是用来寻找人的下落。”
“那么现在可以施法了吗?”展风听完楼白的话兴趣高涨。
楼白转头看看天色,说道,“今天天色已晚,我明日子时再来做法。”
“好。我等你来。”展风点头。
第二天,司徒泓悠看到展风眼中异样的神色后,他敏锐的察觉到展风知道了。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展风嘴里明明装傻心里再却想我知道的可多了不知道是指你和色狼王爷的关系还是你们密谋篡位。
司徒泓悠投给他一个别具意味的眼神,似是探视又似警告他最好老实点。
“那本名册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出来?”
“我都说了我不是阮郁,更不知道什么名不名册!”展风对他说道,眼里全是控诉,“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
“我……”司徒泓悠望着那闪闪星眸心中一动,撇过脸去。
心虚了吧?内疚了吧?哼!哼!我可不会这么原谅你!展风在心中愤恨的想着,他还未从被泓悠背叛的事实中挣扎出来。
“那本名册若是落到司徒泓烨手中会牵扯到很多无辜的人……”司徒泓悠缓缓开口。
“你们明知道叛乱是株连九族的罪,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展风不解,名利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炫他不甘心呀,先皇明明最宠爱他,那皇位合该是他的……司徒泓烨那小人却趁机抢了去。但是先皇在临终前将大权都交给了
炫,司徒泓烨若不是有秦王相助也只能算个挂名皇帝。”
“但是现在司徒泓烨当了皇帝大家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你太天真了,司徒泓烨怎么可能放过时刻威胁他的炫?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也会动手。”司徒泓悠悲哀的述说着,“这就是身在
皇家的痛苦。”
展风听完心中也跟着他痛,“泓悠喜欢炫吧?所以才会帮他。”
“我……”司徒泓悠吃惊的看着他,然后笑道,“你果然知道了。昨天在外面的人是你吧?”
展风见被揭穿立刻红着脸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
司徒泓悠难得看到他这般可爱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么纯情,倒和原来那个你大不相同。”
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你们一直不信。展风在心中嘀咕。
“这是你回来后第一次这么笑呀……”展风说道,“你的眼里总是有淡淡的悲伤。”
司徒泓悠突然呆住了,为什么炫从来不曾注意的事情他却知道?这个人……
“泓悠一定要幸福呀……”展风在心中默念道着。
35
子时,楼白准时出现。
轻轻用匕首割破展风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滴落事先准备好的瓷碗中再混上香灰和圣水,摆于案上。
楼白执一桃木剑翩翩舞动,口中亦念念有词。
展风依楼白所言,闭目盘腿坐于软垫上。
施法半刻,一直风平浪静,未见半点动静。
突然,碗中水开始剧烈抖动。楼白大喊一声,“开始。”
展风就觉脑中白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强行闯了进来。
冷宫中的少年……那碗断魂的汤……大殿上高傲的抬着头不愿屈服……树后妒忌的眼神……太湖畔的初遇……既然得不到他,那
么就让我们一同毁灭……那本明黄的册子藏于太湖畔若你心中真有我定能找到。轻轻捧起那碗断魂汤,一仰头决绝入口。肝肠寸
断后,紧闭的双眸,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来生决不再入情关。
原来阮郁爱的竟是这般绝望。展风睁开眼,发现视线模糊。双手一摸,两颊竟已湿透。
自古多情空余恨,一个情字害了阮郁一生。
“阿风……你还好吧?”看到他神色异常,楼白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知道真相有些感伤……”
“下面我们该怎么做?”
“先离开这吧。”展风有些无力的说道。
“你们哪也去不了。”突然闯入的声音让两人吓了一跳。
在看清来人后,展风放下了半颗心。
“泓悠……”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老实呆着,想走没那么容易。”司徒泓悠瞪着展风说道。
“少和他废话!”楼白突然跳过去,袭向司徒泓悠,突来的袭击令他应接不暇,只能眼睁睁被擒。
“你快放开我!这里可是王府,只要我大喊一声你们就全完了!”他威胁道。
楼白一笑,伸手封住他的哑穴,“多谢世子提醒。”
司徒泓悠只能干瞪眼,气势已去大半。
展风瞟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知道名册的下落。只要你配合我离开,我就将它交给你。若是你耍花样,那么我不能保证那本
名册是否会落到司徒泓烨手中。”
已无法选择,司徒泓悠唯有答应。轻轻点头,算是同意。
展风心中亦大舒了一口气,对楼白道,“解开他的穴道。”
楼白一听,大惊,“万一他……”
展风盯着司徒泓悠坚定的说道,“他不会。”
楼白见他如此坚持,只好不情不愿的替司徒泓悠解穴。
司徒泓悠活动活动手脚,将两人带至一密道前。
“从这儿走可以躲过前面侍卫的目光。”
楼白看那洞口森然,怕是陷阱,犹豫不前。
善于察言观色的司徒泓悠很快察觉他的心思,说道,“若是怕了就别跟进来。”说完跨进密道。
展风亦尾随而入,楼白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顿时感到羞愧,也紧紧跟上。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方才见一片开阔视野。
“你等已安全,可把名册交出?”司徒泓悠冷冷说道,似对刚才其威胁耿耿于怀。
“名册在苏州太湖旁的一家客栈中,你回去问司徒泓炫,他若真有心应该找得到。”展风亦冷淡以对。
两人静静不动注视对方,最后司徒泓悠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展风笑道,“你也最好不要再派人来骚扰我。”
司徒泓悠亦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转身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一脸莫名其妙的楼白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先是大眼瞪小眼
展风神色凝重的盯着司徒泓悠离去的地方,悠然开口,“我和他昔日情分已于今日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说完后,话
中尽是苦涩。
楼白一听更加茫然,思索片刻仍未理清于是放弃,“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今天初几?”
“十月初七……”
展风听完脸色突变,喊道,“糟糕,我的赌侠大赛。”
“你真的要回长乐坊参加那个赌侠大赛?那对祖孙会把你吃了的。”楼白提醒他。
“可是我若是不去就对不起应城的百姓……展风犹豫的说道,思索片刻,咬牙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视我之
状况亦是如此。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还真怕了那两祖孙不曾?走!回常州。”
只见楼白木然不动,双目成心型,“阿风……你真有侠义心肠……我爱死你了……”说完就张开双臂直扑向展风。
展风心中大汗,这世界上怎么这么多花痴?赶紧躲过楼白的怀抱,跑了出去。
“阿风……别抛下我啦……”
“你先追到我再说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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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苏州城西的江南王府始建于宏御十五年,府中亭台楼阁,一草一木都都格外讲究,既透着江南清秀的风格,又不失王家的
威严庄重。面对这样的山山水水,立于亭中的华服青年却蹙着眉头毫无半点欣赏大好风景的兴致。并非是他不懂风情,只是每日
除了面对山山水水便是那花花草草,让他怎能不心生厌烦?
司徒泓烨叹了口气,转身向园外走去,立刻有两个侍卫跟上来不动声色拦住他的去路。
“皇上,王爷吩咐了您不能出去……”
“笑话!朕是堂堂天子还要听他的话?”狭长的龙目微眯着透出森然的杀气。
感到主子的不悦,两侍卫立刻跪下身来,诚恳的说道,“属下不敢。只是王爷吩咐了,若是您在王府出了什么事儿王爷他可担待
不起!”
