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新奇的感受,莫名其妙的听完了初中一年级的第一节课。 这是一节叫做代数的科目。和小学时候不一样的是,有一些abc出现在了数学课本里,并由它们代表一定的数,据说,这就是代数。给我的感觉,似乎并不难。
很快,下课了,老师走出了教室。瞬间,教室里炸开了锅,和我一样有着新鲜感的的同学们活跃起来。新的生活就要从现在开始了。这将与以往完全不一样,从此要住校,要真正的生活在一个与以往意义完全不同的集体中。
在这课间,新同学已经积极的展开了社交活动。
“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家是哪里的?
“我们在考学的时候,还在一起洗过澡呢!“
“我哥和你哥是同学啊……”
“哦,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见过面的……”
一些男同学在我的身后,聚成了一堆,在互相介绍着。我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坐位上,深怀渴望的希望自己可以容入到这些新的同学当中,希望有新的朋友。
但,我没有动,我只是渴望,其实,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很无措,甚至大脑中一片空白,或者是疑惑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熟悉了。他们的谈笑,让我更加的感到自己的孤独。
这时候,一个身型精瘦而又伶俐的同学穿到了我的旁边。我大致看了一眼,他剃着平头,眼睛很亮,脸圆圆的,穿着一身绿色的服装,就象一个小兵。他友好的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对着我坐下来。这是一个很开放的姿态,也是一个很接纳的姿态。而我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盯着桌子边。
我感觉自己象一个小姑娘一样,脸很烫,更感到难以名状的不好意思。
“下课了,你怎么不去玩?”他盯着我的脸,很友好。
“你家是哪里的?”他见我不说话,就继续问道。
“我是凤岗的。”
“凤岗的?你们村是不是有一个叫李兵的?我和他认识,我俩特好!”
他神采飞扬的说。
我心里嘀咕,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成了朋友?
“我叫牛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飞。”这几个字我不知道是怎样说出口的,我说话时,每个字就好象是很不情愿的从牙缝挤出来的。
“王——飞!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走吧,和大家一起去玩儿吧!”牛伟拍拍我的肩膀。然后,他就轻捷的跳起来,出了教室,到了走廊里。牛伟在后来,就成为了我们学校的“先锋”,是一个成熟早的家伙,他不久就改变了自己的装束,穿着那个时候很流行的黑色的肥大的裤子,留着前面有一小撮头发的平头,和一群理着看上去象汉奸的同样穿肥裤的同学称兄道弟的同学,在学校里成了一个小帮派,他们也由于在学校里总是做出格的事情,一个个也慢慢地被学校开除掉了。他们自然也是发育不全的一个群体,走向社会之后,他们的生活,证明了这一点。后来,我和牛伟终究没有成为朋友。我始终疑惑,没有和这样的同学成为朋友,究竟是该感到遗憾还是感到庆幸呢?
看着他出了教室,我的眼睛也随着转向了教室前的走廊里。其实,我的座位,就靠着走廊,而我只能渴望的透着窗户,看着走廊里嬉闹而又快乐的同学们,我一个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只是感到渴望。
我是那样的被动,我无法和他们一起。
我为什么会羞涩呢?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呢?为什么会没有勇气呢?
我已经三年没有朋友,三年没有和同学们一起玩儿过了,在这个新的环境中,我已经不懂得该如何拥有朋友。
三年来,我的内心,是那样的孤独。我没有人玩儿,我总是一个人。小孩子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和一个同学结下了深仇大恨之后,我身边的朋友就慢慢的没有了,他的朋友也慢慢月没有了, 还有的同学会给大家说都有谁已经有多少人不和他说话了,其中就有我们们两个。我除了和书,和书画结下了朋友,再也没有了其他。
那个时候,我也学不会学校的课程。我不知道为什么,数学题总是会算错。也不知道为什么,语文课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记笔记。更不知道为什么,一首历史朝代歌,我背上好几天,也不能把它流利的背会。并且是现在,我也很难把那首自己曾经背了很久的朝代歌背出来一句
,也许很显然,这是我的智力问题?
……
又上课了,是语文课。
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走上了讲台!
“起立!”随着一个同学的喊声,唰!全体同学站的笔挺。
“老师好!”
“同学们好,现在开始上课,坐下!”老师给大家回礼,然后,大家又忽忽拉拉的坐了下来,接着再忽忽拉拉的找课本。
老师开始讲课了。我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位新老师。她很好看,梳着不长也不算短的独辨,耳边的刘海很美,脸也很白,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温柔慈爱的光芒。她的双唇很漂亮,在它们的动作下,发出的声音当然是微微动听。在她给我们上这第一节课时,我就这样看着她,眼睛随着她不挺的移动。
我被她身上散发着的女性的磁力深深地的吸引着,在我心目中,她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她温柔亲切的眼神似乎告诉你,她在注意着你的存在。
她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我很高兴有这样的一个班主任,我以为,有这样的班主任,我的学习应该不会还象小学的时候那样差。
我听的很自然,虽然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欣赏着这位让我终生也不会忘记的老师,但,很多东西还是不自觉的被我听到心里去了。
上午第四节下课的时候,同学一拥而出,奔向餐厅。这是我们在学校吃的第一顿饭。
餐厅里,将近两千人在一起,象蜂一样拥挤着,争着买饭。我看着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他们争,我没有勇气。我只能等,等大家都买完了自己再去买。
终于,我可以有机会去买饭了,但,饭已经卖完了,我只有吃馒头的份。
晚上,我们男生一起住进了一个大大的寝室。
随着就寝的铃声响过,嘈杂声渐渐的低了下来,但,依然是吵闹。我躺在那里,我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我想和他们一起吵,但,我做不出来,想和他们一起闹,但,我却很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
这就是我的新的生活,我就这样生活着,生活了很久。
我们的学校是一个新建的学校,除了教学楼,办公楼,寝室,餐厅,和办公楼前的小广场,以及路道,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连以后用来做操场的那片土地也都是杂草丛生。
以后的日子,我们就要和这些东西做斗争了。
一天中午,学校特意开了一个老师会,接着,班主任老师给我们布置任务:“同学们,我们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校园,还依然是杂草丛生。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明天,我们全校要开展除草劳动。然后,就要把我们学校的那个不下象样的坑塘,开发成一个漂亮的鱼塘,这些都要靠我们大家来完成。大家要各自回家,带上铲子,铁锹。距离学校较近的同学,带上架子车,我们在明天开展除草劳动。今天是周六,我们提前回家,明天,大家要准时到校!好,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第二天,我们准时返校。因为学校距离我家只有1公里,所以,我就带了一辆架子车,同时还带了一把铁锹。
劳动开始了。
最开始的任务,我们班分到了操场上的很大一部分的杂草。我被安排到一个小组里,同时,我们的那个小组里,还被分配了一个班长。班长是一个又肥又高的家伙,眼睛却很小。嘴巴长的就象菱角一样,我猜想,这样的嘴巴如果能长在女孩子的脸上,一定非常的漂亮,但,在他的脸上,感觉是那样的别扭。他的脸上,还长满了小坑。走起路来,显得象一个中年的肥胖妇女。他的班长是在开学第一天,班主任临时任命的。我想,老师任命他的时候,一定是看准了他的肥大身材。
这个家伙,趋炎附势的,并且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我想,我给人的感觉也许也是傻傻的,但,他在我心目中同样是一个傻瓜——没有教养,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不懂什么叫做尊重。
劳动是在烈日下进行的,很热。同学们最初的干劲都很大,但,慢慢地,都开始疲倦,除草之初的兴奋感都开始下降。渐渐地,大家都开始互相说起话来。还有的互相取笑着,有些小组的,开始打闹。突然竟有人动起手来,大家都停下来,去看两个男孩子打架。这个时候,那个肥头坑脸的班长,开始觉得自己可以起作用了,就上去拉架。
“别打了,都干活去!”
一个男同学被大家拉开,吃亏的那个,在那里抹眼泪。但,大家都没有去干活。我始终是一个沉默者。其实,我的身体很弱,我干活也没有什么力气。见大家都没有去干,我也就在那里没有动。
肥头班长见大家都没有付出行动,感到威风很扫地,就开始骂人,这个时候,开始有同学悻悻地说:“走吧,干去吧,表演结束了。
但,有的同学却不干了:“班长,你怎么骂人啊?”
“我就骂人了,怎么了?我想骂的……妈的!”
“我们就不干!”有个同学说。
“你妈的……”肥头眯着眼睛,真枪实蛋的骂到。
“你妈的!”那个同学被当众叫骂,更不干了。
班长就挥起拳头,要打人。这个时候,有人去拉他,他膀子一晃,把人甩开了。
这个时候,班主任闻训赶来。
肥头立刻向老师汇报:“老师,**和**打架,还有我们小组的,王飞他们都不干。我说他们,他们还不听。”那表情和语气,在同学们看来,完全是讨好老师的卑下举动。
这个时候,大家都早已蹲在地上除草了!老师没有说什么,只是责令那两个打架的同学不准再打架,然后就领着大家除草。
我心里一直在骂班长,他的傻样在我的心里一晃一晃的。我的架势有点隐忍不动。我以后一直就保持着这个特点,对什么人不满意,一般不会轻易发作,我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发起总攻。我的身体弱小,所以,不会轻易的与人打架。其实,也几乎不与人打架。
我们小组的同学,一个个的都滑头。我和所有的人交往都不深,只是认识。他们不和我一起干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埋着头慢慢的弄。而我也在心里禁不住的埋怨那些同学为什么不认真的完成任务。
下午,劳动快结束的时候,草几乎都除完了,很多人都歇着。我们小组的同学都在那里吹牛。而我们小组的活并没有干完,那个趋炎附势的班长在班主任不在的时候,也趁机歇着,而大家看到他怠工的样子,更会不干。其实,他总是歇着,只有老师在的时候,他才会打打小报告。有人讨厌他,也有人骂他傻瓜。最后,他和小组的同学都消失掉了。
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只有一个人拉着自己的车子,把劳动任务最后的残余——一些砖头,一块块的扔到车子上。
“王飞,怎么就你一个人干,那些同学呢?”一个温柔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抬起头,原来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我没有说话。那些同学不知道都在哪里,早就离开了劳动场地。而班主任和女生在另外的地方干另外的一份属于我们班的除草任务,他当然不知道这些同学其实早在没有完成劳动任务的情况下离开了这里。
“在家里没有干过活儿吧?”班主任说着,便蹲下来和我一起拾砖块儿。看着她美丽细嫩的双手一块块的往车子上撂砖头的时候,我心里暖暖地的,她那女性的温柔,让我莫名的感到舒心。每当我起身的时候,我会细细的去欣赏她那梳理的光洁的秀发。我感到她是一个少有的让人称赞的好老师,我也知道她在家里是一个贤惠的妻子。
但从别的同学的议论里了解到,她有一个无赖一样的丈夫。虽然他丈夫也是一个老师,但是,却没有什么道德可言,甚至和仅上初三的才十六七岁的女生有暧昧的关系。
和她在一起让我联想到这些,我心里感到很可惜。
捡完了砖块儿,老师拉起车,让我在后面推着,把一车的没有用的砖块儿拉到指定的地方。
除草和最后的清理工作结束了,老师集合了全班同学。
“同学们,今天大家基本上干的都不错,但有些同学劳动不积极,特别是有我们的班长带领的那个小组,劳动没有结束,就都走了,只有王飞同学,一个人在那里干……”
听到老师的表扬,很多同学都看着我,我没有什么高兴的地方,但我却很乐意她提到我,至少,这我觉得自己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印象。
但,那个肥头班长却在老师走了之后,翘着他那菱角一样的嘴巴,对我骂骂咧咧的。
我很生气,不觉就和他吵起来,几乎动手。我已经和他吵过了几次,而我以为并非我就真的错了,和他吵架的同学已经不是一个两个。
最后,他狠狠的撂下一句话:“王飞,想挨揍走着瞧!”随后,就扭着他肥胖的屁股走了。
我心里倔巴巴的。其实,以后总是这样,有很多人扬言要揍我,但我总也没有挨过揍,经常会在刚动手的时候,要打人的总会被人拉开。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甚至会为没有和人打过架感到遗憾。
我想,也许,男孩子打架,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课,男孩子会因为打架而成熟。
一天早读的时候,我们的语文辅导突然换成了一位男老师。他看上去很文弱,一脸的青春痘还都没有下去,一看就是一位刚刚从学校毕业的老师。
他在班里走来走去,还不挺的用牙齿咬着嘴唇。看上去有些驼背和邪肩膀,很瘦,那腼腆的表情,让人感觉就象一个女人,也让人联想到书呆子的形象。
又过了不多久,他回到讲台上开始不挺的用他攥在手里的语文课本捣弄自己的下巴。最后,他终于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停下来。
然后,他一遍遍的清嗓子,好不容易于鼓起勇气说:“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超。”
说着,就又清嗓子:“恩,以后我就——是——咱们班的班主任!”
