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中午，接到福田老师打来的电话。说王さん５点多从大阪过来，让我到研究室来一下。王さん是福田老师早稻田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中国人。回国后在上海开了一家建筑设计事物所。一个挺成功的海龟。我这次的毕业论文，题目是《关于中国超高层住宅的研究》，对象选定上海。有好多问题还不明确。福田认为王さん来学校是个难得的机会。让我把问题整理一下，呆会儿让王さん解答。

　福田现在经常去上海，其实是为了赚外快。日本经济不景气，不象泡沫经济时代到处都盖楼，建筑设计所都没什么工作。他去上海给那个王さん工作，也是必然。何况，听说王さん为了要一个博士证书，正在G的研究室里挂名。还听说他一次都没来上过课。（原来文凭都是这样弄到手的）

　５点半，准时到研究室报道。福田笑着说王さん还在新干线上，过一会才到。等到６点半，福田匆匆忙忙推门进来，唤我出去。原来，福田觉得王さん一路奔波，累的紧。让他再到学校来，有些说不过去。还说，已经在しろや设宴为王さん接风，让我也去，一边吃，一边开问。这样，我成了陪客。

　福田老师去駅接王さん的当儿，我载着其他两个M1的先辈，直接去了しろや。一路上和先辈不痛不痒地聊着学校里的琐事。
　终于，福田他们进来了。后面跟着的是王さん，走在最后的是G老师。也是中国人。他们三个是早稻田的同级毕业生。G曾经说他们是“黄金组合”。

　王さん穿一件黑色ポロシャツ。比想像的年轻。头发乌黑。不戴眼睛。我想起了上次回家时爸爸说过的一句话：这年头，老板都穿休闲，跑堂的才穿西服。呵呵，这些年是没见爸爸穿过西服，敢情他老人家也赶那时髦呢。王さん说话很平和，不如其他中国老板那般霸气。（说实话，我讨厌死中国那些所谓的大老板，说白了，就一个暴发户。一辈子也吐不出象牙来。身上的古龙水味让偶想吐。）日语说的比想像中要好。对于我提出的问题，他一一给与解答。福田老师也松了一口气。

　问答时间结束，话题自然也变的轻松起来。席间，G老师半开玩笑地说我毕业以后可以去王さん的事物所工作。福田接着说，能进入王的事物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每年都有一百多人报名应聘，最后只要几个。G马上跟着说，こうさん的话，没问题。（老师都叫我こうさん）我坐在那里听他们一来一回，心里觉得挺好笑，我又没说想在那里谋个职位。

　我问了一个挺失礼的问题：每个月的工资大概是多少？老师们都笑了。大概我问的太实在了。王さん想了半天，说：大学毕业生的话，大概每个月１万多块吧。我注意到了王说话时的神情，有点骄傲。他也许故意把１万多说的不屑一顾。１万多，大亮２个月披星戴月辗转几个城市，挣来的也未必这么多。我想起了大亮，还有他等待动手术的妈妈。每个月１万块！大亮，你听了以后会怎么想？

　大亮，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叔叔在里边还好吗？常常去看看他老人家吧。别恨叔叔。叔叔犯错也是为了你。他太爱你了。大亮，好好照顾自己，善待阿姨。幸福的日子不会太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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