“好个担待不起!”司徒泓烨眼中不明的怒火狂燃,危险的气息缠绕在侍卫周围,让他们生生打了个冷颤。然而司徒泓烨并未发
作,眼中的火焰渐渐暗淡下去,最后一摆手,道,“罢了。”踱步回屋。“
还跪于地上的两个侍卫看着主子的身影消失在房内才舒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缓缓起身。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皇上……皇上不好了……”小哲子嚷着,跑进了司徒泓烨的房间。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黄河发洪水了还是外族打进来了?”司徒泓烨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悦的问道。
“回皇上,黄河去年新修了渠道今年那边五谷丰收百姓生活乐着呢……边疆嘛有秦王在,谁敢轻举妄动?呵呵……现在国泰民安
都是皇帝主子的英明决策!”小哲子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司徒泓烨。
司徒泓烨心中暗道,这狗奴才不放过任何时机拍马屁。表面上他依然泰然道,“那有何事需那般大惊小怪的?”
“主子不妙呀……奴才刚才想出去就给拦了回来……”小哲子知道事态严重,左右看看以防隔墙有耳,然后在司徒泓烨耳边轻轻
说道。
“皇上……奴才有事禀奏……”小哲子话刚说到一半章义又急匆匆走进来,看到小哲子后话又吞了回去,“原来哲公公也在……
”
“你俩今日倒像是约好了……”司徒泓烨一笑,“章义,你说吧!”
“这王府恐怕有问题……”章义拱手奏道。
“没错!没错!咋家也是这样认为的。”小哲子听完立刻点头附议,又焦急的问道,“皇上,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章义亦一脸焦急的看向主子。只见司徒泓烨高深莫测的一笑,然后指指章义,“现在你就代替朕的位置。”
章义一愣,待反应过来后立刻跪于地上道,“奴才不敢!”
司徒泓烨亲手将他掺起,严肃道,“章义,朕今日能否逃过这一劫就全看你的表现了……”
“皇上,外面危险呀。”章义一脸沉痛的说道。
“哼,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倒是你们俩,机灵点,别又斗个窝里反,让江南王白白占了便宜。”司徒泓烨交待道。
“奴才遵命,皇上保重呀。”
司徒泓烨换上侍卫的衣服,趁着夜色悄然离开江南王府。
展风静静坐在湖边的大石上。
清澈见底的湖水映出一抹哀愁的容颜。
微风吹过,岸边柳枝随风飘摇,湖水泛起一圈圈涟漪,他却无心欣赏这一番美景。
事实上,从三天前他就陷入这样的情绪之中。十月初十的赌侠大赛他大获全胜,一举成名,身心两方面都得到极大的满足。但是
这种虚荣很快过去,他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无所事事。空虚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而且越来越盛。到底缺了什么呢?他不明白。
夕阳渐落山头,展风想到楼白告诉他常州城最近格外不安宁。在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于是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
的灰,向长乐坊走去。
一路上果然见到许多官兵沿路盘查。他当下低下头,尽量不惹人注目,但还是天不如人愿。
“那边的,过来!”身着圣朝官服的官兵耀武扬威的对展风喝道。
展风一惊,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那官兵拿出一幅画看看又对照他的脸看了会,摇头骂道,“妈的!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展风立刻放下悬到嗓子眼的心,“啊……大爷……我可以走了吧?”他堆起一脸笑容问道。
“走!走!”那官兵不耐烦对他挥挥手。
“是!是!”他唯唯诺诺的点头,脚跟一转,赶紧溜人。
“慢着!跑那么快干吗?作贼呀?”跑出去的人又给拎了回来,“这张画拿着见到这个人记得报官!”
“是!是!”展风赶紧接过画,扫了一眼,当即就呆掉了……画上的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识!狐狸王……“这……这是什么人?
”他艰难的问道。
“这是江南王府和齐王府合力追捕的重要人物……抓到有重赏的……”
“有这等好事?”展风眯起眼,问道。
“没错!活人黄金三万,死人白银三万。哈哈哈……”
展风亦眉开眼笑,“想不到你狐狸王居然只值三万两黄金……哈哈……”
展风刚回到长乐坊就被楼白给秘密拉到柴房。
“你干吗呀,小楼……这么神秘?”展风一脸不解的看着楼白。
“你跟我来嘛……”楼白也不解释,左看又看一会将展风推进柴房,将门紧紧锁上。
破旧昏暗的屋子里除了灰尘就是稻草。
“我回来你连水都不让我喝一口就是让我来看这堆稻草?”展风说着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呀!”楼白摇摇头,指着那堆稻草说道,“你自己看。”
展风顺着楼白的手指方向看去,稻草中有丝丝红色的东西……血迹?他疑惑的看了楼白一眼,走过去扒开稻草,奄奄一息的人露
了出来。
身上的衣服都是灰垢和着淡淡干掉的血迹,头发散乱挡住了半边脸,但展风还是可以清晰的认出他来……
狐狸王--司徒泓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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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王--司徒泓烨。路上的追兵,泓悠和那个色狼王爷的诡计……事态严重了。展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在哪儿发现他?”他收敛平日嬉笑的脸色严肃的问道。
“在……在长乐坊外的窄巷里。我看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就把他给抬回来了……”楼白小心翼翼的观察展风的神色,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了他。
“你知道他是谁吗?”
楼白先摇头,后又恍然大悟道,“莫非他就是官兵们追查的逃犯?”
展风点头。
“那把他交出去我们岂不是能得到很多钱?”楼白兴奋的搂着展风说道。
展风脸上可无半点笑意,冷然道,“他是圣朝的皇帝--司徒泓烨!”
“什么?他是皇帝?”楼白难以置信的重复着展风的话,口张得大大的惊讶得合不起来。
“没错!就是他。”展风强调。
“那外面的官兵为什么要抓他?”终于缓过神来的楼白继续追问。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我在这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估计以你的智商也很难猜出答案来。你先帮我把他搬回房去,我在慢慢
和你道来。”
“唔……好吧!”被展风取笑的楼白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点头允诺。
于是二人亲密合作躲过众人的目光将昏迷不醒的司徒泓烨偷偷运回房间。
然后是一番检查和包扎伤口,这些工作自然都交给楼白来完成。展风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品着茗香,冷眼看着楼白忙
来忙去。他一点也不同情楼白更不打算帮忙,反正麻烦是楼白捡回来当然由他自己负责。
“怎么样?”看着忙碌的身影终于停下来,展风适时的问道。
“有几处外伤都已经处理了,最严重的恐怕就是头。”楼白担忧的说道。
“头部受创?会不会失忆或是变成傻子?”展风急切的问道,但眼中却没有那种楼白的担忧之情。
“这个很难说。不过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废话。”展风低咕道。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件很重要很复杂的事情呢……”楼白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展风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那些人为什么会追杀他?”楼白指着躺在床上的人提醒他,“你不会忘了吧?”
“那个呀!”展风对伸出小指头勾勾,楼白立刻覆过身来。
“你听我说,齐王要造反,所以趁皇帝出巡将他囚禁在苏州的江南王府中,这会他恐怕是从那逃出来的。”
“天呀,怎么会有这种事!”楼白惊讶的叫道,展风立刻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嘘!你小声点。”
“齐王为什么要造反?”楼白又问。
“这又是个很复杂很难回答的问题。从我出现开始他好像就已经在策划造反了。不过历朝历代的造反篡位都可以总结为一个原因
--利欲熏心。”
“阿风……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这个……我们先将他藏好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他。要不然我们俩全玩完。”
“好!”楼白点头。
“特别是不能让那个龙随风知道。”
“明白!”
“阿风!小风!小风风!”
说曹操曹,曹操到。楼白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龙随风独特的叫门声。
“糟了!怎么办?”楼白焦急的看着展风,希望他拿出对策。
展风在心里埋怨道,怎么一说就把他给招来了?眼珠不停的四处转,最后落在桌子下。
“快!快!”展风指着桌底让楼白把人藏进去。
门外的人显然等不及了,“展风,你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展风对楼白挤挤眼暗示他动作快点,然后迅速扑向门边。
“呵呵……,随风你怎么有空过来?”展风努力扯出一抹笑容。
“我来看看你呀!”龙随风说着就要往门里走,展风立刻闪到他身前将手扶上门栏,阻挡住他的视线。
“你干吗拦住我?”龙随风奇怪的问道。
“哪有?没有!”展风立刻放下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请进!”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龙随风看了他一眼,走进房间。
“你的床为什么这么乱?”
