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飘落的叶子里竟然有好多是绿色的

      拾花心情 2004-6-25 9:20
秋天送来凉爽的风,在寒冷与温暖中徘徊回旋,卷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旋风,叶子倏然而落,旋转着再次被风吹去。一叶飘零,好多叶子随即也洒脱着领舞秋风。
每每在这样场景中,我都会漠然的驻足在一个角落,静静的观察叶子的归处,总是不能找到哪里是叶子的家。只是,发现了飘落的叶子竟然有好多是绿色的,默默地在风中飞扬着,飞扬着。
我也几乎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场景,为叶子的凋零而变得有些脆弱。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了心灵,颤颤的,竟然是欲哭无泪的感觉。想着怎么也如黛玉葬花的疯癫,便收敛了自己的潮湿心绪,麻木着想着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念头了。
成熟后的叶子泛着黄色,那黄色似乎是有一些味道,迎风吹来,不知道是花香还是果实的香气。可是,我的嗅觉被夏天的躁热干扰,也被空气中因为干旱带来的浑浊的味道所左右,由于缺水的不同寻常气味伴随着绿叶涩涩的味道袭来。那绿叶是不是在夏天的最后一缕阳光中,作为树的装饰物才诞生的,嫩嫩的。风在一个城市里逗留着,似乎要扫光一切的落叶。天空中飘落了几滴小雨,丝丝的凉意,为严寒拉开了序幕,这一定是属于秋季的最后几点雨了。
街市平常,行人的装束杂七杂八的,人说二八月乱穿衣,这真是个经典总结。休闲的衣衫很随意的套着,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年龄群,当西装如革命一样的打破了国人中山装灰制服的时代以后,这世界的颜色就多了些颜色,服饰文化品位自然是如这个城市一样,市井文化和舶来文化交织,改变了城市的外在风貌,也打扮了城市,在以哥特式建筑为主题的楼群中,人们的穿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明星们的装束竟也随着行走的人群而闪烁其中了。
忽然想起我的炫妹妹,明星陈冲一样的外表,永远清澈的少女的眼眸,灰色的衣裙,淡雅的恰到好处的打扮。瞧,那飘飘的脚步,似乎是很真实的游走在人群中。我擦了擦眼睛,小跑着跟上去了,喊着:炫,是你吗?炫!什么?你!一个女人睁大眼睛有点怒了的样子。我,我,我支吾着。不自觉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是啊,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人死了会复活吗?我这是怎么了呢?忽然想起,炫妹妹她是去了,那天早上,是我亲眼见她是在玫瑰包裹着的盒子里被拖走的,因为姐姐们已经无法呼唤回她的灵魂。哦,是了,我也是亲眼见到,炫是那么的美,在玫瑰花的簇拥中,我无法分的清楚哪个是花哪个是炫,眼睛闭的很紧,她不会想再看令她饱尝疾病之苦的这个世界,也不想辞别我们这相拥至深了20多年的朋友了。炫在病榻中度过了她的青春,疾病消了她的艳丽和娇好的面容。炫,是在一个秋天的早上悄然离去的。
炫只有40岁啊!40岁,是那样的叫人思念的年龄。于是,我难过,我悲哀,我无言,顺手写下了:哭炫妹追思相处岁月音容笑貌灵魂永驻,叹年少体味人间苍凉香消玉损飘然西去。泪,早已经如泉涌了。在我的青年朋友中,炫是最真诚的,她从不会因你的什么贫穷与富有什么地位的贵贱来结交朋友。当年我这个穷学生可怜兮兮的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当我还不知道怎样融入这个城市生活的时候,炫的帮助,哪怕是点滴,都和当今的鱼翅价值等同。
可是现在,现在我是在做什么呢?炫又在哪里呢?她在做什么呢?真的,当我独自走在一个街灯恍惚的光亮中,身心有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是身在他乡了。是啊,他乡故乡,这一切又有什么呢?当年自己孑然一身进城的时候,这不就是他乡吗?那么,炫的帮助对我来说是什么呢,是鼓励,是我自信中的一部分。是给了我一个城市生活的气质和丰韵,那是一片绿荫的赏赐,也是一片叶子的点滴恩泽,使我觉得这个城市就是我的。
也是这个街道,也是这样的人群,也是这样的街灯,可是,街道似乎再不是我当时的体会,似乎是经历了一场生命的挣扎一样,与生活,与一个陌生的城市。想着,当一切茫然化作释然的时候,付出的也是沉重的——青春抑或是生命。是啊,生命如此脆弱,炫竟然如一片没有成熟的叶子一样的被风吹去了……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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