说了这些,他眯起他那本来就细小的眼睛转身走掉了。可以看出来,他几乎浑身都出了汗。
我心里不禁悲凉起来,为什么我心爱的班主任离开了我们班?为什么这样的一个老师竟然成了我们的班主任呢?我会如何呢?
然而让我担心的事情总是会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李超的总和我过不去,多次点名批评我,这让我感到极为伤心。我能犯些什么错误呢?我能犯多大的错误呢?可他总是说我有错。
一次放假回家,他在教室里给大家安排事情,但同学们都不喜欢听他有气无力的讲话,都站起来急着要走,我也站了起来,而他却说我道:“王飞,你怎么那么特殊,坐下!”
他有时还会对我说:“王飞,你要注意啊,你该受处分了!”
我常常都感到不解的气愤和伤心,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终于相信一句话,一个老师可以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我永远的痛恨这个老师,在我的心目中,这样的老师永远都要在学校里除名。
我孤独,内向,课本上的东西我又总学不会。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就象木头一样,反映总是慢!
我在乎别人怎样看我,我怕出错,我总感到别人在用瞧不起的眼光看着我。
我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和自己的过去那三年的遭遇有着关系。
小学的最后一年,我们班终于很少有男生可以和我说话了。那个时候,有很多的男生,都互相之间有着所谓的仇恨。曾经有要好的同学,要大家不要再计较,都要说话,不要搞冷战。但,很多的时候都不成功。据说,我们的班主任在往界的学生发生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会找同学们谈心,要求大家都要和好,而且,通过老师一说,大家都会不再计较。我也就幻想着班主任会出面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我在最后的整整的一年里,也没有得到老师这样的爱护。
我在这方面终于没有得到最有力的援助。
我就在这三年中,性格完完全全的变了。
我那慈爱,但性格暴躁的父亲知道这些吗?他不知道,他懂得的是发脾气。我会告诉他这些吗?不会,小孩子要面子,这样的事情不好意思开口。
我一天天的,感到生活是那样的无聊,渐渐地觉得活着实在是没劲。但,只知道关心我的学习成绩的父亲,总是会因为学习成绩的问题,对我大发雷霆。
我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不懂老师讲的东西,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大脑是转的那样的慢。
我常常内心深处非常的愧疚,常常怪自己不努力,常常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很多时候父亲会说我读书都是为自己读的,可我却以为我读书实在是为了完成他们的任务和心愿。我的精神很疲惫,很劳累。
画画、练习书法、看一些有趣的书都会遭到父亲的训斥,而这些都是可以让我忘记痛苦的爱好啊。很多时候父亲骂我看那些他认为不该看的书,有时候练习书法至忘我的时候,父亲会突然大发脾气。
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学校里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家里我也要几乎每天遭受到训斥。
读初中时的很多个周末,我一个人孤独的回家。没有人同路,我不太关心。我已经习惯了。我学会了自己独处。走在小河边,走在路边的草丛中,走在田野里,大自然是我的朋友。
可,让我忧伤的事情还是越来越多。童年时代清晰的河水不知道何时变成了黑色,河里的鱼儿都死掉了,那浓烈的臭味让人感到绝望。我悲凉于自然环境的恶劣的人为变化,这些东西也都在不断的增加着我的悲伤、我的愤怒和我的孤独。
又是一个周末。
回到家,我见到了我的父亲。我很爱我的父亲,因为他的确很慈爱,很善良。
我只有在被他骂的时候才痛恨他。曾经有一次我因为被父亲骂,而痛不欲绝。我对他大声的吼道:“骂吧,我早就活够了,我早晚会让你没有这个儿子的。”父亲被我这样丧尽天良的话气得把自行车摔到了地上,说我不说人话。其实,我真的是常常的想要死掉。我有时候会在家里寻找农药瓶,细细地端详着一瓶的农药,想象着把它喝下去会是什么样子。我们村曾经就有那么一个喝农药自杀了的青年,口吐白沫,痛苦的翻来翻去,最后终于是抢救无效而死掉了,我也许就是因为怕这种喝下去不能立即死掉的痛苦,而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飞!”父亲亲切的看着我! “爸,我们过星期天了!”
“过星期天?好啊,你都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了。飞,看你瘦的!”父亲捧着我的脸。“你长高了!”父亲拉着我来到穿衣镜前,和我比了比,我已经和父亲差不多高了,但,父亲的身高只有1.65米高,我也就那样高!
过了一会儿,父亲说道“飞,你在家里学习吧,我要到地里去干活了!”
“好!”虽然听到学习二字我心里会很痛,我还是答应在家里学习了。
父亲走了,我还站在穿衣镜的前面发呆。我感到自己长的很难看,我发现镜子里的我竟然哭丧着脸。我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垂了,后来在经常照镜子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嘴角这样的下垂似乎已经很永恒了。这样的口型是在一个经常处于悲观失望中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是内心长期的沮丧绝望留下的标志。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听到村里的广播响了:“……各位乡亲,明天,大家要到南街村参观的,请明早8:00到村口集合,我们专意派的有车!……”
“爸,南街村?到南街村参观什么啊?”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就问道。
“南街村啊,人家和咱一样也是农村,但是,他们村在本村党支部书记的带领下,老百姓们都致富了。村里开了很多的企业,家家住的都是楼房,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村里统一分配的, 老百姓们生活得非常幸福。”
“哦,是这样啊,如果我们村能象他们那样就好了!”我说。
“我们?我们什么时候也不行,我们的村支书会象南街村的一样吗?”父亲愤愤的说。
“就他,除了知道在老百姓身上喝血,会办什么好事?”妈妈这样说。
……
村里的支书,是远近的几个行政村最有能力的人。但,他又是一个很狡猾很腐败的家伙。带领村里人搞来贷款,弄了一个企业,没有怎么生产,却跨掉了,好象还和他贪污建厂的资金有关。据说,曾经有一个大的企业愿意把村里的企业办为自己的分厂,但,竟然没有得到支书的同意。他总是在考虑自己的利益。他总是在往自己的腰包里装钱。村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一整夜,我没有睡好。第二天,我又一个人步行去学校。走在路上,环顾着周围的田野,我浮想联翩。我们拥有这么多的土地,为什么我们不能象南街一样的致富呢?
我突然感到自己对这片土地,有着责任,我也觉得,我将来要扎根这个地方,让这个地方富裕起来。也要建很多企业,也要让这里有着城市一样的生活环境。
在憧憬中我暂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连和同学交往都不擅长的人。
学校的生活还是和往常一样,我还是一个人。很多时候,我会是在看一些书,看关于革命时期的书,也会看一些小说。不见得我读的书都是自己喜欢的,但,我希望可以通过这些书,丰富一些知识。
我还是喜欢幻想。我有时候会写小说,然后拿给和自己同桌的女同学看。她常会赞叹,每逢这时我都会很高兴,因为这才是我擅长的东西。当然,我写的小说是什么都不是的小说,我那个时候还不懂究竟什么东西才是小说。可我的确是会写出好文章来。
我思考,怎样才能够在将来的时候,有领导老百姓发家致富的可能呢?
后来,我想到,党支部书记是干什么的?我觉得应该是搞政治。一次听历史老师说,一个搞政治的人,必须懂得历史。我想,我可能将来就是要搞政治吧。于是,我曾经苦学历史。我会为历史考了高分而感到高兴。
但,我依然不善于和人交往,我依然悲观,依然对生活充满着无意义的感觉。
人是社会的人,没有朋友的人,心里会是一片沙漠。一个人在这方面出了问题,就是出了大问题了。
我是一个很懂得节俭的人,总是一个馒头,连菜都很少吃。我总克制着自己不要对学校商店里的小吃,和一些对于我来说新鲜的东西感兴趣。后来,我只长到和父亲一样高,我猜想就和这段时间缺乏营养有关系,因为,我就在那年长了那么高之后,就再也没有长高过。
我常常不断的写着日记,为如何改变自己的这种情况而想办法。我为自己下一个一个的条例,通过履行这些条例,使自己可以改变,可以成长。可我总难以逾越那道精神的高墙。
喜欢写文章,的确是让我可以引以为自豪的事情看,每到作文课上,看到同学们抓耳挠腮写不了作文的情形,我总是一挥而就。
春节之后,我们的考试成绩公布了,我是班里前五名的学生。但,我们班却是全校最差的一个班,前五名的成绩,在全校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因为是前五名的学生而高兴。
学校为在成绩中取得前一百名的学生出了光荣榜,并举办光荣榜特刊,要大家写征文,主题叫做什么《看光荣榜之后》。
我满怀着信心,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写了一篇感悟文章,感觉良好。看着同学写的征文,看着那些平淡无奇的文字,我想,我的征文一定可以榜上有名了。那是一篇无论如何看起来,也都会让人感觉不错的文章。就把征文满怀信心的交了上去。
然而,在反复的等待结果之后,别人的征文都被拟定为榜上文章的时候,我的文章却没有消息。我考虑再三,不对劲儿,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啊!
我不能再等了。
终于在一节自习课上,我对我的同桌说:“我写的作文,老师怎么没有一个答复?我们去找班主任吧!没有被选上,他应该把我的原文给我啊,别人的都给了啊!”
于是,我的同桌就和我一起找了老师。
见到那个永远都让我记在心里,永远都喜欢找我的茬儿的女人一样的班主任之后。我问道:“老师,我的征文选上了没有啊?”我虽然讨厌他,但我说话还是十分的礼貌和客气。
只见他咬咬嘴唇之后,说:“你的文章写的是好!”
“那,选上了吗?”
“你的文章写的是好,但是,你是用托物言志的手法写的!”托物言志,什么叫托物言志?我好象还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汇!那个时候有学过这个词汇吗?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听课,我哪里懂得语文知识,况且,我又从来没有读过评论文章方面的东西,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这个词,但我知道这一定是在描述什么样的写作手法的一个词汇。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托物言志是什么样的写作手法。
我想我的写作的能力大约的确是天生的,我能够用自己都不懂的手法写出好文章来。而且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我思考着托物言志这个词,我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就看着他!
他的脸总是显着一副病态!他眯着他那双近视的又不大的眼睛看着我,两片厚厚的嘴唇蠕动道:“你写的——”然后他又咬咬嘴唇:“你写的文章是用托物言志的手法写的,但是,写的太深奥了,初中生都看不懂,要是在高中还可以!”
我知道他是在说我写的文章的确是不错的,但是,我也知道他是在告诉我征文没有被选上。这就是我永远也无法明白的一个问题,文章写的好怎么会选不上呢?高中生都可以拿来看的文章,怎么反而不能被征用呢?我实在是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做法。
选不上选不上就算了,但自己的文章自己总可以看吧,自己总可以保存着吧!我这样想着,就问道:“老师,我的那篇稿子要不就给我吧!”
他咬着嘴唇,皱了皱眉说道:“你的——那篇稿子,丢了!”
丢了?我的稿子会给他弄丢了?为什么他会那么不小心,这是我的心血啊,作为老师怎么能够如此不珍惜呢?为什么偏偏丢的是我的文章呢?我的心里当时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但我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同学说:“咱们回去吧!”
就这样,我一直在心里惦记着我的这篇文章。我虽然学不会语文课,学不会语法,但是,我知道自己写的文章确实是好的。我的文章都是很珍贵的被自己保存着,到这里却让他给弄丢了,而且,还是我去要的时候,他才告诉我了真像,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把我写的一篇自己费了很大心血的文章给丢掉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师?他怎么竟然连道歉都不懂!他怎么可以把这件事情压在自己的心里而人却能够好好的活着?
从此,我就真正的讨厌上了这个女人一样的家伙。本来我就学不会的语文课,就再也没有学过。而且,在我的心里,他讲课永远都是味同嚼蜡!我的课本从此之后就是新的,有时,课本还会找不到,我会一个学期没有课本用。
虽然以后的年级教语文课的不再是他了,但另外的老师同样没有引起我的兴趣。同样是讲课如同嚼蜡一样,甚至是说根本不会讲课,最大的能力不过是念课本和抄下备课资料中的概念,更不要提他们还有什么文采!于是,我的课本总是新的,作文课上的作文我也很少写了。我有时候认为自己是一个畸形儿,如果我不是在中国,或者我不是在这个学校,或者是我遇到好的老师,再或者是我可以有大量的时间和大量的书籍自由自在的阅读,我也许会发挥出我的异常天分。但,我始终没有什么异常的天分表现,我始终都比其他的同学看起来要差。不懂得如何与人交往,学不会学校安排的课程,看起来常常发呆而且大脑反映速度慢于常人的我,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起来都要比别人差。
我的性格是那样敏感,脆弱,悲观。这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因为父亲的暴躁,和与同学们之间的不愉快引起的自我封闭所导致的呢?我需要研究我自己。后来我从书上了解到,我似乎已经患上了抑郁症。我感到害怕,多次给父亲说,父亲却总是不以为然。当然,也许初中文化程度的父亲也不懂得什么是抑郁症。
我很恐惧所谓的抑郁症,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是神经病的代名词。难道我患有神经病?但,我把自己和傻子比较,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严重。然而,我总是悲观,也总是感到活着没有意思,这和患有抑郁症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是多么的像啊!