“我刚刚睡过午觉。”
龙随风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坐到桌边,一抬脚准确无误的踢到躲在桌下的楼白的臀上。
“哎呀!我好像踢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阿风,你有养小动物吗?”龙随风随口问道。见展风连连摇头,他就更觉奇怪,“那这
桌下的是什么?”说完,俯下身想探个究竟。
展风立刻拉住他,“这桌下哪会有什么,你是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
他这一说明摆着是欲盖弥彰,火上添油。
龙随风瞪了他一眼,手就要掀开桌子。
完了!完了!展风在心中暗暗叫苦,赶紧闭上眼。
就在这紧张时刻,楼白突然从桌底钻了出来。
龙随风看到楼白后脸色大变,“好你个展风居然背着我和他翻云覆雨,大白天做那等苟且之事也不怕肾衰。”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和阿风可是清清白白的。”楼白指着龙随风气愤的说道。
“阿风……叫的多亲热。看那床上还有血迹,你还敢说你和他没有什么?”被嫉妒激红了眼的人已经口无遮拦。
“喂,你要闹的话也别在我面前好不好?我还要休息呢?”展风揉揉被吵得发麻的脑袋说道。
“休息!你当然要休息。你和他在屋里干了一下午那等事……你……你……居然不叫我!呜呜……”
“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在尚存有一丝理智前展风竭尽全力让自己语气温柔些。
“我气你们玩居然都不叫上我,人家还从来没有三个人玩过!”龙随风双目含泪委屈的说道。
“你不气我和他……居然气这个?你……你……”展风最后一丝理智终于消失被怒火取代。
听他说完,一旁的楼白也满脸黑线。
两人对视良久,双双点头。然后默契的扑向龙随风,一人抬一手一脚将龙随风扔出门外。
关门。上锁。从此天下太平。
等到龙随风杀猪般的哀号诅咒渐渐消失,两人才想起桌下还有一个人。
“糟糕!“两人异口同声的扑向桌底,将昏迷不醒中的人抬回床上。
“他醒了……”楼白突然指着床上的人叫道。
展风顺着楼白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昏睡的人动了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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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楼白突然指着床上的人叫道。
展风顺着楼白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昏睡的人动了动手指。狭长的龙目缓缓睁开,一对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开口道,“这是哪
?”
“这儿是长乐坊……你受伤了。”楼白赶紧告诉他。这还是他第一见到皇帝,还和皇帝说上话耶~他心中异常激动。
“你是谁?”床上的人静静打量眼前的陌生人。
“我是楼白,是我救了你。”
“那我是谁?”他再次小声的问道。
一直冷眼旁观的展风听到这话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倒在地上。不会真的失忆了吧?他在心中揣测着,主动将脸凑到狐狸王面前,
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司徒泓烨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最后他摇摇头说道,“不认识。”
“真的都不记得了?!”展风一时之间呆愣住,旋即又有一种喜悦之情由心底而生,“哈哈……司徒泓烨,你也有今天……看我
不整死你以报当日你在皇宫中虐待我之仇!”
楼白看着展风千变万化的神色,心中大寒,默默念道,今后千万不可以惹到他……
“你记得你叫什么?”展风心情大悦,热情也渐渐上来。
床上的人摇摇头。
“你呢,姓狐名狸,我们都叫你狐狸王,记住啦?”展风面带微笑的胡说八道。
“我姓胡?”
“对!”
“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司徒泓烨捂着头痛苦的说道。
“你头部受创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放心,有我展风在包你平平安安……”展风睁着一双凤目深深的凝视对方,心中默念相信
我吧~相信我吧~
司徒泓烨点点头,说道,“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好像对你有一点印象……”他说着,握住展风的手,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相信你!”
见对方如此诚恳,展风反倒觉得不好意思。
“你伤势未复原,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尴尬的收回僵硬的手,他丢下这句话,几乎是夺出门去,连楼白的呼唤
也懒得去搭理。
为什么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瞳,他就会感到心跳加速?纯净……狐狸王的笑容也会和纯净扯上关系,害他面对他时会有一股罪恶感
升起。难道他真的中了狐狸王的蛊?我果然是个好人呀。他捂着扑通直跳的胸口想到。
肩上突来的重量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方才放下心来。
“小楼,是你呀。”
“阿风,你怎么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楼白问道,他和展风朝夕相处又是共过患难的朋友对于他的一切都十分留意。今天这个
来历不明的皇帝的出现似乎给展风以很大的冲击。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但凭他不怎么灵的直觉也发现两人之间不明不白的
暧昧。
“他……他怎么样了?”展风敢在心中发誓他本来是不想问的,呃,他的嘴出卖了他。
“没事。他休息了。”楼白说的轻描淡写,眼睛却一眨不眨的观察展风的表情。
展风被他锐利的眼光盯住感到十分不自然。
抬头,望着天上繁星满天,他道,“这样啊……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休息了。”
“去哪儿?你的房间好像让给他了。“楼白好心的提醒他。
“是吗?是呀!你不说我倒忘记了。”展风拍着脑袋笑道,“那我今晚去你那好了。”
夜里展风睡得并不安稳。倒不是因为不习惯和人同眠,只是心中总像搁着什么东西似的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
“你要是担心他就过去吧。”楼白点出展风的心思。
一下被人看穿,展风感到极不自在,“谁……谁担心他了?”他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解。
“何必自欺欺人。这儿最明白了。”楼白指着他的胸口说道。
站在门外,展风的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这大半夜的我不好好睡觉跑进去干吗?不对,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犹豫之间,听到房间里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他赶紧推门冲进去。
身着单衣的司徒泓烨站在桌边,地上是摔碎的瓷杯。
“你怎么起来了?”展风扶住他,忧心的问道。
“我想喝水,所以就起来了……抱歉……”
将病人掺回床上,展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水递给司徒泓烨。
“你要喝水就喊我们好了,我和小楼就睡在隔壁。”
“我知道了。”司徒泓烨喝下水,顺着展风的动作乖乖的躺在床上。
静谧的夜里,两人相对无言。
“你没事的话我就过去了……”展风先开口打断这宁静的气氛。
“别走……”还未迈出脚步,手就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抓住。
“别留下我……”无助,孤寂的声音让他的心也跟着乱掉。实在无法把这样的司徒泓烨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相提并论。
“我留下……”一咬牙,展风说道。
司徒泓烨的眼中渐露喜色,挪挪身体,床边就多出一个床位。
展风一躺下,司徒泓烨的手就环了上来。
“我做了梦,梦里有你……”幽幽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响。
“你记起了什么?”
“没有,我在梦里看到火光,听到喊叫声,最后遇到了你,你对我笑得好甜……”司徒泓烨闭上眼回想着,“你……会帮我吗?
”小声的试探,亦是耐人寻味的诱导。
展风良久没有回音,最后小声道,“你看到的人是我,还是阮郁?”
