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愤怒

      评论 2003-9-3 0:0
温和的愤怒

(五斗)

  1988年,他在钢筋丛林里挺起卑微的身躯,用嘶哑的歌喉激情高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他实在是丑,却从此成为偶像,当仁不让地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与齐秦等歌坛美男子平分秋色。
  
  曾经穿得破破烂烂在酒吧里轰轰烈烈地唱摇滚,“我很丑,可是我有音乐和啤酒”,赵传自以为是愤青,然而经过商业包装之后,他的愤怒不再纯粹,他掴碎了心胸掏出来的歌感动了很多人,却没有感动当时的愤青领袖崔健。崔健以摇滚教父的狂傲不羁冷冷道:赵传算什么?如此这般回应了彼岸真诚的仰慕。这是艺术对商业的一个嘲讽,恐怕也是赵传当红之时最为尴尬的一幕。
  
  大牌制作人李宗盛和赵传曾在录音室里悉心炮制出来不少旋律优美的歌曲,抑扬顿挫的音符里全是都市小男人的喜怒哀伤,这些歌曲赚取了无数同情和共鸣,它们的大获成功是幸运也是不幸。也许台湾的音乐土壤根本不适合真正的摇滚音乐生存,赵传自称唱摇滚,其实只是用摇滚的唱法唱流行罢了,他不是真正的愤青,只是一件特殊包装的商品。
  
赵传的歌曲中最动人的还是成名作《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然而即使在这首歌里,赵传的愤怒仍然是温和的,歌声小心翼翼地碰一碰听者,有潜台词不自信地问:怎么样?喜欢我的歌吗?

  李宗盛是对赵传影响至深的制作人,正如李宗盛以“你会红”的谐音为笔名为赵传写歌,赵传的功利心一样炽烈,从最初的愤怒呐喊到后来的款款深情,他一直见风使舵般地讨好迎合市场。李宗盛的老辣圆滑诲人不倦也毁人不倦,多少歌手“成也李宗盛,败也李宗盛”,不知道在名成利就之后,赵传有没有再在浴室镜子前痛苦地找寻自我?
  
  这些年歌坛青黄不接良莠不齐,许多处于退休状态的老人去而复返,赵传也不甘人后,2003年9月5日,瘦小倔强的赵传又将在北京歌舞,十年前的赵传一呼百应,十年后还复当年盛况吗?媒体以怀旧的姿态大力合作,据说演唱会的门票也卖得不错。赵传说:我没有什么吸引观众的高招,唯一的招数就是拼命。
  
  “拼命”也许是对赵传最好的诠释,他的形象不佳,声线一般,却能在竞争惨烈的流行歌坛边走边唱十余年之久,不拼命如何支撑呢?
  
  平心而论,就算不愤青、不摇滚,赵传仍然是一个优秀的流行歌手,在消失了几年之后复出,还能有如此声势,号召力可谓不小,可见他的一些作品并没有在时间的旋涡里沉没。——经典未必出自流行,流行毕竟会制造经典。
   
  戴着标志性的运动帽,赵传来了,祝愿这个歌坛的拼命三郎能再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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