我考虑是自己的自尊心太强了。我还考虑,太多的人,不懂得对自己尊重,是因为自己在这方面受到的伤害太多了才导致这样的。
这会常常的让我想起上小学的时候的一件事情。
曾经有一次,我和父母一起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父亲又骂我了,我觉得极为伤心,就反抗道:“爸,你根本不维护我的尊严!我是有尊严的。”其实,这句话是从电视上学来的,但,我觉得这个时候我确实应该使用这句话,也许就是因为我常常感到别人带给我的心痛,才让我对这句话产生了共鸣,并在心里保留了下来。
“你什么尊严,你小孩儿家有什么尊严?”父亲大骂道,我没有办法,父亲不给我什么余地,我只有垂下头去默默地含着泪水吃饭。其实,那是我说错了的一句话,由于我才上小学三年级,还没有太多的知识,还不懂得什么是做自尊心,爸爸骂我其实是伤了我的自尊。我还以为是伤了什么尊严。但,这无论如何也反映了我渴望被尊重啊,父亲为什么不明白呢?
我就是天生的敏感和脆弱,如果不是如此,我的性格也许不会变得孤僻,内向,更不会精神抑郁。又或许不是如此,我大约也不会那么笨吧!但,我是彻底的笨了下来,这是一生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的精神从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发生变异,而这个时候刚好是一个人的一生中智力发展的良好阶段!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了。
而我的自尊,却也从来没有人会把他当成是存在的东西,在任何人乐意的时候,都可以肆意的践踏。学生,那些不懂事的学生当然可以排除在外,我可以不怪他们,虽然他们有很多人也都不懂得把一个人的自尊当成回事。但是作为老师和家长怎么也可能不懂呢?他们不应该懂吗?
不过,命运对我来说并不永远都是最悲惨的。
在遭受了初中一年级时候的种种不顺心,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情况开始有所变化。
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也是一位刚毕业的男教师。他是一个很帅气,却又很接近学生的老师。他笑的时候,嘴巴总是收在一起。他似乎很理解学生。一年级的时候的浑浑噩噩的学习生活,已经让我感到愧疚。我发誓,要把成绩赶上来。
我还有着将来要从事政治的想法,我怎么可以放弃呢?
而且,那个时候我们班里刚好分到了小学时候很要好的朋友。在我没有朋友,没有人交往的那几年里,最后一年我和他分到了一个班,且坐前后桌,我们很要好。我的写作能力,是他所赞同的,我们会在一起完成每周老师所布置的作文,而他正好为我补习我永远都在把给出的题目的答案算错的数学。他是我三年里唯一一个还有过交往的朋友。
初中的时候,很渴望可以分到一个班,但,没有分到,分到只是女同学,但,女同学几乎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现在,我和小学时候的朋友分到了一个班,算是幸运。他从来不会看不起人,而在我受到人欺负的时候,他还总是拔刀相助。我们定了协约,一定要把成绩弄好。
从此,我们就早起晚归,度过了我一生中最吃苦的学习生活。
早上,无论天有多冷,我们也都会早早的起床。没有水洗脸,就到学校的鱼塘里打破冰冰洗脸,真的象是艰苦的岁月。几乎每天都是早上3点钟到4点钟起床到教室里去背书。
我充满激情。
我就是这样的,我在有了目标之后,总是充满激情。我想这就是我的性格了。我是一个天生的感觉神经敏锐的人,更是一个容易燃烧起激情之火的人。但我也怕挫折,所谓的挫折决非是生活上的苦难,而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挫败感。我太容易跌到,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精神世界会那样的容易受到挫伤!
小时侯,父亲每揍我一顿,每骂我一顿,在我哭着逃逸的时候,每次都会看到本村的人嬉笑着说:“王飞又挨打了!”
我这个时候总是会感到村里的人都在嘲笑我。我痛恨这些人,我觉得这些人简直太无耻了,竟然会嘲笑一个挨父亲打的小孩!但,无论怎么样,我还是经常会被父亲吵,被父亲揍,我从来不感觉挨揍有多么的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在精神上所给我带来的负担和压力。它们会使我极端的压抑。
现在,我到底是通过努力,也没有把成绩搞得有多么的好。英语,这个让我学而不厌,学而不倦的科目,却是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学会。那些语法,我怎么也看不懂,更听不懂。直到毕业的时候,我还是连is,are都不会应用。还有那些理科,只要牵涉到计算的东西,我一准会算错。哎,我不知道我的智商是不是达不到常人的标准。努力啊,努力,我的成绩在班里也只能是中等。
我这个时候还有可以让大家称道的东西,就是书法了。班主任常常欣赏我的书法,并给我提供参加比赛的机会。我的语文是不可能被大家称道的,我依然是不学它的。我也不在乎这个东西,我就算一个字不学,语文也还会考的可以,它的伸缩性让人可以对它不必太在意。
我的精神,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说太让人不满意,纵然我这个时候依然交往的朋友还是不多。我虽然依然悲观。
但,我悲观什么呢?不仅仅是朋友!令我悲观还有这个社会!
在我的眼睛里,社会是黑暗可怕的,没有希望的。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悲观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
我会因为两个月不下雨而感到恐惧,会因为树木被砍伐而觉得担忧,也会为环境污染和官吏的腐败常常忧心。
我有着一种深深地责任感,我为许多人丧失了责任感而痛心。
初三毕业的那年,我终于还是没有考上高中。没有办法。
暑假里,父亲对我说:“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去城里让你叔叔给你找一个学习班,学习画画吧!”
“好!”我愉快的答应到。我自幼喜欢画画儿,我画画会画到忘记时间和不愿意去吃饭,几乎是一种痴迷。
就这样,我又去城里学习画画了。
开学那天,我就象刚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一样,是班里最平静的一个。我和城里的学生一起学习绘画。
最初学习绘画,我很兴奋,又很高兴。我很努力,尽管暑假里很热,但,我还是整天也不休息的画画儿。显然,绘画是我的长项,我很快成为班里边画画最好的一个人。我不用去和谁交往,而我竟然有了一些朋友。这可以让人想到,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一定要做最棒的,你的成就,可以弥补你的不足。
影响我终生的事情有一天突然发生了。
一次课间,我在把自己的画儿放在那里欣赏的时候,也稍稍的休息那么一会儿。在我无意的环顾着画室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的一亮。我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刹那,我的心猛的被触动了。多么漂亮的眼睛,多么漂亮的女孩子啊,我心里暗叹。我呆呆的看着一个距离我不远的一个女孩子。她的头发梳理的是那样的光洁,竟没有一丝的乱发,一张洁白娇嫩的脸上,镶嵌着一双让人永远难以忘怀的红唇,一双漂亮的眸子让人碰然心动。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纯洁无暇,她一下子就成为了我心中最漂亮的女孩子。
这个时候,我们距离绘画班的结束大约只剩下10天的时间。
我已经无法不注意她的存在了。在我看到她没有知道我对她的注意的时候,我感到不安,看到有调皮的男生和她侃侃而谈的时候,我感到了痛苦。我第一次知道,我已经不能自已的把一个女孩子放在了自己的心里。
我该怎么办呢?我是那样的渴望和她接近。
我不知道该怎样和女孩子交往啊。我在这里说话和初中的时候一样,是那样的少!
夜里,躺在床上我久久的不能入睡,我竟然因为她而失眠了。
再要不了几天就要学习班就要结束了,从此,大家就有可能不再见面了,我还能见到她吗?不行,我必须接近她,也必须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渴望。
我知道,我必须要付出行动追求这个女孩儿了。可我该怎么做?我没有任何的措施,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的开始。我不能冒然前进,这样,会很有可能迅速的导致失败。
怎么办?我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向书本求助,看书是我的强项啊。
两天之后的一个下午,我放弃了在班里画画的时间,跑到新华书店里。我辛苦的一本书一本书的查找着,但我用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寻找到我要找的书。最后我只好转战小书摊。在我认为大约没有出过这方面的书的时候,突然一本兰色的小书闯入了我的眼帘,上面书写着《爱情秘籍》几个大字,我非常激动,如获至宝一样的将其捧入手中。
“老板,多少钱?”我问道!
“四元钱!”老板说。
我二话没有说,交付了四元前,转身就走。然后,找到一个隐蔽之处,贪婪的阅读起来,好象如此就可以成为一个情场高手一样。那天,我在路灯下,把一本书苦翻了一遍,直到晚上11点钟。上面一个个场景设置,告诉男生如何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打招呼,如何约会,如何对女孩子讲绵绵情话等等!但,自始至终我也没有发现一个我适用的招数。
我终于失望了起来。哎,怎么办?
我捧着书又重新翻了一遍。
最后,我呆呆的看着最后一页的最后一句话:追求女孩子成功的关键还在于,一定要有勇气。好了,祝愿你成为情场高手。
也许,这就是唯一我可以用的招数了。勇气可以不用分什么场景,勇气可以不用害怕对女孩子讲错话,勇气可以硬着头皮不顾后果。
我沿着街道漫步,怀着这件心事回到叔叔的家里。
“我明天要挑战自己了!”我对自己坚定的说。
第二天,到了绘画班里。当我看到她的时候,不住的感觉到自己在发抖。我觉得好紧张。和她说句话的愿望,第一次在自己的紧张中失败告退。
我无奈,自己没有勇气,我骂自己。我只好提着自己的小桶,拿上调色盘和画笔,到教室外面的水龙头那里刷洗,准备搞一天的绘画。我心里想着她,下意思的唰着盘子,这天,我刷的很仔细,我从未如此漫长的刷着自己的调色盘。同学们一个一个的都刷好回了画室,而我还在那里刷着!
“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啊!”一个好听的声音,让我在无意思状态中苏醒。是她啊!我不好意思看着她,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那已经较其他女孩子成熟些的身体,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她没有看我,只是刷了盘子,转身就走了,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没有画好画,眼神不能自已的寻找着她,她就在我的前排旁边的位置上画画,距离是那样的近,而我只能在自己的座位上欣赏她的后背和漂亮的头发。
中午,我没有再回叔叔家里。我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若有所失的在那里画着画儿。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她来了,来的是那样早!我很惊叹,我立刻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宝贵的几天。这时候,班里还没有其他的同学。我痴痴的望着她,一直看着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没有看我,也没有理我。
我很想和他说话,但,我没有勇气。
突然,她掂着自己的画夹,来到我的身边。噢,我的脸一下子变得好烫。
“帮我改改画儿吧!”她指着她的画儿对我说,但,始终也没有看我一眼。
“好!”我简单的答应着,就接过画夹,示意让她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她问我:“你怎么中午没有回家啊?”
“哦,我不想回去!”其实,我多想说是因为她我才不回家的。说着,我提起画笔并寻找着颜色。
她一转身,将自己的调色盘也拿了过来,说道:“恩,用我的颜色吧!”
“好吧!”我接过调色盘,然后提笔“啪”的一下,就在她的调色盘里挑了一块颜色研在调色板上,随即又“啪”的一下在另外的一格颜色上也挑了一块颜色。
“啊,你不能这样,这样你会把我的颜色都弄脏的。”她失声的说。哦,女孩子的确是女孩子,画画的时候竟然也这样仔细,这样的小心,她的调色盘里,那一格一格的颜色,确实非常的干净。而我的调色盘里,色彩早已缤纷驳杂。
“你太小心了,这样会让你画画不大胆!”我说。
“恩,是啊,我就是有些不敢画!”她说道:“这样就敢画了吗?”
我说:“你可以试试啊!保证你的绘画水平会提高的比现在快。”
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但,以后的情况是她的调色盘再也无法保持干净了。
其实,我没有多少心思在那里改画,她和我坐的是那样的近,肩膀几乎和我轻触在一起。我不挺的搽汗,我难以分清究竟是天热的原因还是有她在的原因,我浑身出了很多的汗。
我的确是没有勇气,而她现在却给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我的内心十分的紧张,我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直都没有办法正常。
我改画的时候,她就认真的看,一会儿告诉我这块颜色她不会调,一会儿告诉我,苹果她不会画。
而我,时而会朝她身上看去,她做的很端正,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看上去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女孩子。她给人的感觉几乎有些不可侵犯,她的气质不容我有胡乱的想法。而我还是会被她挺起的胸脯所吸引。
我们慢慢的不再说绘画方面的问题了,开始随便的聊!聊对画画的感受,农村学生和城里学生的差别,以及各自住在亲戚家里的那种不爽的感觉。就这样一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的不会让人有任何猜疑和感觉不妥的亲密接触。
以后,在放学的时候,我会朝着她回家的方向走。这样,就会有机会看到她往哪里去,同时也会多一些和她说话的机会!
她有时候会问:“你叔叔家不是在那边吗?你怎么朝这边走?”