他居然会对阮郁耿耿于怀?他一定是疯了。
一切似乎都偏离了它的初衷。
是天意,还是布局,没有人知道。
这条路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停不了,亦无法回头。
另一个房间里,躺于床上的楼白感到强烈的不安。
胸口剧烈起伏,暗示着将有大事发生。
拿出贴身的八卦为展风卜了一卦。
颤抖的手摸上冰冷的八卦,“不,不可能……”
姻缘。大凶。
卦面云,
本是人间自在花,不识富贵如云华。
若求龙心谁为动?一缕清风催龙腾。
楼白趴在床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握住八卦的手渐渐收紧,“我一定救你……一定……”声音竟带有几分哽咽。
此卦并非死卦,亦有转机。
若得贵人相助则可化险为夷。
只是茫茫人海,芸芸众生,谁为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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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涌进来的大批官兵将长乐坊安宁的气氛破坏殆尽。
“你们当我长乐坊是什么地方?可以随随便便搜的吗!”龙随风的带着怒气的声音隐约传来。
“我们是奉命来捉拿逃犯的,全城都搜遍了只有这长乐坊……”领头的官兵对龙随风说道,话语中含话。
“奉命?奉谁的命?”龙随风冷笑道。
“我们奉的是齐王殿下的命令,若是给耽搁了你们长乐坊可担待不起。”对方见龙随风还有些来头赶紧拿出主子压住他。
可惜龙随风并不买账,冷哼一声,“哼,别说是齐王就算皇帝他亲自来也不能随便就查了我长乐坊。”
“你!”没料到对方有如此大胆,那领头官兵一愣,怒道,“反了你!我就不信这个邪,今天偏要掀了你这长乐坊!”
“来人,搜!”
士兵们听命后冲入长乐坊挨家挨户的搜查。
龙随风气的跳脚,对着他们喊道,“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一夜难眠,第二日展风是被门外喧嚣的吵闹声给惊醒的。
“快!快……这边……”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身边的人也被吵醒,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展风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左右观望了一下,现在走已来不及,最后他的眼光落在床上。
乌黑的丝发散乱的披在肩在,修长的腿在薄薄的丝绸的紧裹下若隐若现,敞开的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破门而入的士兵们正
好看到这惊艳的一幕,顿时全呆住不动。
展风随意的拨弄了一下秀发,露出绝美的容颜。明眸一转,尽显无限风情,“各位官爷,这么大清早急什么呢?”
声音如啼叫的黄莺般婉转动听。冲头阵的官兵咽下口水,“我们是来搜查逃犯的……”不若刚才入门时的粗暴语气放缓不少。
“那么您……慢慢搜吧!”展风拉拉衣襟坐正身体,只盯着对方魅惑的笑。
早被美人迷去心神的人哪还有半点心思搜查房间,草草观望了一下,离去前还不忘帮展风带上门。
展风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床上。
仰着头,正好对上躲于床梁上司徒泓烨灼灼的目光。
“你下来吧……”展风无力的说道,刚才那初美人计着实费了他很大心力。
司徒泓烨优雅的松开两手,落下时顺势将展风压于身下。
“你……”要干什么?想问的话还未出口,唇就被灼热的物体堵住。灵活的舌在口中漫游摄取那一丝丝的芳香蜜液。
“唔……”想要反抗,无奈浑身虚脱完全使不出劲来。
“阿风,你没事吧?”龙随风突然推门进来,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展风身上。“
龙随风赶紧跑过来,一把扯开亲密结合的两人。“下流!无耻!”一边警惕的看着陌生的男子,一边扶起展风,温柔的问道,“
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展风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虾,轻轻摇摇头。心道,若不是这龙随风冒失的闯进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恐怕就难以想像了。
龙随风见他摇头方才放下心来,开始审问另一边的司徒泓烨。
“你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司徒泓烨老实的摇头。
他这温吞的举动顿时让龙随风火冒三丈,对他吼道,“不知道?你这登徒子吃了我家阿风的豆腐还装不知道……看我不阉了你!
”一边说着就向司徒泓烨扑过去。
“不要!”司徒泓烨连忙躲闪,当然不忘护住自己宝贵的龙根。
“看你往哪逃!”龙随风见扑了个空又作势向另一边扑去。
司徒泓烨躲闪不及只好避到展风身后。
“好了,你们别闹了……”
“阿风,他欺负你,你还帮他!”龙随风气愤的指着司徒泓烨说道。
“他没有欺负我……”展风说道。
而在他身后无法看见的地方,司徒泓烨不停的向龙随风挤眉弄眼分明是在炫耀。
只气得龙随风双目发红,吸了几口气,努力平静的问展风,“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呀。”
“真的这么简单?你会让你的朋友亲你吗?”龙随风一脸的怀疑,不,他心底根本完完全全就不相信展风的话。他们一定有奸情
!龙随风敢肯定。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个陌生男子的来历。展风是他的,绝对不能让别人夺走。
“我都说了是朋!友!你干吗问那么多?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展风一字一顿的说完,眼里渐露不悦之色。
“我是关心你呀!他根本对你心怀不轨!”龙随风强调道。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关心,而且对我心怀不轨的人恐怕是你吧?”展风冷冷的讽刺犹如一根刺狠狠扎进肉里让龙随风痛不欲生。
怒极反笑,他仰天一吼,道,“哈哈……展风往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如此看待我!”笑声里却透着无比凄凉。他抬手,对天
立誓,“今日你话一出,随风不会强你所难。今后在不干涉你展风半点!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话尽,清丽的身影夺门而出。只留下展风怔怔的对着龙随风洒在他手臂上的泪珠不知所措。
随风哭了……
展风很是惊讶,他一直以为随风对他不过是一时兴趣,所以他也对随风不冷不热。现在看来,随风他动了真情。
但是情为何物?展风不懂。
多年来,他心中装着的只有一个“赌”字。师傅也告诉他,赌的最高境界就是“六亲不认”。他做不到六亲不认,但他也告诉自
己不要去沾这个“情”字。所以他身边总围绕着许许多多红颜知己却没有一个人得到过他的心。
现在他迷惑了。
阮郁为情所伤,最后含怨死于冷宫之中。泓悠为所爱之人不惜设下重重骗局,费尽心机。
情究竟是何物?
千丝万缕,解不开,理不清。
不过,他没有多少时间去思索这些问题,眼前还有更大的麻烦等待他解决。
楼白说司徒泓烨不可能一辈子这么躲躲藏藏。他是一国之君,国家和百姓需要他,居心否恻的臣子想方设法害他。
展风知道楼白说得有理,但是目前要怎么做,心里却完全没有底。
不想插手……管了,势必于泓悠为敌;不管,他又无法坐视这些不平。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自古两王相争,战事不断,受害的都是黎民百姓。一将功成万古枯。若是能阻止这场不该有的斗争该有多好。既然无法逃避,那
么只有肩负起天下的责任。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展风才发现的能力多么微不足道,不能文,不能武,空有一身赌技,怎能救民与水火之中?
睡不着。
明明是他的事,身边的人却可以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睡得安安稳稳。
要是我也能失忆就好。展风挠着头想道,披了件外套,出门去透透气。
坐在屋顶上,看满天繁星。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黑得如幕布。
“阿风……”听到一声呼唤,发现原来楼白也在。
“你怎么也来了?”展风问道。
“我在观星相。”楼白答道。
这个他倒听说过,有人通过星星位置的来预言未来。不过真有那么神奇吗?
他若有所思。满天的星星眨呀眨的让他昏昏欲睡,谁知那楼白却不知好歹的喊道,“阿风,快看!流星呀……”
看到流星有什么好激动的……展风眼都懒得睁开皱着眉头想到。
“哎呀,流星怎么越飞越低?”楼白诧异的说道。真呱噪!展风想着。
“哎呀……不好了……流星向掉下来了……”
“那是陨石好不好……”展风在心里说道,“陨石?!”灵机一动,他惊喜的跳起来……有办法了!
