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沉醉的下午

      散文 2002-4-19 0:0
春风沉醉的下午

作者:阿鼠


  周六下午,艳阳天,满世界暖洋洋春天的味道。朋友说,去西湖边喝茶。
  
  于是来到湖边,人出奇地多,这样的春光,到底不会被辜负。
  
  几个露天茶座,无不爆满,那情形不象喝茶,倒象是集会。杭州人爱打牌,在家里捉对、在单位搭伙还不算,休息天到风景区以喝茶为名摆开牌局也是家常便饭,放眼看去,茶桌上十有八九堆着皮蛋草花。
  
  我们运气不错,一张桌子的人正收拾着开路,我们便接踵而去。
  
  坐下来,舒舒服服地叹口气,摘下墨镜,眼前是一个无限灿烂的大好湖山。湖水映着太阳波光粼粼,在不远处被横斜的山脉隔断,前后左右皆见堤岸,这泓湖水未免有点自给自足的小家子气,不是烟波浩淼的风格,但是偏偏声名显赫,累世不衰,毕竟是无数风流文章、浪漫典故雕琢出来的。
  
  杜甫说:“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且把杭州当一回盛世的长安吧,一点不错,“三月三日天气新,西湖水边多丽人”,身材曼妙的,早早穿上夏装,摇曳生姿起来;端庄秀丽的,矜持、款款地漫步,顾盼生辉。
  
  这是个曝光过度的好天气,到处是浓艳的色调。经历了一个无雪的暖冬,春天来得格外早。柳树已经垂挂了深绿色的万千丝绦,在吹面不寒的微风里春情荡漾。与之相伴而生的桃树年初便与梅花争春而成一时奇观,如今花事已毕,繁华不再,棕褐色的枝桠上唯留老去的叶子,沉郁、苍翠,带一点迟暮的风尘味。广玉兰适时开放了,硕大的白色花朵,肥腻腻,高而且广阔地堆满枝头,引人驻足叹赏。
  
  空气象煮沸的开水,躁动、嘈杂。不仅仅是高高低低的谈话,还有扎堆唱曲的声音。这边流行歌曲“妹妹你坐船头”伴着呕哑啁哳的竹笛嘶喊成一片,那边越剧“祥林嫂啊,我老六……”在二胡的咿呀声里倾情演绎,围观的人群或作和声或喝彩,声浪起伏。湖边来来往往的游客里,有高鼻深目外邦人士,有华衣鲜服的“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还有穿戴着几十年不变装束的乡下人,各自呼朋唤友,喜气洋洋。一旁的牌桌交战甚酣,赢了的笑,输了的懊恼,洗洗牌继续战斗,哪管它日头西斜。
  
  在这样一个春风沉醉的下午,坐在西湖边喝茶实在是件快事,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给你一个塑壳热水瓶,你就自斟自饮吧,茶钱才十五块啊,不要去和正经茶楼比,风景这边独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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