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洛来到佛罗伦萨城里后,一个子儿也没收到——他当然没法向死人去收账,他没想到传说中的佛罗伦萨城会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他想起了
皮尔洛少爷盘算着首要是给自己找个栖身之所,他找到了郊外我们的故事将要发生的修道院,出于十万分的善意地将城内正在流行疫病的消息亲自向善良的修女们发布了出去,于是在一夜之间,这座修道院的修女们就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地逃跑地干干净净,顺便还带走了院长和剪园子的园丁(以及别的不明人口,比如他的随从德尼埃勒)。在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他随便打开了一间修女的卧房,然后被抛了满地的修女的头巾和修士的内裤之类的物事吓得退了出来,然后他打开了院长的房间,被更多的头巾和内裤吓得退了出来,看起来这些人都象是正在办某件正经事的时候突然被某种神奇的力量吸走了身体似的,所以连衣服都留下了。他后来想了一想,如果他有耐心翻找的话,说不定会在那里面翻出他家德尼埃勒的东西来,不过某少爷显然没有自己找东西和收拾东西的这项功能。他决定就在剪园子的园丁的房间住下,只有那个地方看起来还比较整洁,有张床可以让人躺下便睡。
于是他便在园丁的房间里过起了吃了睡睡了吃不计晨昏的日子来,反正修道院内的存粮还有很多。
皮尔洛在梦中梦见了自己布雷西亚的老家的大房子,柔软的床铺,温暖的被窝,壁炉里烧得很旺的火,还有他从小养大的那只金毛猎犬,温顺地舔着他的手背,湿湿的,痒痒的……他在梦里笑出声来,却猛然想起,这只是在做梦,哪里可能有什么床铺、被窝、壁炉……他在迷迷糊糊中暗自伤感,然而手背上痒痒的感觉还在……难道真的回到布雷西亚的家了?他又怀着希望睁开眼睛——
他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便是前文已经提到过的了:英俊的金发骑士安布罗西尼正虔诚地吻着自己的手背。皮尔洛有点激动,自从那天晚上修女们带着他的侍从全体凭空消失后,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过会喘气的活人——甚至是活物了。他眯着眼倾听着安布罗西尼向他诉说忠诚,骑士以他的职业特有的热情描绘着他那个其实挺枯燥的宿命的梦境,所谓的骑士就是这么一种人,如果支撑他整个骑士生涯的热情消退,他就会发现他的整个骑士生涯都好象是一出杂耍剧,他穷尽一生所追求的,荣誉啊,美人啊,不过都是象水泡一样一碰就破的东西。然而那个时候,这种热情还没有被塞万提斯在他的《唐吉诃德》中一笑而过,所以这种热情还一直被人们诗情洋溢地歌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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