第二日,常州城内
“昨日天降神石,石上竟然刻着,火燎原,玄变天;华若起,太平天。”
“这是天神的昭示,暗藏玄机。这火字加上那个玄字是什么字?炫,那火加个华是烨。当今天子的名讳就是‘烨’,齐王殿下的
名是‘炫’。
“谁都知道,这齐王势力大着难保不会有反心……”
“这齐王要是反了天下不大乱了?”
“怕什么……这神石不是写‘华若起,太平天’……这皇帝一出马,齐王哪能成事?”
“对!对!这皇帝是真龙天子定能保天下太平……”
阴暗的角落里,晃动的人影冷冷的注视着议论纷纷的人们……
流言像长了翅膀般飞速的在圣朝的大街小巷传播。
齐王府宁静中酝酿着风暴……
司徒泓炫眉头深锁,在大厅中踱来踱去。
“泓烨这只狐狸终于展开行动了。”
“火燎原,玄天变!这分明是影射你嘛!这天上掉下来的石头上面怎么会有字,分明是人为刻上的。”司徒泓悠虽然着急,但仍
坐在椅子上认真分析。
“毋庸置疑,这是泓烨玩的把戏。本来名册到手只要联络朝中大小官员一举就可夺下京城,现在……”司徒泓炫脸上渐露难色。
“若是现在举事恐怕难挡天下悠悠之口。”
“泓烨这招棋下的够狠!难怪老头子当年要传位给他,说到这帝王之道玩弄权术他是比我们都擅长。”
看到恋慕之人如此困扰,司徒泓悠只觉心如刀绞。缓缓起身,抚上他紧皱的眉头,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忧……派到各地的探子
说不定会带回好消息。”
司徒泓炫一把搂住怀中爱人,放缓语气道,“悠儿,真是苦了你了……”
“炫,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司徒泓悠将头靠在泓炫的身上感觉到从他怀中丝丝的温暖。
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在花园中兜了几圈,最后落在窗棱上。
司徒泓悠解下绑在那桔色小腿上的纸条。
“查出来了吗?”
“那消息是从常州传来的,估计泓烨就躲在常州。要不要派人……”泓悠说着将手往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杀的姿势。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司徒泓炫望着远方思索片刻,悠悠开口,“京城那边呢?派人盯住泓清。”
“秦王府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派到边境的信使也没有回音……”泓悠将收集的消息一一汇报。
“看来得等了……”对于泓清这个弟弟的顾忌,让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常州城外,晃动的人影。展风伸长了脖子望着远方,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化为失落。
日落时分,溅起的黄沙中终于出现一辆奔驰而来的马车,焦急等待的人儿脸上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万大哥……”展风欣喜唤到眼前的人。
“你是?”先下车的万子鑫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绝美的少年问道。
“我是你义弟展风呀!”展风这才想对方并未见过他真实的面貌,赶紧解释道,“我在苏州时因为特殊的原因所以不得不易容。
”
“原来如此。真是大不相同呀……”万子鑫又多看了展风几眼,赞叹道。
“子鑫,你还不扶我下来……”车内传来娇弱无力的声音,万子鑫赶紧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向车内。掀起车帘,那声音的主
人露出脸而来。
祁小怜。展风先有几分惊讶后又联想当日在苏州所为,今日之事也在意料之中,不竟泰然。倒是祁小怜看到他十分惊讶,瞪圆了
眼睛,上下审视了他几番,最后推了万子鑫一把,责难道,“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俊的义弟了?”
万子鑫生怕爱人会误会,赶紧拉过展风解释。
听说他就是当日苏州城内的小乞丐归风楼的小厮展风,祁小怜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三人就这么边走边谈,不知不觉中来到展风住的小楼。
将风尘仆仆赶来的人安排稳妥后,第二日方才开始讨论起正事来。
展风将安排大致说了一遍,万子鑫当即首肯。
倒是楼白有许多不明之处。
“你要他们招那么人有什么用?那些平民百姓人家又不能打仗。”
展风神秘一笑,道,“我是让他们去演戏,不用真的动刀动枪。”
“不动刀不动枪,那要怎么做?”楼白晃着脑袋就是想不明白。
他那模样让展风看了好笑,猛的敲他一记,道,“说你笨你还真笨呀!穿上盔甲拿了刀枪往那一站,谁分得出是真是假?”
“风弟,估计需要多少人?”万子鑫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握着祁小怜的手。而坐在他旁边的祁小怜也羞红了一张俏脸,低着头死
盯着地板。
展风将两人的亲密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却笑翻了,当日他那剂猛药看来是下对了地方。
“人当然是越多越好。至于那些盔甲兵器的也要饶烦大哥了。”
“风弟说这话未免太见外了。我和小怜能有今天也是仰仗当日小弟的竭力相助。何况这次事关重大,我万家也是圣朝子民不能眼
看着国乱百姓受苦呀。”说完这话,握着身边人儿的手又紧了几分。祁小怜抬起头,娇羞对万子鑫一笑,幸福洋溢于脸上。
“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万大哥和万‘大嫂’了……”展风站起身,恭起手油腔滑调的说道。
“什么叫‘大嫂’呀!”祁小怜狠狠的瞪了展风一眼,在望向身边的人,只是一个劲的摸着头傻笑。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半个月后,楼白告诉展风,苏州那边捎了信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展风大喜,楼白高兴之余也不忘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展风双眼精亮,缓缓道来,“现在我们就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南巡在外……”
他这话一出着实让楼白吓了一跳,“这岂不是自暴家门吗?你不怕他们派人暗中偷袭?”
“就怕他们不来。最好是他亲自来。”
“什么?你要抓齐王?”
“擒贼先擒王,抓了齐王还怕他的手下不乖乖投降吗?”
“可是齐王的十万兵马……”
“你还真当他会带十万兵马杀我们吗?那十万兵将他要留守个各州,真正带着的是那五千精兵。”
“你打算怎么做?”
展风高深莫测的笑道,“请君入瓮。”
“你打算让谁将这消息传出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自有人帮忙。”
展风不说,不过这种事除了宇文欣不做他人之选。
天时,地利,人和皆占尽,展风坚信这场赌局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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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我都见不到你?”温暖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和的目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雨点般的吻落在额上
眉间唇上,他的眼神迷乱,心也跟着沉沦--
“你信我吗?”深深注视着眼前的人,展风问道。
“信,我信你。”手被紧紧握住。
然后他亲手为他换上那身明黄的龙袍。
不怒而威,流露于眉宇间高贵的气质,他不愧是天生的王者呀……
此刻在展风心中渐渐升起的隔阂与未明的情愫紧紧连在一起。
浩浩荡荡的巡游队伍在山谷中行进,飞驰而来的马队溅起了漫天黄沙,那遥遥领先一袭紫衣的人不正是齐王司徒泓炫吗?
展风睁大眼睛努力辨认奔过来的人,还好泓悠不在,否则碍于情面之事,今日的计划就会大打折扣。他偷偷在心中叹了口气。
司徒泓炫将马绕到龙辇之前,意气风发的对座上之人说到,“皇兄,别来无恙。”
紧紧握住他的手僵住了,展风紧紧的回握过去。十指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交缠,感觉到传来的热量,司徒泓烨突然振奋气来
。
“齐王,朕此次南巡旨在视察民情,你千里迢迢而来不知意欲何为?”严正的表情,威严的声音让展风以为看到那个未曾失忆的
司徒泓烨,一个俯视天下的君王。
司徒泓炫笑得讽刺,“好个天子视察民情,恐怕今日你是有去无回。”
“齐王,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我部下五千兵马已将这山谷团团包围,你今日是插翅难逃,何不乖乖就擒?”