这个时候,我会提着胆子说:“哦,我是想在街上多玩一会儿,不想回去的那么早。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恩,不行!”她这样回答。
而她总是和我擦肩而过,也总是不会和我走在一起,她甚至是快速的走到我的前面去了。就这样,我很快的度过了学习班的最后的时间。
最后的一天上午,我们都在画我们在学习班的最后一幅画,但谁也无法专心。同学们都在谈论以后如何联系。还有的准备了留言册。而我,这些事情一件也都没有做。我在想我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我和她还只是认识啊,没有任何的进展。而这时她就和我隔着一个很胖的女孩子坐着。有很多的同学也不断的问着我联系方式,我都说了,却没有向任何人要所谓的联系方式,我此时最关心的是:以后,我该怎样和她联系呢?
剩下最后5分钟了。
不行,我马上就要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没有机会了,我必须鼓起勇气向她询问联系方式,否则,我就再也没有和这个让我朝思夜想,夜里折磨得我难以入睡的女孩子深入认识的机会了。
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画夹,拉着自己的凳子,来到她的身边,小心的坐下来,而她还是那样的不看我一眼。
“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写一下吧!”我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她主动的说话。
“你要联系方式干什么?”她轻轻地问。听了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她为什么要这样的问呢?是不愿意我和她联系吗?但我还是要硬着头皮往她索要,现在,我已经铁定了心了,还是书上说的那句话:“追求女孩子成功的关键在于勇气。”
“哦,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
她没有说什么,就在一片纸上写了一个地址,然后又写上名字递给我。我看着她给我的地址,却发现上面还书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蓉蓉
我奇怪的问道:“你不是叫……”
“你以后写信就写这个名字吧,我会收到的!这个名字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们的同学都不知道这个名字。”她低声的对我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她把如此美丽的名字给了我一个人,而其他人只知道她的那个大家都叫的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我感到自己受到了特殊的待遇。这也更让我为初恋的成功抱有了一些信心。虽然我和她认识的很晚,虽然我和她只有过一次几乎没有距离的交谈,虽然我们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真正的在过一起,虽然我们再也没有多说过什么话,但我还是感到兴奋,高兴。我第一次尝到了勇气带给我的甜蜜。
从学习班结束之后,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要回家去。叔叔这里,我早已经不想呆了,我无法和他们在一起生活。我总是很敏感,总会去无端猜疑,看叔叔和婶婶的脸色我会胡乱的想他们会对我有什么不满意,这些总是让我不能自在。在家里,我同样是很孤独的生活。画画,练习书法,看书,就是我的生活。除了在学校之外,我的脚从来都不愿意迈出自己家的院子一步。我无法面对自己村子里的任何人,我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不舒服。这就是逃避,逃避虽然痛苦,但与面对痛苦来说,还是让人感觉如此会好受一些。所以,我在中午之前,就收拾了东西,顶着炎炎的烈日匆匆的往乡下的家里赶。
天真的是太热了。但,我还是会骑的非常的快。因为蓉蓉的家,就居住在我回家的路上要经过的一个村庄上,我希望我在回去的时候,可以看到她。我希望上天会给我和她一个非常如意的安排。
回家的路是那样的崎岖不平,多年失修的道路,到处坑凹不平,我的自行车随时都会因遇到障碍而跳起来。但,我难以顾及这些。我没有一刻停息,车子飞一样的在路上跳跃前进。
炎炎的烈日让我两眼昏花,汗水刷刷的往下淌。
蓉蓉家所在的村子很快就在我的超速行驶中被落了过去。但,我始终没有见到我心爱的蓉蓉。是啊,她学绘画的时候是居住在城里她的姨妈家的,她也会象我一样的回家吗?
我不得不在过度的劳累中慢慢的停下来。天太热了,可以让人感觉到大地在燃烧。我只好在路边坐下来休息。我回头望着自己走过的那看不到尽头的路,一阵阵的失落感,忧伤感在心头徘徊。我喘着气,我在想,爱一个人是这样吗?我是爱上了蓉蓉吗?蓉蓉,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然而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就连烈日中趴在树上为炎热而高歌的知了的叫声,也显出了疲惫。望着那崎岖不平的路,我多么的渴望会出现蓉蓉的美丽的身影。但,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过了很久。
“哎,还是回家吧,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呢?”我自说自话,并重新踏上自行车,缓缓的往自己家的方向骑着。路上同样是没有什么行人。
没有人会在这烈日里赶路。
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到家了。
我昏昏沉沉的把车子摔到了地上。
“飞,回来了?”父亲见到我回来了,很高兴,就亲切的问道。其实,在我的心目中,父亲大多都是慈祥的父亲,而在发脾气的时候会令我痛恨不已。还好,我总是会被父亲的慈爱征服,以至于不能狠他也亲手参与了制造我阴暗,自卑,又容易悲观绝望,愤世嫉俗的性格。
“哦,爸,我们的学习班结束了。”我说,然后要把画夹等东西给背到屋里去。
“结束了?哦,这么快啊!一个月时间太短了,能多学学就好了,吃饭了吗?”父亲说着,接过我的东西。
“飞,吃饭了吗?”慈祥而又好脾气的母亲关心的问。
“还没有呢!有没有西瓜?我好渴啊!”而就在我和母亲说话间,父亲已经把一个西瓜放在桌子上开始杀了。
爸爸递上来一块西瓜。我接过,实在太渴了,我很快就吃掉了三块凉甜可口的西瓜。
“飞,学校的复习班已经开始上课了,我给你们的班主任联系好了,快去学校复习吧!今年很关键,不能再考不上学了。”父亲说。
“好吧,班主任叫什么名字?”我吃着瓜,没有反对,这已经是注定了的事情,也是我乐意的事情。
“叫梁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到学校好好干,争取明年考上好的高中。”父亲说道。他实在是从来都对我寄予了很深的希望,他只有我这样一个儿子。
“梁老师?”是的,我知道这个老师,据说的确是不错。
下午三点钟,我父亲把我送到了学校。见到老师之后,老师热情的招呼着,让我感觉很好。到了班里,很多同学都在上自习课。同学们见我到了,都往我这里看,我不好意思的微笑着,样子傻傻的。
.第二天,我去商店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日记本,而且是带锁的。我从此要在这里记录我的秘密的心情故事。
当晚,我就开始在上面写下了我和蓉蓉的故事。虽然,我和她还没有什么故事,但我对于她总算是已经有了故事,于是我写了第一篇很长很长的有关于爱的散文。以后,我就经常的写着。并且,也开始给蓉蓉写信。
“蓉蓉你好:
你知道吗?我又回来复习了,学习班的那段时间,让我很难忘……”
我直到春节前,一共给她写了两封信。有很多自己写的信由于不知道该如何写好,都被流产掉。信寄出之后,就是焦急的等待。
第一封信寄出去,让我等了很久,等到我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总算是有一天接到了她的回信!而在我小心的拆开她给我的信时,我的心里立刻变得凉凉地,凉地让人几乎要晕厥。
“王飞同学:
你最近好吗?很不好意思,现在才给你回信……
你的同学:蓉蓉”
我呆呆地,她怎么能在我的名字之后又带上了“同学”两个字?多么疏远的称呼啊!最后还付上了那么一首诗:“正值年少时,理应展翅飞。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是什么意思,她知道我爱着她吗?我在信里并没有作什么表达啊!难道她看出来了,这是她在劝慰我不要胡思乱想吗?
我感到很沮丧,我如同被拒绝了一样。初恋就要这样的结束,爱就要这样的缩水?我好不心甘,痛定思痛,我不能就此罢休了啊。我终于还是给她写了回信,写着自己的心情和感受,虽然我写不出对她的感觉,但,我希望她可以感受到我对她的那份感情。我要让她知道,我愿意向她诉说自己的痛苦,愿意向她诉说自己的心里话,我要让她知道,我把她当作最贴心的朋友,而且是意义非同寻常的朋友。
她用“同学”称呼我,表示对我的距离,那么我也就用“同学”两个字表示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吧!
于是,我写到:“蓉蓉同学:你好,最近好吗?你的来信我收到了,非常感谢你给我的回信,你能够回信,我非常的高兴。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给我写什么回信了……同时,我再给你一个我们村的地址:*******
学校和家里,你把信寄到哪里都可以。
王飞”
信寄出去了。我又是慢慢的等啊,等啊。
至于学习,我还是会学的。由于是一个复习生,我可以有机会去学习那些一直都没有学会的东西。我是不擅长听老师讲课的,听老师讲课我等于白白的浪费自己的时间。大多的时候,我必须靠自学,许多的东西,竟然是学会了。学期中的一次考试,还是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周围的几个朋友还要让我请客。我笑而接纳。
虽然,我依然特别的悲观,敏感,精神上无法摆脱那可怕的抑郁,无法驱走那心中积存已久的还是死了好的想法,但,我还是有了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
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于是,我善待他们。成绩,让我感到高兴,我努力争取,希望可以第二年的再次考试,读高中可以让我如愿以偿。
就在这考试之后的半个月后,马上还有两月学期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那么一天,我的右脚突然的疼痛起来。我无法知道它为什么会痛,还以为是崴了脚。起初的时候,我只用止痛的膏药贴上去等待它的好转。可是,几天过去了,脚却越来越痛,慢慢的,它还浮肿了起来。
没有办法只好请假回家治疗。然而,一般的医生也都以为是崴了脚所导致的,就没有怎么给予治疗,只是给开了药。我重返校园,每天忍受着疼痛,等待着药会产生疗效,然而,一周过去了,脚依然没有好转。我只有再次告假回家治疗。
已经半个月了,脚没有好转,这也让父母不可忽视。
晚饭的时候,母亲开始正式的给父亲敲钟:“他爸,你得把孩子的脚当回事,不行的话,明天就上骨科医院去看看。不能就这样看了,真万一是骨头有病了,这样下去就耽误了,如果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你还不在孩子面前讨悔一杯子。”
父亲也开始上愁了,心情沉重的说:“附近村子上的一个看骨科的大夫看过了啊,他还用自己的仪器给孩子的脚透视过了,说没有事啊!”
“哎,一个村里的大夫,他能看什么骨科啊?你还是想想办法,到好的地方给孩子看!”母亲说着,眼睛里开始湿润了。他们一直在商量着该怎么办。最后决定,要到一个离家很远但很有名的祖传骨科去给我看脚。
第二天一大早,父母就喊我吃饭。然后,就往家里的手扶拖拉机上放了被子,载着我去那个很远的地方去看骨科。
我躺在车上,思念着我心爱的蓉蓉。我很悲观的想,我的脚如果不好了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再见到我心爱的蓉蓉啊?还是那样,我很容易就绝望起来。我看着上面随着车移动的灰色的天空,心里很悲凉。冬季的天空是灰色的,我的心就和天空一样的灰。
这一路走了四个小时,父亲问路,问路,再问路。走错了,重走,重走,再重走,经过很多周折终于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地方。这同样是一个小村庄。但,在庄子上果然有一个骨科医院。虽然规模不大,来这里看骨伤的人却很多!
父亲在那里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可以给我看了。给我看脚的是一个80多岁的看上去很精神的一位又高又胖的老先生。他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确给人一种传说中神医的感觉。
他让我脱下鞋子,然后伸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说道:“孩子的脚是崴住了!”
“没有崴住啊!”我说道,我真的没有崴住脚的。这我还不知道吗?虽然我曾经认为崴住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崴住脚啊!
“恩,一定是不小心什么时候崴住了。大夫,你看孩子还要不要拍X光片啊?”父亲关切的问道。
“哦,不用,只是骨膜受伤了!吃点药,贴几次膏药啊,就会好的,没有事的。”
“那,可以上学吗?马上明年就又要考高中了,孩子这是复习啊,不能耽误!”父亲说。
“大夫,孩的脚不会落什么后遗症吧?”母亲说着,眼睛里又开始含着泪。
“哎,没事,很快就好了,不要多跑路就行,上学啊,还是可以的。你们回去吧,没事啊!”
老先生说话很好听,又很会安慰人,父母听了他的话,就高兴起来。随后抓了些药,然后提了几贴膏药就离开了那里。
我回去的时候,依然是躺在车上看天空,心情却好了一些。只要我能够上学,只要我的脚没有病,我和我心爱的蓉蓉一定还有机会的。我这样想着,就睡着了。
父母都对我的脚很快的康复抱有很大的希望,我也对传说中的老先生抱有很大的信心。于是,我就依然如故的去上学。然而,20天过去了,我的脚依然是老样子,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终于又告了假,不能再到学校去。
晚上,母亲哭着要求父亲重新给我找医院看脚。母亲把我的脚捧在自己的怀里,哭着对父亲说:“他爸,你再找一个医院给孩子看看吧?你看孩子的脚肿的!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撞邪了,前两年吧,整天是有病,眼上有病,弄不好又发烧,感冒。整天孩子就没有好过过。你说这是怎么了?脚又成这样!要不咱们也请一个大仙什么的给孩子看看?”
