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灰羽联盟 2004-7-2 8:30
片子的开头,一个小女孩在云端里,头朝下脚朝上的。她的身形静止,周围的云朵却在不停上升。随着几句很有味道的独白,知道了,这个孩子正在梦里,她直直地落下来,落下来,落向不知名的所在。天空中飞来一只黑色的大鸟,留恋地衔住女孩的裙裾,想阻止她的下落。“没有用的”,她说。那只鸟终于松了口,叫了一声,扑扇着翅膀向天上飞去……

  很有味道的一个开头,画出了整个故事的情绪基调:淡淡的迷惘,淡淡的哀伤,淡淡的温暖,淡淡的牵挂。纯净得不留一丝杂质,却又单纯认真得让人心疼。

  那部新买的动漫,叫作“灰羽联盟”。我很喜欢。

  从天上落下来的女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市镇里破茧而出。一群新朋友在迎接着她。那几个女孩,砾,眠,光,空,身后都有一对小小的灰色的翅膀。她们说她们是灰羽一族。她们问女孩子做了什么梦,因为灰羽一族的名字是根据在茧里做的梦而取的。女孩并不十分记得,只模糊地回忆起,自己曾在天空里,在往下落。于是,她有了个新名字,叫做“落下”。

  生出翅膀的过程很痛苦,会发烧,是大姐姐砾陪在落下的身边,陪她度过难捱的时光。然后落下也成了一个背着浅灰色翅膀的女孩子。她们又给她装上了小光环。这几个相对较大的灰羽们,一起做饭用餐,一起说话逛街,有时侯会到学校去,照顾那些奔来跑去的更小的有翅膀的孩子们,陪他们游戏给他们讲故事。

  这样的世界,温暖、宁静。好象是乐园和天堂。可它只是表面的和谐呢。跟随着落下的眼睛,一点点感知着周围的世界,身边的故事。温暖的感觉仍在,感伤和迷茫的味道,却慢慢地爬上心头了。

  原来灰羽们居住的,是人的市镇,在那里,他们是小小的带羽毛的异类。她们各自在人类的世界里打工帮忙,用工作记录的纸页换取生活用品,穿的是人类的二手衣服,住的是废弃了的学校和街区。她们居住的城市有高高的围墙,不能触摸围墙,不能走出城镇。灰羽们都没有对往日的记忆,知道的,只是在这个市镇里的今生今世,她们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生活着,彼此关照和帮助。

  世界是温暖的。可是如果这美好的世界是受了限制的,是不是少了些什么?据说这个市镇是为了保护灰羽们而存在的,可忍不住想,究竟这是一个天外乐园呢,还是一个孤独的放逐之所?

  在图书馆里,拼命地找一本叫做“世界尽头”的书,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却仍是不得。她们只好结合残篇编就自己的神话。说,原来神造了灰羽,觉得和自己太像了,就把它们藏了起来,又重新造了没有翅膀的人类。不过,仍然有零星的灰羽从神的脑袋里掉下来,落到这个世界上……

  有一天,她们那群伙伴中最小的一个,空,走进了危险的西方森林,再也没有回来。原来那叫做“归巢”,是灰羽们离开世界的方式。大家都很失落,最不舍的是落下。她只是执着地想知道,那个朋友倒底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后来她病了,她的羽毛长出了黑点,因为她不记得自己的梦,她是不被祝福的灰羽。大姐姐砾安慰着她,原来她也是一个不被祝福的灰羽,有自己深藏的心事。……然后一点一点的事情相继发生,关于追寻,关于惩罚,关于选择,关于感谢和原谅。揭开了平淡从容的日常生活表面,灰羽们的世界原来是不平静的,是那种属于内心的不平静。悲伤和牵挂。

  一口气看玩了全部的三张DVD。到最后,砾的心得到拯救,她终于能在落下的信任和伙伴的祝福下,平静地归巢而去。作为小妹妹,落下既为她高兴,又觉得寂寞和失落。但和空的离去不同,这一次,她们是平静和感激着的,然后,继续过她们身为灰羽的人生。

  很温暖的故事。不悲伤,可是很感伤。总觉得这是部有点哲理意味的片子,单纯明净中浸染了人生况味。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谁在我身边?……淡淡的疑问,却又无处不在。

  忽然地想,我们这些人,偶尔也会迷惑,想着自己哪里来哪里去的。或者我们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灰羽一族吧,从神的脑袋里不小心掉了出来,落到了人的大地上。作为世间奇异的存在,我们彼此扶持,因为身边有同类而温暖。背后的翅膀很小,不足以飞翔。浅浅的美丽的灰色,非黑非白的翅膀的颜色,就好象我们停留过的地方,不是天空,也不是大地,既是乐园也是禁锢。

  落下来了。落下来了。暂时寄居在这个陌生空间,生活,工作,微笑。不管这里是哪里,总有一天,要归巢的吧。归巢的灰羽,还有翅膀的么,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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