“哈哈……”展风像是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齐王见他再此,脸上渐露微怒之色,“何时轮到你这小小男宠在此放肆?”话语中透着的鄙夷深深刺痛展风心底的伤口。
阮郁,原来你在他心中不过如此,爱上这种人连命都搭上了,我真为你不值。今日就让我为你教训教训这狂妄之徒。
展风收敛心神,和颜悦色的对齐王道,“齐王殿下,我失礼了。”微微欠了身子算是行礼,他又道,“只是齐王刚才的笑话太好
笑了,让我止不住不笑。”
“你说什么?”司徒泓炫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怒火,语气森冷中透着丝丝威胁。
“齐王殿下刚才那句话说的太过了,还是先看看身后再说吧。”
司徒泓炫回过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群手拿盾甲的士兵,将他的兵众团团为主。再看山谷之上,不知不觉之中聚满了全副武装
的兵士。
“不知是齐王的五千部众厉害,还是我们这两万人马?”
观之司徒泓炫的紧张,展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到底是他棋高一招。
“哼,别以为我会上当。”司徒泓炫观察良久,对展风道,“这些乌合之众岂挡得住我五千良将?”
他刚才果然得意得太早了,这些兵士都是他义兄临时从民间雇佣的,呐喊助威当然可以,倘若真的动起手来恐怕就难以抵挡了。
本想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齐王打消造反的念头,岂知计划周详
齐王却不上套。展风千算万算就是低估了齐王,现在倒轮到他来为难了。不过转念一想,他手上有两万人,凭这个筹码也该放手
一搏。展风正欲开口,却给身边的司徒泓烨抢了先机。
“乌合之众?齐王真会说笑,朕的‘威耀将军’也是乌合之众吗?”
聪明!展风在心中赞道,居然知道把司徒泓清拿出来压他,看色狼王爷的脸不是白了吗?
“这不可能……不可能……”司徒泓炫惊骇的望着穿过排列整齐的士兵队伍的缓缓而来的一人一马。
“臣弟率两万兵士救驾来迟,望陛下谢罪。”司徒泓清径自下马,跪于龙辇前。
“秦王快快请起,不必拘礼。”司徒泓烨稍稍抬手,示意司徒泓清起身。
“怎么可能?泓清现在应该在京城……”相较于这两人的平静,齐王显然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不止是他,展风此刻也陷
于极度震惊中。
“天……他真的来了……”
不过与其说他是对司徒泓清的突然现身感到惊讶,不如说他是对于司徒泓烨的反应感到惊讶。
短暂的不安在他心中一扫而过,快的让他无法捕捉。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千头万绪他不知从何理起。
“齐王,你还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吧,念在兄弟一场,朕饶你不死……”冰冷无情的声音至顶上传来,让展风生生打了个激颤,
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
计划--出现了偏差。
“哈哈……”司徒泓炫大笑一声,清朗的笑声中却透着无比凄凉,即而他神色一敛,道,“自古成王败寇
,我司徒泓炫早看透了这一点。今日既中了你这狐狸的计也不打算生而还之,大不了鱼死网破!”话尽,他竟不顾旁边千军万马
,纵身飞向龙辇之上。
司徒泓烨脸色如常,依然稳坐上座,毫无半点害怕之色。他轻笑一声,丢出手中底牌,“好个鱼死网破,你就全然不顾他的安慰
危了吗?”
在看到士卒拉出被制服的司徒泓悠后齐王的脸色大变,焦急唤道,“悠儿……”
“炫,你快走……你别管我……”司徒泓悠虽然全身被缚动弹不得,脸上却毫无半点惧意。
“悠儿……我怎么可以不管你……”齐王颓然的放下手中兵器,转头怒视龙辇中人,“你好卑鄙,居然拿泓悠来要挟我。”
司徒泓烨对他的愤怒嗤之以鼻,嘲讽的说到,“是你自己破绽百出,怎能怨天尤人?”
“司徒泓烨,我为悠儿无怨无悔!向你这种冷血无情之人恐怕一辈子也想不到。哈哈哈……”
司徒泓烨脸上渐露难堪之色,冷冷道,“齐王伙同江南王父子叛乱,其罪当诛,今朕南巡在外,先将其二人收押,回京后在行定
夺。至于江南王,念其年岁已高,又受小人蒙骗,今削其爵位,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
圣喻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跪下三呼万岁。
宏御七年十一月中旬,一场无厘头的叛乱就这么被平息。
然而这场叛乱带来的影响却远未完结。
未伤一兵一卒而将齐王捉拿,按理说展风应该高兴才对,但此刻他却无法乐观。
于他,这件事还有太多太多疑点。
比方说司徒泓清的突然出现。若那两万士卒真是他从京城带出,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躲过色狼王爷的情报网?何况,他花了大
把大把的银子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又怎么会不认识?越想就越觉得事有蹊跷。最最可疑的就是那只坏狐狸,平时畏畏缩缩,顶着一
张无助的脸欺骗他的感情,那时候却突然变得厉害起来。他展风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他没失忆。越想疑点就越多,将所有的事情
串起来,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
莫非一切都是……现在只差一点证据了。他当然不会傻到去问狐狸,恢复记忆的狐狸皇帝他可是斗不赢的,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
怕井绳。既然如此,不妨退而求其次,向司徒泓清下手。
“泓清……”展风用一如既往的亲昵方式叫着秦王,可惜人家却是一脸戒备。看来展风上次给他的教训实在让他莫此难忘。
“你干吗不说话?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展风双手叉腰,嘟着嘴气鼓鼓的对司徒泓清吼道。
“……”对方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而去。
被人忽略到这种地步,展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司徒泓清,你什么意思?我承认我以前戏弄过你,但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气也
气够了。现在声都不坑一个算什么男人!”
啊--好严重!面对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大呼小叫,司徒泓清觉得自己才冤呢,皇兄可是明着给了他警告,他是他的人,不可以
接近他,更不能有过于亲密的举动。若是自己理了他,给那些爱搬弄是非的人传了出去,于他于己
都是一场灾难。不过眼前的小人儿气的满脸通红看得他心都痛了。为难喔--左右都不是人。摸摸脑袋,为难的说道,“你……
”
话还未出口,展风的拳头就当当的落到他的胸前,“你这个混蛋!”
虽然他的拳头打在身上不疼,不过这样不太好吧?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公然的打情骂俏呀。万一给皇兄知道了……后果不
堪设想。想到皇兄那阴沉的脸,那无时不刻都挂在脸上算计的笑容,他深深感到一阵寒意。
“你别打了……你要做什么都随你好啦……”
落在身上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展风眼中放出精亮的光,“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
事实上司徒泓清已经开始后悔了。现在面前的人儿的表情和他那个皇兄简直是相差无几,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的
他还未摸清展风的本性,等他真正弄清之时以被那小人儿牢牢套住再也离不开了。
“那好,我问你,你是什么得到消息李恺京城的?”
“十月初从江南来的飞鸽传书。”
时间正好对上,那时他正在长乐坊参加赌侠大赛。
“你带了了多少人?如何躲过齐王的耳目?”
“只带了两百个近身侍卫,然后在京城的王府里放了个替身掩人耳目。”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行踪?”
“那块玉你记得吗?我们就以那为线索,很快就摸透到你的行踪。本来打算直接将你带回,不过意外的发现江南王世子在你身边
,于是我们将计就计……后面的你应该都猜到了……”司徒泓清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睛直直盯着展风,深怕他受不了刺激。
“原来我不过是佛祖手上的猴子,怎么也逃不掉呀……”
无须多言,一切问题都有了答案。
司徒泓烨假装失忆不过是为了赢得时间。
司徒泓烨演得好,连一向自称有火眼金睛他都信以为真。佩服!佩服!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陷阱,谁知那网布得太大,他前脚才出后脚又给套住。
逃不了,只能乖乖做那棋盘上的棋子。亏他先前还自鸣得意以为自己神机妙算,高深莫测,现在想来全当一场笑话。与那人的心
计想比,他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白白给人添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好厉害……两百人就收服了齐王的五千精兵……”
“你没事吧?”司徒泓清担忧的问道。
展风的表情很奇怪,是笑非笑,似哭非哭,仿佛看透了一切。
哀莫大于心死。未明的情愫顷刻间消失于机关算尽中,心中曾有的悸动被淡淡的恨意取代。
原来爱恨不过一线之间。
爱也罢,恨也罢,他只愿化作一缕轻风飘到没有这般尔虞我诈的安宁世界中。
只是这场梦何时能醒?