父亲伏下身子,把我的脚看了又看,捏了又捏:“飞,这样痛不?”
“哦,痛!”
“这样呢?”
“也痛!”
“这里痛不痛?”
“痛!”
父亲把我的脚捏了个遍,到底是没有不痛。看来是严重了。
“哎,回哪里看呢?”父亲叹着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是啊,在农村从来没有出过门的父母,哪里知道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医好我的脚啊?我看着父母关切,焦虑的表情,心里很难受,竟然自己在那里哭了起来。
几年来,自己的心情总是处于低谷中,从来没有怎么好过。一个精神不好的人,是最容易得病的。我也就是常常的身体不好。总是这里或那里会出毛病,因此没有少惹来母亲的眼泪。而现在,我却是又有如此的怪病!我真的是沮丧透了。
很晚的时候,母亲突然想起什么,对父亲说:“王水平家的孩子不是有过骨折吗?去了几个地方都没有看好,还把孩子个胳膊给接坏了。后来不是在一家医院重新给折断又接的吗?现在好的好好的。我去问问,看看她们是在哪里给孩子看的。”
说着,母亲就走出了房门!父亲赶快跟了出去。母亲的脚也不太好使,由于有过老伤,总是会痛。父亲怕她不方便就一起去了。
夜里,他们回来了,告诉我要到县城的中医院赵氏骨科给我重新看病。
看过之后,赵大夫给我拍了X光片,说是陈旧性骨折。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年前,我曾经真的崴住过脚,但,只痛了没有几天就好了。难道是因此而引起的吗?
但,不管是怎么回事,大夫都说我不能再上学了,要在家里呆着,要躺在床上休息。他给我上了膏药,并给我弄了很多又涩又苦的中药。
我从此就呆着床上,无论是白天或是晚上都没有列外。我的心不得不又悲凉起来。我每天坐在床上发呆。
我想我心爱的蓉蓉,我想我的脚不会再好了,我无法再去见到我心爱的蓉蓉了。我的心在腐朽,在伤痛。我一遍又一遍的偷偷的给蓉蓉写信:
“蓉蓉,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啊!可我现在已经不能动了。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我好爱你,你是我一生中第一个让我无法自己的去爱的女孩儿!在我心中,你是那样的纯洁。你知道吗?昨晚我梦到了你,梦到你来到了我的家里。然而,现在,我却是这样。我还有资格再去爱你吗?我是多么的希望和你在一起啊,和你在一起是多么快乐的事情!你会让我忘记时间……”
这是无法寄出的信。
我一首又一首的赋诗。然而,是无法让我心爱的蓉蓉看到的诗!
我的脾气终于一天天的坏了起来。
我的脾气每天都无端的发作着。后来,我的脾气就从此真的异常的坏了起来。我心痛的时候,会在吃饭的时候,把饭碗摔的粉碎。母亲每逢这个时候就会哭。她常常的几个小时的守在我身边,眼含泪水的看着我。
我又常常无端把母亲从我的身边撵走。
父母看着我这个样子,都很焦燥,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叹气,母亲哭。她们哪里知道,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一个女孩子而不能自拔!
而我不能给父亲讲,父亲反对我早恋,早在我幼年的时候就要求我不能过早的恋爱。但,我还是走了这条路,而且走上来就没有打算再回头。我本来的打算,不能影响学习。我还要考上高中,还要考上大学,还要在将来搞政治扎根于这片土地呢!我身边放着课本,可我怎么也没有看过。我无法把自己从对蓉蓉的思念中拉回来。
我愈是在绝望和痛苦的时候,愈是想念她。她那漂亮的眼睛,总是对我充满了诱惑。
在一次回县城复查我的脚的康复情况回来的路上,父亲对我说:“飞,有一个小女孩给你写了一封信!”
听了之后,我吓了一跳,一定是蓉蓉的信。可怎么会到父亲的手里?而且,他似乎已经看过信的内容了?
听父亲的语气,他没有生气的样子,就稍稍的放了下心。
“爸,谁写的?”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一个叫蓉蓉的女孩子给你写的!”父亲果真看过了啊。
“爸,你什么时候看了?”我当然不高兴,万一被父亲发觉了,我不就死定了?
“哦呵,我看看怎么了?”父亲笑道:“我看了,没有什么。作为学生交几个朋友也不错啊!”
我傻傻的笑了。我总是这种感觉,我总以为自己笑的时候就是傻傻的。
回到家里,我看到了那封信!
“王飞:你好,由于考试,现在才有时间给你写回信,真的是不好意思。最近你过的怎么样?……你给我写信说,你的脚有病了,好了吗?希望你的脚可以早日康复,考上理想的高中……希望明年我们还一起参加学习班。蓉蓉”
果然没有什么的。
但,我发现,他对我的称呼变了,显然,她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语言上,用的也很亲切,也许,她已经发觉什么了。虽然,没有谁表明什么,但,也许我们互相之间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为这个发现,为她如此做,感到了很大的安慰。
我的脚真的一天天的好转了,到春节的时候,脚已经不再浮肿。
春节之后,我又要考虑上学考学的事情了。
“飞,你两个月都没有去上学了,你的课程也许赶不上了。还去学画画吧!”父亲对我说。虽然,我一直都想考高中,然后上大学,然后搞政治,可是,处于现在的情况,我还是不得不选择学习画画。我能再复习一年吗?不能啊,我如果再复习,怎么向我心爱的蓉蓉交代呢?我不能让她看不起我。毕竟,艺术对文化课的要求不高。
我二话没说,就到了同一个老师举办的艺术类考生考前绘画培训班参加了绘画培训。
绘画班上,我一下子遇见了很多暑假时在一起学习的老同学。我这个曾经在培训班里成绩可以拿到第一名的学生,受到了他们热烈的欢迎。在这里,我的性格开始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整整的两个月卧床,使积聚在我内心里的那份苦闷释放出来的缘故,在老朋友的感染下,我一下子变的开朗了许多,和我在自己的学校时有了完全不同的表现。
那些城里长大的孩子,性格热情大方,对我又没有任何的看不起和排斥,我变得的一下子轻松快乐起来。还有那些女同学,总是聚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画画,她们都很活泼,边画画,边逗笑。
往日,见女孩子十分不好意思,从不敢开口说话的我,如同变了一个人,和他们逗笑,竟然自然起来,甚至学会了主动逗那些可爱的小女生。这些也许也是跟那些城里男孩子学会的,但,这些东西使我有了很大的改变,我这时候才发现,我有时竟然也是一个幽默并喜欢开玩笑的人,从此,我再也不是一个沉默寡言,呆在一旁看那些口才好的小男生和女生们随意快乐的玩笑的家伙。
我的脚,虽然已经康复,但,对走路还不习惯,右腿显得很僵硬,走起路来好象是路不平。
受到很多女生们快乐的取笑,但,我敢到它们是友好的,我反而为我可以以此让他们多一些笑的素材深敢快乐。所以,在她们快乐的笑我走路的样子时,我同样会报以舒心的笑容。在这里的一个月,我十分的轻松,愉快。我对待绘画,也不如以前时候努力,也许是因为我从未如此的享受过和同学们之间的情谊的缘故,我对于玩儿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甚至于产生了激情。
很多女生竟然调皮的让我叫她们姐姐,我哪里肯干,叫她们姐姐?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况且还有的女孩子要比我小呢!
但,最终还是有一个例外。那个女孩子叫丽丽,笑起来,会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让人甚为喜爱,她比我大上那么一岁,开朗活泼,又颇有风度。但,她绘画还是不如我好,她就每天和我一起画画儿。和她在一起,我每时每刻都感到轻松和愉快。
有那么一天,说到高兴处,她又开心的笑起来。我一下子被她的小酒窝给陷进去了,我调皮的看着她,欣赏她美丽的笑容。
“你干嘛一直看我?”丽丽说道。
“你很好看!”我大胆的说。
“去,哪里好看,长的丑死了!”
“不,你的那两个小酒窝很迷人!把我迷住了!”我笑着说。
“你!”她说着,就拿画笔往我的脸上刷颜色。
“哎,不要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叫姐姐,叫姐姐就饶了你!”她胬着可爱的嘴唇,把画笔举在空中,等着我叫姐姐。
“好,我叫,姐!这样可以了吧!”我真的是愿意做她的弟弟了,她有做姐姐的风度,她更温柔,她如此的一要挟,我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恩,好,我从此就多了一个弟弟了!”她愉快而高兴的说,说的很真切。她在以后的日子里确实象一个姐姐一样,对我很关心,培训班结束了的时候,她还把自己的整套的画具送给了我。就这样,我们成了亲密无间的一对小姐弟。后来,我们还通了不少信!
一次,她在信中写道:“小飞弟,姐姐不能上学了,我真的感觉无法再见你。多希望可以象你一样,从事绘画啊!姐姐很想你,我经常想念我们在一起的学习生活,和在一起时的那些快乐日子。我以后不上学了,你还会记起我这个姐姐吗?你不会看不起姐姐吧!姐姐给你一张照片,留做纪念吧!祝愿你可以成为一个画家……”
看着她的信和照片,曾经在一起的一幕幕映现在我的眼前,我还为此伤心了一阵子,并回信鼓励她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后来的几年,她还不断的记起我,并给我写着信。有时,还到我所在的学校里去看望我。她是一个总会让我想起来的姐姐一样的女孩子。她真的没有上学了,她去做了生意,在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这个培训班是在我疯狂的快乐的玩乐之中结束的,末了我发现自己的绘画水平因为贪玩而没有什么长进,我还异常的后悔,担心自己在绘画方面也会考学无望。
但,我必须面对考试。在征求了老师的意见之后,我报了非省教育厅主管的艺术类学校。参加考试需要到市里去。
有一个叫王冰的小家伙,十分可爱,十分调皮,也是一个十分讨女生喜欢的同学。他邀我一同和他一同去考试。当我了解到,他和蓉蓉是同一个学校的时候,我欣然同意。我给父母报告了情况之后,就随王冰一起到他们的学校,我们打算第二天下午一起到县城乘车去市里。
到了他们的学校,我拿出几本绘画方面的书。
“王冰,你认识页平吗?”我问他,问的很小心,我担心被王冰看出我心中的秘密来。页平就是蓉蓉的另外一个名字。
“谁?页平?”王冰调皮的看着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不,不是”我很慌的说:“是我表妹!”
“什么你表妹啊,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老婆啊?”呵,这家伙竟然说是我老婆。我生气的说:“你到底知不知?”
“不知道!”他一副谁不谁的样子。
“好,这样吧,她就在二、1班,你帮我找她好不好?”
“恩,好,你不怕我给你争啊?小心我挖你的墙角啊!”
“行了,你把这个交给她,不过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啊!”我把我带的同学们一般都不会有的比较珍贵的绘画发面的书交到王冰手里说:“亲手交给他,说是王飞送给她的!”
“恩,我就说是我送的,我要对她说我喜欢她!”王冰还是一脸的顽皮。
“哎,随你的便吧,哦,还有一封信也给她!记住,亲手交给他。”我嘱托着,王飞接过书和我写给蓉蓉的信,就跑去给蓉蓉送书了。我心里还一阵酸楚,如果王冰真的挖墙角怎么办?他可是一个要比我会讨女孩子喜欢的家伙啊。哎,认了吧,谁让自己没有勇气去见蓉蓉。晚上,我就住在了王冰的寝室,我发现王冰有很多朋友。他们在一起聊着逃课,打架,谈恋爱等等他们自认为开心的事情。我心里不住嘀咕,噢!我怎么和这些混混们在一起了?不行,我明天不能和他一起到市里去。而且,我还担心,这些家伙都很胆子大,他们见到我那可爱的蓉蓉,万一会去影响她们怎么办呢?我心里一阵阵的后悔。这些家伙实在是太不可靠了。后来蓉蓉给我写信说,那些书被王冰贪污掉了一本,让我一阵子好气,怪罪自己看错了人。第二天一早,我一个人早早告别了王冰,单独乘车到市里去了。
而当我坐上车的时候,我开始紧张起来。我第一次一个人乘车到大的城市里去,到那里该怎么办?我怎么住?如果在车上遇上了坏人怎么办?
早听父亲说,这里的车会卖人,会不会走不远把我倒卖到其他的车上,让我掏双倍的价钱?如果他们开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对全车的人进行打截,我会不会也要遭殃?我的脑海里闪现着一幕幕可怕的镜头。
最后,自己把心一横,算了,谁让自己执意单独来的?就当是一次锻炼好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认命!
如此想着,慢慢的不再紧张。时间不长,我竟然在车里睡着了。
到了市里之后,我很快被大城市的繁华吸引住了,我一下子膨胀出了很多的欲望。
我好奇的看着各式各样的汽车,小心的穿过异常宽阔的马路,欣赏着操着各种口音的来往行人,哦,甚至还有外国朋友。
我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啊!时而有开三轮的停在我身边:“喂,小兄弟,要到哪里,送你吧?”
