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他本该去劳动的。从藤蔓缠绕的葡萄架上摘下成熟的果实，洗净并且晾晒。然后带回来一些给他那喋喋不休的邻居----他是
好家伙，当然如果没那么罗嗦，没一直吵着要葡萄的话。
可是他在家里，坐在他的木桌前无所事事。他面前摆着写了一半的小说。稿纸凌乱的散着，这让他更加烦躁。因为他居然开始怀疑写
下去的意义了。它似乎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但花费了他那么多的劳动时间，放弃掉还是可惜。
“咣啷”。他一下子站起来，让身后的椅子倒地。“我要出去走走，管它去哪里。真是一团糟，为什么我不能简单些呢？”他语无伦
次地嘟囔着，走出门去。椅子仍孤零零的倒着，一阵小风从窗缝吹进，稿纸们顺势轻舞了一下。
他走出去。太阳大大的。于是他就眯着眼睛望望四周，选了平时不走的那条路走下去。
他走着走着，然后。。。。。。他还是在走。这不是小说，所以没有什么离奇的情节出现。他开始觉得这和在桌前坐着没有本质区
别。他开始数蚂蚁，一只，两只，三只，五只。。。两只并排走的蚂蚁，它们会不会聊天呢？或者他们是兄弟，情人，或者像他和他的邻
居？他数到137只的时候被打断了，因为撞到了人。那个人在田埂上坐着，正转过来看他，脸上带着不可描述的笑容。当然不是对他笑的，
那不过是一次笑容的残留。
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当然，或许还是在他家周围，可能是视角的改变看起来有些陌生。他一向空间概念很差，
有次从背面看自己的房子，居然没认出来。
总之他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终于想起给他撞到的人说对不起。这时那个人已经转过头了。于是他也坐了下来，探头问：“你笑什
么？”
那个人说：“不知道，高兴。”
他觉得今天开始有趣。那个人的回答像他夭折的小说。
“你有什么？”他问。今天他很奇怪。他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句。
“这块地。还有老婆孩子，和一只狗。”
“你为什么高兴？”
“。。。。。。”那个人不回答，倒是笑意更深了。“讲不来。”他的脸一直看着他的土地。
“你幸福吗？”他突然问。
“幸福？是什么？”那个人看着他。
他沉默。因为他不明白那个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提了个哲学问题给他回答。他一开始思考就发现，他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了。
“就是高兴，像你这样。”他匆匆的回答，然后站起来。
他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因为这会儿他觉得自己恶心叭喇的。
“你每天做什么？”他忍不住还是又问了一句。
“种地。”
他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东西，想要说很多话出来。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你看不看小说的？”
“我不识字。”一句话，把他一肚子的话打了回去。
他转头走了没说再见，因为还没想好为什么要再见，索性不说。他终于辨清了方向，明白自己在哪里，然后就往回走。
“你有什么？”这个问题突然跳了出来。
“一个葡萄园，一座房子，一个绝对不十全十美的邻居，一些没完成的小说（注，没有读者）。”
想起了小说他又开始烦躁。我写小说干什么的？给自己看的。不给别人看？至少不给邻居看。那就更没理由给其他人看了。因为给别人看你写的东西就像是突然跟他聊很深入的东西一样。这让他很羞涩。
是的，羞涩。或许是不恰当的形容词。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总之，有时候看到邻居让他喜欢的一面的时候，还是会说出同平时一样的抱怨的话来。将好听的真心话让他觉得羞涩，于是就将过分的话来掩饰。反倒是那个田埂上的人，怎么会跟他讲那种恶心叭喇的话的？
回来的路上他不数蚂蚁了。所以他看到了人。一些孩子。一个女孩子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太阳还是大大的，照在她那圆圆的脸上，好像她在发光一样。他们吵吵嚷嚷，哭哭笑笑的。
他就笑。小孩子真单纯，真好。
太阳虽然是大大的，可是已经变柔和了。这温度真舒服。他想。然后他就想停下来躺在路边草地上。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阳光真好，草地也很暖。”他的身子感受到厚实的地面和绵绵的阳光，他的手触到温热的草叶，就开始流眼泪。他是闭着眼的，泪水就顺眼角一点点滴下去，碎掉。
“回去还是写小说吧。开个新头。写给谁看呢？无论如何要给人看的。还有我的葡萄，味道不错。。。”他的思维又开始混乱。然后他流着泪睡着了。嘴角有一点翘。