齐王被俘后,隐藏在各州县的地下组织也被一一捣毁。幸好司徒泓悠在事发前将那本涉及朝中大小官员的名册及时销毁,否则落
到皇帝手中,只怕京师就要民声哀悼,血流成河了。
南巡的目的已达到,司徒泓烨下令回朝。途经各州各县官员都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这喜怒无常的皇帝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给喀
嚓了。
一路行来,到也平静无波。
只是展风心中怨气难除,也没好脸色给皇帝看。皇帝也忙着处理丢置多日的事务,一时之间到也无暇顾及他。
然后某日中午,侍卫进来告诉展风,司徒泓悠要求见他。
展风思考片刻,向关押泓悠的地方行去。
相见无言,只凭眼神交会。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泓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不起……对不起……”无尽的忏悔融于一句之中。
展风突然释然了。他见过他的笑,他的情,他的哀愁。
昔日的嬉笑打闹谈笑风声虽然短暂,却是最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快乐是短暂的,他不想为那段回忆留下遗憾。
不管是红优,还是泓悠,他都谅解了,接受了。
“你快起来。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展风蹲下身子与泓悠平视。
“阿风……谢谢你……”司徒泓悠破涕而笑。
“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事求我对不对?”
“阿风……求求你……救救炫……”司徒泓悠握住展风的手苦苦哀求。
“他现在是在押钦犯,在返回京城之前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若是等到京城我还不怕,但就怕他们在路上动手,再来个途中遇袭生亡……”司徒泓悠用哽咽的声音解释道。
“他们不至于这么狠吧?”展风毕竟不是皇室中人对于皇家的争权夺位无法理解。对于泓悠所说的话亦是将信将疑。
“不,你不了解……司徒泓烨不会放过炫。他也怕夜长梦多,只有早日杀掉炫他才能高枕无忧。”
“你说的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毕竟是兄弟呀……”
“正因为是兄弟才会痛下杀手。当年三王争位,司徒泓烨能够一举胜出靠的就是心狠手辣的非人手段。而且多年来炫给他吃了不
好苦头,他对炫是深恶痛绝,恨之入骨了。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的那些手段你难道从没见识过?”
没错,他见识过。当日他被作于人质,司徒泓烨下令格杀勿论;他出逃在外,又被他拽在手中当做棋子利用。
展风的心动摇了。救或是不救?若是不救,齐王一死,泓悠断然不会独活;若是救人,又谈何容易?纵有侠胆仁心,面对千军万
马他也无能为力。
泓悠脸上挂满泪痕让展风心疼。
不忍看到他失望的脸……展风一咬牙,“我救他!”
展风开始后悔在泓悠面前夸下海口。要他在如此严密的防守中救走一个人恐怕比等天还难。要如何救人他心底根本没有主意。正
在心烦意乱的时刻却还有人不怕死的往枪口上撞。
“阿风,外面那些人又来要钱了……”楼白推门进来就看到抱着头冥思苦想的展风。
“什么人呀?”心烦意乱的他没好气的问道。
“就是上次你雇来的那两万人呀,他们派了代表来要钱。”
“你给他们一人一章银票让他们到万家银号去取钱。还有,以后这种小事别来问我。”
“喔!”楼白将头点得如捣鼓。展风今天火气好大,还是赶紧溜走为妙,免得被火烧到。不过话说回来,这要捉齐王的是他,现
在要救人的也是他,他还真能折腾。
前脚才踏出门,后脚他又被展风给拎了回来。
“阿风……你……要……干……什……么……”楼白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用小狗乞怜的眼神望向展风。
“那两万人现在还在吗?”
“在。一直跟着我们呢。”
“钱先别急着付,我要他们再帮我演一出戏。”
“要是他们不干呢?”
“一人多加一百两。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有人逃得过钱的魔力。”
“好……我这就去办……”楼白脚底生烟,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至于展风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的瞒过司徒泓烨。
这只狐狸狡猾的要命,任何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那双狐狸眼。任何人都有弱点,狐狸的弱点便是疑心重,这个可以善加利用。
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脑海中形成。
旌旗飘舞,严阵以待的马队在街道上迤逦前行,马队中央金碧辉煌的龙辇内坐着的是圣朝威严的君王。
街道两旁是钻动的人头,城里的百姓争先恐后的守候在一旁想要目睹君王不凡的风采。
“要前面的队伍注意戒备。”司徒泓清警戒的观望着人群,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副将接了令,一拉缰绳向向前边奔去。
百姓热情高涨,你推我挤,口中不停的喊着,
“皇上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面的马队遭遇了拥挤的人群,井然有序的队伍被打乱。后面的马队渐渐停了下来。
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司徒泓烨猛然掀开幕帘,对守在龙辇在的司徒泓清问道,“怎么回事?”
司徒泓清赶紧答到,“臣弟已派人去前面查探。”
这时前去查探的副将已回来,禀道,“前面有批商人在散发钱财,聚了很多百姓,大概有一万多人。”
“让前面的将士将他们遣散。”
“这恐怕不妥吧。人数太多,万一激起民怨恐怕会危急到陛下的安危。”
司徒泓清听了副将的建议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下令前进放慢速度重新整顿。同时加强戒备,防止齐王的余部趁乱劫囚。
命令刚下不久,突然队伍中有人惊叫,“不好了……钦犯不见了……”
然后整个队伍都混乱起来。钦犯逃脱,守护囚车的士卒们都有罪,他们慌了,乱了,更害怕掉脑袋,于是拼了命在人群中寻找钦
犯的身影。
“人犯在那边……”不知谁说了一句,士卒们立刻涌向那边。
“不对……在这边。”士卒们又一边倒的涌向另一边。
聚集的人群中混着穿梭来去的士卒,整条街乱得如一锅粥。
唯一平静的就是那龙辇内。
司徒泓烨冷眼看着龙辇外喧闹的场面。
“聪明,懂得用人海战术。我的那些将士们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呢。”他眼里露出赞赏之色。
“陛下,现在要不要行动?”司徒泓清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时候皇兄还这么平静显然有什么阴谋诡计在酝酿,必须小心千万别
做了他阴谋中的牺牲品。
“他呢?”
“派去的探子回报说,他已经离开了。”
“几个人?”
“三个人。”
“哈哈……太有趣了。那小家伙用替身来迷惑士兵的视线,乘机将齐王他们救走,须不知朕早已派人盯上他。这就叫道高一尺魔
高一丈,想和朕斗,郁儿,你还差的远呢……”司徒泓烨笑得意气风发,“这边交给你了。朕亲自去捉他回来。”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快跑,快跑……展风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三匹马载着三个人在蜿蜒的道路上飞驰。不能停……若是被捉回去后果不堪设想。展风觉得自己已经听到追逐而来的马蹄声。
这条路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好累……
“郁儿,你还想跑多远?”冷冷的声音在耳后响起,虚幻得让他以为自己在梦中。
到底是被追上了。他在心中叹道。
司徒泓烨骑在马上与他冷冷对视。
迫人的压力让展风感到呼吸艰难。
“你到底是追来了?”