面队陌生而热情的脸,我总是一个字:“不!”
我还是那个理念,不坐车安全。
就这样,我走了几个小时,逛了几个小时。但,最后实在是累了。我想,总要有一个住的地方吧,明天才考试的。住哪里呢?八一宾馆,对,八一宾馆,这是我唯一听说过的一个地方。在哪里呢?我只好买了张地图求助,后来看到,八一宾馆距离自己考点并不远的时候,我一阵高兴,就住这里了。可怎么去呢?自己所在的地方距离宾馆还好远啊,可也实在太累!
要不就乘拉课的三轮摩托车吧!公交车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哪里知道可以乘公交车去呢?我根本不知道,市里还有象客车一样在市里跑来跑去的车呢。
于是,我怀着这个乘三轮车去宾馆的可怕而危险的想法乘上了一辆漂亮的三轮摩托车。一路上,我心里如同揣着一只小兔子一样,随时准备应对有可能会来自于摩托车主人的威胁。但,没有过多久,就到了地方。我发现,什么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一阵子欣喜。
下了车,我就走进了八一宾馆。当我走到里边的时候,我很吃惊,这里这么漂亮啊?住得起吗?但,已经来了,又不知道哪里还有适合住的地方,还是问问的好。
我来到登记处,看到了一位漂亮的小姐正在忙着给客人登记。我有机会看她后面墙上挂着的一排钟表,上面标着巴黎、伦敦、等国际有名的城市的名字,并显示着不同的时刻。这让我想到地理上学过的有关时区的知识,这大约就是显示此时此刻那些城市所在国家的时间吧!
我不停的扫视这个装修挺漂亮的宾馆。
“喂,小家伙儿,你有什么事吗?”已经忙结束了的小姐看着我问道。呵,她竟然喊我小家伙儿,怎么我也已经身高1.60米了啊。
“我,我要住这!”我很不好意思,那个胆小敏感,多愁善感的我立刻又复原了。
“你是一个人住?”
“恩!”
“那你是住单人间还是住双人间,还是住多人间呢?”
“多少钱啊!”我问道。
“单人间的120元一晚!”我吓了一跳,我身上才带150元钱啊,住这里我不活了。我疑惑的看着她,她接着说:“我看,你住3人间的吧,每晚25元。还有电视,可以洗澡。”
要我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我哪里有这个习惯?我问道:“就没有便宜的单人间吗?”
“有啊,最低一晚80元!没有电视的!”
“那我还是住三人间吧!”
“恩,好,身份证!”
“啊,我没有!”
“没有不行,不能住的!”那小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笑,闹了我一个大红脸。我咬着嘴唇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我想,她不就是要一个证件吗?我证明我是合法的,证明我是真的,不是来这里捣乱的,不就行了?
“恩,我有准考证,你看,我是来这里参加考试的。身份证,我还没有到那个年龄,人家不给办!”我捧出我的准考证给她看!她接过去,看了看说:
“恩——那你交押金吧!”
“多少?”
“50元!”
“哦,还给退吗?”我身上可没有那么多钱,我要问清楚啊,要不我宁可去住大街了。
“退的!你什么时候退房,就给你退押金!你准备住多长时间?”
我心里想,住多长时间呢?一晚25元,干脆先住一个晚上,明天晚上再说。
“那我就住一个晚上,给75元!”我拿出了钱给了那位小姐,然后,她又压了我的准考证。
“不行,明天考试我还用准考证呢!”我不想让她押这个东西,此时此刻,这个是最重要的,关系到我是否有资格参加考试啊。
“明天早上,你退房的时候再给你吧!”说完,她给我了一个牌子,告诉我从哪里走。
我提着桶啊,画夹啊等东西,跟随着一个服务员来到了一个房间。
啊,还不错,哦,还有电视,床上的床单十分的洁白,往床上一坐,哦,好软。
自己住了如此好条件的地方,还是第一次。由于实在是太累了,我就放好东西,关上房间的门,躺下来休息。嘴里边还自我捣鼓着:“明天早上8:30考试,我呢,要7:00的时候离开这里,不能耽误。:”就这样,我慢慢的睡着了。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看看窗外,啊,天已经亮了,我要去参加考试,要不就耽误了。我立刻就提上小桶和画具匆匆的来到了街上朝考点走去。
而当我越走的时候,我发现越不对劲儿,天好象是越来越不亮了。怎么回事?我充满疑惑。后来,天终于黑了下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睡迷糊了,其实,自己才睡了没有多长时间,现在是晚上了,况且,我没有退房间,准考证还在宾馆里押着呢。想到这些,我自己都被自己给搞笑了。
哎,还是回去吧!我转回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在一个小饭店要了碗面条算是晚饭。回到宾馆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也不知何时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就退了房间奔赴考场。到了考点,我又遇到了很多同学,还有我的那个姐姐——丽丽。
当天考试的非常顺利。晚上,我又在那些同学的引导下,住到了一个非常便宜的旅社,纵然条件很差,但一晚上只5元钱,还是让人颇为高兴。
睡觉的时候,同学们还都兴奋的睡不着,有位同学兴一直在那里唱歌。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不太圆的月亮,想啊,想啊!想我那可爱的姑娘……”
那首歌的歌词就是这样的。他唱的很好,这让我不禁响起还在学校里读书的蓉蓉。她才读初中二年级,哦,我是不是有点过分,竟然爱上了一个才读初中二年级的女孩子,由此还可以想到,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初中一年级才读完啊。哦,我真的是……
可,我无法不去想她,我还是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甜甜的想着她,慢慢地睡了去。
经过漫长的等待,文化课复习之后,我接到通知,艺术考试已经完全过关。接下来就参加文化课考试。文化课也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我算是被一家省城的学校正式录取。
9月1日,父亲将我送到了艺术学校。
我想,我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状况了。于是,我努力使自己变的热情,主动。我在那里认识了我终生的朋友米强,吴明和李伟。他们几个人后来都专业的从事了绘画,纵然他们欣赏我在艺术上见解卓越,认为我从事艺术会有前途,但,我最终没有象他们一样从事绘画。
到了这个学校。
我又开始思考我和蓉蓉的事情。我和她该怎么办呢?她已经读初三了,也到了人生选择的关口。她因为我对她的追求影响了她的学习,影响了他的考学,怎么办?我不想让她有任何的不顺利。我相信,我对她的爱完全是真诚的。我每想到她,我所感受到的都是绝对纯洁无暇的爱,我从来也不容许自己对她有任何的不好的想法,从不感产生任何的邪念。她是我心中的芙蓉。
在我百般的思考之后,我痛苦的给她写了封信,这封信,我一下把对她的思念和深深的爱全表达了出来:“……蓉蓉,我爱你!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可我实在是无法抑制自己。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让我不能忘怀的女孩子,请原谅我这样。……但,我不能影响你学习,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写信了,也不会再打扰你了!希望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理想的学校!……不要因为我给你写的这些影响学习,好吗?那样,我将会多么的懊悔……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我衷心的祝愿我心爱的蓉蓉!……让我说一次我爱你,好吗?……再见,爱你的人:王飞”
写完了,我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信,如果寄出去,我就永远的失去我心爱的蓉蓉了,但,我不能不寄,我要对我爱的人负责。
我就这样亲手在没有发生任何问题的情况下,亲手斩断了我的这份纯洁无暇的初恋。
过了两周,我的情绪终于调节过来了,和新的朋友在一起,我渐渐的不再伤心。
但,我由于没有真心的要学画画,我对所开的课程,最开始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不屑。我这个时候沉浸在新的环境中,感受着新的生活。
有那么一天早上,我吃过饭,看着我们的女班长端着饭盒来到了教室,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看她。她长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蓉蓉漂亮和可爱,但,我还是看着她,直到看到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就坐在我的身后,她看我一直看她,就冲我一笑。我还是从她的一笑当中,感受到了她的亲切和一种不一样的美。两人当时都有着奇妙的感觉。
从此,我们就再也不好意思和对方说话了。时间持续了一个星期。一天早上的时候,她和我都第一个的来到了教室,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她突然递给我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小飞,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希望我们可以象以前一样说话。”
我回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不知为什么我们就不说话了!是因为那天我看你的原因吗?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们之间的那条无形的屏障就如此的没有了。
当晚,她和我一起在画室里画画。她比我要大两岁,由于曾经参加过一年的长期绘画学习,画画要比我好,也比班上的很多同学要好。因此,很多人会让她去改画儿!
这个时候,我们坐在一起,我也同样要求她给我改画儿。
她给我改啊,改啊,我无法弄清楚她是在给我改画儿,还是在给我说话,而且说的是那样的投入。
有调皮的男生一会儿跑到我两身边一次:“班长,给我改改画吧!”
“行啊!待会我给他改完吧!”班长说。但,过了段时间,她还在我的画儿上画着。
“班长,给我改改画啊,不能只给王飞一个人改啊!”
如此,整整到了夜里11点的时候,她还在我那里,很投入的给我说着话。我也难以说清楚是什么原因,她和我在一起时让我很快乐。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和初中时候的我大不相同了,和学习班时候的我,也不同了。或许,我在小学和中学时代压抑了太久,或许我正在恢复到我的本来面目,也或许是受到了这个大城市的影响,不管怎么说,我都开始有了一个深刻的令自己都明显感受得到的变化。
我发现了自己的叛逆性,无论是从行为上,思想上,性格上,我都感受到了自己的独特。
用艺术生有一个很时髦的词汇,就说是有“个性”,不喜欢我这种人的人,就说我有“神经病”。
我的文章,我的书法,我的绘画,在这一界学生之中,都令大家以一种不能小可的眼光来看。也是这一点,让我接识了几位我终生的好友。
但,也因为这一点,有很多同学不喜欢我。他们无法接受我的性格。我的性格,和中学及小学时的恐惧与人交往,担心被人瞧不起而自我封闭截然不同。我开始显得孤傲。
此时,我在意思中惧怕与别人相同,而我也无法和别人相同,因为我的想法无法和别人一样。或许,我无法将自己的感觉表现于绘画作品之中,或许在文章里也难以很好的表达,但它们总是通过我的嘴巴释放出来。
这点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鲁迅在他的文章里,显得冷竣,辛辣,而生活中却平易近人。但,我在文章中时而辛辣,时而柔情,又时而激情昂扬,而生活中却时而疯狂,时而平易,时而又对人强烈批判。
最初时喜欢鲁迅的文笔含蓄而辛辣。但,最终的时候,我突然怪起鲁迅的摸棱两可来。鲁迅是唯一的一个可以让我欣赏他的文章的作家,也是在我不学语文之后,自己翻课本,找到有关他文章读了无数遍的一位作家。但后来我常这样想到:鲁迅,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搞政治就搞政治,到政治界去,搞文学就搞文学去,干嘛把自己的东西弄得那样深奥或是不伦不类?
写文章的本事,开学的时候即被老师发现。
在第一节语文课上,老师就让我们结合课文写一篇文章。其实说来,长时间的不学习语文,又缺少书读的我,感觉自己的写作能力早已尽失。老师提出写文章的建议,让我一时间也束手无措。我实在是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怎么写些东西了,纵然是我或许有些天赋,已经无法发挥出来了。
而我又没有打算成为一个作家呢!所以来说,即使在这新的环境里,我依然也没有怎么想学好语文课,写些东西的想法都没有。老师的意见提出来,我只是拼凑些文字来,算是完成任务。我20分钟完成,老师在教室里巡回的时候,发现我已经无事可干。便问道:“你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叫王飞!”
“噢,王飞,别人都在写,你怎么不写?”她没有怪罪的意思。
我把写好了仅三百字的东西递给了老师。老师拿回去看,过了一会儿,又收上了差不多有十份文章,回到了讲台一篇一篇的在那里看。
我这时完全没有什么可做了,就坐在那里欣赏我们的这位语文老师。他是一位女老师,瘦高的个头,留着学生发,一双眼大眼睛!虽然已年过40岁,但,从她的风韵里,还可以看出,她年轻时代很漂亮。
不久,她忽然拿一些文章反复的看了这篇看那篇,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作比较。又一会儿,她下了讲台,直笨我而来,一时间我目瞪口呆,难以想象她要干什么。
只见她到了我身边之后,竟付下身来问我道:“王飞!你是不是挺喜欢写作的啊?”
我不好意思道:“写作嘛,以前挺喜欢的,现在,已经有一两年不写什么了!”
“恩,可以看得出来,你写东西很有灵气!”老师亲切的说:“你要好好练练笔啊,看得出来,你在这方面有天分。”
“不行啊,老师,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写什么东西了,以前吧,还可以,现在,我想,我什么也写不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很多时候,我真的是什么也写不了,因为不会写,而有时候,我才能文思如涌,那时全是情感的自然抒发,没有半点以聪明做出来的东西。我这样的人聪明吗?不可能聪明,惟有的就是感情了。
下课之后,老师竟然没有离去,一直坐在我的身边和我谈心。我告诉了她很多我的遭遇。
她说:“你好好练笔,你的文笔很有灵性,我相信你的能力!”