好家伙，当然如果没那么罗嗦，没一直吵着要葡萄的话。
可是他在家里，坐在他的木桌前无所事事。他面前摆着写了一半的小说。稿纸凌乱的散着，这让他更加烦躁。因为他居然开始怀疑写
下去的意义了。它似乎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但花费了他那么多的劳动时间，放弃掉还是可惜。
“咣啷”。他一下子站起来，让身后的椅子倒地。“我要出去走走，管它去哪里。真是一团糟，为什么我不能简单些呢？”他语无伦
次地嘟囔着，走出门去。椅子仍孤零零的倒着，一阵小风从窗缝吹进，稿纸们顺势轻舞了一下。
他走出去。太阳大大的。于是他就眯着眼睛望望四周，选了平时不走的那条路走下去。
他走着走着，然后。。。。。。他还是在走。这不是小说，所以没有什么离奇的情节出现。他开始觉得这和在桌前坐着没有本质区
别。他开始数蚂蚁，一只，两只，三只，五只。。。两只并排走的蚂蚁，它们会不会聊天呢？或者他们是兄弟，情人，或者像他和他的邻
居？他数到137只的时候被打断了，因为撞到了人。那个人在田埂上坐着，正转过来看他，脸上带着不可描述的笑容。当然不是对他笑的，
那不过是一次笑容的残留。
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当然，或许还是在他家周围，可能是视角的改变看起来有些陌生。他一向空间概念很差，
有次从背面看自己的房子，居然没认出来。
总之他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终于想起给他撞到的人说对不起。这时那个人已经转过头了。于是他也坐了下来，探头问：“你笑什
么？”
那个人说：“不知道，高兴。”
他觉得今天开始有趣。那个人的回答像他夭折的小说。
“你有什么？”他问。今天他很奇怪。他不知道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句。
“这块地。还有老婆孩子，和一只狗。”
“你为什么高兴？”
“。。。。。。”那个人不回答，倒是笑意更深了。“讲不来。”他的脸一直看着他的土地。
“你幸福吗？”他突然问。
“幸福？是什么？”那个人看着他。
他沉默。因为他不明白那个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提了个哲学问题给他回答。他一开始思考就发现，他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了。
“就是高兴，像你这样。”他匆匆的回答，然后站起来。
他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因为这会儿他觉得自己恶心叭喇的。
“你每天做什么？”他忍不住还是又问了一句。
“种地。”
他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东西，想要说很多话出来。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你看不看小说的？”
“我不识字。”一句话，把他一肚子的话打了回去。
他转头走了没说再见，因为还没想好为什么要再见，索性不说。他终于辨清了方向，明白自己在哪里，然后就往回走。
“你有什么？”这个问题突然跳了出来。
“一个葡萄园，一座房子，一个绝对不十全十美的邻居，一些没完成的小说（注，没有读者）。”
想起了小说他又开始烦躁。我写小说干什么的？给自己看的。不给别人看？至少不给邻居看。那就更没理由给其他人看了。因为给别人看你写的东西就像是突然跟他聊很深入的东西一样。这让他很羞涩。
是的，羞涩。或许是不恰当的形容词。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总之，有时候看到邻居让他喜欢的一面的时候，还是会说出同平时一样的抱怨的话来。将好听的真心话让他觉得羞涩，于是就将过分的话来掩饰。反倒是那个田埂上的人，怎么会跟他讲那种恶心叭喇的话的？
回来的路上他不数蚂蚁了。所以他看到了人。一些孩子。一个女孩子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太阳还是大大的，照在她那圆圆的脸上，好像她在发光一样。他们吵吵嚷嚷，哭哭笑笑的。
他就笑。小孩子真单纯，真好。
太阳虽然是大大的，可是已经变柔和了。这温度真舒服。他想。然后他就想停下来躺在路边草地上。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阳光真好，草地也很暖。”他的身子感受到厚实的地面和绵绵的阳光，他的手触到温热的草叶，就开始流眼泪。他是闭着眼的，泪水就顺眼角一点点滴下去，碎掉。
“回去还是写小说吧。开个新头。写给谁看呢？无论如何要给人看的。还有我的葡萄，味道不错。。。”他的思维又开始混乱。然后他流着泪睡着了。嘴角有一点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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