“郁儿,你太看轻朕了,你那点鬼主意岂能瞒过朕?”司徒泓烨不无讽刺的说到。
“你想怎么样?”
“乖乖跟朕回去。”
“好,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你要放了他们。”
“不可能。你和齐王朕都要带回去。”
“来人,把齐王和江南王世子拿下。”司徒泓烨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命令道。
紧跟在他身后而来的侍卫冲上前将马上两人团团围住。
“你……是假的!”一直被展风引去注意的人这才发现所谓的齐王居然只是个陌生人。
“哈哈哈……”展风仰天长笑,看到狐狸吃鳖的样子,他多日来聚于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你是自作聪明!”
“你……”司徒泓烨的脸色渐趋难看,想不到他一世聪明居然会上了这个小小男宠的当,心里那股怨气实在难平。“你把齐王弄
到哪去了?”
展风收起笑容道,“我早猜到你会盯住我,所以我就让找了两个替身跟在我身边,至于真的吗?他们俩混进人群中现在恐怕已经
远走高飞了。”
“阮郁,你好大胆!居然敢私自放走钦犯。”
“我既然敢做就不怕被你捉到。”
“你当朕真的舍不得杀你?”
“哼,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你连亲兄弟都不放过,何况我这个小小的男宠。”展风自我解嘲的说道。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朕就下旨,明日太阳落山前你不交出齐王的下落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时刻。”被展风的话激昏了头的司徒
泓烨首次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阿风,这次一别恐怕以后都没机会再见了。”泓悠的脸上都是依依不舍。
“傻瓜,只要你平安就好。”他用调笑的语调掩饰心中的不舍。
“色狼王爷,你听好了。若是你负了泓悠,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临行前他仍不忘警告司徒泓炫。
“……”
“你醒了?”
展风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
“是你呀……泓清。”
“你真傻,为了不相干的人值得吗?”司徒泓清担忧的说道。
“泓清,你在关心我吗?”展风虚弱的躺在床上,从昨天被带回来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呢,“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对我这个不相干
的人有意思?”
“你……”司徒泓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时刻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现在离日落还有三个时辰。”
“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求你做件事?”
“什么?”
“我好饿……就算死也要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这就是你的要求?”司徒泓清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要我放了你。”司徒泓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眼前的人。他
和皇兄很相似,狡猾,爱耍手段算计人,自己就曾上过他的当。但现在他给自己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干吗这么看着我?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展风虽然脸色很差,但眼神依然清亮,只看得司徒泓清脸颊通红,“我去给你弄吃的……”
望着司徒泓清落荒而逃的背影,展风发出由衷的笑,“老虎……他依然这么可爱呀……”
夕阳的余晖无情的映在展风单薄的身上。
司徒泓烨坐于台上,对跪在下面的展风说道,“朕最后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展风微微一笑,摇头。
“冥顽不灵。”司徒泓烨说着下令行刑。
展风不怕死,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怎么会怕?而且这次能够帮助泓悠,他也死得其所。又可以见到阎王了,他还欠我两个愿望呢…
…展风想到禁不住露出笑容。
要被砍头了,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这么美……侩子手惊呆了,手中的大刀举在空中迟迟不敢下来。
“时辰已过,还不动手?!”司徒泓烨怒道。
皇帝都下令了,脍子手哪敢不从?
眼看锋利的屠刀就要砍下展风的脑袋,
突然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将执刀的壮汉推出一米远,手中的大刀也折成两半。
“刀下留人!”随着一声急呼,一红衣少年翩然而出。
展风定睛一看,竟是曾誓言与他恩断义绝的龙随风。
“展风,你对我无情,我不可对你无义。”龙随风一席话说的展风感动无比,思及当日自己所为只觉得羞愧万分。
“你是何人?竟敢善闯刑场!”司徒泓烨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少年。他认得他,那是阮郁在江湖里结识的朋友。当时并未在意,想
不到现在他居然敢公然劫囚。
龙随风微微一笑,答道,“陛下可能不认识我,但是这件东西陛下一定认识吧?”他说完,解下身后背着的包袱。
明黄的布露出一把宝剑来,剑鞘上刻着一条腾飞的龙。
“无双剑……”有人叫了出来。
司徒泓烨脸色大变赶紧离开上位走到剑前一米处恭敬的跪下,即而场内所有的人都齐齐跪倒在地。
“圣祖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展风一人面带迷惑之色。他当然不知道这把剑乃是圣朝开国之君的配剑,据传只有真龙天子才能将剑拔出剑鞘。五十年前,
圣朝的一个国君拔出了这把剑,并且用自己的名字命名此剑。
“现在我命令你放了展风……”
司徒泓烨缓缓起身,对于先人的那些规矩他是全然不当回事的,不过在众人前,他还是的做做样子。
“他涉嫌放走钦犯,理当斩首,万万不能放。”司徒泓烨答道。
“你这是不把无双剑放在眼里。”
司徒泓烨冷然一笑,“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你敢动我!我手上可是有无双剑。”龙随风瞪大眼,狠狠盯着他。
“哼,不知是剑重要还是圣朝的国法重要?”
“你!你会后悔的!”龙随风说完,掉头对着天喊道,“爷爷……你这是什么破剑!根本不管用!”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老头就出现在他眼前。
“嘿嘿,乖孙儿,别生气……爷爷我在送你一样宝贝。”说着,他真的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金牌来。
龙随风一把夺过那金牌,对着司徒泓烨道,“十世免死金牌,你现在可以放了他吧?”
司徒泓烨暗暗打量打量那老人,虽是一身布衣却有这着独特的气势,定非凡人。阮郁放或不放?先有无双剑后有免死令牌,这些
人来头不小。
他在心中权衡片刻,最后道,“既然如此,那么朕就免了他的罪。”
那老头见皇帝松了口,立刻跳过去替展风松绑。
“娃娃,这次我救了你,你该教我那招‘一柱擎天’了吧?”
展风获救却并不领情,反而一把推开老人的手,说到,“我才不要教你呢……你这个爱出老千的臭老头!”
“唉……你这娃娃是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呀。这样好了,我把免死令牌送给你……”
“不要。”展风摇头。
“再加上这把无双剑。”
“这么丑的剑……我就勉强收下了……”
“娃娃……你什么时候教我老人家?”
“等我心情好的时候……”
“……”
尾声
龙随风会在那危机时刻赶到原来都是楼白的功劳。
楼白曾为展风卜过一卦,卦相显示大凶,那时他就在暗中积极帮助展风寻找贵人。前不久,他算出贵人在东南方,在寻找途中遇
到龙随风等人。
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
展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司徒泓烨眼中他仍是阮郁,那个活在深宫中的男宠。司徒泓烨不杀他,但有千种万种方式置他于死地。
“阮郁,你听好了,不要以为有人为你撑腰朕就会任你为所欲为。你若听话,朕会乖乖宠着你,否则,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
展风无言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郁儿,你无法逃脱,今生你注定是我的人。”
展风认命的合上眼。
(完)
后记
终于写完啦!万岁!
这可是我第一次完成的长篇文,以后估计不会再写了。莫莫的朋友说,你不适合写长篇,还是写短篇吧。我一想他说的有道理,
写长篇多辛苦,短篇多轻松,而且不会成坑。回头看了一遍自己写的东西,才发现漏洞百出,大修改是免不了了。
这篇文完结了,但是赌侠的故事并没有完,文中还有很多悬念我都没有解开,所以我会挖新坑来讲这些,呵呵……终于可以写我
最喜欢的洛洛和云龙的故事了。叔侄恋~乱伦……想到就很兴奋。
啦啦,酱~感谢墨音阁,露西弗和夜月飞翔上给莫莫回贴的大人以及在鲜网上给莫莫投票的大人。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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