“老师,我觉得没有吧,语文我学不会啊,特别是语法,的,地,得这三个字我怎么都不会用,只能一‘的’到底,还有什么定状补,这些东西,我怎么也理解不了。”
这就是真的了,我实在学不会这些东西,也索性不学这些东西。我常以为,能写出句子了,知道一句话怎么说,还学这些东西什么用?小孩子学会说话时,哪一个先进修语法了?
但,不管我说什么,老师还是一再认为我可以写些东西的。
如此在老师的鼓励之下,我真的时而写些什么了。
在和老师的不断的交流中,我逐渐的重新会写了些东西,但,同时,我也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思想给老师。
我有次问老师:“老师,你说,那些语文老师为什么总是要布置一些老掉牙的题目?还有,书店出的那些作文选,文章写的怎么都是一个模式?我觉得中国的教育实在是太有问题了,一点也不能引导学生发挥自己的个性!还有我们学校开的许多的课程,思想政治这样的课竟然要求背诵并实行考试,它对一个人的启迪,比得上感人的文章吗?还有历史,背来背去的,那些时间等等的东西,背他们有什么用?有成本成本的去研究历史古籍来得有效果吗?……”
通过如此的对老师提出许多自己的想法,我忽然觉得,现在的教育实在是太需要改革了!我应该搞教育!虽然学的是绘画,而我却树立了从业于教育的梦想。
我同时树立了两大梦想。在我认为,南街村的发展,关键还在于领导者的商业头脑。所以,我必须要关注商业,使自己具有企业家的素质,这样扎根于家乡,发展家乡的经济才会成为可能。
而我的性格,我的经历,我所遭受到的伤害,让我理解一个孩子需要什么,以及怎样才可以成长的更好,在他们成长最需要有人引导的时候,一定要遇到好的老师,好的朋友,他们才可以拥有更健全的人格,更完美的性格,智力才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所以,我也是适合从事教育的,我对教育的发展,有着责任,也应该让自己成为一个教育家。
我在日记中写下自己的两个梦想:
一、要成为一个企业家,为家乡的经济发展做贡献。
二、要做一名教育家,为教育的发展做出贡献。
拥有了这两个梦想,我开始规定自己买书,看书。我的身影经常出现在书店里,经济,教育,两大领域的图书,让我如痴如醉。营销、管理、心理学、教育学等方面,我不断的进行深入的研究。
而我的性格毕竟存在着巨大的缺陷,我的人格非常的不健全,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从认识了那个班长之后,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急剧的攀生。
仅仅认识了20天左右,我和她却突然就谈起了恋爱,让同学们大吃一惊。
而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为爱情所迷惑,我几乎不再在乎任何议论,从班长主动对我接近到我开始感觉无法离开她的时候,仅一周时间。
我向发出约会的信号。一个早上,我最早来到了教室。那是周末,同学们都还在睡着大觉。等待了一会儿,我们的班长就到了。她通过打扮,很美,本来已经显得成熟的她,这时却象一个小孩子。
“恩,你来的这么早?”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活脱脱的一个小孩子。
“我早想你了,你来的太晚了!”
“还晚啊,我们寝室的人都在睡大觉呢!”她娇生说道。
“我们说好的,要去公园,你去不去?”
“我这不是来了吗?恩,那咱们这就走吧。”
我们一起出了校园,出了校园不久,她就抱住了我的胳膊。被一个女孩子拉住胳膊,我还是第一次,心里不禁充满了幸福感。我很很快就把手抽出来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刚刚16岁的我,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传统,我对街上的行人会怎么看我,也根本不再在意。反正,没有人认识我。
我们乘上公交车。
到了公园,我们更加的不再在意什么东西了。我们拉着手,走在湖边、踏上小山、走入竹林。
我开始渴望,深深地的渴望着,那青春的东西让我骚动不安。我们来到了树林里。
在一棵大的果树下,我们停下来。我靠在树上,拉着她的手,我们看着对方。我感到自己的眼睛在燃烧,她同样深情的看着我,我的下身在这种对视中迅速的膨胀。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里的火焰,她有着和我一样的渴望。
世界不存在了,存在的是那美丽的欲望。看着她红嫩的双唇,我感到了自己双唇的干燥需要通过它来润泽。良久,青春的火力终于爆发了出来。我伸手把她拥入怀中,和她仅仅拥抱在一起。
她闭上了眼睛,在等待。我不容她等待,迅速的吻向她的双唇。我们沉醉的接吻的甜蜜之中。我的下身已经坚固,她紧紧地贴在那里,我们感受着对方的吻,对方的身体,忘记了一切。
那种渴望真实的愿望,在这公园里终究是无法实现的。我们最终还是分开,但,分开?不,我们需要着对方,于是,再次的拥吻,再次紧紧的粘合对方的下体,浑身的燥热让我们无法分开。
但,还是要分开。
我们就在这公园里聊天、漫步,再不停的拥抱,不停的亲吻。
直到天色灰暗下来。
直到天黑了下来。
如此,我们整整在这里了12个小时。
我们的关系,实在是让同学们吃惊。很快,有同学开始不满意,开始看我不顺言。而这个时候的我,除了和班长在一起,就是独来独往,全然不知很多男生对我的行为已经看不惯。我和班长在一起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我就在书店里。
终于有一个关系好的男生告诉我:“王飞,你要注意啊,那些往界的老生现在想找你茬呢!”
“为什么?”我迷惑不解。
“还不是你太出格了,一来就谈恋爱,那些老生看不下去了!”
“随便吧!”我不知道我恋爱怎么会让他们不高兴,所以也全然不顾。但,在老生中确实存在着一个团体,当中有老大。他们是一群和黑社会都有一定牵连的团体,在学校是一霸,多数都怕他们。
有那么一天晚上,我到寝室,有一个带着眼镜的看上去18、9岁的男生正坐在我的床铺上大骂,我不认识,对他点头示意,他冷笑了一下,继续大骂,但,一看就和我没有关系。我们寝室的几个人,都叼着烟卷儿,坐在那里,显得心情沉重。
一个同学递给我一支烟,并点上,我缓缓的抽着,不知道事情原由!
只见那个谋生的家伙瞪着眼睛恶狠很的问我:“你见萧党没有?”
“没有,怎么了?我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
他啪的把手拍在桌子上,摇晃着右手的食指绕着整个寝室的男生说:“他妈的,爷爷今晚就是等到天亮,也要把萧党等回来。我要看他怎么就那么厉害。今天我非要打的他跪在这里喊爷。他扬言要找我兄弟的茬,他妈的他没有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妈的,他爷我就是本地人,他萧党是哪里的杂种?敢在这里充横,我随便找几个兄弟就可以扒了他的皮。待会儿他回来,你们任何人都不要插手,谁要是不想混了,你们试试!……”
这不是典型的黑社会派头吗?同室的几个人,胆小怕事,没有人说话。
只有萧党和周飞几个人,是在社会上打杀过几年,又来这里上学的。从一开始,就为全寝室的人约法三章,要求团结一致,要在学校里混出名堂来。而我们只有15个人,比起那一个帮派来,少了几乎一半的人,于是多半同学认为难成气候,对于什么事情的发生,处理起来都没有多少勇气。
萧党不知道又何时惹出事情来,现在竟然让人给找到自己的家里来了,全寝室的人都捏了一把汗。但,很快又有大个高年级的有几分言熟的男生进了我们寝室。并迅速的把我们寝室的几个人堵在屋里了,接着,我们寝室的人进来一个被堵一个,一个也不让出去。
后来周飞回来,给那几个人谈判:“这几个哥,什么事?咱们好好说?要是萧党有错,交给我好了!”
只见那个带眼镜的男生呼的冲上来,啪的照周飞胸脯上就是一拳,骂道:“你他妈你是谁啊,小心今天把你一块收拾了。”
周飞一个趔趄,不说话了。
很快,萧党回来了。刚一进寝室,门就又给堵了个结实。
萧党还没有怎么明白怎么回事,带眼镜的家伙一下就抓住了他的领子,翻着白眼珠子说到:“你就是萧党?”
“我是萧党,你们要干什么?”
“妈的,要干什么?什么事情你还不明白吗?妈的,你爷爷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说着,对着萧党的脸就是两个耳光。
打完之后,一撒手,把萧党贯在了地上,然后又补上一脚,不等萧党有任何的反映就又对那几个他们的人发出号令:“妈的,给我打他!”
几个人呼的围了上来,一阵子乱脚乱拳。周飞上来说:“不要打,哥,都是出来混的,有话好好说!”
“你他妈操心怎么就那么多呢?”那眼镜骂着就抡起胳膊照周飞的脸上给了一拳,周飞的眼睛眶上立时起了一个包。那几个打人又把周飞围起来一阵拳脚。
周飞和萧党很快就被打垮了。
打完了,眼镜接过他们的人端上来一盆水。亲切对两个人说:“兄弟,没事吧,用水洗洗!”
萧党和周飞谁也不说话,默默的洗着受伤的脸。
眼镜又说:“没有人打你们吧!”
“哦,没有,没有!没事,哥,没事!”
眼镜又对全寝室的人说:“你们看见没有,谁打他们了,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看见!”所有的人都这样说了,只有这样说了,不这样说不行了,注定还要挨打!
几个人走了,周飞把门关上说:“兄弟们,大家都看到了,他妈的他们是不让我们过了,今天我们给他们拼了!”
说完,他在床下弄出很多木棒来,每人发一根。
全寝室的许多没有打过架的同学准备要赤水一战了!很快,寝室里有学生把打过人的几个人当中的一个叫老虎的同学叫了过来。他们刚打过,寝室里的同学对那些人说,要找老虎好好说说话,握手言和。那几个人都以为刚打过,我们寝室的人不敢生出什么事情来,就放老虎到了我们寝室!
我们寝室的人在周飞的吩咐下,堵上了门。周飞坐在床上,也摆出了一副老大的派头。其实,事情的起因就在老虎和小党身上。
老虎一看我们都拿着木棒,觉得势头不对,立刻问到:“哥,你们都想干什么?”
“妈的,给你爷我跪下!”周飞骂道。
老虎啪就跪小了。
“妈的,喊爷!”周飞吼道,刚挨过打的怒火看来都要发在他身上。
老虎咬着牙,低着头,没有言语。周飞准备要大家揍他。这时,门外响起了很多人的声音。接着有人把门踹开。眼镜又进来了。带了几十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棒。
老虎呼的站了起来。
上去提着周飞的领子骂道:“妈的,就你叫爷跪下!”
周飞一挥手,过来了十几个人,几乎把整个寝室的人都挨个揍了一遍。然后带人走了。寝室的人怕他们再回来,就用床把门给顶上。
一寝室的人这个时候都特别上气。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开始砸门,看来他们还要闯进来再打一次。我们寝室在二楼,靠着大街。这个时候,我就对大家说:“打窗户这里下去,拨打110吧报警吧!”
周飞他们迅速同意报警,就用床单接成绳子,让萧党和另外几个同学,打窗户那里下去。
我们大家在都沉闷的坐在寝室。听声音,门口也没有人了。
想来,他们已经走了。
过了有半个钟头,几个人都回来了,一个个鼻青脸肿,原来是他们听到我们商议要报警,就又绕到街上把大家打一回。
几个人哭丧着脸说:“妈的,看把老家伙打的,去吧,他们在寝室等着,一个一个去吧,今天谁都跑不了,要一个个打,谁还没有挨打,去吧,谁先去?”
有一个同学去了,带着伤回来了,又一个同学去了,也带着伤回来了。
到我了。我可从来还没有被人打过,但,这次铁定要去挨一次!
当时我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就是我还没有被人打过,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于是就去了。
到了寝室,他们的人整齐的坐在床上,很有气势。
我当时一看,心想,真不亏我们要挨打。
我说到:“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护好自己的身体准备挨打。
他们都笑道:“你怎么还来啊,想挨打啊!”
那个叫老虎的说道:“不是说不打了?回去吧!不要再让你们寝室的人来了。”
不打了?不打,那我只有回去,我转身回到寝室!
一晚上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学校开除掉了两个同学。
如此,我早听说自己要挨揍,但,总也没有被人揍过。我一直都为不能参加打架而感到遗憾。
我确实认为,打架是男孩子成长的必修课。
我经常想买把刀,准备随时挑战那些要找我的事情的人。
但,我始终安然无恙。
和班长的关系,议论声越来越烈,她开始有些退缩。
因此,我的心情常常的不好。其实,我只要恋爱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会常常的很不好,只有在和女孩子在一的时候方好起来。
如此,我和她便闹起了矛盾。我的脾气开始恶劣起来。我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有许多女同学问起来,我就会对她们大发脾气,搞得他们十分不愉快的走开。男同学也不列外。
逐渐的,没有人再对我问津。我的情绪又再度悲观起来。似乎,我的情况要比上学的时候严重,我经常的又想到了死。
一次很凶的闹过之后,我把自己的课本全部都撕掉了,我打算从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我还想,我如果要死了,就要死的潇洒愉快一些。于是,把浑身上下收拾了个干净,并去理发店理了发,并告诉班长,她再也不可能见到我了。
我走之后,班长就在学校里哭着等我回去。而我心意已决,便在城里各处最好玩儿的地方,玩了个便。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合适。
跳楼?不行,太痛苦了,如果在跳下去的那么一瞬间后悔的时候,那一刻一定痛苦的要命。
投河?不行,我会游泳,如果在水里被淹的时候我后悔了,我一定会游上来。
撞车?不行,就算我去撞的时候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万一不成功又成了残疾人,这一生不就更有永远也摆脱不完的痛苦吗?
我想吃安眠药是最不痛苦的死法儿了,但,问了许多的药店,他们都不卖给我。
哎,死怎么也是如此之难?
最后,我终于又重新决定不死 ,要改过自新,要改变自己,不能再太在乎有些东西了。如此想过,心情好起来,便重新回到了学校。
当我回到了学校,见到了班长,她的眼睛已经红肿红肿了。她见我回去了,才不好意思的又高兴了起来。
以后,我们还是吵过,闹过。
又一次争吵,是在快要春节的时候。
我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
竟然是蓉蓉写的。
“飞:你知道吗?昨天我过生日,真的是太巧了,你的信刚好在我生日的那天被我接到。
……为什么你的信我收到的那么晚?已经几个月了,才到我的手里。……飞,我真想也考艺术方面的学校,和你一起学画画儿,可我能考上吗?……我不知道我们将来究竟会如何。你要努力学习,好吗?你的蓉儿。”
看到这封心,我一下子伤心起来。我不知道,蓉蓉竟然还会想着我,而她曾经写过的三封信里,都显得很平淡啊。
我感到是那样的愧疚,我为什么不能等等她,竟然在这里谈起了恋爱。而且谈的那样的投入。我心里一再的烦躁着。我终于感受到,自己其实是那样的爱蓉蓉,我和班长之间的感情,无法和我对她的感情相比。
我怎么办?
我向班长坦白说:“我以前的女朋友给我写信了!”
“写信了?能不能让我看看啊?”
我把信交给她,她读着读着哭了起来。
但,看完了,她如同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甚至更亲昵的吻我。
思考了几天,我给蓉蓉写回信。
班长知道我给她写了回信,依然显得没有什么事,我看着这样的情形,就对班长说:“我们分手吧!”
她愤怒的看着我,突然哭着跑回了寝室!
我不得不又担心起他来。
经过一再的劝慰,她才算没有什么事情。而就在那个晚上,她的寝室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由于她生气和伤心,我们没有开灯,我温柔的对待她,拥抱她,亲吻她才把她哄好了。后来他对我说:“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你不要睡了,我们说话吧!”
“不,我要睡觉!”说着,她就脱下了外衣。她躺在床上,让我抚慰着她的身体。她也用热吻回报着我的抚慰。我终于感到自己的强烈的青春之火,难耐的压住了她的身体。
她推开我,然后坐起来把衣服一件件的褪去,一个女孩子的全裸的身体展现在我的面前,借助着灯光,我把她看了个清楚。由于是冬天,她直叫冷,整个把我抱住,用被子把我和她一起裹了起来。
火热的欲望,让我忍不住用手探索和抚摸着她的身体。
我本能的摸向她的下体,她激动的将我抱紧。我找到了自己一直都感好奇的地方,罪恶的在那里动起手来,她呻吟着,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可以看到,她投入到其中,已经有了强烈的需要,她的身体显得烫手。
她要求我把衣服脱掉,我起初还不肯,但后来,她起身把我的衣服脱下。
我们有了真正的接触。
她终于要求我行动了。
然而,没有经验的我很快失败,竟然没有成功。
我表达着歉意,穿起衣服,离开了它的寝室,而她则好好的睡去,也许她以为有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
但,春节期间,我们还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通过一个假期的思考,我还是决定和她分手,我无法忘记那个让我心爱并思念了一年之久的蓉蓉。因为我从她给我的信里了解到,她决心参加春节期间的绘画培训,以等待参加艺术类学校的考试。我便在那个时间,悄悄的到了那个我们曾经一起参加过的学习班。
在学习班上,我果真看到了她,她已经比一年前更漂亮,身材也显得更加的好看。一年未见,在学习班上,我只是和过去曾经认识的同学打着招呼,并没有去和她说什么。她也一样,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却谁也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便都不说什么。
当中午休息的时候,同学们还是要各自回家的。我也随大家一起走出了画室。而我当然走的非常慢,以等待让我想念很久很久的蓉蓉。
她总算是出来了,当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碰了我的一下胳膊,我看着她,只见她甜蜜的一笑,竟然朝我伸出了手,我心里一慌,也将手伸了出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把几个糖块儿放在我的手里。
然后,她又冲我一抿嘴儿,小鸟一样的跑开了。看着她漂亮的背影,我在那里呆呆的站了很久。
这个时候,我和她之间,算是真正开始了。她异常的可爱,活泼,大方,比一年之前的那个暑假里见到的蓉蓉更加的让人着迷。我想,这样漂亮,可爱,活泼,而又有好的气质的女孩子,一定会引来不少男生的追求吧!
我无法抗拒我本来就异常深爱的蓉蓉,我坚决的希望她可以考到我们学校里和我在一起学习。
春节开学之后,我正式向班长提出分手,在她的气愤和哭闹里,我的心也决定铁下去。她如同疯了一样,在寝室里很多女孩子都劝不下去。我也去劝过, 她气愤的要打我耳光,她打吼道:“滚,给我滚的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举动和高呼,让我感到气愤。无论我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从未对她动过手,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矛盾,我都未向她伸过手。
我大声说道:“蓉蓉很小,你知道吗?你比她大三岁,她比你更需要有人爱护!伤她的心,让我于心何忍?”
她还要伸手过来,我叫道:“你想打人?你敢……”
我十分的不讲理,其他女生见我们两人要打起来,就把她拉在床上,同时也有人把我推出了那个寝室。
我十分生气的走掉了。
我的理论就是蓉蓉太小,太需要呵护。
之后,我和班长不再来往,经过几天的修养生息之后,班长正常的迈入画室。而这个时候,全国性的艺术考试已经开始,我必须着手把容蓉带到学校来考试。
把容蓉接到学校之后,她突然拿不定了主义,不知道是不是要报艺术学校。我一时间有些不高兴,难道,她对我的感情是假的吗?难道她参加了一个月的考前培训学习,不是要为了学习画画吗?
在我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才告诉我说学校的学费太贵了,家里拿不起钱。学校的学费的确不少,一年三千元钱。这让我也拿不定主义。
晚上,她住在了班长的好友寝室里。我这样做实在是过分,而班长的好友还是提供给蓉蓉了住处,且待她很好。早上,刚上课我就放下手里的画笔跑道她住的那个寝室里去了。蓉蓉还在那里躺着,但,已经没有再睡了,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一头秀发顺着床沿垂了下来,趁着她那张可爱的脸,非常漂亮和迷人。
她见我过来了,咯咯的笑起来,大叫道:“啊,讨厌,你怎么进来了?”说完,她就用被子把整个脸蒙了起来。
我伸出手,轻轻的揭开被角,使她露出了那双迷人的双眼。“啊,你干什么?”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问道:“蓉蓉,你还报不报这个学校啊?”
“恩,我也不知道!”她娇娇的说:“我想报!”
“那就报吧!好吗?”
“恩,你说让我报不让?你让报我就报,我听你的!”
我沉思着,我从来不想逼着一个心爱的女孩子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我还是决定让她自己拿主义。
“你自己决定吧!”
“啊,你怎么非要让我自己决定啊?”她双手捏着被角,说:“你说我到底是报还是不报啊?”
如此,过了好久,我终于有些生气了,说道:“那你不要报了,想报我也不让你报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蓉蓉没有办法,只好起床了!送她的时候,她把她的小照片给了我。
她回去两天之后,我还是希望无论如何要让她来这里上学,就把她给我的小照片用来报了名。考试之前,我再次回到她们的学校,把她接到学校参加考试。她见到我的时候,很吃惊,说:“你不是不让我报你们学校吗?”
“我已经给你报过了,走吧,去参加考试!”
“恩,我还以为你不给我报名了呢!”
考试期间,我每天都把她送到考场,并等着把每场考试考完。
我们在一起玩儿,是那样的开心,但我们始终保持着距离。有时,我的确想拉住她的小手儿,她就咯咯的笑着把我的手和胳膊全都抓破了。很多年之后,我的胳膊上还有着她给我留下的疤痕。
回去的时候,在那辆车上我终于有勇气,把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孩子般的沉睡,或许她并没有睡,只是给我更多机会,她的每一处都令我无限的疼爱。她就是我第一个想娶为妻子的女孩子。
蓉蓉还是考上了我们的学校。
但,我生来悲观的个性,却让我不忍看着这美丽的爱有一天会突然的枯萎。我希望我可以将这份爱永远的保存在心里,希望它可以在这个有型的世界里成为永恒。
我总是往坏的地方想去,我总是觉得,美丽的爱情根本不会长久,但我并不愿意看到这一切。我要用一种方法取消掉未来一天爱情遭遇枯萎的痛苦。
我想到了死亡,也许,死亡是唯一可以不让自己看到这一天到来的办法。
暑假里,我提前回来,去蓉蓉考文化课的地方找她。她见到我,非常的快乐。我们一起,直至她再次的进入了考场。她去了考场之后,我就再等着她,趁着这个时候,我去了一家药店。
店主是一个中年女人,我和她慢慢地攀谈。
最后,我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安眠药?”
“有啊,你想要?”
“恩,我买一些吧,我常失眠!”
“你要多少啊?”
“一百片吧!”这是我听说可以让人睡去永远的都不会再醒来的一个量。
“你不会想不开吧?”中年女人疑惑的问我。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想不开呢?”
她听我如此说,就给我弄了一百片的药。
我再次和蓉蓉在一起的时候,内心忧郁的想道:蓉蓉,你知道吗?我太爱你,我多想有一天你可以成为我的妻子,可是,我们都那样小,距离考虑婚姻的年龄,是那样的遥远,我们是否可以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呢?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快乐,我没有了任何的痛苦,可是,我又多么不想看到我们将来成为一个悲剧的那一天啊!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多长时间呢?我多么留恋和你一起的最后时刻啊!
……
蓉蓉考试结束之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我每天都很抑郁,悲伤。终于有一天,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我拿出了经我小心保存着的一百粒白色的小药片。我倒上开水,我的心里非常的平静。
我把一百粒药片一阴而下。
我马上就要脱离痛苦了。我铺开纸,拿毛笔蘸上浓重的墨汁,写下了最后一副书法作品。
很快,我没有了知觉。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输液。
晚上,父母在我的身边痛哭,他们要求我不要再去死!
我说:“爸,妈,你们救我干什么?我活着是多么的痛苦,你们知道吗?我对人生感觉是那样的失望,社会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呢?还有我的爸爸,你为什么把我教育的那样纯粹,那样的天真和善良呢?我无法看到这个世界的丑恶,无法接受这个世界的虚浮和飘渺。
然而,我的爸爸,你给了我一颗那样善良而脆弱的心,却得不到你的呵护,你总是用你的语言,用你的粗暴,让我承受着你那深深的期望。
在学校,我没有位置,在社会上,我是多么的无措?
差不多8年的时间了,你们对我的这些,难道都没有察觉吗?爸,我早就给你说过,我有一天会死的,你看到了吧?你为什么当初就不明白呢?
……
我多么不想看到,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东西,我和我心爱的蓉蓉会有一个我不想看到的结局……”
父亲抱住我,痛苦的哭着,痛苦的求我:“飞,我的孩子,我就你一个孩子,你不要在那样做,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听爸的话,好好的活着,好不好,爸再也不要求你的学习,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
其实,我和蓉蓉的爱情,的确不是我死亡的原因,那只是一个诱因,它只是一个触发点。我之所以要追求死亡,是因为我的确在活着的时候没有多少快乐。
如果追求原因的话,有很多:那是来自父母的,来自学校的,来自老师的,来自友谊的,来自社会的……
追求死亡,其实也是一种对信念的执着……
后来,我没有再想到死亡。蓉蓉也真的就给了我,我们在一起四年的时间,有多少的快乐,但也有多少的悲伤。那些都成为了历史上的老照片儿。
四年之后,蓉蓉完成了对我的改变,和我挥手告别。我又一次深刻的痛苦之后,从此就忘记了自己是多么的渴望死亡。我依然是理想主义者和完美主义者以及悲观主义者合成的一个怪物。但,我再没有想到要死,因为,我还有很多路要走,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我是有使命的,我的人生所经历的痛苦,其实就是一笔财富,是上天赐予我的,上帝赋予了我痛苦,其实,也就是赋予了我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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